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名導養成計劃 - 第9章

青律

「嗯?」戚茗晚猛地抬頭:「是要討論晚上遛到哪裡去浪麼!」

「不是!」顧翎禾沒好氣的打斷她,正色道:「你和吳琰是怎麼回事?」

「吳……吳琰?」戚茗晚一愣,然後扯了個枕頭又把自己的臉埋起來:「誒嘿嘿嘿嘿……」

……真的喜歡上了?

……真的喜歡上了?!

「戚茗晚,」顧翎禾嚴肅道:「你交代一下,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戚茗晚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一個月前,周炎開的生日趴里。」

「你最好……小心一點。」顧翎禾斟酌着語氣:「不要太明顯。」

「剛好捆綁炒作下嘛~」戚茗晚笑嘻嘻道:「碧世那邊估計還巴不得~」

捆綁炒作也應該和白玄這樣的啊!

「他什麼時候和你確認關係?」顧翎禾眯起眼問道。

「確認了呀~」戚茗晚又把臉埋到枕頭裡:「不要再問了嘛嘿嘿嘿~」

「不是,」顧翎禾認真問道:「他什麼時候在媒體前和你確認關係。」

如果沒有的話,確認粉轉的差不多了,這個混蛋可能就會抽身離開。

你千萬別太蠢啊,茗晚。

「這種事情,不太好吧……」戚茗晚想了想,認真道:「公開會有很多麻煩的。」

但是不公開的話你更容易被甩啊笨蛋!

顧翎禾看了她幾秒,倒在了床邊,無可奈何地放空了大腦。

要管也是明天管……今天好睏。

如果再給顧翎禾一次機會的話,她絕對在這個時候便勸她趕緊斷掉心思。

可惜沒有如果。

第9章

你之所見皆為假象(捉蟲)

雖然在蘇州取了兩天的景,不過絕大部分場景還是在橫店拍攝的。

期間顧翎禾的貼身助理幫着和黃徹的助理換了一次書,雖說不敢多問一句,眼睛裡也帶着狐疑。

這是什麼情況?

拍攝的過程比想象的順利,湯瀾雖然見到她的時候都沒有好臉色,卻也不多刁難,恐怕也是礙着顧家的面子。

顧翎禾掐着時間,在自己的戲份告一段落的時候找到了自己的好友榮瑜,好說歹說求了一個人情。

當她風塵僕僕地搞定相關的安排,從天津坐車到北京去找黃徹的時候,看見他在辦公室里正在研究攝影機。

他手邊的煙灰缸里堆滿了煙頭,軟墊上隨意堆放着基本電影相關的理論書籍,頭髮凌亂背影疲憊。

她倚在門邊回了一條短信,抬頭的時候卻突然回想起之前和他相處的一個片段。

當初和黃徹聊到獨立執導的時候,他並不是很能贊同這個觀點。

「我不是學這個的,也沒有相關經驗。」他皺着眉頭,頓了一頓又道:「看着別人毀了我的片子很糟心,看着自己親手毀更糟心。」

顧翎禾看着他沉思了半天,看地黃徹自己都有些後背發毛:「我臉上有東西麼?」

「哎,」顧翎禾隨手捋了捋頭髮:「你知道導演是幹什麼的麼?」

黃徹眼睛順着她手勢的動作看向她白淨的脖頸和線條迷人的鎖骨,非常自然的停頓了幾秒再抬頭看她:「……你說什麼?」

「唔,」顧翎禾瞪了他一眼,認真道:「你覺得,電影的重點部分是什麼?」

「劇情、演員、鏡頭、燈光……挺多的。」黃徹隨手點了根煙:「不介意吧?」

顧翎禾笑了起來:「重點還是演員和劇本,這兩者幾乎是一部電影的靈魂。」

「而你,如果成為導演的話,會擁有選擇和塑造這兩者的能力。」她放慢了語速,眼睛卻炯炯有神的看着他,堅定的語氣讓人無法質疑:「你也許沒有阻止別人毀掉它的能力,卻可以讓自己把它升華。」

黃徹深深吸了一口煙,任由煙草的味道瀰漫到辦公室里的整個角落:「接着說。」

「導演是做什麼的?」顧翎禾認真敲了敲腦子:「是在把這裡想的東西全部都實體化。」

「首先要和編劇等人員一起分析劇本,去界定基本的情感基調。你的片子被定性為狗血爛片還是三俗文藝片就看這裡了。」她看着他眯起的眼睛輕笑一聲:「好啦,開玩笑的。」

「接着,是和製片人一起聯合提名和推薦演員角色人選。」顧翎禾加重了語氣道:「編劇在這個環節里……開口的機會可不大呢。」

「那麼問題來了,」黃徹攤了攤手:「我沒進過這個圈子,請不動我想請的人怎麼辦?」

顧翎禾笑着揚起眉毛:「你覺得我請的動?」

黃徹隨手按滅煙蒂,低眉思慮着第一部片子的角色:「難道要……退而求其次?」

「不,」她隨手正了正領口,悠悠道:「當年《讓子彈灰》要拍的時候,兩位主演地位太高誰都請不動,但卻又都請來了,你知道導演是怎麼做到的麼?」

黃徹愣了愣,不確定地回答道:「錢?」

「沒錯。」顧翎禾點點頭:「他當時直接把支票和劇本一起寄過去,簡單粗暴卻切實有效。」

她一邊如此說着一邊起身,在他的書架邊找了一會兒,抽出一本書丟給他。

黃徹定睛一看,正是自己的那本即將開拍的小說。

「你想一想……所有的場景,所有的細節都可以被你掌控……」

「不用再說了,」黃徹翻了翻自己的書,隨即乾脆利落地打斷道:「我來拍。」

顧翎禾鬆了一口氣。

「不過,」他掏出了pad,慢條斯理的抬了下食指:「過來。」

什麼態度……

「幹嘛?」顧翎禾坐到他沙發的扶手上,傾身看他點開一個文件夾。

每個子文件夾都帶着不同主要角色的名字,再點開看可以看見許多明星經典的劇照或者一張相關海報。

原來他早就在想這個了。

估計從自己找他談重生的事的時候就開始琢磨了,顧翎禾一個個文件夾的看下去,不禁地感嘆他的品味。

黃徹的書貼合生活,卻又帶了一點點的妄想。

他在寫書的時候,擅長給鍵盤下的不同人物賦予一點點特殊的感覺。

常規下很多人在塑造形象的時候會去尋找一種反差來促進真實感,就像一個窮凶極惡的黑幫老大會非常溫柔的對待他愛的人,溫良儒雅的書生會為了自己的底線亮出鋒利的爪牙,但是黃徹對此的處理卻和一般情況不太一樣——他喜歡尋找一些難以發現的場合以及清奇的腦洞,或者用簡單的剪影去刻畫背後的落寞又或者深刻。

比如常規情況下,只有小孩子會在吃飯的時候把紅燒肉的油蹭到衣服上,但是同樣的情景放到黑幫老大的身上,換上略有些侷促又慌亂的動作描寫,人物卻格外的真實而立體。

帶有一點點生活氣味和小說感的人物,卻被他精準的找到了現實中的對應人物。無論是氣質、樣貌還是笑起來有沒有酒窩,都可以一一對應。

「選角的事情,自然是我來挑,你告訴我基本價位,」黃徹一張張的瀏覽着或豐腴或骨感或媚笑或冷眼的照片,突然停住,略有試探地開口問道:「你可以透露一些娛樂圈的內丨丨幕麼?」

「內丨丨幕?」顧翎禾愣了愣。

「就是……」黃徹喉頭一哽,連忙加了一句:「我只是好奇啊……因為微博啊論壇啊什麼的經常有那種八卦的帖子。」

「明星們不為人知的另一面?潛規則深規則大小內丨丨幕?」顧翎禾想了想:「你拍到第二部的時候差不多就能感受一半了。」

黃徹略有擔憂的看着她:「溫斐……是乾淨的嗎?」

溫斐?

還以為他想了解什麼。

顧翎禾在國外呆的時間多,差不多聽着鄉村和搖滾長大,但也大概的了解到,溫斐的全盛期大概給黃徹那一輩的人在青年時代留下過深刻的烙印。

「她是你女神?」顧翎禾笑了起來:「放心吧,她有乾淨的資本。」

「我們不談娛樂圈,談談你所熟悉的商業圈,」顧翎禾彎腰給自己倒了杯水,簡單抿了一口閒閒道:「一個大項目有五六家公司同時競爭,明面和暗面的交鋒怎麼可能不會同時進行?」

「這些交鋒里會不會有錢權色交易?」

「招標公司的上位、中位、下位是不是都會被有心者設定出特定的攻堅方案?」

「也會有例外,」黃徹嚴肅道:「有的公司後台足夠硬,只要幕後的人想要就可以得到。」

「對啊,」顧翎禾歪着腦袋看他:「公司的扶持從來都是有等價或者不等價交換的,有的人什麼資本都沒有,只好拿身體咯。」

錢、色、勢,付出和索求在這個圈子裡從來都在無盡的循環。

「但是娛樂圈裡草根出身的那麼多明星……」

「黃徹,」她很認真的看着他慢慢道:「戲子在過去是下九流,現在也是如此。」

黃徹看着她的眼睛,忽然忘了自己想說什麼。

「過去的戲台前,是可以聒噪喧天的叫好聲談笑聲,有錢人家的子弟看的過癮丟一兩串銅錢,如今的舞台前是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尖叫聲,有錢人家的少爺看的盡興送點票子換的玩物,」顧翎禾笑着低聲道:「台前享盡簇擁,台後受盡炎涼,從古至今都是這樣。」

他看着她才二十多歲的側臉,看着她長睫下無波無瀾的眸子,莫名地有些心疼她。

失去天真的人,活的會有多麻木。

榮瑜和他們約的地方還是在天津,時間是晚上九點——他堅持自己在這個點才開始清醒。

但是直到列車停穩的那一刻,顧翎禾和黃徹都還陷在沉睡中。

原先還曾籌劃着和他在路上說點什麼好,列車發動五分鐘後顛簸感和搖籃一樣飛快地晃走了他們的意識。

顧翎禾是凌晨兩點睡的,黃徹是凌晨四點。

所以她被列車長督促乘客穩妥放好行李的聲音吵醒的時候,發現自己靠在他的肩旁。

深亞麻色的鬆軟碎發輕輕地掃在她的面龐,眼睛一抬便可以看到他筆挺的鼻子,還有安穩的睡顏。

顧翎禾小心翼翼地把頭從他的肩窩移開,伴隨着冷空氣迅速的湧入不自覺的緊了緊領子,然後飛快的檢查了下自己流口水沒有。

嗯,沒有留下痕跡。

同樣感受到脖子那兒驟然一涼的還有黃徹,他睡眼惺忪的看了她一眼:「到哪兒了?」

「天……天津。」

從車站到榮瑜的公寓門口前她都沒好意思正眼看他。

準備敲門的時候,顧翎禾突然想起來什麼:「對了,榮瑜是個基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