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巫師朱鵬 - 第11章
狂翻的鹹魚2
當他跑到美香家的門戶時，推開虛掩未鎖的房門，入目的卻是一個戴着眼鏡，腦袋上正在往下淌血的黃種男人拿着美香家的棒球棍不住抽打着蜷縮成一團的和美子。這個男人是真的沒有任何留手的，看着那棒球棍上沾黏的鮮紅血水，朱鵬毫不懷疑再這麼打下去和美子會被他活活打死。
那個戴着眼鏡的男子看起來狂怒極了，他甚至完全沒有察覺到朱鵬與美香的到來，繼續狂怒抽打着，直到那根染血的球棍被一隻修長卻結實的手掌穩穩握住。在握住那棍棒的瞬間，朱鵬閉上了雙眼，識海深處剛剛恢復些許力量的卡牌「命運之輪」再次發動，不過朱鵬這次僅僅只是窺視極短時間內發生的些許小事，力量損耗與上一次推動命運之輪相比，消耗得程度只能說是微乎其微。
散亂的命運片斷在朱鵬眼前毫無邏輯順序的急速閃過：臉色蒼白的和美子猶猶豫豫地穿上性感卻又暴露地衣服、她蜷縮在黑暗的無人街道路燈下膽怯卻又不能離去、與這個意外發現她的男人交談、接過對方遞過來的錢幣帶他上樓、被對方壓在牆壁上舔吻、和美子突然地掙扎與猛然砸在對方頭上的花瓶……這半天時間和美子所經歷的一切命運，都在這根棒球棍的憑依下展現在朱鵬眼前。說起來緩慢，但其實從朱鵬閉目發動底牌力量再到他睜開眼睛，現實世界僅僅只過了一瞬。
清楚了前因後果的朱鵬看着對面眼鏡男與人家腦袋上的血跡，整個人就尷尬了。花了錢的嫖客被已經拿錢的娼妓一花瓶砸在腦袋上，這換是誰都不干吧？
「呃……那個，這位思密達你好。那個，雖然你是韓國人，她是日本人，但作為她的鄰居，我是中國人，在我們中國，嫖娼是違法的。」
「Zugerlai（韓國罵人話，『找死啊？』個別土語，巧言術也無法翻譯）這是我和她的事，和你有什麼關係。」
「你和他廢那麼多話幹什麼？」
朱鵬握着棍子，正試圖和棒子兄解釋一下自己的立場。伊雯不知道什麼時候上來了，她一看現場的情況，二話不說抓住那個棒子兄的肩膀，向後一甩便將之重重摔砸在牆上，精靈族總體而言力量較弱，但也看是跟誰比。
然後銀髮女精靈一把從朱鵬手中奪過木棍（朱鵬也沒和她搶），回身一棍便沖那個棒子男腦袋上砸去，雖然對方以手臂擋得及時，但棒球棍和他的手臂同時發生一聲斷折聲，場面兇殘的朱鵬都直皺眉頭。
「滾，再不滾弄死你。」拿着半截球棍的銀髮女精靈指着戴眼鏡的韓國男惡狠狠地言道，那真是說得出就一定做得到的篤定語氣。
韓國棒子男在看清楚伊雯銀髮下那隱隱露出的尖耳後，似乎也知道自己沒道理好講了，抱着手臂二話不說的往外跑，只是他跑到門口時又回頭罵了一句：「算我倒霉，今天碰到了雌雄雙煞。」
「他說什麼？」
「他說你是女性獸人。」
「他敢……」
朱鵬一把按住了要追殺出去的女精靈，精靈族傳說中平和的性格，他就沒見在伊雯身上體現過。
「動作利落下手狠辣，伊雯你不去練一下我們華夏國術真的是浪費人才了。」
「這句話應該是我說你吧？作為一個男人你看到女人被打，那麼婆婆媽媽的真的沒問題嗎？」
「我主修的是武當太極拳，遇到這種情況，我的拳理告訴我要先制止，然後弄清楚情況後再決定是否動手。」
「更何況，每個人都要為自己所選擇的命運負責……我剛剛之所以沒直接出手，是因為我很清楚……和美子姐姐，如果你真的從事了你今天所選擇的那份職業，我想這不會是你最後一次遇到這種事。我不是你的打手，如果我每一次都幫你打跑這種人，咱們這就叫『仙人跳』了。」前面的話是對伊雯說的，然後朱鵬停頓一下蹲了下來，對着蜷縮在角落裡不停哭泣的和美子淡淡的語。
而他的話語，就好像是碰觸到了某種開關一樣。剛剛一直都在逃避現實，哪怕快要被毆打致死也一語不發的女人突然間爆發了。
「那我能怎麼辦？我只是個普通人家的女孩子，我不是名牌大學的學生，我不會武術也不會格鬥，電子遊戲我從小就沒有接觸過……我唯一的優點就是比別人長得漂亮一點，美香她父親喜歡我，娶了我，雖然他比我大二十歲，但他有錢，我也覺得挺好的……可誰知道突然就世界末日了，一切突然間就變了，美香她父親也死了。我覺得我應該照顧好他留下的兩個孩子，我應該把他們撫養長大，可美香她哥哥不聽我的話，我管不了他，他死了……現在只剩下美香了，我想讓她活下來……除了賣肉，我什麼都不會，我身上還有其它能夠讓人花錢，能夠用來養活美香的才能嗎？除了去站街，我還能幹什麼，我還能怎麼辦？」這個一直都表現得溫馴乖巧的日本小婦人突然爆發了，她哭泣着，也不顧自己身上破碎的衣服，裸露大片潔白皮膚的身軀，便那麼隨手抓着東西抽打摔砸着。
話說，哪怕是風情萬種的大和撫子，在現在這種滿身傷痕的狼狽狀態下也不會有什麼魅力，和美子突如其來的歇斯底里，讓朱鵬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好。
第十六章
聖賢VS天使，偽君子VS魔鬼
雜亂的房間，自己面前還有一個不斷哭泣衣衫襤褸的嫵媚女人。
「……美香，回你自己的房間。伊雯，麻煩你去外面稍等一會。」說着，朱鵬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機。
「對面是我房子，這是鑰匙，你在那坐一會，我處理好這邊後請你吃早餐，地球雖然落後，但在飲食文化上還是有獨道之處的。」美香不必說，伊雯這個時候也意外的給面子。她一把拿過朱鵬手中的鑰匙，轉身走了出去。
「……和美子姐姐，相信我，美女在任何時候都是稀缺資源。雖然精靈族，獸人狐族，甚至魅魔一族都比較盛產美女，不過作為咱們地球美女，你要有些基本的自信。」
「你知道的，我在一家酒館供職，這兩天有一個服務生離職了，我覺得你去應該沒問題，雖然辛苦了一點，但養活你和美香應該沒問題……美香不是也快賺錢了嗎。」在和美子的家裡翻出一些紗布和酒精，朱鵬幫着她處理了一些比較嚴重的傷口，甚至挫傷的骨頭。
作為一個武人一些基本的醫療手法還是很熟練的，朱鵬在略微安撫了和美子過分激動的情緒，又坐了片刻後，才選擇了離開。
出門時，他意外發現伊雯拿着鑰匙站在樓道，顯然一直都在等着。
「怎麼不進去呢？鑰匙不是給你了。」
「你是不是對誰都這麼好？還是僅僅對她們母女有所不同？」
「是鄰居，而且大家都是地球人。我並沒有損失什麼，卻改變了一家人原本悲慘的命運，隨便換個精靈族都會這麼做吧？我們地球人的道德水準同樣也不低。」說着，朱鵬從伊雯手中拿過鑰匙，然後開門，把女精靈引入了自己簡陋的窩。
「問題是，據我所知，你是中國人，而她們是日本人，從某種意義上講你們是宿敵吧？就像吾族碰上卓爾精靈一樣，一經見面，便是廝殺，肯定不會在對方落難時施以援手的，不，是鐵定會痛下殺手才對。你有幫助兩個日本人的餘力，去幫助兩個中國人不好嗎？人巫混居的第三區，比她們慘的中國人不是一個兩個吧？」
「你先坐下稍等，我去做早餐，跟隨師父修拳時順便練出來的手藝，也是我最大的愛好之一。」打開冰箱，給伊雯倒了一杯橙子汁，然後朱鵬便轉身進了廚房。
切蔥花，倒油爆鍋，打雞蛋，很快地，一股濃郁的香味便從廚房飄了出去，讓原本無所謂的伊雯漸漸有些期待起來。
「見其生，不忍見其死，聞其聲，不忍食其肉。我幫助那對母女，是因為她們是我目之所及的悲劇，我可以在不影響自己生活的範圍內改變她們的悲劇，這讓我的心情比較舒暢，不會因為在悲劇發生時因自己未進行阻止而抑鬱煩悶。我當然也知道在這個混亂的年代，比她們更加悲慘的人還有很多……但把善良的標準無限拔高，那麼做的不是天使就是魔鬼。嗯，我師父的有的原話是，那麼做的不是真聖賢，便是偽君子，不過我覺得換成現在的形容詞你比較好理解。」在廚房內做着飯說着話，朱鵬手上的刀工動作卻是絲毫不受影響的，顯露出極深湛的廚藝功底。
朱鵬很快便把簡單的早餐端了上來，新鮮的小蔥拌豆腐，兩大碗金燦燦恍若發着光一般的蛋炒飯，朱鵬把它們擺放到了伊雯面前。
「哦，對了，你第一次來我家做客，我再給你切兩個松花彈去。」說着，剛剛坐下的朱鵬又起身進了廚房。
聞着撲鼻的香氣，看着眼前簡直如同放出光芒的食物。原本有些不屑一顧的女精靈拿起勺子，嘗試性的往櫻桃小嘴裡放了一勺金黃色的米飯……
幾乎如同全身過電了一般，一股香濃渾厚如同火焰般的滋味在伊雯的口舌間漩渦似的席捲開來，女精靈強行壓制着自己大快朵頤的強烈衝動，控制着自己又挖了一勺白玉似的小蔥拌豆腐傾倒入口，冰寒，鮮甜，與口腔中之前殘餘的蛋飯濃香如同兩軍交戰般瘋狂的廝殺起來。
朱鵬的廚藝中無疑融入了太極的拳理，陰陽、生死、剛柔、正邪、對錯，它們彼此交織爭鋒，甚至在伊雯的腦海中出現了黑白兩支軍隊兇猛衝撞在一起，捨生忘死彼此爭殺的慘烈情景。而作為勝利的一方，可以獲得高高在上的，由雲端最高處所降下的英雄之宴：一大碗蛋炒飯與一盤小蔥拌豆腐。
「我師父和我說過，把善良的標準無限拔高，那麼做的不是天使就是魔鬼。天使不識人間疾苦，讓人世間充滿幸福與愛，那是連神明都做不到的事情，而魔鬼就更好解釋了，他們把善良的標準無限拔高，於是就沒有人是善良的，所有人將沉淪煉獄，化為魔鬼……在街上對一個孩子微笑，這是善事。彎腰撿起垃圾，把它扔到垃圾桶里，這是善事。我幫助和美子母女，改變她們原本悲慘的命運，這是善事。」
「當然，我也不否認我之所以願意幫她們，起初的原因是因為她們都很漂亮，如果換一對猥瑣的日本父子住我隔壁，我可能理都懶得理會，但善事就是善事，我做了它只是因為這讓人心情舒暢並願意做它，如果能因此得到感激之類的好處，我不會拒絕，但得不到也無所謂，因為這是善事。」有些心疼的切了兩顆松花蛋，朱鵬尋思尋思，又拿了個小碗倒了點醋，還往裡面放了薑片讓女精靈沾着吃，省得她不適應松花蛋這種寒性食材，回家再拉了肚子。
然而朱鵬並不知道，在他好心好意準備醋姜時，已經有人對着他的碗，伸出了罪惡的手。
「……不能，我不能這樣做，實在是太失禮了……但我控制不了自己了，實在，實在是好好吃啊。」在片刻的自製後，銀髮女精靈一把將放在對面的二大碗蛋炒蛋捧了起來，拿着勺子往自己嘴裡瘋狂的傾倒，伊雯她也知道，那個男人馬上就要從廚房裡走出來了。
「那個……我的蛋炒飯呢？」腰間繫着圍裙，端着一盤切好松花蛋的朱鵬站在伊雯面前，看着乾乾淨淨恍若洗過的餐盤飯碗，他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呃……啪。實在是太失禮了，你請人家過來吃飯，連食材都沒準備齊全嗎？我可是遵守着貴族的禮儀，冒着吃撐的危險把你做的東西都吃掉了啊，你不感激的痛哭流涕也就算了，你現在這是什麼表情？」面對朱鵬的質問，銀髮女精靈先是打了一個飽嗝，然而下一刻她便一拍桌子，一臉的義正詞嚴公平正義地反擊朱鵬。
「把主人做的東西都吃光，這種禮儀我好像在哪聽說過……不過我明明做得是兩人份啊，而且就算你們精靈族的禮儀比較奇怪，你把炒飯和小蔥拌豆腐吃完也就算了，我醃的蘿蔔條你怎麼也都吃掉了，這碗你是舔過嗎？我怎麼覺得我買回來的時候它都沒有這麼幹淨透亮？」端起自己裝鹹菜的碗，朱鵬拿在燈光下照看，真的是乾淨得和洗過一樣。
「你還說，做菜做得那麼咸……真是糟糕透了，以後不要叫我來你們家吃飯哦，簡直玷污了我的味覺，愚蠢的地球人。」說着，微躬着身體，收着小腹，伊雯有些步伐奇怪地慢慢挪出了朱鵬的窩。
「喂，你剛剛吃了我一個月的鹹菜還舔了碗，真的不需要喝點水嗎？」
「煩死了，不要你管，砰。」
上桌認識廚子，下桌認識餐巾。吃干抹淨提起褲子就不認賬的未來肉X器腦殘女精靈頭也不回的走了，還摔了朱鵬家的門。腰間繫着圍裙的男人端着切好的那盤松花蛋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昨晚剩的米飯已經炒光了。
「我說這死丫頭怎麼會好心送我回來，原來今天在酒館沒吃飽，跑我這蹭飯吃來了。」有些恨恨的語，忠厚樸實的大齡男青年又一次對尖耳朵的無恥程度有了新的認識。
第十七章
伴生藤，幾乎被獵物包圍的公會
隔壁，換了身衣服並且把身上的傷都大體處理的和美子正在和池美香一同整理着狼藉的室內。那位韓國思密達的身體也是夠虛的，拿着棒球棍打女人許久，作為承受者的和美子硬是沒受多嚴重的傷，當然，對於溫柔到有些軟弱的日本小婦人來說，心理陰影肯定是有的。
也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敲打聲。
看着恍若受驚麋鹿般惹人憐愛的小後媽，池美香只好自己鼓起勇氣走到了房門處，當她從貓眼處瞄到朱鵬那張臉後，小蘿莉便立刻打開了防盜門。
朱鵬左手端着松花蛋右手挾着袋大米走了進來，然後自然而然地遞給和美子道：「愣什麼愣啊，趕緊做飯去，不知道單身漢的料理能力都是零嗎？」
和美子聽到這話，愣了一下，然後趕緊接過餐盤，並且吃力的把大米往廚房裡拽，其實前兩天朱鵬拿來的食材還剩下不少，但真正讓這個日本小婦人恐懼的，卻是收入來源的斷絕。
「從今天開始你就暫時先當我家的保姆，酒館那邊過段時間擴大營業後你再過去當服務生，這是三十金幣，應該足夠你和美香一個月的生活了。」巫師時代的三十枚金幣，換算到21世紀就是三千塊錢，如果不是接下了「殺狼」的獵魔任務，朱鵬一個月的薪水差不多也就這個數。這筆錢，對於並沒有什麼實際花銷的和美子母女來說，已經是很大的數目了。
「哥哥壞，欺負和美子姐姐。」說着，小蘿莉池美香揮動着纖細的胳膊「重重地」給了朱鵬一肘。
「哼哼，呵呵，哈哈哈。你這個保姆家的小可憐，我還就欺負你們母女了，你能拿我怎麼樣啊。」說着，朱鵬一邊抓揉着女孩軟嫩軟嫩的小臉，一邊挪動着腳步把她抱入了臥室。
這傻丫頭實在是沒有足夠的電競才能，雖然朱鵬教她這段時間她的確多少有了些進步，但直到現在池美香也沒能真正打入青銅段位。
正所謂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朱鵬的確是想教池美香一項在巫師時代足以謀生的技能，不然日後，和美子的命運就是池美香未來的影射。
在廚房裡忙碌着的和美子，看着恍若兄妹般坐在電腦前的男女，這個日本小婦人不由得微微的笑。關於原明父子的記憶，在她腦海中不可逆轉的漸漸淡化，恍若伴生藤般生存，本來就是和美子這種日本女人典型的寫照，她們必須依靠着一個男人，不然連基本的生存都會顯得格外艱難。
「我和美香，能夠依賴他的保護在這個世道……活下去吧？」偷偷注視着那個不斷與池美香談笑的大男孩，和美子的眼波如水，越見溫柔。
……殺狼……
入夜之後，通天巫塔所掌控的那輪白熾色大光球收縮能量，由狂暴燃燒的模式漸轉平靜，開始模擬月升日落的自然環境。然而，缺少了它的威能鎮壓，許多白日裡不敢出現的鬼魅邪魔，開始紛紛的冒出了頭。
接手了獵魔任務後，這段時間朱鵬與伊雯都不需要去酒館值班，銀髮女精靈便開着跑車繞着深淵之城人巫混居的F區漫無目地的兜風。這卻也是沒有辦法的事，鬼形人給出的情報太少，其中許多甚至僅僅只是推衍猜測，想要在三天之內找到那頭隱藏在數百萬人口中的狼人，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這是我在家族中申請到的感應十字架，對於範圍內釋放的黑暗力量極為敏感，只要那頭狼人在F區釋放出一點氣息，這枚感應十字架就會發燙。」銀髮紅瞳膚若凝脂的美艷土豪正在向朱鵬顯擺自家豐富的藏品，而這枚銀色十字架也的確是精緻奇妙。
它的表面上微雕着蝙蝠、巨狼、幽魂以及其它一些朱鵬見都沒見過，千奇百怪的黑暗生物，這枚「感應十字架」同基德的單片鏡一樣，都屬於巫術奇物的範疇，價值驚人。
「你別說了，這玩意現在就在發燙。」
說着，朱鵬拿着銀鏈，把十字架沖伊雯晃了晃，只見十字架上微雕的蝙蝠，此時此刻燃燒一般發出火焰般的紅光。
「呃，這是偵測到了血族，我覺得我們最好還是別管它們，那些吸血蝙蝠可不好對付。」
「同意，夜之貴族，深淵降臨前，地球人都已經對它們耳熟能詳了。」
伊雯一個加速，漆黑色的跑車很快便把她與朱鵬帶離了那片被偵測出血族活動跡象的區域。拐了一個角，伊雯直接把車開到了一處有些狹小骯髒的巷道中，對於喜愛奢侈享受上流生活的血族而言，這樣的環境的確不是它們會長久駐留的地方。
然而朱鵬手中的十字架，又一次燙了起來。只是這一次並不是蝙蝠微雕，而是一根權杖微雕紅熾起來。
「……這是黑巫師的非法集會，既然會被偵測到，而且反應度也不高，應該是一些黑巫學徒在集會。」
「會選擇在這種偏僻骯髒的地方，很可能是一些沒有師承，拿着一本巫術書就敢自己私下研究的野巫師學徒……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們的任務目標是狼人。」很有一些地球遺民，有些奇遇，或者花了不少錢通過黑市買了一些巫師典籍與冥想法，然後就試圖學習掌控巫師的力量。
並不是說完全沒有自學成材的，然而這個過程卻是險惡並且違反巫師法的，真的有資質的話還是通過一定渠道正規學習比較妥當。
一百個自修的黑巫學徒，九十個死在了修煉的路上，僅能剩下十人左右繼續活下去，其中一個真正晉升一階黑巫師。只要能夠晉階，無論是誰，無論通過什麼方式，巫師城政務院全都承認，並且給予正式巫師的一切相應待遇甚至罪責豁免權，但那難度真的是名副其實的百里挑一。
發現了黑巫學徒的私下聚會，伊雯有些躍躍欲試，然而朱鵬卻是明確表示了拒絕。雖然私自研修黑巫術違法，雖然剿殺了他們有功無過，但朱鵬一想到那些僅僅是一些想要掌握力量的地球遺民，心中便興不起殺意，他們絕大部分也就是去公墓挖點屍體什麼的，絕大部分一輩子都接觸不到黑巫術的實質：靈魂與怨恨。
「趕緊離開吧，萬一在與他們交手的過程中意外受傷怎麼辦？三天之內，我們要把那頭狼人的腦袋給老師送過去的。」
「哼，一群沒經過正規教育的學徒能有多少戰力？沒準能從他們身上拿到一些好東西呢……算了，既然你堅持。」略略側頭，看着朱鵬那明顯有些不好的臉色，銀髮女精靈也沒有堅持，一踩油門讓魔晶時代駛離了這片巷道。
跑車行駛在荒僻的遠郊，這裡既沒有夜貴族奢華高端的生活環境，也不屬於黑巫學徒複雜隱蔽的集會標準。然而伊雯那枚倒霉的感應十字架又亮了，這次燒炙起來的微雕是一個穿着袍子的骷髏臉，它代表着怨靈……
「老師的獵魔人公會一旦開起來，生意一定會非常非常火爆，我直到今天才知道原來咱們這片城區隱藏着這麼多黑暗生物，這是把車隨便開到哪裡都有目標啊。」看着那第三次亮起的銀色十字架，跑車上的男女都有些無言了。
隨便把車開到哪裡，都能激發十字架的感應，從某種程度來說，黑暗生物已經把未來的獵魔人公會給包圍起來了。
「難怪第三區的房價會那麼貴，而且每天一漲價，在這麼個環境，晚上沒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終有一天會被這些潛伏的黑暗生命掠走吞噬吧？」
「我注入的是學徒階位的精神力，所以能感應到的也僅僅只是學徒階位的黑暗生命，如果全都能感應到的話，我擔心開車繞着F區跑一圈，整個十字架上的所有微雕都會紅個遍。」伊雯有氣無力的為感應十字架繼續注入精神力，幾乎每過一段區域，十字架上便會發光變燙一陣，所以這件巫術奇物耗能也是極快。然而這都開車跑了大半夜了，兩人也沒能激活巨狼微雕……也幸好沒有激活，這要是再撲錯幾次卻發現不是任務目標，那就更辛苦了。
第十八章
朱鵬的長輩，中國城唐人街
伊雯把跑車開到了一處燈火明亮的街道上，這時朱鵬叫停了她。
「你開了半宿的車了，休息一下吧。我下去買點東西填一下肚子，這樣漫無目的的找下去，不是辦法。」朱鵬推門下了車，讓伊雯自己呆一會。然後他便走向一家猶亮着燈火的網吧，想進去看看裡面有沒有大碗面之類的食品售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