把反派養歪了腫麼破 - 第7章
湮葉(墨雨煙夜)
這股暴戾的來由他並不知道,好像從他上輩子被徐梓岩虐待開始,就有那麼一股怨氣在他心中滋生。
在修煉了血海心經之後,這股暴戾的感覺越來越強,每隔一段時間,他就必須要把心中的戾氣發泄出來,否則就有走火入魔的危險。
第10章
(捉蟲)
如今他還沒有修煉血海心經,這股戾氣在他體內他還能壓抑的住,但這樣的時間是有限的,若是不發泄出來,遲早會引發極為嚴重的後果。
徐子榕儘可能的平心靜氣,緩緩的睜開眼。他對於徐梓岩所說的『驚喜』沒抱太大的希望,但卻不能免俗的有幾分好奇。
當他睜開眼睛的一剎那——
操!——一聲粗口從他嘴裡爆了出來。
粉色的牆壁,粉色的屋頂,就連他床上鋪着的床單,被子都是不同程度的粉色。
桃粉、淡粉、金粉、各種鮮艷明亮的色彩交織在這小小的房間裡面,為了應景,窗口處那裡竟然還掛着了一個銀粉色的風鈴。
——隨着微風的吹拂輕輕晃動,發出清脆的響聲。
此時此刻,徐子榕深刻的體會到了什麼叫做——自作自受。
該死的!
血魔大人的魔宮從來都只有漆黑與鮮紅兩種顏色,怎麼可能會出現這種小女孩兒才會喜歡的粉色!!!!
徐梓岩這混蛋一定是在羞辱他!!!他是故意的!!!
血魔大人選擇性的忽視了當初是自己為了給徐梓岩添堵才會說喜歡粉色,一門心思認定了這一定是徐梓岩的陰謀。
至於陰謀的內容?那不重要!總是徐梓岩有陰謀就是了!!!
徐子榕陰沉着臉,看着這件足以讓他瞎狗眼的房間,暗自磨了磨牙:這件事他也記下了,遲早有一天,會讓徐梓岩連本帶利全部還回來!
叩叩叩!
就在徐子榕一邊磨牙,一邊在腦中想象着將來怎麼折磨徐梓岩的時候,門外傳來了幾聲輕輕的叩門聲。
徐子榕瞬間裝出一副天真無邪的面孔,輕聲輕語的說道:「進來。」
「子榕醒了?」徐梓岩推門走了進來,看到徐子榕圍着被子坐在床上,兩隻大大的眼睛似乎還沒太睡醒的樣子,忍不住笑着說道。
徐子榕暗罵一聲廢話,臉上卻露出幾分羞澀:「嗯,剛醒。」
徐梓岩哈哈一笑,用力的揉了揉他的腦袋:「睡醒了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這是在自己家,又不是在外面。」
徐子榕微微垂下頭,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容:自己家?呵……他的家只有那個冰冷的血魔魔宮而已。徐家永遠不是自己的家。
「子榕喜歡這個房間嗎?」徐梓岩沒發現徐子榕的冷笑,柔聲問道。
徐子榕的表情有那麼一瞬間的開裂,但很快便再次做好了偽裝。他強行露出一抹微笑:「很喜歡,謝謝大哥。」
「你都叫我大哥了,還客氣什麼!」徐梓岩拍着徐子榕的肩膀:「有大哥在,在徐家誰也不敢欺負你,要是有人對你動手就告訴大哥我,我替你修理他們。」
徐子榕聞言眉毛微微一跳,當初他和母親再小鎮生活,也曾經憧憬過若是自己有個大哥會怎麼樣?是不是也會想別人家的大哥那樣,照顧,保護自己的弟弟?
後來母親死後,徐梟把他帶回了徐家,他在來時的路上心裡也還有這小小的期望。
只可惜,來到徐家之後,他和徐梓岩見到的第一面,得到的只是一句野種,頓時擊碎了他心裡那點小小的憧憬。
如今重生歸來,這徐梓岩竟然打算做個好大哥了?只可惜,你醒悟的太晚了。若是以前,或許我還會對你有所期望,可經歷了一世之後,我早已經摒棄了那些多餘的感情。
心中冷笑不已,徐子榕臉上卻依舊只是乖順,他仰起頭,黑亮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嗯,我知道了,大哥。」
白白嫩嫩的漂亮孩子一臉乖巧的說着貼心的話,徐梓岩的弟控屬性再次大爆發,一把摟住了徐子榕用力的在他臉蛋上親了一口:「子榕真是乖極了!哥哥最喜歡你了!」
徐子榕這一次只是微微挑了挑眉,經過前幾次的刺激,他如今已經很淡定了。他發現在,現在的這個徐梓岩似乎對他乖巧的樣子特別的沒有抵抗力,只要他表現的聽話一些,對方就會露出那副恨不得連心都掏給他的樣子。
親臉蛋?沒關係,他內心的小本本已經全部記下來了,將來總有機會討回來。
「唔,差點忘了!」徐梓岩用力的一拍腦袋,鬆開了徐子榕。
徐子榕不着痕跡的往後退了退,雖然他現在已經能夠容忍徐梓岩對他的一切親熱舉動,但能少一些少一些,不然他經常記賬也很麻煩的。
「準備吃飯了,收拾一下,咱們一起走。」
「好。」徐子榕乖巧的應了一聲,從床上爬起來。
他身上穿着的,是剛才睡覺前徐梓岩替他選出的那間長袍,綿軟舒適,就算穿着睡覺也沒有任何的不舒服。
一邊潔面,一邊觀察着房間裡的各種擺設。
剛才睜眼之後,一時被這粉色的房間震住了,竟然沒有好好觀察一番。
目光轉了一圈,徐子榕微微蹙了蹙眉。並不是房間裡的擺設有什麼問題,而是這擺設實在太好了,甚至已經超出了一般水準。
以徐子榕的目光自然能夠看出這房間裡有多少的好東西。
角落裡那顆不起眼的盆栽,那是三階靈植蘊靈草,這蘊靈草具有緩慢吸收天地靈氣的作用,放一株在房間裡,能夠促進房間主人吸收靈氣的速度。
桌子上放着的那個花瓶,那是下品法器四季入春,它的效果正如它的名字一樣,可以調整房間內的溫度、濕度、讓房間裡永遠享受最舒適的溫度。
僅僅這兩樣就要花費不少的靈石,而且一看這東西就是給初入修行的人準備的,讓徐子榕想自欺欺人這是別人用剩下不要的都不行。
徐子榕坐在床上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的徐梓岩,頓時目光複雜,曾經他以為他對徐梓岩已經了解到了深入骨髓,可眼前這個人卻徹底的推翻了他的想法。
他——真的是徐梓岩嗎?
默默收回自己的視線,徐子榕抬起頭的時候,依然是那個看似來似乎有些膽小害羞的小孩子。
「哥哥,我好了。」
「好,那我們走吧。」徐梓岩很自然的牽住徐子榕的手,帶着他沿着迴廊朝着前院的飯廳走去。
也許是心中存了疑惑,徐子榕這一路上都在觀察着徐梓岩。
他的步態,他的身姿,他的一些小習慣。無論哪一樣,都和他印象中的徐梓岩一般無二。
若說唯一的不同也只有那雙黑色的眼睛。
上輩子的徐梓岩,那雙黑色的眼睛裡每次看到他的時候都寫滿了厭惡,憎恨,偶爾還能感受到對方流露出的刺骨殺意。
可這輩子的徐梓岩,眼中不但沒有那些陰狠刻骨的仇恨,反而總是笑眯眯的,寫滿了寵溺。
徐子榕非常疑惑不解,上輩子他是在到了徐家之後不久才知道自己的母親,其實是徐梟的情人,而徐梓岩的母親也因為知道了這件事而走火入魔去世了。
一開始的時候,他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為什麼徐梓岩要那樣欺辱他,直到後來他長大了一些,才終於明白,他的存在對於徐梓岩來說就是憎恨他的最大理由。
回想起當初徐梓岩對他的厭惡,徐子榕忍不住在心中冷笑:千錯萬錯都是徐梟的錯,就連氣死你母親,也是因為他再次和我母親藕斷絲連。說到底若是徐梓岩真的想替母親報仇的話,最大的敵人應該是他爹徐梟,可徐梓岩也不過是個懦弱的可憐蟲,知道自己根本無力抗爭父親,而且他將來的前程都依靠在他父親身上,所以才把所有的怨恨都報復在無力反抗的徐子榕身上。
說到底,無非是欺軟怕硬四個字罷了,若是當時自己也有他那樣的天賦,獲得了徐梟的庇護,說不定他連自己也不敢報復呢。
而已的揣測這當初徐梓岩的想法,徐子榕越想越覺得眼前這個徐梓岩不正常。
哪怕他所有的習慣都很原來的徐梓岩一樣,可就憑他看着自己的時候,眼中沒有恨意這一點就絕對不正常!
「嗯?子榕有事要說嗎?」察覺到了徐子榕關注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徐梓岩低下頭問道。
緩緩垂下眼帘,徐子榕輕聲說道:「沒什麼,就是覺得……哥哥對我太好了。」
「呵呵,哥哥對弟弟好不是正常的嗎?」徐梓岩笑眯眯的回答。
徐子榕笑了笑沒說話,心裡卻在暗自嘀咕:也許別的兄弟之間關係好是正常的,可你我之間,從來就沒有關係好的一天。
流觴院和主院的距離很遠,徐梓岩並沒有刻意加快速度,因此兄弟兩人幾乎是以散步的姿態緩緩的朝着飯廳前行。
徐子榕被徐梓岩拉着,根本無需看路,實際上即使沒有徐梓岩,他也不可能迷路。
畢竟在這徐家他生活了好幾年,只可惜這個冰冷的家族,從未讓他感受過家庭的溫暖。
第11章
輕輕摸了摸自己的右腕,徐子榕的神情變化莫測,曾經那裡留有一道非常明顯的疤痕,哪怕是在他成就元嬰可以塑形換體的時候,他也沒有把那道疤痕抹去。
那裡,是他墜下懸崖差點摔死的時候拼命掙扎在岩石尖上劃出來的,而他也是在那個時候起,徹底斬斷了自己和徐家的最後一絲牽絆,而那道疤痕就是用來提醒他,不要忘記徐家帶給他一切恥辱!
「父親。」牽着徐子榕的手,徐梓岩徐徐走進飯廳。
飯廳里十分寬敞,正中擺放着三張足以容納十幾個人就坐的餐桌。
徐梟坐在上首的位置上,他的右手邊擺放着一張空置的椅子。
徐梓岩知道,那個椅子是專門為他準備的,從這椅子也能看出,在徐家,他的地位幾乎僅次於徐梟。
當然,這個椅子賦予徐梓岩的並沒有任何的權利,而是一種純粹的地位。他能夠坐在那張椅子上並不是因為他對徐家有多麼大的貢獻,而是徐家人對他將來的期望。
像徐家這種修真家族,為了家族的利益必然會把所有的資源都輸送給天賦好的弟子,這無關什麼公平不公平,因為若是徐梓岩掌控了這樣一個家族的話,他也會這麼幹。
從目前徐家的角度來看,以徐梓岩的雷靈根天賦只要人不是太蠢,成為金丹修士幾乎是一定的了。對於徐家來說,增加一位金丹修士,對於他們這樣的中等家族有着不可估量的作用。
任何一個龐大的世家都需要足夠的靠山和底蘊才能發展下來,以前徐家的那些積累就是底蘊,而徐梓岩,在徐家人的眼中則是他們將來最穩妥的靠山。
在這個世界,血緣關係和師徒關係是人與人之間最為可靠的聯繫,只要不是發瘋,一般修真家族出去的子弟,對於自己的家族總是會多加照拂。
徐梓岩如今享受着這樣的待遇,自然也要承擔相應的義務。雖然他不是自願進入這個身體的,但他也沒打算逃避。
整個徐家沒誰對不起他,他對徐家也沒有多大的惡感。
記憶里那些欺負徐子榕的事情雖然有很多徐家人的參與,可歸根結底還是由徐梓岩主導的。其他人也不會閒得無聊欺負一個小孩子。
至於那些下人大多也都是為了討好上面的主子,可以說整個徐家對徐子榕抱有最大惡意的只有徐梓岩一個。
轉眼之間,徐梓岩已經想明白了自己的立場。這一世,很多事情還沒有發生,既然徐子榕並沒有遭受任何的折磨,他完全可以和自己一起在徐家好好生活,走正路可比魔修什麼的安全多了,最起碼到了將來,真的有吸血蟲時間發生的話,也不會莫名其妙的背上那麼大一口黑鍋。
至於原身的母親,徐梓岩只能默默的說聲抱歉,不過他並沒有替她報仇的打算。畢竟說到底,造成她悲劇的元兇是徐梟,就連原身都沒有對徐梟做什麼報復,他這個和徐梟沒什麼仇怨的人就更不可能去報復了。
除了徐梟身旁的椅子,其他的位置上都已經被一些孩子們坐滿了。
這些孩子都是支脈家族當中天賦不錯的子弟,能夠在這個房間裡用餐,也從側面證明了一些他們的實力。
他們的年齡有大有小,大的看起來有二十多了,而小的似乎只有八九歲,那些心思比較深沉的大多都用一種審視的眼光看着徐子榕,而年齡小的那些則是純粹的好奇的看着這個多出來的孩子。
徐子榕看似害羞的躲在徐梓岩的身後,時不時偷偷的看一眼那些人,看起來似乎有些膽怯。
小孩子怕生嘛,都可以理解的。
許多人的眼中表達出這樣的訊息,甚至還有不少人在注意到徐梓岩牽着徐子榕的手之後,對他露出了友善的笑容。
徐子榕微微低下頭,遮住眼中刻骨的仇恨,這房間裡的人大多數他都認識,這些人在他的記憶中留下了無數的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