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侯門 - 第2章
漩沐L
既然讓她成為蕭家嫡女，上蒼在冥冥中自有定數，又何須惶恐。
「我們去跟祖母請安吧。」蕭嵐芷淡淡一笑，站了起來，今日她穿了一件素色的衣裳，腰部有一條淡粉色的絲帶，腰肢看起來不足盈盈一握，身子越發的淡薄了。
雲破十分乖巧的拿來了水藍色的披肩，替蕭嵐芷戴上，免得她被早晨的涼意侵了身子，又該病了。
一路上，蕭嵐芷很仔細的認着路，不愧為蕭府，亭台樓閣，小樓水榭不用說，精緻小巧，她一路看去，差點看花了眼，因想着時辰還早，也想要觀賞蕭府的景色，她阻止了疏痕命人備軟轎的舉動，打算自個兒走到祖母的長壽居。
不過她卻忽略了這身子的嬌弱，到了長壽居時，身上就已經出了一層薄汗，有些嬌喘。
「大小姐，您來的可巧，老太太正跟二奶奶念叨着您呢，這一個月來老太太每天都要念叨上好幾回。」迎面來的是祖母身邊的一等丫鬟，鸚哥，在自己生病的時候，因為怕把病氣過給了祖母，蕭嵐芷自己做主把祖母攔在了門外，於是就成了她替祖母來看望過自己。
鸚哥這話透出了兩個信息，一是祖母一直都盼着她快點好，二是二奶奶也就是她的叔娘早就來請安了，也算是給了她一點心理準備，蕭嵐芷正準備說些什麼，卻見鸚哥側開了身子，福了福身，「二姑娘好。」
第三章
長臉（一）
蕭嵐芷轉過身，原來是她庶出的妹妹蕭之涵，白璧無瑕的臉龐，眉目含煙，素齒朱唇，好似那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冰清玉潔，楚楚動人，蕭家的人都長得不錯，蕭之涵也不例外。
她身邊一個丫鬟也沒有帶着，只身前來跟李氏請安。
「姐姐，聽說你在湖邊落了水，我可是好生擔心了，如此二哥也會好受很多了。」蕭之涵眼中流露出一絲擔憂，手已經拉住了蕭嵐芷的手，柔軟仿若無骨。
蕭嵐芷笑了笑，這事她也聽說了，她落水的時候剛巧蕭之曄也在，只不過念在他年紀小的份上，老太太只是訓斥了幾句，就讓他禁足在了自己的院子裡，自從她醒來以後，就不再提起這件事情，其他的人都當她是心存餘悸，探病的時候除了問候也都沉默不言，卻沒有想到今日見到蕭之涵的時候會被提起來。
蕭嵐芷在心裡給蕭之涵下了一個定義，從前她沒有見過這二姑娘，也不知道她的心性如何，但是今天的話，她明是關心，又在為蕭之曄講好話，暗地裡卻是在提醒她，她失足落水生了一場大病就是蕭之曄害的，而且也不知她平日裡和自己的關係如何，身為庶女即使是她的妹妹，也不可這麼直接的握住她的手，很明顯這也是一個不省心的主。
她不動聲色的抽出了被蕭之涵握住的手，只是輕輕一笑，「多謝妹妹關心了，祖母可是等急了，我們還是快進去吧。」說完，蕭嵐芷手帕輕掩嘴角，低聲的笑了一下，一雙杏眼間水波蕩漾，不似以往的孤芳自賞的高傲，竟讓蕭之涵呆了一呆，才回過神來。
「姐姐說的是，我們可不敢讓老太太等久了。」蕭之涵也是掩面輕笑，跟在蕭嵐芷的身後走進了裡屋。
她看着蕭嵐芷的背影，皺了皺眉，今天她的舉動算是越矩了，可一向會訓斥她的蕭嵐芷竟然沒有訓斥她，而且對於自己提醒她自己被蕭之曄陷害落水的提醒也沒有絲毫的反應，如此的不動聲色，讓蕭之涵有些着急，這樣的機會可是難逢的，蕭家嫡女被庶子推下了水，只要蕭嵐芷堅持追查，蕭之曄也不可能拿出證據說他真的只是恰好經過，如此，胡姨娘必定被連累，到時候她在求求情，必定可以被大奶奶看到她的風姿，平日裡自己又和姐姐交好，大奶奶一定不會虧了她。
她不能夠坐以待斃了，再過一年她就要及笄了，若是得不到一門好的親事，她又如何平步青雲？
可是如今的蕭嵐芷讓她越發的看不透，只是落了一個水，為何蕭嵐芷就跟換了一個人一般，竟讓她有一種無從下手的感覺。
「老太太，大姑娘和二姑娘來了。」鸚哥替兩位姑娘掀開了帘子，朗聲通報。
「祖母，嵐芷給祖母請安，也同樣來給祖母告罪，一個月來都怕自己的病氣過給了祖母，都把祖母拒之門外。」蕭嵐芷一進門，就感覺到了一股暖意襲來，正座處坐着一位年過花甲，頭花已經花白，卻是面色紅潤的老人，她看着自己，眼中全是殷切的歡喜。
看到這個老人，蕭嵐芷心裡湧出了一絲親切感，因而她只是福了福身，就自主的來到了老人的面前，「祖母。」略帶點撒嬌了叫到，眼中閃過一絲淚光，她是真的很想念祖母，在看到她的時候，蕭嵐芷忽然就想起了自己的那一雙父母，或許他們已經這麼離世了，而這一切都是拜陸語蓉所賜。
一想到她的父母，蕭嵐芷的眼中就有了淚光。
「你這丫頭，怎麼一來就哭，不許哭了，萬一哭壞了身子，可不是又要一個月不見你祖母了？」老人用慈愛的目光望着蕭嵐芷，見她眼中淚光閃閃，也有些心酸，這病了一個月，可是連身子都這麼單薄了，她拉過了蕭嵐芷的手，皺了皺眉，「你看看你的手，怎麼這麼冰呢，等你病全好了，再來給祖母請安也不遲啊…你看看這齣了一頭的汗…」
話雖這麼說，不過李氏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欣慰和一絲擔憂，真真切切的，她疼愛的孫女果然不是白疼的。
李氏還拿出了自己的帕子，想要給蕭嵐芷擦擦，兩人一見面就這麼熱絡，完全忽略了二奶奶和二姑娘。
尤其是李氏的欣慰和擔憂，看在在她右邊下方的女人眼中，心裡不是一個滋味，不就是個不就是個孫女，怎麼就這麼金貴了，一病就病了一個月呢！
心裡這麼想着，柳氏自然不會這麼說出來，她巧笑倩兮，用了略微誇張的聲音說道，「老太太，您老是有福氣的，帶着子孫也是有福氣的，大姑娘出落的越發的沉靜了，一病過去了，也就好了，以後可是要享福的！」
「祖母，您最近是不是感覺脖頸有些疼痛？」蕭嵐芷坐在李氏的旁邊，感覺李氏轉動脖子的時候很是僵硬，這才問道，當初因為陸語蓉有一段時間出現了落枕現象，她專門去學了推拿，正好，現在也可以用上了。
李氏眼中閃過一絲笑意，拍了拍蕭嵐芷的手，「是呢，不過這也是老毛病了，讓人按按也覺得難過的很，也就這麼算了，人老咯，就是遭罪啊！」
「老太太您這是什麼話呢，您不老。」柳氏掩嘴而笑，眼睛在蕭嵐芷和李氏之間流轉，眼中散發出的真誠，讓李氏開懷。
蕭嵐芷看到柳氏在李氏面前如此，心裡暗暗嘆了口氣，她的母親陸氏掌家，事物繁多，每每都要到李氏用飯後才過來請安，在這之前柳氏是有多少的空子可以來討她的歡心，也難怪二房的底氣會足了。
「祖母，要是您還想再試試，嵐芷可以幫你按一下。」蕭嵐芷拉起李氏的手，帶着期待問道，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看着李氏，她知道以李氏對蕭嵐芷的疼愛，一定寧願試試，也不想讓她失望。
果然，李氏只是怔了一下，便同意了，「我的好孫女，你的病可是剛好，莫要累壞了身子。」話是這麼說，但是李氏眼中的笑意萬分的明顯，從前她也是疼愛這個孫女，但蕭嵐芷生性清冷，不會刻意的討好，對她尊敬是有，親密就少了半分，沒有想到她一病之後，對自己不減尊敬倒是多了一分親密。
柳氏和蕭之涵對於蕭嵐芷的話倒是有些意外，隱隱的感覺到這一個月來蕭嵐芷和從前不同了。
李氏的脖頸疼痛不是因為落枕，但蕭嵐芷的推拿也是可以起到緩衝的作用的，因此在蕭嵐芷替她推拿的時候，李氏感覺到了脖頸和肩膀處有明顯的酸痛感傳來，同時還有一種酥酥麻麻的異樣感，讓她整個人都舒展開了，一時間李氏的面容就在感覺疼痛和舒服中變換着。
在蕭嵐芷替李氏推拿的時候，柳氏也趁着這個空檔，把蕭之涵叫到了她的身邊，十分親厚的慰問了一番。
第四章
長臉
（二）
鸚哥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了蕭嵐芷幫着李氏推拿的畫面，李氏舒服的表情也是真真切切的，不過她服侍李氏也有好幾年了，反應也很快，手裡端着李氏的首飾盒子，來到李氏的身後，眼中滿是歆羨，「大姑娘真真厲害，老太太真是好福氣呢，還請大姑娘教教奴婢，奴婢也好在平日裡替老太太按按，免得老太太疼痛發作的時候，大姑娘也不在。」
蕭嵐芷幫着李氏推拿，那有好一會兒了，額頭上又出了薄汗，心裡不禁暗想，這具身子還真是薄弱。
李氏聽到鸚哥的話，也是意識到蕭嵐芷剛痊癒的身子可受不了了，趕緊讓她停了下來，看着她額上的薄汗，一邊替蕭嵐芷擦着汗水，一邊心疼的說道，「芷兒，你這個傻孩子，累了就告訴祖母啊，要是累壞了身子，可讓祖母怎麼辦呢！」說完，李氏拿着自己的食指，點了點蕭嵐芷的頭，一臉的無奈和擔憂。
蕭嵐芷聞言一笑，「祖母，您放心，嵐芷自個兒的身子自個兒知道，也需要多鍛煉鍛煉，出出汗，要是您怕累着孫女，那一會兒讓鸚哥來我院子裡，我指導指導她，不就成了？」
她這是很明顯的回答鸚哥剛才的話。
「好，都依你，只要啊，你不要再把祖母攔在院子外面一個月就好。」李氏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還在為蕭嵐芷把她攔在門外一個月不見而生氣，但是這生氣也是因為太過疼愛她，蕭嵐芷並不放在心上，只是努了努嘴，眼中閃過一絲委屈，看了眼李氏，李氏就已經投降了。
「好了好了，我又沒有怪你，我知道芷兒是為了祖母好。」李氏連連擺手，討饒似的說道，讓柳氏和蕭之涵還有一干丫頭都笑了起來，一時間氣氛萬分和諧。
她這一出聲，蕭嵐芷一愣，才像是發現了她似的，連忙朝着她福了福身，「叔娘，看我眼拙的，一見到祖母什麼都顧不上了，嵐芷也跟您問好了。」說完，還附帶了一個笑容。
眼前的女子穿着一件嫩黃色的褶裙，腰處繫着米色的絲帶，言笑間眼中含笑，很自然的帶着柔和，很容易就給人一股親切感，嬌媚而溫婉。
「我哪有怪你啊，你也不要放在心上，叔娘是關心你，你的病可好些了？我那裡有些補氣養生的東西，一會兒，我就讓銀杏那丫頭給你送過去，你看你這一病，可是削瘦了不少……」柳氏嗔怒道，眼中滿是蕩漾的波光，風情自然流露出來，蕭嵐芷也明白了過來，為何簫如達到現在都只有一位妾侍，他的這個妻子可是震得住場子的。
「多謝叔娘關心，嵐芷的病已經差不多了。」蕭嵐芷大方的收下了柳氏的好意，這些養生的東西，也是名貴的，又不需要推脫，在老太太的面前，柳氏想要表現就讓她表現吧。
「你也是個嘴上好聽的。」老太太笑着看向了柳氏，默認了柳氏的好意，又把目光移到了一進來就被忽略至今還沒有說過話的蕭之涵身上，一邊拉着蕭嵐芷在她身旁坐下。
「之涵跟老太太問安，老太太身福安康，」蕭之涵見李氏終於注意到了自己，趕緊福身，問安。
李氏因為今天蕭嵐芷終於病好了，心情十分的好，見蕭之涵如此溫順，也沒有因自己忽略了她而不滿，點了點頭，「你也是個懂規矩的，今個兒我高興，鸚哥把我以前還是姑娘的時候的那套首飾拿出來，賞。」
「是。」鸚哥走進了內屋，去取首飾。
蕭之涵因為李氏的賞，臉上閃過一絲喜色，這在以後也是一種資本，畢竟李氏可不是一般的人，當初她可是李家的嫡女，在她手裡的東西當然不會是一般的貨色。
「老太太，奴婢取了您的妝篋。」鸚哥輕聲說道，在李氏略微一點頭後，鸚哥就把妝篋遞給了蕭之涵，蕭之涵雙手捧着妝篋，欣喜之情言於溢表，「之涵謝老太太賞。」
李氏笑意滿滿的點了點頭，臉上的皺紋都被笑的多了幾條，她慢慢的坐直，緩了緩勁兒，才對鸚哥說道，「鸚哥傳飯吧，芷兒也應該還沒有吃飯吧，都忙活了一個早上了，也該餓了，你們也都留下來一起吃吧。」
說話的時候，李氏也沒有放開蕭嵐芷的手，昭示着蕭嵐芷病了一個月以後，她受到的寵愛更勝從前。
「等等，」李氏忽然又叫住了鸚哥，恍然的說道，「你讓紅姐把大奶奶請來，說是讓她一起過來吃早飯，她也是個辛苦的，芷兒病好了，她還不知道呢。」
李氏今天的做法，又是給大房漲了臉，以前陸氏也是這麼辛苦的，她也沒有把陸氏特意的叫過來吃飯，只是在飯後接受陸氏例行的請安而已。
柳氏的笑意在一瞬間頓了頓才緩過來，蕭之涵卻是笑意滿滿的，她是大房這邊的人，即便只是一個庶女，但是大房有臉了，她也連帶着有臉。
「唉，你父親他們一干男人，一大早就出去，上朝的上朝，上學堂的上學堂，也都忘記我這個老婆子咯。」李氏嘆息道，哪個人老年了，不盼望是兒孫承歡膝下，不過平日裡蕭嵐芷的父親和叔父朝中事物繁忙，而她的大哥蕭嵐清和其他的兩個弟弟也是很早就要去國子監上學了，早上連個定省的時間也沒有。
李氏難免有些落寞。
「老太太，您可不要這麼想，您的子孫是在為了您而奔波呢，他們心裡各個都念着您呢，誰說他們都忘記您了呢，今個兒早上我家老爺還念叨着問我您最近身子可好，要是好了呢，也應該平日裡多補點。」柳氏不遺餘力的討好着李氏，這話也算是對症下藥了，惹的李氏笑了出來。
「你果然是個嘴貧的。」李氏笑罵道，恰好丫頭們都把早飯端了上來，給陸氏帶話的丫頭也匆匆的回來了，說陸氏就在路上了。
「還不是老太太您寵的。」柳氏已年過三十，卻依舊是如同少女一般，玉脂肌膚，撒起嬌來絲毫不減風情，一副嬌羞還羞的樣子，倒是讓李氏更加的開懷。
「祖母，您可一點都不老，父親、叔父和哥哥弟弟們還不是每日回來之時都會來給您請安，您瞧他們什麼時候忘記過了。」蕭嵐芷也接口道。
此時，陸氏一襲淺藍色的長裙款款而來，和在她房裡探病時少了一分憂傷、擔憂，多了一分沉穩，目光直視前方，見到蕭嵐芷竟然也在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喜悅，嘴角不由得漾開了弧度，比柳氏多了一分端莊，少了一分嬌媚，卻一樣的順眼。
第五章
驚聞親事
「老太太，可卿給您問安，」陸氏福了福身，規規矩矩的站在堂下，頓了一下，她的眼中流露出一絲擔心，「早晨可有什麼不適之處，聽鸚哥說您最近脖頸不是很舒服，還是讓老爺請個御醫回來看看如何？」
李氏瞥了她一眼，笑呵呵的，「看什麼看，不過是人老了以後常有的事情，不要大驚小怪的，剛才我的芷兒給我按了按，舒服多了，她的手可是比御醫的藥有用多了。」說罷，擺了擺手，示意陸氏不要這麼站着了，還是做到她的身旁來用飯。
陸氏又福了福身子，這才緩步來到了李氏的身旁，一手扶着李氏來到了餐桌旁。
蕭嵐芷和蕭之涵對着她福了福身，異口同聲的說，「母親。」
陸氏溫和的點了點頭，見着蕭嵐芷眼中尤其的歡喜，她的病終是大好了，她也不用過於擔心，這三月以後的事情了。
倒是柳氏見到陸氏，親熱的貼了上去，一邊和陸氏一樣站到了李氏的身後，一邊要和陸氏親密的說着話。
丫頭們已經在將各色早點擺到了桌子上，每個位置前放了一碗粥，還有一些點心，在李氏這裡吃早飯，一般都是很精簡的，不過味道着實不錯。
「好了，你們兩個也不用伺候着我吃飯，自個兒吃吧。」李氏雖是對着兩個媳婦說的，不過眼睛一直慈愛的看着蕭嵐芷，她早上出門的早，又走了許久，後來替李氏推拿，早已經餓的飢腸轆轆了，在做丫頭的時候根本沒有那麼多的講究，所以乍一看到吃的，蕭嵐芷就忘記了自己的處境，李氏說坐下吃飯，她就很自然的坐下，儘量小口的喝着粥。
「難得今天芷兒的胃口這麼好，看的我也想要多吃一點呢。」李氏眼中笑意滿滿，鸚哥很自覺的端上了一杯溫水，李氏喝了一口，這才開始喝粥。
聽到李氏的話，蕭嵐芷手下一頓，她清醒過來了，臉色略微有些發紅，心裡暗自氣惱，怎麼一看到吃的就忘記了呢，她現在已經不是一個普通的丫鬟了，作為蕭嵐芷，真正的蕭家嫡女，怎麼這麼不知禮數的在長輩開吃之前就動筷呢？
幸好李氏疼愛，又憐惜她，沒有發作，若是她不是蕭家嫡女，而是蕭之涵，如此這樣，早就已經被眾人批鬥了。
蕭嵐芷只能夠裝作憨厚的一笑，用手邊微濕的帕子擦了擦嘴，「祖母今個兒的粥很好喝呢，您也嘗嘗，母親、叔娘、妹妹你們也趕快嘗嘗。」說罷，像是要裝的味道真真不錯的樣子，又開始喝起了粥。
惹得其他的幾人抿嘴一笑，李氏也破天荒的比平日多喝了半碗。
飯後，每人都用小丫頭端上來的茶水漱了口，李氏才發話，只讓蕭嵐芷留下，其他的人都可以下去做自己的事情了，蕭嵐芷愣了一下，看着陸氏和柳氏帶着蕭之涵退了下去，臨走前，每個人都看了看她，陸氏眼中是滿滿的笑意，而柳氏眼中還有幾分嫉妒，蕭之涵是幾分不解。
她們人一走，整個屋子頓時有些空落的感覺。
「芷兒，一下子你都長這麼大了，祖母當初看着你的時候，你可才這麼一點。」李氏拉着蕭嵐芷的手，進到了裡屋，讓蕭嵐芷一個人坐在了自己的梳妝檯前，打了一個手勢，大小跟小貓差不多，讓隨後跟進來的鸚哥一下子笑了出來。
李氏的房間擺設簡樸，並沒有什麼過於奢華的裝飾，她面前的梳妝檯明顯是上了年紀的，坐在旁邊還可以聞得到一股濃郁的脂粉味，卻不會顯得刺鼻，反而是給人一種女人家獨有的細膩感。
蕭嵐芷心裡疑惑李氏的說法，不過卻嘟着嘴，帶着一絲被笑的惱意，「祖母，您又打趣兒孫女了，嵐芷可不依，你看鸚哥都笑成這樣了。」
說着，她嗔怒的看了眼鸚哥，臉上浮上了一絲紅暈，盡顯出一副小女態。
「誰敢笑話我們芷兒，你看看，這麼漂亮的一個大姑娘，就要嫁出去了，祖母可是額外準備了一份嫁妝，可不能夠委屈了我們芷兒呢。」李氏拍了拍蕭嵐芷的手，一邊坐在了鸚哥端過來的椅子上，不無遺憾的說道，「可惜啊，我還沒有能夠寵夠你這個小機靈鬼呢。」
……嫁人……
蕭嵐芷心裡一愣，直覺地低下了頭，心裡卻掀起了翻天大浪，咬了咬嘴唇，她還沒有適應這蕭嵐芷的生活，怎麼一下子就要嫁人了呢？往日她隨着陸語蓉來蕭家的時候，也沒有聽聞蕭家嫡女有什麼婚約。
更何況憑着蕭家嫡女這個身份，她要嫁的人絕非一般的人。
李氏見蕭嵐芷低下頭，倒是取笑了她一番，也不覺奇怪，每個小女孩聽到自己就要嫁人了，都會含羞，她的孫女自小就面子薄，她是再清楚不過的了，但是有些話李氏還是要說的。
蕭嵐芷低下頭，心裡遠不如表面那麼平靜，她垂下的眼中滿是震驚和慌亂，京都的四大家，她的成婚對象是哪一家呢，四家一向都是世交，她也摸不準是哪一家，只不過這一個月來她也沒有聽聞成親這樣的事情。
她已經十五，到了及篳，是要嫁人了，若不是這一個月來如此平靜，陸氏因為她的病也未提起其他的事情，她也不會不考慮到這個方面，直到李氏提出要額外給她一份嫁妝的時候才手足無措了。
想到這裡，蕭嵐芷還是微微低着頭，拉着李氏的手不肯撒手，「祖母，您怎麼盡拿嵐芷開玩笑，嵐芷還想要多侍奉您幾年呢，嵐芷不嫁了呢！」她竭力保持着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跟撒嬌一樣，有些鼻音，聽起來就像是捨不得李氏一般。
「我也想要芷兒多留在祖母身邊，不過……再過幾年芷兒可就變成老姑娘了，」李氏的聲音中透着不舍，一隻手搭在蕭嵐芷的肩上，蕭嵐芷面若紅霞的抬起頭，對上了李氏寵溺的目光，只是一瞬，又很快地將頭低了下去，「芷兒，你再過幾個月就要成為別人的兒媳婦了，有些話祖母還是要告訴你的，唉……」
幾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