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明 - 第9章
特別白
第二天一早,壓根不想起來的江峰是被小屋蘇觀雪叫姐姐的聲音喚醒的,摟着嬌嫩的蘇觀月,江峰只是覺得神清氣爽,明朝的女孩子和現代的那些辣妹大為不同,親密的時候儘管並沒有什麼主動,但是那種逆來順受,與所欲求的羞怯神態卻是每個大男人最希望的,特別是江峰這樣子的,懷裡還在熟睡微微皺着眉頭的少女,那副承受不起風雨的模樣,更是讓江峰興致高漲,突然間,小屋裡面傳來了一個有些驚慌的稚嫩童音:「姐姐,姐姐,你在那裡!?」
是蘇觀雪的聲音,在江峰懷裡的少女猛然睜開了眼睛,急忙喊:「觀雪,別慌,姐姐馬上過來。」
伸手就要推開江峰,卻沒有料到被這個男人一把摟住,重重的親了一口,然後哈哈笑着放開了她,蘇觀月想起昨晚的那種旖旎風光,看着對面這個讓自己從少女變成少婦的男人,臉上禁不住紅了一下。
急忙的從火炕上下來,披上衣服,江峰也不起來,趴在那裡滿臉笑意的看着女孩,蘇觀月一站在地上,卻覺得雙腿一軟,差點歪到,昨夜的風雨未消,顯然是還有餘波,江峰看到這個,禁不住大笑。
少女白了江峰一眼,匆忙的進了裡屋,小屋裡面就聽到姐姐安慰妹妹的輕柔話語,江峰渾身上下都感覺到輕鬆無比,懶洋洋的窩在被子裡面,快要入九的天氣,在暖和的被窩裡面,豈不是最舒服的。
不過外面頗為煞風景的響起了「梆梆」的敲門聲音,敲的人用的力氣不少,江峰心裡咒罵了一句,不情願爬起來,七手八腳的穿上衣服,阻止了要去看門的蘇觀月,自己蹬上靴子,走了出去。
在院子裡面的時候,就聽到外面張亮的大嗓門在那裡喊:「師傅,師傅,我想明白了,想明白了……」
江峰無奈的打開了門,外面站着滿臉通紅興奮無比的張亮,一看見江峰,就在那裡大聲的說:「師傅,我明白了。」
有些生氣的江峰不耐煩的說:「說說你明白什麼了,不要大清早在那裡叫喚。」
張亮壓根就沒有感覺出江峰的不愉快,一步閃進了院子裡面,站在那棵棗樹的跟前一步的距離,先是打出一拳,然後又靠近了棗樹,空揮了下胳膊,在那裡說:「師傅,若是讓自己的拳頭打出去有勁,就要拉開距離,如果沒有距離的話,我就無法發出力量,同樣的,要是對方打不到我,我只要靠近就好,是不是,師傅?」
眼中全是期盼,同時也是布滿了血絲,江峰倒是頗為意外,這個道理在二十世紀的搏擊和格鬥中屬於常識,在明朝的武術門派中也都是自覺不自覺的注意到了這個問題,但是在這個時候,還沒有人把理論提出來,昨晚自己倉促的舉了個例子,這個看起來莽撞的小伙子居然自己想明白了,顯然是有些學武的天分,方才那些不愉快丟在了腦後,笑着點頭讚許道:「好,既然你想明白了這個,那我問你,你現在練的是什麼路數。」
「宋朝時候的長拳。」
說完,張亮倒是自覺的在那裡打了一套下來,姿勢也是有板有眼,不過江峰卻是看出來些問題,一是舉手投足間頗為的僵硬,二是拳頭打出,招式切換的時候,有些不穩。江峰呵呵一笑,用在現代的體育課上標準的跑步姿勢,在院子裡面跑了幾步,跟一邊有些糊塗的張亮說:「可看明白我剛才的姿勢了?」
張亮用力的點點頭,江峰繼續說:「那就每天這麼跑上半個時辰,從你點卯的地方慢跑到南城邊緣的那口甜水井,在那個井樁子上劃一道標記,你知道嗎。」
張亮雖然不懂,可還在那裡點頭答應了。江峰接着說:「你自己平日裡面打熬力氣不要斷了,這麼跑上一月我們再說……」
一聽這個,張亮頓時有些急了,在那裡嚷嚷着說:「師傅啊,那俺啥時候跟你學本事啊,光這麼活動也不是個辦法。」
「那你每天晚上下了卯過來,陪我打上一架!」
「……」
把張亮連哄帶騙的趕出了門,江峰心想惠風樓今天就要開始請人來裝修整理了,這些事情,趙秀才和王掌柜是懂行的人,也不必去那裡插手,其餘的事情,還要過十幾天才能開始。
反正也沒有什麼地方可以去,反倒是去那個劉學士家中值守一天也算是混混日子,這時候後面聽到清脆的女聲在那裡招呼:「江大哥,過來吃飯了。」
卻是蘇觀月的聲音,江峰臉上頓時笑開了花,轉身大步走進了屋子,心裡想,這可真是有過日子的感覺啊。
蘇家姐妹在這裡住着的時候,倒是自己買了不少糧油材料,早晨起來下了三碗熱氣騰騰的麵條。妹妹觀雪坐在桌子邊上,看着麵條在那裡十分的着急。蘇觀月給江峰遞了一雙筷子。
小女孩在那裡歪着腦袋看着自己的姐姐和那個凶漢,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一天不見,就這麼親熱了呢,江峰看着麵條,突然想起自己的口袋裡面,還剩下了些海腸子乾粉,連忙拈了點出來,灑在姐妹兩個的碗裡,也給自己放了些,姐妹兩個看着灰色的東西灑在碗裡,小女孩頓時臉垮了下來,眼淚在大眼睛裡面盈盈欲滴,扁着嘴對邊上的蘇觀月說:「姐姐,我不吃香灰!」
一幅就要哭出來的樣子,江峰聽到這個話差點從凳子上面翻了下去,心中暗暗的記了下來,今後酒樓開起來,一定不能讓人看到,這個海腸粉到底是怎麼放進去的,不然,做出來的東西誰會吃啊。不過看着邊上少女觀月疑惑的眼神,江峰硬做出一幅笑臉,在那裡哄着女孩說:「乖,乖,你看大哥哥我不就把這個放進碗裡了嗎。」
第三十八章
翻牆而入
然後自己十分香甜的朝着嘴裡扒了一口,小女孩看到對面的人也吃了,將信將疑的喝了一口麵湯,頓時眼睛變得亮了起來,拿着筷子大口大口的吞咽了起來,這個舉動倒是把邊上她的姐姐嚇了一跳,也是試着嘗了一口,頓時臉上也全是不可思議,少女吃麵的樣子雖然文雅秀氣,可是筷子的速度也是快了很多。
江峰幾下子吃完了面,高興的看着兩個女孩彷佛吃着珍饈美味一樣吃着簡單的素湯麵,儘管明朝人吃到味精調味食品的那種震驚,已經是看的多了,但是江峰每次看到,都會覺得心中無比的愉快,百看不厭,但是這次的感覺卻是更高興了一些。
把長刀跨在腰上,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腰牌,江峰這就要去劉學士家中值守了,還沒有吃完的蘇觀月連忙放下碗筷,站起來說:「江大哥,這就……」
江峰猛然回頭,瞪着少女說:「你叫我什麼?」
「江!江大哥……」少女蘇觀月有些驚慌。
江峰臉上的怒氣突然變成了笑意,伸手一捏少女的臉頰,開口喝道:「叫什麼大哥,叫我夫君!!」
在江峰的心裏面,既然一起睡過了,那麼在古代這種三從四德的地方,面前這個千嬌百媚的少女蘇觀月,就是不嫁給自己也不成了,既然是自己的人,估計讓這個女孩叫親愛的,蘇觀月肯定是糊塗。但是多年的電視劇教育,江峰還是知道「夫君」這個詞的,沒有想他的這個詞,讓坐在那裡有些不知所措的蘇觀月渾身一震,怔怔的看着他,江峰倒是被看的有些愣住了,心想這句話難道說錯了嗎。
對面少女的眼中迅速的充滿了淚水,不過江峰倒也感覺的出來,這個眼淚並不是悲傷的,倒是隱隱有些喜極而泣的味道。這麼一來,江峰倒是有些不知道說什麼了,索性一擺手,開口說:「晚上天黑的時候回來,一起吃飯。」
剛跨出屋門,聽到身後蘇觀月比蚊子也打不了太多的聲音,輕輕的開口說:「夫君,慢走,妾身不送了……」
江峰走在街上的時候還在那裡琢磨,女孩子的心思真是很怪,明朝的女孩子心思更是奇怪啊,江峰這個莽漢那裡知道,蘇觀月姐妹兩個被他擄到了家中,加上昨晚上又是破了姐姐觀月的身子,蘇觀月確實是自己心裏面已經認為是他的人了,但是明朝講究的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蘇觀月這樣不清不楚的和江峰在了一起,正是所謂的「野合」是也,按照規矩,將來能給江峰作妾已經是福氣了,更通常的是作為伺婢,伺婢和小妾那是連夫君這個詞都沒有資格叫的。沒想到什麼也不懂的江峰竟然直接讓她叫「夫君」,在同樣是不算很明白世事的少女心中,這就是分明是承認自己是他的正妻了,這讓身世頗為悲慘的少女心中如何的不高興,這才有了剛才的那番情景。
當然江峰是一直糊塗着,江峰前世裡面除了在職業學校的時候自己組織過八極拳協會之外,到了酒店裡面,也就是一個普通的廚師,不過在協會之中的經歷,倒是給他了一些啟示,就是自己不明白的就讓明白的去做。所以出門之後,特意路過了惠風樓外面看了一看,現在按照他們所計劃的,整個惠風樓和需要施工裝修的地方,都是用布幔遮擋,裡面用竹子在那裡支撐着,看起來就好像是一個大號的棚子。外面看不見裡面在做什麼,只聽見裡面叮叮噹噹的聲音,有好奇的想要伸頭進去看看,都被看着的夥計們攔了下來,若是有那些脾氣大的耍橫的,在這條街巡視的巡街小校錦衣衛張亮正坐在邊上長凳上。
誰敢招惹這樣的麻煩,江峰遠遠的一看,心中知道自己計劃開始啟動了,有着趙秀才在裡面打理,外面有張亮在那裡鎮着場子,估計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索性自己這個外行也就不去插手了。
昨夜的荒唐,加上看到計劃啟動,現在的江峰當真是神清氣爽,走路也要輕了三分,到了北城劉學士家的府邸,也是沒有花什麼功夫。
這裡倒是當真跟那個老管家說的一樣,若是想來值守,就得卯時才能過來,其餘的時間是大門緊閉。
卯時來這裡,那對江峰來說簡直是一個笑話,卯時天還沒有亮呢,那個時候的江峰正抱着佳人睡的正香。
江峰看着緊閉的大門,想要上去敲門,想想還是算了,這種人丁冷落,而且窮酸的地方,估計昨天說沒有人來開門,也就是真的了。他恨恨的朝着地面吐了一口吐沫,關了門,就以為別人進不去嗎?在大門邊上轉轉了,看到有些陳舊的牆面上有個坑窪,江峰拿起自己的腰刀在那個坑窪裡面扣了幾下,把這裡弄的空間大一些,然後搓搓手,蹦起來,單腳踩在那個坑裡面,腿彎一弓使勁,雙手已經扒住了牆頭,明朝的牆上可沒有什麼玻璃茬子,三角釘之類的東西,手扳住牆頭,用力一拉,身子已經是翻了過去,院子裡面昨晚來的時候沒有看清楚,也不知道有沒有看家的狗之類的東西。不過江峰還算是幸運,除了好久沒有整理的枯草,倒是沒有什麼別的東西,昨天劉管家領着自己看到的門房就在落地處的附近。
江峰落下之後,直接的朝着那個大門後面的小屋走了過去。外面雖然頗為寒冷,但是這個小屋子恰好處於避風的地方,太陽也曬得到,裡面很是暖和,而且打掃的很乾淨,不過沒有什麼東西,僅僅是一張椅子和破木床,江峰也不在乎,彎腰吹吹灰塵。
第三十九章
勿要驚慌,我自睡覺
伸懶腰打了哈欠,看來昨晚上折騰的太生猛了,江峰索性躺倒在那個破床上,現在外面的事情都不用自己插手啊,所謂偷的浮生半日閒,正好睡覺,把頭靠在自己的雙臂上,舒舒服服的閉上眼睛,很快的就是睡意上頭,呼呼的大睡起來。
江峰恍惚的夢見自己又是回到了家中,正在那裡看着在街上買來的A片,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已經鎖上的臥室門,居然開了,驚愕的回頭一看,卻是穿着連衣裙的一個女孩站在那裡,面容卻是蘇觀月,這個女孩看到江峰電視上的內容,滿面通紅,頓時發出了一聲尖叫……
朦朧間,江峰卻發現這個尖叫倒不是夢境中,而是在自己的屋中,一激靈,江峰從床上就蹦了下來,懷裡面的匕首已經被抄在了手中。他晃晃腦袋,卻看到在小屋的門口正站着一個身穿粗布衣裳的人,手中端着木盆,長大了嘴在看着他,滿臉的驚愕,江峰用手在自己的臉上搓了一把,仔細打量對面的人,身材中等,身上穿着的粗布的衣服,看起來也不是這個家裡面有身份的人,不過江峰很快就有些納悶了。面前的這個人是男是女呢,沒有喉結,不過很有可能是男孩,因為胸口平平,身上穿着的也是那種官府宅第裡面家丁的衣服,面白無須,頗為的秀氣。江峰心想,明朝這個朝代,沒準是女扮男裝的多。這個是不是呢,喉結可能還沒有發育,胸部平平的,只好看看下面,不過這年頭的上衣袍裾都是蓋住雙腿之間,江峰這麼想着,禁不住彎腰想去看,這時候,突然進來的這個年輕人也反映了過來。
看着江峰滿臉疑惑的彎腰想要看什麼,這種下流的動作頓時惹火了這個年輕人,在那裡粗聲粗氣的說:「那裡來的無賴,看什麼看!?」
聲音非常的粗啞難聽,一聽這個江峰有了判斷,原來是個正在變聲期的少年,要不然聲音哪能這麼難聽,想必是在發育罷了。明朝人都是好男風,江峰可是沒有絲毫這方面的愛好,不過也懶得理會。隨手把腰牌拿出來一晃,開口說:「小的是來到學士府上值守的錦衣衛江峰,並非惡人,勿要驚慌,我自睡覺,你自己忙碌。」
錦衣衛進宅說自己並非惡人不要驚慌,基本上可以理解為夜貓子進宅跟着主人說,我給報喜來了,這個性質差不多。這話一說,端着木盆的年輕人更是一臉的愕然,臉上想要笑,不過在那裡憋住,顯然是忍的頗為辛苦。江峰壓根就沒有注意到,他的睡意還沒有消去,索性閉着眼睛躺在床上,懶洋洋的問:「你是這個劉學士的僕役吧,昨天你們那老頭子管家還說這裡只有一個老婆子呢?來這個屋子幹什麼。」
年輕人在那裡聽了莫明其妙,後來可能是漸漸的聽明白什麼,看到面前這個錦衣衛並不是那種窮凶極惡的人,索性把木盆放在地上,不知道在那裡拽出一個矮凳,做了上去,粗聲說:「回軍爺的話,小的是劉正,在劉學士的府邸裡面作些雜務,今日裡面是來這裡漿洗衣服的。」
「哦,為什麼來這裡?」
「這裡太陽照着很暖和,洗衣服的時候不凍手……」
「你就在這裡洗吧,把門關上,大爺我要睡覺……」
極為沒有營養的對話還沒有說完,江峰已經四仰八叉的在那個破床上呼呼大睡起來,劉正有些愣神,滿街的錦衣衛大都是橫着走路,囂張跋扈,臉上的表情不是窮凶極惡,就是趾高氣揚。在床上這個,倒是和藹可親,有些胡裡胡塗的,很是不一樣,那個劉正想了想,嘴角上掛上絲笑意,關上門開始搓起衣服來……
一通好睡,醒來的時候屋子裡面已經沒有那個劉正的身影,太陽已經是快要落山,屋子裡面有些寒冷,江峰起來之後,渾身晃晃,雙手在空中虛擊幾下算是活動開來,身上的骨節發酸。在那裡蹦跳着出了屋子,算是暖和一下,出門一看,天色已經有些黑了,江峰也不願意走正門,依舊是有樣學樣,幾步走到上午翻牆進來的地方,熟門熟路的翻了上去,輕輕的落在了牆外。江峰落在地上後,長長的伸了一個懶腰,打了個哈欠,工作時間偷懶是最舒服的事情,不管是古代還是現代都是一個道理。
江峰這個時候卻突然感覺到有些不對勁,猛地轉身,卻看到身後停着青衣小轎。赫然就是劉學士的轎子,轎夫,劉管家,還有從轎子裡面探頭出來的劉學士都是瞠目結舌的看着他,顯然是對如此他如此光明正大的從私宅翻出來,驚嚇的夠嗆,好在江峰的反應倒是迅速。連忙一躬身,衝着轎子裡面人開口說:「卑職今日值守的事情已經了了,暫且告退。」
說完之後,也不管身後的人在說些什麼,轉身就跑。留下身後面面相覷的一幫人,許久那個劉學士才反應了過來,急忙跟着劉管家說:「劉福,家中不是只有夫人和小姐在嗎,快,快,回去看看,千萬不要有什麼不對的事情。」
江峰就這麼唱着小曲慢悠悠的走了回去,到了門口的時候,看在有一個人坐在台階上,卻是在那裡等着的張亮,看着江峰迴來,連忙迎了上來,恭敬的叫了聲師傅,江峰有些納悶,開口問:「今晚有什麼事情嗎?」
張亮在那裡瞪大了眼睛,頗為驚訝的回問說:「不是師傅你每晚讓我過來打半個時辰嗎?」
第四十章
關心下屬和預備班子
收拾好屋子做好飯菜的蘇觀月看着江峰滿頭是汗的進了屋子,連忙過去拿着手巾給他來擦,江峰接過手巾,嘴裡頗為解氣的在那裡說道:「晚上活動一下腿腳,還真是渾身爽利。」
雖然說的是實戰練習這麼冠冕堂皇,不過搏鬥經驗遠遠不如江峰的張亮,根本不是對手,往往被江峰的假動作騙到後,直接被一拳砸倒。不過也不是完全把張亮當作沙袋解氣,快要練完的時候,江峰卻把自己的動作放慢了,給張亮詳細的講解了一番,有些現代的搏擊技巧,聽得張亮眼睛發亮,好像是撿到了寶一樣。
晚飯吃的頗為甜蜜,江峰休息了一天,精神十足,肚子空落落的,蘇觀月做的幾樣簡單飯菜也是吃的香噴噴的。蘇觀月年紀也就是十五六歲的年紀,江峰穿越來到明朝的時候,也就是十九歲的樣子。雖然說古代人早熟,女孩子十五六歲生了孩子的還是大把,但是這兩個人壓根不明白這個事情,兩個人自以為現在過上了夫妻的生活,突然嘗到這種滋味,自然好的是蜜裡調油,不過一邊的蘇觀雪,小女孩有些糊塗,好像是有些事情不一樣了,但是她根本看不出來,到底那裡不一樣。
這個時候飯桌上可沒有什麼電視可以看,百無聊賴的江峰索性把今天值守拿出來說事情,蘇觀月與其說是高興到不如說是自己姐妹兩個暫時有了依靠,心放了下來而已,此時江峰說起來今天所見所聞,少女反倒是更提起興致一些。江峰喝了一口湯,把嘴裡的東西送下去,在那裡跟着蘇觀月說:「這個劉學士,我開始看到那些同僚說話,還以為是多大個官,仔細打聽我才知道,也就是個六品,才六品啊,錦衣衛裡面一個百戶也就是六品了。」
聽到江峰說起劉學士的時候,蘇觀月在那裡若有所思的小聲說着「劉自來也做到了侍講學士」,不過聲音太小,江峰在那裡沒有聽清楚,等到聽江峰說才六品這句話的時候,少女一口水一下子嗆在嗓子裡面,連連的咳嗽幾聲才算是緩過勁來,看着有些不知道為什麼的江峰說:「江大哥,這天下的讀書人寒窗辛苦,最想的就是有一天中了進士,然後進翰林院,在那裡不管是品級高低,將來可都是前途遠大,莫要看他們現在是六品,七品,可是天天在皇上身邊,不用多久可就是飛快的高升,本朝的宰執,尚書可大都出身翰林啊,要不,這個大學士的稱呼怎麼來的。」
兩個人畢竟沒有談婚論嫁,所以蘇觀月也是抹不開面子在妹妹的面前,那麼親熱的叫江峰。那邊江峰聽到原來自己瞧不起的這個六品窮酸官員,搞不好是將來的宰相(大學士),六部的尚書,驚訝的長大了嘴,滿臉駭然的表情,嘴裡輕聲嘟囔着:「這個不是就團中央嗎?」
蘇觀月有些疑惑的問江峰說:「江大哥,這個『團宗仰』是什麼啊,我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官職呢?」
這個詞彙那裡解釋的清楚,江峰乾笑了幾聲,反問蘇觀月說:「小月啊,你倒是知道的真多呢,要不是你提醒,恐怕我就要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了。」
小月兩個字當真是叫得親熱無比,但是他沒有注意到自己說知道的真多的時候,蘇觀月的表情有些驚慌,可江峰卻覺得這是無比正常的事情,在現代的時候,女孩一樣了解天下大事,知識豐富。可是江峰那裡會想到明朝女性的教育程度,還有即便是書香門第的女孩子對官場的階級了解程度,他都不知道,蘇觀月隨便扯了幾句也就過去了,巧妙的掩飾了下來。
吃完了飯,哄着蘇觀雪睡着了,這兩名青年男女自然又是其樂融融,這裡不再多說了。
江峰心裡記掛着這個事情,他聽說這個劉學士身份如此的清貴,那麼自然自己的值守,不能懈怠,如果不去或者遲到的話,想必會惹麻煩下來,他那裡知道,京城這些錦衣衛值守的官員家中,錦衣衛若是不去的話,那才是皆大歡喜呢!
惠風樓現在就是一個大工地,趙秀才帶着鐵蛋,樓上樓下前後左右的盯着,生怕有一個地方和那晚江峰所說的不一樣,江峰拎着東西進來的時候,恰好看到他們在那裡忙碌,趙秀才,王掌柜還有鐵蛋一看到江峰進來,連忙一起過來,行禮問早。
江峰大大咧咧的一揮手,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他看着趙秀才眼中通紅的全是血絲,顯然是為這個酒樓這兩天勞累了不少,說起來,江峰這幾天晚上也是頗為操勞,不過都是在溫柔鄉中,想到這裡,臉上微微發紅,不過周圍的人也是看不出來。他伸手拍拍趙秀才的肩膀,溫和的說:「老趙啊,也不要日夜總是在這裡,王掌柜的和你輪着換班就行了,要是天天這麼着,怕你累壞了身體啊。」
按照現代每當酒店經理來到廚房的時候,總會親切的拍着某個員工的肩膀說:「小李啊,不要這麼辛苦,要注意勞逸結合啊。」
然後被關照的那位員工小李就會沒有眼淚也要擠出眼淚,作出感動萬分的模樣,連聲說:「不辛苦,不辛苦,我一定努力工作,不辜負領導的關心。」
不過趙秀才苦笑一聲,用袖口直接擦擦發澀的眼睛,對着江峰說:「東家,不盯着不行啊,這些工匠雖然幹活算是勤勉,但是對咱們那個圖紙卻有些不明白,學生還得隨時的跟着他們解說,我想過幾天也許就會好些,那時候,工人們也就熟悉了。」
第四十一章
美味的叉燒
在這些人裡面,也就是趙秀才跟江峰在一起的時間算是最長,加上是個見過世面的讀書人,所以江峰這個來自信息爆炸的現代社會的人,有什麼話都願意和趙秀才多說兩句,所以有些東西,趙秀才反而能比較明白的執行下去,剩下的人就是兩眼一摸黑了,兩個人閒聊了幾句,猛然看到江峰手中的拎着的東西,有些好奇的問:「東家,這是什麼?」
「去那個劉學士家裡值守,拿的吃食還有手爐,免得凍餓辛苦。」
說完,江峰上下走了一圈,跟着身邊的人指點了幾句,拎着東西出了門,剛到門口卻回頭對着王掌柜說:「老王,鮑胖子那裡先讓他準備着,不要五天後措手不及。」
王掌柜連忙站起來答應了,心中暗自的吃驚,惠風樓的這個新東家每件事情都是記得清楚,不是一個好唬弄的人啊。
雖然說是要卯時來劉學士的家裡面,但是溫柔鄉的美妙那裡讓人可以早起,今天依舊是晚到,劉學士的府邸自然是大門緊閉,不過昨天已經是有了經驗,既然門不開,那翻牆就是了。把手中的東西隔着牆撇了過去,一個箭步竄了過去,剛要翻的時候,卻聽到大門那裡有個人在那裡沙啞着嗓子說:「軍爺,還是走正門,牆上的磚頭不穩當啊。」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差點讓江峰從牆上摔下來,有些訕訕的朝着大門走了過去,卻看到門口的那個人正是昨天見到的劉正,今天穿着一身半舊的家丁服裝,在門口笑呵呵的看着江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