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巫師朱鵬 - 第4章

狂翻的鹹魚2

  雖然是疑問的語句,卻是肯定的語氣。與此同時莫輕舞的身軀開始無可逆轉地熔化。由冰雪所塑成的瓶子,在陽光的直射下,即便再怎麼往裡填充熱血,也是無意義的。

  「哥哥……請您殺了我。我寧可死在您的手上,也不願被那偽神永世奴役。」

  「……」

  「……好……好。」

  抱着輕舞,感受着她崩毀至無法挽救的魂靈。莫無語緩緩地,輕柔卻堅定地雙臂用力。他是知道的,他明白自己的妹妹是怎麼想的,仇恨大長老,仇恨晨曦之主,仇恨天使神族,這些都僅僅是藉口而已……她只是愛自己,愛自己這個哥哥,所以哪怕去死,哪怕崩毀靈魂,她也希望能給自己提高哪怕一絲的勝算。

  「哥……對不起,請您,好好活下去。」

  雙臂之間的血肉盡數化為血水,莫無語跪在那裡,他的周圍有淡淡的瑩光漂浮,那是他的妹妹,最後的魂靈之光。

  另一邊,鍾隱僅僅只是付出了些許輕傷的代價,便已然殺盡了大長老身邊精銳的光明神族。此時此刻他不住射出一縷縷綿密的星芒劍氣,驅趕着那蒼老的天使不斷敗逃,惶惶若喪家之犬。

  「真的很讓人失望呢,在我得到的情報中,你年輕時可是晨曦之主麾下最強的戰天使,本以為是值得期待的對手,誰知道……靈活度太差、太不鎮定、太沒經驗,太過保護自己了。如果是在我玄都大世界,你這樣失去勇猛精進心的修士,早已經死在了雷霆之下,哪有可能像這光明星一般,居然讓你這種存在竊居高位千年之久。」長劍都已經歸鞘,青袍的道人便那麼不時甩手劍氣攻殺前方奔逃的天使族大長老。

  一顆顆如星如縷的細小劍氣蜂針般圍繞在大長老荊棘光環的四周,也不強攻,便那麼不斷環繞尋隙而入。

  然而這樣的手法,卻迫使大長老不得不全力維持着聖冰荊棘的全開狀態,鬥氣與心力雙重耗竭,因為他非常清楚,在荊棘光環崩毀的那一刻,便是他被鍾隱一劍削首的那一刻。

  兩人一亡命奔逃一信步跟隨,最後居然來到了莫無語所在偏殿,鍾隱一看莫無語周身所浮動的淡白靈光正在漸漸消散,微微的皺眉。

  下一刻,他一捏劍指,打出一道凝鍊青芒將前方氣喘吁吁的天使族大長老向着莫無語打飛過去,同時喝言道:「你來解決這條老狗,我來收束這些殘魂。」

  鍾隱的喝言之中隱隱包含着道令劍鳴之聲,刺得心喪若死得莫無語猛地抬頭,卻正看到那恨得刻骨銘心大長老衝着自己飛砸而來。

  他臉頰上因不想讓輕舞看到而覆蓋的面甲在這一刻寸寸龜裂,最後猛然爆開,一道似乎奪盡了天下血色的慘烈刀芒自中斬殺而出。

  鍾隱施展令訣將那些已然漸漸暗淡的靈光收入自己袖袍之中,這場業孽自家太上大長老也難免沾上幾分關係。修真者入侵光明星,這沒什麼好說的,為自己的族群爭奪種族利益與生存空間,殺得血流成河屍骨成山也沒什麼好說的,萬千業孽一肩扛上便是。

  但這莫無語以後卻會是血海魔行劍宗的宗主,以後道門攻伐諸天外道的利刃,卻是需要付出成本,以收其心的。

  就在鍾隱思索操作之間,血色刀芒已然來回穿刺,將大長老殺成了血葫蘆。

  「恨恨恨恨恨恨恨……一恨摯愛離逝,二恨光陰難返,三恨世事無常,四恨人心莫測,五恨生無可戀,六恨死亦難安,七恨天地不仁。我莫無語為你光明星征戰沙場百死餘生,一腔忠義卻只換來平生七大恨事,我恨啊……」貫穿天地的血芒在無窮恨火的加持下恍若整個燃燒了起來。

  對於大長老那反彈傷害的荊棘光環即便是鍾隱,雖然嘴上說得不屑,但卻也沒強攻打破,而是選擇以絲絲縷縷的劍氣消耗盡大長老的心神,再期斬殺。然而此時此刻那恍若血焰燃燒的刀虹卻不管不顧一味強攻,最後七道血色刀芒居然真的強行攻破了荊棘光環,燃燒血芒自哪裡掃過,大長老的身軀便如抽乾精血般瞬間乾枯,而莫無語偏偏就有意偏移過大長老的要害,尤其是其頭顱。自血虹又一次化為那膚色慘白的血袍妖僧,莫無語站在大長老身後緩緩回身,眼睜睜看着他因乾枯的大腿無法支撐軀幹,在大腿折斷後摔倒於地,眼神之中,才閃過些許的快意。

  然而也就在這一刻,整個大殿顫抖震動起來。下一刻,一支只有部分包裹着血肉的女性手掌驀然破裂大地伸展出來,在鍾隱與莫無語措手不及之下,一把將已然近死的大長老抓在手中。

  巨大的晨曦神宮在轟隆隆的巨響聲中瓦解崩潰,一名高大到近乎山嶽的女性身軀自其中緩緩地鑽了出來。

  「晨曦之主……您終於」大長老的話語尚未說完,他便已然被那高大山嶽般地女性一把扔入了嘴中,喀吧喀吧的咀嚼後吞咽下去。

  這個龐大女性的下半身依然被束縛在已然成為廢墟的神宮之內,然而僅僅只是其半身便已經足夠可怕了。這個星球上的一切光明便恍若受到吸引般化為實質的凝聚光點向她湧來,與此同時,這個半人半喪屍的龐然大物還在不斷揮手將那些半空中目瞪口呆的天使一把一把的抓住,然後丟入嘴中,飛快的咀嚼吞咽。

  一道青虹與一道血芒在晨曦神宮整個崩潰的那一刻飛竄而出,下一刻,鍾隱與莫無語站立在虛空之中,注視着那名不斷抓捕吞咽天使的女巨人。

  她是半人半屍的狀態,展露出來的上半身大片大片的乾枯與暴露出來的白骨,整體散放着一股狂暴而貪婪的氣息。

  「這就是你們信仰崇拜成千上萬年的晨曦之主?呃,怎麼說呢,和你們描述中的差距,有點大吧?」鍾隱摸了摸鼻子,看着眼前凶暴的巨獸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雖然力量的確是很強大沒錯,但這種姿態……

  「……晨曦之主果然早已經死了,大長老隱瞞了我們數千年。這是以一個位面世界的本源作為能量源,以光明神族的血肉魂靈混合了晨曦之主的殘骸製造出來的煉金生命體。如果她能夠吞噬足夠的血肉與能量,再存在足夠長的時間,的確有可能重新獲得理智,但那還是昔日的晨曦之主嗎?大長老他果然已經瘋了,光明星,原來在數千年前就已經沒有了未來。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長笑若哭,守着一座腐朽的墳墓奮戰數百年,甚至為此搭上了自己摯愛的妹妹。莫無語此時此刻還沒有徹底瘋掉,他的內心已然是足夠的強大了。

  「稟太上大長老,光明星第七階生命體已經出現,光明大世界與玄都大世界空軌對接完成,目前靈域等階……中階。」掃視了一下四周,感受了整個世界因為晨曦之主出現而不斷提高的能量位階,鍾隱在片刻之後點燃了一張符紙,將這至為重要的情報傳了出去。

  幾乎在符紙燒完的下一瞬間,一道悠長高遠的龍吟怒吼聲便已然貫穿天地。自東方緩緩而來巨型山嶽上,道殿塌毀,土石崩解,一道龐大龍影疾速飛至,與此同時還伴有一道動盪天地的怒吼龍吟:「千載苦修,百年隱忍,終究,終究讓本座得償心愿。」

  伴隨聲浪,一頭金瞳黑鱗雙翼脊棘的龐大應龍以一股挾泰山以超北海的氣勢壓迫而來,那龐大飛遁的龍軀甚至引起整個光明星世界如同海嘯一般的靈氣潮汐,如此可怕顯赫的聲勢威壓終於引起了還在捕抓天使猛嚼吞吃,那名為「晨曦之主」女巨人本能的警覺。

  她仰天吸氣,整個光明星都在這一刻暗淡下來,恍若白天突兀化成了黑夜。下一刻她張口噴吐凝鍊白芒,那凝聚無比甚至可以燒穿空間的光柱穿過,嚇得鍾隱與莫無語彼此對擊一掌匆忙給其讓路。

  七階生命體的全力攻伐,四、五階的生命體,元嬰、化神境界的存在,別管你怎樣特殊厲害,若敢硬擋,都是清一色的瞬秒成渣。

  而自遠方飛遁襲來的龐大應龍也遠遠地噴出一道赤金光焰攻擊,然而在那熾白光柱面前,赤金光焰僅僅只是在兩息過後便已然截截敗退,最後疾速飛來的應龍被熾白光柱包裹吞噬,短短時間內便被燒融成了一顆墜落而下的流星,飛砸向晨曦之主。

  巨大女巨人下半身被束縛在晨曦神宮之中,無法移動的她也沒想過移動,伸手打出一拳轟擊向那飛砸而至的巨隕。

  在轟鳴爆響聲過後,隕石爆碎激盪起巨量土石碎片將雙方包裹,許久之後狂風將土石塵埃吹散,顯露出的影像卻是一頭強悍壯碩無比的金色巨猿正在與女巨人針鋒相對的彼此角力。

  「那是真靈九變,嬴鋒長老主修的煉體功法,採取九種極強大真靈存在的精血煉就神通,每一重變化便是一條性命,剛剛是應龍變,現在是山嶽巨猿變。整個世界剛剛晉升為中階靈域世界,嬴鋒長老也剛剛由化神頂峰突破至煉虛初階。不然,僅僅只是應龍變,想來便已然足夠收拾這神智不清的晨曦之主了。」感受到莫無語疑惑的眼神,鍾隱在片刻的沉默後給出了回答。

  嬴鋒此時此刻未經過化神境界的天罰雷劫固然算不得真正的煉虛境修士,但晨曦之主更遠遠談不上全狀態的七階生命體,再加上大道之賊對於外道的一階壓制,這些因素累加到一塊,才促成了這場真實實力相差巨大戰鬥的逆勢反殺。

  「山嶽巨猿變,腳踏大地,拔山催岳。」伴隨着金毛巨猿的怒吼,僅僅憑藉本能反擊的女巨人在近身搏擊戰中逐漸陷入了劣勢。

  山嶽巨猿雙手倒拔住她的腰身,完全無視女巨人的瘋狂攻擊,將她整個從晨曦神宮的廢墟內拔了出來……恍若腰斬一般。下一刻,山嶽巨猿猛然回身,巨力勃發,在半身女巨人不斷的慘嚎哀鳴聲中,將其向天空全力拋去。

  鬼知道六階真靈血脈的山嶽巨猿到底擁有怎樣的怪力,總之那女巨人的半身由大至小,由近至遠,在疾速中突破大氣層飛出了光明星,最後化為一抹淡淡星光在遠處天際微微閃爍。

  「將你驅離光明星,沒有了本土作戰無盡能量供給的優勢,看你還怎麼和我拼。」毫無間隙,在晨曦之主被拋入外太空後。威武雄壯的山嶽巨猿雙拳擊打着自己的胸膛,在怒吼聲中化為漫天金光消散,而站立在那邊虛空中的,換成了一名周身黃銅般皮膚赤裸半身的強壯男人。

  「應龍變、山嶽巨猿變,接下來是……斗神變!」

  全身肌肉恍若怪物般瘋狂隆起,漸漸地嬴鋒的周身緩緩伸展出三首六臂,恍若颶風般的靈壓自其周身擴展炸散。

  「鋒龍轉刃……」

  完成斗神變後,嬴鋒虛空一抓,一柄黑灰色的半月形鐵刃自虛空之中旋轉浮出,這巨刃恍若一抹黑灰色的彎月,背面是群龍爭戰彼此吞噬廝殺,正面才是鋒芒,只是並無握柄。嬴鋒也只是持着月輪的背面,然後一飛沖天。

  以三首六臂的斗神變姿態,嬴鋒疾速飛出大氣層,向着那被自己拋飛女巨人急速拉近,同時他六隻手臂同時捏動法訣,三首同時念誦咒文,一身如同江海般浩瀚洶湧的法力決堤般瘋狂湧出,不斷注入到圍繞他周身飛旋,漸漸散發出越來越危險氣息的月弧巨刃上。

  在飛出光明星大氣層的那一刻,嬴鋒睜眼誦咒:「鋒龍轉刃,噬空擊。」

  黑灰色巨型月輪瘋狂旋轉不斷增殖,恍若黑雲一般疾速的擴散開來,最後竟然恍若天幕一般將整個光明都包裹籠罩了。

  一名現在還僥倖生存的光明神族天使,有些茫然的以手中劍一碰那天空中恍若虛影般瘋狂旋轉的月輪,下一刻他整個人都被絞入其中,剎那變成了一團金紅色的血霧。

  而在外太空的角度看去,整顆光明星被黑灰色的烏雲所籠罩覆蓋,下一刻它們凝聚起來,化為一條比星球更加巨大的漆黑色龍首,它衝着虛空之中掙扎漂浮的女巨人,緩緩睜眼,一噬而下……無盡光芒,在黑龍巨口中,爆散開來。

  晨曦之主的死亡,對於光明星毫無負面影響,甚至於她死亡時爆散落下的能量,滋養了這片近千年來飽受摧殘榨取的土地。

  整個光明星所有的光明神族,在漫天降下的光芒中迷茫了,然後被四周修士輕易的擒拿捕捉。

  與此同時,在漫天修士的歡呼聲中,剛剛以靈氣凝聚了一身純紫色道袍的嬴鋒緩緩自漫天光雨中降下,他看上去依然是那幅神足氣滿,意氣風發的模樣。

  只是他肩頭上披散的灰白色長髮,卻顯露出剛剛與晨曦之主的一戰,嬴鋒贏得並沒有此時此刻表現得那般輕鬆。畢竟曾經是一名中等神力的底子啊,別說半屍化的狂暴狀態,就算是完全死透了,絕大多數生命體也沒有傷害其聖軀的能力,更遑論正面戰鬥將之一舉擊殺。

  「老夫自束髮就學以來認識的第一個字就是仙字,何為仙?人立峰之頂,超脫萬物,永恆自在。我嬴鋒為了這個目標,多年以來苦修鑽研皓首窮經,曾歷盡千難萬險,曾翻遍歷代先賢所著典章,逐一嘗試,字字推敲。三千年了,足足三千年了,我們終於邁出了走向峰之頂的第一步。」在半空中緩緩下落的同時,喃喃低語聲自嬴鋒的唇中輕吐,然而當它傳遍了整個光明星時,卻恍若變成了天神的怒吼。

  所有生靈,無論修士亦或天使都在側耳傾聽。

  「我們的世界,已經成功晉升為中階靈域世界。整個世界靈氣濃度的大幅增加,這會讓越來越多的凡人由隱性靈根被激發為可以修煉的顯性靈根。鍊氣、築基、金丹、元嬰,會有越來越多困守於自身資質的修士因為世界整體的晉升而得到更好的發展,更多突破的機會。你們,你們的子孫都會得到更好的發展,有更多的機會變成更加完善的自我。而這一切都是因為……我們贏了,勝利者擁有一切,而失敗者一無所有。千峰競秀,獨占鰲頭,我們贏了。」

  在漫天散落的光粒中,由純黑轉為灰白的長髮披散肩頭。一名身形偉岸的紫袍修士自天空之中緩緩降下,他向着所有修士如是的語:「我們贏了。」

  這是在場許多修士,在今後數百年壽命中都無法忘卻的記憶。

  在這個修真文明以後的歷程中,在諸天爭霸的日子裡,哪怕在與任何強敵對抗,甚至在同諸神角力,與巫師爭鋒的險惡境地里,他們也始終堅信那個苦苦求索三千年恍若天神般的男人,一定會贏,他一定會帶領他們贏得最後的勝利。

  這一日,漫天劍修彈劍高歌,共賀嬴鋒,三千壽……

第一卷

地球的巫師時代

第一章

地球的巫師時代

  夜間十點左右,深淵之城第三區。

  寬敞的地下酒館內人頭涌動,四面紅褐色石壁上攀附着一片片青蔥翠綠色的植被藤蔓,偶爾有一朵朵純白色的小花點綴,碧葉玉花映襯着天藍色的壁中篝火,讓小店內的環境華美得近乎瑰麗。

  青年男子一身外黑內白的得體工作服,他站立在吧檯中央擦拭着一盞本身就已經非常潔淨剔透的水晶杯。

  在吧檯的前側有一位鬍鬚濃密到幾乎看不到臉的強壯漢子,這位身高與橫截面幾近相等的傢伙艱難爬上對他來說過高的椅子,然後揮舞着筋肉虬實的手臂嚷嚷着要啤酒。

  「地球小子,把你們最好的啤酒給我,不然我就把你的小腦袋擰下來,哼哼哈哈哈。」

  朱鵬放下手中的水晶杯,拿起一個粗笨的木質酒缸向裡面倒滿金黃色的香濃酒漿,然後把它推送到了矮人手邊。

  卻是不怕這廝付不起銅幣的……矮人這個種族本身便是高價奴隸,無數巫師大人的解剖台都為此類生命力強大的亞人種預留着位置。

  在不遠處的酒館舞台上,四面有眾多西裝革履的樂師奏樂。

  仿佛眾星捧月一般,一名亮銀色長髮披散肩頭,皮膚白皙恍若透明,容顏精緻美麗幾乎已超越了人類極限的女孩雙手捧着漆黑話筒閉目輕唱:

  「繁華聲遁入空門,折煞了世人。」

  「夢偏冷輾轉一生情債又幾本?」

  「如你默認,生死枯等。」

  「枯等一圈又一圈的年輪。」

  「浮屠塔斷了幾層,斷了誰的魂。」

  「痛直奔一盞殘燈,傾塌的山門。」

  「容我再等,歷史轉身,等酒香醇等你彈一曲古箏。」

  「雨紛紛,舊故里草木深。」

  「我聽聞,你始終一個人。」

  「斑駁的城門,盤踞着老樹根。」

  「古板上回落的是,再等。」

  「雨紛紛,舊故里草木深。」

  「我聽聞,你仍守着孤城。」

  「城郊牧笛聲,落在那座野村。」

  「緣分落地生根是……我們。」

  旋律優美,流暢並且華麗。閉目輕唱女孩歌聲中內孕的感情如泣如訴動人至極。如果說表演剛剛開始時,小酒館內大多數酒客都在貪婪注視着銀髮女孩那超凡脫俗的絕美容顏。

  那麼,當這首《煙花易冷》的曲調完全鋪展開來時,當女孩以那仿佛直入聽者靈魂深處的嗓音輕唱演繹時。

  在極短的時間內,整個酒館內幾乎所有人都被拉入了一種憂傷至極同時也唯美至極的歌曲意境。

  「聽青春迎來笑聲羨煞許多人,那史冊溫柔不肯,下筆都太狠。」

  「煙花易冷,人事易分,而你在問我是否還認真?」

  「千年後累世情深還有誰在等?」

  「那青史豈能不真,魏書洛陽城。」

  「如你在跟,前世過門。跟着紅塵,跟隨我,浪跡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