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書開卷:唐墩奇聞筆記 - 第11章

唐小豪

  吃碗麵之後,我和賴寶坐在麵館里都抽了快5支煙還是沒想出來到底應該去幹什麼,最後我還是我提議去網吧里坐坐,如果可能的話能在QQ上吊個妞什麼的,但走到網吧門口的時候發現自己和賴寶身上加上還不到50塊錢,離發工資還有一個星期,如果吊到妞,晚上連出去玩的錢都沒有,於是我說:「見網友這類禽獸不如的事,不是我和你能幹出來的。」

  進了網吧之後,我和賴寶迅速坐在離空調最近的那兩台電腦,剛坐下打開電腦,就看見旁邊坐着一個穿着夾克的男人,在這破熱天竟然還穿着夾克,我不由得多注意了一下旁邊這男人,這男人頭髮雖然看起來是特意梳理過的,但還是顯得非常的凌亂,男人的面前電腦顯示器上除了一個QQ對話框之外找不到其他什麼東西,甚至連歌都沒聽,這時候那男人在對話框裡迅速打了一行字:我要死了。

  靠,又來這招?那年頭盛行見網友,而且那幾年從一開始流行的什麼第一次親密接觸到後面韓流來襲的時候熱播的藍色生死戀,幾乎都和一個「死」字離不開,那些整日縮在電腦後面的人今天不是說自己得了癌症屁股痛,要不就是說自己得了痔瘡癌終日吐血,總之怎麼可憐怎麼說,然後和對方見面之面除了下迷藥之外的任何手段都用盡,在騙得別人上床之後,點起一支煙憂鬱的對旁邊的女子說:「其實那只是一個為了愛情的善意謊言……」

  我頓時來了興趣,想看下旁邊這傻X接下來會怎麼做,那傻X打出那一行字之後默默的摸出一支煙來,點上,然後對顯示器吐了一串煙圈,隨後那對話框出現了對方發來的話:難道我還會活得長嗎?

  我看到這差點笑出來,這王八小子這次是遇上對方了,對方也是個得「絕症」的,我又仔細注意了一下對話框上面對方的名字,心裡想:千萬那女的不要網名叫什麼輕舞飛揚。

  結果那女人的網名叫:輕輕飛過。

  那個年代剛開始流行什麼視頻聊天,但很多網吧還沒有普及攝像頭這能馬上揭破那些善意謊言的東西,所以大多數還是停留在發照片的階段,我當時想到的是要是這傻X和一男的絕症來吐血去的那該多好玩。

  然後那男人又說:我們多久沒見了?

  女的馬上回:一個多月而已,不算久。

  哦,是認識的,這下沒戲看了……

  男人說:我想見你一面,就是現在,行嗎?最後只見這一面,我現在什麼都不想要,都不想看,只是想要你,想看你。

  女的馬上回:呵呵,現在你也只能要我,也只能看我對嗎?

  男人快速發了一個笑臉符號過去,然後兩人開始約定見面地點,沒過一會兒男人就下機離開了網吧,我轉過頭去看着賴寶依然在天涯論壇上看着那些個一看都是當媽,過不了多久就會當奶奶的女人的照片,然後準備去玩一下CS,剛進遊戲,賴寶就把我耳機摘下來說:「我們去喝酒吧,這破網吧太熱了,這基本上就不是空調,完全就是一個暖氣管子。」

  我摸了摸已經完全濕透的後背也同意了賴寶的提議,兩人結了賬,慢慢的向X灣的酒吧街走去,一邊走一邊評論街上過往的那些穿得並不清涼的姑娘不愛惜自己身體,要是中暑了怎麼辦……

  在路過漢X橋的時候,我和賴寶剛一上橋,就看見一個人從橋上準備往下跳,我和賴寶開始還是一愣,隨後馬上加緊了腳步走過去,剛快走到那男人所站的位置,那男人就跳了下去,隨後賴寶也跳了下去,我想拉住賴寶但已經晚了,我站在那個台階上等着賴寶上來,沒到一分鐘,我就看見賴寶一臉的難堪從下面爬上來說:「他媽的,下面是條小道,離水還遠着呢!」

  廢話,這條路我讀大學的時候常走,這條破河就算直接從橋上跳下去下場不是淹死,而是摔成重傷後被水嗆死,因為整個水深絕對不超過半米。

  這時候我看到剛跳下去的那男人站在下面笑着看着我和賴寶,我定眼一看,這男人不是剛才在網吧里坐我旁邊的那傻X嗎?怎麼那傻X現在會出現在這?

  那傻X看着我和賴寶笑了半天之後,竟然走了上來對賴寶說了聲謝謝,賴寶也很有禮貌的回答說:「不用謝,下次不要站在這嚇人了。」

  結果那男人說:「其實我也不知道下面是條小道,我真想跳下去淹死的。」

  我和賴寶一愣,原來這傻X真準備尋死?那男人又接着說:「但我跳下去那一瞬間就後悔了,因為我會游泳,會游泳的人求生的本能會讓自己浮上來。」

  大哥,你比我幽默!你從這跳下去,就這水深,求生的本能只會讓你屍體浮上來。

  那男人摸出煙盒來抖了抖發現一支煙都沒了,又問我和賴寶要煙,我抽出一支煙遞過去,那男人接過來之後說:「謝謝,這年頭還有人抽阿詩瑪。」

  我點點頭說:「我一直抽寡婦煙。」

  那男人聽我這麼一說,看着煙自言自語的說了句:「現在她也成了寡婦了。」

  十來分鐘後,我和賴寶還有那傻X坐到了河邊的一家水吧里,一人叫了一瓶冰凍的雪花啤酒喝了起來,那男人喝了半天冒出一句話說:「我叫魯衫。」

  魯衫說完之後賴寶接着話說:「你這名倒不常見,有點怪怪的。」

  我看了賴寶一眼,你難道還認為我唐墩和你賴寶兩個人的名字常見,不怪?

  魯衫乾笑了兩聲說:「的確不常見,這個是我的筆名,我的真名不叫這個,我也不想告訴你們我真名叫什麼。」

  筆名?這傻X是拿筆吃飯的?看來大概是和同行,魯衫還說自己是個作家,說完之後頓時就把我和賴寶給震撼了,我和賴寶對視一眼,內心有些激動,這都是因為我和賴寶一直最大的願望就是當一個作家,而且是活着就出名的那類暢銷書作家,而不是死了之後才出名的那類作家,想不到今天終於見到作家了,還是活的,非常生猛的坐在我和賴寶的面前。

  還沒等我和賴寶震撼完,魯衫又來了一句讓我和賴寶更家震撼的話:「我殺了人。」

筆記陸之復仇記

第二節

魯衫往事

  還沒等我和賴寶反應過來,魯衫又接着說:「但我又不確定這個人到底是不是我殺的,很好笑對嗎?」

  接下來魯衫開始講述他自己的故事,我和賴寶就坐在那一支煙接一支煙的抽着,聽着他講着他自己的事,並且我在心裡盤算着要是真有不對勁,我就藉口去廁所然後打110……

 

《唐墩奇聞筆記》

第31節

《唐墩奇聞筆記》

第31節

作者:

唐小豪

  魯衫是一個自由工作者,在多年前的C市,自由工作者還是一個陌生的詞,大多數人不明白這類人每天到底在做什麼,有些人甚至覺得自由人就是啥事都做,而魯衫這類的自由工作者所做的事情卻很簡單,那就是靠坐家裡邊寫字換錢,在C市的城郊還有一套90來平方的小套房,魯衫從以前的單位辭職已經有三個年頭了,辭職之後的魯衫換了很多工作,最終在自己女朋友的鼓勵下一邊當保安,一邊將自己寫的一些包括散文、詩歌之類的東西投寄去一些報社雜誌社,沒想到這一投卻給魯衫指明了另外一條道路,按照魯衫的話來說,也許是從小命好,上天特別眷戀他,他只花了短短一年半的時間,便建立了一個屬於自己的固定圈子,當然這個圈子裡都是那些喜歡他的文章,並且樂意拿錢換字的那些雜誌社和報社等,這個時候的魯衫衣食無憂,甚至有了準備買車的打算,漸漸的因為自己的幾本小說都已經出版的原因,自己身後的粉絲也是跟着一大堆,當然其中的女性不在少數。

  一次所謂的網友聚會的活動中,魯衫和一個在D市的女子認識,照魯衫的說法是那個女子樣貌和身材都相當出眾,一來二去魯衫便和這個女子勾搭上了。紙是包不住火的,魯衫和那女子之間的事沒多久就被自己的女友所察覺,女友憤而離去,沒多久魯衫便發現自己的女友竟然很快就有了新男友,而且還是開着寶馬,天天出入高級會所的那類人,魯衫的心裡那些內疚感突然消失,轉而變成了憤怒,也是同一時間,魯衫開始走下坡路,原本和出版社約定的小說寫了兩萬字之後竟然一個字都寫不出來,眼看就要到截稿日期,魯衫整夜整夜的坐在電腦前抽煙發呆,最後魯衫腦子裡竟然冒出一個想法,那就是:造成他現在這個樣子的罪魁禍首,不是別人,就是他的前女友。

  於是魯衫開始通過各種渠道關注着自己前女友和前女友的現男友之間的關係,當然看到這有心的朋友會猜到魯衫的前女友就是前面所提到的那個叫李芳的女人。

  魯衫終於等到李芳快結婚的消息,然後魯衫開始「偶然」的去接觸李芳,魯衫說到這的時候我和賴寶基本上感覺到魯衫這人除了能寫點東西換成銀子之外,還有一個與生俱來的本領:泡妞,而且手段特別獨到,在魯衫的策劃下,李芳又一次上了他的床,魯衫也趁李芳睡着的時候拿相機和李芳躺在一起拍了張半裸照片,隨後將照片寄到了那男人那……

  「我以為到這我的復仇計劃就算完了,其實我一開始打算是幹完那件事之後就離開C市的,干我這行的走到哪寫不是寫啊?但是我天生就很懶,我呆了兩個月看沒有發生什麼事,李芳沒來找我,也似乎沒有其他的動靜,以為這件事真的就這樣了結了,於是便打消了離開C市的念頭,誰知道……」魯衫說到這又點起一支煙,狠狠的抽了一口,然後一口氣又灌下了半瓶子啤酒。

  在那件事過去之後的兩個月的某個晚上,魯衫剛送走了剛和自己辦完事還對自己依依不捨的那名D市女子,回到家中已經晚上十一點了,面對有些冷清的家,魯衫有點後悔該把那女子留着過夜,剛到家正要關上門,一隻手就擋住了門,接着那隻手的主人推開門走了進來,魯衫見到那人的時候,渾身上下就感覺到一陣寒意襲來,進門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李芳後來的男友。

  那人進來之後,魯衫多了一個心眼仔細看了看門外面,發現沒有一個人的時候,才鬆了一口氣,畢竟這人要是一個人來的,對他動起手來他這個頭也不至於吃什麼虧,要是人多了,麻煩就大了。

  那人進門之後一直帶着笑容,還做了一番自我介紹,那人叫張柯,C市某房地產公司的副總。

  魯衫見張柯的到來似乎沒有什麼敵意,但也實在是搞不明白他到底是來做什麼的,便請張柯坐到了客廳,張柯坐下之後便開始誇獎起魯衫來,從客廳的裝飾到家具的選擇等,最後還說到了魯衫的小說。

  魯衫有些驚訝:「你看過我的小說?」

  張柯臉上依然帶着微笑說:「你的小說很好找的,隨便在市里哪個稍微大點的書店都能找到,我以前認為你寫的小說肯定不是什麼好玩意兒,沒想到一看還是很有意思的,幫我打發了很多個不眠之夜,真的該好好謝謝你。」

  魯衫不明白張柯這句話到底有什麼意思,也許是自己多心了,但是張柯那句「幫我打發了很多個不眠之夜」……一時間魯衫竟然走了神,沒有發現張柯已經叫了他好幾聲了,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張柯不好意思的說:「有什么喝的嗎?我嗓子不是很舒服,大概是今天煙抽多了。」

  魯衫從冰箱離拿出兩罐可樂,自己剛打開自己那罐可樂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茶几下面還有一罐自己之前開過沒喝完的可樂,張柯一邊喝着可樂一邊和魯衫聊着一些無關緊要的事,但魯衫心裏面一直有個疑問:張柯今天來難道是為了和我討論我的小說嗎?

  和張柯聊天的同時,魯衫也在不斷的走神,但張柯突然說了一舉話:「那照片是你寄來的吧?」

  魯衫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復了之前的假裝出來的鎮定,畢竟魯衫這樣一個撒謊如家常便飯的炮妞高手還不至於這麼快就慌了神。

筆記陸之復仇記

第三節

走運還是倒霉

  「什麼照片?」魯衫反問張柯。

  張柯從自己包離摸出一張照片來放在魯衫的面前,隨後沉默不語,魯衫早料到了張柯會拿出照片,便拿起照片來之後裝着看了半天,然後突然站起來問張柯:「你是什麼人?」

  張柯很平靜的說:「我是李芳的現任丈夫,我們於半個月之前辦理了婚姻登記手續,現在是合法夫妻,我今天來就是為了證實一件很簡單的事,那就是你是不是以前李芳的男朋友,也就是李芳的初戀情人?」

  魯衫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臉,很久之後才帶着顫音小聲的說:「對不起……我……我不知道……」

  當然這副模樣魯衫是裝出來的,但接下來的事卻讓魯衫之後想起來都是一身的冷汗。

  張柯這時候站起來到陽台上走了一圈之後又回到客廳,對魯衫說:「我只是為了證實這件事而來,其他的沒什麼,你不用這樣,依然我知道你是李芳以前的男友,那這件事就沒那麼複雜了。」說玩張柯呵呵的笑了一下,笑得很真誠的樣子。

  還沒等魯衫說話,張柯又起身向書房裡看看問魯衫:「你的電腦一直開着的麼?我可以用一下嗎?我想看一下電子郵件,我今天才回C市呢。」

  魯衫說:「用吧,沒關係,我電腦很少關機。」

  張柯又不好意思的說:「我其實基本上就是一個電腦盲,我和李芳在家的時候基本上都是李芳負責電腦這東西,我充其量就是能看看郵件。」

  魯衫便走到電腦前給幫助張柯打開電子郵件,這個時候張柯又提出要上廁所,然後端着可樂瓶子就向廁所里跑,等張柯回來電子郵件一切都弄完了之後,魯衫又和張柯坐回了客廳,開始聊那些無聊的話題,什麼市政建設,什麼股票,什麼地產開發……

  「我今天來該辦的事都已經辦了,我心也平靜多了,我也該走了,時間也不早了,來,我們幹了這可樂,以前的事就當沒發生過,畢竟大家都是男人,男人是該為事業為重,幹了!」然後魯衫和張柯幹了可樂,隨後張柯告別了魯衫,下樓去了。

  張柯下樓之後,魯衫站在陽台上看着張柯開車離去,在張柯的車離開小區大門之後,魯衫的電話響了,魯衫一看是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但魯衫還是接了起來,接起來之後電話那頭傳來了張柯的聲音:「怎麼樣哥們?現在有沒有感覺哪不舒服?那可樂味道不錯吧?我給你加了點東西,新東西,國外的,你沒那麼多痛苦,也死不了那麼快,現在距離你死還有大概半個來小時,你可以選擇去醫院。」

  然後張柯掛掉了電話,剩下魯衫一個人呆呆的站在陽台上,魯衫這時候才明白為什麼張柯當時讓自己弄了電腦之後又去了廁所,他根本不是去廁所,去廁所必須路經客廳,他是回客廳給可樂里下藥去了,想到這魯衫突然覺得肚子有些發痛,魯衫慢慢的走會客廳坐在沙發上準備打電話叫救護車的時候突然看到了桌子上的可樂,又莫名其妙的笑了起來……

  在張柯去陽台的時候,魯衫把新開的那罐可樂放在了桌子下面,把桌子下面那罐沒喝完的可樂又拿了出來喝了一口,在張柯去了廁所沒多久,魯衫又出來過,因為他覺得之前開過的那罐味道有些不對勁,又從桌子下面換回了之前的可樂,所以張柯給下了藥之後的可樂,魯衫之後一口都沒喝過……

  魯衫說到這深呼吸了一口氣看着我和賴寶說:「我不聰明,但是我也不笨,我更多的是我的運氣,我有時候運氣非常的好,但有時候運氣又非常的不好。」

  「是嗎?」我笑了笑,心裡感嘆這個魯衫還真是命大,不過那個張柯膽子也真夠大的,竟然敢投毒謀殺?想到這我又追問了一句:「那張柯呢?」

  魯衫苦笑了一下道:「自殺了!」

  我和賴寶吃了一驚:「畏罪自殺?難道他不知道你沒死嗎?」

  魯衫說:「不是因為這個他才自殺的,他的自殺是我引起的,也可以說是我殺了他。」

  魯衫的這句話聽得我和賴寶一頭的霧水……

  魯衫又接着說:「那是因為他得了一種病,絕症!」

  我說:「不至於吧?照你所說的,張柯應該算是一個很有錢的人,就算得了什麼絕症也不至於想到去自殺吧?」

  魯衫吸了一口煙繼續說:「有些病是用錢治不好的,很多病都是用錢治不好的,特別是這種病。」

  魯衫見我和賴寶依然一臉的茫然,便從衣服里摸出一張單子,我正要伸手去拿那張單子的時候,卻被魯衫狠狠的瞪了一眼,我忙縮回手去,隨後魯衫將紙平放在桌子上,自己的雙手也緊緊的按住紙的兩角,意思是我們要看的話這樣看就行了。

 

《唐墩奇聞筆記》

第32節

《唐墩奇聞筆記》

第32節

作者:

唐小豪

  我和賴寶借着酒吧微弱的燈光看着那張單子,等賴寶拿起打火機細看的時候才發現那是一張寫着「XX醫院性病愛滋病臨床診療中心化驗單」,在下面的HIV後面用紅色的章蓋着兩個字:陽性。

  我和賴寶這次真正的是渾身猶如被電擊了一樣,雙雙向椅子後緊緊靠去,然後魯衫哈哈大笑說:「我知道你們會是這樣……」

  魯衫起身付了酒錢之後,又回來對我們說:「我報了仇,張柯又回來找我報仇,但是他那個仇沒報到,而我這個仇又報得太大了,太過了,一點挽回的餘地都沒有。」

  說完,魯衫就離開了水吧,走之前問我要了那包阿詩瑪的煙。從此之後我和賴寶在酒吧里再也沒見過魯衫,但我和賴寶畢竟是凡人,第二天我們便去了醫院……

筆記陸之復仇記

第四節

尾聲

  這個故事裡太多的疑問,我和賴寶所知道的只有魯衫、張柯和李芳這三個人,而這三個人按照魯衫的說法就是都是愛滋病攜帶者,而李芳的愛滋病是被魯衫所傳染的,張柯是李芳的丈夫,理所當然也受到了傳染,而魯衫是被誰傳染的?

  賴寶的說法是:魯衫這樣的男人,從說話方式等等可以推斷,充其量就是一個文學青年,文學青年最拿手的是什麼?就是哄女人上床,或者哄人哄自己上床,性濫交的下場就是要不得性病,要不就直接升華成愛滋病。

  而我覺得魯衫告訴我們那件事的時候,提到過幾次的那個D市女子……

  不久之後,我看到過這樣一個新聞:一個女子,因為被自己男友感染上了愛滋病,憤而跑出來賣淫以報復這個世界,末了之後還寫信告訴警察實情,造成了某市很長一段時間的恐慌。

  我看完這段新聞的時候在想,這個女子是在刻意的去報復這個世界,而魯衫呢?他難道是選擇了一種最不容易被人察覺的方式去報復嗎?他報復的是誰?是李芳還是這個世界?

  有時候,一些想報仇的人往往報不了仇,反而會丟了自己的性命,張柯就是這樣,其實魯衫也是這樣……報仇的人往往指說他針對的是某一個人,而不是一個世界,但你一個人的報仇卻引起的連鎖效應卻是你自己始料不及的。

  我給老付講完這個故事之後,老付沉默不語,良久突然冒出一句話來:「你說的也是,萬一米兜有艾滋病呢?」我聽完老付說完差點沒從椅子上摔下去,老付這腦子裡裝的全是漿糊加豆腐是吧?油鹽不進是不是?老付走到陽台去,伸展伸展自己的胳膊說:「老唐,你別再給我講這些了,其實我心裡沒記恨誰,真沒記恨誰,這叫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況且米兜也從來沒表示過她願意和我在一起,我曾經對她說過,她沒有說話,我知道她是怕傷害我,我其實算什麼?廢物一個,靠我爸留給我的錢混着日子,吃喝不愁,但沒有爸爸,也沒有爺爺,整個家都不完整。」

  我聽着老付的話,雖然覺得哀怨,但總算離開之前那種偏激的軌道了。

  「老唐,我現在缺少一個希望,我以前沒寄予希望找到我爸爸,便把希望寄托在米兜身上,希望能有自己的家,完整的家,現在我又看到希望了,也許這張邀請函能帶給我一點什麼東西出來,你說是吧?」老付說完裂開嘴對我一笑,笑得很憨厚,這麼久以來這次應該是老付笑得最自然的一次。

  「其實吧,老付,我覺得人活着能有地方睡覺能吃飽肚子,自己的希望和願望就有了很大的支撐。」我說着拿起那張邀請函放進我的包里,又把石瓶兒給我寫的信拿出來看了看,想了半天還是決定揣在身上。

  [完]

筆記陸

復仇記之我的整理

  說實話,我本想將篇筆記列為我所有筆記的開始,我不知道這算不算奇,在幾年以前,我還未整理這些筆記之前,我和賴寶、肉狗(關於肉狗其人可以在賴寶所寫的《賴寶日記》和我的《飛流直下的青春》中有記載)合寫過一個類似香港電影《三更》的三個小故事,說來也是巧合,我們三人寫完之後將故事拿出來一看,竟然不約而同的在故事裡寫了陽台這個段子,賴寶所寫的故事是根據他QQ上一個陌生網友講述的經歷改變而來,而肉狗則是根據他所居住小區一個詭異的謠傳改編而成,但我們都知道最具真實性的還是我這個復仇記(原來是我用第一人稱寫的這個故事),關於魯衫這個人我肯定用的是化名,否則在網絡上一搜索就能看到這個人,雖然他已經多年不出作品,傳聞說已經隱居,但畢竟他所說的這件事的真實性有待考證,如果他說的事都是假的,我這樣寫出來,他萬一活着站出來說我誹謗他怎麼辦?我甚至還擔心這本就是他所編造出來的一個故事,或許哪天有人將這個段子拍成了一部短片或者電影,他跳出來說我侵權或者抄襲呢?

  但多年前那個女人被男友傳染上艾滋病的新聞卻是真實存在,有心的朋友可以去搜索下,我不方便說新聞上是在哪個地區發生的事情,我的確怕引發一輪爭吵:有人站出來說我有地域歧視。

  在這個性開放有些過頭的年代,身體上的歡愉似乎已經戰勝了對疾病的那種恐懼,一個人只擁有一個性伴侶的時代似乎在世界上從來就沒有過,男與女的接觸可以從見面、握手、牽手、擁抱、接吻然後最後發展到上床,而太多的人只是單純為了身體的愉悅而去接觸,就如一個笑話,一個孩子指着他父母說你們生我,養育我,但你們當初難道不是為了享受製造我的過程嗎?我不想深入去研究關於這個病或者有關人性,甚至是價值觀、世界觀方面的問題,我只是簡單的記述這麼一件事,並不是道德觀察或者說控訴社會……

  我最早本想將這個放在筆記的第一篇,但思來想去未免太沉重了些,也和我對老付說這個故事的時間合不上扣,於是便還是按照時間順序放在了這個地方,希望這種「沉重」沒有給人引來其他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