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科學發展觀 - 第21章
青律
第22章
黃公公感覺情況不對,
訕笑道:「是老奴沒有管好宮門,陛下息怒!」
「陸炳呢?」虞璁冷冷道:「把陸大人叫過來!」
「回皇上,
陸大人剛回來,
還在偏殿裡登記名簿呢。」黃錦道。
誒?還真回來了?
虞璁愣了下,
又板着臉道:「陸大人與朕有手足之情,何須登記,
往後都別拿這種小事煩他。」
黃公公忙不迭應了一聲,眼瞅着皇上還在打量着那個清秀的男子,
忙不迭告了聲退,小跑着就出了寢殿,去把陸大人喚過來。
公公在皇上身邊呆久了,自然懂其中的彎彎繞繞。
皇上雖然生氣,
可一沒發落自己和張大人,
二來也沒喚人把那男寵給趕出去,明擺着就是不動聲色的納下了。
黃錦走的頗快,身後還有一溜小太監屁顛屁顛的跟着。
他想不明白的是,
皇上若真有心玩男寵便罷了,但是這時候把陸大人叫過去幹什麼?
難道皇上沒有龍陽之好,是想把他賜給陸大人?
這頭的黃公公和大小宮人一走,
寢殿裡便又安靜了下來。
虞璁繞着那跪着的男人走了兩圈,看着他長長的紗袍後擺,
還有那半透明質地的紗衣下若隱若現的肌膚,忽然開口道:「站起來。」
那身長玉立的男人緩緩站了起來,他比自己略矮几分,
但也頗有幾分纖細又明潤的感覺。
嚯,這貨比我皮膚還好,屁股都比我翹?
虞璁又繞着他緩緩踱了兩圈步,不緊不慢的開口道:「你叫什麼名字?」
「鶴奴。」那男子垂下長睫,輕聲道。
張璁這如意算盤打的溜啊。
他這是花了重金買通了黃公公,愣是給我塞了個枕邊人。
后妃們沒法再生出皇子來,自己也不可能再和哪個女人行房,他就一拍腦袋挑了這麼個清純小可愛塞了進來?
陸炳提着食盒匆匆走了進來,還沒來得及行禮請安,就瞥見了皇上站在一個白衣男寵身邊,正一臉狐疑的打量着他。
這……這種時候為什麼要叫他過來?
「阿彷?」虞璁眼睛一亮,扭頭笑眯眯道:「你終於回來了?」
陸炳又打量了一眼那低眉順眼的男寵,沉默着行了一個禮,緩緩開口道:「參見陛下。」
他風雨兼程的在京城內外忙活了大半個月,連着幾日都沒有睡,在書房裡清點材料和賬簿。
如今一進寢宮看見這秀麗的男人站在他的身側,心裡竟突然有些難受。
也不知道在難受什麼。
虞璁像是壓根沒感覺到哪不對勁,徑自忽略了那個站着的男人,幾步走到了陸炳的身側,笑着道:「怎麼還提了個食盒過來?」
陸炳見那男寵還沒走,卻又不好意思出口讓他迴避,只低低道:「臣在回來的時候,去便宜坊里打包了半隻鴨子,還帶了一瓶紅梅酒回來。」
虞璁一看這時辰,確實有些餓,擺擺手道:「鶴奴,你先去西暖閣里呆着,沒有朕的吩咐,不許隨意走動。」
鶴奴乖巧的應了一聲,慢悠悠的拖着紗衣就這麼走了出去。
皇上也任由他如此行去,連件外袍都沒給他披上。
陸炳不動聲色的看着他離去的背影,神情明顯放鬆了許多。
兩人重新回到之前的長駐的芙蓉榻旁,陸炳洗淨了手,替他擺好酒盞飯食,又把一盤鴨子取了出來,麵餅上還冒着熱氣。
外面刮着大風,他回來的時候,是把這食盒掩在披風之下,用最快的速度趕回來的。
虞璁依舊任由他替自己包好烤鴨,撐着下巴慢悠悠道:「張璁今兒給朕的寢宮裡,塞了個男人。」
陸炳動作一頓,也不知該如何回應,只為他斟滿琉璃杯。
虞璁接過杯子,輕抿了一口,一咂嘴便感覺梅花香氣撲鼻而來。
這才是良辰美景佳人啊。
窗外寒風呼嘯,室內香爐裊裊。
就連烤鴨都油肥皮脆,配上黃瓜條味道兩相得宜。
「阿彷,」他露出茫然又無辜的神情,緩緩開口道:「你說這塞女人,朕知道是個什麼意思——可是為什麼會給朕塞個男人呢?」
「這男人放在寢殿裡,是做什麼的?」
陸炳這回繃不住了,心裡痛罵了那無事生非的張大人一句,只僵硬道:「陛下,這酒似乎有些涼了,要不……臣替您去溫一下?」
「喲呵?」虞璁的眼睛裡露出淺淺的笑意:「陸大人這是,明顯知道些什麼呀。」
皇帝大人之所以第一反應叫陸大人過來,就是為了這一出。
說他惡趣味也好,壞心眼也好,偏生就喜歡這樣看陸炳這樣窘迫的神情。
陸炳沉着下來,松煙入墨的眉目便帶了幾分清冷的味道。
他越是如此,虞璁便越想捉弄他。
「陛下……」陸炳無奈的放下那新包好的烤鴨卷,慢慢道:「張大人估計是怕您寂寞,給您送了個孌童過來。」
從前陛下還是世子的時候,府里上下規矩嚴明,斷然不可能讓他接觸這些東西。
可在這京中,養個禁臠再稀鬆平常不過。
皇上對這些事情的懵懂,讓他有些慌亂。
「孌童?」虞璁慢慢的咀嚼着這句話,又捻了烤鴨卷,邊吃邊問道:「難道男人之間,也可以同眷侶般耳鬢廝磨?」
陸炳垂下眸子,再度在心裡痛罵張大人一萬遍。
「嗯?」虞璁看着他眼中的慌亂,頗有些興致盎然。
「確實如此。」陸炳簡直是咬着牙慢慢道:「從前太祖禁令森嚴,嚴禁官員狎妓,京中便慢慢滋長了如此的風氣,玩孌童又或者包養戲子,不勝枚舉。」
「玩?」虞璁好奇道:「怎麼玩?」
陸大人這輩子經手了無數的血案,自詡也是入定般難動神色。
如今皇上這麼一問,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壓力。
怎麼玩?
這我該怎麼說?
「陛下,臣不太清楚詳細,若是好奇,也可以問問徐侍郎。」
虞璁沒想到他會突然拉徐階出來頂包,忍不住噗嗤一笑,擺擺手道:「算啦。」
梅花酒本身度數頗高,可酒味都被花香掩去,味道甜美如果酒。
皇上並不知道這玩意兒的厲害,趁着興致喝了好幾盞,無知無覺的便醉了。
人在醉意朦朧的時候,往往以為自己清醒的很。
這寢殿裡原本就熱烘烘的,虞璁喝到興頭上直接脫了外袍,又覺着頭上繃的難受,索性隨手拔了那根象牙簪,卻不見頭髮披散下來。
陸炳意識到皇上這是喝多了,又怕他亂動,只好擦淨手靠前去,小心的幫他把髮髻解開。
虞璁原本半醉時就渾身沒力氣,此刻陸炳一靠過來,自己便索性窩他懷裡,任由他把繁瑣的髮髻玉冠悉數解開,及腰長發如瀑披落,更襯的鳳眼彎彎,臉頰微酡。
他一笑起來,竟如少年時一模一樣,神情天真而又溫柔,讓人不忍心推開。
「我小的時候,你喚我什麼來着?」
陸炳半抱着他,還在把散亂的長髮悉數規整好,只輕聲喚道:「熙兒。」
虞璁這時候半醉半醒,心裡還訝異了下。
居然跟自己現世里的小名一樣,也算是巧了。
他玩着自己的發梢,懶散道:「好熱,你帶我去洗澡吧。」
陸炳眉頭一跳,沉聲道:「臣去喚宮人伺候陛下。」
「怎麼,你不樂意伺候朕?」虞璁扭頭一瞥,抬手掐了掐他的臉:「阿彷你膽子大了啊。」
陸炳嘆了口氣,心想皇上是真的醉了,只好讓他圈住自己肩膀,半扶半抱的把他支了起來,往側殿裡帶。
宮女們聽見動靜,又瞥見陸大人的臉色,忙不迭的倒水灑花瓣。
虞璁任由他幫自己脫了衣袍,在攙扶下跨入水中。
被溫暖包裹的那一刻,他舒服的長長嘆了一口氣,躺靠在桶側的靠枕上,任由長發如蓮花般綻開。
「你們都出去。」他看了眼那些宮女,本能地驅趕道:「朕一個人洗。」
陸炳放心不下他,只溫聲道:「陛下,醉後不適合久泡,稍微擦洗下便出來吧。」
這醉酒之人一旦泡熱水澡,不僅不能解酒,還大概率加重醉意。
問題是虞璁是皇上,他哪怕現在喝多了要砍張璁的腦袋,都不一定有人敢攔着。
虞璁不甚清明的眨了眨鳳眼,爪子開始不老實的摸陸炳的脖子。
他的皮膚光滑而又溫熱,手感相當不錯。
陸炳見四下無人,皇上又不聽勸,只好無奈的低低喚道:「熙兒。」
「嗯哼?」虞璁淡笑道:「我就不出來。」
霧氣一蒸騰,他越發昏昏沉沉的。
在雲煙霧靄之中,陸炳的面龐說不出來的好看。
他正俯下身來,像是想要把自己扶起來。
虞璁睏倦中抬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垂眸就親了過去。
他的唇溫熱柔軟,哪怕僅淺淺一吻,都帶着梅花的甜香味。
陸炳一怔,又怕鬆開他便滑落到水底,只得抱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