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野丫頭 - 第5章

簡亦容

  唐嘉珍用裹着樹葉的手輕輕搖一搖她的胳膊,「姐姐,我不一個人去,你和我一起去,好不好?」唐嘉珍緊張地盯着她的臉,生怕她會拒絕。「姐姐,我的娃娃送你玩一天,好不好?」

  唐若瑾對上她渴望的目光,下了幾次狠心無法開口拒絕。她嘆了口氣,吩咐青菱去找個撈魚的小網,越小越好。她握着唐嘉珍的小肩膀,認真地道:「我可以陪你去,但是你要答應我,絕對不能一個人去水邊,聽到了嗎?」

  唐嘉珍忙不迭地點頭,「我保證不一個人去,姐姐放心。」

  唐若瑾把兩人手上的樹葉都解開,指甲上染了一層嬌嫩的淺紅色,唐嘉珍驚喜地盯着看了好一會兒:「姐姐,這真好看!」

  青菱找來了小魚撈,唐若瑾檢查一番,沒有會傷手的毛刺什麼的,帶着唐嘉珍去了小花園,青菱提着個小水桶,以琪和奶娘也跟在後面。

  唐若瑾挑了一個淺水處。湖裡不僅有小蝌蚪,還有各色錦鯉,唐嘉珍高興壞了,拿着小魚撈蹲在水邊,撈到什麼就放到小水桶里。唐若瑾只看着她玩,防備她掉進水裡。

  湖裡的小魚是人餵養的,笨的很,不過,唐嘉珍還小,動作不夠迅捷,好半天才撈到兩條小魚和幾個蝌蚪。唐若瑾看看快到午膳時間了,說道:「今天就玩到這吧。嘉珍,小魚和小蝌蚪你都帶回去養嗎?」

  唐嘉珍雖然有些不舍,還是搖搖頭:「小蝌蚪在池塘里才能找到娘親,咱們把它們放回去,好不好?」

  唐若瑾把水桶里的小蝌蚪都撈出來,放回池塘,讓青菱拎着還有兩條小魚的水桶,送唐嘉珍和奶娘回去。唐嘉珍頗為依戀地看了她一眼,才順從地跟着青菱走了。唐若瑾有一種不妙的預感,嘉珍這是把她當成玩伴了,還會來找她的,可是,對着柔軟的小孩子,她很難硬下心腸拒絕呀。

  用過晚膳去老太太的壽安堂時,唐嘉珍果然送給她一盒子娃娃,並附贈一個熱情洋溢的笑臉。

  柳映雪在的目光在她們兩個身上來回掃了幾遍:「嘉珍很寶貝她的娃娃的,怎麼捨得送給表妹了?」

  唐若瑾淡淡地道:「嘉珍的娃娃只是讓我玩一天而已。明天就還給嘉珍。」

  柳映雪又道:「聽說表妹帶嘉珍去水邊玩了?水邊很危險的。」

  「有我陪着自然不會有危險。而且嘉珍也答應我了,不會一個人去水邊的。是不是,嘉珍?」

  唐嘉珍用力點點頭:「姐姐,我不會一個人去的。」

  唐若瑾笑着抬頭看她,正對上她倚着的陳氏審視的目光。陳氏不會以為她不安好心吧?若是那樣,她應該避嫌才是。陳氏倒是沒說什麼,只禮貌地頷首,溫柔地摸了摸嘉珍的頭。

第9章

嘉珍落水

  唐若瑾的預感沒錯,唐嘉珍很喜歡來找她。每日上午,陳氏忙着在花廳會見府里的管事婆子,處理中饋之事,唐嘉珍都要到海棠苑來消閒一會兒。海棠苑什麼玩具都沒有,唐嘉珍來了就纏着她講故事,或者帶着自己的玩具過來和她一起玩。唐若瑾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入了這個妹妹的眼了,也許是因為雖然有奶娘和丫鬟,但是和姐妹的感覺不一樣吧。

  「姐姐,要是把西瓜子吃下去的話,肚子裡就會長出大西瓜來,會把肚子撐破的。」唐嘉珍小心地咬了一口西瓜,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緊緊盯着唐若瑾的嘴,一副生怕她會把西瓜子咽下去的樣子。

  把肚子撐破?真是,怎麼會給小孩子灌輸這麼可怕的想法?唐若瑾捏了捏她紅撲撲的小臉蛋,「不會的,拉臭臭的時候自然就出去了。」

  唐嘉珍疑惑地眨眨眼,不知道該相信哪個說法。

  「少爺來了。」外面的小丫鬟通報。

  唐嘉珍一聲歡呼:「哥哥回來了!哥哥,快進來!姐姐,你還沒有見過哥哥呢。」

  唐嘉瑞來了?可能到了書院休沐的時間了。一個小少年走進來,十一歲年紀,五官俊朗,面色白皙,同唐思文生得很像,穿着一身寶藍色夏衫。進門後也不張望,端正地先向唐若瑾行禮:「大姐姐。」唐若瑾笑着還了一禮,這個弟弟一看就教養得很好,有些古板的感覺。

  唐嘉珍沒有起身,招呼道:「哥哥,來吃西瓜。」

  唐嘉瑞皺眉:「嘉珍,跟哥哥回去,哥哥給你買了冰糖葫蘆。」他對着唐嘉珍說話,卻偷偷抬眸打量唐若瑾,自以為不着痕跡,眼中帶着些許探究和警惕。

  唐嘉珍歡快地放下西瓜,把兩隻沾了西瓜汁的小手遞到唐若瑾面前。唐若瑾拿過旁邊準備好的濕巾子,幫她把手擦乾淨。「姐姐,我先走了,明兒我再來。」兄妹倆手拉手走了。

  唐嘉瑞休沐只有一日。第二天,唐嘉珍卻遲遲沒有來海棠苑,唐若瑾正暗自奇怪,青菱跌跌撞撞地衝進屋來,面色慘白:「不……不好了!二小姐……落水了!」

  唐若瑾猛地站起身,拎着裙子飛快地朝着小花園跑去。海棠苑離小花園最遠,青菱得到消息也晚,饒是她跑得快,陳氏、老太太和柳映雪也比她到得早。

  老太太皺着眉頭,嘴角緊抿,神色嚴肅,柳映雪挽着她的胳膊,臉上淚珠滾滾。唐嘉珍一動不動躺在地上,陳氏鬢髮散亂,臉上沒有一絲血色,跌坐在她身旁掩面痛哭。唐若瑾上前,摸摸唐嘉珍的頸部動脈,好像沒有跳動,情況非常不妙。她掰開唐嘉珍的嘴,裡面沒有淤泥水草什麼的,也許有人已經清理乾淨了。

  唐若瑾一腿跪地,一腿支起,抱起唐嘉珍的小身子,讓她趴在自己的腿上。

  柳映雪尖聲喊道:「表妹你做什麼?!嘉珍已經去了,你還要害她不得安寧!」老太太指着她罵道:「住手!你這個冤孽,都怪你帶她到水邊來玩,害死了她,你還要做什麼!你就不該回來!來人,快把她給我拉開!」

  幾個丫鬟試探着上前,想要拉唐若瑾。她看也不看,一邊給唐嘉珍控水,一邊推開想要上前把嘉珍抱走的陳氏:「怎麼,連最後一絲希望也要放棄嗎?」

  絕望痛哭的陳氏看見唐嘉珍的口中溢出水來,她的眼睛一亮,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厲聲喝退想要上前的丫鬟,緊張地盯着唐若瑾的動作。

  唐若瑾不敢耽誤,把唐嘉珍重新放平到地上,一手壓住她的額頭,捏住她的鼻子,另一手抬高她的下巴,深呼吸,整個嘴覆在唐嘉珍的嘴上,緩緩地吹了兩口氣。旁邊的人都竊竊私語,有人甚至啊的一聲叫了出來,唐若瑾根本顧不上理會,手掌按在唐嘉珍的胸部,雙手疊加用力,按了三十來下。

  唐嘉珍沒有任何反應。

  唐若瑾又重複一遍,先是人工呼吸兩次,再胸部按壓三十次。

  唐嘉珍依舊沒有反應,陳氏眼中的希望也黯淡熄滅了。

  唐若瑾咬咬牙,不能輕易放棄!柳映雪大聲道:「表妹,你就別折磨嘉珍了,讓她安寧地去吧。」旁邊的丫鬟也有膽大議論的,「裝模做樣」「離經叛道」……

  唐若瑾毫不理會,又是一遍人工呼吸和胸部按壓,她似乎感覺到唐嘉珍有了微弱的脈搏,她的眼睛一亮,吹了兩口氣繼續按壓胸部,她盯着唐嘉珍的臉,仔細地觀察着。唐嘉珍臉上的血色恢復了一些,頸部的動脈有了起伏,她濃密的睫毛快速抖動幾下,眼睛慢慢地睜開了,茫然地看着滿頭大汗的唐若瑾,喃喃道:「姐姐……」

  陳氏大叫一聲,過來一把抱住唐嘉珍,「嘉珍,娘的好孩子,你可嚇死娘了!」丫鬟們轟的一聲,議論聲嗡嗡一片。柳映雪睜大眼睛,不敢置信:「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明明……」

  唐若瑾瞥了她一眼,對陳氏說道:「母親,現在還不能大意,快派人去請大夫來。」就算沒了生命危險,唐嘉珍也有可能會因此生病,讓大夫看了才能萬無一失。

  陳氏無比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吩咐人去請大夫,讓丫鬟過來攙扶着快要虛脫的自己,鄭媽媽親自抱着唐嘉珍,去了她住的正屋。唐若瑾爬起身,也跟着去了。

  鄭媽媽把唐嘉珍放到床上,陳氏顧不上整理自己的妝容,坐到床邊拉着她的手:「嘉珍,你還有哪裡不舒服?」

  嘉珍搖搖頭:「沒有不舒服。娘,我好害怕,我剛才掉到水裡了。」

  唐若瑾看看鄭媽媽,問道:「嘉珍怎麼落水的?她的奶娘呢,怎麼沒看見?」

  剛才實在太過混亂,誰也沒有注意,唐若瑾一說,鄭媽媽這才發現奶娘不見了,忙吩咐小丫鬟去找。

  沒多久,大夫來了,聽到消息的唐思文也心急火燎地回來了。

  「怎麼回事,嘉珍怎麼會落水了?她的奶娘沒有看着她嗎?」耐心地等大夫開好藥方,丫鬟去熬藥,唐思文問道。

  陳氏抬頭四顧:「奶娘呢,快去找來!」她的寶貝女兒落水了這麼久,本應該不離左右的奶娘竟然到現在都不見人影。

  沒多久,兩個小丫鬟拉扯着奶娘進來,她挎着着個小包袱,顯然是準備逃跑。進到屋裡,也不敢抬頭,瞥見陳氏的裙角,噗通一聲跪倒地上,衝着陳氏拼命叩頭:「太太饒命,太太饒命,奴婢真的不是故意要害死小姐的!」她的額頭砰砰地磕在地上,沒一會兒,就紅腫了,滲出一片血漬。

  陳氏冷冷地看着她,這個奶娘,出事了第一反應就是要逃跑,雖然女兒沒事,這人也不能再留在府里了,不過,眼下最重要的是要弄清楚到底怎麼回事。「別磕了,你說說,嘉珍是怎麼落水的?」她不想讓女兒勞神說話,也擔心女兒受了驚,不能把來龍去脈講清楚,所以,要先聽聽別的在場之人是怎麼說的。

  奶娘聽陳氏說話很平靜,不像是痛失愛女,不由得抬頭看了一眼,陳氏坐在床邊,床上躺着唐嘉珍,正看着她。「啊!小……小姐……你……沒死……太好了,小姐,你沒有死啊!嗚嗚……」她哭了起來,本以為自己闖下了天大的禍事,沒想到小姐根本沒死。

  唐思文怒道:「哭什麼!快把事情說清楚!」

  奶娘這才發現老爺也在屋裡,不敢再哭,擦着眼淚道:「今日用罷早膳,小姐要去找大小姐,奴婢帶着她去海棠苑,到了小花園的時候,奴婢發現給小姐用的帕子忘了帶,想要帶着小姐回來拿,小姐不肯回來,說在花園等着,讓奴婢自己回來拿……」

  唐思文一拍桌子:「所以,你就讓她一個人待在花園裡?!」

  「沒有,沒有,奴婢不敢讓小姐一個人在花園,正勸小姐和奴婢一起回來,表小姐就過來了。」

  柳映雪?唐若瑾回想一下,唐嘉珍醒過來的時候,柳映雪的表情確實很奇怪。

  唐思文道:「不要亂攀扯,這裡面有映雪什麼事?!」

  「是表小姐說了要和小姐在花園玩一會兒,讓奴婢儘管回來,她會在小花園等着的,結果,等奴婢拿了帕子回到花園,小姐就落水了。」

  「表姐說湖裡有一條特別大的錦鯉,是紅色的,可好看了,要帶我過去看。我找了半天都沒看見,不知道怎麼的,就掉到湖裡去了。」唐嘉珍接口說道。唐若瑾聽她口齒清晰,思維明白,徹底放心了。

  唐思文面色陰沉,手指捻來捻去,半晌吩咐道:「去請表小姐過來。」

  小丫鬟應聲去了,沒一盞茶的時間,匆匆忙忙地回來了,面色青白不定:「老爺,太太,表小姐她……自盡了!」

  作者有話要說:

  (;′⌒`)

  JJ抽掉了某位小天使的評論,在後台能找到,評論區沒有,傷心……

  希望各位小天使加入收藏,多多留言,多多撒花。

  這對亦容來說會是莫大的鼓勵與支持,看文愉快喲。

  推文:亦容的上一篇文《穿越之各自歡喜》,肥肥噠。

第10章

映雪自盡

  柳映雪自盡了?

  唐若瑾嘴角露出一絲玩味的淺笑,自盡的可真是時候啊,不過,這位自盡的表姐肯定沒有死成功。她抬眸去看唐思文和陳氏,正看見陳氏眼中的憤怒和不屑,她微微一怔,隨即醒悟,看來陳氏並不糊塗。她又去看唐思文,他卻是滿臉的焦急:「怎麼回事?映雪怎麼樣了?!」

  小丫鬟忙道:「表小姐沒事,老爺放心,已經救下來了。」

  唐思文道:「大夫還沒走遠,快去追回來!」他揉了揉額頭,今日是怎麼了,家中連番出事,就算是映雪有照看不力的錯,也不至於自盡呀,嘉珍這不是沒事了嗎,也不知道映雪傷的怎樣。「我去看看。」他站起身,大踏步地出去了。

  陳氏坐在床邊沒有動,向鄭媽媽使了個眼色,鄭媽媽把奶娘帶下去了。

  唐若瑾看唐嘉珍已經無礙,也起身告辭。

  「姐姐別走!」唐嘉珍的眼中閃過一絲驚慌,小胳膊向前直直地伸着,一副想要抓住她的樣子。

  唐若瑾有些猶豫,看來嘉珍還是受到了不小的驚嚇。她倒是不介意多陪陪嘉珍,不過,她畢竟是個外人,陳氏想必有些私密話要跟嘉珍說吧。她遲疑地看向陳氏。

  經過這件事,陳氏對唐若瑾十分感激,雖然她救人的方法十分奇怪,但在所有人都認為嘉珍去了,她自己也已經絕望的情況下,嘉珍卻是真的被她救活了。陳氏友善地一笑:「若瑾,煩勞你再多留一會兒吧。」

  唐若瑾點點頭,對唐嘉珍說道:「姐姐不走。」

  陳氏摸着唐嘉珍的手:「嘉珍,你再想想,你是怎麼掉下水的,是腳下打滑,還是有人推你了?」唐若瑾不禁看了陳氏一眼,聽她的意思,在懷疑柳映雪故意謀害嘉珍?柳映雪用湖裡有大錦鯉的說法誘惑嘉珍去水邊,其行為十分可疑,可是,柳映雪的動機是什麼?

  唐嘉珍歪着頭,仔細地回想一番,當時她全神貫注地在湖裡找紅色大錦鯉,根本沒留神就掉進湖裡了。她搖搖頭:「娘,我想不起來了。」

  陳氏不想讓她費神:「沒事,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嘉珍,以後不要和表姐單獨待在一起,表姐要你去做什麼,儘量不要去,實在不行,也要有丫鬟陪着,聽到了嗎?」她表情很是鄭重,唐嘉珍雖然懵懂,也聽話地點點頭。

  陳氏又看看唐若瑾:「若瑾一定覺得我是小題大做,可是,嘉珍自出生後,遇到過幾次危險,每次都有這位表小姐的影子。」

  唐若瑾的眉頭一挑,這麼說柳映雪已經不是第一次下黑手了?

  陳氏苦笑:「我實在不知嘉珍哪裡惹到她了,讓她三番五次地想害嘉珍。偏偏她還滑溜得很,沒有一次留下證據,說起來,這還是第一次她被人指證出來,結果她馬上鬧出個自盡來,你父親——」

  唐若瑾思索片刻:「以往我不知道,這一次,卻是一箭雙鵰之計,若是嘉珍出了事,當初帶她去水邊玩的我也脫不了干係,可能又會送到莊子去。這樣的話,唐府里就只有她一位小姐了,雖然是表小姐,不過,我看祖母和父親很是寵愛她的,跟正經唐府小姐也沒區別了。」

  陳氏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她四歲來到唐府,沒多久你就去了莊子上,在嘉珍出生前,府里一直只有她這麼一位小姐,你父親憐惜她幼年喪母,對她很好,府里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都是她看上就拿的,嘉珍出生,確實吸引了你父親很多的注意力,也送了很多漂亮的玩具。原來,她是想獨享大人的寵愛和府里的資源。」

  唐若瑾的嘴角微微上翹,彎起一抹諷刺的笑容。唐思文憐惜她幼年喪母?小若瑾不是同樣幼年喪母嗎,卻在莊子上自生自滅,怎麼不見他憐惜一次?

  一陣很輕的腳步聲,鄭媽媽進來了。看來唐若瑾一眼,欲言又止。

  陳氏道:「直說吧。那表小姐是怎麼回事?」

  鄭媽媽見陳氏言辭並不避諱唐若瑾,也就不再猶豫:「說是懸樑自盡,她的丫鬟察覺不對勁,衝進去救了下來。可是老奴看了,那脖子上只有很淺的一道痕跡,根本就是——」她看看唐若瑾,還是沒有把「做戲」兩個字說出來。

  唐若瑾起身,「表姐那裡出了事,於情於理我都要去看看。嘉珍,回頭姐姐再來看你。」嘉珍懂事地點點頭,唐若瑾告辭,去了柳映雪的芙蓉苑。

  經過一上午的混亂,此時已經接近午時了。不知什麼時候過來候在門外的青萍,撐開了一柄油紙傘,遮在唐若瑾頭上。唐若瑾讚許地看看她,真是個貼心的丫鬟,自己最不喜歡這種毒日頭,這傘來得很及時。

  芙蓉苑緊挨着老太太的壽安堂,比唐若瑾的海棠苑略大些,院子裡種了一片木芙蓉,此時還未到花期,綠葉成蔭,很是繁茂。

  「我的心肝,你這是何苦,有什麼事大家說開就好了,何必尋短見呢?你這是要我的命呢。」老太太的聲音帶着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