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影帝女朋友 - 第36章

時星草(甜糖)

  易憶對於姥姥的怨念早已在這麼多年的漂泊中,已消散去了。但是她望着坐在沙發上的老人,嘴裡最終還是叫不出來了。

  對於憶錚的記憶一直停留在過去。

  太過陌生也太過害怕。

  易憶記憶里的憶錚,一身軍裝着身,永遠都是筆挺的站在那裡,一臉嚴肅的。

  不苟言笑的對着所有人,或許是身份的原因也或許是職業的原因,他不僅在外對下屬嚴肅,對於家人也一樣。

  易憶記憶里最深的便是他為了懲罰自己的媽媽,關在房間裡,周圍有幾個警衛看着,易憶那時候還小,天天哭着要找媽媽,一邊哭一邊走去被關着的媽媽房間。

  偶爾憶錚會大發慈悲讓易憶進去陪她媽媽一晚,但隔天一定會不顧易憶哭鬧,也不顧易憶母親苦苦哀求,還是會讓易憶的媽媽獨自一人呆着反省。

  後來,易憶的媽媽帶着她找到了她的爸爸,一家人過着躲躲藏藏的日子。

  那段記憶,易憶不願想起,也不想去回憶。

  葉禾注視着易憶的表情,輕咳了一聲走到姥姥身邊,輕聲安慰道:「姥姥,你別哭了啊,你再說我一一姐又要哭了,你這麼久才看到她,千萬別浪費在哭的時間上啊。」葉禾語氣有些輕鬆,輕輕的把還抱在一起的兩人一團的抱在一起。

  晚上時分,易憶躺在小時候的房間裡,看着上面的天花板,心情有些低落,想了想,她還是掏出了手機給莫時書發了一條騷擾信息。

  「有沒有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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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傳奇》劇組今天正好舉辦殺青宴,莫時書做為主角當然不能缺席。

  許安站在莫時書旁邊,滿臉笑意的對着劇組的工作人員聊着。

  遠處的導演,一個勁的給莫時書敬酒,「時書,來來來,再喝一杯。」張導今晚被其他的演員灌得已有些沉醉了。

  莫時書抬着酒杯,示意了一下,然後一口把杯子裡的酒喝了下去。

  室內有些嘈雜,莫時書一人坐在遠處的沙發上,頭疼不已。

  他本就不是喜歡喝酒的人,但礙於工作原因,不得不喝酒,他有個毛病就是一喝酒便頭疼,今晚已經被導演灌了不少酒了,這會他只想找個地方好好清靜清靜。

  在安靜的角落沒坐一會,便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廖倩手裡端着酒杯,很自然的坐在了莫時書的對面,看着眼前的男人,輕輕搖晃着杯子裡的紅酒,輕抿一口,「時書,好久不見。」

  確實是好久不見,廖倩自從上次在《夢境》友情出演見過莫時書後,兩人便沒有再見過了。

  莫時書眼帘掀開,看着不打招呼便坐在自己對面的女人,蹙眉,並未答話。

  靜靜的緩了幾秒,莫時書便起身要走,廖倩看着對面的男人舉動,微微眯了眯雙眸,語氣有些凌厲,「就這麼不想看到我?好歹我們過去也……」

  「閉嘴。」莫時書本身脾氣便不好。

  廖倩輕笑一聲,語氣有些譏諷,「怎麼,不讓我說?」

  莫時書閉了閉眼,再睜眼後,眼底一片清明,他望着坐着的女人,嗤笑道:「說什麼?說我們過去有什麼?你現在就說說我們過去有什麼?」

  莫時書原本對人是冷淡孤傲,但後來羽翼漸豐後反而收斂了不少,這麼咄咄逼人還是第一次。

  廖倩僵住了,她以為莫時書又會像之前那樣對她完全不搭理,「你說我們過去有什麼?」

  莫時書嗤笑一聲,「廖倩,我勸你最好別來招惹我,我不是胡浩宇,警告到此為止,如果你不怕我把你過去那點事報給媒體,就別在我面前晃!」

  語畢,莫時書便起身嚮導演告退。

  廖倩看着他的背影直直咬牙,總有一天你會落在我手裡,一仰頭把酒杯里晃悠了許久的紅酒一飲而下。

  冬天的夜裡,寒風微涼,吹到人的臉上能瞬間讓人清醒不少。

  莫時書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這會剛過十點。

  正打算給易憶打電話時,便先收到了她的短信。莫名的一看到易憶的短信,莫時書今晚有些怒火的心情被吹的煙消雲散了。

  低頭輕笑一聲,自己被易憶影響的真的不淺,瞥了眼蹲在遠處的記者,莫時書直直的朝自己的停車位置走過。

  順手撥通了易憶的電話。

  易憶看着手機上的電話,「餵……」

  莫時書看着背後跟蹤的車子,一個轉彎,便駛向了一條偏僻的小道,沒過一會便甩掉了後面黑色的麵包車。

  「聲音怎麼了?」只是易憶說的一個字,莫時書便聽出了一些不對勁。

  易憶在被子裡捂着手機,睜眼看着只有手機燈光照着的被單,「沒怎麼啊,你在幹嘛呢。」

  莫時書聽得直皺眉,這是哭過後的聲音,上次易憶聽過後聲音就是這麼的沙啞以及帶有一絲的委屈,「我剛從殺青宴出來,正準備回家,想我了嗎?」

  還未等易憶回答,他便再次開口說:「我想你了。」

  易憶在被子裡輕笑道,「我也想你了。」

  她確實是有些想莫時書了,想跟他說說自己的事情,想說說心裡話,也想說說今天發生的事情。

  莫時書輕笑,語氣略顯低沉寵溺,「恩…想我什麼?」

  易憶整個人埋在被子裡,聽着莫時書在電話那頭的語氣,整個人有些發燙。

  這話讓她瞬間便回想到,前幾天晚上兩人一起吃過晚飯後送易憶回家,莫時書那段時間很忙,在那天晚上見面前,兩人已經幾日未見了,易憶當時也不知道是腦子一時發熱還是怎麼的,直直的衝着倚在車門邊上的莫時書撲了過去,並小聲的湊在他耳旁說:「我想你了。」

  莫時書當時便含着笑意,深邃似海的眼眸直直的盯着易憶,然後問:「想我什麼?」

  易憶當時沒反應過來,傻傻的問了句:「想你什麼?」

  結果莫時書低下頭與她直視,鼻尖蹭着她的臉頰,在她耳旁呼氣道,「我也想你了,想你的……」說着便親了下來,從耳垂到脖頸,再到嘴唇,待放開易憶後,莫時書輕喘着氣,眼眸看着易憶被自己親的有些紅腫的紅唇,低笑道,「我想你的這…這…這,以及整個人……」

  易憶當時羞紅了臉,雙手捂着臉,完全不敢看他。

  易憶在被子裡哀唔一聲,她覺得自己全身都有些發燙,輕咬着下唇,「你明天忙不忙?」

  「恩?」

  易憶想了想,手指絞着被子,「我想回A市了。」

  莫時書今晚聽到易憶的語氣後,「恩,我明天不忙。」

  易憶糾結着,要不要問,「那你……」話還沒問出口,便被莫時書打斷了,「明天我去接你回來?」

  易憶輕恩一聲,雖然她對於姥姥沒什麼埋怨,也願意回來看她,但這並不代表她想呆在這裡。

  望着黑漆漆的房間,她覺得莫名的很陌生,一切都很陌生。

  或許是自己在外漂泊太久,已忘記了家的溫暖吧。

  兩人一人一句的聊着,莫時書把車停在道路的一側,靜靜的聽着電話那頭傳來平穩的呼吸聲,才掛斷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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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濃濃的白霧把整個C市都籠罩在一層白白的晨霧中,像是劃不開的雲層。昨晚跟莫時書電話打着打着便睡着了,但在半夜卻又清醒的醒了過來,睜眼看着外面黑漆漆的一片,以及聽着院內守哨的狗叫聲再也沒有睡着。

  望着在餐桌上安靜的吃着早餐的姥爺,以及坐在她身旁噓寒問暖的姥姥,易憶斂下眼眸,吃了一點姥姥夾到自己碗裡的小籠包,放下碗筷後,「我想先回A市了。」

  話落,餐桌上的人視線都往她這個方向看,只有楠楠還沒察覺到不對勁的在吃着哥哥給他盛的小米粥。

  葉禾低頭沒說什麼,倒是陳怡君一臉傷心的看着易憶,「小一,你才回來不到一天,就要走了嗎?」

  易憶點了點頭,「回A市還有事情要做。」

  「那你還會回來看姥姥嗎,姥姥已經老了……」陳怡君看着自己的外甥女,知道可能自己說再多其他的話都沒用,只能是想着讓易憶再回來看她。

  易憶輕恩一聲,看着聽到自己說要先回A市只愣了一下後,便自顧自的吃着早餐的姥爺,默默的斂下自己所有的情緒。

  葉禾按易憶的指令,把她送到C市市區的一個廣場。

  葉禾觀望了一下周圍,可能是要將近過節了,即使是在這麼寒冷的天氣里,廣場上的人還是不少,人來人往的,遠處有正親熱着的小情侶,也有帶着孩子在廣場上晃悠的一家三口,更有形影一人的落寞身影。

  葉禾望着坐在后座的表姐,問了聲:「確定要在這下車?」

  現在的葉禾就算有滿肚子的疑問,也不敢問出口。易憶的性格他再了解不過了的,不想說的想不通的你再怎麼問再怎麼逼她,她都絕不會透露半個字。

  易憶嗯了一聲,「你別擔心,我只是想一個人逛逛。」

  「那我下午接你一起回A市?」葉禾他們原定的計劃也是下午走的,但昨晚他才聽姥姥說到姥爺最近身體不好,便想着今天陪他去醫院檢查檢查。

  易憶望着車窗外的風景,人群,搖頭道:「不用了,莫時書昨晚說會過來接我。」想了想,易憶還是沒瞞着葉禾。

  葉禾驚訝的看了易憶兩眼,點了點頭,輕恩了一聲,「那你注意安全。」

  「恩。」

  望着葉禾消失在街角的車影,易憶站在喧鬧的廣場中央,北面的冷風襲來,還略微的有些冷。

  她本就是怕冷之人,但現在好像確實是需要一些刺骨的寒冷,讓自己冷靜冷靜。

  慢慢悠悠的踱步在廣場中央,望着遠處C市標誌性的建築物發呆,她坐在噴泉下方的石階上,眺望着遠處不屬於她的歡鬧談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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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剛剛微亮,莫時書便出門了。今天上午本來有一個商業活動的,但想到昨晚的易憶他有些不放心,還是把上午的活動推了,急急忙忙的便出門了。

  車子剛上高速路,便接到了葉禾的電話,問他幾點到C市,莫時書說了個大概的時間。

  葉禾在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可以的話你儘量早點,我姐在中央廣場那裡,恩…她心情可能不太好,你多照顧一下……」

  從昨晚聽到易憶的聲音,莫時書便知道她心情不好,但當他趕到中央廣場時,望着遠處形影單只的那個身影,孤單的抱膝坐在石階上發呆的人,他覺得她不僅僅是簡單的心情不好。

  從遠處看去,易憶整個人身上瀰漫着悲傷的氣息。

  突然的,很想很想把她抱在懷裡,也很想讓她不那麼孤單。

  莫時書一步一步的走向她的所在的位置……

  易憶正望着遠處嬉笑打鬧的孩子,眼眸里充滿了羨慕,突地覺得面前有一道身影站在自己面前,遮住了自己眼前熱鬧的場景。

  她抬眸看去,只看到一個熟悉的雙眸,那雙正如自己剛回國時在LED屏看到的眼眸一樣,那雙烏黑深邃的眼眸就好像能透過屏幕看向她的心靈深處,但當時LED屏里的眼眸沒有現在這雙深邃眼眸里顯露出來的柔情。

  莫時書輕輕的把坐在地上的易憶拉了起來,雙手捂住她早已被凍得不能隨意活動的雙手,不贊同的皺眉問:「在這呆了多久?」嘴裡語氣有些慍意,但手上的動作卻還是不停的在給易憶已經凍到僵硬的手指輕輕的揉着。

  易憶望着眼前只一天未見的人,突地有些矯情的想撒撒嬌,她掙開被莫時書握住的雙手,環着莫時書的脖頸,因為易憶站在比莫時書高一層的台階上的緣故,易憶很輕而易舉的墊了下腳尖,便抬頭去親莫時書戴着口罩的臉龐。

  兩邊都親過後,易憶微微皺着眉,「口罩撓着我臉不舒服。」

  莫時書垂眸看着她,在口罩底下的嘴角輕輕揚起,他捏了捏易憶已被凍得沒有什麼溫度的臉頰,嚴肅道:「別轉移話題,在這呆多久了,不知道去溫暖的地方等我嗎?」

  話是這麼說着,但手卻把自己身上穿着的大衣脫了下來,給易憶穿上,並呵斥動來動去的易憶,蹲下身子,一粒一粒扣子的給易憶扣上,才牽着她的手往自己停車的位置走去。

  易憶只能任由莫時書拉着走,畢竟街上人來人往,她也不想莫時書被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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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子內開着最大的暖氣,莫時書把易憶的手揉的差不多有些暖意後,才一臉嚴肅的她教訓道:「以後不要再這麼傻了,那麼冷的天氣一個人呆在那裡,知道嗎?」說完,輕柔的把易憶擁入懷中。

  易憶恩恩了兩聲,她只是需要冷靜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