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書開卷:唐墩奇聞筆記 - 第3章
唐小豪
《唐墩奇聞筆記》
第7節
作者:
唐小豪
我沒明白南叔說什麼,便問會有什麼事,南叔把我拉到吧檯上和我幹了一杯後說:「侄子,這是春節期間,這春節是個人就得過年,過年就得花錢,不管是幹什麼的都想這時候能掙點錢好好過個大年,真正的乞丐也是,那些裝成乞丐的小偷更是。」
我愣了一下,心想難道剛才那進來的乞丐是小偷嗎?南叔有些微醉了,南叔這人很奇怪,雖然酒量不是很好,但喜歡沒事的時候喝上幾杯,也許是因為他以前工作的時候基本上就不怎麼沾酒的原因吧,那時候聽我堂哥的媳婦說南叔基本上那時候很少說話,特別是回到家裡,在單位里那些辦的案子從來不說,口風特緊,退了之後除了喝些小酒的之後話才多起來。
南叔看了眼門外說:「剛才那偷兒算是畢竟聰明的一類了,平時我們所知道的那些偷,不是在菜市場下手,要不就是在汽車站,頂多在商場裡,因為過年期間雖說人警惕性高,但心裡有種喜慶在盤着,一喜慶一高興警惕性就會放鬆,而且在車站和商場裡下手容易看出來哪些人身上有錢,哪些人沒錢,當然這些都是偷兒最基本的上路場子,像剛才那種就算是很頂級的一類了,過年的時候什麼人的警惕性最低?當然是喝了酒的人,很多人一喝高,甚至連自己帶多少錢都不記得了,就算當時掉了什麼東西,一時半會兒也反應不過來,而且裝成乞丐就算一個勁的往別人身上看,別人也不會懷疑,頂多是厭惡,再往這火鍋店外面一站,因為現在大多火鍋店都是落地大玻璃,在外面能清楚的看清楚裡面,有些人衣服掛在椅子上,錢包露出來一半,甚至有些人把包還放在外面,裝成乞丐進來乞討,在店裡走一圈,看準一個下手的目標,一個店裡下一次手就行了。」
南叔說到這,我來了興趣,趕緊又給他添了一杯酒,南叔忙蓋住杯子說不喝了,酒喝一點就行了,叫我給他泡杯茶給他喝,我趕緊從自己包里取出一小包竹葉青給他泡上,南叔點了一支煙說:「我就知道你小子會對這些感興趣,你前些日子不是一直纏着我叫我給你講點以前案子上的事嗎?有些東西我不能給你講,但是關於小偷兒的我可以給你講一個,講一個典型的。」
南叔說剛才那個偷算是膽大的那類,一般來說這樣到火鍋店裡行竊的,都會有一個人和他一起進來,那人就打扮得相當猥瑣,幾乎就讓你一眼看去就知道這人不對勁,而且這人會儘量在桌與桌之前穿梭,儘量做出賊眉鼠眼的樣子,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到他身上去,而且絕對是乞丐先走,他後走,而且都是反方向走,一旦有人掉了東西,第一反應肯定是找這個人,而不是找乞丐,而那個人看見有人追出來,只會小跑幾步,你抓住他之後發現那人什麼都沒有,甚至還不知道怎麼回事,而且這類人肯定還有一份相對穩定的工作,就算有人深查起來也查不出什麼來。
我有些吃驚:「真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偷個東西都做到這份上了?」
南叔一笑又看了看外面,用手指了一下說:「你看外面現在又站着一個乞丐,和剛才那個差不多的,他一直坐在那樣子是在找什麼垃圾桶,其實眼睛一直在盯着裡面,不過這小子我認識,叫陳四娃,老乾這一行的,他見我在裡面肯定不會進來。」說完南叔就轉過身去笑呵呵的看着外面淘垃圾捅的乞丐笑,那乞丐對南叔也笑了一下,接着轉身就走了。
我對南叔說:「你知道他做這個的,還不抓?」
南叔說第一他退休了,第二對付這類的人不是人贓具獲,你抓了也沒用,況且春節期間到處的便衣也不少,有些這些行內的高手在這一期間也根本不會出來,我問南叔為啥那些什麼什麼高手不會出來?南叔說大偷不會在這種競爭最激烈,最危險的時候出來犯事。
南叔喝了一口差開始講述那個小偷行內一個「天才」的事……
那90年代的事,當時南叔還在一個派出所里當所長,不過不在J市,而在J市下面的一個小鎮上,那個鎮上本是J市的老址,後來又因為建了一個大型的煉鋼廠,最後J市整個地方就遷到現在的地方來了,有了那個煉鋼廠的原因,那個鎮人口也漸漸的多起來,甚至比當時J市的新市區還要繁華。
南叔當時到那個派所出任所長也是臨時調過去的,調過去的時候因為有幾個相對大的案子壓在所里,所以幾乎忙了半年多才緩過勁來,能解決的解決了,不能獨立解決的就和市裡的人員一起協同解決,協同解決的時候所里的擔子也就相對輕很多。
但當時有一個案子讓南叔頭疼了很久,那個煉鋼廠的職工宿舍區里三個月內連續失竊了8次之多,每次掉的失竊的物品和現金雖然不算巨大,也算是損失嚴重,但從現場來分析,基本上可以認定是同一個人所為,南叔說這些偷東西的,特別是老手都有自己的特定習慣,雖然有些偷兒是拜了師,從師頭幾年,什麼下手時間,目標認定等等都和師父差不多,但是從事一段時間之後都會有了自己的習慣,這也是小偷那些師父所教的,畢竟這樣警察查起來不會到時候一鍋全給端了。
那次失竊雖然是同一個人所為,但這個人膽子也相當大,因為失竊了8次,都是只有4戶人家被竊,也就是說這人同時在這些人家裡行竊了兩次,這4戶人家還都是廠里車間主任之類的領導人物,掉的東西無非都是些金項鍊、耳環之類的,而且絕對都是第一次掉現金,第二次掉飾品,廠里雖然在第一次失竊之後和派所出的警察一起加強了宿舍區的保安工作,但還是發生了第二次失竊案。
南叔說到這的時候嘆氣道:「你知道一旦發生同類型的案件,老百姓心裡的怨氣能往哪撒?肯定往警察身上去,那段時間把我頭都給愁大了。」
當時南叔沒辦法,只得把當時都X鎮的那些馬尾都給招了來問話,所謂的馬尾是J市這邊警察對那些線人的喊法,別小看這些線人,這些線人長期和那些摸黑的人走在一起,有些人不要說生活沒什麼保障,甚至連生命都沒保障,所以在過年過節的時候南叔他們還會給那些馬尾發些慰問品,慰問金之類的,南叔說如果沒有這些馬尾,辦起案子來真的是難上加難。
由於那些馬尾不可能一次性全出現,南叔只能一個一個的見,而且不是在假裝水庫釣魚,要不就是叫別人犯點什麼打架鬥毆的事給抓進去,總之弄了大半個月之後才有點線索,其中一個叫象胖子的馬尾說最近一個十四、五歲的孩子經常出入那些遊戲廳里,而且出手也大方,這裡所說的遊戲廳不是指我們小時候經常去玩的那些地方,而是一些除了經營普通遊戲機還偷偷摸摸經營翻牌機的場所,當時有很大一批人在90年代開這種翻牌機起家,發了大財。
象胖子還說,那孩子有個小名叫雜種,大名叫什麼就不知道了,只知道個頭很矮,一副天生就營養不良的樣子,從一年多以前就經常能看到這孩子,除了在遊戲廳了混跡之外,其他時候就常看到這孩子在廠區附近出現,以前也常犯些小偷小摸的事。
筆記貳之神偷記
第三節
叫雜種的孩子
南叔心想大概這雜種和這案子有關,要不就是這孩子和犯案的人熟悉,要不就是這孩子直接行竊,但南叔當時認為這孩子直接行竊的可能性不大,肯定背後有一個盜竊團伙,於是便安排人蹲守那遊戲廳里跟着那孩子,為了保證不跟掉,南叔叫了六個人輪流跟着那個叫雜種的小孩兒。
幾天過後,南叔他們就把雜種的行蹤給摸清楚了,雜種晚上就住在廠區煉鋼區扔廢鋼砣的地方,因為那地方溫和,晚上雜種一往那旁邊一躺就直接睡過去,就是一個天然暖氣爐子,不過一般都是晚上很晚的時候才從廠區翻進去,早上七點多便起來,因為那時候天氣暖氣溫度也差不多沒了,接着去廠區學校外面,就站在學校門口望裡面望,望什麼便不知道了,一蹲就是一上午,接着中午的時候站在學校外面和放學出來的那些學生一起玩,玩的都是學生愛玩的東西,沒什麼奇怪的,下午就去遊戲廳裡邊,到下午放學的時候也跟學校里的學生一起玩,完全看不出這孩子有什麼奇怪的,只是覺得這雜種應該就是一個小混混。
這樣追了一個星期也沒什麼結果,但南叔還是沒準備放棄這個線索,因為這段期間廠區宿舍里沒有發生任何失竊案,這讓南叔認定這案子百分之百有這孩子有關係,終於在雜種有一次在去某金店倒賣自己所偷的贓物時被跟蹤的警察給抓了個正着。
南叔說按他的推斷,那孩子也應該沒錢了,畢竟他每天都出入那個遊戲廳,那老闆說那孩子有時候一天能在這輸600多,600多在90年代也不是一個小數目。
南叔他們抓住那孩子之後就那孩子幾乎不開口說一句話,只是喝水,問他偷東西幹嘛?他白警察一眼說:「我餓了,沒錢吃飯,還需要問?神經病!」差點沒把問話的警察給氣背過去。
南叔見那孩子怎麼也不開口,這時候也不能問關於那案子的事,也就說拘留算了,但每天都從家裡帶點飯菜給那孩子,小孩兒畢竟就是小孩兒,其受感化的程度比成年人要大得多,沒到一個星期,那孩子就提出要見南叔,南叔心裡一喜:有門。
《唐墩奇聞筆記》
第8節
《唐墩奇聞筆記》
第8節
作者:
唐小豪
那孩子見了南叔之後,就問南叔要煙抽。(南叔說他之後就摸到這孩子一個規律,只要這孩子一找人問要煙抽,肯定就對要煙的人有好感,表示準備開口了。)
那孩子抽了南叔遞過去的煙就開始交代自己的做案全過程,以前雜種本不在都X鎮上,是從J市的另外一個鎮上流浪過來的,原因很簡單,就是在都X鎮上冬天找個睡覺的時候很方便,而且不會受凍,還說自己都不敢去偷衣服,因為見了不少和自己年紀相當的孩子偷了衣服,沒幾天就被眼尖的人給抓住了,只好一直穿着和之前一樣的幾套衣服。(南叔聽到這的時候暗暗感嘆,這孩子耐性不錯,甚至比一些成年的賊還要聰明。)
雜種來到都X鎮之後發現這個鎮上最有經濟實力的群體就是煉鋼廠的工人(當然雜種當時沒有說經濟實力這個詞,而在當時煉鋼廠沒有陷入危機的時候,的確是當時J市最有錢的群體,當時無論是年輕人找對象能找到個煉鋼廠的,都覺得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但同時雜種也發現煉鋼廠的那些工人比普通的居民都要小心得多,而且所居住的宿舍區也有很多保安巡邏,長期的蹲守讓雜種找到一個切入口,那就是那些煉鋼廠工人們的子女,於是雜種開始長期在學校門口和那些孩子一起玩,煉鋼廠區有些孩子天生就是玩的主兒,什麼新奇什麼刺激就玩什麼,雜種一來二去和幾個孩子頭交上朋友,就開始從他們口中套取誰誰誰家有錢等等之類的信息,然後又提出帶那些孩子去他經常去的地方玩,比如說遊戲廳,但又說那些孩子穿着的校服那些很不方便,就叫那些孩子脫下來換成自己的那一身,自己拿錢給那些孩子玩,自己就穿着那些孩子的校服梳理一下竄進宿舍區里。
一開始雜種在宿舍區里轉悠,也啥事不做,也不下手,只是一邊轉一邊記宿舍區裡面的地形,樓房的高矮,哪家裝有冷氣機着類的,裝有冷氣機的不用說肯定是有錢的家庭,於是便記下,便於下次做案。
南叔說到這的時候,我問了句:「那他怎麼做案?鞘門?」
南叔搖頭說:「孩子做案,一般哪知道什麼鞘門,一些都是從陽台翻進去,而雜種是直接用鑰匙!」
雜種確定哪些家有錢之後,便找那些孩子王拉住那些人一起玩,還是老手段,換衣服進遊戲廳,順手把鑰匙給拿了,然後配上一把,然後在大白天大模大樣的進小區入室行竊。
南叔說這雜種很聰明,第一次行竊的時候只拿現金的原因很簡單,畢竟很多人家雖然首飾那些放在家裡某個地方,但不一定上鎖,進去之後看到有首飾也不拿,因為要是拿了,要是再下手有可能別人就會上鎖,要不就是會換地方,下一次拿起來也很麻煩。
我問南叔:「這就不對了,按照常理來說,家裡失竊,貴重東西就算沒點也會轉移地方啊。」
南叔打了個哈哈說:「這只是雜種自己的一種思維方式,比方說你把你一件貴重物品放在家裡某個角落裡面,在角落裡又放有一個柜子,柜子里全是衣服,衣服裡面還有一個小一點的柜子,在柜子外面堆滿了樟腦丸,看似什麼東西都沒有,你又把那樣東西放在裡面,等你家裡掉什麼東西的時候,你查看那東西還在,你會不會轉移這個東西?」
我搖搖頭說不知道,南叔說:「你不一定會轉移,因為你轉移了你不一定會認為那一個地方會比之前的地方安全,畢竟上次被偷的時候那東西並沒有掉,明白了吧?這孩子就是利用人的這個心理。」
雜種在偷竊成功之後,出門之後他會一腳把門鎖給踹壞(那時候防盜門雖然有,但很少,木門居多數,都是普通的彈簧鎖,一腳就能踢開),這就是為了讓人知道他不是拿鑰匙進的門,而是踢門而入,這樣我們追查的時候也不會一下就想到竊賊是用鑰匙進的門,這樣早晚有一天會查到孩子身上去,這就是為什麼他踹門之後馬上離開,就算有人知道門被踹開,衝進去之後屋裡也沒有人,試問哪個人看見別人門好好的就那麼神奇的擁有第六感就去報案的?
雜種第二次進別人家門的時候有3戶人家他都是直接踹門而入,進去直接找對地方拿了東西就走,也打算如果沒有找到當時看到物品的地方也走,更為神奇的是其中有一家他第一次去的時候就帶了一把新鎖去,在進門之後扔在那家人的桌子下面,自己早就配好了一把鑰匙,也是抱着試一試的心態,結果第二次去的時候那家人真的就是換了那把他放在茶几上的鎖。
聽南叔說到這,我一激動就被煙嗆得之咳嗽,媽的,這雜種也實在是……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去形容,後來南叔去證實,真的發現那家人在換鎖的時候,收拾東西發現茶几下有把新鎖,沒怎麼懷疑,以為是以前買的,便換了上去,結果第二次被雜種用相同的辦法,直接用鑰匙開門進入。
我盯着南叔說:「這孩子肯定是個高智商吧?也虧他想得出來這個辦法。」
南叔笑着搖搖頭說:「我們當時幾個老警員都感嘆這孩子真的是比一般的成年小偷還難對付,如果他不交代,讓我們來查的話,恐怕要查上一段時間,最為神奇的還在後面。」
雜種隨後交代了他在每家每戶偷的什麼東西,偷了多少錢,甚至是多少面值的,有多少張他都說了出來,還有那些人家裡擺設是什麼樣的,他統統都能記下來,電視機擺在那,哪有電冰箱,哪有洗衣機和縫紉機他都能很準確的說出位置來,偷的那些物品分別是哪家的,放在什麼地方,有多少件他都能一一說出來。(後來南叔證實,雜種沒有說出一個地方,全對,南叔說他抓了那麼多小偷,只有雜種讓他感覺到不可思議。)
筆記貳之神偷記
第四節
熟人
雜種還說有一戶人家有一張存摺壓在了大衣櫃下面最裡面的那個腳下面,那個腳下面還壓着一張牛皮紙。他拿出來看了一下,由於存摺那東西風險太大,又不知道密碼又原封不動的放了回去,南叔告知那戶人家的時候,那戶人家竟然那存摺他們都找了半年了,沒想到一個賊竟然幫他們找到了。
南叔問雜種怎麼知道牛皮紙下面是張存摺,雜種說只是覺得那下面肯定有東西,因為四個腳明顯看起來不平,一張牛皮紙不可能導致這樣的東西,當時也只是好奇想看看是什麼東西,南叔到那家人那去過,站在那大衣櫃面前看了半天都看不出那衣櫃怎麼不平了……
我國刑法規定,已滿14周歲不滿16周歲的人,犯故意殺人、故意傷害致人重傷或者死亡、強姦、搶劫、販賣毒品、放火、爆炸、投毒罪的,應當負刑事責任。因不滿16周歲不予刑事處罰的,責令他的家長或者監護人加以管教;在必要的時候,也可以由政府收容教養。
雜種雖犯盜竊罪可不負刑事責任,但並不免除其民事責任。如果未成年人有財產的,應由其財產進行賠償。如果未成年人無財產的,應由未成年人的父母或者其他監護人代為賠償。雜種沒有滿16歲,父母在哪,還有什麼親戚,雜種只是藥頭,搖了半天就開始掉眼淚,況且雜種根本沒有什麼財產而言,當時派所出里一個警察心好,便申請把這個雜種給收養了,一邊讓雜種上學,一邊派所出里所有人都四處打聽雜種家人的下落,結果一直沒有着落,雜種一直都不開口說自己是哪來的,到底家住在那,不過聽口音應該是J市本地人。
後來他們給雜種準備給雜種起個小名的時候,雜種突然開口說自己姓吳,叫吳強,派所出的警察都開玩笑說雜種這名起得好,真的是是無所不強。
南叔說到這就開始笑,不再說話,我問:「那後來呢?沒後來了麼?」
南叔說:「後來我們還是找到吳強的一個親戚,據那親戚說他父親之前犯了案,在逃跑的過程中被逮捕了,他爸入獄之後他媽也跟別人跑了,就把吳強扔在了親戚家,由於他親戚只是街上賣早點的,也沒人管他,一來二去他就這樣了,然後就到處晃悠,最後晃悠到都X鎮去了。」
我問南叔再後來呢?南叔一轉身對着他那桌子上一個長相很清秀的的年輕人說:「然後這小子就坐在這和我一起喝酒了。」
我一看那人,呆了一下,那不是和我關係不錯的吳老魚嗎?做魚生意的老魚,和我年齡差不多的強哥,一直給我們店裡送魚的吳老魚竟然……難怪剛才南叔說吳強這個名字的時候我覺得特別耳熟,但怎麼也想不到這個吳老魚竟然就是那個雜種。
吳強站起來走過來對南叔說:「南叔叔,你又在講我是吧?那些都是過去的事了,而且我就幹過那麼一次,不用一再重複了吧?」南叔一指我說:「你墩哥是個大記者,我給他說說的事,說不定哪天他心情一好把你的事寫成一本書,你娃娃就出名了。」
吳強對我呵呵一笑,走到我面前來,我這時候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和吳老魚說話了,只是覺得眼前這個人變得陌生起來,吳老魚坐在吧檯面前看了我半天,然後靠近我笑着對我說:「墩哥,有煙不?來一支……」
南叔對我遞了一眼色,我正要去掏煙,就發現吳老魚已經將我的煙拿出來,放在桌子上自顧自的抽起來,還對我笑。
[完]
《唐墩奇聞筆記》
第9節
《唐墩奇聞筆記》
第9節
作者:
唐小豪
筆記貳
神偷記之我的整理
南叔給我講述的這個故事我並不懷疑,因為我其後找到了吳老魚聊過那些往事,吳老魚承認了,而且還說自己現在最大的業務興趣就是變魔術?或者說是探索魔術,我不得不佩服吳老魚的靈活思維和靈巧的雙手,他知道該讓你注意些什麼,什麼又是你不願意注意的,一個小小的動作就能引領你目光轉移到他想讓你注意的地方去,我想他最應該做的魔術師,而不是小偷,下面是我整理的我想他問的一些問題和他給我的解答。
第一點:關於偷竊這門「技術」他有沒有拜過什麼師父?
吳老魚說他沒有拜過什麼師父,只是看過曾經一起的玩伴撬過別人的鎖,覺得好玩便也去試過,但最終他得出的結論是與其費腦筋去想怎麼撬開,不如想辦法直接拿到鑰匙。
第二點:吳老魚當初到底是怎樣發現那戶人家柜子腳下有個存摺的?
吳老魚只是笑笑對我說,感覺柜子有點斜,但南叔說他當時看了之後和那家人觀點一樣,肉眼看不出來柜子有什麼問題,但吳老魚一口咬定柜子肯定有點斜,他一眼就看出來了。我當面在茶館要了一副那種質量較差的撲克,背在手後分成兩疊,其中一疊少一張,然後分別放在兩隻手掌中,兩隻手直接的距離有大概半米的樣子,並且手掌微微抬高,吳老魚輕而易舉的指出那張少了一張撲克的那疊,我又重複做了好幾次,他都指認正確,我想如果是巧合的話應該不會這麼巧吧?
第三點:吳老魚為什麼能記住那些房間的布置?
當時吳老魚拿出一張紙給我,給我畫出來一個平面圖,也就是這個茶館的內部平面圖,他簡單的畫了一遍,甚至他去上廁所露過的房間有些坐了幾個人,哪個位置人的衣服是什麼顏色的,是男是女打麻將坐哪個方向都簡單的畫了下來,我拿着紙跑到廁所那邊的房間一看,竟然八九不離十。吳老魚又說雖然他記這些記得很清楚,但叫他背書翻課文他就很頭痛。
第四點:吳老魚在火鍋店的時候怎麼把我的煙給拿出來的?
我記得很清楚當時煙放在我上衣口袋的右邊,如果有人出現在我右邊我肯定能察覺。吳老魚笑笑說後來他知道了一個詞,叫「盲點「,然後就再沒說了。
筆記叄之尋仙記
第一節
四味藥
在講述這件事之前,我不得不提一個人,一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猥瑣男人,此男人每次出現在我和賴寶面前的時候,我和賴寶第一反應就是二話不說掄圓了就是一頓爆揍……此人的全名幾乎沒有人能直接喊出來,我們叫他老付,據賴寶說他這位同學在他讀書的時候連老師也經常這麼叫,原因很簡單,因為這嗣的父母竟然給他取名叫:付清!
付清?父親!
老付比我和賴寶要小一歲,基本上屬於那類前怕狼後怕虎,做個生意怕虧了本錢,洗個盤子怕掉了面子的人,但因為80年改革開放初期老付的老爹狠心下海經商從倒鋼材入手,最後涉及到裝潢和地產生意,在老付剛讀大學那一年,付爹突然將一大筆錢和C市一大批門面放在老付的名下,然後留下一封信說去找老付爺爺去了,然後從人間蒸發,到現在付爹的資料還放在S市的警察局失蹤人口科裡面。
因為這個原因,在我和賴寶還每日在為生計奔波的時候,他開着自己那輛尼桑藍鳥每天在城裡到處晃悠,沒事就去自己的門面那和那些租戶門聊天,然後提醒別人交租金,然後又電話去S市的警察局詢問有沒有自己爹的消息。
老付雖然每天廢話不斷,但每天中午的時候絕對會從自己包里掏出一本封面上第一層書皮都快掉光的黃殼書來看,我曾經提出要看一下那書,結果被老付嚴詞拒絕了,說那本書是他爺爺的爸爸那代人傳下來的,裡面記載的內容除了他們付家人之外其他人絕對不能看,我偷偷瞟過一眼,看到上面的字我竟然完全不認得,完全就是本天書。
賴寶告訴我,那本書其實到底寫的是什麼老付也沒說過,不過應該關係着他家裡什麼事,一次老付酒醉後就說了說這書,還沒說個什麼頭緒出來,就哭得跟以前出嫁的那些姑娘一樣,到最後就開始喊「芳啊、紅啊、麗啊」之類女人的名字……賴寶還說有一個辦法可以看到那本書。
我問賴寶:「啥辦法?」
賴寶說老付說不是只有付家人能看到嗎?你就很嚴肅的把老付叫到一邊去,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告訴老付:「付啊,有個事我不得不告訴你,其實我也姓付,我是你親爹哎!」
我立馬放棄了這個辦法,因為這辦法除了換來老付一頓爆打之外就是臉上粘滿他的口水……
2004年春天,那年我已經從電視台辭職出來,並且在賴寶這個先辭職的混蛋推薦下,去了一家外企,從事廣告設計和文案創意的工作,雖然工資待遇比之前在電視台要好很多,這個工作很枯燥,整日坐在電腦寫一個又一個的方案,而且一個方案基本上都超不過1千字,且一天要寫幾十個方案,但能用的恐怕只有一個,賴寶經常感嘆:幸好這些東西不是算千字多少多少錢,要不我們肯定都餓死了。
最可氣的是我們的主管頭陽棧竟然是個連電腦開關機都不會的混蛋,聽說以前進這個公司來就因為他的外語口語能力超凡,基本上能把文言文配合英語給念出來,但我和賴寶一次都沒聽說他說,只是覺得他每天早上來公司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叫我或者賴寶去他的辦公室,幫他打開電腦,然後坐在電腦前傻笑……
我和賴寶去了那家公司不到兩個月的時間,陽棧就被新調來的大區經理給開了,因為陽棧經常性的不假離司,並且還手機關機,反正就是兩個字:消失,再加兩個字:經常消失。
陽棧收拾東西離開公司的那天,由於我和賴寶都坐在他那個單間的外面,便一直偷偷看着裡面陽棧,結果發現陽棧竟然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在偷偷的笑,似乎很開心,我和賴寶很納悶,這傻X笑什麼呢?被開除還有這麼開心的?
陽棧收拾完東西出來的時候,我站起來很違心的對他說:「領導,彆氣餒,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你也被往心裡去,我理解你。」我剛一說完,陽棧就冷笑一聲道:「我需要被你這樣的凡人理解?」說完之後陽棧一邊走一邊念了首詩出來:仗劍紅塵已是癲,有酒平步上青天;遊星戲鬥弄日月,醉臥雲端笑人間。
我聽了之後對賴寶說:「想不到這傻X竟然還這麼有文化?」
賴寶看了一眼陽棧的背影說:「有文化個屁!你沒玩過《仙劍奇俠傳》啊?那是李逍遙在破廟和酒劍仙相遇那一段劇情里的。」
我和賴寶下午下班的時候剛離開公司,就看見陽棧背着一個包,一身出外旅行的打扮站在公司門外,腳下的煙頭已經把他的人給圍了一圈,不注意看還以為門口新立了一個垃圾桶。我正拉住賴寶讓他看的時候,就看見陽棧對着我們跑了過來,還沒等我們開口,陽棧就問我們:「你們以前是記者吧?我記得你們簡歷上有寫。」
我和賴寶點點頭,陽棧把我們拉到一旁小聲的說:「你們認識的人肯定很多,你們幫我找一下東西行不行?」
我問陽棧:「什麼東西?」
陽棧從自己包里拿出一張鮮紙,上面用毛筆寫了很多字,我看了半天才認出2個,一個寫的是紫硇砂,一個寫的是苦豆草,其他的2個由於那毛筆字寫得實在是太牛X了,雖然我受過高等教育,但是我完全看不出來是什麼東西,我把紙遞給賴寶問陽棧:「領導,你找這些幹嘛?」
陽棧臉色一下就變了,幾乎是咬着牙對我們說:「不管你們的事,只管幫我找就行了,找到了我有重謝,你們有我的電話,但是我手機不開機的,你們打我們家裡座機能找到我,但是我不能確定我在家,如果你們找到了,打電話我不在家,你們就送到這個地址去。」說完陽棧塞給我一張紙條,然後轉身就要走,我一把拉住陽棧說:「陽哥,這上面還有兩個字我們不認識。」
陽棧轉身在紙條上寫了四個名字:苦豆草、紫硇砂、羊躑躅、紅娘蟲。
陽棧寫完之後看了我和賴寶一眼,轉身就走了,與其說是走不如說是跑,一邊跑還一邊四處張望,似乎很慌張的樣子,我們見陽棧上了一輛出租車之後也拿着那幾張紙慢慢的往家裡走。
陽棧為啥會找我和賴寶找這些東西?這些東西是什麼?幹嘛的?回到家之後,我和賴寶開始對這四樣東西進行了激烈的討論,我指着「紫硇砂」說:「這東西大概是瓷器吧?」賴寶看了一眼也點了點頭說:「大概是,可能是紫砂壺之類的東西。」我又指着「紅娘蟲」說:「這個應該是一種昆蟲。」賴寶也點點頭,我又指着「苦豆草」說:「這東西肯定是一種中藥,看名字應該是。」賴寶接着點頭……最後我看着「羊躑躅」三個字半天讀不出來,然後想了半天說:「這大概是一種手鐲的名字?」
《唐墩奇聞筆記》
第10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