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名導養成計劃 - 第8章
青律
戚茗晚坐了回去,漫不經心地抿了一口雪頂咖啡,然後閒閒道:「估計是錯覺吧。」
開機的日子很快便到了。
導演組的剪剪彩喝喝酒然後開拍,男一是永宏那邊最近挺火的江雨石,男二是碧世剛拿了第二個影帝獎的白玄,這一次在蘇州拍戲,主要還是為了在古色古香的各種園林里取景。
湯瀾和她對質的對手戲一下子就被排到了明天。
黃徹聽說她要開機了,發了條微信再次提醒了一下幾個重要的細節,顧翎禾看了一眼把手機交給助理,跟着工作人員進了化妝間準備化妝。
助理小劉卻又進來把手機遞給她。
顧翎禾心不在焉的打開看了一眼,突然坐直把手機遞給化妝師:「不好意思,麻煩把這朵藍色的蓮花紋飾照着這個手稿畫到我的側臉。」
化妝師端詳了半天,然後確認自己畫的了。
她隨手把圖傳給化妝師,自己又捧着手機盯着那個線稿看了很久。
黃徹發過來的,是一張彩鉛畫的妝容。
一個女子的側顏上,被藍色和銀色的彩鉛勾勒出一朵盛開的蓮花,柔美和緩的線條上色彩的漸變恰到好處,花蕊與花瓣從她的眼側為中心軸,自顴骨向下是一兩角度吻合臉型的蓮瓣。花妖的華袍本來便設計的是寶藍底銀白邊,裙擺衣袂上滿是曼陀羅花,襯上妖冶的眼妝更顯得魅惑。
化妝師停手的時候,自己都捏着眉筆感嘆了半天。
顧翎禾挑了個光線拍了一張,又傳了過去。
對方很快的傳回來一張圖稿,蓮瓣相重的地方被銀線刻意的強調,幾個銀點襯在旁邊,仿佛蓮花瑩瑩的光華。
『你畫的?』她照樣又改了改妝容,勾唇一笑自是芳華無雙。
『你猜。』
我才沒時間猜。顧翎禾最後看了眼鏡子前的自己,拎起裙擺在眾人的簇擁下走上戲場。
黃徹靠在辦公桌旁示意助理把已裝滿的廢紙簍清理掉,把玩着彩鉛,笑的玩味。
第8章
所謂曖昧只為轉粉
着了長裙高髻的湯瀾看到她的那幅樣子,眯了眯眼睛並未說話。
場景已經安排妥當,江雨石笑着撩了撩假髮,與身旁跟着的湯瀾交換了一個眼神,導演一聲令下開始拍。
顧翎禾坐在花叢里佯裝着和身邊的幾隻小妖聊天,突然看到了遠處正說說笑笑的他們,好奇地抬手幻了身形湊了過去。
隨着她越湊越近,湯瀾側轉了身子佯裝同那將軍一起遠觀假山流水,一個凌厲的眼神卻在不經意間瞟了過來。她出乎意料的抬手作彈指狀,顧翎禾愣了一下立刻向前栽倒佯裝被她的術法絆住。
這樣子臨時加戲實在是……
如果剛才自己沒有仔細看她的動作,特定攝影機又捕捉到的話,搞不好要連累三個人重新再來一次……就算要剪掉這個鏡頭同樣會浪費膠片。
湯瀾轉頭笑着繼續與江雨石對了兩句台詞,顧翎禾伏在地上,僅愣了一刻便露出惱怒的眼神。
江雨石被她兩三句話打發回了房內,湯瀾轉身施施然走向正四處拍打衣衫的顧翎禾,低頭輕輕拍了拍她的衣褶,口氣卻未帶善意:「你怎麼在這?」
顧翎禾往後退了一步,面帶譏諷地看着她:「怎地,就只許上神您來這兒賞花?」
湯瀾嘆了口氣,扶了扶肘邊的飄帶,輕輕道:「虞染……當初的事,你還沒有原諒我嗎?」
「我怎麼敢?」顧翎禾輕笑着行了個禮:「上神臨駕此處,小妖我還應前來迎接才是。」
「我知道當初是我開玩笑太過,讓你不小心吞下那塊玄龍石,」湯瀾斟酌着語氣,長指卻不經意的撫上了她的臉頰,邊緣並未磨圓的指甲略有些力度的划過她的肌膚,可能再用力一分便會劃破,湯瀾低下頭看她,驀地收起了笑意,眼睛裡滿是殺意:「但這個凡人,你若敢動一下……」
她停住話語,冷冷地看着顧翎禾。
顧翎禾低頭似在隱瞞什麼情緒,再抬起頭時便已是悽然的笑意:「您貴為上神,真要將我弒為灰燼,不也是抬手的事情。」
「之前我傳了你千年的道行,也算是有所補償。往後這楊府,最好別讓我感知到你的妖氣。」湯瀾揚起眉毛,衣袂一擺轉身離去:「你好自為之。」
顧翎禾看着她離去的身影,腿一軟靠上一旁的橋欄。
「cut!」王導吐了口眼圈,招呼着身邊的工作人員跟上湯瀾去拍內景,自己則走過來拍了拍顧翎禾的肩:「不錯不錯……」
顧翎禾笑着點了點頭,跟着過去繼續參與拍攝。
由於布景和劇情的關係,她和戚茗晚都在斷斷續續地出場。戚茗晚穿着繁複厚重的仙袍,在夏日裡剛出來不多久便已汗涔涔地。顧翎禾也好不到哪兒去,她眉邊的妝飾基本上半個小時就要補一次,雖然工作人員做事都頗有耐心,但是算上演員的數量還是加重了他們的負擔。
拍着拍着,忽然天色漸漸變暗,副導看了眼逐漸籠罩的烏雲,嘀咕着怎麼突然要下雨了,趕着湯瀾今天的倒數第二場拍完,雷霆伴暴雨驟降。
此刻的他們還在獅子園裡取景,有人提議不如看看雨勢,說不定過一會兒便停了,導演索性讓一干人都在長廊庭院裡走走休息休息。
霹靂如追殺的戰鼓聲接連而至,原先灰濛濛的天空此刻只有晦暗不清的烏黑。暴雨下的又急又密,從明快的唰唰聲漸漸演變至連間斷都不能辨出的一片喧譁。顧翎禾擔心過一會兒還要接着拍,提着裙擺在小樓台間徘徊,看着水面上此起彼伏的漣漪忽然有些不真實感。
白玄今天的戲已經結束了,和工作人員打了個招呼,他換了便服舉着傘在獅子園裡逛了起來。
倒也是自在的很。顧翎禾看了眼已經全是水的欄杆,小心的後退了一步,再抬頭時,那幾個去觀景看雨的傢伙的身影都早已淡去。
又等了一刻鐘,雨勢還是沒有弱下來的意思,導演只好招呼着大家收拾東西準備回酒店休息。
戚茗晚回來的有些晚,衣服的邊緣都濕透了,臉上的笑意卻格外燦爛。
正在清理臉上殘妝的顧翎禾瞟了她一眼,卻看到了她身後的吳琰。
一樣是遮掩不住的笑意,和幾乎濕透的衣服。
本欲開口說點什麼,顧翎禾閉上眼任助理幫着清理殘餘的睫毛膏,陷入沉默中。
吳琰先前和戚茗晚在微博上互動漸漸的多了起來,她不是沒有發現。
戚茗晚發深夜美食的時候,他會自己發一條微博說唉,好餓。
戚茗晚轉發各種段子的時候,他會莫名其妙的發一條博,說遇到你以後,感覺生活真有意思。
兩個人明面上的轉發和回復都官方而正常,一些小的細節卻又透着曖昧。
吳琰是這部電影的男三,應該也是殺青最快的男演員。
他飾演的是苦苦追求寒綠上神的朱明天君,不過戲份和台詞都不太多。在濃眉大眼的男明星大行其道的現在,他的小眼睛比較沒有優勢。
顧翎禾在保姆車裡側了側身子,有一下沒一下地刷着微博。
沒有出色的代表作,沒有過人的背景和後台,想要博出位的話,與戚茗晚有所曖昧實在是明智的選擇。
娛樂圈,說到底還是看一個人都受關注程度。
顏值、演技這種東西,從來都沒有明確的標準。各派各流的明星那麼多,誰吵的清誰啊。
但是粉絲卻可以作為標準之一。
微博粉絲過萬的,過百萬的,過千萬的,從來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的確有些明星選擇買殭屍粉,或者不太像殭屍的殭屍粉去抬高自己的身價,但是公關公司和經紀公司對於這些情況實際上都掌握的一清二楚。
有的平民通過賣蠢、放半裸或者□□的照片、做出格的事情去吸引關注,最後通過自己的受關注程度獲得經濟效益甚至是前程,同樣的,更多的三線以下的藝人也在學習着如何炒作。
在這個信息量巨大,什麼新聞都能瞬間發表的時代,緋聞、艷照、結/離婚這三種手段被用爛了。
但是卻百玩不厭。
一個粉絲對喜歡的偶像,從來都是一種恨不得滲透到她的生活全方位的心理。她在吃什麼、在看什麼書、在喜歡什麼人,粉絲們都恨不得全部感同身受。
如果說一段曖昧真的炒的起來的話,較為大牌的那個人會有大量的粉絲被安利到炒作者那裡。僅僅過了一個多星期,吳琰的微博粉絲便增加了三萬。
「小翎子你在看什麼呢?」坐在她身側的戚茗晚有些好奇的看着她,卻又沒有等她回答便興致沖沖地又開口道:「我今天和吳琰去假山里轉了一圈!」
「嗯?」顧翎禾心知這時候自己就是開口她也不會聽的,只好無可奈何地接了她的話茬。
「那個地方真的超級酷!」戚茗晚比劃道:「超~~級大的假山!在假山裡面聽外面的暴雨聲感覺超~~級棒的!」
顧翎禾聽着她輕快的聲音,卻又想起了吳琰還在上漲的粉絲數字。
保姆車停下來,她們跟着戴好墨鏡和口罩一起進了酒店。
戚茗晚和她是在2010年認識的。
那時候的自己還是剛回國的無名氏,她是剛出道的小明星。在碧世的一個內部歡迎會上,顧翎禾本準備先隨便吃點什麼墊墊肚子,卻被碧世的一個二線明星撞到。她端着的一盤食物,一下子弄髒了那個明星的晚禮服。
雖然已經道過歉了,但那個明星還是張嘴就罵,顧翎禾有些漠然的看着她訓斥自己,心裡則計算着顧緋還有多久才會過來。
圍觀的人漸漸多了起來,不過都是工作人員或者服務生,明星們則躲在遠處看着熱鬧。
「差不多行了啊,」一張紙巾被塞到那個明星的手裡,戚茗晚不知道從哪裡出現,飛快的推了她一把:「顧總叫你呢,還不快走?」
「什麼?」
「什麼?」
她愣愣地跟着戚茗晚一起走出了會場,在沒人的角落裡好奇地問了一句:「顧總呢?」
戚茗晚沒好氣地看着她:「怎麼會有顧總,我在給你解圍呀笨蛋!」
顧翎禾默默道:「我是真的在等顧總……」
十分鐘後,顧緋帶着她上台致辭,介紹給所有人這位便是顧家來的新人,以後也要多加擔待的時候,台下那兩個人的表情都傻了。
敬酒的人很多,顧翎禾應付到最後腿都軟了,身邊的空氣又稀薄又渾濁,讓人想趕緊離開。
她借着補妝的由頭去了洗手間,靠着梳理台有些難受的乾嘔。
伴隨一片紙巾的出現,戚茗晚在這個時候又冒出來了。
「你是顧家的?」她有些好奇地問道。
「你……跟誰都喜歡套近乎麼?」顧翎禾沒好氣的接過,下一刻把剛才喝的酒盡數吐了出來。
戚茗晚輕輕地拍了拍她,有些猶豫地說:「要不要幫你叫一碗解酒湯?」
「我很清醒,」顧翎禾淡淡道:「只是討厭酒精的味道。」
就連開始的那一杯紅酒,也是為了強迫自己進入狀態。
「不喜歡酒嗎?」戚茗晚笑了起來:「那你出道以後豈不是很慘。」
顧翎禾抬起頭來,輕輕擦了擦嘴,抬眸看向她笑得溫和的眼睛。
「我挺喜歡你的,」她笑着又給了顧翎禾一張紙巾:「也不知道喜歡什麼,大概是因為你的眼睛很好看。」
顧翎禾回過神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床上已經癱了個人。
「餵……」她小聲抗議道。
「好軟好軟……啊我不想起來啦……」戚茗晚把臉埋在被單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小翎子我要在這裡睡覺!」
顧翎禾側身坐到她的身邊,有些不確定地問她:「茗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