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醫—妙手神針 - 第7章

戴小樓

「啊!我叫伍惠蘭,只是幫龍陽煮煮飯燒燒菜罷了。」

「哦!您就是那位伍女士罷!」老人笑了起來,邁步走了進去。

龍陽正在沙發上看報紙,看老人進來,有些詫異,起身問:「請問您是?」

老人不答,只是上下打量着龍陽,半晌,皺起眉頭,「你就是龍陽?我看你臉色蒼白實則體內陽氣旺盛,雙手十指指甲艷紅,你,小時候得過什麼奇怪的病至今未愈?」

龍陽笑了起來,「老先生目光如炬,您請坐!」

老人看龍陽岔開他的問題,也就不再追問,慢慢在沙發上坐下,「我這次來是想看看報紙上所說的神醫少年是不是三頭六臂……」他說着自個兒倒笑了起來,怎麼自己今天說話也怪怪的了。

「三頭六臂,我們龍陽當然是三頭六臂。」旁邊伍惠蘭老太太給老人遞上一杯茶,搶先說。

龍陽窘迫得要死,低聲說:「伍奶奶……」

伍老太太才不理會他,她在美國生活多年,深知好酒也怕巷子深的道理,而眼前這個老人看模樣顯然就是什麼大人物,龍陽不會推銷自己,那自己這個義務奶奶可得幫龍陽說說好話,「老先生,不是我多嘴,小龍陽的本事啊,我們這個小區幾百個老人都可以作證的……」她說個不停直把龍陽誇得地上沒有天上也只此一人,簡直就是粉雕玉琢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仙家少年哪吒,旁邊龍陽聽了早就尷尬地一張臉變成大紅綢緞了。

老人笑眯眯聽着伍老太太說話,看着龍陽不停點頭,突然開口問道:「如果有一個婦人,患乳蛾(西醫所說的急性扁桃腺炎),咽內腫大如蛾,茶水不下,手足厥逆,面青氣喘,其脈跳動一呼吸間十次以上,脈象如雀啄,浮跳不已,如何救治?」

他說的這個醫案,是許多年前他所見,當時那位婦人已經被許多大醫院退診,認為已經無救,是他給人家治好,視為生平最得意的醫療案例之一。

「先針中脘穴令其平喘,後針氣海穴,針後雷火灸,必然痊癒。」龍陽肯定地說。

老人大吃一驚,像這種乳蛾,真寒假熱,極難診斷,稍微不留意,性命立斃。眼前蒼白的少年只靠自己所言述。立刻就能說出最正確的治療辦法,他怎麼能不驚訝呢?

皺了皺眉,老人依然不放心,小心翼翼地問:「你何以確定針中脘後再針氣海?醫書上講十指上十宣穴治療乳蛾出血大效……」他語氣已經很客氣,把少年放在自己平等的位置上了。

他當年也是先針中脘穴先令對方平喘,後來針遍肺、胃、肝、沖各個經脈,毫無效果,想了整整一夜後才醒悟那患者手足厥冷,是陰寒在下,導致孤陽上沖,出現雀啄脈象,虛火直衝咽喉,是陰陽不交,下焦如果得熱,那麼寒化就不隔陽,這才醒悟,因此第二天針患者氣海穴,繼而用艾(艾草,功能驅邪辟鬼,灸治百病,有七年之病求三年之艾的說法)灸,患者這才痊癒。

「盡信書不如無書,十宣穴治乳蛾未必全部正確,而病人手足厥冷,面青氣喘,分明就是三焦(中醫所說之三焦,大略等於現代醫學的內分泌)紊亂,陰陽不交,因此虛火直衝咽喉,中脘可平喘,氣海穴主四肢厥冷,陰虛陽暴,針後雷火灸,退其虛火,再溫補陽氣,必然痊癒。」龍陽靦腆地笑着說。

老頭臉色難看,許久才恢復過來,「我劉暢理服了,神醫少年並非誇大……」

「劉暢理?您就是寫《現代針灸要論》的飛針神醫劉暢理劉老先生?」龍陽驚喜交加。

此人數代家傳中醫學,年紀輕輕就負神醫之名,救人無數且著書立說,實在是國內中醫界有數的泰山北斗之一,飛針神醫是說他認穴極准下針如飛,而不是像飛刀一般的飛針。

劉暢理老先生搖頭苦笑,「什麼飛針神醫,我多年淫浸中醫學,診斷病情還不如你,慚愧啊!」

龍陽紅起臉來,伸手拽了拽耳環,尷尬地說:「劉老先生您實在是太謙虛了。」而旁邊伍惠蘭老太太看龍陽一言折服很明顯是醫學界大人物的老人,早就笑得眼睛都沒了。

劉暢理看了龍陽一眼,「你年紀輕輕似乎還不滿二十,不過我看稱神醫並不誇張,不知道老朽我能不能看看你所用的針具?」

龍陽很爽快拿出藏在胸口的針管遞給劉暢理,劉暢理接過仔細把玩觀看,那針管是用整塊罕見的黑色水晶雕成,管口塞着軟木,裡面金針或長或短,大約有二十來根。

劉老先生皺了皺眉,「怎麼不用內經九針(依照《內經》所製造的九種針具)?」

龍陽心中嘆了口氣,他師傅龍道長談到國內中醫界幾位泰山北斗,說這個劉暢理只知道遵循古法,拘泥於《銅人》、《素問》,算不得繼往開來的醫學大宗師,現在看來,果然不假。

「劉老先生,古人用物簡單,現代精工未必比古人用物差,不管是從針料還是製造,現代應該都比古代為優,晚輩胡言亂語,以為針法失傳,刺術不精才是現代針灸學當務之急……」

劉暢理頗不以為然,轉弄着手上針管,不小心看見針管下部刻着兩個蠅頭小字,他掏出眼鏡戴上仔細一瞧,大吃一驚。

「一針?無極針大師一針龍是你什麼人?」

龍陽有些愕然,「一針龍?晚輩的師傅大伙兒都叫他龍道長,劉老先生所說一針龍……」他搖了搖頭,意思自然是不知道。

劉暢理拿着手上針管,嘴唇都抖了起來,嘴巴不說話,心裏面卻在尋思:沒錯了,一定是慈庵一針龍,章玉龍先生,沒想到自己有生之年還能目睹無極針傳人出世。

他好不容易才按耐住心頭的激動,緩緩把針管還給龍陽,摘下眼睛慢慢說:「龍陽,你也不要劉老先生劉老先生的稱呼我,願意的話叫我一聲劉老師就行了。」龍陽自然是答應了。

他看龍陽點頭,繼續說:「有一位美國友人,是個西醫博士,他多年頭痛,中西醫延治無效,經美國針灸學會理事長介紹來找我,現在正在南京,如果你能幫我治好我這位美國友人,我就幫你辦一張三級針灸醫師的證書,給你正式的行醫資格,你甚至可以來我們南京中醫藥大學附屬醫院上班,怎麼樣?」

伍老太太急了,對方的意思是連他都治不好的病,現在卻要讓自己的寶貝龍陽去醫治,何況就算治好也不過是一張三級針灸醫師的證書,她怎麼能服氣呢?「劉老先生,我們龍陽的本事難道只有三級針灸師?起碼也是個特級。」

「三級和特級有區別麼?」劉老先生笑了起來,「我可是什麼級別都沒有,所有的稱號都是別人封的。」

伍老太太還待說話,看龍陽一聲不吭,眼前這位劉老先生似乎也不想改變主意,想了想,龍陽有了資格證書總比現在強,於是也不說話了。

「好罷劉老師!」龍陽點了點頭,「醫者父母心,我願意替您的朋友治病。」

劉老先生暗中讚許,其實他自己也是有把握治療的,此時不過是找個藉口罷了,不然他看龍陽不像是那種隨便受人恩惠的人,萬一對方一口拒絕自己的好意,雙方面子上都不好看。

「那麼,明天下午三點,金陵飯店1919房間,我等你。」劉老先生笑着起身出門。

送走劉暢理,伍老太太迫不及待,「龍陽,你有把握麼?我看這位老先生似乎自己都沒什麼把握。」

「伍奶奶,您放心罷!」龍陽口氣中充滿了自信。

晚上吃飯,伍老太太也沒走,把下午的事情告訴龍女和艾薇薇,三人高興地同時一起替他打氣,讓他感動不已。

第二天下午,他一身黑衣,撐着雨傘,在伍老太太千叮嚀萬囑咐下出門了。

到了金陵飯店,他只覺得東西不分,也不知道該怎麼走,紅着臉站在飯店大廳內,還是旁邊一個二十來歲穿着制服的盤發女子,看他窘迫,問清楚情況後,親自送他上樓。

到了1919房間門口,他沒口感謝眼前熱心的姐姐,那女子微微一笑,「現在像你這樣的超級迷路天使還真難找。」一句話弄得他不好意思,漲紅了一張臉蛋斯斯艾艾說不出話來。

「1919房間的斯密斯先生是從美國來的醫學博士,你找他幹什麼啊?」盤發姐姐有些好奇,幫他按響了門鈴,抽空就低聲問他。

「我……我是來替人家治病的!」龍陽結結巴巴,臉上紅暈未消。

盤發姐姐笑了起來,「你是不是跟女孩子說話都結結巴巴的啊?」

正調笑他,房門開了,裡面劉暢理老先生走出來,「呵呵!龍陽你來啦!進來進來。」他說到這裡才發現龍陽身邊站着的女子,看見對方身穿金陵飯店的值班經理服飾,不知道怎麼回事,「小姐,您是……」

「劉老師!」龍陽搶先回答,「這個姐姐看我找不着路,特意送我上來的。」

劉暢理笑了起來,「連這兒都能迷路?怎麼你奇經八脈能認得清楚反而路認不清楚呢!」

盤發女子叫蘇蘭熏,是金陵飯店的前廳經理,在樓下看見穿着黑衣服拿着雨傘的蒼白少年傻傻站着,出於職業需要很客氣地上去詢問需要不需要幫忙,讓她啼笑皆非的是少年居然是找不着地方,她隨意送少年上來,隨便聊了幾句,發現少年居然是被請來替1919房間斯密斯老先生治病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起來了,這少年才多大啊!看外表最多也不過二十一二(所以說衣着打扮可以讓人看起來成熟一些,其實這二十一二的錯覺要歸功於龍陽身上的阿曼尼),那位美國的斯密斯老先生還是一位醫學博士呢,怎麼就找這麼個小男孩治病呢!

「老先生您好,我是飯店的前廳經理。」蘇蘭熏很客氣地對劉暢理打了個招呼。

「那麼,經理小姐也一起進來罷!說不定一會兒還需要經理小姐幫忙。」劉暢理讓兩人都進了房間。

房間內的豪華不去說它,那位美國來的醫學博士斯密斯老先生正躺在床上,一頭棕發高鼻深目,眼睛略微浮腫,看起來十分疲倦,強自擠出笑容跟兩人點頭示意。

「勞爾.斯密斯。」劉暢理介紹說,「勞爾,這個就是龍陽,你精研近現代史,我說一個名字你一定知道,慈庵一針龍,龍陽就是無極針的正宗傳人。」

龍陽也不去深究劉暢理說什麼慈庵一針龍,對斯密斯鞠了一躬,然後看着劉暢理靦腆地說:「劉老師,我先替他把把脈罷!」

旁邊站着的蘇蘭熏聽劉暢理的說話,再看少年走過去坐在床邊替人家把脈,心頭震驚,難道這個少年真的是來替人家看病的?

龍陽把了一會兒脈,覺得老人脈象弦滑,又看了看舌頭,舌頭略微紅腫,舌苔泛黃,再看老人瞳孔隱約的血絲,分明就是邪氣入侵,腎虛元氣虧損。

「老爺爺,您是不是還有便秘的毛病?」龍陽把斯密斯的手塞進被中,看着斯密斯問。

斯密斯微微點頭,他漢語十分好,不但是醫學博士,還是研究近現代中國史的專家,「常常十天半月都解不出大便,唉!人老了,身體生鏽了,渾身全是病,生不如死啊!」說着有些唏噓。

「劉老師!」龍陽站起身來,「斯密斯老爺爺的病十分麻煩,我看需要治療時間長一些。」

劉暢理自然知道,就算他親自動手,沒個一個禮拜以上連續治療如何能好,點了點頭說:「需要幾個療程?」

龍陽臉上紅了紅,靦腆一笑,「大約要三個小時左右才行?」

「什麼?」房間裡面的幾個人大吃一驚。

劉暢理啼笑皆非,少年出口驚人,自己還以為要多久,他卻說需要三個小時,不過他倒是知道,那位無極針大師慈庵一針龍對許多疾病往往一針而愈,因此才得了個一針龍的美譽。有些將信將疑,他慢慢說:「你準備如何治療?」

第一卷

第八章

醫學博士

太沖穴,足背第一、二趾縫上二寸處陷中,功能平補肝血,理通經絡,《百症賦》曰:太沖知生死。

主頭痛,眩暈,中風舌強不語,疝氣,耳鳴,癲癇,狂躁,臆症,YJ疼痛,喜嘔,口苦,婦人月事不調等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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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刺太沖穴直透湧泉,再配合按摩氣海後隔姜灸,所以需要時間長一些。」龍陽抓了抓頭,他面前一個醫學博士一個中醫泰斗,自然就有些緊張。

「刺太沖穴?」劉暢理有些糊塗了,如果是他治療的話,必然是針刺百會、天突、列缺、合谷……一路下來起碼幾十個穴位,可少年居然只刺太沖一穴,他不糊塗才怪。

劉老先生深吸了一口氣,語重心長說:「龍陽,我知道你身懷絕技,可是,勞爾這個毛病十幾年未愈,中西醫看了無數,只刺一個穴位是不是輕率了一點?」他實在是好心,不想龍陽治療失敗。

龍陽知道劉暢理是好意,於是也給他解說:「劉老師,我師傅說,針只不過是外具,『氣』才是真正治病的根本,我們無極針講究『手不離針,針不離手,以氣運針,手到病除』,治病穴位太多並非需要,氣才是不可以缺少的……」

劉暢理和勞爾.斯密斯都有些皺眉,劉暢理自小家傳中醫學,斯密斯也是漢學專家兼醫學博士,兩人都聽明白了龍陽的話裡面居然有些『以氣御針』的意思,實在不可思議,但是慈庵一針龍的大名在許多年前實在是太響亮了,可以說像是眼前無法撼動的一座大山。

一直在旁邊站着的蘇蘭熏聽少年說話簡直就像是聽天書,只有一件事情她明白了,眼前這個蒼白的少年,顯然來頭古怪,連醫學博士斯密斯老先生似乎對他的話都無法反駁。

劉暢理猶豫了一下,低聲問斯密斯,「勞爾,你覺得如何?」他畢竟有些心理壓力,斯密斯是美國針灸學會理事長介紹來找他的,萬一出點什麼差錯,說難聽了,他的一世名頭可就壞掉了。

斯密斯大笑了起來,笑着就引起一陣劇烈咳嗽,「咳……我多年頭痛,全靠靜脈注射止痛劑止痛,如果三個小時就能讓我解除痛苦,我為什麼不試試!」

龍陽苦笑了笑,他知道,眼前兩位老人都是因為慈庵一針龍的名聲,估計這個慈庵一針龍就是自己師傅龍道長許多年前用過的名號,看來自己還是靠師傅的名氣吃飯啊!

他轉頭看着蘇蘭熏說:「經理姐姐……」蘇蘭熏立刻打斷他,「我叫蘇蘭熏。」

他靦腆一笑,「蘇姐姐,能不能麻煩你找一些上好的老薑切成薄片,還有艾條和線香。」

蘇蘭熏愣了一下,「艾條是什麼東西?」她從來沒看過中醫,自然不知道艾條是什麼了。

龍陽抓了抓頭,看劉暢理和斯密斯都面帶微笑,心裏面也有些好笑,「蘇姐姐,你找一間大一些的藥店自然就能買到了。」

蘇蘭熏匆匆出門,龍陽和劉暢理說起一些穴位古今不同,斯密斯頭痛不已,但一直堅持着半坐在床上聽兩人說話。

半小時以後,蘇蘭熏回來了,從手上的紙帶內拿出龍陽需要的東西,一邊拿一邊說:「原來艾條就是這個樣子啊!那個賣藥的阿姨說熏熏就能治病,是真是假啊?」她說到這裡,想起房間裡面都是醫學界的大人物,不由臉紅起來。

斯密斯倒是典型的美國人脾氣,自己頭痛得要死了,還不忘記誇獎美人,「蘇小姐,你很漂亮,有東方特色。」

她聽了臉色紅得更厲害,低下頭去小聲說:「斯密斯先生您真會誇獎人。

龍陽看東西都準備好了,拿出胸口貼身藏着的針管,準備開始替斯密斯老先生針灸。

偏巧,門鈴此時響了起來,蘇蘭熏過去開門,門口站着一個四十來歲的男子,一身深色中山服,頭上理着板寸,兩眉間一道深深的懸針紋,一看就是一個個性倔強古板的人。

蘇蘭熏還沒問他找誰,他直接就走了進來,劉暢理看見他,驚訝地說:「玉堂,你怎麼來了?」

這男子叫劉玉堂,劉暢理老先生的獨子,也是從小就跟父親學習中華醫術,一身硬扎硬的醫術,此時已經是南京中醫藥大學高級教授,還是全國中醫協會的理事,可以說是江南名醫,他性格古板,在外人面前從來不喊劉暢理父親,只喊老師,就怕別人說他是借了自己父親的名氣才有今天的成就。

「老師,我聽說您要讓一個孩子給斯密斯先生治病,您這不是拿斯密斯先生的健康開玩笑麼!」劉玉堂一言說破來意。

劉暢理有些不悅,「玉堂,我決定的事情自然有道理,何況斯密斯也是清楚這件事情的。」

「我不同意。」劉玉堂眉間懸針紋深深陷起,「醫者大事,怎麼能讓一個孩子來,如果您身體不適無法給斯密斯先生治病,那麼,我可以。」

劉暢理皺起了眉頭,估計是家裡面老太太嘴快把這件事情告訴兒子,自己兒子是個自視甚高的人,知道老子找一個年紀不滿二十的少年替人治病,心裏面不服氣,「玉堂,龍陽雖然年輕,可他是正宗無極針傳人……」

劉玉堂臉上帶着些嘲笑,「傳授再高沒有醫治經驗怎麼行!」他卻不知道武當山上的村民和道士被龍陽當了十幾年的白老鼠,說到醫治經驗,龍陽恐怕比他還要高一些。

「好了,這件事情不用再說了,龍陽,準備行針。」劉暢理看自己兒子堅持,實在不高興。

床上的斯密斯卻是心細,別看他滿臉絡腮鬍子的白人老頭,心思細密還懂得照顧人的自尊心,滿是皺紋的臉上笑了笑,「劉,讓他說說如何替我治療,龍陽多聽聽別家的治療方法對他也好。」

劉玉堂看正主兒說話了,不理睬自己老子,走過去就給斯密斯搭脈,又看了舌苔和眼瞳,問了幾句話,然後很篤定地說:「如果我來治療的話,刺百會、天突、列缺、合谷……諸穴,再配合按摩,灸氣海穴,不出十天,斯密斯先生病情必然大愈。」

劉暢理聽兒子說的治療辦法和自己如出一轍,欣慰自己家傳醫術有傳人的同時又生氣兒子莽撞,說話不免就有些陰陽怪氣的,「那你知道龍陽如何治療麼?」他不待劉玉堂說話,就揭示了答案,「龍陽只需要三個小時,你以為自己幾十年本事通天除了我們劉家醫術別的醫術都失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