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師亞伯 - 第6章
吃瓜子群眾
「馬歇爾，歡迎你的到來。」
身高達到2米，身材粗壯，滿臉大鬍子五十多歲的本瑟姆大師已經在看到領主馬車時就迎接了出來，簡單地低了下頭，就算是施禮了。
沒有在意這些的馬歇爾騎士回了個禮，笑着對本瑟姆大師說道：「我今天帶了一位年輕人來做您的學徒。」
本瑟姆大師的目光轉到亞伯的身上，有些遲疑地問道：「你說的是這個孩子？馬歇爾，別以為我不知道年輕人和孩子的區別，這小傢伙就是一個小孩，頂多不超過14歲，要知道在我這邊學習是要強壯的學徒，而不是未成年的孩子。」
由於本瑟姆大師的出迎，很多附近的人都圍了過來。
「本瑟姆大師，這是我的養子亞伯，他是一名見習騎士，需要向您學習鍛造來加強力量的掌握。」
「想法是很好的，但是不行，我是不會收下他的。」本瑟姆大師嚴肅地說道：「對於一名貴族少爺來說，鍛造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而我也不相信年齡這么小的見習騎士可以有力量揮動鐵錘。」
「本瑟姆大師，我可以吃苦，而且我的力量很大。」亞伯伸出手臂，做了個強壯的姿勢。
「哈哈。」在2米高如熊般強壯的本瑟姆大師面前，亞伯才1.6米的身高在做出強壯姿勢後，對比的反差讓圍觀的人都笑了起來。
「亞伯，再過兩年，等你15歲，個子再高些，身體再強壯些，如果你還想學習鍛造，我會教給你的。」因為亞伯是馬歇爾騎士的養子，所以本瑟姆大師十分有耐心地向亞伯承諾道。
「力量要多大才能符合您的要求？」亞伯追問道。
看着一臉固執的亞伯，本瑟姆大師說道：「你跟我來。」
馬歇爾騎士帶着亞伯跟着本瑟姆大師走向石屋後面的院子。
圍觀的眾人也一起湧向後院。
「你說這孩子能舉起第幾個？」
「能舉起一個就不錯了。」
「他可是見習騎士，我說他能舉起第二個。」
「我賭他能舉起一個。」
「我賭能舉起二個。」
眾人的聲音嘈雜地議論着。
馬歇爾騎士和亞伯都沒有理會這些議論聲，跟隨着本瑟姆大師來到後院，就看到在後院的一側，由小到大排列着鐵製的兩頭大，中間是一根鐵棒竄着的東西。
亞伯越看越眼熟，這玩意就和槓鈴是一回事，只是比他認識的槓鈴粗糙得多，哪怕是文化背景不一樣，人們對如何更好地發揮力量的理解還是差不多的。
「這些鐵鎖是我造給學徒練氣力的，由小到大，最小的那個50磅，最大的那個400磅，從左到右每個增加50磅。」本瑟姆大師指着地上叫作鐵鎖的器械說道。
「加登，過來。」本瑟姆大師指着人群中的一名幾乎和大師本人一樣壯的大漢叫道。
「師傅，我，我，我沒偷懶，我剛把爐渣倒掉。」加登有些結巴地解釋到，黝黑的臉上因為緊張而滿是汗水。
圍觀的人都笑了起來，大家都認識加登，這是本瑟姆大師來到城堡後新收的學徒，因為加登的認真刻苦，已經被本瑟姆大師收作弟子了。
學徒和弟子是有很大的區別的，學徒往往要做大量的苦力，如在鐵匠鋪天天要燒許許多多的木材，這些木材的分段成片就是學徒的工作，並且這項工作是沒有工資的。
而弟子就不一樣了，弟子可以優先學到師傅的手藝，每個月還可以領到與自己手藝相匹配的工資。
「加登，叫你來是讓你給亞伯演示一下如何使用鐵鎖，也讓他知道成為鐵匠所需要的力量。」本瑟姆大師對這個弟子十分喜歡，老實、努力、好學，而且對於馬歇爾騎士的照顧，他也想在自己年老體衰後，有人可以接替他來繼續為馬歇爾騎士服務。
「好的，師傅。」加登憨厚地笑了笑，手在身上搓了搓，走到第三個鐵鎖的跟前，轉頭對亞伯說道：「亞伯，你看清我的動作。」
雙手各抓住鐵鎖中鐵棒的兩邊，大喝一聲，這個150磅的鐵鎖一下子就從地上被拔起，又輕鬆地舉過頭頂，加登不象是舉的150磅的鐵鎖，而是一根稻草一樣。
「好。」在邊上眾人的叫好聲中，加登把鐵鎖扔在地上。
加登抬頭看了一眼本瑟姆大師，大師向他點點頭說道：「加登，繼續。」
加登走到第四個鐵鎖前，這次200磅的鐵鎖同樣被他很輕鬆地舉了起來。接着是第五個鐵鎖，這次加登就明顯沒有開始那麼輕鬆了，不過還是舉過了頭頂。
這時圍觀的眾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加登走向第六個鐵鎖，那個可是300磅的鐵鎖，一般人別說是舉，就是想拎起都是件不容易的事。
這次加登站在第六個鐵鎖前，並沒有馬上就舉，而是閉起眼睛，調整着自己的呼吸，過了會兒，睜開眼睛的加登大喝一聲，300磅的鐵鎖離地而起，而他的臉因為發力而脹得通紅，脖子上青筋爆起。
隨着加登把鐵鎖最終舉過頭頂，圍觀的眾人都大聲地歡呼起來，場面十分熱鬧。
「加登，你的力氣又大了些，再過幾年你就會超過我了。」本瑟姆大師欣慰地看着加登說道。
「和您比我還差得遠呢。」加登被大師誇得臉有些紅，不好意思地摸着腦袋。
「亞伯，看你的了。」本瑟姆大師看向亞伯，以為亞伯會知難而退，哪知道亞伯毫不客氣地已經走到第三個鐵鎖前。
亞伯剛才看了加登的演示，說實話，他對加登的力量還是很認可的，但是那種毫無技巧而言的舉重方法，讓他實在無法認同。
作為一名健身教練，槓鈴是以前他玩得最多的器械之一，加登的力量在300磅，如果加登會地球的舉重技巧，那麼350磅都可以舉起，而且剛才加登的姿勢有許多的錯誤，只是他的身體太強壯了，所以沒有造成傷害，那種錯誤的舉重方法如果長時間使用，多多少少一定會對身體造成傷害的。
「他是準備直接舉150磅的鐵鎖？」
「天哪，他一定舉不起來的。」
「他瘋了嗎？」
周圍的議論聲又傳來了，亞伯不禁皺了下眉頭，他並不喜歡別人象看馬戲一樣看着自己。
「都離開這裡。」本瑟姆大師看出亞伯不喜歡別人的圍觀，以為他是不好意思在眾人面前出醜，所以出面趕走圍觀的人群。
看到本瑟姆大師發火了，人群一鬨而散。
「不要勉強自己，盡力就行。」本瑟姆大師對亞伯勸道。
第15章
學習鍛造
亞伯用手在地上的泥土上蹭了蹭，這兒沒有防滑粉，就用泥土代替了。這是亞伯做健身教練時的習慣，手上有了泥土後就不會打滑，現在他的這具身體還太年輕，他可不想把身體搞出一堆傷病，所以要從細節上開始，在日常中一點一滴地注意保護好身體。
亞伯站在150磅鐵鎖前，兩腿站靠近鐵鎖中間的鐵棒，兩手虎口相對抓住鐵棒，以一個連續動作把鐵鎖從地上舉過頭頂，兩臂在頭上完全伸直。
整個舉起的過程一氣呵成，本瑟姆大師輕咦了一聲，雖然這才150磅，但亞伯的動作明顯比加登要舒展流暢得多。
而一邊的馬歇爾騎士的看法則不同，亞伯舉起的這個鐵鎖，是從腳開始發力，再通過腿，經過腰和前背，最終到達手臂，這和騎士技巧中的蓄力有些相同，亞伯第一次舉鐵鎖就能使用這種技巧，在對力量的理解上已經達到了非常高的高度。
扔下150磅的鐵鎖，亞伯又站到200磅的鐵鎖前，相同的姿勢，又是很輕鬆地舉起了鐵鎖。
接着是250磅，輕鬆通過，在本瑟姆大師和加登兩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亞伯已經站在剛才被加登費力舉起的300磅鐵鎖旁。
雙手抓住鐵棒，這次的兩手要比剛剛要靠近一些，屈腿預蹲，將鐵鎖提起，經過胸前將鐵鎖置於肩上，然後站立；然後是兩手握住鐵棒，曲臂，下頜與鐵棒平行，直臂推起，鐵鎖已經被舉過頭頂。
「馬歇爾，你從哪兒找來的怪物？」本瑟姆大師如夢初醒般地回過神來，對馬歇爾騎士問道。
「什麼叫怪物，他是四級見習騎士，如果肉體力量連300磅都舉不起來，算什麼四級見習騎士。」馬歇爾騎士對大師叫自己養子為怪物很不高興，直接把亞伯的等級說了出來。
「四級見習騎士，我的神靈，孩子你今年多大了？」本瑟姆大師吃驚地對亞伯問道。
「馬上就13歲了。」亞伯輕聲回答道。
「那就是才12歲，12歲的見習騎士，哪個傢伙瘋了，怎麼會把這樣的寶貝給你做養子？」本瑟姆大師有些鄙夷地看着馬歇爾騎士。
「我怎麼了，我也是中級騎士好不好。」馬歇爾騎士跳着腳大聲地叫道。
「你好象只是剛進入中級騎士吧，這樣的天才應該交給騎士長來培養，甚至如果有大騎士長都會收這樣一個弟子。」
「這你別管，讓他和你學習鍛造沒問題吧。」與本瑟姆大師多年相處的馬歇爾騎士不想再和大師計較了，大師由於身份高貴，當年如果不是馬歇爾騎士和大師交情莫逆，也請不回大師來領地，而大師的有一說一的性格總是能讓馬歇爾騎士感到頭大。
「讓他留下來吧，馬歇爾你確定由你來教他不會耽擱他的前途嗎？」本瑟姆大師同意後又追加了一句。
這句話讓馬歇爾騎士對亞伯說了句：「白天你就留在這兒跟大師好好學，早晚在城堡修練騎士技。」接着有些落荒而逃地離開了鐵匠鋪。
「加登，你先教亞伯些基礎的。」本瑟姆大師說完也走向自己的工作間。
「你的力氣真大。」加登有些好奇地看着身材矮小的亞伯，誇讚道。
「你的力氣也很大。」亞伯是經過了騎士訓練的，但是看得出來加登只是一個普通人，所以論力氣加登的力氣真的很大。
「但是我比你大多了，我都19歲了，你才12歲，而且你舉起300磅時我看了，真的非常輕鬆，你應該還可以舉起更重的鐵鎖。」加登十分肯定地說道。
「你只是沒有把力氣完全發揮出來，如果你想學，有空我教你怎麼象我那樣舉起鐵鎖。」
「真的嗎？我真的能學習那種技巧嗎？」加登興奮得跳了起來，回過頭認真地對亞伯說：「我會認真教你鍛造技巧的，只要我會的，我都會教給你。」
……
來到哈里城堡已經快要一個月了，還有三天新年就要到了，亞伯已經在鐵匠鋪里學習了近一個月的時間。
對於鍛造技術，亞伯也從加登那裡學會了所有的基礎技巧，這會兒他正在自己打制第一把大劍，他準備把這把大劍送給自己的大哥扎克，做為新年的禮物。
燒紅的鐵塊粗坯被亞伯一手用鐵鉗夾住，一手用一隻10磅重的鐵錘在鐵砧上敲打着，敲打了幾十下的粗坯慢慢變冷，亞伯又把粗坯扔進火爐中，再次加熱。
這個時代的冶煉技術並不高，亞伯可以了解到鐵匠的工作只是反覆敲打加熱的鐵塊，冷卻後再加熱敲打，這種反覆的次數達到30次就代表是作出的鐵器是30練，當初馬歇爾騎士在書房給亞伯看的100次成型的長劍就是100練的鐵塊製成的。
而普通的鐵匠最多只能做出30到40練的粗坯，加登做為本瑟姆大師的弟子，可以做出60練的粗坯，在鐵匠鋪只有大師可以做出100練的粗坯。
這種反覆的錘鍊對於亞伯來說並不難以理解，看過科學欄目的他知道這種錘鍊只是把粗坯中的碳給去除出去的一種手段。這種錘鍊次數越多，粗坯里的碳也就越少，粗坯的品質也就越好。
近一個月的反覆使用鐵錘敲打粗坯的過程，讓亞伯也掌握了使用鐵錘的技巧，以他的學習速度，已經可以準確地把握住敲擊的位置，粗坯已經被他錘鍊了有50次了，50次錘鍊的粗坯在每一次敲擊時都要加強力量才能敲動，可是亞伯的手仍然很穩定。
在不遠處本瑟姆大師默默地看着亞伯，雖然這段時間大師並沒有去教亞伯任何的知識，但是大師卻是一直在關注着亞伯，加登跟着大師已經有五年了，教亞伯一些基礎技巧已經足夠了。
看着亞伯的每一次敲擊粗坯時的動作，本瑟姆大師總是能感覺到一種奇異的流暢，亞伯的速度並不快，每一下敲擊間隔一秒，看起來很輕鬆，但大師知道10磅的鐵錘敲擊上百下，一般人都可以做到，但是敲擊50練所需要的次數就不同了，那可是從早上開始一直到中午都沒有停手，一秒一擊的不停的敲打。
亞伯的敲擊方式是他在這一段時間裡練習敲打後自己揣摩出來的，這和拳擊中的出拳一樣，據有人測試拳擊中的重拳是所有拳法中最強的，那是因為拳擊中使用了身體做為力量的傳輸媒介，並不是單單使用的手臂的力量。
而現在亞伯的敲打粗坯的方式就是這樣，每一擊他都沒用太大的力量，把力量從腳下到身體，最後到達手臂，帶動鐵錘擊打下去，再利用鐵錘的反彈力，只要加一絲力量就把鐵錘又抬到原始高度，再進行下一個循環，這種敲打實際上費力並不多，只是這種技巧難以掌握罷了，而亞伯也發現了，只要有了理論依據，他的身體就可以作出相應的動作。
如果這孩子不是見習騎士多好，這麼天才的鐵匠，為什麼要去作那些打打殺殺的事，以亞伯的學習能力和目前的水平，只要在他手上學習幾年時間，一定會成為新的大師級鐵匠，本瑟姆大師心裡糾結着。
忘記了吃飯的亞伯終於在下午二點時把粗坯打製成80練後，就再沒能對粗坯進行錘鍊，因為即使是用盡全力，80練的粗坯也再難以敲打得動了。
第16章
頓悟
本瑟姆大師走到亞伯身邊，從工具台上拿起一把30磅的鐵錘，把粗坯扔進火爐中，邊看着火爐邊對亞伯說：「你是我見過最有天賦的孩子，下面我只做一次，你能學會多少就看你自己。」
從火爐中夾出燒紅的粗坯，本瑟姆大師把粗坯放在鐵砧上，把鐵錘高高舉起，仔細觀察了粗坯後，再重重落下，每一擊都很慢，但每一擊都非常的重，擊打的力量讓巨大的工作檯都有些跳動。
「粗坯在被錘鍊到80練後，已經非常堅硬，強行敲打不僅不能起到鍛打的作用，還會破壞粗坯的內部結構，所以80練後換大錘，每一擊都要擊在粗坯的結構紋路上，要仔細看，你的力量非常大，只要夠細心掌握這項技能沒有問題。」本瑟姆大師一邊敲打着粗坯，一邊指導着亞伯。
亞伯紫色的眼睛緊緊地盯着粗坯，在大師鐵錘的落點上，他隱約可以看到一些細微的條紋，在暗紅色的粗坯上，很難被發現，但大師卻是每一次敲擊都正好擊打在紋路上，而每一次的敲擊都讓粗坯變化着形狀，而下一次的紋路又要重新尋找。
本瑟姆大師把已經81練的粗坯扔進火爐中，手中的30磅鐵錘交到亞伯手中，說道：「你試試吧。」
亞伯接過鐵錘，用鐵鉗從火爐中夾出已經燒紅的粗坯，眼睛緊盯着粗坯，條紋在哪兒呢，在哪兒呢？心中想着，亞伯的注意力越來越集中，周圍的一切都好象消失了一樣，整個世界只剩下面前的粗坯，粗坯在亞伯的眼中也越來越大，粗坯上每一個最細小的印跡都反映在他的腦中，找到了，你在這兒。
30磅的鐵錘重重地砸在粗坯上，巨大的聲響並沒有影響到亞伯，他眼前的粗坯被這一擊砸得變了形狀，你在哪兒？哈哈，你在這兒，找到你了。又是一鐵錘砸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