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獸多塔之異世風雲/多塔界 - 第25章
蠶繭里的牛
與其說那是一座冰山,不如說它是一根陡峭的冰柱,從無邊冰原上突兀的拔起,刺破青天。
它仿佛從亘古以來就聳立在這裡,沐浴在蒙蒙的白光之中,傲視眾生。
在它頂端有一顆閃閃發光的明珠,宛如一顆小太陽一般耀眼,只是,它發出來的光讓人感到冰冷。
七八條玄鐵鎖鏈從冰柱頂端懸掛而下,宛如通天之梯,鐵鏈有人身那麼粗,底端固定在高達數十米的冰錐之上,那些冰錐彎彎的猶如巨大的獸牙。
顧南升當然認得眼前的冰柱,它就是魔獸3的封面場景——冰封王座。也是伊利丹和阿爾薩斯決戰的最後場所。
只不過,現在時間已經過數千年,冰封王座早已被移走,如今,沉睡在上面的只有霜之哀傷。
終於還是走到了這裡。
冰柱聳立在一片寒冰湖上,湖水深不見底,溫度早已低過冰點,卻偏偏不凍結。
顧南升深吸了一口氣,運轉體內的能量,跳了進去。
顧南升水性很差,游的比蝸牛還慢,經常是前進了三米,又被水浪打回去兩米半,湖水冰冷刺骨,如果是一個普通人在這裡游,恐怕不出片刻便會被凍死。
顧南升脖子和胳膊全被凍紫了,遊了整整兩個小時,終於游到了第一根寒冰之牙旁,粗大的通天鎖鏈就固定在這裡。
顧南升費力的取出三叉戟,狠狠的扎在冰牙上,冰牙居然堅硬如鐵,顧南升疼的呲牙咧嘴,他的手早就凍僵了,此時被反衝力一震,仿佛要碎掉似的。
還好,雖然三叉戟入冰不深,卻被凍得牢牢的,非常結實。
顧南升單手用力,身子一輕,就從水上拔了起來。
然後,他無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寒冰湖,這一看,他險些從三叉戟上掉下來。
原來他所走過的冰原已經爬滿了穴居惡魔,灰濛濛的一大片,最少有數千隻那麼多。
天,這麼多穴居惡魔,足以踏平一座城市,它們從哪裡來的?
顧南升正疑惑,突然發現不遠處的冰面破裂了,然後一隻張牙舞爪的穴居惡魔從地里鑽了出來。
鑽地?
這兩個字讓顧南升倒吸一口涼氣。是了,我怎麼沒有想到,穴居惡魔是霜之哀傷的守護者,可是我一路走過來一隻都沒碰到,這怎麼可能。
它們分明潛入了地下,故意放我過去!
而等我游過寒冰之湖,它們便鑽地出來,斷我後路。
陷阱!赤裸裸的陷阱!
顧南升感到不寒而慄。難道這把一直在召喚我的霜之哀傷只是想找一個新的宿主?
該怎麼辦?倒退回去已經不可能了,光是一隻穴居惡魔他就對付不了。
在這裡等下去不被餓死也被凍死。
難道繼續前進?自投羅網?
第三十八章
攀登冰封王座
顧南升的心顫抖了,似乎又一雙失望的眼睛注視着他,「為什麼,你終究還是要墮落,我告訴你不要去的,告訴你不要去的,告訴你不要去的……」
瓊斯香……
顧南升心裡就像針扎一樣,他猛地搖搖頭,似乎想把那絕望的影子給甩出去,霜之哀傷,老子今天就跟你卯上了,看誰的命更硬!
三叉戟與海妖匕首交替扎在冰牙上,顧南升像壁虎一樣貼在岩壁上前進,強忍着虎口的震痛,懷着證明自己的執念,他用了半個小時爬上了足有六七十米高的寒冰之牙。
登頂之後,他只是覺得胳膊有些微酸,轉職戰士的身體果然強橫。
低頭俯視,那些遠在冰原上的蜘蛛已經像蟑螂那般渺小。
仰頭望去,一人合抱粗的鐵鎖直通天際,極目遠眺,它盡頭處細如髮絲,無數的冰凌掛在上面,反射着冰冷的陽光。整條鐵鎖在寒風中微微搖動,入手光滑,無處着力,這要是掉下去……
顧南升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他稍稍休息了一下,便開始攀登這條通天之索,時間不多了,許下兩天之約,如今已經過去四分之一。
黑暗漸漸粘稠起來,太陽落山了,如此一來,冰風更是凍透脊骨。
在浩蕩天地之間,顧南升就如同螞蟻一般渺小,他隨着寒冰鎖鏈的晃動而晃動,單薄的身軀在遙遠的夜空中顯得孤獨而落寞。
每一步,他都要用三叉戟鏟掉碎冰,刺入鐵鏈的環扣之間,以此來保持平衡。
他的雙手早就震出了斑斑血跡。
傷口流出的血被寒風凍結,凝固,而後隨着顧南升的發力,傷口再次震裂,鮮血又一次湧出,再凍結……
如此反覆,疼痛刺骨鑽心。
顧南升已經麻木了,他很早就對痛苦麻木了,生活在社會上,他覺得自己就如同一具行屍走肉。
看不到鐵鏈的盡頭,也看不到鐵鏈的起點,前面和後面的鐵鏈都逐漸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顧南升也不知道自己已經爬到了哪裡,他也不需要知道,他只知道遠處如同小太陽一般的耀眼光芒為他指引着方向……
……
時間過去了一天一夜,瓊斯香一個人縮在森林的角落裡,呆呆的望着近在咫尺的無邊冰原。
露娜昨天晚上走了,她不知道她去幹什麼,她只知道她也隻身一人走進了冰原。
她只是說,她有一件事要去了結。
她想跟上去,她害怕一個人,可是她又想起顧南升走之前留下的話,「在這裡等我,哪也不許去。」
這句霸道的命令是她現在唯一的希望,每每想起來,她都會覺得有些暖意,或許她要給自己一個等下去的理由,哪怕這個理由再牽強,這個希望再渺茫。
太陽升起,又落下,黑夜再次君臨大地。
厚重的烏雲聚集在天空之上,閃電劃破天空,仿佛眾神之王的投下的斷劍折戟。
瓢潑一般的大雨緊接着落下,只不過近在咫尺的冰原上落下的,是鵝毛大雪。
自從絕望峽谷一戰,這是瓊斯香遇到的第一場雨。
她為這場雨不知祈禱了多少遍,可是真正下起來,她才發現,原來雨滴是這麼的寒冷刺骨。
足以凍結人的靈魂。
瓊斯香渾身濕透,她就這麼愣愣的坐在草地上,抱着雙腿,把頭埋在膝蓋中。
她挺翹的臀部已經被雨點砸起的淤泥濺的污穢不堪。
雨越下越大,瓊斯香從來沒有感到過如此孤獨,如此無助。
她從來沒有如此強烈的想念一個男人,渴望他突然出現,緊緊的擁她入懷。
然後在她耳邊輕輕呢喃着,「看,我不是好好的回來了麼。」
這麼大的暴風雪,他還能前進麼?他會不會有事?
一些紛亂的念頭湧上瓊斯香的心頭,其中間雜着他的輕佻,他的好色,這些都是瓊斯香所厭惡的。
但是更多的卻是他的睿智,他的冷靜,他對危險的警覺,他給人帶來的安全感。
即便在絕境之中,他也總能保持着樂觀的態度與頑強的鬥志。並且最終帶領同伴活下去。
似乎因為這個,連他的輕佻的行為都不是那麼討厭了。
瓊斯香就在想念中沉沉的睡去,她太累了,她夢見有人輕輕搖醒她,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小傻瓜,還睡呢,太陽都照在你的小屁股上了。」
然後她迷糊糊的睜開眼,然而刺目的陽光卻讓她怎麼也看不清眼前的那張臉,她只能感覺到和煦溫暖的風兒,只能聽到清脆的鳥鳴,只能聞到泥土混合這草木的芳香……
終於,她的眼睛慢慢的適應了強光,出現在眼前的居然是一張惡魔的臉,滿頭雪白的長髮,蒼白的面孔,以及那雙混沌的眼睛。
組合在一起確實那張她朝思暮想的臉。
不!
她悽厲的慘叫,猛地驚醒,外面還在下雨,冰冷刺骨的雨……
……
顧南升爬了一天兩夜,終於登上了那高大的冰柱,可是,這條鎖鏈直接鏈接的地方距離山巔還有一段不矮的高度。
而且這段山峰平整如刀切,光滑如寒鏡,如何攀登?
兩天之期已到,可是他甚至連霜之哀傷都沒見到,如何又能按時趕回。
顧南升不禁苦笑。
本來,在魔獸正史中,冰封王座的所在地——也就是這根冰柱,遠沒有這麼高,而且,還有一條螺旋形階梯環繞着它,當初阿爾薩斯覲見巫妖王的時候,就是沿着這條螺旋階梯走上去的。
為什麼到了我,卻要受到這麼不公正的待遇。
顧南升忿忿的罵了一句,然後老老實實開始攀登冰柱,這裡的冰比寒冰之牙上的冰還要堅韌,顧南升才爬出幾步就已經感到體力透支。
他握着匕首,懸在半空,然後從物品欄里掏出幾塊硬邦邦的烤肉,剛準備吃下去,陡然感到一陣威壓從上面劈頭蓋臉的壓下來。
顧南升一時沒握住匕首,身子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這他媽的怎麼回事?」顧南升現在惱火之極,他越想早點拿到霜之哀傷回去,好讓瓊斯香放心,卻越遇到阻撓。
「這是神劍的威壓。」一個甜膩膩的聲音似乎從四面八方傳來,顧南升嚇了一跳。
「誰!別裝神弄鬼。」顧南升雙手握緊三叉戟,背靠冰川,準備隨時應對突襲的敵人。
然而,令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
一條渾圓修長的大腿從他的側面伸了出來,也就是說,這條腿是從冰川裡面伸了出來的。
那條腿豐滿修長,半遮半露,充滿彈性,足以讓每一個正常的男人都為之血脈賁張。
顧南升失神了片刻,這才意識到危險,猛地向前躍出,然後轉身望向冰川,手中的三叉戟直至這隻腳的主人——一名邁着凌空虛步,從冰川之中走出的微笑女子。
那女子黑髮濃厚如雲,媚眼如絲,嘴唇鮮紅如血,一笑起來風情萬種,給人一種妖媚的感覺。
在這樣的極寒之地,她只穿了一件短小的皮甲,完美的勾勒出她挺翹的臀部和高聳的雙峰。皮甲剛到腰肢,露出的性感的肚臍和平坦光滑的小腹。
大塊大塊的皮膚裸露在風雪之中,讓此時渾身冒火的顧南升看的直流口水。
她背後居然還有一對黑色的翅膀,從皮甲的縫隙中伸了出來,沒有覆蓋羽毛,那顯然是屬於惡魔的翅膀。
不過好在顧南升還保留了一絲清醒,他知道,在這裡出現的女孩就算表面看上去很像推油女郎,可是真的動起手來,她恐怕將是自己到現在為止遇到的最強大的敵人。
不說別的,光是她從冰裡面走出來這一手就讓顧南升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