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獸多塔之異世風雲/多塔界 - 第41章
蠶繭里的牛
「選兩件裝備。」痛苦女王不耐煩的說道。
「嗯，好，這個……嗯……這個留作紀念，我喜歡古代的兵器。」顧南升找到了一把攻擊+3的匕首，揣進了物品欄里，「哇，這根鐵樹枝幹彎曲的形狀挺有藝術感，我喜歡藝術，得收藏。」顧南升說着，又收起了一件一星鐵樹枝幹，「嗯……這個力量手套讓我想起了當年阿爾薩斯的雄風，我是阿爾薩斯的忠實崇拜者，果斷收藏。」
第六十三章
裝備升級
顧南升又看上了一件智力+2的智力斗篷，正要也收進物品欄里，卻看到痛苦女王殺人的目光，改口道：「咳咳，就選這個了……還有這個。」顧南升又拿起了另一件智力+2的智力斗篷。「就選這個兩個了，我們怎麼開始？」
「你就這麼點出息？是打算把這些裝備拿出去賣掉吧，附魔師用越高等級的東西練習，獲得的經驗就越多，比如說你用兩根鐵樹枝幹合成一根鐵樹枝幹能獲得15點經驗值，可是用兩把一星匕首和成2星匕首隻能獲得一點經驗值，而升級一級附魔師要100點經驗。」
「用越高等級的裝備練習，升級越快，你準備就為了這點蠅頭小利浪費時間麼？要不要我把所有的材料全部換成匕首？」
顧南升尷尬的一笑，「我這不是勤儉節約麼，好了好，我保證再不拿了，我們開始吧。」
「翻開第一頁，我翻譯給你聽，你最好趕緊學會德拉諾語。」
顧南升聳聳肩，暗想，你當一門語言是這麼好學的，要是我有這本事早就學會英語了。
「附魔術是一種博大精深的學問，它包含了雕刻繪畫、冶煉鍛造、藥草、能量控制、魔法陣、裝備升級、捲軸合成幾個領域，一位附魔大師最少要在其中的三種以上的領域取得頂級成就。而巫妖王，在五個領域都稱得上頂級宗師。我們現在要學的就是附魔術最基本的一項本領——裝備升級，而要學會它之前，首先要學會能量控制。」
「能量控制就用精神力引導能量的流動，沒一件裝備都存儲有能量，我們要做的就是把它引出來，融合到一起。就比如這樣……」痛苦女王拿起那一件智力斗篷，白皙的手指發出淡淡的紫光，然後奇異的事情發生了，那件智力斗篷在光芒中變得完全透明，然後阿卡莎把這件已經透明的斗篷平鋪在另一件斗篷上，耀眼的金光閃過，兩件智力斗篷合二為一。
智力+3！顧南升徹底懵了，僅僅十幾秒鐘的時間，兩件智力+2的斗篷就變成了一件智力+3的斗篷，這太誇張了。那麼兩件三星的斗篷，會不會變成一件四星的斗篷呢？
阿卡莎似乎看穿了顧南升的想法，「物品最多升到三星，四星的就要升級寶石了，比如冰封王座的碎片就是一種升級寶石。」
顧南升咽了一口口水，「那也太奢侈了吧。」
「你以為誰會跟你一樣傻的用冰封王座的碎片升級智力斗篷？最少也要升級支配頭盔，吸血鬼的祭品或者食屍鬼王的臂章之類。」
「那麼有沒有低檔一點的升級寶石？」
「有，比如半人馬酋長的精魄也可以用於物品升級，在我那個時代，它的價格是八千金幣，現在不清楚了。」
「八千金幣？」顧南升吐了吐舌頭，這也太貴了吧。
「所謂的裝備升級就是將兩種相同屬性的裝備融合在一起，不需要任何捲軸，一般只能升級到三星。而捲軸合成恰恰相反，是將不同屬性的裝備融合到一起，需要合成捲軸。捲軸合成的最高境界就是創造發明新的捲軸，但這要求該附魔師在魔法陣上面的造詣登峰造極，所以多塔大陸雖然有數萬年的歷史，但流傳至今的合成捲軸也不過數十種而已。其中死靈書、梅肯斯姆、達貢之神力、斯嘉蒂之眼（冰眼）、邪惡鐮刀、遠行鞋（飛鞋）六種物品的合成捲軸都是由巫妖王發明的。」
顧南升本來聽痛苦女王無聊的長篇大論聽的迷迷糊糊的，可是一聽到這六件裝備，渾身一震，這倒不是因為他為巫妖王的才華而震撼。而是因為他永遠也不會忘了，他穿越之前玩dota時出的裝備正是這六件。
死靈書、大根、冰眼、梅肯、飛鞋、正要做冰眼買極限法球的時候買到了紫色極限，於是就穿越到了這裡。
顧南升感到事情越來越複雜了，這肯定不是巧合。
「我沒指望以你的智商能發明出什麼新的捲軸，我讓你練習夢魘附魔術僅僅是為了增加你的精神力，否則將來對抗基爾加丹你毫無勝算。」痛苦女王說道這裡搖搖頭，「其實就算你學了也毫無勝算，我真不知道艾森弗洛格在想些什麼。」
「靠，對我有點信心行不。」顧南升雖然這麼說，但是內心卻在想，傻B才去對抗基爾加丹，到時候基爾加丹真的來到多塔大陸，老子腳底抹油開溜，娶幾個美女躲進深山裡安安穩穩過日子。萬一被他抓了的話，馬上變節投降，當他的手下。他愛來不來，管我鳥事。
……
此時，距離比洛城數萬里遠的洛奇江入海口。
洛奇江是洛奇王國最大的河流，它蜿蜒數萬里，最終匯入大海。比洛城的護城河水就是從洛奇江引來的。
洛奇江江面寬闊如海洋，一眼望去，水天相連，粼粼的波光映着夕陽，別有一番寧靜祥和之美。
突然，一串串氣泡從江底冒了出來，打破了這份寧靜，幾十名娜迦族的魚人戰士從水中冒出頭來。
為首的赫然是海妖卡呂布狄斯，她海藍色的長髮被水潤濕，貼在身上，看上去美麗動人。只不過，她眼中的殺意卻破壞了這份寧靜的美。「就是這條河麼？」
「是的。」魚人隊長恭敬的回答，「我們已經得到消息了，周杰倫原名顧南升，他是比洛城的轉職戰士，剛剛完成轉職不足兩個月。沿着這條河流逆流而上，我們就能到達比洛城，不過可能要九到十個月的時間。」
「幾個月而已，就算是游上幾十年我也要殺了他，顧南升，我定要將你碎屍萬段！」卡呂布狄斯咬牙切齒，那幾天她受到的凌辱畢生難忘。
「公主，等我們到了是不是立刻就……」魚人隊長把三叉戟拿了出來，對着脖子比了一個殺的手勢。
「不行，我們現在跟人類好歹是結盟，貿然衝進去擊殺他們的轉職戰士難免造成誤會，我們先打探好他的行蹤，然後等他出來。」
魚人隊長點頭，「公主放心好了，比洛城正好有效忠於我們娜迦族的人。」
「好，這事你去辦吧，千萬別把他弄死了，」卡呂布狄斯美麗的眼睛閃爍着仇恨的殺機，一字一頓的說，「我要一點一點的把他割碎餵魚。」
……
「阿嚏！」正在控制能量的顧南升打了個噴嚏，騰出一隻手來搓了搓鼻子，「又有小姑娘想我了，沒辦法，我也很困擾，我……」
眼看在一旁監督的阿卡莎一臉鄙夷的表情，顧南升聳聳肩，不得已又開始專心控制能量了，他學習了一個月終於掌握了能量控制基礎，開始嘗試着升級第一件裝備——四件一星智力斗篷升級成一件二星智力斗篷，即便用四件材料，他升級的成功率也很低，現在他已經覺得有些精力透支了。
顧南升開始覺得頭昏腦脹，眼前的智力斗篷都重影了，他昏沉沉的說道，「不行了，我得睡一會兒，頭疼。冥想後再繼續合成吧。」
「睡？呵呵……」阿卡莎露出了魔鬼般的笑容，「親愛的，你是不是忘記我給你吃了什麼了？」
第六十四章
精神的歷練
「什……什麼？」顧南升還沒反應過來，突然感到一陣絲絲的涼意從胸口處傳來，仿佛一條冷血的蛇在其中蠕動，顧南升一驚，掀開衣服一看，頓時毛骨悚然，他的胸口已經布滿了紫色的紋路，紋路緩緩的蠕動着，組成一個個抽象的圖案，仿佛猙獰的人臉。每一條紋路都帶着絲絲的涼意，仿佛發自靈魂深處的悸動。
是了！是夢魘！「該死的！」顧南升咒罵出這一句話後猛地感到了深入骨髓的痛楚，那痛來的毫無徵兆，仿佛撕裂靈魂的鋸齒。顧南升悶哼一聲，直挺挺的跪倒在地，視線一片模糊。
「怎麼樣？這滋味讓人畢生難忘吧？」
痛苦女王阿卡莎的聲音在顧南升聽來就像沒電了的老式錄音機，被無限拉長了，周圍的景色也漸漸扭曲，仿佛正離他遠去。
一陣陣發自靈魂深處的劇痛潮水一般的襲來，顧南升耳不能聽，目不能視，顫抖的身體在地上縮成一團，他現在立刻死了的心都有。
夢魘的痛苦不單單只有疼痛，還有令人窒息的絕望、令人抓狂的憤怒，令人想自殘的怨恨。
顧南升感覺自己的精神和靈魂完全被剝離到了另一個世界，在這個世界，他只是一個靈魂體，無數的厲鬼撕扯着他，撕咬着他。
他看到曾經的女友耿菲在別的男人身下發出淫蕩的叫聲，他看到父母車禍的當天，剎車失靈，將死之際，母親用身體護住了只有七歲的他，碎裂的腦漿飛濺到他的臉上，身上，他發出絕望的啼哭，卻只能任憑粘稠的紅色蔓延開來讓他窒息。
灰色的背景中，年幼的他跟着年邁的奶奶，親戚們一個個說着冠冕堂皇的理由搖頭，他像一個足球一樣被踢來踢去，沒有人願意收養他。
滿懷夢想的考入重點大學，畢業後卻落魄街頭，他渴望證明自己，卻一次次的遭受打擊。最愛的女友也離他而去，投入別人的懷抱，在那個陌生男人身下嬌喘着扭着身體。
「嘭！」劇烈的撞擊聲響起，時光瞬間倒流，他又回到了車禍那天晚上，獨自一人守着停屍間父母冰冷的，殘缺不全的屍體，親人一個一個冷漠的離去，冰冷骯髒的水泥地布滿凌亂的腳印，天花板上掛着蛛網，被歲月侵蝕了的窗欞朱漆斑駁……
時間一小時一小時的過去，痛苦的記憶一遍遍的重複，紛雜破碎的記憶片段宛如一片片碎玻璃，扎的顧南升血肉模糊。
一群群厲鬼把顧南升的靈魂撕扯到粉身碎骨，再組合，再撕扯。
「不！」他發狂的撕扯下大把大把的頭髮，似乎想把這些痛苦的記憶扯掉，然而一切都是徒勞。
他拖着被厲鬼冤魂撕咬的殘缺不全的身軀在地上漫無方向的爬行着，直到他摸到了一雙女人的腳，他茫然的抬頭，渙散的眼神漸漸凝聚，站在他面前的是痛苦女王。
痛苦女王表情複雜，深深嘆了一口氣，「這就是你的內心世界麼？原來你也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顧南升想說什麼，可是一張嘴只吐出一口污血，他已經沒有說話的力氣了。
「很難受吧？在你精神力耗盡，想昏迷過去的時候卻遭受到無窮無盡的痛苦，這種感覺我也曾經體會過。」阿卡莎的眼神突然迷茫起來，「肉體的痛苦根本不算什麼，而反覆經歷人生中那些可怕的經歷足以讓意志薄弱的人精神崩潰。」
「這就是夢魘名字的由來啊……」
「用巫妖王教你的方法冥想吧，這樣精神恢復效果會達到最佳，儘快克服你心中的痛苦，正視你的過去，否則你可能會靈魂崩潰，死在這裡。」
……
天體停滯結界中，時間如流水一般流逝，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
第十個月。
顧南升靜靜的坐在星體碎片上，布滿青筋的手裡握着兩隻銅質力量手套，他的臉上布滿了稀疏的胡茬，頭髮長過了肩膀，其中間雜着絲絲縷縷的白髮，別有一番滄桑蕭條之感。他的眼睛看起來像秋天洛奇江的滔滔江水，污濁卻深不見底。
他就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仿佛一座斑駁的石雕。
雙目注視着力量手套的紋理，靜心感受它的能量流動。
這是巫妖王自創的感受能量紋理的方法，比普通方法有效數倍。
不知過去了多久，星星點點的紫光從顧南升手心浮起，像春風吹散的紫色丁香，慢慢落在銅手套上，包裹了金屬上的劃痕，然後，就在朦朧的紫光中，一隻金屬手套化為虛無的光影，融入了另一隻中。
紫色光芒漸漸收斂，顧南升古井無波的臉上終於泛起了一絲笑容。
三星力量手套完成，力量+3，終於成功了。
系統提示，附魔師經驗增長35點，修習夢魘附魔術，精神力得到提高，智力值永久性+1。
馬上就要升級到一級附魔師了。
「你花費了十六個小時，第一次完成三星裝備，不過你別高興的太早。」阿卡莎總是來無影去無蹤，「按照巫妖王的標準，你現在只是初級的初級。」
顧南升淡淡一笑，「我知道。」
僅僅十個月，他仿佛經歷了無數個人生，曾經癲狂和變態的心理經過如此長的時間已經慢慢積澱成飽經滄桑後的平和。
「已經習慣了夢魘帶來的痛苦麼？」
「嗯。」顧南升點頭，起身，順手將那個力量+3的手套扔回那堆實驗物品中。
阿卡莎難得的露出微笑，「你似乎變了很多呢，至少不再那麼鼠目寸光。」
顧南升歪着頭看阿卡莎，目光中透露着淡淡的嘲諷，「鼠目寸光？沒想到這個世界也有類似的成語，看來人們都喜歡嘲笑老鼠，殊不知，老鼠如果不低下頭看路，反而總是仰頭看着它的目標——放在高高餐桌上的奶酪，那麼它就會死在半路上，比如被人打死，踩中捕鼠夾，或者喪命貓爪之下。這個世界就是如此殘酷，小人物沒有權利高瞻遠矚，否則他們會死在追夢的路上。」
「記得在我那個世界，有一位成功人士說過，今天很殘酷，明天更殘酷，但後天很美好，但是很多人會死在明天晚上，看不到後天的太陽。事實上，不是那些人不想堅持到後天，而是他們不能堅持到後天。」
阿卡莎仿佛不認識的看着顧南升：「你確實變了很多。」
「是的，我變了，我最大的變化就是，我不再把自己當成一名小人物。」顧南升抬起頭，看向漫天破碎的星辰，不自覺握緊了拳頭，仿佛想把它們全部握在手中。
在夢魘殘酷的精神世界中，時間流速跟外面的不同，也許經歷了一生，而外面只是過了一瞬間。也許只是覺得睡了一覺，外面已經過了千年。
顧南升無法計算自己在那個精神世界中歷練了多久，他只是覺得他的心志變得堅韌如鐵。即便不看自己的智力值，他也知道，他精神力已經增長了許多。
阿卡莎嘆了一口氣，「你現在還有追求麼？」
顧南升聳聳肩，「怎麼，你希望的回答是什麼？想讓我告訴你說，我的追求是打敗基爾加丹？」
阿卡莎冷笑，「可能麼？況且你能贏麼？」
顧南升眉毛一挑，「我不能麼？」
第六十五章
霜之哀傷的第一次覺醒
阿卡莎不自覺退後一步，顧南升的眼神似曾相識，那仿佛是一條深邃漆黑的時間隧道，貫穿了千百年的滄海桑田，透過其中，阿卡莎仿佛看到了數千年前，那個令她折服，令她迷醉，令她心碎的男人。
是的，他的眼神也是這樣，渾濁而悠遠，積澱着蕭索與哀傷，卻從不曾有過屈服和軟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