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影帝女朋友 - 第33章

時星草(甜糖)

  易憶眼眸輕顫,微微的睜開雙眸,一片陌生又熟悉的地方。

  她動了動身子,慢慢的坐了起來,環視了一下周圍,又是上次那家醫院。

  剛坐起來一會,便看到有人推門進來了,她抬眸看去,莫時書那焦急的臉色映入眼眸中。

  莫時書扶着易憶半躺着,易憶頭還有些暈眩,「你怎麼來了?」

  莫時書伸手撫了撫她凌亂的頭髮,目光灼灼的注視着她,「我怎麼不能來?」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現在外面記者那麼多,被人看見了怎麼辦。」易憶急忙解釋道。

  莫時書柔情的看着她,輕聲安慰道:「沒事的,記者基本上都走了,現在沒事了。」

  易憶嗯了一聲,她抬眸望着一臉擔憂的莫時書,想說點什麼,紅唇還未開啟,便被莫時書用一根手指按住了,莫時書柔情的注視着她,「一一,如果你不想說或者是還沒有做好準備告訴我,那就先不說,知道嗎?」

  易憶含糊的點點頭,眨了眨眼,其實易憶現在也不知道該如何說起。很多過去的事情她不願去面對,也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去揭開一些事情。

  想了想,還是等過了這段時間再說吧。

  「你今天不是有工作嗎?」

  「在門口等了你一會沒出來後,給你打電話時你同事說你在醫院就趕過來了。」莫時書想起,他在側門等了一會沒見易憶出來,正要下車許安便把網上剛被放上去的一個視頻給他看了,莫時書一看到易憶暈倒時,便快速的趕到醫院了。

  回想起剛剛在醫院碰到的那個男人,兩人對視的瞬間,便已對對方的身份有些瞭然。

  「送你來的是學校的同事?」想了想,莫時書還是問了一句。

  易憶啊了一聲,回想了下自己暈倒前發生的事情,現在眼前還有些慘白的燈光晃過,「是我們學校的同事,不過不是一個院的。」

  「不是一個院的怎麼去你辦公室?」想也沒想的一句有些吃味的話問了出來。

  易憶一時也沒察覺到莫時書的語氣,想了想回答說:「應該是……」易憶還沒說完,便覺得莫時書這語氣不對,她眼睛一直不眨的看着他的表情,有些吃驚的問:「你這是在吃…醋?」

  剛一說完,莫時書臉上表情一滯,還沒回答,他耳後的紅暈便泄露了他的秘密。

  易憶看着莫時書這神情的反應,一直咯咯的直笑,她從來不知道原來莫時書這麼可愛,被發現了自己內心的小秘密後竟然臉紅了。

  易憶雙手沒能忍住的去捏了捏莫時書臉頰,摸了一把後,她感慨道:「你皮膚好好啊。」光滑細膩的一點都不像是一個快三十歲的人了,這句話易憶可不敢說出口。

  莫時書垂下眼帘任由易憶的雙手在他臉上□□,直直的盯着在他臉上胡亂摸過後笑個不停的易憶。

  靜靜的等易憶笑了一會後,莫時書挑了挑眉:「笑夠了?」

  易憶點點頭,「笑夠…」易憶看着眼神越發深沉的莫時書,望着他越來越低的頭,忽然「砰」的一聲。

  兩人抬眸看去,是葉禾。

  葉禾匆匆趕到便看到了病房內不尋常的氣息,不過他只當自己什麼也沒看見。

  一臉坦然的走進病房,問:「一一,沒事了吧。」他看到網上的新聞直播後,本想快速的趕過來,但奈何圍堵在公司的記者特別多,等他安排好所有事情再過來時,已是事情發生的幾個小時後了。

  「恩,沒事了,就是被嚇着了。」易憶簡略的回答。

  葉禾看了眼從自己進來後,便轉身走到一旁沙發上坐着的人,「莫影帝,能不能出去一下?」

  莫時書從容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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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莫時書走出病房,並把門帶上後。

  葉禾焦急的走到易憶身旁,上下的打量了一遍後,輕呼一口氣,「還好沒出什麼大事,不然我媽回來後得揍扁我。」

  昨晚易憶之所以會回家,完全是因為葉禾的父母想要出去過二人世界,但葉禾最近又比較忙,楠楠也每天囔囔着要找一一姐姐玩,所以就想說讓易憶在這段時間幫忙照顧下楠楠,卻沒想到又出了這檔子事。

  易憶看着一臉愧疚的葉禾,輕聲道:「我沒事,在辦公室的時候就是被嚇着了。」

  易憶已經很多年不直面攝影機或照相機上的燈光了,手機還好,只要不開聲音不開閃光燈對於易憶來說並沒有太大的心理障礙,但是她一聽到照相機咔擦的聲音以及閃閃的燈光她就不對勁,腦海里全是小時候的一些事情。

  葉禾輕嘆一聲,「在法國的時候有去看過醫生嗎?」

  「看過,之前其實好了很多,今天不知為何,一看到就心裡發慌,直接的想到了之前的一些事情。」易憶輕聲道,她之前還以為自己這個毛病已經好了呢,可沒想到一遇到記者一遇到那麼多的照相機對着自己,身體反應還是跟以前一樣。

  「恩,跟莫時書說過這件事情嗎?」

  「還沒有,本來想說的,但現在也不知道該如何說起。」易憶補充道,她不怕莫時書用異樣的眼光看她,她只是比較擔心自己這毛病可能一輩子都無法根治,「我想回去看看姥姥再跟他說吧。」

  葉禾一驚,雙眸震驚的看着自己的表姐,問:「決定了?」

  只有知道過去的人,了解易憶的人才知道易憶這個決定有多讓人吃驚,易憶從小對她姥姥姥爺有着很深的怨念,以至於她已經很多年沒有回過原本屬於他們的家,以至於她為了躲避那裡的一切,義無反顧的出國,一去便是六年。

  易憶點點頭,「恩,遲早是需要面對的,剛剛我想了很多,你說的對,如果我跟莫時書想要繼續走下去,我就必須面對外界的聲音,面對外界的一些,過去的事情總有一天會再次被人掀開,我總得先做好一切準備吧。」

  從上次葉禾跟自己說過那些話後,她就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這麼多年,父母已經去世了那麼多年,該放下的也該放下了。

  葉禾輕輕的擁抱了她一下,只有葉禾知道他這位表姐從小到大承受了多大的痛苦,「想通了就好,你小姨肯定會很開心的。」

  「恩,這些年讓你們為我擔心了。」易憶回抱了下他。

  葉禾放開她,拍了拍她的頭,「說什麼傻話呢,我們是一家人。」

  易憶眼淚已經在眼眶打轉了,聽到葉禾這話,忍不住的破涕為笑,說:「是是,我們是一家人。」

  「誒,對了網上的事情怎麼處理的。」突地易憶想起,今天那個如此清晰的視頻,再否認兩人沒什麼關係,估計也沒人會相信吧。

  「暫時壓下來了,等明天開個記者會吧,不過我們的關係可能要公開了。」

  易憶點點頭,她早就想到了,不過……她湊到葉禾耳邊輕聲的說了幾句,葉禾一臉瞭然的笑容,答應道:「就按你說的做吧,不過現在網上的一些聲音總是需要先應付應付。」

  「恩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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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禾一走出病房後,便看到了站在走廊一側的莫時書。

  兩人目光對視,葉禾先開口說:「莫影帝,我們談談?」

  待莫時書再次回到病房時,易憶已經一臉恬靜的睡着了。

  一頭微卷的烏髮如雲鋪散,熟睡時扔抹不掉眉眼間攏着的雲霧般的憂愁,莫時書走近,伸手有些想要替她抹平所有的憂愁煩惱。

  病房內靜悄悄的,只有易憶睡着時此起彼伏的呼吸聲,以及莫時書坐在不遠沙發處微微亮起的手機燈光,證明病房內還有人存在。

  易憶這一覺從下午睡到了晚上,待醒來時,只能透過窗外滲透進來的月光模糊的看着病房內的狀況,莫時書坐在一旁的沙發上,整個身影籠罩在黑暗中,只有淺淺的呼吸在寂靜的病房內微微起伏。

  易憶一般緩慢安靜的坐着自己的身子,一邊以餘光注視着坐在沙發上像是睡着了的莫時書,被子摩擦的聲音響起,易憶細微的感覺到莫時書動了動身子,瞬間她就像是被點了穴道一樣,一動也不敢動的,等莫時書轉換姿勢後,她經過了漫長的十多分鐘才靠牆坐在床上,雙手盤膝。

  借着月光,打量着雙眸緊閉的莫時書。

  睡着了的莫時書莫名的讓人看起來覺得柔和,除了臉色有些憔悴,黑眼圈有些嚴重外,整個人就像是缽上了一層淡淡的暖暖的光,讓人看着便覺得舒服。

  在跟莫時書交往前,易憶從來沒想到像莫時書這樣的人,有一天會如此的柔情,如此的溫和。

  或許是在黑暗中,更能勾引起最心底的渴望,易憶看着莫時書有些緊鎖的眉頭,她悄悄的起身下床,蹲在沙發邊上,想要去替他撫平那一絲的煩惱。

  手剛一伸出去,便被人緊緊的握住了。

  易憶抬眸,眸子裡充滿了不安,就像是自己心底的想法被看穿了一樣,她艱難的開口:「你什麼時候醒的?」

  剛睡醒時,喉嚨有些乾涸,莫時書輕了輕嗓子,

「剛剛。」借着一絲微亮,他把蹲在一旁的易憶拉起來,易憶順勢的坐在了他身旁的沙發上。

  易憶嗯了一聲,看着莫時書要起身去按病房燈泡的開關時,她出聲道:「能不能先不開燈。」

  莫時書剛伸出的手,還沒碰到開關,聽到她這麼說時,回眸靜靜的看了她一眼,慢慢的踱步在她身旁坐下。

  易憶借着月色,打量了一下對面的莫時書,想了想說:「我有事情跟你說。」

  莫時書看着易憶這表情,也知道可能是什麼事情,他輕恩了一聲。

  易憶輕了輕嗓子,想了想還是把內心的話問了出來:「你問我今天為什麼會暈倒在辦公室嗎?」左思右想的,易憶還是不夠自信問出最想問出的話。

  莫時書輕輕的握着易憶不停攪着衣角的手,月光下一雙白皙的手指,不知是因為瘦還是因為緊張的,連骨節都看的一清二楚,「不用問。」

  易憶啊了一聲,「為什麼?」

  莫時書輕輕的抱着她,輕聲說:「葉禾跟我說了一點,我大概也猜到了。」

  易憶驚訝的抬眸注視着莫時書深邃的眼眸,艱難的把心底藏在深處的秘密問了出來:「你知道我有心理疾病??」

  莫時書輕撫她的髮絲,「不知道,但是也猜到了。」他看到過易憶曾面對自己舉起照相機的神情,也看到了白天裡她面對照相機那雙泄露了恐慌的眼神,大致也猜到了她對於照相機這種東西應該有很深的抗拒感。

  「這不是心理疾病。」莫時書抱着她,輕聲安慰道:「葉禾沒跟我說什麼,只是說讓我好好照顧你。」確實,葉禾沒有多說這件事情,他只是含蓄的提了一下說,易憶短期內,可能都不適合面對記者。

  易憶抿了下唇,「你真的不怕嗎?」

  莫時書挑挑眉,「怕什麼?」

  「我……我……」是一個有心理病的人,你真的不怕嗎,不擔心嗎,這句話無論如何都問不出口。

  她怕,當她問出口的時候,一切都變了。

  莫時書輕嘆一口氣,雙手扶着易憶的肩膀,讓她直視自己,莫時書看着易憶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我不怕,別說你現在並不是有心理病,就算有,那又如何呢,我為什麼要怕。」

  易憶望着莫時書,不知為何,聽到這話後,眼淚止不住的往下一顆一顆的掉,原本的她習慣了孤獨,習慣了獨自一個人,也習慣了別人偶爾用異樣的眼光看她。

  但現在突然有些想放下那些自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的東西。

  莫時書看着易憶的眼淚,止不住的心疼,但奈何他怎麼安慰都沒用,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她哭,也是第一次覺得一個人哭會如此的揪動着自己的心。

  他嘆了口氣,輕輕的用雙手捧着易憶的臉,輕輕的用手指拭去她的淚珠,然後低下頭,一點一點的吻去了她帶有苦澀的眼淚,反反覆覆的,一路親下去,先是把眼淚停留的地方都親了一遍,再是額頭,眼睛,鼻尖,嘴唇,莫時書在她唇上停留了許久,久到易憶覺得自己都不能再呼吸了,他才放開自己,兩人鼻尖對着鼻尖,莫時書眼眸直勾勾的盯着因為剛剛哭而濕潤紅了的眼眶,輕聲道:「不哭了啊,我還在這裡。」

  易憶小聲抽泣着,含着淚點了點頭,因為哭的眼眶發紅,而嘴唇卻因為剛剛被親的紅腫不堪。

  現在輕咬着唇的模樣讓莫時書正的很想再欺負一下,但看着她淚眼汪汪的模樣,終究還是忍了忍,只靜靜的抱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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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過一會,肚子咕咕的叫聲打破了病房內的寧靜。

  易憶臉色緋紅,不知是尷尬的還是怎樣,她撓了撓頭髮,微微的想掙開莫時書的懷抱,便聽到莫時書低沉的笑聲。

  「想吃什麼?」莫時書的嘴角還揚着笑,眼角微微上揚,一雙桃花眼在黑暗的房內,顯得熠熠生輝。

  易憶想了想,也沒想到自己想吃什麼,只知道餓到不行了。

  確實她從中午只簡單的在醫院吃過一點東西後,下午睡着直到現在,也不知幾點了,只能借着窗台望向外面,已是漆黑一片。

  她搖了搖頭,「不知道?」

  莫時書再次輕笑,說:「那我去給你買你會想吃的過來?」

  易憶搖了搖頭,「我可以一起去嗎?我不想住院,我們回家好不好?」雙眼在黑夜中閃閃發亮。

  一起去吃東西,莫時書當然不會拒絕,但是出院,他想起了下午醫生檢查完易憶身體後說的話,「醫生說你要住院觀察幾天。」

  「不要了吧,我身體已經好了。」易憶挽着莫時書的手臂,輕輕搖道。

  莫時書斂下眼帘看着抱着自己手臂,連她自己都未察覺到撒嬌語氣的易憶,「我先去問問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