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忘憂草(網王) - 第2章

瀟湘碧影

離開台北?

  容老太太的壽宴自然是賓客如雲,要忙的事絕對不少。老太太有些古舊的思想,偏向孫子一些,因此大部分事交給容濤,也好讓孫子出出風頭。沒想到忙到一半,容顏以容濤要招待舅舅為由,愣是將壽宴的事搶了過去。容濤無可奈何之下,直接當起了甩手掌柜,看姐姐有沒有本事在他完全不幫忙的情況下處理好宴會。容顏見狀也氣的咬牙切齒,剛開始的準備大部分是容濤所做,現在他完全撒手,很多事情都理不順了。還真不怕到時候丟容家的臉!

  容濤見容顏一面想利用他,一面又想一個人搶過所有功勞,暗自冷笑幾聲,乾脆到隔壁逗他家萱萱玩去也。

  流萱正在臨帖,她喜歡歐陽詢的字,最喜歡《行書千字文》。然而畢竟年幼,父親明僖只讓她扎紮實實從楷書寫起,再大一點學行書不遲。因而現在正在臨的便是歐陽詢的《九成宮醴泉銘》。容濤走過去一看便說:「墨淡則傷神彩,你這字膽子太小,畏畏縮縮的,哪裡流暢的起來?」

  「這個醴字怎麼也寫不好。」流萱有些急了,開始總是結構不對,剛找到一種結構好看的方法,容濤又說太膽小,一時間不知如何下筆。

  容濤笑笑,走到她身後,抓着她的手,一筆一划的寫下一個「醴」字。「寫字如繪畫,很多時候只可意會不可言傳,我帶你寫幾個,好好體會一下。」

  「哦。。」流萱聽說也就靜靜的,隨着容濤的筆觸感受起寫法來。

  

  此刻跡部遼一正好也在姬家拜訪,見兒子被一串中文轟的七零八落,心下不悅:「這麼簡單的詞彙都聽不懂麼?」

  跡部景吾正準備站起來跟父親道歉,就聽明僖說:「呵呵,還小呢。我家那丫頭的日語也只能聽懂日常用語罷了。」

  「萱萱少不得要跟日本那邊的親戚接觸,日語還是得抓緊才好。」跡部遼十分不客氣的直接指出。

  「你可真是不遺餘力!」明僖搖頭。

  「怎樣?去日本的話,萱萱的日語自然沒問題了。」

  「我要去了日本,萱萱少不得跟阿濤分離一陣子。小心她恨死你這個舅舅!」明僖笑道。

  「閒話少說,你上次就說要考慮下,今天非得給我一個答覆不可!」跡部遼一強勢的說。

  「行,行!不過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做的開心,所以可不敢保證能否為你賣命一輩子。」明僖鄭重的說。

  「冰帝大學,會比台大更像你的天堂!」跡部遼一張揚的說。

  「那我姑且一試。」明僖也覺得,去那邊教教書,也算體驗生活。在台大教了這麼多年,早已沒有激情。人,總還是需要點追求吧。

  「那冰帝外文系歡迎你加入!」跡部遼一站起來與明僖握手。

  「以後請多指教!」明僖說。

  「我也請你多指教!特別是可別告訴萱萱是我把你挖走的。」跡部遼一爽朗的笑起來。

  談過正事後,兩個人又談起其他的來。跡部遼一對中國道家文化很有興趣,抓着明僖這位中文教授探討起來,跡部景吾更是一個字也聽不懂。明僖見狀笑道:「這對孩子來說也太難了,我家萱萱作為中國人都聽不懂呢。景吾不如去找萱萱玩?她現在大概在書房。」

  跡部遼一點點頭,跡部景吾便行禮退出房間。可當他走到未關門的書房門口時,看到的就是容濤教流萱寫字這一溫馨的景象,隔着四五米的距離,都能感覺到兩個人之間的默契與愉悅。別人插不進的世界啊,他們這樣的人家真的有如此純粹的感情麼?跡部景吾一直覺得很虛假,可是眼前的這幅唯美的畫卷,又提示着這是現實。他沒有不識趣的打攪,而是悄悄離開,一個人在庭院裡欣賞着滿園盛開的花朵。果然日本才是他的地盤,台北真的不是一般的無聊!!!

  跡部遼一也很忙的,壽宴結束後的第二天便帶着兒子啟程回了日本。跡部景吾終於鬆口氣,在一個不熟悉的環境還沒什麼,重點是幾乎聽不懂他們的語言,又被父親壓制着不能太失禮,實在是酷刑。回到學校,在球場狠狠的操練的網球部一番,才把氣順下去。

  跡部的氣倒是順了,流萱卻火冒三丈!自己的父親就這麼給跡部伯父忽悠去了日本?委屈的想哭,她才不要跟濤哥哥分開。

  「你現在才念國中,出去見見世面有什麼不好?沒有見識的話,小心阿濤嫌棄你。」明僖勸道。

  「不要不要,就是不要!」流萱耍賴:「濤哥哥才不會嫌棄我!」

  「萱萱乖,就去一陣子。好好學習下日語嘛,免得以後跟阿濤去外祖家丟臉。那可是阿濤沒面子。」孔昭也加入勸說隊伍。

  「不要!在台北也可以學日語,濤哥哥的日語就很好!要去你們去,太過分了,都不跟我商量,就擅自決定!」流萱沖父母發脾氣。

  明僖實在有些冒火,他口水都說幹了,女兒還在耍脾氣。想要罵兩句,又不捨得。原本讓她離開熟悉的地方就很難過了,哪裡擱的住自己呵斥?一時間頭痛無比。

  「萱萱!」容濤的聲音在客廳外響起,明僖夫婦覺得來了大救星。

  「濤哥哥!」流萱撲到對方懷裡大哭起來:「我不要去東京!爸爸好壞!」

  容濤無可奈何的任由流萱哭泣,半晌,流萱哭累了,他才說:「萱萱跟我來。」然後對房間裡的諸位長輩報以歉意的微笑,將流萱帶了出去。眾長輩大鬆一口氣。

  「明僖也真是的,去什麼日本嘛?在台北好好的,跑那麼遠。到時候我這個當媽的想見一面都難!何況你又不是不知道,萱萱離不得阿濤。」姬家祖母抱怨起來。

  「樹挪死,人挪活嘛。我實在在台大呆煩了,想換個環境。」明僖解釋。

  「台北這麼多學校,還用跑到日本去?何況還是私立,競爭可不是一般的激烈。別以為是姻親,跡部家就會怎麼維護你。」姬老太太說。

  「有競爭才有意思,這一潭死水的,人都發霉了。媽,您就讓我出去混幾年,過幾年一定回來,好不好?」

  「你都決定了,還問我同意不同意?只是為什麼一定要帶走萱萱?看她哭成那樣,我的心都揪着痛。你這個當父親的真夠狠心的。」姬老太太皺着眉頭說。

  「唉,我何曾捨得?萱萱太依賴阿濤了,誰也不敢保證阿濤一輩子這麼寵她啊。」明僖惆悵的說:「容家家大業大,到時候我們又沒能力為她做主。到時候哭的更厲害,我害怕啊。。。」

  孔昭也點頭說:「說句大不敬的話,那邊老太太要是沒了,誰護着她?彩子夫人可不喜歡萱萱。何況容家就兩姐弟,還斗的你死我活的,要不是萱萱這麼粘人,我一點也不想讓她嫁到那邊去。」

  老太太想了想,嘆口氣說:「也是,隨你們吧,我們家就這麼一個姑娘。從小兒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掉了,咱們也不能護着她一輩子。」

  「出去歷練下有什麼不好?偏你們一群人膩膩呼呼的!」老太爺實在聽不下去了,一錘定音的說:「就這麼決定了,過幾天你們就走吧!」

  「是。」明僖答應着。

  「過年可得回來!」姬老太太囑咐。

  「知道了,媽,機票又不貴,還擔心到這上頭。」明僖笑道。

  「想着流瑞在當兵,我們萱萱又要去東京,我這心裡真是空落落的。」老太太一臉難過的說。

  「嘖!」老太爺不耐煩了:「你怎麼這麼膩歪?孩子們長大了總要出去的!難道守着我們這兩個半截入土的人啊!女人就是頭髮長見識短!」

  姬老太太看老爺子不高興了,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跟孔昭商量帶什麼東西的事。

  

  容濤將流萱帶到庭院,流萱又哭起來。容濤只好把她摟到懷裡輕拍着:「乖,別哭了,我有空就去看你。」

  「你舅舅怎麼這麼壞!」流萱心理將跡部遼一狠狠的從頭罵到腳,可惜介於她受到的教育,除了「可惡」、「壞蛋」、「討厭」這類的詞,再也沒啥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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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啦好啦,就當出去旅行。以後我工作忙起來,也不見得能天天陪着你。萱萱要聽話。」

  流萱嘴一癟:「我不捨得你嘛,還有不捨得爺爺奶奶,伯父伯母。還不捨得祖母(流萱跟着容濤叫容老太太為祖母)。」

  「又不是一去不回,等我大學畢業了就接你回來好不好?」

  「好!一言為定!」流萱要拉鈎。

  「好好,拉鈎上吊,一百年不變!」容濤伸手揉揉流萱的頭髮,輕輕笑道。

  「你就把我當小孩子!」流萱不滿。

  「可不是小孩子?大人哪會哭成這樣?」容濤颳了下流萱的鼻子。

  「才不小,女子十五而笄,我今年都14歲了!」

  容濤拿出手絹來,將流萱的淚痕擦乾淨:「以後萱萱不要這樣哭了,我會難過的。」

  「好。」

  「真乖!」

  

作者有話要說:咩哈哈,老五爹爹給跡部爹爹忽悠到日本去鳥~~

入學冰帝

  半個月後,流萱正式抵達日本。跡部遼一一方面重視明僖這位中文系教授,一方面姬家以後會是跡部家的姻親,所以很大方的在冰帝附近撥了幢小別墅給明僖一家三口,並派了幾個傭人打理他們的生活。同時叫人買了不少公仔玩具,用來哄流萱。流萱看在容濤的面子上,勉強沒跟跡部遼一使性子,但是還是有點彆扭。跡部遼一這種人精怎麼看不出來?把流萱拖到懷裡好言好語的安撫了一番,發現還是沒啥效果,不由啞然失笑,這孩子還真是阿濤的忠實粉絲啊,真不知道是阿濤的幸運還是不幸了。

  跡部遼一將流萱插入兒子所在的班級,便於照顧,以免出現什麼問題,他那外甥跟他置氣。只是跡部景吾現在還在歐洲的姐妹學校進行交流,所以暫時還沒來得及告訴他。

  流萱對於在哪裡讀書沒有任何異議,她不熟悉日本,在哪裡還不是一樣。上學的前一天晚上,容濤在電話里哄了她一晚,所以第二天心情還算不錯。跟着父親步行走到冰帝國中部,在教務處辦理入學手續,再由班主任帶着到達班級——三年A組。

  「大家好,我叫姬流萱,來自中國台灣。我的日語並不是很好,以後還請大家多多指教!」流萱站在講台上禮貌的鞠躬。

  台下立馬竊竊私語起來:「好漂亮哦,像瓷娃娃一樣!」

  「再漂亮有什麼用,過兩天不是給跡部電到就給忍足迷到!」

  「不會吧?那我們還要不要活啊!」

  「安靜!」班主任將討論聲壓過去:「姬同學來自中國,大家要幫助她,好好相處!」

  「嗨~~~」同學一齊答應。

  「那你坐到第四組第三排吧。」班主任指了指兩個空位置中的其中一個。

  全班的目光霎時集中過來,特別是女孩子的眼神非常不友善。流萱開始莫名其妙,快到位置的時候發現自己後面一個座位是一個墨藍色頭髮帶着眼鏡的帥哥,一臉瞭然,切,還沒有濤哥哥一半帥!才不稀罕呢。(瀟:汗。。。全世界都比不過你家濤哥哥。。。。)

  下課後,一幫學生圍過來七嘴八舌的問:「姬同學好可愛啊,以前在哪裡讀書?」

  流萱並不認識,但是還是禮貌的回答:「你好,我以前在台北的北一女。」

  「女中?」

  「是。」

  「怪不得這麼淑女!那為什麼來日本呢?」

  「我父親現在在冰帝大學教中文,所以帶着母親和我過來了。」流萱說着就有點怨念。

  「怪不得姬同學看起來好有書卷氣。」

  「謝謝誇獎。」

  一群男生你一句我一句的問這問題,流萱有些吃不消,他們語速太快了,聽不大懂啊TT。好在上課鈴即使響起,流萱才得以解脫。

  第二堂課下課的時候,後面那個墨藍色頭髮的男孩問:「姬桑還不大聽的懂日語麼?」

  「是,所以,以後要麻煩大家儘量說慢一點了。」

  「對了,我叫忍足侑士,你可以叫我侑士哦!」

  流萱一愣,就算日語並不擅長,但還是知道日本人對名字的看重,不是很熟悉的人不會叫名字的啊。

  「噢啦,不要太拘束,能夠做同學就是緣分呢!」忍足綻放出一個迷死人的微笑。

  「那好,你也可以叫我流萱,以後請多指教。」

  「請多指教。」

  周圍一圈男生見流萱和忍足相談甚歡,內心一陣哀嚎,這麼漂亮的女孩,又給忍足搶先了嗷嗷嗷。忍足感受到周圍若有若無的酸味,仔細的觀察起流萱的長相來。對於百花叢中長大的忍足而言,對女孩子的相貌是非常挑剔的。他發現流萱的美,並不是艷光四射的那種,而是很收斂很圓潤的。眼睛並不是很大,但眼神很好,很純潔沒有太多的算計,整張臉最出彩的就是眼睛。五官拆開來看很一般,組合在一起的話,就別有一番韻味了。言談舉止中,看的出受過非常好的教育,氣質不錯,很文雅,果然是大學教授的女兒,還是乖寶寶型啊。嘛,既然是教授的女兒,還是別招惹了吧,一看這張不知世事的臉,就知道是千嬌百寵型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