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名導養成計劃 - 第7章
青律
「哎!要再來一遍麼!」
「你跟我說說看……前世我是怎麼教你的……」
顧翎禾認真道:「你當時看了我演了幾條以後直接拿走了我的劇本,然後往上面批,,哪裡揚起眉毛哪裡驚恐臉哪裡眼睛要向下看再往旁邊瞟……」
黃徹半趴在鞦韆上揉着眉心:「我就知道……」
然後他掙扎着起身,嚴肅地問道:「你是想和我長期的合作對不對?」
顧翎禾點點頭:「有什麼問題嗎?」
黃徹嘆了口氣,認真道:「你知道嗎,你演技爛的根本原因就是書讀的少。」
顧翎禾愣住:「哈?」
「年輕人,丑不醜都要多讀書啊……」黃徹一臉的悲天憫人:「那麼多角色那麼多人生經歷,你沒感受過自然演的不像。」
然後他頭也不回的推開門往外走:「跟我來。」
「去哪?」顧翎禾提着裙擺一路小碎步的跟上。
避開了人流密集的路和電梯,他帶着她從安全通道找到了昨晚所在的辦公室,助理接了消息已經帶着衣服等在門口。
「簡單的說呢,就是你目前處在花瓶的狀態,」黃徹涼涼道:「要麼聽我的話把我這裡的書都看完,要麼換個更厲害的主。」
顧翎禾惱怒道:「你才花瓶!」
「不是嗎?」黃徹毫不客氣的問:「中國朝代順序給我背一遍?」
「紅樓夢裡的四春是哪四春?」
「知道這個和演技有什麼關係啊……」顧翎禾試圖爭辯兩句:「要看也是看那些表演理論吧?」
「理論?」黃徹又好氣又好笑的看着她:「理論有用的話,中戲那麼多學生怎麼不都去拿金鼎獎金麟獎?」
顧翎禾沒好氣的說:「我也是讀過大學的好嗎……」
「哦?」黃徹拉長了尾音又猛地一頓:「還真沒看出來。」
不過……自己讀書的時候確實在到處鬼混來着……
好吧他說的有點道理。
「好啦……我知道啦……」顧翎禾瞪了他一眼,然後拎着裙擺看着偌大的書櫃:「這……幾百本吧。」
她回頭看他:「先從名著讀起?有什麼要求麼?」
黃徹不置可否的攤手:「讀完就行。」
「你每個月來我這裡一趟,自己來不了叫你助手過來取書。」黃徹不緊不慢地加上一句:「我會抽查內容的。」
心好累。
顧翎禾換好衣服,抱着五本書慢吞吞的爬回酒店,然後精疲力盡的倒在了軟軟的床上。
怎麼感覺找了個班主任呢……她又看了眼那幾本書的厚度,一臉怨念的在床上抱着被子滾來滾去。
黃徹什麼的最討厭了!
最。討。厭。了。
第7章
是再現而不是模仿
「你不是上神嗎?」阿染眼睛裡帶着迷惑和不解:「上神為什麼會愛上凡間的人?」
「先前我確實處處為難與你,畢竟是與仙律相違的事情,而你一次次待他輪迴,以仙身伴他百年……」她低頭踱了幾步又猛地抬頭:「我不忍再從中作梗……」
「停,」黃徹有一下沒一下的晃着鞦韆:「你把阿染演的太蠢了。」
顧翎禾低頭端詳着袖子上繁複的金線紋飾,悶悶道:「我昨晚還特意練過……」
黃徹揉了揉眉心,聲音放緩了一些:「是比昨天好一些,但是有的細節還是有問題。」
「你看,阿染在報復心起的時候可以不動聲色的用一縷秀髮離間他們,可以幻作將軍的父親恰如其位的說話去誤導他,在撞破上神對他的心思的時候可以迅速的觀察完情況再抽身離開,說明這隻花妖是相當聰明的。」黃徹頓了一頓,繼續道:「所以你在表現這一段的時候,不能是那種」怎麼會發生這種事」的追問。阿染私下肯定不止一次的懷疑過這件事情,對上神這樣發問也應該是反覆糾結、觀察以後半是感嘆半是無奈的說出來的。你剛才的眼神把阿染揣測的太天真了。」
顧翎禾努力的露出一個難以置信的表情:「你……不是上神嗎?」
又試圖改變語氣中的停頓和遲疑:「你不是……上神嗎?」
黃徹在一旁撐着下巴看她如精神分裂症一樣自言自語,忽然擺擺手示意她停下來,然後低着頭翻着一頁頁的劇本,把煙按滅:「你覺得你哪裡有問題?」
顧翎禾不確定地回答道:「模仿的不夠像?」
「誰叫你模仿了?」黃徹嘆了口氣:「怪我,不該用揣測這個詞。」
他放下劇本,從鞦韆上站起來,然後一步步的走近她。
「從現在起,你不是顧翎禾。」他摘下眼鏡,黝黑的眸子深深地望着她,聲音陡然低沉蠱惑:「你是游離三界的花妖阿染……」
顧翎禾沒好氣的看着他:「我又沒做過妖怪。」
他卻沒有停下來,徑自如催眠一般站在她的面前低低說道:「那個喚作寒綠的上神的一句戲言差點讓你猝死,你以為你永遠都不會原諒她。」
顧翎禾眯起眸子:「她做的那麼過分,道歉有什麼用。」
「你擁有千年的道行,魅惑的眉眼,想要讓那個凡人變心自然易如反掌。」他輕聲道:「你想讓那個上神也感受到瀕臨崩潰的痛苦,你想讓她也感受如同將亡的絕望心情,你想讓她為她曾惹的禍事付出代價……」
顧翎禾有些出神的望着他的眼睛,愣愣地重複着:「付出……代價……」
「阿染,我這百年來都陪在你身邊隨你做這些任性的事情,」黃徹淺笑着低頭,輕輕幫她理了理鬢旁的髮絲,溫柔地喚道:「不過是為了……讓你放下執念。」
「幽竹……」阿染怔然的看着他,半是委屈半是糾結的軟軟道:「我……」
「當年她害你筋脈盡斷,雖是無心之失,卻也確實太過,」幽竹有些心疼的握起她的手,輕輕地摩挲她光潔的指節,語氣里儘是哄勸:「可是,你已經讓她和愛的人四世離散,求而不得……」
阿染咬唇惱怒道:「那也是她自己作的孽障!」
「你正在作的又何嘗不是孽障?」幽竹皺起眉來輕輕道:「若你再不停手……」
「再不停手又如何?」阿染打斷道,眼裡滿是慍怒:「你想用什麼要挾我?」
幽竹怔怔地鬆開她的手,眸中的情緒她看不太懂。
「用什麼?」阿染心裡早已想停手罷休,聽他這麼一勸卻又心生火氣:「怎麼你也為她說話?」
下一刻,她被他擁入懷中。
「阿染……」幽竹有些惱火的鎖緊懷抱,頭埋在她的肩側悶悶道:「我是怕……如將軍一般受了因果的苦,也跟着失去了你……」
他輕輕地鬆開懷抱,看着她失神的眸里已然是淺淺的淚光,然後從兜里掏了根煙隨手點上:「你這不就挺好嘛~」
顧翎禾愣了一下。
臥槽?
剛才什麼情況!
「別用一臉我吃了你豆腐的眼神看着我哈~」黃徹坐回鞦韆悠悠閒閒地晃起來:「你要是用這個狀態演完一部戲,就基本上沒我事兒了。」
顧翎禾瞪了他一眼,然後開始拍衣服,柑橘調的香水味卻隨着她的動作籠罩了周身。
「喲呵,顧小姐害羞了麼~」黃徹有些痞氣的笑了起來,下一刻卻又正色道:「感覺到了沒有,你剛才並不是在念台詞,而是把心裡想說的話自然而然的說出來——」
「你的表情、你的姿態,都應是有感而發,最好的狀態便是沉浸在那個角色的靈魂里,忘了自己原本是誰。」
顧翎禾不自覺的回想了下剛才的感覺。
台詞好像就是自己要說的話,或者說,那一瞬間裡自己被阿染附身。
無比真實的可以感覺到她的不甘與悲哀,不用揣摩也不用刻意地表現。
她咬着唇又陷入了沉思,卻聽見黃徹輕輕地一笑。
「表演原本就不是刻意的揣摩和模仿,而是由感情到皮囊的再現。」
顧翎禾斜靠在一邊的軟枕上,低低嗯了一聲。
對於黃徹這方面的天賦,她還是有點不能適應:「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我又沒做過妖怪。」
這是個什麼回答!
第一天他們把所有的台詞都過了一遍,複印的那本台詞本上全是一道道紅槓、叉叉和黃徹龍飛鳳舞的批註。雖然整體可以走完,但是在重點的環節仍然表演的太蒼白無力。
第二天黃徹帶着她過了一遍人物的心理狀態轉變和情感變化,很快顧翎禾自己的那本台詞上也是自己頗為生澀的筆跡,記滿了要注意的事項。獨白戲、與女一的對手戲、與男二的對手戲、在情節高丨丨潮時的重點台詞和動作全部被糾正了一遍。
第三天黃徹帶着她找要注意的細節,像是挖寶一樣把劇本里的亮點都翻了一遍,就連自己也作為背景的時候做什麼動作會更出彩都斟酌着想了很久。
顧翎禾拎着行李箱離開北京的時候,有一種終於從小黑屋裡逃出生路的脫力感。
終於能休息了……
她條件反射的想起那五本還沒有翻開一頁的書,又嘆了口氣。
對助理和經紀人的解釋是她去北京拜訪一位深居簡出的前輩,反正ashley一直在寵着她,這方面叮囑了下注意易容就沒有多問。
回到上海以後,等了很久的戚茗晚拉着她去小店子喝咖啡,拐彎抹角的八卦了半天然後看着她突然嘿嘿一笑:「小翎子!我也要去蘇州啦!」
「也?」顧翎禾愣了下:「《渡情》?」
「對噠!」戚茗晚歡快地說道:「原來演蒼煙上神的朱君葉突然發現自己已經懷孕兩個月啦,然後我家經紀人幫我接了這個片約!」
「誒~」顧翎禾咬了一口巧克力布朗尼,半是期待的問了一句:「那……女一換人了麼?」
「女一為什麼要換人?」戚茗晚不解的問:「還是湯瀾呀。」
果然還是她……顧翎禾有些煩躁的嘆了口氣,千萬別掐起來。
「對了,」戚茗晚有些好奇的看着她:「小翎子你最近是受了什麼打擊麼?」
「嗯?怎麼了?」顧翎禾猛地坐直,小心翼翼的試探道:「我現在一臉滄桑?」
「也不是,就是有點奇怪。」戚茗晚思索道:「你過生日之前還心心念念着去巴黎逛來着,最近突然變成工作狂了。」
誰還在這時候有心思到處玩啊……
「還有!以前你經常跟我糾結要不要買新款的手錶啊大號公仔什麼的,」戚茗晚眯起眼睛:「還糾結要不要養狗狗!可是這幾次和你聊天你提都沒提過!」
顧翎禾後背有些發涼:「很……奇怪麼」
戚茗晚湊近她看了兩眼,然後試探道:「你一沒忍住全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