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時代周刊 - 第20章
戴小樓
保羅一愣,怎麼?回頭看去,這才發現那些穿着盔甲的兵丁好幾個都站在自家酒館門口,旁邊停着一駕豪華馬車,大街上那些兵丁則驅趕圍觀者。
他從右邊揚州門而來,熙熙樓在街左邊,一眼看去,自然就以為是兵丁圍了熙熙樓,其實卻是圍的四海春日,這是一個純視角的問題。
掌柜的壓低了喉嚨說:「剛才這些兵丁開路,那馬車上下來兩位衣着華貴貌若天仙的小姐,然後就進去了,兵丁則把您酒館的客人趕了精光,老闆娘跟兩位小姐就到後面去了,您不是招惹了什麼將軍侯爺家的小姐別人來找麻煩了罷?」說着用狐疑的眼光瞧着他,「我勸您還是趕緊先避避風頭,一入侯門深似海啊,您這麼個風流的人物,真要跟個什麼郡主之類成婚,以後可就沒法風流了。」
保羅臉色鐵青,卻發作不得,人家掌柜的也是一片好心不是,只好堆起笑容,「掌柜的,咱們這個街坊做的有情有義,今天承情了。」說完拱了拱手,招呼許鐵牛就往四海春日那邊走去,拋下好心且八卦的掌柜的嘆氣,「年輕人,太風流啊,想當初我也是差一點被一位官小姐看上……」
「掌柜的,您以前有人家那麼帥麼?您是吹的罷?」旁邊一個圍觀的好事之徒諷刺道:「看您這身材,您這臉模子,哪一點跟人家四海保羅這麼牛氣的人比啊?看上您的小姐該不是正好得眼疾了罷!」
掌柜的老臉一紅,「呸,管平潮你這潑貨,上個月房錢還沒結清呢!快給錢,統共六百文……」
保羅跟許鐵牛往四海春日走去,那些兵丁橫着長槍就阻攔下來,保羅這時候擔心霍蓉娘,一伸手撥開長槍,大聲喝道:「我就是這四海春日的老闆……」
一個頭戴鐵盔的領頭將領不屑,一橫腰刀,「禁衛軍辦事,你想造反不成?」
他焦急之下,也不管了,一腳踹開那軍官就往裡面沖,許鐵牛看小師叔動手,腰間獨腳銅人一抽,嘩啦啦就把一片槍林給撥倒,那些兵丁一愣之下,保羅已經沖了進去,許鐵牛往門口一站宛如一尊鐵塔,雙手獨腳銅人揮舞,乃是一套瘋魔杖法,嗚嗚作響水潑不進,別說那些兵丁的長槍,蒼蠅也飛不進去一隻。
四海春日後面極大,趙嫻正拉着俏臉跟哭得梨花帶雨的霍蓉娘說話,「本宮剛才對你說的這番話你可明白?陳保羅他現在是從七品的武義郎,日後免不得做拱衛大夫(正六品)通侍大夫(正五品)甚至出將入相,你這樣身份的女子,別說做妾,就算是做他的婢女,也是玷污了他的官聲,作為女人,我想你應該知道自己怎麼做罷!」
香肩不停顫動的霍蓉娘一顆芳心碎裂成千百萬片,柔腸百結,眼淚水斷了線一般,想起這些日子保羅對她的好,胸口疼得快要窒息。
「春日獨當壚,廣袖合歡襦……我想,老闆娘這個稱呼更加適合你。」
「你再也不是以前那個苦命的女子啦,你是我保羅的紅顏,蓉娘,就快樂地做我的小女人罷!」
陳保羅微笑的臉龐不停在眼前閃動。
「我想跟揚州門四海武館的館主陳保羅睡一次,便死,也甘心了。」她突然想起第一次見到義兄白玉堂說的那番話來,不由激靈靈打了個冷戰,渾身如墮冰窟,似乎連心房都停止了跳動。
一時間,原本俏麗的臉蛋一點兒血色都沒,奇異般地升起一股青灰色死相,臉若死灰。
歐陽風在旁邊看着,心裏面有些不忍,可一想到師叔的前途,又硬起了心腸。
蓉娘停止了哭泣,伸手擦拭了一下滿臉的淚水,慢慢挺起傲人的胸脯,臉上帶着驕傲,是的,爺待我好,把我當他的女人,我願意為爺去死……
她在兩位公主奇怪的注視下,慢慢從懷裡面摸出一個小盒子來,伸指打開,裡面是保羅用鵝脂、零陵香、蔓箐油、羊髓、茯苓、鳳仙草等藥物配製的紅色唇膏,她輕輕挑了一點抹在自己的唇上,嫣紅的嘴角慢慢往上方挑去,露出一個風華絕代的微笑來,連兩位公主都愣了愣。
小心收好裝着唇膏的盒子,她噌一下拔出腰間那把白玉堂送的寒光匕,微笑着說:「他疼我,把我當真正的女人看,我願意為他去死……」
她說那話的時候,趙嫻一伸手捂住了自己微張的嘴巴,她可沒讓對方去死啊,她只是要對方明白,然後消失,沒想到這妖媚的大胸脯女人居然要自殺。
寒光一閃,蓉娘手中的匕首往自己脖子上抹去……
趙嫻一聲尖叫,雙手捂住了眼睛,似乎已經看見血花四濺。
宛如恆古而來的時空穿越,一道白色光芒飛來,「當」一聲,擊飛了蓉娘手中的寒光匕,但是鋒利的匕首依然在蓉娘修長雪白的脖頸上劃開了油皮,滲了幾顆血珠子出來。
「蓉娘。」一聲怒喝,陳保羅的身影已經到了霍蓉娘身邊,手上還捏着科爾特,俊朗的臉上帶着一絲猙獰。
歐陽風看着師叔臉上的猙獰,臉色一變,這些年,他第二次看見這種表情,第一次是在歐陽山莊,那時候他十三歲,去山裡面打獵碰上了兩隻吊睛白額虎,當時保羅就是這副表情,惡狠狠把他拉到了自己身後,想到這兒,他情不自禁打了個寒戰,往後縮了兩步。
有着必死決心的霍蓉娘突然感覺到一條有力的臂膀緊緊摟住了自己,與此同時,一聲情郎的呼喊,讓她心房一縮,眼淚無聲地淌了下來,用盡了渾身力氣,死死地抱住了情郎的身子。
從趙嫻走進四海春日,她的心已經在天堂和地獄之間上下了好幾次,揮動匕首的時候,她在心裏面吶喊:菩薩,我願意為他去死,可是我是多麼想在死之前再看他一眼……
原來,菩薩有時候也很靈驗。
陳保羅深邃的眼睛瞪着,從歐陽風掃到趙嫻,還有那不認識的下巴上一顆血痣的美貌少女。
保羅一直是個聰明人,眼前這情形,他進來的時候就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嘿嘿笑了笑,他首先看着趙嫻,「公主殿下,你什麼時候連你師傅的私事也管起來了?有事弟子服其勞,好,公主殿下,你真的很好。」
趙嫻第一次看見保羅發怒,忍不住害怕,往後縮了縮,可看了一眼霍蓉娘後,想起眼前這傢伙居然不陪自己玩兒,卻整天跟這個出身下賤的女子好得蜜裡調油,也不知道怎麼,頓時就多了一個膽子,一挺胸說:「陳保羅,你別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你想想你什麼身份,她什麼身份,你還要臉不要?別忘記你是我們八王府的客卿,官府登記在冊的從七品武義郎。」
「那是你老子硬塞給我的。」保羅口氣十分不屑,「素有賢王美名的八賢王,哼!不過如此。」
趙嫻怒氣勃發,「陳保羅,你太不識好歹了,居然這麼說我父王,人家十年寒窗苦讀,一朝中了狀元郎,做翰林院撰修才從六品,外放知縣不過七品,你知道不知道好歹?」
保羅伸手入懷,把趙嫻給自己的王府金牌掏出來往地上一扔,就好像甩了腳上一隻破鞋,「誰稀罕誰拿去,你以為我很稀罕當官麼?」
「你……」趙嫻氣得渾身發抖,伸指指着陳保羅,卻氣得說不出話來。
保羅臉色平靜如水,心裏面卻好像要爆發的火山,他慢慢轉頭看向歐陽風,歐陽風在他注視之下,忍不住低下頭躲過那視線。
「阿風,你越來越懂事了,師叔也照顧不上你了,你自己回歐陽山莊罷!」
「不要……」歐陽風一聲嘶喊,「憑什麼趕我回去?就為了這個女人?你跟阮阿蠻好,跟米香香好,跟梅忒麗好,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你卻跟這樣身份下賤的女人好,我不服氣,我就不回去。」
他抬手用袖子使勁擦了一把噴涌而出的淚水,「你在阿爹跟前怎麼說的?你說過要好好照顧我的,你……為了這狐狸精,你就不要我了,我不回去,死都不回去。」
想起對自己恩重如山的大哥,保羅眼神溫柔下來,低聲說:「阿風,回去罷!師叔不可能照顧你一輩子的……」
「放屁。」歐陽風暴跳如雷,一把扯開自己綸在頭頂的頭髮,三千青絲頓時如緞子一般滑了下來,「陳保羅,你放屁,我十三歲的時候你親口發誓要照顧我一輩子……」
她淚流滿面,使勁指着保羅,修長的手指因為激動而顫抖,「陳保羅,你這個大騙子,我……我不管你娶誰做小老婆,哪怕你娶公主我都沒意見,可你就是不能娶她,你知道不知道你自己是頂天立地的好漢,是北俠歐陽春的義弟,是我歐陽鳳的師叔,你要做大事,要出將入相,要兼濟天下……」
兩位公主愣了眼,連保羅懷中的霍蓉娘都看了她一眼,趙嫻雖然常常化妝成公子哥在東京城溜達,可愣是沒瞧出歐陽鳳是女孩子,卻不知那位北俠歐陽春從來就沒把女兒當女兒養。
保羅冷笑,「阿風,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兼濟天下?我就是要吃喝玩樂眠花宿柳,你不知道東京城的人說我是未來的偶像淫賊麼?我憑什麼要兼濟天下?我就是我,百萬東京人中普通的一個,什麼武義郎,我就當它是個破鞋……」
「你……」趙嫻再一次被他的話氣得渾身發抖。
在保羅懷中哭成了淚人兒的霍蓉娘把自己的櫻唇都咬破了,「爺,奴不要你這麼說,爺是大英雄,日後爺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爺,奴不自殺,讓奴走罷,走的遠遠的,奴知道爺心裏面有奴,這輩子……已經滿足了。」
一聲嘆息,展昭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進來,「保羅兄。」然後對趙槿和趙嫻微微彎腰,「臣展昭,見過碩華長公主,見過玉卓公主。」
跟在展昭身後的許鐵牛這大塊頭居然是個感性的人,紅着一雙銅鈴大眼大聲說:「小師叔,不管你怎樣,俺都支持你。」
這時候,長公主伸手制止了趙嫻說話,柔聲說:「保羅公子,你不覺得你這樣太讓你身邊的人失望了麼?好男兒為國盡忠,上報效朝廷,下拯救黎民,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古來英雄莫不如此……」
保羅使勁摟着蓉娘,看了一眼這位雪白下巴上一顆血痣,風華絕代的長公主,冷笑了一聲,「齊家治國平天下?大宋朝滿地的才子,天下管我甚事?再說了,我連娶誰做妾都辦不到,我憑什麼治國平天下?」
長公主一窒,「大丈夫何患無妻……」
「夠了。」保羅斷然打斷了趙槿的話,這時候他完全被激怒了。
滿臉譏笑看着趙槿,他慢慢說:「長公主殿下,如果換一個位置,我是你的情郎,上一刻還親吻着你雪白下巴上的美人痣說要長相斯守,下一刻卻為了升官發財棄你如敝屣,你會怎樣?」
他這話,可是膽大包天,公然調戲公主了,放眼天下,他是第一個這麼做的,把院子裡面所有人都嚇了一跳,趙槿啞然,接着反應了過來,雪白的臉上頓時飛起兩抹酡紅,神色又羞又怒,不知道怎麼,覺得心慌慌沒個着落,「放肆……」
「我的公主,風度,風度。」保羅譏笑着,接着斷然大喝,「好男兒,不自由,毋寧死。」
他低頭在淚人兒一般的蓉娘額上輕吻,「蓉娘,記住,你的生命,你的自由,都是爺的,你沒有任何放棄的權利,你是我保羅爺的女人,你只需要躲在爺的身後做爺的小女人,其餘的,就當它是個屁。」
他第一次說這麼強勢的話,也是第一次在蓉娘跟前自稱爺,蓉娘只覺酸甜苦辣湧上心頭,死死咬着業已咬破腫起的唇,哽咽着點頭,「奴是爺的女人,爺生,奴就生,爺死,奴也死……」
「我保羅大爺的事情,誰也管不着,哪怕當今官家來了……」說着周身真氣勃發,四海袍無風自動,獵獵作響,他長嘯一聲,摟着霍蓉娘飛身而起,在圓月下如大鳥一般盤旋,緩緩落在院子中央的梧桐樹頂。
袍子長,總是很拉風,很有大俠風度,他摟着霍蓉娘站在樹頂,伸手一抖長袍,笑着說:「爺給你唱歌聽。」
低沉的嗓音響起,沙啞且磁性,接着變成鼻音低哼,再慢慢拔高,嗓音轉換成了假聲,震顫音混合假聲共鳴,奇異的嗓音在少林獅子吼催逼之下,響徹雲霄,讓不知所措的趙槿和趙嫻心中一陣悸動,突然羨慕起那個被眼前一身長袍的男子摟在懷中的女人起來。
優美的裝飾音直如泉水叮咚,假聲又如杜鵑啼血,滑音又宛如鷹隼在空中鳴叫……
長公主趙槿看着樹頂保羅的背影,沒由來地,胸口一酸,這個肆意妄為的大膽男子,第一個當眾調戲長公主的男子,不知道怎麼,趙槿覺得自己不恨他。
這個被日後大半個東京城人士稱為「夜半歌聲」、沒有歌詞的歌在一聲滑音長嘯中宛如仙人的寶劍直插雲層,據說當時許多富豪人家的琉璃盞無緣無故碎裂。
滑音長嘯慢慢黯淡下去,混成柔柔的低吟,隨即,黯然無聲。
院子裡面幾個女人不知道怎麼,忽然就覺得眼眶濕潤潤的。
梧桐樹下展昭長嘆,接着大聲說:「保羅兄,展某想認尊寵做義妹,不知道我這個從三品禁衛大夫有沒有這個榮幸。」
……
霍蓉娘成了小綿羊,小綿羊在保羅大爺的懷中顫抖。
油燈的燈芯發出「畢卜」一聲輕響,炸開了燈花,燭影搖紅中,保羅伸手把還帶着蓉娘體香的裙褲放進了床頭點燃了薰香的熏籠裡面,看着只穿了熟繭綢肚兜的蓉娘直笑,笑得她渾身無力。
蓉娘只覺得自己好像新婦初嫁,一張臉燒成了火燒雲,羊脂白玉一般的身子如火滾燙。
「爺,奴……奴沒力氣啦!」她媚眼如絲,掙扎着給保羅寬衣,但是保羅的一雙手在她身上四處遊走,撫摸得她身子如同火爐旁的蠟燭一般,軟軟的快溶化了,「好爺,別……別摸了,讓奴給你寬衣。」
保羅一邊貪婪地嗅着蓉娘情動後身上淡若芝蘭的芬芳,一邊暗自感嘆,這是一個典型的三從四德的女子啊,這會兒還想着服侍男人,要先給男人寬衣接帶,這麼一個苦命的女子,自己實在要好好去疼她。
伸手撫摸着懷中人兒雪白頸項處剛才劃破油皮結了細痂的地方,保羅低笑着說:「下次可別做傻事了,老闆娘,來,讓老闆我狠狠疼你罷!」
蓉娘心中一漲,兩行青淚滑落,一雙手伸過去死死摟着保羅,細聲喃喃,「奴好開心,奴終於等到這一刻了,縱死,也心甘了,爺,狠狠地疼蓉娘罷。」
「傻瓜,天長日久,正好歡愉,咱們的好日子可長着呢。」保羅伸手擦拭去她臉頰的淚痕,慢慢把身子覆蓋在蓉娘身上。
蓉娘只覺得下體一漲,身子顫抖之下,渾身十萬八千個汗毛孔紛紛張開,如同吃了人參果,頓時欲仙欲死,一時間,又是高興又是心酸,多少苦難委屈,在這一刻,終於灰飛煙滅。
燈花再一次「畢卜」炸開,床上兩個重疊在一起的人影亂晃,蓉娘低聲啜泣着,喉間發出細若簫管的呻吟(此處向泥人大大致敬)。
這番歡愉,有詞為證:
酥胸緊貼,心中藹藹春濃,玉面斜偎,檀口津津香送。
恰似穿花蝴蝶,分明蜻蜓點水,寂寂抽起,雙雙琴瑟,風光此會不勝春。
真真是,青鸞兩跨,丹鳳雙騎,得趣佳人,多情浪子,白玉床上銷金帳,保羅爺睡了霍蓉娘。
第八章
跳艷舞的聖女
夜半歌聲事件給兩位公主打擊很大,尤其趙嫻,依然不明白,那淫賊到底是哪根筋不對了,居然把她的好心當成了一隻可以隨便扔掉的破鞋,從七品武義郎啊,大多數人當官一輩子也爬不到這個品階,可那淫賊硬是為了一個什麼都不是、只不過胸脯很大的女人把武義郎當啃完了餡心的肉包子,隨手扔在了地上餵狗,自己則揚長而去。
「姐姐,你說他怎麼就那麼死心眼呢?」趙嫻憤憤,拿腳使勁踐踏鵝卵石鋪就小路旁的幾叢芍藥,踩塌了還不甘心,還要墊着腳用腳掌在上面使勁擰,「死陳保羅,臭陳保羅,我怎麼也是個公主,居然一點兒面子都不給我留。」
聰慧的長公主看了看自己這個傻妹妹,有些話,卻不好明說,抬頭看着天空,夜色下一輪圓月皎潔,幾絲陰翳抹在圓月上面頗似一個女子,人家說那是寂寞萬年的嫦娥抱着月兔羨慕地看着人間悲歡離合。
「妹妹,你還小,不知道正是這公主身份,讓皇家女從沒一個真正幸福的。」趙槿心中黯然。
「姐姐,這話怎麼說的?」趙嫻抬頭,訝然看着這個自己一直很敬佩的聰慧姐姐。
你想給人家的,人家不稀罕,你有的,人家也有,視官位如糞土,身邊又美女如雲,即便那個少年打扮的歐陽鳳,換上裙裝必然也是千嬌百媚,你說人家怎麼可能把你放在心上,傻妹妹啊,你怎麼就不明白呢。
當然,這番話趙槿是不會對趙嫻說的,只是在心中喃喃而已,她嘆了口氣,伸手拉着趙嫻的手,「回房間罷。」
趙嫻得不到答案,看趙槿臉色不好看,追問了幾次都不說,只能恨恨跺腳,差一點把櫻唇都咬破了。
保羅大爺這幾天就天天賴在霍蓉娘的床上,享盡了溫柔,他倒不是沒跟女人親熱過所以急色吼吼,只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阿風,乾脆躲在蓉娘的閨房不出門,反正武館多了個許鐵牛,他正好省力。
阿風和他的關係降到了歷史的冰點,阿風依然無法原諒他為了個女人事業前程都不要,每天在四海武館沉着臉蛋,讓那些四海門徒心裏面打鼓,好在武館多了個許鐵牛,這就好比兩個強大國家之間有了緩衝的勢力。
霍蓉娘的事情保羅很是承展昭的情,蓉娘也因此成了貓鼠共同的義妹,這讓出去打探情報幾天後回來的白玉堂很是不滿,這展昭也太不要臉了,我白玉堂白爺的義妹你都要搶。
白玉堂出去不是沒有收穫,帶回了幾個消息,一是襄陽王世子在王府中毒身亡,引起軒然大波,據說襄陽王府「四司六局」(貴胄飲食機構的總稱,設帳司、廚司、菜酒司、抬盤司,果子局、蜜餞局、菜蔬局、油燭局、香藥局、排辦局。後發展為指大規模的筵席)被牽連的不下數十人,掉腦袋的足足二十餘人,襄陽城一片人心惶惶。
二是庶出的襄陽王子趙衍通過大宋驛站從京西南路(路,是宋朝行政區,可視為省)的襄陽府快馬到了東京。
手掌一地軍政大全的王爺被刺,王世子在王府中毒身亡,這是大宋開國來最惡劣的大事件了,據說年輕的官家好言安撫王子趙衍,在朝堂上怒斥包拯和一干臣子,遼國使者剛剛被刺,接着又是堂堂王爺被刺,實在是讓市井之間生出了無數風言風語,甚至謠傳契丹人党項人要攻打東京,鬧得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