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破星河 - 第4章
當年離歌
「唔。」巴德吐了一個煙圈，「沐凡小子，你之前在我這幹過很多次活，有個方法錢能多，我知道你很有力氣，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考慮一下。」
「什麼方法？」
「武道館，陪練！」巴德嚴肅的看着沐凡，「再說直白點，就是去當沙包！你能堅持的越久，你的收入就越高！但是，我必須要提醒你的一點是千萬要注意自己的安全，裡面難免有人出手很重，我不希望你出事。」
「謝謝巴德老伯。」沐凡的眼睛亮了起來，對着老頭深深的鞠躬。
「別謝我，如果堅持不住就來找我。」巴德揮了揮手。
「嗯，那我就去了」說完沐凡就抬起頭轉身大步走去。
「喂，你個臭小子，方向反了，反了！」
沐凡一個趔趄，身子180度轉身，撓了撓頭，嘿嘿一笑。
……
22號城區西北角，坐落着一處占地龐大的5層建築物，門口別出心裁的掛着木質牌匾——星落武道館。星際時代，人類需要駕駛和操控各種機械，尤其是機甲的出現，對人類身體素質的要求進一步提高，武館作為結合武道、格鬥技巧於一體的綜合訓練設施，隨着科學的發展再次火爆起來。
門口的泊車位停滿了懸浮車，從十多萬的平民車到上百萬的高端車一應俱全，門口站着的四名身着黑色道服的壯漢，給建築憑添了幾分氣勢。
「餵小子，幹嘛的，沒事的話走開。」一名大漢看到直直走來的沐凡惡狠狠的說道，看那一身瀰漫的機油味，就不可能是正常來消費的客戶。
「星落武道館嗎？你們需要陪練員麼」沐凡毫不畏懼的盯着眼前的壯漢。
「你？哈哈，沙包啊？需要！跟我來「說完就轉身向大廳走去。
沐凡跟着壯漢，第一次踏入這有錢人的消費區域，乍一進門，一眼望去，氣派的大廳兩側是蒼勁有力的大字和畫作！向前看去便是鋼基玻璃後一層無比寬廣的訓練場，裡面有矗立着兩人多高的力量測試機，也有一排排進行體能訓練的器械。此時還是上午，場地內的人不是很多。
「別看了，這是普通訓練場地，武館教習不在這裡，你們沙包在二三樓。」黑服壯漢看着這個此時沉默寡言的小子調笑道。沒進過武館的鄉巴佬第一眼都會被震撼到的，這傻小子以為沙包那麼好做的麼？最近來了一個聽說是從洛伽星中心區過來的少爺，出手特別狠，已經打殘了三個沙包了。
「謝謝！」
「等會帶你見的是我們武館的中層管事，小子先提醒你一句，沙包被打殘是常有的事兒，簽了約的話就走不了了。」黑衣壯漢驚訝的看了一下這個有禮貌的小子，也收起了調笑的語氣，懸浮梯叮的一聲指示到四樓，「到了，我叫曼坤，祝你好運。」
第八章
武館管飯嗎？
「你就是來應招陪練員工作的？」寬大的紅木風格房間內，一名身材短小的男人坐在寬大的真皮座椅里，約莫四十歲左右，一張瘦條臉上，露着被刮過的青色胡茬，寬大的武道服卻將身材襯托的分外瘦小，配着眼神中的圓滑，稍顯尖銳的聲音，很難將他和武道館聯繫起來，更像是一名精明的商人。
「是的。」沐凡垂下眼皮，身子微微前傾。
「我是星落武道館的中層管事查尼森，二、三層是我們武道館的VIP客戶專屬場地，你作為陪練員的任務就是作為客人的練習對象，換句話說就是沙包，因為你不能還手。薪水日結，每天500星幣，客人給的小費歸你個人所有，武道館提供伙食和日常治療，如果不慎殘疾一次性補償3萬星幣再無其他責任。嘿！如果接受的話，就簽字吧。」說完從桌子上拿起一份合同扔了過去。
沐凡看着眼前的合同，說白了就是簡單的兩張紙，掃一眼確認無誤後，簽下了自己歪歪扭扭的名字。
「撕下自己那份合同，曼坤，你帶這小子去1樓洗個澡，換好衣服，然後告訴他具體事項，下午就開始正式工作。」
「是，老闆。」
當紅木大門關上的時候，查尼森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輕笑一聲「又一個傻小子，錢那麼好賺的？最近幾天武館沙包有點不夠了啊，嘖！」
沿着原路下了電梯，到了一樓大廳，出口右拐曼坤一指前面的一排房間，說，「那是洗澡間，小子你隨便挑一間先去洗個澡，這一身機油味太重了，一會我會給你放一套訓練服出來換上，這個算武館免費提供給你的。」
十分鐘後，沐凡已經穿着一身灰色訓練服站在大廳口，曼坤走來眼前不禁一亮，「小子夠精神的啊！」
沐凡本來身高就不俗，一身乾淨的訓練服更是凸顯的分外挺拔，此刻臉上油污盡去，年輕人獨有的朝氣蓬勃而發，眼神明亮而堅韌，站在那裡仿佛一隻蓄勢待發的獵豹。
「先去5號訓練場我給你講解一下陪練員基本步驟，然後進行一下抗擊打訓練，這份錢沒想象中那麼好賺，我可不希望你殘了。」
……
5號訓練場，星落武道館工作人員專用訓練場地已經很熱鬧了，一幫同樣穿着灰色訓練服的人在互相對練。
「哈哈，這是來了一個菜鳥嗎？沒滿二十歲吧，年紀輕輕就來賺傷殘費了啊？哈哈哈哈哈」一個額頭留着一道疤身高足有一米九的大漢單臂套着拳靶輕鬆的應對着面前的進攻，然後隨意掃視中便發現被曼坤帶來的沐凡，看到那個瘦弱的身板，不禁大聲嘲笑起來。
「傑爾夫，閉起你那張臭嘴，想在武館裡賺錢就老實點，壞了老闆生意，後果你懂的。」曼坤目光掃過這個大漢，話到最後已然透出一股寒氣。傑爾夫是武館陪練員里的刺頭，今年已經三十三歲，傭兵出身，後來因為做壞了一筆僱主的生意惹上了不該惹的人，從此退出刀口舔血的生活，因為有一膀子力氣，便從兩年前來到了星落武道館，由於出眾的13級體質標準已經高出現階段平均6級的普通人太多，又有豐富的格鬥經驗，傑爾夫始終沒有受過重傷也逐漸在陪練圈子裡小有名氣。現在大家正在熱身，嘴巴向來惡毒好戰的傑爾夫看到沐凡自然不會放過找樂子的機會。
「哼哼，小子要是慫就趕緊滾吧，你這樣的之前已經被打殘四個了，不過你想滾也沒法，一定簽合同了吧，先打滿三場再說吧，小菜鳥，哈哈哈。」傑爾夫又盯了沐凡一眼轉身大聲笑道。
沐凡平靜的看了傑爾夫一眼便收回了眼神，傑爾夫看到這麼無視的態度仿佛被激怒了一眼，有曼坤在場又不好發作，便對着前面擊打的人怒吼道：「個奶奶腿兒的，怎麼跟女人一樣，面的跟一灘水似的，用力！用力！跟蚊子一樣，真特麼廢物！」
走到一側的空場地，曼坤停下，從邊上的木質櫃櫥里取出一個手持拳靶拋向後面的沐凡，「小子，拿好了，雙手拿穩了。先練習下拳靶陪練，武館的客人拳力輕重都有，這個就是保護你自己的唯一道具，拿不好脫手了你就可能受重傷，來試一下。」
沐凡接過拳靶套在右手小臂上揮了揮，便屈肘豎在在胸前，左臂沒有去托着，而是虛放在身側以防止萬一。
「呵，小子，托大了，先讓你吃個教訓。」曼坤11級體質標準，聯邦的6級體質標準中的瞬時爆發拳力75KG，然後依次是150KG，250KG，400KG，600KG，850KG對應7至11級，以後標準每升一級遞增50KG。看到沐凡沒按自己的吩咐來，不由的有點惱，他很欣賞這個小子並不代表會不加管制，遇到出手重的一拳下去拿不穩就是胳膊要重傷的節奏。
曼坤收了一半的力氣，突然轉身間隨手一拳迅速擊出，想將沐凡擊飛讓這小子吃個苦頭長長教訓。
「砰」一聲仿佛打到破革上的悶響，意想中的重拳擊退感沒有浮現，曼坤眉頭一皺，沐凡穩穩的立在面前，右腿微弓，左腳成直角斜立，整個身子除了右臂和額前的碎發沒有一絲動搖。
嘶！撿到寶了，曼坤很清楚這代表着什麼，沒想到偏瘦的身體裡竟然有這樣的力量，能夠輕鬆抗下9級標準的一拳，意味着他的綜合標準不會低於自己！有點意思！
「好小子，低估你了。自己注意下，那邊有器械可以自己練，也可以和其他人合練。你還有沒有什麼要問的？」曼坤指向右前方那批人，他們身後幾十米處還有各式的器械堆放在那裡。
「有！」沐凡的聲音突的響起，鏗鏘有力甚至讓曼坤一愣。
「說。」
「武館是不是管飯」沐凡眼神中突然放出熾熱的光芒。
「對啊，早飯和午飯由武館提供，晚餐自理。」曼坤一臉奇怪的看着沐凡，這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
「那我可不可以一會先吃完飯再去工作！」
「當然可以，再過一小時後去3號餐廳進入午餐時間，中午休息一個半小時。然後準時來到這裡集合，由我來分配你們下午的陪練任務，超時五分鐘後會考核50星幣，如果無理由超時30分鐘後以後就不用來了」曼坤看着沐凡那眼睛裡的熱度感覺渾身都不自在，以最快的語速回答道。
「謝謝，那我現在去訓練，你再來打吧。」
曼坤看着眼前這小子仿佛突然有了動力一樣，一下就和之前的淡定勁兒判若兩人，失笑一聲「剛剛我只是想提個醒，小子，自己去那邊訓練吧，我去和老闆匯報今天的情況了。中午吃飽了以後就過來，別遲到。」
「嗯」聽到「吃飽」兩個字，沐凡現在渾身仿佛都湧起一股勁兒來，甚至有點、有點魂不守舍了。
曼坤看了看眼前的這小子，好笑的搖搖頭轉身離開了。
沐凡睜着眼睛一步步走向那邊的沙袋和拳靶機，然後眼神有點發呆的一拳拳擊打在沙袋上，「咚、咚」的一下一下異常有節奏，但是如果站旁邊看一會便明顯能察覺出沐凡走神了……
第九章
飯量大一定牛逼
不遠處的傑爾夫明顯是已經注意到這邊的情況，又一陣震耳的大笑傳來「哈哈哈小子你這是夢遊呢嗎？還是已經被沙包這個行當嚇怕了？這可不是你來過家家的地方啊，哈哈哈哈！」
沐凡依舊是一拳一拳的打着前面靶台，全部都是直拳，左，右，左，右……就仿佛……就仿佛睡着了的呼吸一樣有規律，如果離近了看，不難發現沐凡嘴角掛着一點點晶瑩，他那明亮的眸子裡此刻瞳孔明顯沒有聚焦。
傑爾夫笑完看着這邊的沐凡沒有理會自己，不由倍感無趣，又不好發作什麼，便不再理會那邊發呆的小子。
五分鐘過去了，大家在那練習，沐凡一拳、一拳的擊打……
十五分鐘過去了，大家依舊在練習，沐凡依舊一下一下的擊打……
半小時過去了，已經有人去飲水休息了，沐凡依然保持着那個頻率，如果有細心的人不難發現，沐凡和半小時之前的出拳頻率沒有分毫差別，只不過那個靶台依然紋絲未動，也只是有人偶爾往這邊看了幾眼。
五十分鐘過去了，已經有大部分人停下來休息交談，傑爾夫也收手下場，沐凡依舊在那裡一拳一拳，期間頻率絲毫不差。已經有人開始注意到這邊，在小聲議論。
「這小子可以啊，已經在那五十分鐘動都沒動了！」
「你看靶台，都沒晃動，那小子出拳也是沒力，光聽到幾聲悶響了。」
「傑爾夫又走過去了，他這是看這小子不順眼非要給個下馬威麼！」
「噓，快看，傑爾夫一巴掌拍下去了，那手勁兒會不會把這小子按倒，哈哈！」
只見傑爾夫喝完水皺眉看了那邊的沐凡一眼便走了過去，沐凡仿若未聞一樣，瞳孔依舊沒有焦點，還是勻速的出着拳。
「嘿，小子，使點勁兒啊」傑爾夫不壞好意的嘿嘿一笑，邊走邊揚起左手像好哥們一樣拍在沐凡的左肩上，只不過暗暗使了點勁兒，體重沒100公斤的人都撐不住自己這一巴掌。沐凡這頂多70kg的身板絕對吃不住這一下，半天跟個傻子一樣矗在那裡打拳，也不說話，當是來健身的麼，這態度看着真讓人不爽。
啪，一聲，如同那會的曼坤一樣，傑爾夫意料之中的情形並沒有出現，他感覺到自己的手仿佛打到一塊石頭一樣硌了一下，然後體會到的是沐凡左拳收回時關節的移動。
「小子！」感覺自己再次丟了面子的傑爾夫俯看着頭緩緩轉過來的沐凡，兇惡的一笑。
然後他看到的是那渙散的眼神晃了晃，然後聚焦到自己身上，「開飯了嗎？」沐凡的眉頭陡然一揚！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巨漢。
「啥？」傑爾夫瞬間氣勢矮了一截。
「是開飯了嗎？」沐凡抬頭看着他，又問了一遍。
「哦，哦，快了」眼前的巨漢懵了，這麼多年第一次見到這種人。
「啊，謝謝」沐凡聽到快了，整個人又恢復到初來時的那種精神，甚至整個人都昂揚起來。
「小子，你這還沒幹活就想着吃了，你那身板能吃幾兩飯啊，別多吃兩口飯後噎着了。」回過神來的傑爾夫諷刺道。
「什麼是噎着。」沐凡感覺自己記憶中好像從來沒有吃飽這個概念，更不用說噎着這個詞彙了，所以他是真不知道。
「你！」傑爾夫額頭的刀疤都氣的一跳一跳的，如果沒其他人看着的話，他真想一拳把這臭小子打飛。
「小子，飯量是和實力成正比的。」在武道館兩年了，傑爾夫身上的俗氣越來越重，傭兵退役後的心態越來越扭曲。
「別裝的餓死鬼一樣，吃兩口就不吃了，武館伙食禁止外帶，抓住一樣會打殘你。」
「要開飯啦！」那邊有人喊起來，沐凡眼睛一亮，根本顧不上理會眼前的壯漢，直接飛奔過去。
……
3號餐廳，武道館工作人員的專用餐廳，同樣寬大空曠，由於是一樓離得最近，這些陪練員第一時間進去顯得人還不是很多。大家在窗口排隊取出兩盒營養餐後便端到一旁用餐。這個餐廳和其他的餐廳的區別是，將廉價的人工合成營養物質通過壓縮、添加等方式製成不同的口味，裡面有着豐富的能量、蛋白質、維生素等，但是口感和正常烹飪的食物要差太多，也更容易造成飽腹感。一般人吃一盒不到便已經飽了。但是相對於貧民級的合成食物，武館營養餐每百克的能量是貧民級的四倍。
大家也是看中伙食免費才過來吃的，雖然難吃，但是營養還是很不錯的。等晚上抽出一部分賺來的錢出去打打牙祭，喝喝酒。
「兩盒，下一個。……下一個。」
餐廳的服務人員有序的發着營養餐。
「哦，克莫啊，三盒拿好！」
站在後面的沐凡看到眼前另一名高大的男人從餐廳工作人員手中接過三盒標準餐時眼睛都直了。
「兩盒，拿好，下一個……咦，你怎麼不走，後面的等着呢，快點走。」
沐凡捧着兩盒營養餐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人，沒有動彈，然後一指剛離開的叫克莫的男人，不忿的說道「他怎麼能拿三盒，吃飯有限制嗎？」
周圍眾人一呆，然後哄然大笑，眼前的人更是笑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哈哈哈，我就說，絕對是腦子不一樣，還有人問營養餐多吃的，克莫那體格能吃的下去，你能吃得下去麼，這玩意都是壓縮過後的，你還想多吃點，也不怕撐死，哈哈哈」後面那洪鐘一樣的嘲笑聲傳來，傑爾夫剛進門就看到這一幕，便直接蠻橫的走上前把周圍的人都擠開，眾人看着熊一樣的傑爾夫竟是沒一個人有異議。
傑爾夫走到面前，俯視着沐凡，嘴角微諷的嘲笑道「小子，看好了。」
「我的飯呢？」
「哦，你的，五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