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公孫 - 第1章
一語破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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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狼公孫
作者:一語破春風
內容簡介:
意外魂穿亂世,公孫止舉起了彎刀奔馳在草原,大氅揚起:「誰擋誰死——」
狼行千里吃肉,人行千里只為求活,三國亂世,不是吃人就是被吃。
第一卷
狼跡草原,流轉星河
第一章
馬賊
柔和的微風拂過綠嫩的草尖,綠色的漣漪在草海中綻放蕩開去了遠方,西邊的雲層透出彤紅的顏色,紅霞里傳來一陣鷹唳。
草丘上,一道身影抬起頭望了望天空翱翔的身姿,又垂下視線,看着腳前在風裡撫動的一顆青草,有蟲子在草葉攀爬,緩緩嚅動嘴唇呢喃着破碎的語句。
「……問題嚴重了啊……怎麼跑到草原上來了……記得開着車……然後……我好像中彈了吧……那就是死了?可為什麼還活着……還變成了另一個人……時空穿越了?」
「呵……幸好沒穿到女人身上……」
……
他望向西邊的霞光,殘紅照在臉上,眼帘眯起,大腦里努力的回想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只有零零碎碎的畫面簡單拼湊在一起。
記得那天也是下午,駕着車駛上高架公路,然後前面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堵在了高架橋中間,真槍實彈的警察將兩頭封鎖起來,有人拿着擴音器在喊,混亂驚慌的人從車裡跑出來,再然後……他拍拍腦袋,依稀記得好像是警察與犯罪分子展開了槍戰,自己從車裡逃出來……好像沒走多遠,就被一顆流彈打中……槍的聲音……救護車的聲音……凌亂的腳步……手術台的燈光……最後睜開眼睛的時候,便是已經到了這裡。
「還他娘的是古代……」他坐在石頭上望着晚霞嘆了一口氣。
蒙古草原他曾經去過幾次,因為太喜歡狼的緣故,想去看看那裡的狼群是怎樣的生活狀態,而此時的環境與現代的草原相比顯然沒有多少沙化的跡象,再加上自己這身打扮,就算內蒙古的百姓也不會這樣穿的。
面對浩瀚無際的草海,身上粗糙破爛的皮襖,兩隻腳沒鞋子暴露在空氣里,沾滿了的泥濘和草屑,已經告訴他這是古代的事實。
對於這副身軀的身份也在清醒後,有些記起來,有些還是模模糊糊一團亂,不過他知道自己現在叫公孫止,乃是……乃是北平中郎將公孫瓚的庶出長子……是與一名丫鬟所生,藏着掖着的養了十幾年,最後還是讓正妻劉氏發現,趁丈夫外出征討烏桓時,先將公孫止的母親也就是那名丫鬟害死,對公孫止,劉氏原本是想讓人一刀宰了,結果反被那人保下來,送到一支商隊裡,陰差陽錯間,去往北地的商隊被又被匈奴人洗劫,看公孫止還小,便抓了回去做放馬的奴隸。
而公孫瓚回城知曉了此事,大發一通雷霆,最後也只得不了了之,畢竟妻子劉氏的父親乃是當年扶持自己的人,權衡之間,也不可能殺了婦人,更何況他還有嫡子,後來也派人去尋找過,但一無所獲,只得就此作罷。
思緒回來……
吃了多少苦……公孫止憑記憶已經記得不是太清楚了,幾年後,長大了,趁一次機會殺了看押的一名匈奴人,搶了一匹馬逃出來,卻不想又碰到馬賊,原本對方是要殺他的,不過見公孫止騎術頗為了得,便讓他入伙。
「看來我的身份……就是馬賊了,還是在亂世的三國……當馬賊。」風拂在臉上,凌亂披散的頭髮揚起來,公孫止搓搓臉,忍不住再次嘆了一口氣。
草原上的風幾乎不會停下一樣,髒亂的絨毛在皮領子上撫動,到了晚上風會變得寒冷起來,他現在思考的是該怎麼在亂世三國里生活,做一些打算。
想着的時候,身後傳來腳步壓動青草的輕微響動,公孫止轉過頭去,兩道人影走過來。
一個光禿禿頭頂的大漢,歪鼻眼斜滿臉橫肉,另一個身子單薄卻穿着褪色補丁的寬袖長袍,頭上裹了頭巾,一副窮酸書生的模樣。這兩人便是他的同夥,一起入馬賊就要交投名狀,三個人抱成團,想來也是能劫到不少財物的,但他們三人在此等候兩天也未見到有小規模的商隊從這裡經過,在他穿越過來之前,唯一一次,在與一支只有幾人的商隊展開攔截時,公孫止的坐騎不小心踩空了一個兔子洞,馬蹄陷下去,將他從馬背上拋下來,摔的昏迷一天,方才醒轉過來。
若是他沒有穿越,那麼公孫瓚的這個兒子估計就此消弭了吧?有時候他突然有這樣的想法,那麼現在公孫止沒有死,以後歷史上會有這個名字嗎?
出神的時,走過來的身影停在了他面前,光頭大漢一屁股坐下來,將刀插進腳邊:「今日怕是沒有肥羊打這裡過了,咱回去吧,那幫人嘲笑也好過夜晚凍餓。」
「君受冷眼不怠,方能人上人矣,你我他三人相交於危難……」
公孫止瞪那開口的酸儒,「說人話!」
「受一時白眼,晚上不用凍着餓着,咱們三個同舟共濟,總能有辦法安頓下來……」那書生縮縮脖子,低聲把話說直白了。
「也不知道那幫馬賊為什麼不殺你這個弱不禁風的書生……」公孫止站起來,活動了一下有力的手臂,「走吧,把監視我們的那位兄弟叫上,咱們回去。」
三人中,公孫止隱隱為首,主要還是因為他馬術最好,身材高大,而光頭大漢孔武有力,會些武藝,但也只能步戰,聽說這人原是黃巾的小頭目,後來被官兵殺散流落到草原來討生活,在一塊兒兩天也未說起過自己的名字,至於那名酸儒自稱是東方朔的後人,叫東方勝……也家道中落,混不下去了,被人攆到這邊。
往回走,還有一個人牽馬在那兒溜達。
便是監視他們的馬賊叫王奎,一個瘦黑高長的漢子,面目有道猙獰的刀疤,此時見公孫止三人垂頭喪氣的牽馬過來,咧開一口大黃牙,笑起來:「……兩天什麼都沒有,還白白吃了營里酒肉,這次回去又要難過了。」
「是是是……天不濟我等三人罷了。」東方勝笑着臉給他作揖。
光頭大漢歪鼻里哼了一聲,牽過臨時給自己的馬,翻身上去,正要說話,忽然轉過臉,對一臉嘲笑的王奎噓了一聲。
公孫止見狀皺下眉毛,側耳傾聽,耳中隱約的風聲里,有銅鈴叮叮噹噹傳來,就見那大漢翻身又下馬來,拔刀在手跑動草丘邊沿匍匐下來。
「你們趕緊過去,肯定有肥羊上門了。」王奎小聲喝斥。
公孫止吸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馬賊的生涯大概是開始了,想罷,反手從馬背上取過弓箭貓着身走到大漢的身邊,視野之中,一縷殘陽的彤紅,幾道騎馬的身影奔馳着闖進視線,馬脖子上的銅鈴叮叮噹噹的傳來,轉眼就要到他們所在的草丘下方。
「兄弟,把弓給我。」大漢瞄了一眼下方的幾人,從公孫止手中接過弓箭,在拇指上抹了抹唾沫,拉起了弓弦。
他一面瞄準着,一面開口:「先射他一個人,剩下的就好解決了。」然後,夾着箭羽的手指鬆開一瞬。
弓弦「嗡」的發出顫音。
嗖——
箭矢化出一道黑線,瞬間朝下方射過去,東方勝緊張的捏緊了一撮青草,公孫止屏氣凝神握住了刀柄的同時,飛去的羽箭噗的一下射入馬匹的臀部。
……射偏了。
下方人喊馬嘶起來,匈奴語言嘈雜的響起,幾人中,有目光投向了這邊的草丘,刀刃指過來。公孫止心裡暗道不好,反身爬起來踹了大漢一腳,大吼:「上馬!跑啊——」
第二章
與別人不一樣
踏踏踏……馬蹄翻飛在草地上,震動泥土中的微粒,踐踏大地的聲音放大。
「快走啊——」
草丘上,公孫止翻上馬背,雖然才來到這個世界不久,可憑記憶里的經驗,怎能聽不出是那幾個匈奴人已經衝上了草丘的馬蹄聲,他兜過馬頭,沖還在馬背上歪歪斜斜的酸儒吼叫。
不遠,同樣知道發生什麼事的馬賊嚇得亡魂大冒,口中罵罵咧咧了一聲,伸手戳了一下酸儒那匹馬的眼睛,受驚、劇痛的馬匹慌亂抖動前肢,馬賊王奎笑了一下率先沖了出去,將對方留在了後面給他爭取逃跑的機會。
草丘的邊沿冒出一個頭來,很快騎在馬背上的半個身子也露了出來,一道黑線自那人手中放出,東方勝坐下那匹馬悽厲長嘶一聲,馬腹上,射來的羽箭直接沒入一半進去,馬軀撲倒在地上,蹄子掙扎着撲騰亂踢,而酸儒也摔飛出去滾了幾圈。
公孫止看到摔的七葷八素的東方勝,心裡猶豫起來,下一秒,他咬牙心裡一橫,腳跟一夾馬腹,抖動韁繩縱馬返回去,口中大喊:「光頭,掩護!!」
「好!」
那邊的大漢遲疑了片刻,隨後一勒韁繩,駐馬反手就是一箭朝那邊冒出的身影射過去。
嗖的一聲,箭矢擦着還要挽弓的匈奴人耳旁過去,把對方嚇了一跳,手中短弓偏了偏,箭矢釘在了草地上時,公孫止騎馬已經衝到了正爬起來的酸儒身邊,左手奮力向外一扯韁繩,馬身傾斜的瞬間,他探出手臂一把將摔迷糊的東方勝拉上了馬背,時間上,馬匹正好傾斜拐彎回正朝着後方逃跑的方向狂奔出去。
這一套動作,行雲如流水,看的那光頭興奮的叫了一聲,策馬轉身開始往回跑。等到公孫止搭着酸儒追上來,馬蹄狂奔中,他叫道:「接下來怎麼辦?」
「甩掉他們!!」
公孫止想都沒想就回了一句,其實他腦袋裡思緒混亂,才從現代到這裡一個晚上,腦袋都還隱隱作痛,卻已經和這個亂世里的匈奴人卯上了,這可是人吃人的年代,遇上了要麼被抓回去當奴隸,要麼被砍下腦袋再死一次……
「媽的,怎麼就來東漢末年了……」
心裡的煩悶和恐懼讓他臉上、後背上布滿了汗珠,一支羽箭「呼」的從他餘光里穿行過去,飛去了前方,心臟緊張幾乎要跳了出來,視野之中的草地上,他看見的一切忽然有些花了,就像出現些許重影,還有幾個紅色的小點在閃爍移動。
……雷達?
「你想什麼啊——」
失神的片刻,一道大吼將他拉回了現實。公孫止沒有回應對方,側臉向後瞄了一眼,身後五個騎馬的匈奴人正揮舞兵器追在後面,視線又轉回來,那重影慢慢凝實,正好就像是一張地圖,那幾個紅點排列的位置也正好和身後的匈奴人一模一樣。
他再留意了一下這張只有自己能看到的地圖虛影,拿了主意,偏頭對並肩的光頭大漢喊了一聲:「隨我來。」
馬蹄疾馳,偏轉了方位,朝着那虛影中標註的山角形,大抵上就是丘陵的意思,行過一座草丘,天色暗了下來,視野之中借着最後的殘光,幾座丘陵的輪廓隱隱在目。
「衝進裡面。」
公孫止低喝,策馬進了三座丘陵當中的間隙里,雖說是間隙,但對於人來講也是非常寬敞的,他看了看隨意念喚出來的虛影地圖,那幾個紅點代表的匈奴人開始分散移動,像是要包抄他們。
陡然間,快要逃到中間的身影一拉韁繩停了下來,嘴角弧出一個角度,雙眸在黑暗裡有些發亮,「現在身後就一個匈奴人,我們反殺回去。」
夜鳥從丘陵上方飛過去,發出一聲啼鳴。
追襲而來的一名匈奴人瞬間勒住韁繩,耳中有馬蹄聲陡然靠近衝過來,一抹森冷自黑色里划過,呯的脆響,他舉刀硬擋,火星跳了起來,閃爍出一張披頭散髮充滿野性的臉孔,兩馬相錯開,陡然間,空氣里傳來呼嘯。
噗——
匈奴人慘叫發出,血光濺起,一支羽箭釘進皮襖插在他右肩上,失去平衡的一瞬,栽下馬背,那頭,公孫止將酸儒丟下來,一腳將那名想要爬起來的匈奴人壓住,手中的刀舉過肩膀,看到驚恐的匈奴人,渾身顫抖了一下,緊咬的牙關發出咯咯的輕響,砍不下去。
他以前只是一名動物園的狼山飼養員,雖然喜歡狼的兇殘和智慧,可他終究只是一名現代人,頂多就殺過雞,剖過魚,眼下要揮刀殺人,情急之後,理智還是牢牢占據上風。
「下不了手,我來!」光頭大漢着急的騎馬過來,翻身跳到草地上,從腰間拔刀,剁了下去。飈射起來的血漿濺了公孫止一臉,看着那顆呲牙扭曲的頭顱在地上微微滾動,他胸膛劇烈的起伏着,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吸進去的是粘稠的血腥。
他抹去臉上的鮮血,手背顫抖的將刀收起來,翻上馬背,撇過頭不看無頭屍體,低聲說了一句:「走吧……趁另外的匈奴人尚未過來,趕緊走。」
光頭大漢嗯了一聲,牽過那具屍體的馬匹交給東方勝,折身將地上的人頭撿起系在了馬脖子上,方才重新啟程朝馬賊營地的方向一路奔逃,半道上又遇到了附近徘徊的馬賊王奎,他看到那顆吊在馬脖子上搖搖晃晃的腦袋,眼眶瞪圓,嚇得哆嗦:「你……你們……殺了匈奴人?」
心情已經平復了的公孫止看了他一眼,點點頭:「就當投名狀了。」
「惹……惹麻煩了啊。」王奎轉身一夾馬腹飛快的朝回跑,剩下的公孫止三人有些不明白,旋即跟了上去。
……
夜深邃下來,微風撫動草尖,三名匈奴人來到無頭屍體的旁邊,臉色陰沉,匈奴語言低沉的互相交談。
「那三人難道是漢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