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四個未婚夫退婚後,我成了帝國太子妃 - 第40章
小貓不愛叫
組織了一下語言才繼續說:「雖然是第一次見面,
可他卻對我很好……不,應該說是特別好,所以我有點不踏實。」
小王子這段話說得猶豫,可容千凌卻明白其實他用的形容詞還是委婉了很多。
曲清嵐對他可不是普通照顧兩個字可以形容,面面俱到且萬事以小王子的意願為主,
與其說是對合眼緣的弟弟,不如說是在伺候主子。
等等,伺候主子?容千凌的心裡突然生出警覺。他當初是見過曲清嵐如何侍奉曲徑的,仔細想想,當時的情景同他對小王子的態度對比起來,的確十分相似。
於是,容千凌盯着小王子的眼神多了幾分不明顯的審視,可小王子的臉上只有迷茫,疑惑和不知所措。並且在提到曲清嵐的名字時,他的眼底深處還有驚艷一閃而過。看起來的確是像初相識的模樣。
所以小王子的身份到底存不存在問題?容千凌想了一會再次試探的問道:「橙橙,你對你小時候的事情有記憶嗎?」
「有啊,還很清楚。」對容千凌突然轉移話題有些不解,他好奇的反問:「怎麼突然問這種問題?難不成你不記得嗎?」
「不是。」小王子的反應太過自然,容千凌一時間無法分辨。並且他也沒有什麼更確切的證據,只能隨意在跟小王子說幾句,看時間差不多了,便叫管家推他回屋。
就在他即將出門的時候,小王子卻突然叫住他。
「小容哥哥你明天在家嗎?我想請清嵐哥哥過來一趟。」
「可以啊。」這是……容千凌心裡一動,眯起眼。可接下來小王子的解釋卻讓他十分詫異,心裡也五味陳雜泛起各種說不出的滋味。
因為他聽見小王子解釋說:「清嵐哥哥是有名的藥劑師,我晚上的時候和他說好了,明天過來容家給你瞧瞧。」
「謝謝,那明天晚上我會在家裡等你們。」容千凌說完,便暗示管家趕緊送他回自己的臥室。小王子同他太過熟悉的對話勾起過往的回憶,他突然不敢回頭看那孩子澄澈的雙眼。
「家主。」管家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關切的叫了容千凌一聲。
「沒事,繼續查。」容千凌搖搖頭,然後便揮手讓管家先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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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千凌的臥室
容千凌靠坐在床頭髮呆。方才小王子的話語讓他突然想起了一些原本早該遺忘的記憶。
七年前,他曾經被人救過,而保住他性命的,就是曲徑。
當時他在容家的情況十分危急。生母早逝,身邊又沒有可靠的心腹,偏偏繼母的兒子同他年齡相仿,在加上父親的一味偏頗,讓他在容家寸步難行。若不是在術法上天資不俗,恐怕早就被扔出主宅,養在分支任由他自生自滅了。
可即便這樣,繼母也不願放過他,暗中設計,為他同當時被稱作帝國廢物的曲徑訂婚,讓他在帝都同齡人中成為笑柄。而後訂婚宴上,又下了重藥,毀了他的身體,徹底斷了他的前途。
畢竟術法高深那又如何?一個朝不保夕的身體誰知道容千凌還能活多久?
可即便這樣,容千凌還是不甘心。身為嫡子,卻受盡侮辱,被人用這種手段剝奪了未來。因此他想要報復。於是他選擇了利用曲徑。
十歲的孩子能看出什麼多餘的算計?
容千凌只要稍微露出些晦暗的表情,便能輕而易舉的獲得曲徑的同情。
再不得寵,曲徑也是曲家嫡系唯一的雌性,容千凌利用曲家未來聯姻者這個身份獲得不少便利。
畢竟在外人眼中,曲家這個帝國第一權貴的名頭,就足以成為震懾他們的資本。
兩年的時間讓容千凌羽翼漸豐,他不着痕跡的將父親手中的權利架空,並且設計異母弟弟喪命,最終逼瘋了繼母,成為容家幕後真正的掌權人。
只可惜好景不長,當年的他還太過稚嫩,不明白斬草除根的重要性,所以才有了他父親為了替人報仇而策劃的暗殺。
容千凌清楚的記得當時的情景。
他所有的侍衛都死在血泊之中,空氣里到處瀰漫着的都是腥臭的味道。他的法陣已經畫好了大半,只要完成便能一舉反轉,然而卻已經沒有時間。
守護在身前的防禦法陣已經變得支離破碎,身後是已經被嚇呆了的年幼雌性,敵人的腳步已經近在眼前,只再需要一擊,便能讓他立刻身死魂滅。
容千凌的手還在機械的畫着法陣,心裡卻已經完全不抱任何希望,他甚至閉上眼睛準備迎接死亡。
可就在這時,一個瘦弱的身體顫抖着擋在他的面前,然後他聽見一句帶着哭音的話:「小容哥哥,我會保護你的。」
細微的音量,若不是距離太近,幾乎都聽不清楚。而曲徑手無縛雞之力的模樣,又哪裡能夠派上用場。容千凌不過把這當做戲言。可當帶着草木香氣的血液濺到他的臉上時,他才明白,這並不是笑話。他一直利用的孩子,在危機時刻,試圖用自己的命來保護他的命。
容千凌的腦子一片空白,而繁複的法陣也終於在這一瞬間完成。
千鈞一髮,容千凌終究是順利脫險。
可從那以後,他卻再也沒有見過曲徑,只是叫心腹下人送了一份被撕毀的訂婚契約。
在後來,容千凌從別人口中聽說,曲徑醒來後的第一句話,便是問他好不好。接下來還說自己有位兄長,師從大陸第一藥劑師,雖然平時沒有說過話,但是他會努力爭取,讓他為容千凌瞧瞧舊疾。
容千凌沒有問曲徑在聽到自己同他退婚後是什麼心情,一方面是覺得沒有必要,另外一方面是不敢。因為他怕自己問了之後,僅有的良知會讓他無法布下後續的局。
因為接下來,他要利用和曲徑訂婚的事情做為噱頭,以「父不仁,母不慈」為名徹底將生父和繼母斬草除根。
容千凌生父本就已經不堪一擊,能夠策劃謀殺不過是抱着背水一戰的想法。因此,容千凌沒過多久,便成功掌控容家,即便是靠着殺父弒母上位,卻也依舊被眾人理解接受。可代價卻是曲徑的廢柴之名被徹底坐實。甚至還有人刻意曲解遇險時的狀況,說容千凌都是為了保護曲徑才被逼到絕境。
「曲徑……」低啞的聲調用複雜的語氣念出簡單的兩個字,容千凌下意識按住胸口,強迫自己從回憶中脫離。
什麼都是假的,連血脈相承的親生父親都能夠將他至於死地,更何況是別人?這個世界本就是強者生存的地方,人也好,感情也好,都是可以利用的武器。就連曲徑本人不也是這樣,最後為了保住傅臻的性命,毫不猶豫的玩弄了自己和陸明淵。包括現在自己身邊的小王子也沒有什麼不同。
他對自己好,不過是因為自己能夠讓他得償所願。
所以,從來都沒有人真心愛過自己。不,或許有,但是被自己毀掉了。
容千凌突然覺得有點冷,他拿起旁邊的被子給自己蓋上,然後便閉上了眼睛。在睡着之前,他提醒着自己,明天和曲清嵐的見面,一定要想法子試探出小王子的真實身份。
第二根因果線劇烈的顫動,終於裂開一個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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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邊的曲家,曲清嵐正站在衣櫃前仔細的翻找。
晚宴時候,他和曲徑約好明天會見面,所以他想要挑選一件更合適的衣服。可找來找去,卻都是千篇一律的顏色。
摸了摸發尾上淺粉色的緞帶,是分開時曲徑為他帶上的。而他原本繫着的發繩現在再曲徑手裡。
指尖柔軟的絲帶還染着曲徑身上特有的香氣,曲清嵐的耳朵不由自主的染上些艷色。可隨後,他又意外的陰沉下了臉。
因為,他突然想起來,之前在宴會時曲徑和容千凌穿了件一模一樣的禮服。妒意瞬間籠上心頭,讓曲清嵐的心情也變得陰霾起來。
就在這時,旁邊桌上的通訊晶石意外亮起,他猶豫了一會,才拿起來點開。
第50章
曲徑果然沒死
是曲徑的信息。
「清嵐哥哥,
我明天上午來曲家接你。小容哥哥晚上才在家,
所以咱們白天去個別的地方。對了,
穿的簡單低調些,
我有驚喜給你!」
似乎是怕容千凌起疑,曲徑的語氣還是小王子那種有點天真的感覺,
但透過神之契約,曲清嵐卻能感受到他在發這條信息時的寵溺和溫柔。
心情突然好了許多,
曲清嵐小心翼翼的拿着通訊晶石又看了幾遍,然後才放到床上。淡淡的光芒閃過,銀色的長毛大貓輕盈的跳到床上,將那枚沒有關掉的通訊晶石圈在懷裡。
一夜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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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家
陸明淵也同樣因為曲清嵐在宴會上對小王子的特別做法而心生疑惑。
由於陸家是曲家的附屬世家,而他又是陸家繼承人,
因此對曲家的事情也知道些內幕。
例如,曲家曲家真正的第三代,
只有曲徑一個。至於對外宣稱的三代掌權者,
曲謙昭,曲清嵐和曲慕離,其實都是憑空出現在曲家的父不詳。
只是曲家家主一直模糊處理,
而這三個天賦能力又皆是數一數二,
越發讓人忽略了他們真正的出身。
然而陸明淵卻清楚的知道底細,這三人並不是曲徑嫡系二代的孩子,並且,當初把他們抱回曲家的是皇室的人。
《法典》中有記載,皇室血脈是最接近獸神的存在,
而《神使錄》中對「神侍」的定義又是最接近神明的聖者。因此陸明淵很早就猜測曲清嵐三人並非曲家人,很有可能和皇室有關。而這一猜測,在他進入議會接近權利高層之後,越發得到肯定。
所以他對曲清嵐本身的情況也十分了解。「神侍」終身侍奉其主,若曲徑死了,曲清嵐定然不會獨自存活,更不論對一個初次見面的陌生雌性如此縱容。
陸明淵越想越覺得事情不對,他招來心腹,小聲耳語了幾句,然後便徹底沉下了臉。
如果這個來自多蘿西婭的小王子真的就是已經死去的曲徑,那麼還真是一場大戲。他若是沒有記錯,曲徑還欠他一個約定。
不過在討還自己應得的之前,他還得按捺住心思,因為他要先肯定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
「金橙……」陸明淵低聲念出小王子的名字,只是那個語氣十分令人毛骨悚然。
第三根因果線震動了一下,雖然沒有發生明顯變化,可已經斷掉一半的連接處,卻變得鬆動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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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無話,不管容千凌和陸明淵是如何度過,曲徑和曲清嵐卻都睡得很好。曲徑很早就起了床,跟管家打了聲招呼便命人套了馬車出去。
很快,馬車到了曲家附近,曲清嵐也已經提前等在那裡。小王子馬車一到,他便上了車。
而在他們之後,暗處有兩撥人也悄悄跟在後面。他們一半是陸明淵派來的探子,一半是容千凌家的暗衛。然而他們都頗為精通跟蹤的技巧,又都藏得小心謹慎,互相間倒也相安無事。
馬車越走越遠,最後停在伊迪薩街區附近。
伊迪薩街區是帝都最熱鬧的地方,帝國最大的跳蚤市場就在這裡。
眾多商販帶着他們地域獨產的商品從四面八方匯聚於此,而其活潑隨性卻不低俗的氣氛也很容易吸引人們的目光。就連許多老牌貴族,也熱衷於來這邊逛逛。
在馬車停穩之後,曲徑和曲清嵐也從車上下來。他們的打扮低調尋常,可身上清貴優雅的氣質以及太過耀眼的容貌卻依舊吸引了眾人的目光。但曲徑和曲清嵐兩人卻沒有任何不習慣的感覺,自顧自的走進去,沿街逛了起來。
得到屬下稟報的陸明淵也及時趕到,眼見為實,他要親手找出曲清嵐隱藏的秘密。
跟在他們身後,陸明淵小心翼翼的觀察着小王子和曲清嵐之間的互動。可越觀察,他心中的疑惑越深。
曲清嵐看小王子的表情不對,那種炙熱仿若侍奉神明的表情是之前面對曲徑特有的。若他沒有記錯,神侍不會對主人意外地人表示親近之意或者好感,因此從曲清嵐的態度來看,這個多蘿西婭小王子的身份幾乎可以立刻確定,就是死去的曲徑本人沒錯。只是這個小王子本人似乎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是誰,而他看曲清嵐的眼神也十分陌生。
是不是曲清嵐動了什麼手腳,才會讓曲徑變成現在的模樣?
畢竟當初傅臻拿到的那朵蘭斯洛特之花是他親眼看着綻放的,而曲徑的那把匕首也確實插進了心口,當場咽氣。除非獸神降臨,否則再厲害的醫者也沒有回天之力。所以會不會是曲清嵐在曲徑軀體無法救治的情況下,將他的靈魂保存下來,送到另外一個人的身體裡,並且抹掉曲徑之前的記憶,讓他變成現在的多蘿西婭小王子。
這種想法雖然有些荒誕,但卻是目前最能解釋得通的推斷。並且陸明淵也發現,小王子的模樣和他剛來帝都時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在粗鄙褪去以後,他現在的模樣和當年曲徑十歲的時候幾乎一模一樣。
而與此同時,曲清嵐也同樣注意到了陸明淵的出現。
「我需要掩飾嗎?」他低聲詢問曲徑。
「當然不,就這樣便好。」曲徑踮起腳在他耳邊悄悄說道:「我就喜歡這樣的你。」
「嗯。」曲徑溫柔的話語讓曲清嵐的眼神也亮了起來,耳朵因為這樣的親密泛起了艷色。
曲徑和曲清嵐兩人在跳蚤市場玩了一圈,最終停在賣飾品的店家門前。拉着曲清嵐走進去,曲徑四下看了看,然後踮起腳從一個擺着很高的盒子中,拿起一根鑲滿了寶石的緞帶。
「很漂亮,顏色特別適合你。」曲徑邊說着,邊放在曲清嵐的發間比了比。
「嗯。」曲清嵐配合的低下頭。
曲徑唇角的笑意變得更加甜蜜,他抬起手放在曲清嵐的頭髮上,纖細的手指靈巧的將他的發繩解開,不過須臾便用髮帶為曲清嵐綁了一個多蘿西婭風格的髮辮。
「好看嗎?」曲徑把鏡子舉到曲清嵐面前。鏡子中,曲清嵐和他梳着同樣的髮辮和諧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