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之一顰一笑皆囧然 - 第3章
飯卡
名字從口中出來,她才想起為什麼有種熟悉的感覺。她知道金庸有本武俠小說,韋一笑就是其中的人物。她雖然沒有看過書,但是玩過一款叫做【倚天屠龍記之明教風雲】的遊戲,因此還記得有個輕功很好高手叫做韋一笑。那個故事發生在元末,如果不是重名,她很可能撿到一隻法王。
林一顰只在醫院探病時見過重傷昏迷的病人,根本不知道怎麼處理這種情況。她記得明教是反政府武裝分子,而韋一笑剛剛從「朝廷鷹犬」手下逃脫,不敢貿然帶他去城鎮裡找醫生,再說不能開車進城,只怕拖也把他拖死了。這時只能看看他到底傷的如何再做決定了。
林一顰把椅背往下放了放,就開始動手動腳,把韋蝠王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非禮了一遍。檢查結果如下:
內傷:肩胛骨上一個血紅色的手印,身側一片青腫,肋骨可能斷了。
外傷:左胳膊一個2、3厘米的小傷口,不太深,可是明顯呈現青黑色,很可能是中毒。右腿上一條十幾厘米的大傷口不知道是什麼武器造成的,血肉模糊深可見骨,草草用布條捆着,已經被血浸透了。
林一顰看的渾身哆嗦,她雖然不暈血,但哪裡見過如此嚴重傷口,頓時頭暈目眩血壓狂降,只想拿出手機撥個120。盯着車頂坐了3分鐘腦子才恢復運轉:「這下肯定不能找醫生了。刀傷掌印中毒,一看就是械鬥造成,被醫生備個案,跑都跑不掉。」
林一顰不知道元朝的醫生管理制度,卻清楚記得在現代任何醫生治療牙齒咬傷、刀傷槍傷都是要上報公安局的,因為這很有可能是犯罪時留下的證據。如果冒險就醫被抓,自己也解釋不清楚。他雖然是倚天中有名有姓的人物,可素未平生,她也不至於捨得為他搭上自己性命。
不過生命誠可貴,急救還是要的。林一顰從後備箱裡拿出小藥箱,把半瓶雲南白藥都倒在韋一笑腿上的傷口上。可眼看血還是不停湧出來,必須重新包紮止血,可沒有繃帶,如果再用布條綁,肯定要感染。林一顰圍着車轉了2圈,啪的一下拍了下腦袋。有了!她拿出那包衛生巾,抽出一條撕開覆在傷口上,又用毛巾緊緊綁住。
林一顰不僅感嘆自己實在天才,衛生巾出廠都是消過毒的,是處理「出血」問題的專家,雖然此出血非彼出血,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只是想到大名鼎鼎的韋蝠王如果知道自己的傷口是用衛生巾裹的,不知會不會立馬尷尬致死。好在他不認識此物,騙騙就算了。
看了看他手臂上的傷,周圍沒有血跡,看起來不像剛剛弄的,也許韋一笑已經處理過了,她又不懂得解毒,只能撕開個創可貼貼上了。
至於掌印內傷,林一顰是真的沒有辦法了,貌似武林高手受了內傷都是自己運氣化解,頂多請同道相助,醫生幫不大上忙。忙活了一通,她才發現愛車前后座椅都是斑斑血跡,不禁肉疼不已。
「我真的盡力了啊,想那創可貼和衛生巾在這裡可都是世間奇物,絕對是用一隻少一隻的,如果你還活不成就對不起它們了。」
完成了這一系列費心費腦的工作,林一顰才有餘力邊回憶遊戲裡有關韋一笑的內容,邊仔細打量他的長相。不是她一直沒看,只是逃跑時心情緊張,而非禮時這些瘮人的傷口比他的臉要引人注意多了。
所謂溫飽思淫慾,無聊發花痴。摸都摸過了,YY一下也不算什麼了吧。
為了緩解心理壓力,小林同學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韋一笑這個遊戲人物,她還有印象,【倚天屠龍之明教風雲】裡面,他高瘦的身材灰撲撲的臉色,卻穿着繡着華麗暗紋的青綢袍子,一張嘴就是吸血鬼般亮晶晶的尖牙,中西結合顯得挺奇怪。不過這也可以理解,遊戲的賣點形象是非常重要的,所以只要不是小兵NPC,帥的總是更帥,不帥的也總是想方設法的弄的華麗惹眼些,想來原著的韋一笑長的真是不怎麼滴。
林一顰也很少用這個人物,雖然他是明教四大法王之一,攻不如鷹王獅王,美型不如龍王,防禦也差,雖然速度和靈活性最好,但絕招寒冰棉掌發作延遲太長。吸血的震懾力不小,可是只能用在小兵上,還不是群體攻擊,簡直是雞肋中的雞肋。
國際版的宣傳片裡面居然稱其為東方吸血鬼,當時就把她笑的岔氣:拜託,吸血鬼的賣點是帥而不是吸血好吧!
林一顰看着這隻真人版的蝠王想:這個版本的韋一笑長的只能用具有超越時間和空間的時尚來形容啊!
很龐克的黑眼圈和慘白臉色,視覺系薄唇配亮晶晶的尖牙,雖然已經昏倒,但細細的眉毛仍皺成一個鄙視你的八字,尖窄的臉上神色古怪,身高頂多170cm。身材乍一看像少年一樣單薄,可林一顰不但看過還摸過,這傢伙瘦是瘦,可全身都很結實,肌肉線條雖不誇張但也很明顯,絕對是久經鍛煉。
就像那句話說的,傳奇人物可以長的不帥,但一定要有個性。韋一笑不但性格有個性,長的也具有超越時空的個性。大概是在這個古老的年代裡人的審美觀還很樸素,理解不了如此先進的長相,居然將他比喻成恐怖噁心的蝙蝠。林一顰不禁感嘆:
韋韋,你真是生不逢時啊~~
作者有話要說:修改錯別字啦~
落難仙人
何處是江湖?
這是個很古老也很俗的問題,一個比較標準的答案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這句話聽起來倒是冠冕堂皇很有哲學意蘊,但在林一顰看則根本沒有什麼意義。她會很鄙視的看着你說:
「按照這個答案,在2028年整個太陽系都是江湖。」
她其實沒明白,這個江湖,指的是意識形態而非物質構成。生活成長在2028年的她只對客觀存在的東西感興趣。比如在這個江湖,如何保全性命、怎麼獲得吃穿住用。特別在肚子很餓的時候,思考是尤為現實的。
此時已是傍晚,林一顰一天沒吃東西,而且又是受驚又是費心,這時早已餓的前胸貼後背了。可是韋一笑始終沒有醒來的跡象,害得她不停的去試心跳呼吸,也不敢走遠去找東西吃。雖然還有半塊巧克力,但她一直沒捨得吃,總想留到更加緊急的狀況再說。一天不吃東西餓不死,一天不喝水卻會非常難受,她本來天天用那隻空的飲料瓶子盛溪水淨化來喝,可上午逃跑的時候根本沒空去打水,這時候實在渴的不行了。
看着天漸漸黑了,她存着僥倖也許偽裝的掩護不會被發現,就發動汽車尋找水源。終於在天完全黑下來之前找到一條河。匆匆灌了瓶水淨化好,來不及加熱就咕咕咚咚的灌下半瓶。
「嘩,我又復活了~~哎,多喝點水也許就不餓了。」
林一顰看了看昏迷中的韋一笑,他的嘴唇都乾裂了。當然,失血這麼多,又不知道跑了多久路,不死於失血過多也會死於脫水的。但是她又不敢強喂,昏迷中的人無法控制食道口,也許一勺子水下去灌進肺里,人就被嗆死了。只能用毛巾沾着水輕輕擦了擦他乾裂的嘴唇。
韋一笑兩個時辰前就醒了,但他既沒睜眼也沒動。能感覺到腿被重新包紮過,一邊身子麻麻的,是餘毒未清。體內真氣渙散不堪,身子也因失血過多而冰涼。這鐵怪物並沒有移動,那女人也只是坐在旁邊,一會兒自言自語,一會兒伸過手來摸摸自己心口和鼻息。
想到自己遇到這個詭異的女人,僥倖逃脫性命,如今受了重傷不能動彈,卻不知她到底是何人物。韋一笑靜靜躺着調整內息,他感覺真氣如破棉絮般澀滯,根本沒法自由搬動,只能抽絲般慢慢纏繞搬運。這次受傷如此嚴重,恐怕兩個月內武功都不能恢復,下山前師傅囑咐他一切小心,他只當耳旁風,吃了大虧才知道小看了天下人,韃子竟然收攏了這麼多高手。
林一顰不知道自己的肚子咕咕碌碌叫喚、自己哼哼唧唧抱着肚子呻吟,小聲哼哼着遊戲主題曲,給韋一笑蓋上張毛皮,撥開他臉上落着的頭髮等等小動靜韋一笑都十分清楚。
等到她實在坐不住,找到水源狂喝水的時候,韋一笑已化解開胸中淤塞,正遲疑該如何時,一個柔軟濕潤的東西輕輕擦着自己的嘴唇。韋一笑皺了皺眉,睜開眼來。
這是一個激動人心的時刻,不管是不是雷文,此時男主or男配都應該對辛苦照顧他的女主心生好感。當他張開眼睛時,看到一張帶着驚喜的如花笑顏,頓時一片溫柔與感激蔓延出來,從此便以心相許,天雷勾動地火,紅四軍遇上紅二軍。
只可惜韋一笑不是張生,林一顰也絕不是崔鶯鶯。所謂如花笑顏也只是一張普通的路人臉。
韋一笑一句話也沒說,劈手奪過林一顰手裡的半瓶水,咕咚咕咚喝個精光又把瓶子扔還給她,再次閉上眼睛。
林一顰連一聲經典的:「你終於醒了!」都沒機會說,又再次面對一張慘白的死人臉。心中鬱悶的直罵娘。
不過罵歸罵,看來這傢伙是不會有生命危險了。鬆了口氣,開始考慮以後的出路。
在元朝,通行的貨幣是金銀,林一顰當然沒有。她也不想賣掉任何一件從原來的世界裡帶來的東西,且不說是否有人識貨,風險和利益同在,若引起了歹人覬覦,她沒有任何承擔危險的本事。再說做生意也要有本錢和貨源。
韋一笑是不會有錢的,她這麼仔細的搜身後,除了一把漆黑的匕首外沒找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和21世紀不同,這個時代人的貧富階級一眼就能從穿着中看出來,官有官服兵有兵服,有錢人穿綾羅綢緞的長袍,袍子長度在小腿以下,顏色鮮艷華麗,裡面還有兩層,一層中衣一層內袍。而平民百姓只能穿粗布麻衫,為了節省布料,外袍都比較短,顏色也是青灰居多,因為染色會增加布料成本。只要天氣不冷,一般都是兩層,袍子裡面就是中衣。
韋一笑同學一身破爛的粗布青袍,中衣是舊舊的灰白色,被他撕下條袖子當繃帶了,鞋子是一雙早已磨穿的草底布面的「混合式」,怎麼看都不像有錢人。不管是落難還是偽裝,都做不到如此徹底。
一窮二白的自己救了一隻一窮二白的蝙蝠,兩人吃飯都有問題,只能期待他醒來去找明教的兄弟幫襯一下了。不過他被逼至絕境也沒找人幫忙,不知是蝠王人緣太差還是自尊心太強。
這些武林中人究竟是怎樣掙錢的呢?
古語說富不學文,窮不習武,名門正派的大俠們很可能本身家底就比較厚,才能有餘錢拜師學藝,畢竟行走江湖並不是只靠武功的,出門在外,吃穿住用哪樣不需要銀子呢。
那明教和其他門派呢?雖然他們行事隱秘古怪,但不能人人都去做劫富濟貧的勾當吧,畢竟造反這種事業是需要大量銀子招兵買馬的,就算武器都自帶,好歹也得開給人家個便當吧。
林一顰思來想去,就是找不到謀生的方法,她不儘自卑起來:在現代大學畢業了就沒找到工作,這穿回古代還是失業,自己難道真的這麼廢嗎?輾轉反覆中慢慢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林一顰幾乎是被餓醒的,轉身一看,副駕駛座是空的。但是朝周圍一掃,就看見韋一笑坐在河邊盤着一條腿打坐。下車走近一看,他四周隱約漂浮着白色蒸汽,但是就像靠近冰塊一樣非常冰冷,想來是他練寒冰棉掌的陰寒內力所致。林一顰知道高手練功最忌諱打攪,容易走火入魔,好像明教教主陽頂天就是這麼死的。就躡手躡腳的走回車邊,拿出了林爸的釣魚套裝,準備開開魚葷。
哪知抽出魚竿裝上魚漂,林一顰又傻了,沒魚餌啊。以前跟着爸爸出去釣魚,都是提前買的餌料,這河水湍急,一般餌料會被衝散,必須用蚯蚓。可是除了釣魚用品商店,她真不知道能從哪裡找到這種軟體動物。難道學姜太公願者上鈎嗎?
當她拿着魚竿傻站在河邊發呆時,一個尖酸刻薄的聲音從很近的地方傳了過來:
「難道仙人釣魚便用不着魚餌?那我可要恭睹上人神技。」
林一顰猛然抬頭,韋一笑又無聲無息的竄到了她身邊,當真考驗了她心臟的承受能力。看着他尖尖的眉毛高高挑起,薄唇一咧笑得那叫一個鄙視,林一顰頓時覺得很憤怒:
「找不到魚餌,你也一樣要挨餓。」
韋一笑一聲不吭彎下腰去,手便如鏟子一樣,蹭蹭兩下就在地上掏出一個不小的坑,雖然河岸土質疏鬆潮濕,但林一顰看他跟掏豆腐似的輕鬆,不禁咂舌不已。也沒見他如何翻找,兩根手指便夾住一條大蚯蚓,甩了甩泥巴,接過林一顰的魚竿掛在了魚鈎上。他手輕輕一抖,鈎子就遠遠的拋了出去,穩穩的落在河心,長達5米的釣竿拿在他手裡好像筷子般輕鬆靈活,好像這杆子他已經用了幾十年。
林一顰想起自己為了練拋鈎練得胳膊都抬不起來,頓時有種無語問青天的感嘆。還沒等她感嘆完,韋一笑就蹭的一下起杆了,拉上來一條兩三斤的鯉魚。林一顰趕緊轉身拿裝魚的網兜,可她還沒把網兜伸過去,就看見韋一笑指甲輕輕一划,就把魚開膛剖腹了,內臟扔進河裡時,那魚還在他手上扭動着。
林一顰嘴張的能吞下鴕鳥蛋了,沒出十分鐘,韋一笑已經釣上來4條魚,小林同學的嘴巴還沒閉上。他狹促一笑道:
「聽說仙人不食人間煙火,張這麼大嘴,你想吃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