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末年當神棍 - 第15章
雪滿林中
第四十二章
裝不完的美酒
張三翁出身大族，沒有做官出仕。但是也讀過不少詩書，記得好像秦漢時候的傳說，讓人長生不老的仙丹卻好像正是要用黃金來練就。他正想說話，卻聽一直冷眼旁觀的張叔夜道：「仙師就只要金銀麼？其他貨物卻就不要了？」
文飛稍微感興趣，這黃金看起來真的不容易搞。看起來以後還想做生意的話，還是想辦法把北宋時候的土產賣到現代去，這才是長久之計。
「這些番人的商品除青白鹽外，還有駝、馬、牛、羊、玉、氈、毯、甘草、蜜、蠟、麝臍、毛褐、羱羚角、砂、柴胡、蓯蓉、紅花、翎毛等。」張三翁急忙接口，論起業務來，他比張叔夜可熟悉的多。
文飛不動聲色，那馬牛羊那些東西便算了。活的帶不回去，死的也不好賣啊。氈、毯那些手工藝品……還是留着他們自己用吧。文飛撇撇嘴，心道也就是那玉石還有些意思，但是這行的水太深了，也不好跳。
其他那些都是好東西啊，麝臍，羱羚角聽名字搞不好就是麝香和藏羚羊的角。這些東西，雖然也是極其值錢，可是水好像更深，都是保護動物。要是被查到的話，道爺我搞不好要去被拉出去打靶。
想到電視裡播出某某喪心病狂的偷獵份子文飛，瘋狂獵殺國家保護動物……數量特別巨大，情節特別嚴重……那我不是冤枉死了！這些也不能賣。
作為小市民，文飛真的犯愁了。這些來錢快的大生意，裡面都有着各種各樣的潛規則，也就是俗話說的水太深。什麼都不懂，貿貿然的往裡面跳，那可真成了找死！
一邊看着文飛的臉色，張三翁就道：「我大宋還有茶葉、漆器、匹帛。繒、帛、羅、綺、香藥、瓷器、漆器、姜、桂等……」
這些一聽就沒有興趣，拉回現代當古董太新。用的話質量太次，一點也沒有競爭力啊。文飛就道：「我就要那些藥材，柴胡啊，蓯蓉啊這些！」
張三翁心裡道：果然是拿去煉丹，心裡對文飛更是敬畏了幾分。忙笑道：「這北地雖然風土不好，但是這藥材品質卻是極佳！」
文飛忽然想起，蘭州這地方應該在甘肅啊。好像應該有冬蟲夏草吧？那東西可真值錢了，簡直比黃金還貴。就問了出來，結果張三翁聽了一臉茫然的搖頭，不知道什麼東西。
文飛大感惋惜，心道連張三翁這麼一個博學的老頭都沒有聽說古冬蟲夏草，看起來這東西起碼還沒有被人發現，或者說是還沒有被人當成藥來使。
便在兩人說話的時候，那些和岩部的番人就怒氣沖沖的闖了進來，大聲的叫道：「兀那巫師，你說好是和我們和岩部交易的！」
文飛一按喇叭，滴的一聲刺耳的喇叭聲一響，嚇了那番人一跳。這時候才看清楚，文飛開着的那麼一輛小型箱貨，不由的暗暗吞咽一口口水。聲音便低了八度，忍氣吞聲的道：「巫師大人，你說好是和我們和岩部交易的。我們都已經準備好了黃金……」
和岩部的番人把大宋的道士當成了巫師看待，番人最是迷信不過，甚至很多部落里權力最大的不是族長，而是巫師。看到文飛表現出來的種種神奇手段，這些番人便對文飛充滿了敬畏。
有黃金，早說啊。文飛頓時大喜，也顧不得和張三翁扯皮，直接道：「你們帶了裝酒的東西沒有？能裝多少，就裝多少。」
這時候文飛也看出情況來了，現在不是他怕別人，而是別人都在畏懼着他。也不躲在車上了，把水龍頭擰開，嘩啦啦的酒水就流在了地上，酒香飄溢在空氣之中。
那些番人眼都紅了，這般美酒居然就這麼灑在地上浪費了？連忙把腰間的皮囊打開，對着水龍頭就開始大灌。
上次買回去的一桶酒，族長說了。比他十幾年前東京城，面見大宋官家的時候喝到的御酒味道還要好些。這話一傳出去。不止是他們和岩部，便是周圍幾個部落都快瘋狂了。巴沙部的族長用了五百頭羊，才從和岩部手裡換走了剩下的酒。這次族長吩咐了，無論如何也要買到更多的酒來。
一個皮囊裝滿了，接着又是一個皮囊。整整裝了三大袋的酒，那個奇怪的物事「水龍頭」居然還一直嘩嘩的往外淌着酒水。這下子不僅番人們震驚了，便連張三翁張叔夜這種見多識廣的人物，也都驚訝之極。
他們根本沒有看到酒在哪裡裝着，只見到酒水嘩啦啦的一直流個不住。番人的皮囊都是極大，一個能裝上十幾斤的酒。但是這般已經裝了三袋子了，依舊見那酒水流淌不休。似乎永遠沒有窮盡一般。
番人首領驚叫起來：「快快，找東西來裝酒，都浪費了！」說着低頭就去喝酒，番人便是善飲，但是這麼烈的酒也沒有喝過。尋常喝的最多也就二三十度而已，便算是那番人之中叫做烈酒的馬奶酒，也是發酵成的，度數也是有限。這般只是灌了兩口，便已經承受不住，嗆的大咳起來。
文飛笑嘻嘻的把水龍頭給關了，卻問：「你們帶了多少金子？」
那番人首領打了一個酒嗝，揮揮手。便有人接二連三的扔過來一袋袋的金砂。每個都是文飛上次見過的那種可以裝七八斤的袋子，足足裝了五袋。文飛一下子差點連眼睛都紅了，上次那一袋子找人看過了，說是起碼能賣百萬左右。這次五袋，起碼有三四十斤啊！
那番人有些臉紅：「我們怕巫師你一個人帶不來太多的酒，所以就只帶來了這麼一點金子！」
這點金子？已經足夠了，十分足夠了。文飛興奮之下，差點叫出聲來。卻聽番人首領道：「其他的金子都在部落里，要想拿過來得三天的路程。我們可以用牛羊來抵數！」
這兩噸酒，成本連一萬都不到。他上次回去，為了節省成本，甚至連這酒裡面添加的各種香精都取消了，裡面就是純粹的酒精和水。
第四十三章
一切為了房子
這兩噸酒，成本連一萬都不到。他上次回去，為了節省成本，甚至連這酒裡面添加的各種香精都取消了，裡面就是純粹的酒精和水。也算是為了這些番人兄弟們着想，吃太多的化學香精對身體不好……
便是這些金子，都有着幾百倍的利潤了。
「不要緊，三天之後我再來取！」文飛很大方：「你們能裝多少就多少。」
那番人首領聞言大喜，心中更對文飛敬畏十分，連忙拍着胸口保證：「巫師放心，我們和岩部別的不多，就是金子多。我們有着整整一條流淌着黃金的河流……」
文飛聳聳肩，心道當真是人傻錢多。一點劣質的酒精勾兌酒據能換來這麼多的黃金，這些傻瓜也真的好騙。
番人把所有能裝酒的東西都找了來，羊皮袋子，木桶，甚至還抬來了一個大水缸。最後也沒有能把文飛的兩噸酒給裝完。
在古代盛液體的器皿相當有限，尤其是在這騾馬集之中。連常住人家都沒有，能湊出百十個羊皮袋子就已經很了不起了。便是文飛上次裝酒的那個大白桶，都被和岩部當成了寶貝……
整個騾馬集都轟動了，知道來了一個叫做文飛的仙師。法力無邊，有着袖裡乾坤，納須彌於介子，看不到任何酒水，但是卻可以一直流淌，怎麼也裝不完……甚至這傳說在極短的時間之內，就傳遍了四方。
回到了現代，天色已經大亮了。文飛剛剛一回來，手機便不停的震動起來，一個個短信發過來。裡面的內容都是某某人在幾點幾分給你打了電話云云。
不用多看，文飛就知道肯定是張裕那小子打來的。想着自己昨晚居然那麼擺了他一道，心裡便有些心虛。不過在看看車裡面那些沉甸甸的金子，便又興奮起來了。
不想讓張裕知道自己又回到了這個鄉下的據點，文飛開着車子出去。汽車隆隆，驚動了很多村子裡的老人小孩。
像這種內地的村子，基本上青年人都出去打工了，留在家裡的不是老人就是小孩兒。如此一來，更是安全了許多。
文飛一路開着車子，沒走出十分鐘。張裕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姓文的，我要和你絕交！」張裕咬牙切齒的道。
文飛自知理虧，賠笑道：「張少，不好意思啊。我做這生意，人家要求保密，不能帶人去的啊……」
「去死，你讓胖爺我昨天走了五公里啊！五公里，我腳上都磨起水泡了！」張裕惡狠狠地道：「我和你沒完！」
文飛解釋了半天，陪着好話：「別啊，張少。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啊。再說我也帶了給您賠禮的東西，讓您一見，保證消氣！」
張裕這廝好奇心重，問道：「什麼東西？」接着反應過來：「什麼東西也讓我消不了氣！」
「黃金，很多的黃金！」文飛誇張的道。
「很多的黃金？別上次多的多！」文飛很直接的道。
「多多少？」張裕的口氣就弱了下來。
「五十斤！」
「等着我，我馬上來！」在黃金的攻勢面前，張裕徹底的淪陷，一腔怒火，早已經不翼而飛了。
文飛開着車子，在城外等候着。不出一個小時。張裕便風馳電掣一般的開着他破車，風風火火的來了。
看着文飛那輛改裝的簡直像是堡壘一般的貨車，張裕直接皺起了眉頭：「這大白天的，你這車子肯定會被查。」
文飛嘿嘿一笑，要不是這車子被改裝成這個樣子，而他身上又沒有駕照。何必非要把張裕給叫出來：「我把這些金子先裝你車上，你去把這些金子換成錢。到時候，算你一成！」
「靠！」張裕狠狠地比出一個中指：「這麼多的金子，胖爺我直接把拿了走人，一分都不留給你！」
文飛故意陰森森道：「胖子，這錢你要真敢動的話，小心神仙也救不了你！你看我像是能弄來這麼多金子的人麼？」
張裕這廝也就是嘴巴快活，真要讓他做這種事情他也做不出。文飛對他很是了解，這傢伙是那種懶散在骨子裡頭的人，小富即安。以前兩人上學的時候，地上掉了一百塊錢都懶得彎腰去撿……
被文飛這般一嚇，張裕變色道：「你可要和我說清楚，這些東西到底是什麼來路啊？」
「你啊，知道的越少越好！」文飛故作嚴肅：「知道多了，對你沒好處！反正你負責將這些換成鈔票，到時候分你一成便是了。」
張裕十分不滿意文飛這種口氣，嘟囔道：「不就是混黑道了麼，裝什麼裝。」卻就不再多問，對於這胖子來說，生活就是享受等死，卻不是為了自找煩惱。再說他家境不錯，只有他一個兒子，到時候老爹一閉眼，起碼留給他幾千萬的家產，給他衣食無憂的揮霍一輩子了。
文飛對張裕很熟悉，一見就知道把這廝個糊弄住了，心裡大大的鬆口氣。說謊話的最高境界，就是含糊不清的說那麼一丁點，其他讓對方自己腦補去。你說的越多，破綻也就越多。
把黃金摔給死胖子，老實說現在有了這麼大的事業和前途。文飛對於這些黃金已經沒有最開始那麼的看重了，是以也沒有什麼擔心。不過也就區區幾十斤黃金而已……用個幾千斤的酒就換了過來，成本甚至不超過一萬……
掉頭回了自己租下的院子，這次文飛什麼都不管。鎖上門就睡了一個昏天暗地，直到電話把他叫醒，一看時間，居然又是夜裡了。
電話是張裕打來的，說金砂已經賣了一部分了，剩下的慢慢的賣。還問文飛，那房子還要不要。
文飛精神一震，房子啊，雖然那是老城區的房子，開發都不知道是猴年馬月的事情了。畢竟是小城市，資金相當有限，開發一個新城區，便需要五六年的時間，在這麼長的時間你，市里肯定是沒有資金也沒有精力搞舊城改造的。但是房子就是房子，關鍵是夠大啊，占地足足有一畝多啊！
第四十四章
惹上了麻煩
在城市裡，哪怕是老城區，占地一畝多是一個什麼概念？足足可以蓋起一棟大樓起來了。而這，都將變成他文飛的私人土地……哦，還有張裕那廝的一半。
對於土地有着一種根深蒂固情節的文飛來說，這比什麼都要吸引人啊！
「要了，告訴那房主。我最多出二百五十萬……多一毛都不肯出。讓他賣給別人去！」
「啊呸呸……」張裕在電話那頭大罵着：「你這傢伙才是二百五……」文飛這才記起來，似乎很多做生意的忌諱這些數字，比如二百五，三十六什麼的。
胖子的動作很快，到第二天，又打聽話給文飛。說是那房主要見人，約好了在一家咖啡店見面。
文飛還在想，按一般套路，這時候就會遇着一個美女房東……可是無情的現實，卻將文飛的幻想毫不留情的給打破。
房東是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穿着挺休閒，但是一種成功人士的派頭怎麼也遮掩不住。一見這房東，文飛心裡就咯噔了一聲，看來這房子這次不會這般容易的到手。
「你就是小張說的文飛吧，果然後生可畏。這麼年輕，就能出幾百萬來賣我的房子！」房主大咧咧的說道，一看就是久居上位的傢伙，控制欲極強：「對了，忘記自我介紹，我叫黃勝。」
「黃老闆，你好。我是文飛……」他說了半句，忽然反應過來。黃勝這人可是本市的名人啊，據說這人手眼通天，黑白兩道通吃的人物……
文飛心叫不妙，臉色已經變色。那黃勝卻一副懵然不知的樣子，伸出一根指頭，點點對面的椅子道：「坐！」
下午的咖啡店相當清靜，便是那些喜歡拿着一杯咖啡裝小資的傢伙們也還沒幾個在這個時候過來，陽光穿過咖啡店的玻璃牆，照在文飛的身上，可是他的心裡卻隱隱有些發冷。最近一段時間，過的太順利，有些得意忘形了。忘記了應該的謹慎小心！
文飛依言坐在桌子的對面，黃勝道：「你喝點什麼？我不喜歡喝咖啡，我喜歡喝茶。但是這裡是咖啡店，我們自然要順着咖啡店的規矩來。服務員，給我們送那什麼，對了藍山咖啡過來！」
店裡的人，似乎並不怎麼清楚黃勝的身份。一個女服務員走了過來，小聲對黃勝道：「先生，這裡可以按鈴。本店最好不要大聲喧譁！」
文飛以為黃勝會勃然大怒，說不定直接操起座下的椅子，把服務員砸的滿頭是血。哪裡知道，黃勝居然笑了起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是土鱉，不怎麼懂這些。把你們店裡的什麼藍山咖啡弄一壺上來！」
「先生你太客氣了，就稍等！」服務員微笑着退了下去，不一會兒便端上了一堆東西來。
黃勝熟練的抓起咖啡豆放入咖啡機裡面研磨，根本一點都不是他所說的土包子模樣。想來也是，作為本地出名的大佬，怎麼可能連咖啡也沒喝過。這分明是話裡有話！
這分明就在教導文飛規矩，在咖啡店裡要聽咖啡店的規矩，在他黃勝的地盤上，就要聽黃勝的規矩！
服務員把咖啡送上，就禮貌的告退。只留下兩個人，還有難言的沉默。桌子上的電水壺開了，這才打破這難忍的安靜。文飛剛想說話，卻聽黃勝道：「我最近聽說本市里，流進來了一批金砂。你也知道，本地的金礦可都在我黃某人的名下……」
文飛趕緊道：「黃老闆，這些金砂可不是本地的！」
「我自然知道，要不然你以為你還能坐在這裡！」黃勝似笑非笑，道：「那些金砂，分明是河裡面衝出來的。還有這塊狗頭金……」
說着咚一聲，把一塊狗頭金扔在了桌子上。文飛一看，正是自家上次托張裕賣出去的那一塊兒！
「上面都有着水流長期沖刷的痕跡……咱們這裡可沒有這號地方！」黃勝說着，拿起了水壺，衝起了咖啡。
文飛的汗都冒了出來，一下子想到了種種後果，越想越是後怕。
黃勝這才滿意的點點頭：「我黃勝生意做的大，也不可能將所有賺錢的聲音都吃光抹盡。按理來說，你這金砂既然不是從我的礦裡面出來的，我也用不着管你……」
文飛相當識趣，不等黃老大把「但是」兩個字說出來。混江湖的，哪裡會見到肥肉不動心不想上去分一杯羹的：「黃老闆，你也知道。我這種小角色，怎麼也弄不來這麼多的好東西。我上次弄了幾斤來賣，這次可是四五十斤，下次可還有……這些都不是我的。」
黃勝哈哈大笑：「聰明的小子，你放心。這些黃金我都吃下了，八十塊錢一克，怎麼樣？也不管你什麼來歷，你有多少，我吃多少！」
文飛這才輕輕噓了口氣，心裡對這結果已經很滿意了。但是他卻不能這麼簡單的就答應下來，這些道上混的，說的比什麼都好聽。現在他們也就是摸不清自己的背景，所以才有幾分客氣。若是知道這些，都是自己一個人搞出來的，早把自己給吃光抹盡了。
「黃老闆啊，這些事情我可做不了主。我就是一個跑腿的，後面的老大們的主我可不敢做。這八十塊也太低了吧，我可不好和後面的人交待！」
黃勝馬上變了臉，冷笑道：「再厲害的過江龍到了我的地頭上也不過來拜拜碼頭，是瞧不起我黃某人不是！讓你後面的老大出來和我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