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子女養成計劃 - 第5章

阿舒很好奇，是誰這麼有本事越過了那粗壯的帶刺玫瑰進了城堡的？城堡裡面這麼無聊，這個人能來幹什麼，難道是尋寶？！

然事實證明，阿舒的想象力是有待加強的。

首先，這是一條龍，雖然看起來黑咕隆咚又不是很高大威猛，也一副不會噴火的樣子，不過顯然，它的皮很厚，這或許是它能夠接受玫瑰刺的阻攔還能夠順利進入城堡的原因。

其次，這條龍看起來一點都不無聊，他似乎是在測量着什麼，並且隨時隨地在做記錄。唔，看起來好像是個建築師，阿舒默默地偷笑——我絕對是瘋了，一條龍會是建築師！

最後，這條龍看起來冷冰冰的，似乎十分不好相處……

看到這裡，阿舒打了個寒噤，據她所知，巫師與龍的關係向來不怎麼樣，前者因為後者的冷酷兇殘以及入藥性經常捕殺後者，而後者又因為前者的捕殺和傷害而更加兇殘暴戾，如果這是條嫉惡如仇的龍……雖然它的身板很小，但是，它的爪子看起來真的很鋒利啊！

此刻阿舒非常後悔沒有把自己也沉睡了——白雪乖囡啊，便宜老媽我這次為了挽救你虧大了！

「誰？」

一聽到這條龍居然還會說話，阿舒就害怕地忘記了這裡是童話世界是連阿貓阿狗都能講話的地方，抖得跟個篩子似的了……腫麼辦，閻王大叔啊，我以後生氣的時候絕對不會再揪你的鬍子了，你千萬要來保佑我啊！咱們東方人不能被西方龍欺負啊……

「出來！」

阿舒慢吞吞地龜速走進了那條龍的視線。

「人？」那條龍似乎沒有什麼語言障礙，但着實不喜歡說話，也許是不喜歡說人話，隨便吐出來的都是言簡意賅的字詞，很少有長句。

「是，是，是……的。」低着頭，阿舒似乎開始聞到空氣中不久之後會出現的血腥味，默默地，說話都不利索了。

「住這？」

「是，是的。」

「為什麼？」

誒？阿舒猛地抬起頭——為什麼？什麼為什麼？難道是我為什麼住在這裡？

「為什麼這裡會這樣？」龍先生看起來似乎並沒有什麼不耐情緒，反而又將問題儘量清晰地重複了一遍。

「哦，這裡被施了沉睡術……」

「不吃人。」說完這句話，龍先生便甩着一條尾巴啪嗒啪嗒地進了另個一房間，留下阿舒在那裡晃神——

不吃人……唔，大前提是龍先生不吃人，小前提是我是人，所以結論是龍先生不吃我，龍先生不吃我，所以不會殺我？！那小命保住了！阿舒很高興地得出這麼個結論。

「龍先生，龍先生，你餓麼？」確保了自己性命無虞之後，阿舒果斷決定，一定要拉龍先生進自己的同盟會，成為長期衣食之友。

「？」

看見龍先生很有禮貌地停下來一臉等待下文的模樣，阿舒露出了個自認為相當真誠的笑容，「嘿嘿，龍先生，是這樣的……」

阿舒想表達的意思很簡單，就是這個城堡裡面如今是一點麵包渣渣也沒有了，要有東西吃就必須自食其力。所以阿舒想跟龍先生聯手，假借城堡中有惡龍，需要勇士、騎士、王子們來拯救公主這種名頭帶來食物，當然，有點外快收入是最好的了！

「龍先生，聽說你們龍都喜歡在躺在金幣上睡覺……如果賺到金幣，我們就四六，哦不，三七開好了！」阿舒忍痛又讓了一成金幣。

龍先生剛開始顯然是一副對阿舒這個提議沒興趣的模樣，但當阿舒說道在金幣上睡覺時，不知道為什麼，龍先生的眼角狠狠地抽了一把，像是在極力克制着什麼，等到阿舒說道七成金幣歸它時，它的眼角抽動得更厲害了——

「嗯。」

真是個不可愛的彆扭龍先生！阿舒默默地在心裡想道，算了，就當是養了個屬性彆扭的便宜兒子好了，反正她還沒養過龍……

像是知道了阿舒內心在想些什麼的一樣，龍先生眼角又是一抽，狠狠地瞪了一眼阿舒之後，開口道：「哈迪斯。」

誒？

「名字。」拿筆唰唰唰唰寫下了一串東西之後，龍先生蹦出兩個字，像是在解釋剛才的話。

「你叫哈迪斯？」阿舒一臉驚異，「那不是希臘神話裡面冥王的名字！」

背對着阿舒，龍先生哈迪斯的眼角又是一陣抽搐，很快就啪嗒啪嗒地甩着尾巴離開了這間房子。

不久之後，城堡的四周開始流傳開了一個傳說——在布滿玫瑰刺的城堡里，有着一個美麗的公主，她被邪惡的巫師施了魔法只能在城堡之中沉睡，邪惡的巫師還找了一條邪惡的龍一起來看管公主……只要帶上二十個金幣和一籃子食物，任何人都可以突破邪惡巫師的詛咒進入城堡，有機會去拯救美麗的公主，獲得城堡中的財富和珍寶！

而城堡里，阿舒正享受着闊別多日的新鮮食物，一臉笑容地繼續等着有人自動送食物和金幣上門。想當年，她長到二十歲都還沒有享受到肯德基大叔的外送服務就一命嗚呼了，這一次，她一定要好好品嘗這種食物自動送上門的感覺！

「對了，哈迪斯先生，你的睡房我已經找到了，就在東邊的地下室……裡面充滿了金幣和珠寶，你不要太興奮哦！」阿舒嚼着個雞腿，對着餐桌對面正在詭異卻又似乎相當熟練地使用刀叉的龍先生說道，「地下室那裡的地板不是很結實，你記得不要翻滾的太厲害……」

毫無意外地，龍先生的眼皮似乎又抖了抖，不久之後，它便一聲「我吃飽了……」扭頭啪嗒啪嗒地甩着尾巴走出了餐廳。

唔，真是條彆扭任性的龍，希望它能接受自己在地下室安排的那點關於金幣的小惡趣味。切了一塊牛排，阿舒露出了個猥瑣的笑容。

☆、格林童話3

排除了過分沉默寡言以至於經常使人忘記它的存在這一點，龍先生哈迪斯其實是一個很好相處的動物。尤其是它還絲毫不介意阿舒粉紅蕾絲邊布置地下室的奇怪品味和喜歡往所有食物中添加各種調味料的奧妙口味。

但是，長長一百年的沙漏人生，沒有人陪你說話，真是很寂寞如雪啊！

啪嗒啪嗒啪嗒……

「魔鏡，魔鏡，龍先生又在甩尾巴了！」雖然時常有不怕死的勇士闖入城堡，但真正能讓阿舒有開口聊天**的，也就三個人，更確切的說，是兩種生物和一個非生物。其中這個非生物，還只接受問題式的聊天。也就是說，阿舒的感嘆句在魔鏡耳朵中造成的效果，無異於一個不懂埃塞俄比亞語的山姆大叔國人聽到中文後只能無奈瞪眼珠子的表現。

絲毫沒有聽到魔鏡任何搭訕腔調的阿舒在連續重複了十幾遍龍先生在甩尾巴這件事之後，終於領會到了疑問句對於她和魔鏡在展開對話時的作用，於是道，「魔鏡，魔鏡，這個世界上誰是最沉默寡言的人？」

忘記說了，魔鏡只喜歡挑戰高難度，回答那些世界之最的問題。

「在這裡，當然是龍先生了，但是在遙遠的……」

只聽見【嗶】的一聲，魔鏡就似乎被消音了，鏡面上各種痛苦猙獰想要說話的表情，但就是吐不出一個字。

「難道無線信號受到影響了？！」阿舒內心浮現了各種颱風暴雨天氣下信號突然中斷的場景，又望了望窗外堪比鹹鴨蛋黃的太陽，默默流淚地否決了這個念頭——「也許是天氣太好所以信號中斷了！我或許可以龍先生幫忙看看……」打死魔鏡阿舒也不承認，這很有可能是她自己魔力不夠的緣故！

阿舒走下了樓梯，忽然覺得有些餓了，便決定先到廚房遛一圈，整點早飯——「也許龍先生就在廚房裡用早餐，或者午餐……」阿舒想。

於是苦逼的魔鏡暗暗流着淚被阿舒抱在懷裡進了廚房，並且在若干分鐘後就因為貪吃的阿舒而以各種姿態或提、或扛、或夾地被阿舒不斷轉移着陣地。最終，吃飽喝足之後，阿舒伸着懶腰再一次走上了樓梯，而鏡子哥，正在火爐邊熾熱的哭泣……嚶嚶嚶，美麗的王后，我要詛咒您的婚姻！

阿舒是個勤勞的妹子，在解決了基本生理需要之後，她就開始追求心中的精神需要去了……其中一項工作，就是每日的晨昏定省。或者可以說，是便宜老媽無聊之下對着沉睡女兒不斷述說無條理無營養無責任的三無廢話的工作。對於這件事，阿舒美其名曰，一項幫助植物人了解世界變化、爭取與時俱進的壯舉！

「白雪，今天早上我又吃了土豆，這都已經是第五天了！最近的勇士不知道怎麼回事，都喜歡送土豆過來……難道是因為便宜？！」

「昨天我背着龍先生偷偷藏了半隻烤雞，結果今天早上去看的時候，它居然壞掉了！該死的天氣，早知道我還不如和龍先生分着吃掉……也許它還會因為感謝我而送我一大把金幣！」

「白雪，當媽媽是很不容易的，你看，這幾天，我給你剔除掉了多少不合格的丈夫人選！不要以為騎白馬的一定是王子，來救公主的一定是勇士，那天我就看着一個老爺爺拿着金幣和食物進了城堡，說要娶你……幸好我牛皮不是吹的，橡皮不是擦的，找了龍先生，二話不說就把他給嚇走了！」

……

「小白雪啊，你說你什麼時候醒呢？現在都已經一百年了，你怎麼還不醒！你知不知道，魔鏡壞了，都不說話了，龍先生也整天沒影了，你再不醒，我就要喪失社會人格了！」

舒妹子說道激動處，又開始揪自己的頭髮了，幸好身體經常換，不然，她不知道成了禿子多少遍了！

「篤篤篤……」

「龍先生？！」坐在白雪房間椅子上的阿舒乍一見主動來找自己的龍先生，相當地詫異——難道因為天氣太熱，龍先生要變異成為聊天達龍先生了！

「鏡子。」閃了閃眼睛，龍先生顯然有些奇怪阿舒幹嘛這麼激動，不過好奇向來不是它的品質，所以它只是伸出手，把它在吃午飯時候在火爐旁撿到的備受煎熬的鏡子拿來還給阿舒而已。

「哦，哦……誒，魔鏡，你是什麼時候不見的啊！」阿舒忽然覺得自己老了，記憶力不行了。

嗚嗚嗚，魔鏡躲在鏡面後面默默地哭泣着，討厭的美麗王后，我一定要詛咒您的婚姻！

啪嗒啪嗒，看着阿舒似乎沉浸在幻想的個人世界中，龍先生很好心地準備離開，它是個有道德的人，不會隨便探聽觀察別人秘密的……尤其是精神病或者老年痴呆症患者。

「等等，龍先生！」

「？」龍先生眨了眨眼睛，撲閃着疑惑的神情望着阿舒——正常了？

「嘿嘿嘿……」阿舒抱着魔鏡衝到龍先生面前，「龍先生，你會修理魔鏡麼？」

「不會。」龍先生很乾脆的甩了個尾巴，但忽然想到這面魔鏡說不出話來，似乎應該大部分責任在於自己早上的某個行動，所以，本着公平公正的原則，龍先生又難得地補充了一整句話，「但是我可以讓它說話。」

嘖嘖，奇蹟啊！不知道今天是不是天要下紅雨了？

正當阿舒和龍先生窩在白雪公主的門口搗鼓魔鏡時，一個身披堅甲，手拿寶劍，頭戴金冠的，滿臉興奮之情的王子跑了過來——

「邪惡的巫師和凶龍，我將會殺死你們，拯救美麗的公主！」

劍鋒指着阿舒和龍先生直直而來，一瞬間，阿舒以為這將會是自己再次穿越的契機，不過，耳邊的「咔嚓」一聲響，打斷了她所有的聯想。

「碎了。」龍先生望着因為某位興奮過度的王子劍走偏鋒而導致破碎結局的魔鏡，有些愧疚，剛才明明它可以帶着魔鏡避過去的，只要……「我賠你。」

「不用！」阿舒揉了揉手腕，擺出一副打架的姿勢道，「冤有頭、債有主，又不是你弄壞的……要找，我也要找他！」

阿舒踢了踢地上挺屍的王子，很有風度地說道，「我數到十，如果你不起來，那我就開打了！一，十！」王子依然昏昏然挺屍狀，於是阿舒很高興地三秒化身哥斯拉，一個拳頭一個腳印地招呼了過去。

「啊，啊，啊！」昏迷中的王子被痛醒，只感覺到身體被一陣一陣的重擊所損傷，痛得不得了，可是他又不敢睜開眼睛——邪惡的巫師和凶龍現在肯定露出了他們猙獰的面容，太可怕了！父王，我就說不要來救公主嘛！

一聲聲悽厲的慘叫聲終於吵醒了沉睡中的白雪公主，只見她睫毛一動一動，緩緩地睜開眼睛，「母后？！」

剎那間，城堡外牆上的所有玫瑰花都開了，王宮裡的時間也開始流動了起來，廚娘哇哇地亂叫哪個缺德的偷了廚房的菜，僕人也在那裡吵吵鬧鬧怎麼一下子城堡就變得那麼髒……

聽着突然熱鬧起來的城堡場景背景音樂，阿舒相當尷尬地朝着白雪笑了笑，就一手拉着一旁若有所思的龍先生，一手拖着假裝昏迷不醒的王子，跑出了房間。

☆、格林童話4

向上望去，城堡露天陽台頭頂的夜景很漂亮，大片大片的爬山虎遮蓋下，一輪明月半露半隱地懸掛在頂空。沒有工業化城市的燈火璀璨，但銀白色的溫柔月光卻依然可以照亮爬山虎的葉子，投射下一地的月霜……

就在剛才，似乎沒有任何不舍的，龍先生揮着翅膀離開了。或許是因為城堡中的一切都恢復了，它作為一條龍已經沒有再呆在這裡的理由了吧。

龍先生走了，魔鏡也碎了……第一次，在格林童話的這個世界，阿舒有了一種格格不入的感覺——這樣不停地穿越着的自己，恐怕永遠都只能是不同時空中一個過客吧！

「魔鏡，我會再找一面還給你的。」

龍先生離開前的最後一句話還在阿舒耳邊迴響着。但是，呵呵，阿舒露出一個自嘲的笑容，等龍先生回來的時候，自己都已經不知道在哪個時空了，何所謂還呢……

被孤寂的月光籠罩着的阿舒此刻忽然覺得自己找不到當初要來時空旅遊的意義所在了——地府雖然無聊，但卻有着她所熟知的一切，為老不尊的閻王、獸面善心的牛頭馬面、鐵筆剛直的判官，喜歡搞怪的黑白無常……而在這些不停穿越着的時空中，她不斷地扮演着別人，卻也只是別人，那個別人，可以是張三李四，可以是小A小B，可以是阿甲阿乙，卻從來不可能是阿舒！

「母后，你在哭嗎？」

「沒，沒有。只是風太大，閃了眼睛。」

感性這種詞語用在阿舒妹子身上真的有些不太合適，但不可否認的，習慣了百年的寂寞之後一下子跳入變得熱鬧的環境，她確實有些不太適應地悲春傷秋起來。

王后娘娘的這種悲春傷秋情懷在很多人看來是很奇怪的一種行為，詛咒消除了，公主從沉睡中清醒了，一切都恢復到正常了，那為什麼美麗的王后還常常一個人倚欄**，給人一種隔絕世事的悲傷情懷！不過很快地，他們就為王后的這種悲傷找到了理由——美麗無雙的白雪公主已經長大了，國王正準備開一個舞會，邀請各國王子參加，為白雪公主選一個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