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影帝女朋友 - 第42章

時星草(甜糖)

  又或者是過去深藏的一些事情會公布於眾。

  這些她都一一想過了,但她還是決定公開自己的身份,就意味着她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只不過易憶一邊說着,一邊在想,她好像比想象中更喜歡莫時書了。

  就是不知道他知道自己的事情後會怎麼看自己。

  --

  莫時書就這樣聽着易憶在耳旁低聲的說着一些關於自己的事情,手臂越發的抱緊了她的身軀。

  ……

  說到最後易憶的聲音基本上是沒有了,莫時書擁着她的頭,親吻了下她的髮絲,道:「不說了,這些我都知道了。」

  「不過,一一,你是不是太不相信我了,還是不相信自己的魅力啊。」莫時書為了轉移她的注意力,低聲調戲道,「你可是唯一一個在我心裡半年未見都一眼便認出來的人呢。」

  易憶一驚,注意力瞬間便轉開了,她用剛剛哭過的紅紅的眼眸望着莫時書,「真的嗎?」

  莫時書含笑點頭,「是的,我有輕微的臉盲症。」

  他有臉盲症,對於只見過五次的女生,基本上沒有任何印象,只是卻在葉禾的車上一眼便認出她來了。

  「那你對其他人呢?」易憶一臉好奇的問道,畢竟她從未在任何莫時書的採訪中看到過說莫時書有臉盲症這件事情。

  莫時書搖頭,「只是對女生的臉記不清,男的沒有影響。」

  易憶:「……那你媽媽呢?」

  莫時書眼角上挑,道:「我媽媽從小看到大,當然沒問題,只是對於不是很熟的,只見過幾次的或者是很久沒有見過的沒有印象。」

  兩人就這樣在昏暗的車內聊着,莫時書看易憶剛剛的事情也忘得差不多了,便再次發動引擎,驅車送她回去。

  易憶心情瞬間轉好,她哼着晚上剛唱的小曲,看着窗外的夜色,這個時間點,外面已經沒有什麼車輛了,只有城市中一直閃耀的路燈在照亮着前行的道路。

  「那天晚上你哼的調子就是今晚唱的這首是嗎?」莫時書越聽越熟悉這曲調。

  易憶重重的點點頭,「是啊,第一個聽到這歌的人是你哦。」

  「恩,我很幸運。」莫時書含笑應道。

  「對啊。」不知為何,自打知道莫時書有臉盲症後,易憶的心情瞬間好了很多,連自己剛剛那些傷心事都拋諸於腦後。

  只因為她也知道了莫時書的小秘密,莫名的就很開心。

  莫時書在旁邊開着車,車內只有抒情的歌曲在哼唱,艱難的爬上已經爆了的微博,匆匆的看了一眼自己被轟炸了的微博,寫上:「恩,沒錯,我們是姐弟。」附上一張兩人一起在家裡吃飯的合照圖。

  莫時書偶爾側頭看一眼旁邊正開心哼唱的人,「這麼開心?」

  易憶恩恩兩聲,猛地直點頭。

  在接近午夜12點時分,車子在易憶公寓樓停下了。

  莫時書熄滅了油門,以及閃耀的燈光,易憶側頭望了他一眼,再望向車窗外,已經到樓下了。

  但眼前的人似乎並沒有讓她下車的準備,車門還是鎖着的。

  車外只有暖橘色的路燈以及公寓樓下的燈光在閃着,一片寧靜,這時候大部分的樓層燈光都已是熄滅,只有少數幾戶人家還亮着燈,未曾休息。

  偶爾傳來一兩聲不知名的動物聲音,在夜色中格外的明亮。

  莫時書右手搭在方向盤上,側目盯着易憶,緩緩的把她抱過,道:「晚安,今晚早點休息。」

  易憶雙手抱着莫時書的腰,腦袋在他身上輕蹭着,低低道:「恩,你也一樣,晚安。」

  兩人就這樣依偎着安靜了幾分鐘,莫時書看着時間時間一點一點的在跳動,等時間一跳到凌晨時分,他垂眸看着懷裡的人,正打算說點什麼的時候,易憶均勻的呼吸聲在夜色中格外的聽得清晰。

  已經睡着了。

  莫時書無聲的笑着,這麼快便睡着了。想來今天也是累着了。

  --

  把易憶輕輕的抱着放在家裡的床上,易憶一路在莫時書的懷裡睡的安穩。

  不知是因為莫時書的懷裡太過溫暖還是如何,莫時書橫抱着她,她一直在往裡蹭。

  隔着厚厚的衣服,都能感覺到對方的溫度。

  幫易憶把外套脫下後,莫時書被易憶抱着側躺在她的旁邊,一臉無奈。

  想推開但是又不忍心。

  他怎麼就覺得這寒冷的冬天怎麼這麼熱呢。

  ……

  他看着易憶的睡顏,滿眼都是溫柔。

  易憶睡覺很老實,只除了手裡一定要抱着東西。

  半夜,莫時書醒來看着被子底下自己的身子,被人手腳並用的纏着。

  搖了搖頭,掖了掖易憶那側的被子,溫柔的在她耳旁落下一個吻,低聲道:「安心的睡吧,我就在這。」

  --

  易憶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到了自己三歲時候的場景,那時候母親健在,她是家裡唯一的小公主。

  父母寵着,姥姥姥爺寵着。

  偶爾她心血來潮的在大冬天裡想要吃夏季才有的西瓜,姥爺也會在半夜出門給自己買回來,但買回來後易憶又不想吃了。

  她小時候喜歡很多東西,唯獨對鋼琴有過熱愛。

  當時的姥姥姥爺並不喜歡她玩弄這些東西,但對她的喜歡無可奈何。

  給她請最優秀的老師教着,讓她學習着。

  母親很忙,忙到基本上一個月才能見一次。

  但每一次見面母親都把易憶所有想要的都擺在她的面前。母親是媽媽也是易憶的啟蒙老師。

  易憶小時候的鋼琴便是憶清一手一手教會的。

  三歲到七歲間的場景都是很幸福,即使是一個月見一次母親,易憶還是覺得很開心,因為每次母親回家都會給自己帶來好的東西。

  易憶當時看着大院裡其他的同齡小孩,他們都有父親,她也曾好奇過。

  問過姥姥問過姥爺,也問過媽媽,但得到的都是父親已經去世了。

  等等之類的話語。

  小時候雖然傷心自己跟其他人不一樣,沒有父親。但姥姥姥爺給的愛已經讓她幸福的忘記了沒有父親這件事。

  轉眼間,夢跳到了七歲那年。

  七歲那天的生日,易憶正滿心期待着媽媽回家給她慶生,從早上便開始等着直到夜晚都未曾見到媽媽以及姥姥姥爺的身影,家裡的阿姨安慰自己說等會就回來了,直到隔天易憶起床後才看到滿臉疲倦的姥爺。

  她問:「姥爺,我媽媽呢?」

  姥爺當時抱着她:「小一,以後不要媽媽,就跟姥姥姥爺一起生活好嗎?」

  易憶當時猛地搖頭,她不懂為什麼不要媽媽了。

  ……

  畫面一轉,眼前便是母親被姥爺關在房間裡的日子,她偶爾會被允許進去看母親一眼,母親會捧着易憶的臉,低聲喃喃道:「小一,媽媽一定會帶你出去的好不好?」

  易憶當時懵懂的點頭,雖然姥姥姥爺對她是很好,幾乎是一路寵溺成長。

  但對易憶來說,母親才是自己心底最渴望的親人,最想親近的親人。

  在經歷過憶清各種抗議後,以及她的各種計劃後。

  某一天夜裡,姥姥姥爺去參加聚會去了,而憶清囔囔着身體不舒服把家裡的警衛支開了,她抱着易憶從二樓房間的窗戶邊,用床單綁成一條很長很長的繩索,從那裡順着下去了。

  當晚,易憶在C市一個郊外的房子裡,見到了一個男人。

  媽媽說那是她的父親。

  易憶想着之前姥姥對自己說的,「姥姥不是說父親去世了嗎?」

  憶清當時淚流滿面的望着易憶,道:「沒有去世,他就是你的爸爸。」

  ……

  在那棟房子裡,呆了起碼有十天,她們幾人都未出門。

  某天易憶呆不住了,囔囔着要吃東西。

  記憶里已經模糊不清當時要吃的是什麼東西了,憶清望着苦鬧的女兒沒有任何辦法的,一人出門給易憶買吃的了。

  易憶在那段時間的記憶里,便是母親不常出門,那位自己應該叫爸爸的人也一直很少很少出門。

  直到易憶十歲生日那天,她想了很久很久的遊樂園想去,憶清沒有辦法,帶她出門了。

  在遊樂場裡,易憶還跟父母一起坐了旋轉木馬,等她們從旋轉木馬上下來時,周圍便圍着各式各樣的人,一陣一陣的咔擦聲響過,易憶被擠在了所有人中間,就一個那么小的個子。

  她想出聲,可是現場太過混亂,母親不知道被擠去了什麼地方,而自己被各種的相機全方位的拍着,她想遮住眼前那不斷閃着的白光,以及捂住耳朵不想去聽那刺耳的咔擦聲。

  可都是無果。

  --

  易憶一驚,醒了過來,全身都冒着大汗。

  慢慢的睜開眼看着一臉擔憂的看着自己的莫時書,眨了眨眼,眼前的是真的。

  她已經長大了。

  她緩緩的伸手碰了碰莫時書的臉,身子緊繃着的往莫時書身邊湊,把臉埋在他的肩上。

  她這些年所不願去回憶的事情,她所有的堅固情緒,在這一刻崩塌。

  哭的胸口起伏,淚水浸濕了莫時書的衣衫。

  莫時書順了順她睡亂了的髮絲,按着她的腦袋,整個人緊緊的抱着她。

  「哭吧。」他說。

  再次醒來已是午後,易憶摸了摸旁邊的位置,還留有餘溫。

  她靜靜的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看了幾分鐘,直到莫時書推門進來。

  她側目看去,莫時書已經換下了昨天的衣服,身着一身休閒裝站在房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