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沃軒轅 - 第2章
西方蜘蛛
朱斌馬上猜到了他的用意,若說沒有學過,看自己強壯的體魄,再加上現在又是在亂世之中,民風彪悍的遼東之地,未免說出來沒人會相信。他苦笑着點了點頭:「小人在家鄉也略略學過,只是,只是長久不用,只怕顯得生疏了……」
吳三桂頓時大喜:「兄弟,我此前去乃是救我父親,我的馬隊陣型中少了一人,你若肯助我,他日吳三桂必然不敢忘記你的恩情!」
朱斌哭笑不得,自己好好的居然招惹上了這麼危險的事情,打仗豈是弄了玩的,自己好好的和這吳三桂套什麼交情。正想拒絕,忽然看到吳三桂眼睛了閃過了一絲殺機,好漢不吃眼前虧,朱斌硬着頭皮說道:「既蒙將軍錯愛,朱斌敢不盡心盡力。」
反正他心裡打定了主意,一會自己遠遠落在後面,若是看到情況不妙,當時扭頭就跑,或許還能保住一條性命。
吳三桂仰天大笑:「好,兄弟你義薄雲天,吳三桂銘記於心!」
朱斌膽戰心驚的爬上了戰馬,總算在自己的訓練里也有馬術這一塊,這時,他看到吳三桂又下得馬來,抽出了那個患病家丁的腰刀,看了一會,忽然猛力一刀揮下,那家丁頓時慘呼一聲氣力絕。
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卻看到吳三桂淡淡地將腰刀拋給了朱斌,淡淡地說道:「他若落到敵人手裡,生不如死,我先給他一個痛快!」
朱斌心裡打了個寒戰,這吳三桂小小年紀,已經如此心狠手辣,不過想來做大事者,也都和他一個樣子吧。又聽到吳三桂冷聲說道:
「此次前去沖營,你我弟兄生還幾率極小,有可能全部葬身於敵營,怕死的現在就可以離開,吳三桂絕不勉強你們。但若能成功將我父親救出,他日吳三桂與諸位富貴同享!」
騎士們沉默了下來,其實不用吳三桂說,他們也都知道以二十個人前去衝擊敵營,和羊入虎口完全沒有區別。不過他們從小都是在吳家長大的,生是吳家的人,死是吳家的鬼,今天就把這條命還給了吳家吧。
一個領頭的家丁默默地說道:「出發吧,少爺,老爺還在那等着我們呢……」
……
快馬前行不過片刻,後金兵大營已經在望,吳三桂拔出大刀,厲聲道:「生死存亡在此一戰,兄弟們,跟着我一起沖!」
這時後金兵見明兵極少,而敢輕易出戰,很是懷疑,便閃開一個陣口,將吳三桂的隊伍裹入陣中。
吳三桂才一入陣,以風馳電掣般速度向後金兵展開了衝殺,連續射出兩箭,後金兵應弦而倒。後金一員將官擁纛旗向他衝來。吳三桂用盡氣力,一箭射中,這員將官從馬上跌落下來。
吳三桂急馳近前,下馬割取首級。不料此人受重傷未死,他眼看吳三桂舉刀之際,說時遲,那時快,抽出隨身的短刀,奮力躍起,照准吳三桂面部刺來,吳三桂沒有防,一刀砍中他的鼻樑,頓時血流如注。
大叫一聲之中,吳三桂向後便倒,這時一左一右衝上來兩員後金士兵,齊舉刀槍就向吳三桂身上刺去,正在生死存亡之間,忽然聽到兩聲巨響,這兩名後金士兵頓時齊齊倒在吳三桂身邊斃命。
死裡逃生的吳三桂急忙起身,卻看到救他之人正是那個才認識不久的朱斌。
原來,見吳三桂性命危急,被脅裹着衝進大營的朱斌也不暇思索,從懷中掏出手槍就是兩槍,救了吳三桂的性命,隨後又趕忙將手槍藏起,手裡還在做着動作,好像自己才發出了兩枚暗器一般。
吳三桂哪裡想到這世上還有手槍這種威力無比的殺人工具,一心只以為自己無意間遇到了一個舉世無雙的大俠。對朱斌投去了一個感激的笑容,揀起死去後金兵死者扔在地上的紅旗,撕下一塊,胡亂地把鼻子裹起來,操起手中的大刀,飛身上馬,吶喊着衝殺不止。
在後的朱斌大是嘆息,這時的吳三桂,憑着少年血氣之勇,絲毫也不把韃子看在眼裡,誰會想到日後這個勇猛無匹的少年英雄,竟會成為一個大漢奸?
眼看着後金兵團團圍上,朱斌想也不想,翻身就從馬上下來,倒在地上佯裝死人,心裡還不放心,又用鮮血把自己弄了個遍,這才半睜半閉着眼睛觀察着戰場上的動向。
吳三桂一通猛衝,終於被他尋到了父親吳襄,在馬上他厲聲大呼:「隨我來!」數百名明兵都隨他往外突圍。這時,遠處祖大壽在城樓上眺望,命城上明兵擂鼓助威。城上城下,城上城下,陣里陣外,喊殺聲、戰鼓聲響成一片,似有千軍萬馬奔騰之勢。
後金始終懷疑明兵以少沖陣,可能是誘敵之術,也不敢用力堵截,加之吳三桂衝鋒在前,來勢兇猛,銳不可當,他與數百名明兵衝到哪裡,哪裡就紛紛閃開。於是,吳三桂帶領明兵漸漸沖圍而出。後金兵怕中誘兵之計,並不敢追趕,竟然生生被吳三桂殺開一條血路。
正當快要衝出敵陣之時,吳三桂忽然想到了什麼,左右一看,大驚失色:「不好,我那兄弟還在敵營之中,你等且行,我去救我兄弟!」
第004章
從軍
吳三桂回去的正是時候,當時看到明軍殺出了一條血路,一直躺在地上裝死的朱斌,一看機會到了,趁着沒人注意的時候急忙翻身上馬,隨着明軍向突破口突圍而去。
可惜朱斌的馬上技術終究是差了許多,在馬上他又要控制戰馬,又要格擋衝上來的敵人,鬧得手忙腳亂,眼看着和大部隊的距離逐漸拉遠,漸漸就要陷入包圍之中,不得已的朱斌,將手伸到了懷中,生死存亡關頭,也只要靠着那把手槍救命了。
正在這危急的時刻,忽然聽到戰圈外面一聲震天動地的怒吼:「吳三桂在此,擋我者死,避我者生!」轉眼之間,一騎快馬已經衝到朱斌面前,馬上那威風凜凜的騎士,正是去而復返的吳三桂。
看到吳三桂出現在自己面前,朱斌剎那間有些感動。自己本來對着赫赫有名的大漢奸可並沒有什麼好感,但這時前來救自己的,卻是已經即將脫離包圍,卻又重臨死境的吳三桂!
吳三桂臂力驚人,用的刀也與別人大不相同。當時在遼東一帶駐守,以袁崇煥一手訓練出的天下精銳之師關寧鐵騎為首的明軍騎兵,大多持輕便戰刀,便於馬上搏殺,而唯獨吳三桂的這把刀,分量達到了驚人的二十斤之重。
一個騎在馬上的騎士,要用二十斤重的大刀和敵人拼殺,還要保證運轉自如,需要何等大的力量,更何況,這時的吳三桂,連二十歲都不到!
那把刀到處,所向披靡,後金兵紛紛落馬。這時的吳三桂,鼻樑上的傷口重新裂開,大量的鮮血順着鼻樑流下,將他的一張臉染成了血紅色,看起來猙獰嚇人無比,後金兵被這看起來恐怖,打起仗來又完全不要命的明兵打得竟然陣腳挫動。
「兄弟,隨我來!」看到朱斌,吳三桂大叫一聲,撥轉馬頭,又再次向外殺去。
古戰場的血腥,和真實的響在耳邊的廝殺聲、吶喊聲、兵器撞擊的聲音,讓身處其中的朱斌忽然完全忘記了自我,男人的所有血性全部迸發了出來。跟隨在吳三桂身後,朱斌不要命的將刀一次次掄起、揮下……
瞬間,朱斌突然想到了一件可笑的事,在自己的年代,因為劉香香一個人的死,自己莫名其妙的成為了死刑犯,可在這個時代,在自己的刀下倒下了如此的人命,自己卻沒準還可以立下大功,這是不是一種諷刺?
隨着吳三桂的去而復返,那幾百名明軍也重新掉轉槍口接應,在明軍將士的齊心合力之下,缺口終於被衝破,後金兵怕中誘兵之計,並不敢追趕,眼睜睜地望着這一小隊明兵飛速遠去……
……
吳三桂疾馳至城下,祖大壽已親自出城迎接,看到他血流滿面,不禁發出讚嘆:「好樣的,賢甥,縱觀我的部下,驍勇善戰者沒有人能夠比得上你!」
吳三桂下馬,向祖大壽跪拜,忍不住哭了起來。吳襄站在旁邊,痛楚地說:「要不是我兒捨命相救,我們再也不能見面了!」
祖大壽撫摸着三桂的肩背,愛撫地說:「賢甥不要憂慮不富貴,我馬上題請超擢!」
「舅父,父親。」吳三桂忽然想到了什麼,急忙將站在後面的朱斌拉了過來,說道:「這次救父,這位兄弟出力極大,若不是他,只怕兒子早已死在了亂軍之中!」
祖大壽上下打量了朱斌幾眼,見這人和自己外甥差不多大的年紀,又看了站了一旁的吳三桂一眼,見這兩個意氣風發的少年人,忍不住讚嘆道:「好,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英雄出少年啊,小兄弟尊姓大名?」
「不敢,小人姓朱名斌,久慕將軍大名,今日得見,幸甚如何。」學着古人的語氣,朱斌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這是朱斌第一次見到祖大壽,這也算是一個著名的漢奸了,可明朝末年的幾個漢奸也當真是古怪,一個個在沒有投降前,打起仗來人人都是不要命的,為了大明王朝當真是披肝瀝膽,死而後已。祖大壽、吳三桂、洪承疇……哪一個不是如此?
做為袁崇煥手下四大猛將之一,祖大壽遼東人世代為將,在明軍中有很高的聲譽。他在幫着袁崇煥守寧遠的諸次戰役中都立過大功,打敗過努兒哈赤和皇太極二位皇帝。袁崇煥被崇禎抓了,他居然以全家性命去保,還返回遼東欲以戰功救袁崇煥,實在是個極有信義的人!
想到這,朱斌有些迷茫,明朝末年能打仗的將軍實在是太多了,可怎麼就亡了呢?除了朝廷政局的腐敗,崇禎皇帝的剛愎自用,還有什麼別的原因嗎?
李自成!忽然,朱斌的心裡跳出了這麼一個名字,如果在抗擊後金的關鍵時刻,李自成的農民起義軍能夠暫時停止進攻,那麼明朝末年的歷史會不會重新改寫?
正當朱斌在那胡思亂想的時候,祖大壽開口說道:「朱斌,你這次立下功勞,等我上報了朝廷,少不得獎賞。只是我看小兄弟似乎還是一介布衣,不知可有興趣來我軍中從軍?」
不來你這我還能去哪?朱斌心裡很快這麼想到。瘋子科學家陳博士的實驗室八成是被炸毀了,自己是這輩子是別想回去的了,話又說回來,自己就算能回去又能做什麼,還是當一個被人冤枉的殺人犯嗎?
「將軍,小人父母雙亡,在這世上又沒半個親人,既蒙將軍不棄,小人願意跟隨在將軍左右,與賊人拼個你死我活!」打定主意的朱斌,很快大聲做出了自己回答。
第005章
為兵為將之道
被祖大壽收編的朱斌,和吳三桂一樣,雖然立下了戰功,但不得朝廷任命,卻依然只是一介布衣。大明朝廷的辦事效率歷來低下,只怕從上報到批下來,沒有個半年時間想都別想。
吳三桂感念朱斌對自己的救命之恩,又見朱斌和自己歲數相仿,提出要和朱斌效法桃園,結為兄弟。
這一要求才一提出來,朱斌頓時怔在那。他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來到這個時代,第一個遇到的人居然是吳三桂,而且現在這個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大漢奸,竟要和自己結拜?將來若是按照歷史軌跡,吳三桂反了大明,自己又該站在哪邊?
猶豫了一小會,看着吳三桂熱切的眼神,想到自己在這個時代孤身一人,人生地熟,祖大壽又是吳三桂的舅父,將來少不得要多依靠着他,本來就憊懶的朱斌,很快就答應了下來。
論着年紀,吳三桂十八歲,朱斌要小上他一歲,也沒有燒什麼黃紙,磕什麼頭,兩人就一口一個「大哥」「兄弟」的稱呼了起來。吳三桂的父親吳襄和舅父祖大壽本來就感激朱斌在這次行動中出了力氣,對朱斌也就格外另眼相看起來。
未消停上一日,還沒有等朱斌弄清楚明軍軍營里是怎麼回事,第二日太陽才升起來的時候,後金軍已經氣勢洶洶的壓了上來。
後金軍的先鋒大將亦失哈得知昨日一戰,明軍中不過是兩個毛頭小子,帶着區區不到二十人的家丁,於千軍萬馬中救出了被困明兵,頓時大怒。亦失哈自從從軍以來,每戰皆勇往直前,遇戰從不退縮,今日敗在兩個小子手裡,一旦傳了出去,讓他今後如何做人?
又羞又惱的亦失哈,將兩千士兵在建昌城下一字排開,只點名索戰明軍中昨日那兩個小子。
建昌城周圍多山,丘陵連綿不絕,要想憑着兩千士兵,打下一座建昌,很明顯是不可能的事情,久經戰陣的亦失哈也深知這點,但他就是咽不下這口氣,企圖以一場小的勝利來挽回丟失的面子。
太陽高高升起的時候,煙塵滾滾,後金兩千正藍旗騎兵如同一股股奔騰的河流,從四面八方洶湧而來,建昌城下放眼看去,到處都能看到兇猛的女真鐵騎在發出一聲聲的怒吼:
「速促那,哇!」
「速促那,哇!」(女真語:速促那,沖;哇,殺。)
建昌城中的明軍士兵迅速集結了起來,大量明軍將領擁上城樓。這時候,建昌城原來的明軍將領,和祖大壽手下的遼軍將領很快就顯示出了差別。那些明軍將領看到女真人氣勢洶洶,不可一世的樣子,臉上都露出了驚恐之色;而那些遼軍將領的臉上,卻一個個臉上都寫滿了鄙夷和不屑。
不多少時候,祖大壽和吳襄帶着朱斌、吳三桂出現在了城樓之上,一個姓陳的建昌守備看到祖大壽出現,急忙上前說道:「總鎮,敵人勢大,不可以輕易與之交鋒,末將以為,當緊閉城門,又向孫承宗大人請求援兵是為上策……」
「不過兩千後金兵,就把你嚇破了膽。」遼軍將領中一名千總冷冷地笑了下:「當年我們在袁督師麾下,以一萬殘兵戰敗十三萬八旗鐵騎,可也不如守備大人你那麼害怕……」
見一個從五品的千總,竟然敢對自己這個堂堂正五品的守備如此說話,陳守備不禁勃然大怒,正想發作,就聽祖大壽說道:「大敵當前,自己人不要先爭鬥了。陳守備,我們和女真人打仗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其實他們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守備大人大可不必如此。」
陳守備狠狠地看了那個千總一眼,生生把一口氣咽了回去。
在一旁清楚地看在眼裡的朱斌,暗暗嘆了口氣,敵人就在城外,可城中的明軍將領倒先內鬥了起來。這位陳守備膽小不假,可遼軍中的那個千總也未免太狂傲了點,再怎麼說人家說起來也是你的上司,說話大可以客氣一些。
他可並不知道,這些遼軍生性彪悍,除了遼軍中自己的直接頂頭上司外,其他隨便什麼將領可都不被他們看在眼裡。
「總鎮。」那遼軍千總上前一步說道:「小將願提本部人馬,出城應戰,用不了一個時辰,就可以把這些女真狗殺得乾乾淨淨!」
誰想到祖大壽看了他一眼,忽然開口說道:「趙其中,你在城樓上監視着敵人的動靜,沒有我的命令,不准出戰,違令者,斬。其他人,跟我回去吃飯去。」
說完,祖大壽當真掉頭就走下城樓,只留下那個叫趙其中的千總傻愣愣的站在城樓之上。
「總鎮,為什麼不讓趙大人出城殺敵?」放下了飯碗,吳三桂好奇地問道。
對外甥的問話,祖大壽笑了一下說道:「打仗光靠匹夫之勇可不行,就算今天能打贏了,難道每次還都能靠着蠻幹取勝嗎?後金兵現在鋒銳正盛,貿然出擊,就算能夠打退他們,我軍也要付出相當大的代價。袁督師在的時候……」
說到這,祖大壽的神色明顯暗淡了下來,他重重嘆息了一聲這才說道:「袁督師在的時候,時常教導我們,為兵者,當一往無前;為將者,當審時度勢,隨機應變,萬萬不可以一己之血性,而置大局於不顧……」
「萬一戰場上的形勢發生變化,這些都用不上了呢?」忽然,朱斌好奇地問了一句。
「唯死而已。」祖大壽麵色一正,認真地回答道。
朱斌笑了一下,低下頭悶聲不響繼續吃飯。這位祖大壽現在說是這麼說了,自己可卻沒有做到。投降韃子的恥辱,用不了多少時候就會在祖大壽身上出現。
第006章
關寧鐵騎,出擊!
和祖大壽邊吃邊聊,不知不覺間一個時辰已過。祖大壽忽然站了起來,拍了拍兩個晚輩的肩膀:「走,咱們上去看看,那些人也該折騰累了!」
再次出現在城樓上的朱斌,發現那些女真騎兵已經沒有了方才的勁頭,一個個都顯得有些無精打采地看着建昌城。有些騎兵乾脆下馬,坐在地上喃喃地咒罵不停。罵出來的話什麼難聽的都有,都罵這些南朝人一個個都是縮頭烏龜,只敢躲在自己的龜殼裡。
那個千總趙其中氣得臉色煞白,站在那身子哆嗦個不停,要不是有祖大壽的死命令,只怕他早帶着自己的弟兄下去拼命了。
祖大壽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他慢慢地說道:「吳三桂,朱斌。」
「在!」吳三桂和朱斌大聲應着站了出來。
「敵人銳氣已失,破敵此其時也。你二人雖無官職在身,然我依然將委你二人重任,望你二人不要辜負我的期望。」祖大壽平靜地說道。
這話一出,城樓上眾將官都只覺得總爺有些瘋了,大明朝還從來沒有一介布衣帶兵打仗的,更何況這只是兩個胎毛還沒有褪乾淨的毛頭小子。雖說這兩個人昨天僅僅憑着二十人的力量就救出了吳襄,但那是後金兵摸不清實力才讓他們得逞。現在城下的亦失哈雖然不是後金的什麼名將,但好歹也久經戰陣,又豈是這兩個小子能對付得了的?
吳三桂的臉上一下冒出了興奮的光芒,那副躍躍欲試的樣子,簡直恨不得立刻就想出戰。朱斌心裡大是叫苦,打仗關自己屁事,有那麼多大將在,這祖大壽抽的哪門子筋,竟然會看上了自己?可有苦自己知,朱斌只能愁眉苦臉的等待着祖大壽的將令。
「我給你二人各五十騎兵,你二人從東西二門殺出,襲擊女真人左右兩側。此時後金騎兵已成疲兵之態,又料我不敢迎戰,必不防備。你等奇襲,必能使敵軍大亂。」祖大壽料敵於胸地說道:「而後我大軍再行正面衝擊,後金軍潰敗無疑。」
「遵命!」吳三桂大着嗓門,興沖沖地說道。
我操!朱斌心裡頓時大罵。祖大壽,你要是瞧着老子不順眼,趁早說聲,老子立馬捲鋪蓋走人,給老子五十個騎兵,去和韃子兩千人打,這不是找死是什麼?看了看吳三桂興奮的樣子,朱斌心裡就弄不明白了,送死至於這麼開心嗎?
朱斌臉上陰晴不定的表情,沒有瞞過老於事故的祖大壽,這時祖大壽用難得一見傲慢的語氣說道:「你知道我給你的五十名騎兵,是什麼樣的軍隊嗎?那是袁督師一手訓練出的關寧鐵騎!當年廣渠門外,我關寧鐵騎以九千大勝女真軍十萬,又豈不比今日風光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