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觀攻略 - 第4章

御炎

  嘿!這樣要是不得胃病,我就不姓蘇!看着李靖這麼一大把年紀也是吃着這樣的食物,蘇寧不禁有些擔心,於是從背包里拿出了自己僅有的一塊肉鬆麵包,撕成兩份,走到李靖身旁遞給了李靖一份大的。

  李靖正在對着幹糧發愁,雖然自己身子骨還算硬朗,但是牙口已經不是很好了,方才那一口已經有些勉強了,這要是再一口下去把牙給崩掉了不說,這肚子確實已經空了;咕咕叫了半天,這要是吃不下去,如何有氣力作戰?自己不年輕了啊!看來以後是的好好考慮退出一線的事情了,自己軍功太盛,也不能繼續下去啊!

  接着就看到蘇寧把大半個肉鬆麵包給遞了過來:「大帥,您年紀大了,牙口不好,這乾糧硬邦邦的,不好下咽,就吃這個吧!」李靖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但是看着蘇寧手中另外一小塊,心裡就明白了,這小子心細如髮,看見自己對着幹糧發愁就明白了這是怎麼一回事兒,這東西差不多也是軟的可以下咽的,於是微笑着點點頭,接過了麵包,一入手,就覺得這東西軟。

  「私下裡就喊我伯伯,不需要像正式場合那樣拘束,這是什麼吃食?為何如此鬆軟?如何食用?」李靖這樣說道。

  知道李靖已經把自己當成自己人,蘇寧笑着說道:「伯伯,這個東西叫做麵包,是家師所創,就是因為考慮到自己牙口不好,還有小子小的時候吃不下硬東西,就有了這個,是用麵粉做的,但是裡面有很多工序,鬆軟可口,上面這一層黃色的絮狀物叫做肉鬆,特別適合老人家和牙口不好的人食用,小子身上也就剩這麼多了,這裡沒有原料做不好,等有了原料,小子就可以做給伯伯吃了,這個就這樣撕下一塊,直接就可以吃了。」

  蘇寧說着撕了一塊丟在嘴裡,濃濃的香甜融入口中,幸好自己會做麵包和蛋糕,自己還有個廚師證兒;老頭兒可是出了名的神廚,而且脾氣古怪的很,自己估計也是走了好運被他看重收做徒弟,從小學學到高中,練出了一手廚藝,老頭兒真實的身份怎麼說也是廚師,而且特別注重吃,所以,怎麼說也要有一手好廚藝才配做老頭兒的弟子。

  為了鍛煉自己,更兼不想上課,蘇寧在大學的時候不想學習,閒的沒事兒干,還進了一家飯店做廚師勤工儉學,結果給人家弄得生意火爆,開了好幾家分店還是擋不住吃客們的如潮熱情,自己也是給累得夠嗆,後來決定休息休息的時候老闆還特意給自己發了一筆獎金,還說大學畢業以後要是沒工作就來他這兒,保證他一輩子不愁吃穿。

  這一回回家蘇寧還準備先去投奔他再徐圖別的,嘿嘿,以後倒是也可以試着做做吃食,吃食匱乏的大唐,架得住自己的猛烈衝擊嗎?

  至於原料,嗯,到時候百度一下,然後再做考量,那玩意兒,屬於白案廚藝,雖然來自與西方,但是和中國的包子饅頭之類的大同小異。

  李靖學着蘇寧的樣子撕了一塊麵包放在嘴裡面嚼了起來,驚訝的發現這個其貌不揚的奇怪吃食卻是如此的香甜可口,而且鬆軟,完全適合他這種牙口不好的老人家吃,李靖也確實餓了,於是三下兩下就把大半塊麵包吞下了肚,還意猶未盡的咂咂嘴,蘇寧一看就知道李靖還沒吃夠,於是把手上的剩下的麵包遞給了李靖,李靖一看有些不好意思:「老夫吃飽了,不用了,你吃吧。」

  蘇寧把麵包塞進了李靖的手裡,拿着硬邦邦的乾糧啃了起來,笑道:「年輕人抗餓,牙口也好,伯伯年紀大了,要好好的養着身體,不能累着餓着,否則身子會出毛病,五臟廟啊也會疼痛難忍,小子的師傅最喜歡這些吃食,小子跟着師傅,別的沒學着什麼,這好吃懶做學了個十成十,但是也總得自己做才有的吃,所以小子也就學了一手廚藝,以後得了空,小子自然會做給您吃。」

  李靖心裏面有些暖暖的,也知道多說無益,就拿着麵包吃了起來,問道:「老夫雖然是武將,但是也讀過些書的,孟子曾言,君子遠庖廚,你師尊定然學富五車,卻不曾教的你這些?若是教得,為何你還這般?」

  不說還好,一說蘇寧肚子裡就一肚子氣,什麼君子遠庖廚,理解歪了好不好,害的廚子倒霉了幾千年!連帶着自己也被不少人歧視,當初自己拜老頭兒為師的時候還被家人責罵嘲笑!說自己不學無術,去學這些下賤的東西,不過老頭兒告訴了蘇寧很多很多道理,蘇寧才明白了很多的事情。

  蘇寧說道:「小子自然也讀過書,但是師尊曾言,孟子說君子遠庖廚,並非是歧視庖廚,伯伯試想一下,若是無有庖廚,我等吃什麼?庖廚殺生便是小人,那麼我等殺生者製作的吃食,不更是罪惡?孟子之言,只是告誡世人,要心向善良,不要隨隨便便的殺生,孟子的本意,只是打個比方,是要我們理解仁義,施以仁義,而非是要我們歧視庖廚,可惜後人不肖,誤解了孟子的本意,致使庖廚無辜受冤,唉!」

  李靖一聽就有些驚訝,細細一想還真是這樣,廚子殺生就是不仁義,那麼自己這些人吃肉也沒比別人吃得少,殺的人更多,哪還有資格瞧不起廚子?

  嘿,這世道啊,說不清楚的事情太多了,自個兒都已經大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何須擔憂這些事情?李靖想了想就搖頭笑道:「若是你能夠做出這樣美味可口的吃食,整個長安都要被你俘虜,說不定全大唐也要被你俘虜了,你就是開個酒樓也能發財,你還愁沒法兒混吃等死?」

  聽着李靖這樣的調侃話語,蘇寧卻也眼睛一亮,這是個法子,要是到時候李二陛下不接受自己,自己完全可以開個酒樓什麼的,雖然這裡面的過程不一定很容易,但是在李靖的庇護下開個酒樓然後開設分店和連鎖店,到時候遍布大唐,成為大唐首富是問題嗎?蘇寧不禁有些感嘆自己的經商頭腦……老頭兒不經意間的幾句話,卻在這個時候起了大用了……

  「倒是聽着你這些話,你師父也教過你讀些聖人之書?」李靖卻是想到了這個關節,文武雙全之人不多,所謂的軍中文武雙全之人,也就是粗通文墨,懂得些兵法而已,若是真正的文武雙全,歷史上還真不多,李靖自認這聖人道理之上,自己是絕對不濟的,當然,將軍也不需要這些,只是多些本領,沒什麼不好的。

  蘇寧點頭,四書五經的確讀過,不過按照老頭兒的說法,那是蒙學,時至今日,包括千年前,最好是能用在年少之時人格品格還未塑造完成之時,教會孩子如何做人,這才是四書五經的最大用處,用做研究也無不可,畢竟道理在裡面,文化人用來考究古代學說也可以,至於拿這個作為做官的標準,那可真是誤國誤民之舉了。

  李靖點點頭,軍中讀過書的人可是寶貝,這年頭,識字都是不容易的事情,何況是讀書?還能讀出這樣的大道理,這小子,是個人才啊!

  過了一會兒,李靖拍拍手,站了起來,對着蘇寧說了一聲:「起來吧!」蘇寧立刻站了起來,這個老頭子的語氣發生了變化,這就意味着他是一軍主帥,而不是一個和藹的老人家了!李靖來到了馬邊上,一個縱身上馬,蘇寧也隨着李靖一個縱身上馬,不需要李靖說什麼,其他的士兵們也紛紛上馬,李靖環視四周,大喝一聲:「出發!」

  萬馬齊奔!

  又不知跑了多久,雪依然在下,但是天色卻變黑了,只是因為白雪的反光作用所以依舊可以看得清前路,蘇寧估摸着再有不久李靖就該宣布休息了,明日再行趕路,這一天的馬上馳騁的經歷讓蘇寧深刻體會到了古代交通不便的危害,這個屁股實在是受不了啊!蘇寧特別理解那些什麼五百里加急和八百里加急為什麼會跑死人和馬了,這樣的路程,實在是難以忍受啊!想想為什麼會有諷刺楊貴妃喜歡吃荔枝的詩作出現,蘇寧深以為然的點點頭。

  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

  要想富,先修路,這是多麼富有見解性的話語啊!蘇寧想起了自家村子是多麼窮困,講修路講了多久,但是就是修不起來,只能一直窮着,隔壁村兒早幾年就修好了路,山裡的藥材和木材一批一批往外送,早就多了不知道多少萬元戶,自家村子那是守着錢包討飯吃,空有那麼多好藥材卻送不出去,自己去外地上學的時候還是騎着牛出去的,唉!雖然在大唐弄不出來汽車,可是馬路倒是可能的,到時候百度一下水泥怎麼弄,說不定就有法子了,反正沙子,哪兒也不缺。

  正在蘇寧心神恍惚間,忽然抬頭看見了遠處幾絲若有若無的亮光,蘇寧乍一看還以為是當年摸黑回到村子裡面的時候瞅見的那點兒燈光,把自己激動地想哭,可是蘇寧猛地想起了這根本就不是自家村子外面!這是大唐啊!亮光?

  蘇寧心中巨震,大喊道:「大帥!你看那兒!亮光!」

  李靖聞言猛然抬頭一看,心中大喜過往,立刻大吼:「全軍止步!你,你,速速前去探查!那裡是什麼!是不是定襄城!」李靖沒想到這麼快就抵達了這裡,於是命令自己的衛兵去探查;這裡要是定襄城的話,那可真的就是賺大了!賺大了啊!

  不過現在是夜晚了,士兵們奔波了一夜,是時候休息休息了,城門也是關着的,騎兵進不去,還是等到明日早間他們城門大開的時候衝進去,狠狠的收拾他們!頡利啊頡利,你的好日子到頭了!擒賊先擒王!

  所有騎兵止步,看着那些燈光,他們心中也很高興,馬上就能建功立業了!兩個被派出去探查消息的騎兵回來了,極為興奮的向李靖報告:「大帥!前方是一座城池!只是卑職不識字,不知道那是什麼城池,但是絕對是城池!大帥,而且,卑職隱隱約約看見了那些拿着火把的兵卒不是我大唐的裝束!定然是突厥人!」

  李靖大喜過望:「好!全軍休息一夜,明日城池開門之時,就是我等破敵之時!」騎兵們沒有大喝,只是安靜地下了馬,準備過夜,這裡距離定襄城還是很遠的,所以要不是因為有火光,也絕對看不見那裡,而且帳篷是白色的,大雪一夜,帳篷也就被大雪覆蓋了,不需要擔心會被發現,但是蘇寧覺着不對勁,度娘明明說李靖是冒着風雪夜襲定襄,怎麼改成白天了?度娘犯錯了?

  但是夜襲顯然要比白天打仗要好啊?蘇寧感到不解,於是向身邊的李靖問道:「大帥,為何不夜襲定襄?」

  李靖正高興間,也不在意蘇寧這樣的問話,而是很認真的回答:「夜襲也要選對象,軍營自然可以方便夜襲,可是那是城池,入夜城門緊閉,吾等是騎兵,又無有雲梯,城牆高數丈,難不成以騎兵撞牆,破開城池不可?呵呵,你雖然懂得兵法,卻還需要經歷戰陣才能明白,否則讀了再多的兵書,也不過紙上談兵而已。」

  蘇寧恍然大悟,這倒是真的,城門緊閉,城牆厚實,騎兵不善於攻城,又不見什麼撞木之類的和雲梯之類的工程工具,拿什麼偷襲?可是那些電視劇裡面不都是什麼人拿着些繩子綁着鐵鈎子作戰的嗎?額,那些東西顯然李靖沒有,要是有的話就一定不會選擇放棄夜襲了,但是,難道就放棄夜襲,明天白天再打?那是不是有些錯失戰機了?放着好好地夜襲戰不打,這不是暴殄天物嗎?

  可是李靖說的也沒有錯,沒有工具,怎麼破城?騎兵撞城?騎兵是最不善於攻城的兵種,而且李靖長途奔襲,根本就沒有攻城工具,除了突襲,還是突襲,兵者詭道也,說的不就是這種戰術戰法嗎?但是蘇寧心裡始終有點兒不舒服,這就放棄了?晚上這都差不多睡覺了,這種時候攻擊鐵定比大早上的人們都起來的攻擊要方便一些,戰果也要大一些,但是,沒辦法啊!

  眼瞅着巨大的功勞長了翅膀離自己而去,蘇寧那個鬱悶啊!

  

  第八章

可汗夜遁逃(上)

  

  營寨立起來了,蘇寧躲在帳篷裡面拿着神機百度了一下那種攀爬城牆用的工具,那玩意兒叫飛爪,盛行於唐朝,宋元之後也有用,但是具體出現的時間不可考,那玩意兒好像和日本忍者用的東西差不多,會不會是日本遣隋使和遣唐使帶來的呢?莫不是這個時候已經有了飛爪,可是軍事方面並沒有用到?極有這種可能,自己雖然可以查到這個東西的具體樣子,到時候也可以拿着這樣子的圖紙去找鐵匠打幾個出來,可是現在是做不到的。

  那麼,只有用大腦了嗎?

  我們是進不去的,要是沒有飛爪之類的東西,我們怎麼進去?難道喊一聲就讓裡面的突厥人自己把門打開?唉,怎麼可能?這些突厥人雖然沒什麼文化,但是又不是傻子!自己喊一聲就能讓他們把門打開放自己這些人進去嗎?太扯了!

  唉!怎麼辦呢?蘇寧苦惱不已,突然間,蘇寧猛的坐了起來,哎呀!思維定勢害人啊!害人啊!這麼好的方法自己怎麼就想不到呢?還有啊,這天降大雪,簡直就是天賜良機啊!這要是把握好了,城門不就自己開了嗎?

  蘇寧大喜之下屁顛兒屁顛兒的跑到了李靖的帳篷,衛兵也認識蘇寧了,只是往裡面對着李靖說了一聲,就放蘇寧進去了;帳篷裡面李靖正在看書,連火堆也不敢生,看到蘇寧進來了,就笑道:「怎的?又有什麼好吃食,知道老夫餓了,特地送來的?」蘇寧心裡腹誹這個老不修,面色上恭敬的笑道:「伯伯,這裡天寒地凍,尚不能生火,對伯伯身體很不好,不如去定襄城內,大碗喝酒,大塊吃肉,可好?」

  李靖正待笑罵,猛然間面色一肅,雙目圓瞪,問道:「何意?」

  蘇寧笑道:「無他,只是小侄突然想到,既然我們無法自己進去,那麼就讓突厥人把城門打開,請我們進去不就行了?」李靖面露異色:「突厥人怎會愚鈍至此?如何會放我大軍入城?小子,切不可胡言亂語,軍中可不是你和你師尊所在。」

  蘇寧將自己心中所想告訴了李靖,李靖眼中光彩連連,但是眉頭卻越皺越緊,蘇寧說完之後,李靖面露難色:「這,是否太過冒險了些?爾等若是被發現,我大軍可是就要危險了!」蘇寧說道:「若是無有大雪,小侄也會很難做,但是恰巧天降大雪,小侄有了絕佳的藏身之所,如此一來,小侄便有把握不被發現,只要抓好時機一擊斃命,城門必然得到,到時我等快速上城將守城衛兵幹掉,舉火為號,伯伯看見了之後,便可率大軍前來突襲,若是看不見,小侄定會帶人出逃,屆時我等再商議下一步。」

  李靖猶豫道:「是否太過冒險,如此一來,若是有些許的不對勁,必然會讓突厥人發現,那個時候,如何是好?」

  蘇寧說道:「伯伯,用一句粗俗的話來說,富貴險中求,風險越大,回報也越大,我等都已經走到了這一步,若是白日突襲,敵人極容易看清我等有多少人,極為不利,若是入夜,敵人如何看清我等有多少人?我軍可以四處奔襲,一亂,加之黑夜,突厥人軍紀不嚴,我軍必勝無疑!」

  李靖心神巨震,看着蘇寧堅定的面孔,突然心中生出了一絲莫名的信任和信心:「好!蘇寧,本帥就信你一次,你需要多少人?」蘇寧心中大定:「一百人足矣!」李靖看了看蘇寧的身子板兒,說道:「你的武藝和氣力都不夠,這要是真的打了起來,你這樣兒堪憂啊!」

  蘇寧頓時做堅定不移視死如歸狀:「為大唐,萬死不辭!」

  李靖翻了翻白眼兒,心想按照這小子的心思沒有保命的把握,絕對不會這樣做的,也不拆穿,立刻吩咐下去,其實他不知道,這一回蘇寧可真是沒什麼把握,只能靠運氣拼人品了,希望自己的人品足夠過關,別這就掛了。

  不一會兒,按照蘇寧的吩咐,一百名精壯士兵披着白色的披風,手持匕首隨蘇寧出發了,為首的正是那個牛耿,蘇寧頓時感到和這個傢伙有些緣分,總是在應該和不應該見到他的時候見着他,於是出發的路上,蘇寧拍了拍牛耿的肩膀:「耿子,咱們還真是有緣分啊!」牛耿憨憨的笑了:「嘿嘿,寧哥兒,這次您要是成功了,可就發達了,別忘了照顧兄弟下,兄弟這些輔兵不好混,可是拿命搏富貴的。」

  大唐的兵制主要是府兵制,主力就是府兵,但是作戰的時候,往往還有另一種兵員隨軍出征,那就是輔兵,他們只是做些輔助工作的,甚少作為主力部隊出征,成員都是些希望可以用軍功換取富貴的平民百姓,武器口糧啊甚至是馬匹都要自備,而且往往沒什麼前途,除了極個別的人可以混到官職成為正式軍官,大部分都是弄些賞錢混吃等死的。

  牛耿能被選中參與這次行動還是因為學過些武藝,武藝超群,比較受李靖的看重,而這些蘇寧目前還不知道。

  蘇寧笑道:「放心,少不了你的好處,跟緊了,不論發生什麼,只要沒有我的命令,不要出聲兒,就是死了也別出聲兒!聽懂沒有?!大局在此一舉!只要我們成功了,大唐就真的翻身兒了!大唐一旦翻身,到時候大家都能有好處!大家都有份兒!」

  一百人低低的喝道:「遵命!」

  一群人幾乎是貼在地上前行的,幸虧積雪比較厚,也就是彎個腰的事兒,把白色披風裹緊了,快速前行,大營距離定襄城還是有些距離的,跑的蘇寧氣喘吁吁,頓時感覺自己那宅男的身體有些不夠用了,看來鍛煉身體勢在必行了,要不然沒死在別的上,就死在體力不足上了!那可虧死了!對不起自己這驚人的天賦和神機諾基亞啊!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群人可算是來到了定襄城下,蘇寧也不知道這定襄城外有沒有護城河,但是這天寒地凍的,就算是有也早該結冰了,冬天最無奈的就是護城河,易結冰,免除了攻城部隊很大的煩擾,否則,自己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都已經準備大冬天的游過去了,要是生病了,也就聽天由命了。

  蘇寧還想起了要吩咐這些兵把自己的腳印抹掉,也就是把周邊的雪弄到被踩下去的洞裡面,也不用全部都這樣,只要注意一下過了護城河之後的腳印就可以了。

  按照自己的想法,讓這一百人分成兩隊,以城門為界,左右兩邊一邊五十人,分別緊貼着城牆,成一條直線,白色的披風一批上,和周圍的雪一個顏色,保證他們從城牆上面看不出來,這要看,還得出來看,讓他們自己出來,再讓幾個身手敏捷的瞅準時機把那出來看的給抹了脖子,一鼓作氣摸進城池,把正面城樓上的士兵給幹掉,打開城門放下吊橋,舉火為號通知李靖,大軍出擊!

  那麼怎麼把那些突厥人引出來,就是個問題了,弄出一點兒細微的聲響,讓那些突厥人出來查看,可是什麼樣的聲響才能讓那些突厥人不至於發現這裡有人呢?拿出匕首劃一划城牆,弄出些聲音?寂靜的夜裡面一切都是那麼安靜,蘇寧甚至可以聽見城樓上火把嗶嗶啪啪的聲音,這就意味着自己弄出些聲音就能讓城樓上的人聽到,但是他們如何才會下來而不會太過警戒?

  古人應該沒那麼多花花腸子,尤其是軍人,尤其是胡人,腦子一根筋兒;蘇寧握緊了手裡的匕首,趴在左邊第一個對着趴在右邊第一個的牛耿點點頭,而後舉起匕首,慢慢的在城牆上面划來划去,蘇寧感覺自己的手心都冒汗了,幾乎握不住匕首,太緊張了!寂靜的夜裡面,這種劃牆的聲音顯得尤為明顯……

  沙沙……沙沙……沙沙……

  蘇寧聽到了城樓上面傳來了說話聲音,但是是一種自己聽不懂的話,這差不多就是突厥語吧!蘇寧立刻收起了匕首,把頭埋進了雪裡面,而後慢慢的慢慢的轉了一下,讓自己的餘光正好可以看到城樓上面,果不其然,一絲光亮傳來,果然是有突厥人拿着火把在查看,過了一會兒,大概什麼也沒有看出來,也就把火把收回去了,又沒了聲息,蘇寧知道一次可能不太好辦,於是又來了一下。

  這一回聲音更大,持續的也久,火光又亮了起來,突厥人說話聲音也大了一些,蘇寧聽到了些腳步聲,而後是一陣老木門被推開的那種聲音,吊橋被緩緩的放了下來,響動不是很大,接着城門緩緩的打開了,蘇寧感到自己的心臟跳得很快。

  要是自己的心臟不好,說不定就這一下,自己就該心跳過速而死,三個黑影走了出來,手上提着刀,四處瞅了瞅,最裡面還罵罵咧咧的:「奶奶的,突厥人就他媽喜歡折騰我們,大冷的天兒還要出來,出來幹什麼啊!唐軍他媽的都沒影兒!」

  蘇寧有些驚訝,竟然是漢語?竟然是漢人?漢人為什麼會和突厥人在一塊兒?漢胡聯軍?哦,對了,定襄不是還有「偽軍」嗎!

  蘇寧握緊了手中匕首,對着對面盯着自己的牛耿點了點頭,準備動手!

  

  第九章

可汗夜遁逃(下)

  

  那三個黑影四處看了看,沒看到什麼東西,也就往回走,朝着城樓大喊一聲蘇寧聽不懂的話,城樓上刺眼的火光就收回去了,那三個人也就即將進入城池中,吊橋緩緩拉起……好機會!

  蘇寧猛地站了起來,往前一個衝鋒伸出左手捂住了一個人的嘴巴,感受着一股熱氣,蘇寧毫不猶豫的右手持匕首一刀插到了那士兵的脖子裡面,頓時蘇寧就感到了一股熱熱的液體噴到了自己的手上,蘇寧這個時候並沒有什麼感覺,剛才心神激盪之下他根本沒有經過大腦的思考,幾乎是身體自主的動了起來,按照自己大腦裡面已經無數次模擬出來的動作和流程動了起來,其實蘇寧一開始根本沒有打算自己動手的。

  就這麼一失神的過程,也就幾息的時間,牛耿和另外一個士兵也隨着蘇寧的動作動了起來,一人一個,一刀一個,三個士兵頓時被毫無聲息的解決了,只剩下一地的鮮血,但是這個時候,沒什麼亮光的時候,蘇寧並沒有受到什麼過度的刺激,只是覺得心中微微一震,一切就結束了……

  「寧哥兒,結束了,進去吧!」牛耿的聲音響了起來,蘇寧回過神來,丟掉了被自己抓着的那個已經死掉的士兵,隨便弄了一點雪往他們身上一蓋,隨着一票人進入了城內,城門洞不小,但是這個時候一個人也沒有,吊橋被緩緩的拉了起來,牛耿等人也就順勢把城門關了起來,蘇寧左指一下右指一下,牛耿會意,一揮手,一半士兵隨着牛耿往左邊走,順着左邊的樓梯上城牆,蘇寧再一揮手,另一半士兵跟着蘇寧來到右邊,順着右側樓梯上城牆。

  蘇寧只覺得手裡面有些滑滑的,方才自己也殺了一個人,可是並沒有什麼感覺,難道自己天生就適合殺人?搖搖頭甩開了這個恐怖的想法,蘇寧握緊手中匕首,帶着身後的士兵們緩緩爬上城牆,城牆上面有些說話的聲音,但是聽不懂是什麼話,大概都是突厥人沒有漢人了,但是這個樣子有些麻煩,那些面對這外面的士兵倒不難解決,可是那幾個來來回回走着的和那幾個靠在牆上睡覺的士兵很麻煩。

  一出現,可就要被發現了。

  正當蘇寧覺得苦惱的時候,突然三個巡邏兵朝着蘇寧所在方向的樓梯走來了,他們是想下樓嗎?蘇寧頓時心中狂喜,又狂跳,這運氣也太好了吧!就這麼三個巡邏的,還要過來?蘇寧立刻帶着士兵們走下樓梯,躲在了地上的樓梯背面,準備等着他們下了城樓再收拾掉他們,蘇寧指派了三個士兵準備一下,聽着腳步聲慢慢靠近,蘇寧點點頭,三個士兵握緊了手中匕首。

  那三個巡邏兵舉着火把拿着佩刀出現了,三個士兵立刻動了起來,一人一個左手捂住嘴右手一刀下去扎在了他們的脖子上,結束了,火把被安然的拿在了這三個士兵的手上,到時候,就用這個舉火為號,現在除了那幾個睡覺的士兵,估計這一面城樓上的巡邏士兵也就解決了,蘇寧立刻帶着士兵們繼續往上爬城樓,爬到最上面之後,蘇寧小心翼翼的探出了頭,觀察了一下。

  確認沒有危險之後,蘇寧一揮手,士兵們握緊了匕首躡手躡腳的走上了城樓,輕輕地走到那些背對他們的突厥士兵後面,這個時候,蘇寧看見了左邊牛耿帶的人也做好了準備,於是蘇寧一揮手,牛耿也一揮手,士兵們立刻動了起來,左手捂嘴巴,右手一刀下去,突厥士兵紛紛倒地而亡,那幾個睡覺的也被抹了脖子,蘇寧四處看了看,這一面的城樓上已經沒有突厥人了。

  蘇寧招來了牛耿:「你帶幾個人監視其他方向的突厥人,不要打草驚蛇!」牛耿點點頭,領命而去,蘇寧深吸一口氣,拿起一支火把,帶着身旁的三個士兵,四支火把,一起搖晃起來,左右左右左右,這就是和李靖約定好的信號。

  李靖此時正在焦急的等待着,他安排了十幾個士兵死死盯着定襄城頭方向,一有任何動靜就立刻出兵,他很是擔心初出茅廬的蘇寧難以完成這個相當艱巨的任務,那可真的是太過艱險了,一個初出茅廬的孩子,自己怎麼就信了他呢?被他一蠱惑自己竟然沒有反對?這是為什麼?似乎這小子總有一種能力,總是能讓別人身不由己的贊同他,這可是一個強大的能力啊!

  但是那個任務啊,實在不該交給他啊!那一百兵馬到不可惜,可是他一個人的價值可是抵得上這裡的全部軍馬啊!這萬一被發現了,全軍覆沒是小事,這小子的命可就玄乎了呀!好不容易找着個人才正準備培養着呢,這要是沒了,自己可該如何自處?李靖越想越不是滋味,焦急的站起身子,準備出營去看看,結果剛站起來,帳篷的帘布就被掀開,一個士兵焦急地跑了進來:「大帥!定襄城頭出現了信號!與約定好的一樣,四支火把!他們得手了!」

  李靖心中巨震:「什麼!得手了?!速速帶本帥前去查看!」

  士兵躬身一禮:「大帥請!」

  李靖出了帳篷,朝着定襄城一看,嘿!可不是嗎!這小子成功了?!這要是真的成功了,這功可就立大發了啊!李靖往城頭一瞅,可不是嗎!四支火把左左右右的,可不就是那小子和老夫約好的信號嗎?哎呀!成了!成了!李靖大喜之下大喝:「上馬!出發!活捉頡利!」

  蘇寧這兒舉火舉得夠累的,肩膀酸痛,可是這還沒有動靜呢,牛耿就跑過來了:「寧哥兒,這事兒不太好辦啊,咱們就這一會兒工夫已經幹掉三個了,這樣下去遲早被發現,大帥什麼時候到啊!」

  蘇寧翻了個白眼兒:「我哪知道啊?我還想知道大帥什麼時候來呢!」蘇寧說着就把目光投向了大營方向,喝!黑壓壓一片什麼東西啊,這和當初剛來大唐的時候看見的那坨物體特別像,嗯,要是沒猜錯的話,就是李靖的大軍沒錯了:「耿子,大帥來了,放吊橋,開城門,迎大帥!」

  牛耿激動地大喊道:「是!」

  定襄城內,被突厥人扶持的隋煬帝之孫隋王楊政道,正舉杯狂飲,看着翩翩起舞的宮娥舞女,楊政道不時地放聲大笑,但是笑聲中透露出一股微不可查的悲涼,大隋已經不復存在了,靠着突厥人扶持的這樣的所謂大隋,有何意義?凡事都要聽頡利可汗的,自己就是一個傀儡,好吃好喝的供着,又能有什麼地位?

  更為可恨的,是那處羅可汗還有頡利可汗父子,霸占着自己的祖母……嘿,什麼祖母?那副相貌,宛如萬年不腐一般,自己初見時是什麼樣,現在還是什麼樣,歲月仿佛根本不能在她的身上留下什麼痕跡,如何能有人是這樣的?可是自己的祖母不就是這樣嗎?自己這所謂的後宮佳麗二八佳人,哪有一人比得上她?祖母祖母,呵呵,若不是自己的祖母,管她年歲幾何?

  可惡的頡利!一定!一定要殺了你!一定要殺了你!

  「可汗!可汗!大事不好!唐軍入城了!好多唐軍!他們已經往這邊來了!往這邊來了!」一個衛兵跑到正摟着蕭後不停飲酒的頡利可汗身前,慌慌張張的大喊;頡利可汗正在飲酒呢,準備飲完酒就和蕭後大戰一場,這個女人,哪裡像是快五十歲的?可是正待精蟲上腦之時,猛然間聽到了這樣的消息,頡利可汗大怒不已,一腳把那個衛兵踢開:「胡言亂語!唐軍怎麼會過來!」

  衛兵哭着爬了起來:「可汗!真的!真的!唐軍主力啊,唐軍主力入城了!好多騎兵!整座城都亂了,我們根本無法抵抗!可汗,快走吧!再不走我們就完了!」頡利可汗也聽到了陣陣喊殺聲,還有火光,一陣陰風吹過,頡利可汗身上出了一身的冷汗,精蟲都被冷死了,他也恢復了平穩,立刻站了起來,尋思着要是唐軍沒有傾舉國之力前來攻打,哪一支唐軍敢孤軍深入?那就意味着,唐軍主力來了!該死!糟了!快逃!

  頡利很快就想到了這個關節上,於是把蕭後也拉了起來:「快!我們快走!」

  蕭後一臉的焦急:「可是,政道他……」頡利可汗不耐煩地說了一句:「管他做什麼!快走!他會逃出來的!」蕭後無奈的閉上了嘴,看向了隋王宮的方向,一臉的痛苦……

  再次灌了一瓶酒,楊政道走到窗前看了看外面的景色,一臉苦澀;呵呵,今天的定襄,特別熱鬧啊,這都晚上了,喧鬧不止啊!也該宵禁了啊!怎麼,這,這不對啊,為何,火光四射呢?這,為何喊殺聲四起?這,這為何和城池被攻擊一樣?整個宮殿怎麼都亂作了一團?這,那些宮女太監為何四處奔逃?這為何和當年的洛陽一樣?這,這是什麼情況?!

  「隋王!隋王!隋王!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唐軍進城了!唐軍進城了!」一個太監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一臉驚慌,大聲喊道;看着那太監慌慌張張的樣子,楊政道也慌了神兒:「什麼,唐軍進城了?不可能!不可能!一點消息都沒有,哪裡來的唐軍!哪裡來的唐軍啊!可汗呢?可汗呢?快讓可汗保護我啊!」雖然自己很想殺了頡利,但是這種時候,能保護自己的還是頡利可汗。

  那太監一臉驚慌:「不知道,不知道,大概是跑了!滿城都是唐軍,殿下,您也快點逃吧!這滿城都是唐軍啊!大概的有好幾萬人哪!年前那李世民出兵十幾萬攻打可汗,估計着一半兒的兵力都到這來了!咱們哪裡扛得住啊!殿下!快逃啊!那李世民肯定衝着您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