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四個未婚夫退婚後,我成了帝國太子妃 - 第44章
小貓不愛叫
「不要走……」容千凌囈語着,捏緊曲徑的衣角,好似落水之人攀住浮木。直到良久,他才真正睡着。
曲徑將衣角從容千凌手中抽出,又為他仔細蓋好被子才從臥室中離開。在轉身過後,他的眼神漸漸變冷,諷刺之意也慢慢顯露出來。
容千凌是個好演員,搭上半條性命,哭的情真意切,可識海中的因果線並不動搖半分。
不過不要緊,自己既然敢入了容千凌的局,自然有的是辦法讓他淪陷。而現在,他還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去做,例如順着容千凌事情再給陸明淵一點不痛快。都是人渣,他總不能厚此薄彼。
從懷中掏出另外一張請帖,曲徑看着上面陸家的家族徽記,唇角的笑容又變得深刻了三分。然後,他走到容千凌的書房,仔細翻了一會,從一個暗盒中找到一本厚厚的資料。他大致翻開看了看,然後便拿着卷宗獨自跑出了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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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家,書房內
陸明淵聽着屬下的回覆,臉上的神情變得越發嚴肅。
「下去吧。」陸明淵揮手示心腹屬下離開,然而在人臨出門之前,他又特意多囑咐了一句:「容家的探子不能再用,直接抹殺。」
「是。」屬下有些詫異陸明淵的果決,但並沒有多問,應了一聲便下去辦事。
屬下走後,書房內只留下陸明淵一個人。他將手中的資料都重新翻了一遍,不放過任何一個細枝末葉。然後,他的眉頭便皺的更緊。
太詳細了,這份資料中對於容千凌生病始末的記載實在太過詳細,就連管家帶着曲徑進了一個神秘密室,敲的哪塊磚都寫的清清楚楚。容千凌為人陸明淵心知肚明,縱然常年病者足不出戶,也能將帝都動態掌握得通透,更別說他自己每日住着的容家老宅。他安插進去的這個探子在容家已經有大半年,之前連主宅十米內都無法接近,怎麼偏在這個節骨眼上就能查到這麼多東西?
除非是容千凌有意為之。不過他為什麼這麼做?陸明淵敏感的察覺到這是一個局,但是他卻琢磨不透。這種感覺實在太過糟糕,但是他卻沒有任何辦法去解決。
就在這時,老管家突然急忙跑進來,對陸明淵說道:「家主,多蘿西婭之城小王子造訪。」
「什麼?」陸明淵一愣,而後連忙對他說道:「趕緊請進來。」
不是說容千凌病着一時一刻都離不了人,曲徑怎麼會在這個節骨眼過來?陸明淵越發疑惑,可很快他便明白了原因。
來者不善,曲徑是來教訓他的,為了容千凌。
熟悉的長鞭狠狠地抽在他身上,不過這次和往常截然不同,曲徑動了真怒,力道十足。劇烈的疼痛瞬間侵襲了陸明淵的神經,而後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綁在了椅子上。
「你該死!」熟悉的嗓音尚存稚嫩,可周身的寒意卻足以讓人不寒而慄:「一切都是你設計的對嗎?」
厚厚的卷宗被扔到陸明淵身上,攤開的頁面上面清晰的記錄着陸明淵最近每一次行動。包括他往容家送人,包括他派人對曲徑的暗中跟蹤,也包括他找人調查曲清嵐。只是微妙的是,這其中每一個字都是真的,可有些順序被打亂了。陸明淵瞬間就明白了容千凌的打算。他打算將所有的鍋都扔給自己。甚至讓曲徑以為,容千凌的發病不是一場意外,而是自己刻意策劃。
他明白了一切,但卻為時已晚,因為所有的證據都完美的指向了他,讓他百口莫辯,並且此刻,曲徑的鞭子也狠狠地勒住了他的脖子。
「一切都是你設計好的。」曲徑的聲音透出一絲恨意:「你知道我的天賦能力鑑定結果,也知道我和什麼植物屬性相剋會引發高熱。然後你利用了曲清嵐,將我的畫像送去曲家勾着他來參加貝爾行宮晚宴和我相識。小容哥哥身懷舊疾,曲清嵐是現在帝都最厲害的藥劑師,若是可以交好,我肯定會邀請他給小容哥哥看病。然後你便趁着小容哥哥招待曲清嵐的機會,將兩種既符合神侍身份又能代表主人重視的食物送到容家負責食材購買的人面前,成功引起他的注意力。最後又派人跟蹤我和曲清嵐,在我們即將從跳蚤市場出來的時候弄髒我的衣服,就是為了讓我還上和小容哥哥愛人一樣的衣服,在小容哥哥愛人的忌日往事重現,讓他發病身亡。」
「陸明淵,你不覺得自己太卑鄙了些嗎?害死小容哥哥的愛人還不夠,現在還想連他也一併害死?」收緊勒在陸明淵脖子的長鞭,曲徑的語氣十分激動。
「殿下!」門外趕來的管家和侍衛也同樣緊張到了極點,生怕曲徑錯手將陸明淵勒死。
然而陸明淵卻沒有絲毫害怕的意思,他冷靜的和曲徑對視,腦子卻在快速的運轉,思考着如何在這個無解的局面中找出一絲破綻反敗為勝。突然他靈光一閃,有了法子,然後便故意對門外追着進來的管家說道:「都出去,不用管我。」
「怎麼,你是覺得我不敢動你嗎?」
「不。」陸明淵搖頭,勾起唇角,聲音里也滿是苦澀:「因為無所謂,畢竟我現在一無所有,想在乎的不在了,也沒有人在意我。」
「什麼意思?」曲徑不解。
陸明淵看了他一會,然後才緩緩開口說道:「你怎麼知道我處心積慮想要弄死容千凌的原因就不是因為我恨他?」
在陸明淵的敘述中,曲徑聽到了一個和容千凌所說完全不同的故事版本。
在陸明淵的故事裡,他和原身竹馬竹馬一起長大,感情親密至極。
陸家是傅家的附屬世家,因此在原身很小的時候,他便一直以侍衛的身份陪伴在他的身邊。
原身是個性格溫柔又容易害羞的孩子,怕黑也怕孤單,可身邊卻沒有什麼朋友。陸明淵自己又是個不拘言笑的,只能沉默的陪伴。
這樣一晃就是五年,少年期的感覺總是朦朧中帶着些夢幻,他隱隱對原身有了超越主僕之外的想法,原身對他的依賴也逐漸增加。
可身份有別,他一個落魄世家的嫡子,根本沒有機會同原身匹配。因此,為了找到出路,陸明淵遠走求學。可正是因為他的離開,讓後面的所有事情都變得無法控制。
兩次退婚讓原身的性格變得更加懦弱,而肆無忌憚的流言也讓他無法承擔,變得陰鬱。陸明淵忍無可忍,決定將原身護在自己身邊,於是他義無反顧的訂了婚。
一開始,他們真的十分甜蜜,可隨着陸明淵接手家族事宜,真正被曲家接納,事情再次發生了變化,
「曲家家主懷疑那孩子不是曲家真正的血脈。」陸明淵的聲音滿是悽然:「你知道如果我和他繼續在一起,結婚後的接到的第一個任務會是什麼嗎?就是想出法子,讓他不着痕跡的病逝。」
「我怎麼可能親手害死我最愛的小孩?所以我想了一個辦法,一個能夠幫助他脫離曲家的辦法,就是傅臻。事實上我的計劃很成功,曲家家主也的確打算利用四次退婚的醜聞將他流放。我什麼準備都做好了,只要他一離開曲家,我就把人接走,偷偷藏起來,之後在為他換個新的身份,和他結婚,永遠在一起。」
「然而造化弄人,誰能想到他的精神力會突然覺醒?ss+的雌性啊,整個大陸史也就只有這麼一個。」陸明淵冷笑:「而最諷刺的是,他真的愛上了傅臻,還願意為了傅臻付出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
後面的故事就跟容千凌說的差不多。
「我的確暗恨容千凌,因為他是壓死他的最後一根稻草。若不是因為容千凌,那孩子又怎麼會做出這般慘烈的決定?對,我是卑鄙,我要求他為我生個孩子。可那也不過是我為了留住他的一點小心思。我心裡想着,如果我是第一個跟他有孩子的人,是不是就能夠靠着這個孩子把人留住?可容千凌呢?他用了最侮辱人的方式把他逼到了絕路,你知道是什麼嗎?」
「……」過大的信息量已經讓曲徑說不出話來。
「他花錢把那孩子從傅臻的手裡像奴隸一樣買了下來,然後將賣身契當面送到了他面前,徹底斷絕了他最後一絲希望生機。這件事,容家上下都沒有人告訴過你對吧?」陸明淵的聲音有些顫抖,嗓子更是啞的說不出話。
「你胡說,小容哥哥不會。」
「怎麼不會?」傅臻的聲音中帶了幾分譏誚:「容千凌的身體常年需要用藥,其中最重要的主藥卻極難培養。但是ss+天賦的雌性卻能輕而易舉的培育出來。所以只要他活着,容千凌就能活。」
「怎麼會這樣?」曲徑已經完全無法判斷對錯,腦子也混成一團。
「所以不要相信容千凌。商人重利,拔屌無情,他……」陸明淵想要順勢洗腦曲徑,卻被門口傳來的虛弱聲音打斷。
「那你呢?你逼迫曲徑為你生子,原因就真的像你說的那麼簡單?陸家人才凋零,在你之後若沒有天資卓越者,便會徹底退出帝都的權利舞台。你的交換條件根本無關感情,只是為了利益。陸明淵,你果然不虧是議會最能言善辯的說客,是非黑白從你嘴裡說出來都是一個意思。」
第56章
人渣vs人渣
曲徑和陸明淵同時向門口看去,
一個出乎他們意料的人出現在那裡,
正是容千凌。
他應該是硬闖上來的,
左手的指尖還聚攏着未散的法陣。至於他身下的輪椅,
也幾乎殘破的快要散架。
容千凌本就病重,這般強撐着過來,
身體更是承受不住。雖然他在陸明淵面前同他對峙的氣場絲毫不落下風,甚至還有隱隱壓制的意思。可他蒼白如紙的臉色,
和話語間因為吃力而喘息着的模樣,卻好似好像下一秒就會暈倒。
「小容哥哥,你怎麼來了?」曲徑下意識的走到他身邊扶住他。
「我若不來,豈不是看不到陸大議員顛倒黑白的本事。」容千凌的語氣很冷,他把曲徑推到自己身後,
抬起頭看着陸明淵:「過去的事和橙橙無關。」
「呵,現在裝憐惜也太晚了吧!」陸明淵嗤笑:「最開始拉他入局的不就是你嗎?利用他們相似的外貌,
把他調教成另一個人的影子,
然後用來刺激我對嗎?容千凌,你分明什麼都知道,何必在來這裡打啞謎。」
「那又如何?」被陸明淵揭穿真相,
容千凌卻絲毫沒有畏懼:「我最初接近橙橙確實心懷惡意,
可見面之後卻改變了想法真心相待。可是你呢?」
似乎被氣得狠了,容千凌深吸了一口氣接着說道:「你為了能夠上位惡意抹黑橙橙在帝都的風評,利用橙橙教養為噱頭接近多蘿西婭之城城主,妄圖與其曖昧,讓多蘿西婭之城成為你在議會更近一步的靠山。至於當初的事情,
我也要多說一句,免得你斷章取義。你說的沒錯,我的確在盛怒之下用了傷害他的方法,但引我入局的是你不是嗎?」
「可你什麼都知道,卻依舊入了局。論卑鄙無恥,我們都一樣。」
的確都一樣。曲徑低着頭站在容千凌身後,冷眼看着他和陸明淵爭執。都是唯利是圖的人渣,卻都善於裝成情深似海的模樣,只可惜骨子裡爛透了,外表在迷人,也泛着臭味。
和曲清嵐相連的識海中傳來一切準備好的暗示,曲徑調整好臉上表情,走到二人中間試圖將他們攔住:「不要吵了。」
然而並沒有任何作用,反而越發激化了他們之間對立。
門外,跟着容千凌過來的侍衛終於及時趕到,而陸明淵的暗衛也出現在角落蓄勢待發。書房內的氣氛越來越危險,眾多雄性開啟異能的壓力讓曲徑感到本能的不適。他後退了一步,卻不小心撞到了書櫃。
書櫃晃動,一個放在書櫃頂的盒子啪嗒一聲掉落在地。一顆記憶晶石從裡面滾落出來。
「別碰!」陸明淵的臉色陡然改變,可為時已晚,因為曲徑已經低頭把記憶晶石拾了起來。
「這是什麼?」他下意識點開,而後出現的畫面卻讓曲徑徹底失控。
不同的地點,相似的場面,同樣是容千凌和陸明淵,只是房間內的侍從換成了另外一張熟悉卻又陌生至極的臉。
「傅……臻……」曲徑呢喃自語,竟下意識念出了這個名字,而後他又皺起眉頭,小聲否認着:「不對,我不認識他……」
下意識抱住頭,曲徑看着記憶晶石播放的畫面。
少年用眷戀的眼神盯着陌生男人的臉,而後決然舉起匕首自盡,用鮮血和生命綻放了培育台上那朵清麗絕艷的蘭斯洛特之花。
「橙橙!」容千凌最先發現曲徑的不對勁,趕緊出聲將他叫醒。而陸明淵也立刻衝過去想要把記憶晶石奪走關掉。
可還沒等他們有所動作,身體就失去了控制。
清冷的香氣瀰漫了整個書房,他們眼前男孩的身體也開始變化。他的身高慢慢拉長,垂落的頭髮卻變短了一些。重點是他周身上下的氣質,優雅而溫柔,和方才的稚氣大相徑庭。
他像是從夢中剛剛睡醒,他看着容千凌和陸明淵,眼神冷漠至極,又盈滿厭惡。他緩緩開口,詢問了一句:「我為什麼在這裡,橙橙又是誰?」
第57章
恢復記憶
「……」
屋內一片寂靜。
容千凌的反應要比陸明淵快一些,
他指尖滑動,繁複的法陣瞬間畫成。
熾烈的光芒爆發,
門外的侍衛們下意識用手擋住眼睛,而後便紛紛失去意識。陸明淵的暗衛也配合着將書房的門關死,
把裡面的具體情況擋住。
「曲徑?」陸明淵試着開口叫他,可下一句話還沒有說出,
就被突然出現的藤蔓制住。
「陸明淵我以為我們之前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傅臻呢?」問完這句話,
曲徑同時轉頭,看向身邊輪椅上的人。
「你是?」沒有放鬆對陸明淵的控制,他用陌生而詫異的眼神打量了一會,
然後才遲疑的叫出記憶中的名字:「容千凌?」
隨着這三個字的念出,
曲徑眼中迷惑再起。好似受到巨大的衝擊,
他原本凝聚起來的精神力也潰散開來。
曲徑抱住頭蹲在地上,
好似在忍受着劇烈的疼痛。
容千凌動作不便,
這次是傅臻搶了先,
先一步走到曲徑面前。
「你怎麼了,
要不要緊?」陸明淵關切的詢問。
然而事情的變化再一次讓他們錯愕非常。
淡淡的銀色光芒將曲徑包裹起來,
而後曲徑睜開眼看着陸明淵的眼神變得十分柔和,甚至還有幾分天真之意:「陸明淵,你回來了啊!」
「……」陸明淵完全不知道要如何應對,曲徑卻已經站起身好奇的打量四周,在看到容千凌虛弱的模樣以後,他立刻離開陸明淵的身邊,
跑到容千凌面前:「千凌哥哥,你這是怎麼了?」
看着曲徑這幅模樣,陸明淵和容千凌兩個都明白了。一定是剛剛的刺激讓曲清嵐給曲徑服用的藥劑失效,導致他恢復了原本的記憶。
然而他似乎並沒有完全想起來,只是想起來十歲之前的事情。而且從曲徑說的兩句話和對他們的稱呼來看,曲徑的記憶應該正巧恢復到陸明淵離開帝都上學,容千凌和他剛剛訂婚的時候。
帶着體溫的外套搭在容千凌的身上,接着曲徑從隨身帶着的儲物晶石中取出了容千凌常吃的藥給他服下。
「好點了嗎?」關切的眼神里滿是最純質的擔憂,容千凌看着眼前的曲徑心裡五味陳雜,一時間有些愣神。
他原本設好了局,又不惜搭上半條命,不過是為了算計得到曲徑的心,讓他永遠留在自己身邊。可卻不想,幸運來的如此之快,藥物失效竟然讓曲徑的記憶停留在他們關係最親密的時候。
這時候的曲徑還沒有經歷過退婚的難堪與屈辱,也沒有後來因為傅臻仇恨而同自己結下的化不開的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