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時代周刊 - 第14章

戴小樓

  「這樣的人管他做什麼,一看就是什麼權貴家的無能公子,死了也應該。」白玉堂根本不打算管這事,一拍保羅肩膀,「咱們進去。」

  旁邊展昭搖頭了,「此人是宜蘭侯蕭越,遼國北院樞密副使,議和使者,是絕對不能死在東京城的。」說着身影一晃就沖了過去。

  「怪不得這副打扮,原來是保護那紈絝子弟。」白玉堂撇嘴,旁邊保羅心說這分工也太不明確了罷!展昭的官職幾乎等於後世的警事廳廳長,居然還要給人貼身做保鏢,他是愈發不想當官了。

  保羅豪氣干雲一笑,心說幫展昭一次罷,就當替白玉堂化解這梁子了。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明白了對方的心思,一聲長嘯,如風一般卷了過去,身後霍蓉娘匆匆從店裡出來,心中懊惱自己沒本事幫上情郎。

  「牽機盟辦事,不相干的人迴避了。」為首的那個穿夜行衣蒙着面的高大漢子低喝,手上一對獨腳銅人揮舞不停,嗚嗚作響。

  這牽機盟名字好聽,卻是不折不扣的黑道聯盟組織,盟中高手如雲,盟主萬里追魂彭海,漢族和回鶻混血,天下妖人榜高居第二,十三枚回魂燕子鏢神鬼莫測。

  可惜,展昭、保羅和白玉堂都不是好相與的人,展昭是開封府總捕頭,白玉堂眼高於頂,保羅麼,功夫雖然不是一流,但是機變卻算得無雙,這三個人在一起,恐怕就算萬里追魂彭海親自到了也不會迴避。

  白玉堂人還未到,在空中就抽出了霜月軟劍,他們陷空島秘傳心法海市蜃樓就運用了出來,臉色唰一下轉成淡金色,「茲啦」一聲輕響如同撕裂帛布,一道劍芒揮了出去,一個牽機盟的刺客直接被劈成兩片,鮮血內臟撒了一地,顯然是要給展昭一個下馬威,展昭倒是面不改色,巨闕劍繼續擋住剛才說話的刺客一對獨腳銅人,這刺客武功高強,力氣極大,獨腳銅人揮舞起來嗚嗚風起,招式大開大合,把展昭的巨闕劍砸得「噹噹」作響,一時間展昭居然奈何不得對方。

  雙方混戰一團,那個青年公子宜蘭侯,已經被剩下的唯一一個護衛護到街邊,居然不怎麼慌亂,到底是位高權重,跟剛才那個纏着霍蓉娘的無賴形象比起來可是強了許多,這也證明了一句話,英雄難過美人關啊!

  一會兒功夫,雙方高下就分出來了,展昭站在宜蘭侯蕭越跟前不遠獨戰武功最高的兩個,一個兵刃是獨腳銅人,另一個兵刃是龍頭匕首(九節鋼鞭的變種,一端龍頭一端匕首,軟兵器),都是奇門兵刃,招式詭異得很,兩人配合之下,展昭根本騰不出手來。

  白玉堂霜月軟劍圈住了一個用雙刃大食彎刀(兩邊開刃如劍彎曲如刀)的,倒是占了上風,只是對手滑溜得很,一時間也奈何不了對方,而保羅則跟一個用索萊拐(索萊,回鶻語「聖行」的音譯,這種兵刃多見於西域,因形狀像魚翅,又叫魚翅拐)的打在了一起,其餘武功低的都被他們抽冷子下手幹掉了,由此可見,精兵要比雜兵好,人多不一定就有優勢。

  那個用索萊拐的刺客身體凹凸,顯然是個女子,這人很是奇怪,打幾招就呼呼啦拉射出一堆暗器來,什麼金錢鏢、鶴嘴鏢、喪門釘、飛蝗石、如意珠、鐵橄欖、梅花針……讓保羅一陣手忙腳亂,真是叫人奇怪她那麼多暗器是藏在什麼地方的。

  十幾招過後,領頭那個用獨腳銅人的有些不耐煩了,「老四,用桃花毒瘴……」

  桃花毒瘴?這名字就不是什麼好名字,保羅反應最快,最先下手,軟劍一揮逼退對手,手在肋下一摸,一管天羅網對着展昭的兩個對手射出,一張大網「嗖」一下張開在空中,使獨腳銅人的老大雖然塊頭大,顯然在智力上不行,看見一張大網黑糊糊罩下來,居然抬手拿武器去砸。

  說實話,混江湖武功高人不機靈是不行的,尤其是碰到保羅這種對手,展昭見機的快,巨闕劍一送,狠狠刺進了獨腳銅人老大的腋下,顯然,這一劍恰好刺中了心臟,傻大個子連哼都沒哼一下,手上兵刃「噹啷」一聲砸在地上,一股鮮血在展昭抽出巨闕劍的同時噴了出來,漫天花雨一般,伴隨着長街上昏暗的氣死風燈和滿地的屍體,一時間居然有末世浮屠、阿鼻地獄的悽慘華麗美感。

  被叫做老四的女刺客一聲嘶喊,死了情郎一般悽苦,手上捏着個黑糊糊的東西都忘記了扔出去,手上索萊拐不要命地往保羅身上招呼,一邊還大罵着。

  保羅聽出來了,這女刺客喊的是回鶻語,「大哥……混蛋我要殺了你……」

  四個刺客死了一個後,三人的壓力頓時就大減,展昭看了一眼白玉堂,兩個雖然冤家對頭,但是對手做久了,卻又非常了解對方,頓時都從對方眼神中看出一層意思來,「先合力再做掉一個」。

  一聲長嘯,白玉堂躲過拿雙刃大食彎刀的刺客狠命的一刀,身子旋風一般轉到展昭旁邊,「唰唰唰」連接幾劍。

  他的軟劍化作繞指柔,劍鋒不定,也不知道刺向什麼地方,用龍頭匕首的刺客本來就已經有些手忙腳亂了,這時候更加慌張,展昭得理不饒人,大正劍法「劈」字決,狠狠劈了下去。

  形勢不妙,瘋狗一般的女刺客此時也清醒過來,手上黑糊糊的東西往地上一砸,頓時,粉紅色的煙霧一下爆開方圓幾丈。

  「這年頭已經有化學武器了麼!」保羅大罵,快速掏出科爾特憑藉印象連接射了三發,同時隱約覺得幾個暗器射在了自己身上,接着懷中一軟,下意識就抱住了對方,扭臂,鎖腿,跟八爪章魚一般纏住了對方。

  揮手驅退煙霧,展昭和白玉堂兩個江湖老手,早就撕下衣衫蒙住了口鼻,用龍頭匕首的刺客被展昭跟白玉堂一人一劍殺了,那個用雙刃大食彎刀的卻不知去向,而保羅,正趴在那女刺客身上,女刺客不停掙扎,臉上蒙面巾落下,居然是個膚色白膩的美麗姑娘,高鼻豐頰,綠色眼瞳,這姑娘顯然是個綠睛胡女(語出《夢溪筆談》,歷史上漢族對於經由絲綢之路來華者曾稱呼為胡商、大食人、色目人、蕃客、速魯蠻、回回等,回回是回鶻的意思並非現今之回族,由於來華者眾多,又分朮忽回回(猶太人)、綠睛回回(信仰基督教的克里米亞人)、羅哩回回(吉普賽人)等等,由於回回容易引起歧義,因此還統稱胡,這裡所寫的綠睛胡女,指的是克里米亞女)。

  「太沒義氣了。」保羅看兩人都蒙着口鼻,忍不住抱怨,白玉堂撇嘴,說:「這桃花毒瘴最多也就是有點兒頭暈加上有催情效果,主要是迷眼,你也別抱怨了,還趴在人家身上幹什麼?這麼快就毒效發作了?」說着彎腰幾指點在了那胡姬身上封了對方穴道。

  保羅訕訕起身,遠處腳步聲音凌亂,似乎有開封府巡夜衙役過來,而展昭則轉身去看那宜蘭侯蕭越,那桃花毒瘴散去後宜蘭侯蕭越和唯一的一個護衛不知道怎麼就癱軟在了地上。

  「嘖嘖,跟後世的警察一樣,戰鬥一結束就出現。」保羅低聲自言自語。

  巡夜衙役帶頭的是婁青,開封府八大巡捕之一,保羅見過面的,也不好意思說什麼,把雙手攏進了袖子裡面。

  「展大哥。」婁青三十多歲了,居然叫展昭大哥,看來開封府也是江湖規矩,誰拳頭大誰是大哥啊!

  街角氣死風燈下展昭臉色鐵青,慢慢站了起來,「宜蘭侯斷氣了,肋下中了一掌被震碎了心脈……」

  那個綠睛胡姬被點了穴,此刻已經被一干衙役們綁了起來,嘴巴卻能說話,嘰里咕嚕一陣回鶻語大罵,展昭他們聽不懂,保羅翻譯了一遍,「她說,我們牽機盟遲早會掃平你們開封府……」說着一笑,心說這綠眼睛姑娘的話基本跟後世的本·拉登說要滅了美國一樣,可信度實在不高。

  展昭臉上神色實在很難看,看了看白玉堂跟保羅,說:「今日之事展某多謝了,白玉堂,別在東京城鬧事,不然,展某照抓不誤。」說完和衙役們帶着宜蘭侯和一干刺客的屍體匆匆離去,不過現場血腥味凝聚不散,恐怕明日市井之間就要議論了。

  白玉堂幸災樂禍,「這個簍子捅大了,我倒看這個賴皮貓怎麼收場。」那邊霍蓉娘大着膽子,居然跑了過來,拉住保羅左右看,就怕他傷了哪兒,不過,寶甲在身,保羅還真什麼事情都沒。

  「哎喲,不行了,好像毒性發作,蓉娘,快點兒帶我去解毒。」保羅突然捂着肚子哀鳴,把蓉娘嚇得小臉慘白,旁邊白玉堂踢了他一腳,「蓉娘,別聽他胡說八道。」

  進了四海春日,蓉娘關門打佯,白玉堂這時候臉色有些難看,保羅看了奇怪問:「怎麼?你可別告訴我剛才受傷了?」

  白玉堂臉上有些紅暈,咬牙切齒說:「還不是你這混蛋,你那個暗器射到我了。」

  保羅一想,好像是,自己當時憑藉印象射了三發科爾特,估計白玉堂衝上去的時候誤傷了。

  回到後院,霍蓉娘慌慌張張準備熱水棉布,白玉堂趴在床上,臉色古怪得很,估計殺了保羅的心思都有。

  「我這個暗器威力大,射到要害鐵定死,玉堂,可別怪兄弟我啊!」

  「放屁,你才死呢!射……射到那兒了。」白玉堂窘迫,江湖上人稱「翩翩白玉堂」的錦毛鼠居然淪落到這個地步,實在是可憐。

  「那兒?哪兒?」

  「陳保羅,別裝蒜。」白玉堂暴怒。

  保羅笑笑,撩起他長衫下擺,往下拉了拉褲子,「嘖嘖,你的命還真不好,不過放心啦!你屁股上肉多,養幾天很快就好了。」

  外面霍蓉娘端了開水進來,看見後臉上一紅,接着又有些神色古怪,「我……我先出去。」

  保羅低頭給他弄傷口,「你在江湖上跑的多,那些刺客什麼路數你看得出來麼?」

  白玉堂沉吟,「嗯!應該是塞外四魔罷,老大叫巨靈魔陸小麒,天生神力,使一對獨腳銅人,老二飛天魔陸小麟,這個人心思奸猾,輕功又好,雙刃大食彎刀使得出神入化,老三鬧海魔陸小龍,擅長軟兵刃,老四多臂魔陸小鳳,武器索萊拐,擅長暗器,這四人從小被他們的師傅,就是牽機盟盟主萬里追魂彭海,從小被彭海收養,是很厲害的殺手,這彭海是天下妖人榜排名第二。」

  「什麼?陸小鳳?」保羅目瞪口呆,他雖然在美國長大,可陸小鳳這麼有名的名字還是知道的,「就是那個十七八歲的胡姬?」

  他一失神,手下重了些,白玉堂啊喲一聲,扭過頭來,「陳保羅,你給我老實點,一說女人就失魂落魄,不是大丈夫所為。」

  「不是不是,只是這名字太熟悉,我在海外學藝的時候有個朋友叫陸小鳳,是個男的,所以我有些奇怪而已。」保羅趕緊解釋。

  「不過!」他仔細尋思了一番,笑了起來,「我說玉堂,你的心思拐了彎曲的,也太小心眼了罷!你話裡面的意思是說那個老二飛天魔陸小麟最難纏,你一個人招呼對方比展昭一對二厲害,是不是這個意思啊?不過,那個飛天魔在那種混亂的情況下還能趁機殺了遼國使者後逃竄,嘖嘖,的確很厲害。」

  白玉堂轉頭過去哼哼,卻沒反駁,保羅哈哈一聲,一巴掌拍下去,恰好是白玉堂半個雪白粉膩的屁股,「都說不是冤家不聚頭,你們同為年輕俊傑榜前四,是不是他以前搶過你的未婚妻?」

  「放……放你媽的屁……」白玉堂氣糊塗了,第一次說出如此粗的粗口。

  「對不起對不起,一時口快。」保羅按住要翻身的白玉堂,趁機雙指如勾夾住鋼釘一拔,他那科爾特執法者發射的鋼釘上面有好多毛刺,拔的時候會倒鈎出血肉來,實在是疼得緊。

  白玉堂渾身肌肉一緊,接着有氣無力伸手摸出一盒藥來,「跟你這個人說話,遲早要被氣死的。」

  在傷口上抹了些白玉堂遞過來的藥膏,這藥膏倒是效果好,抹上去後立刻止血,他看了喜歡,順手塞進自己懷中,然後拿個棉布胡亂疊了幾下蓋在了傷口上,「玉堂,你屁股實在很白,跟女孩子有一比,不過,以後恐怕會留下傷疤了,可惜了這雪白的屁股……」他祖上是天津人移民美國,雖然他在美國長大,但天津人貧嘴的特性依然在他身上體現出來。

  他說完掉頭就走,後面白玉堂大罵,「混蛋陳保羅,下次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第二章

藏頭詩

  月色如水,院子裡面霍蓉娘正站在那兒發呆,不知道想些什麼。

  「怎麼了?」保羅走到她身邊,聲音溫柔無比,探手摟住了她小蠻腰。

  霍蓉娘縮在他懷中,搖了搖頭,卻不說話。

  「說罷!我可沒那么小心眼兒。」保羅在她耳邊吻了一下。

  渾身酥麻之下,她戰抖着往對方懷中又縮了縮,咬了咬唇,唯唯諾諾低聲說:「奴……太沒本事了?不會武功,幫不上任何忙,只能是負累……」

  保羅失笑,「怎麼能這麼說,真要這樣的話,豈不是天下不會武功的女子都成負累了,別亂想,真要人又漂亮武功又好我可不要,完美的人跟妖怪沒什麼區別的……」「狀諸葛多智近妖」這句話他是聽說過的,人太突出完美並非什麼好事情。

  「可是,奴認識的這些江湖人幾乎個個都是人又漂亮武功又好啊!」霍蓉娘有些哀怨,「比如那位展大俠,比如大哥,還有那個白雲劍客……」

  「這怎麼能比,他們是男人啊!」保羅一邊解釋一邊忍不住在心裏面咒罵,Shit,是哪個缺德鬼排的武林俊傑榜啊!一個比一個漂亮,展昭英氣、白玉堂颯爽、夏侯仁俊俏……這些傢伙穿裙子化妝打扮一下,天底下大半女子要跳河了。

  「對不起!」蓉娘靠在他懷中低聲呢喃。

  「你看,今兒月亮多好,說這些臭男人實在是對不起這月色啊!」他一邊哄着懷裡面女人一邊想:看來混江湖要人長得帥才值錢啊!

  蓉娘「噗哧」笑了起來,這個單純且苦命的女子,對目前的生活滿意得恨不能要快樂地大喊、呻吟才好,可是,生活真的如她所想象那麼簡單麼?

  白玉堂臀上的傷勢將養了七八天才好,保羅麼,還是老樣子,天天閒逛白吃白喝,他這段時間跟霍蓉娘好得蜜裡調油,放了阮阿蠻好幾次鴿子,把阮阿蠻氣得要死,帶着丫鬟就跑去四海武館,又追到四海春日,結果在四海春日門口上演了一出美女倒追男的好戲,保羅在大街上狂奔,後面阮阿蠻拎着裙角追趕,一邊追一邊喊:陳保羅你個淫賊,負心賊……

  東京城的人太半知道阮阿蠻是保羅的紅顏知己,有一句俗語叫「情人間的矛盾連狗都不願意管」,根本沒人想去多事。

  最重要的是,大家也樂得看這樣的好戲,這市井之間,就指望這樣的緋聞談資消磨時間啊!日後老了也可以吹噓:想當年咱東京城四大花魁之一的阮大家,大街上倒追美男子四海武館館主陳保羅,行人紛紛側目,傳為一時佳話,咱大宋朝才子佳人的故事可是天下少有的。

  有這種想法的人實在不是少數,因為說書人已經編了新段子在各大酒樓說書:當年淫賊偶像柳七柳屯田被妓寨行首班頭狂追,不得不躲進大相國寺暫避風頭,今有四海武館館主陳保羅,淫賊名頭直追柳屯田,鸞鳳樓行首阮大家狂追三條街,保羅館主抱頭鼠竄,從得勝橋繞過東十字大街到潘樓街,竄進界身巷,轉過小甜水巷,最後躲進了南門大街的米脂畫皮館,天下知名的神手琵琶阮大家在米脂畫皮館門口撒潑叫罵,畫皮館行首米香香保持沉默……

  當然,說書段子是絕對誇張了,阮阿蠻雖然名字當中有個蠻字,可還沒野蠻到在人家大門口叫罵的地步,實際上是保羅溜進了米脂畫皮館後阮阿蠻就悻悻而去了,不過,那時候的說書人,跟後世的娛樂記者一個腔調,沒緋聞也給你製造個緋聞出來,不然東京城一百多萬人口靠什麼娛樂啊!

  這時候,江湖上傳言寒江孤雁尚雲鳳再一次溜下峨嵋山,還把師妹一字峨嵋劍馬鳳姑也帶跑了,據說把峨嵋掌門普度氣得臥床不起,讓聽聞了這個消息的保羅不停搖頭嘆氣,青春叛逆期的少男少女啊!好似他自己已經七八十歲一樣。

  四海武館的院子裡面,保羅雙手攏在袖子裡面看徒弟們練一趟太祖長拳,這趟拳腳是開國皇帝趙匡胤編練的,倍受禁衛軍重視,保羅自然要把這趟拳腳功夫當重點教授,這好比後世大學生考托福,學好了就是資本啊!

  旁邊阿風不知道怎麼的,突然來了雅興,居然要念詩給保羅聽。

  「師叔,我給你念一首詩,你好好聽着啊!」

  南疆北漠任飄零,

  俠行平身嘆伶仃。

  展顏一笑風塵事,

  昭彰日月在我心。

  他念完詩,保羅噗哧一笑,接着板起臉蛋,「阿風啊!雖然說同性戀值得尊重,同性戀也有人權,不過……我個人來說,是不欣賞同性戀的,你可不能喜歡展昭搞同性戀啊!」

  阿風莫名其妙,臉上飛紅起來,啐了一口,「呸!你才喜歡展昭呢!」

  「不喜歡展昭你幹嘛做這麼一首打油詩?」

  「這詩跟展昭有什麼關係啊?」阿風還有點不服氣。

  保羅翻起白眼,「我說阿風,你把詩的每一句開頭一個字連起來念念看。」

  「南……俠……展……昭?」阿風目瞪口呆,尷尬得要死,「那個……這是峨嵋派那個寒江孤雁尚雲鳳在開封府大獄裡面做的詩,開封府的獄吏覺得這姑娘文武雙全,在外面吃酒的時候把詩傳出來了,我準備拿來蒙蒙你的。」

  搖了搖頭,保羅嘆氣,「阿風,我跟大哥都沒指望你考狀元,可你起碼也懂點詩詞再賣弄啊!」

  「誰要考狀元啊!」阿風不屑,「女子無才便是德。」

  保羅睜大眼睛看着他,「你是女子麼?」

  「師叔,你……」阿風恨恨,使勁在他腳趾頭上踩了一腳。

  正在笑鬧,外面有弟子進來通報,「館主,外面有人求見,自稱是展昭。」

  到了客廳,客人帶着金翼冠,穿着寶藍色鑲邊的黑色御前侍衛裝,天下只此一家別無分號,正是御貓展昭,坐那兒很是悠閒地喝着四海武館價格低廉的茶葉泡的茶。

  四海武館弟子漸多,所謂「有事弟子服其勞」,保羅也因此多了許多不要錢的傭人一般,不過,這個時代講究「天地君親師」,別說是做點事了,就算是把全部家財孝敬了也是正常的。

  「展兄,怎麼有空到我這個小廟來喝茶。」保羅打着哈哈。

  「展某在酒樓吃酒,恰巧說書人講的段子是『四海館主當街狂奔,畫皮館前花魁罵街』,一時好奇,就來看看四海武館館主這位偶像級淫賊。」展昭好整以暇,臉上表情似笑非笑。

  任他陳保羅臉皮再厚,被展昭這麼一說也有些掛不住,乾笑了兩聲,說:「豈敢,小弟可不敢跟柳屯田柳大師比較,這偶像級淫賊實在是謬讚了。」

  展昭暗罵,這傢伙,還真是油鹽不進,沒奈何,板了臉說:「實不相瞞,展昭今日來是有求於保羅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