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四個未婚夫退婚後,我成了帝國太子妃 - 第48章

小貓不愛叫

  「好多了。」沒有抬頭看他,

曲徑的眼神依舊落在別處。

  看似是因為距離過近而而羞澀。可陸明淵卻能夠輕而易舉的在他眼底看到不耐和嘲諷。與此同時,他也通過曲徑這個微不足道的小表情,將自己心中所想一一驗證。

  果不其然,

曲徑的記憶已經全部恢復。之前在曲家果然是故意利用他做戲給他看,意圖應該是在容千凌。就是不知道,他這次的最終目的到底為何。

  「其實,我覺得你對我不太公平?」陸明淵斟酌着距離,傾身在曲徑耳邊小聲問了一句。

  「這不是你想要的?」然而曲徑臉上的嘲弄之色卻變得更深:「對你而言,利益才是最值得依靠的東西,感情不過是爭奪利益的籌碼。」

  「可你卻重來沒有給我爭奪的機會。」陸明淵的聲音帶了幾分委屈的示弱:「你為了傅臻算盡心機,甘願一死也要將他保全。對於容千凌更是寬容到不可思議。其實我猜,你的記憶已經完全恢復了對吧?曲清嵐的藥物雖然有效,但你的精神力太高,一旦衝破冰山一角,後面的也會同時浮現,這也是你那天為何頭疼。可縱然如此,你也沒有放棄容千凌,甚至還住進容家,要曲清嵐給他治病。曲徑,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對容千凌還留有舊情?」

  「那又如何?」曲徑的聲音很輕:「有沒有舊情都和你無關,左右我都不會喜歡你,你對我,也是一樣。」

  「所以我才說不公平。」陸明淵搖頭:「在沒有利用價值的時候,你看我,比看陌生人還要冷漠。可對於容千凌,你的眼神卻十分溫柔。」

  這樣一句滿含酸意的話一說出口,陸明淵自己也嚇了一跳。而曲徑卻像是聽到什麼讓人捧腹的笑話一般,笑的直不起腰來。

  直到良久,曲徑才直起身子,反問道:「所以陸明淵,你現在是在吃醋嗎?」

  「如果我說是呢?」陸明淵反問。

  「那我只能說是笑話。」曲徑冷嘲了一句便不再說話。而沒過多久,曲清嵐也終於拿全了東西沖藥劑師協會出來。連告別的意思都沒有,曲徑和曲清嵐一起上了馬車。只是曲清嵐在路過陸明淵的時候,意外多看了他一眼,然後才面無表情的上了馬車。

  馬車很快開走,但是陸明淵的心情卻變得極為不安。他總覺得,曲徑最後的笑和曲清嵐眼神中的意味深長,仿佛都藏着什麼驚天計劃。並且最重要的是,這個計劃很危險,稍有失誤,便會粉身碎骨。

  而後,他突然看見自己的腰間似乎多了什麼東西。陸明淵拿出來看了一眼,竟然是一個藥劑瓶。標籤簡單明了——傀儡藥劑。

  其實在看到藥劑的瞬間,陸明淵便明白曲徑的意思。在曲家的時候,曲徑利用和他的見面,好讓容千凌誤以為他沒有完全恢復記憶,而眼下這瓶傀儡藥劑,就是曲徑作為利用之後分給他的利益。

  在經過傅臻的事情之後,傀儡藥劑的神奇,陸明淵比任何人都心知肚明。而且這種藥劑對於目前的他來說,比什麼金錢權勢都來的有用。議會內部黨羽拍戲爭鬥不休,而這瓶傀儡藥劑就能幫助他至少在一個死對頭身邊安排一個屬於自己的眼線。

  不,或許他可以更狠一點,可以直接將後台不夠硬的競爭對手,直接變成屬於自己的棋子。

  「呵呵……還真的是還不錯的獎賞。」陸明淵喃喃自語,不怒反笑。

  好一個曲徑。這樣的彌補果然讓他說不出一個不字,甚至按照陸明淵原本的個性,還會不由自主的期待下一次的良性合作。可不知為何,這一次,他卻覺得有些莫名的酸澀。而過往一切,卻又讓這種酸澀變得更加難以言表。

  退婚前的曲徑,對待傅臻也好,容千凌也罷,都是真心愛過。唯獨他,恐怕只是從小到大的親情居多。至於現在也是同樣,同樣對曲徑造成過無法彌補的傷害,曲徑對另外兩個人卻都是一副舊情難忘的樣子,偏偏碰上他就是全然冷靜的利用。偶爾的柔軟,也是為了憑此去演戲給另外的人看。

  不,也許這次對容千凌不是。

  陸明淵暗自琢磨。他自認為恢復記憶的曲徑應該對他和容千凌同時恨之入骨。眼下看似對容千凌親密,不過是鈍刀子拉肉,等到容千凌痛不欲生之後,才會徹底給他定罪。

  畢竟曲徑最後之所以會跟傅臻死生不再相見,都是他們二人為了一己私慾、一力促成。

  所以,依照時間推算,恐怕容千凌的死期,馬上便會來臨。

  無意義的勾了勾唇角,陸明淵突然覺得容千凌的的境遇也許比自己更悽慘。畢竟曲徑現在餵他吃下的每一顆糖,都可能藏着最鋒銳的玻璃渣。只可惜,他看容千凌的狀態,怕是連命都算計進去也在所不惜。

  冷笑一聲,陸明淵轉身上了來接自己的樹下的馬車。卻不料,他剛上馬車,就從心腹口中聽到了一個讓他十分意外地消息。而正是這個消息,讓陸明淵的怒意瞬間燃起,就連胸口也因此泛起了無法言說的痛楚。

第64章

我用愛情,換你一生康健

  他聽見侍從說,

曲清嵐這次去藥劑師協會,是為了去取一種草藥的種子。

  據說來自上古遺蹟。

  「上古遺蹟?」陸明淵下意識皺起眉頭。

  如果他沒有記錯,

上古遺蹟里的東西唯有皇室和神殿才能夠真正取出。而藥劑師協會,

還有種植師協會,包括像傅臻那種上古學者們,

都鮮少擁有。即便是有,也是僅有的幾樣。

  既然是種子,

那必然是曲清嵐拿了給曲徑的,

否則,

縱然曲清嵐是半步神匠的藥劑師,也沒有辦法將之培育。

  可藥劑師協會裡的種子到底是什麼?

  陸明淵仔細搜索着記憶,

突然,「生命之花」這個名字自他腦海中浮現。與此同時,陸明淵的臉色也頓時變得陰沉起來。

  「曲徑……」他念叨着這兩個字,

陰冷的語調仿佛是恨到了極點。

  「生命之花」顧名思義,

是能夠「救死人,

生白骨」的神物。《帝國史》中也有明確記載,

戰爭時期,

帝國第一任帝王,

就曾依靠這個,

從瀕死線上拉回性命。只可惜的是,

自從第一任王后去世,帝國便再也沒有雌性能夠將「生命之花」順利培育出來。

  即便是名滿帝國的種植大師,也沒有可能。

  然而,

現在曲清嵐卻要走了種子,不用琢磨也能明白,這定然代表着曲徑能夠成功培養。至於培養出來之後,要用來做什麼,不言而喻,自然是給容千凌治傷。

  還真的是足夠深情。陸明淵臉上的表情越發憤恨。

  他對曲徑雖然也心存利用,但自負弊容千凌要光明許多。可偏偏曲徑在被容千凌三番五次的利用之後,竟然還能夠甘願為了他奉獻一切,甚至不計前嫌的想要幫他把身體徹底治好。

  容千凌原本就是天才,這些年不過是因為身體不好限制了他在法術上的造詣。如果這次能夠徹底治好,未來定然會變得更加耀眼。雖然比不上曲清嵐,但卻足以能夠駕馭眾多雄性之上。

  再聯想到之前的傅臻,曲徑為了他同樣如此,即便傅臻出軌,也能輕而易舉的原諒。既然如此,同為曾經訂婚相處過的前未婚夫,為什麼到他這裡,就變得如此漠不關心?

  難不成因為自己曾經是作為下人一樣的存在?

  陸明淵越想,心裡的怒火越盛,他甚至在這一刻對曲徑爆發出了無法言喻的占有欲。可他的心裡卻明白,自己並沒有什麼恨的資格。因為他和曲徑最早就是攤到明面上來談的利用關係,從未有過情愛。

  人就是這樣,越得不到,越渴望得到。第三根因果線終於再次鬆動。而這一次,竟然直接斷掉了大半。

  因為,在知道曲徑無論如何也不會愛自己的之後,陸明淵終於真正對曲徑動了真心。

  而另一邊的曲徑,在察覺到因果線的變化之後,也終於露出了些笑容。他懶洋洋的靠在曲清嵐的懷中,把玩着曲清嵐垂落下來的髮絲,用手指一下一下繞着,心裡卻在琢磨着,後面要如何處理,才能讓陸明淵繼續作死,好陷得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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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又是一個月過去了。

  這一個月,曲徑依舊是每天都守在容家不出來。然而這次,他卻並非像之前那樣陪在容千凌身邊,而是乾脆躲在房間中不出來,唯有吃飯的時候,容千凌才能看到他。

  看得見、摸得着、卻獨獨感受不到。

  分明每天都有見面,可卻再也無法像從前那樣無話不談。這種慢慢疏遠卻又無法挽回的感覺,這些日子不停的在容千凌的心裡滋生,幾乎要把他壓垮。也讓他原本不安的心變得更加迷茫。

  隨着時間的不斷推移,曲徑和容千凌之間的關係也越來越疏遠。等到了後面,曲徑對容千凌的態度,幾乎像是陌生人。不,應該說,曲徑對身邊任何人的態度,都像是在面對並不重要的陌生人。

  雖然他的面上還依舊溫柔,可笑意卻不達眼底,反而變成敷衍。

  到底是為什麼?眾人皆百思不得其解。然而在容千凌心裡,卻暗自猜測,曲徑是在報復,為了報復他過去對他造下的所有罪孽。

  或許是為了配合懲罰,也或許是真的心思太重,容千凌原本就不大好的身體越發每況愈下。即便有曲清嵐每日看診,也依舊沒有任何改善。到了後來,更是幾乎連床都下不去。

  可曲徑對此,卻並沒有任何觸動,而他漠視一切的態度,也從未有過任何改觀。

  「家主……」管家擔憂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容千凌,半晌不知道該說什麼什麼。然而容千凌卻疲憊的搖搖頭,示意他不要管。

  在容千凌的心裡,他認為,如果這是曲徑想要的,那麼他便可以滿足他。只要曲徑能夠平息怨恨,那麼他做什麼,都是值得的。

  思及至此,容千凌的心情也好過了許多。畢竟曲徑對他越是怨恨,就越證明他心裡對自己有情。畢竟,愛恨之間的距離,不過是字體不同。

  然而事情永遠不會像他腦補的這樣順利,後面傳來的消息,讓容千凌幾乎支撐不住。因為他派去保護曲徑的屬下回來報告,說曲徑和陸明淵最近走的很近,甚至給了他一些錄像,都是曲徑和陸明淵一起時的快樂模樣。

  似乎是在什麼高級飯店中吃飯,陸明淵親昵將一道曲徑喜歡吃的菜放到他的盤中。而曲徑也適時轉頭,滿足的對着陸明淵微笑。

  模樣冷峻的青年,因為身邊精緻少年的笑靨而柔和了目光,所有舉動也皆是細緻體貼,處處透着寵溺。

  原本美好的畫面,看在現在的容千凌眼裡,不亞於穿腸毒藥,而最讓他無法承受的,還是曲徑和陸明淵之間那份自小到大培養的默契。

  到底是竹馬竹馬,相識十七年的感情並非朝夕之間能夠抹殺。在想到之前,自己已死相逼,曲徑都沒有在當天和他見面,卻偏偏讓陸明淵進了曲家,還和他面對面長談。在想到曲徑失意化名金橙時,對陸明淵的心心念念。不管自己如何討好,都無法抹殺。

  這些對比,林林總總堆疊起來,每一個細節都足以讓容千凌明白,曲徑的心並不屬於他,也讓容千凌的心,變得千瘡百孔,就連呼吸,都會痛不欲生。

  面無表情的示意手下出去,容千凌慢條斯理的打開了通訊器,撥通了一個特殊號碼。與此同時,他叫了心腹管家進來,並且在他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接着,就躺在床上準備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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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眼又是十幾天過去,容千凌的情況已經變得十分危急。可令人詫異的是,他的精神卻很好,甚至眼中還時常閃過壓抑的瘋狂之色。他不再像之前那樣時刻追着曲徑,試圖用各種方式來彌補以往的過失,反而將拋下一陣子的家族事物又重新撿起,並且外出的時間也極具增多。

  是夜,曲徑的房間。

  曲謙昭到的時候,曲徑正把曲清嵐抱在膝上,並拿着把梳子給他梳毛。

  曲清嵐原本的毛色就極為亮眼,如今在曲徑的打理下,變得更加順滑,就像是月光傾瀉而下,格外高雅好看。

  「你們倒是悠閒。」看着面前動作親昵的二人,曲謙昭的眼睛也危險的眯起。他走到曲徑身邊,伸手從後面把人摟住,然後在他耳邊小聲道:「你夠可以的,不過跟陸明淵見了一次面,吃了一頓飯,就把兩個都逼瘋了。」

  他邊說着,邊習慣性的在曲徑的脖子上磨蹭。這種好似撒嬌大貓的模樣,最能讓曲徑對他卸下心防。末了,曲徑還乾脆靠在曲謙昭的懷裡,伸手捏了捏他化成獸形的耳朵。

  在曲謙昭的講述中,容千凌最近是真的瘋了。他原本就不是什麼能夠為愛人付出一切的性格。之前的義無反顧,也是建立在能夠得到相同或者說更多回報的情況下,才會如此。所以,在容千凌發覺曲徑可能對他已經沒有感情之後的現在,他便也卸下了深情的假面,露出內在真正的惡劣面目。

  得不到,那便毀掉。如果曲徑身邊只剩下他一個,那麼不管曲徑喜不喜歡,都只能依附容千凌。

  因此,容千凌布下了一個很大的局。他動用了容家的所有權勢,目的只有一個,那便是幹掉陸明淵。

  雖然相比之前的傅臻,陸明淵的權勢和手腕都要更高一籌。但是在認真起來的容千凌面前,卻依舊有些潰不成軍。

  容千凌最大的仰仗便是錢,而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就從來都不是問題。沒過多久,陸明淵便節節敗退,甚至有幾次,還險些被停職查辦,境況十分危險。

  「所以陸明淵要被幹掉了?」曲徑這句話問的十分無所謂。而被他問到的曲謙昭,看着他沒心沒肺的模樣,也只能低聲輕嘆了口氣。

  「怎麼會?陸明淵可不是什麼善類,你之前給他的那瓶傀儡藥劑已經用上了。眼下就連線人都順利插在了議會議長的身邊。否則怎麼可能三番兩次都能讓他恰巧逃過一劫?」

  「那不是很好?他們倆折騰的痛快,正巧也省了咱們的事。」

  「也對。」曲謙昭看着曲徑意有所思的模樣,也順勢將這個話題結束,可他的眼裡,卻多了一分隱秘的擔憂,甚至還有一些顧忌。而在曲徑懷中的曲清嵐,也同樣如此。

  時間已經不多了。如果曲徑……還是這樣懵懂下去,恐怕他們的未來,也不會比容千凌要好多少。甚至很可能,又是另外一個千年的尋覓和等待。

  與此同時,帝國皇宮,太子寢宮中,尊貴俊美的男人靠在窗邊,正一臉嚴肅的看着遠處曲徑所在的方向。而他手邊擺着的,正是曾經曲徑培育開花,取了花蜜報復傅臻的那株雙生花。

  眼下連曲慕離都即將覺醒,一切,真的要來不及了。

  他喃喃自語着,深邃的眼眸深處,有一絲說不出的憂慮和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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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謙昭幾人的擔憂到底還是沒有被曲徑發現。或者說,曲徑現在的心思都完全放在容千凌和陸明淵的身上。

  他利用容千凌的瘋狂,將陸明淵的事業打擊的搖搖欲墜。反手又利用陸明淵不甘,把容千凌的身體弄得更加糟糕。

  連消帶打,讓這二人都吃盡了苦頭。與此同時,也激起了他們對曲徑的占有欲和爭奪欲望。又是一波利用,曲徑和陸明淵大庭廣眾之下演出了一幕甜蜜戲碼,將容千凌氣的當場吐血暈倒。而後,曲徑卻讓曲謙昭給了陸明淵一個消息,以便他能夠在議會爬的更高。

  看着手中視訊上曲謙昭傳來的消息,陸明淵的心裡也是五味陳雜。他明白曲徑這樣做的原因,生命之花講究破而後立,如果不能把容千凌的身體搞到最壞,那麼曲清嵐也沒有辦法利用生命之花將容千凌的身體完全復原。

  還真的是足夠體貼,以那種東西作為祭奠之後,竟然還能夠因為容千凌的暈倒而被觸動,想來也是情深似海。

  想着曲徑最後眼中的擔憂,陸明淵心裡的酸澀也變得越發難過非常。

  而與此同時,回到容家的容千凌,終於在劇烈的咳嗽中醒來。勉強將管家的藥服了下去,可他灰敗的臉色卻沒有任何好轉。

  容千凌明白,自己的身體恐怕是真的快要不行。可他卻依舊不甘心,因為他還沒有徹底讓曲徑回頭。

  強忍着胸口處傳來的劇痛和身體各處仿若翻江倒海一般的寒意,容千凌蜷起身體,努力忍耐。然而這次卻和以往不同,曲清嵐的藥劑竟然失效。他的身體非但沒有轉好,反而變得更加嚴重。

  他甚至覺得,自己這次可能真的快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