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末年當神棍 - 第6章
雪滿林中
塑料桶那些就不要賣了，難道真的改行去賣塑料袋？貌似用處不多啊？
自己如果當初學的是市場營銷就好了，不過學的什麼其實對於文飛來說，真的一點用處都沒有。因為他大學四年，幾乎很少去上課……
小雨家是開酒廠的，不如我弄點酒去賣得了。不過去了幾次北宋，文飛已經明白，在那個時候酒茶葉就好像現在的煙草一樣，是國家專賣的。你若想去私賣，萬一被抓起來……
有了，這次我弄布去賣。不對，上中學的時候好像都學過，元代的黃道婆跑到海南那邊去學織布的手藝，看來北宋那時候沒什麼布穿的！
廢話，不穿布，難道男男女女都光着屁股到處亂跑？文飛首次對歷史書上的記載產生了懷疑，回憶了半天，忽然想起來北宋的那些百姓好像穿的衣服料子都很粗糙，看起來和那麻袋似的……難道穿的都是麻布？
好像真是，文飛回憶起來了。好像那些百姓穿的真是麻布。看那布料又粗又差，想來穿起來是不怎麼舒服的。自己要搞些布料去賣，不知道有沒有賺頭？
他到了網上一查，徹底暈菜。這一匹布到底多長的問題，都沒有人說的清楚。最多的答案就是說一匹布有33米那種，文飛真想直接噴那貨一臉。
在古代一匹布也就做一身衣服的樣子，每見過誰穿的衣服要三十多米做成的，除非是那種拖在地上拖個幾十米的婚紗。
網絡上這些東西太不靠譜了，文飛苦惱的想着。看來布料這東西還真不好賣啊。布料種類又這麼多，真的是隔行如隔山啊！文飛望洋興嘆。
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到底在那破集市上有什麼好賣的，那鬼地方那麼窮，除了生活必需品，其他的可真沒有什麼好賣的。好不容易找到一個門路，還怕砸了陳泥丸的飯碗，唉，這生意當真難做啊！
還有我不可能每次都弄一大堆銅錢回來吧？雖然這些銅錢裡面運氣好，碰上值錢的，我就發財了。可是這銅錢裡面大多數都是不值錢的，現在只有幾千個倒也沒什麼事，可是以後若是太多了，會不會衝擊現在的古幣市場？例如我生意做大了，弄個幾萬枚，幾十萬的回來？
我看那鬼地方那麼窮，除了賣菜的，就是賣水果，賣肉的，反正都是農產品，其他也就沒有什麼東西了。難道我一個個堂堂三流大學的大學生出來，還要改行去當菜販子不成？就算我肯，我這兩雙手又能拿起多少？看來想在古代發財，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一時間，文飛長吁短嘆！總要找那種重量小，拿的方便的才好賣。據說古代的書紙這些東西價格極高，可是那時鄉下集市，想來也賣不出去，看來實在不行，我還是偷偷賣點酒算了。
※※※
幾天之後，北宋騾馬集。一個穿着道袍的道士早早的挑了一個地方，擺開了一張塑料布，上面放起了各色各樣的小物件。
葛二郎趿拉着一雙鞋，蹲在文飛的小攤子面前，頗為好奇的看着文飛的擺下的針頭線腦：「呀，假道士，還真有你的啊，怎麼又換貨了？不賣桶了！」
文飛打了個哈哈，笑道：「怎麼敢搶你們的生意對了你師父他老人家怎麼樣？我有空請你們喝酒。」
葛二郎大大咧咧的道：「謝了，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擺擺手，自顧自的去了。
文飛嘀咕了一聲，卻不敢罵。抬眼忽然就發現自己攤子上的針少了一包……
隨着日頭的漸漸升高，人流越來越大。很多人都開始對着文飛這個小攤子感興趣起來，農村裡面需要縫縫補補的東西極多，這時候禮教還沒有大興，更是鄉下地方。逛街來買東西的女人很多，幾乎都是四十多歲了，個個面容蒼老，皮膚粗糙。文飛實在也沒有多看的興趣。
不過那些女人都愛往文飛這攤子前湊，那些針頭線腦的東西，雖然不值錢。但是卻量大，幾乎家家戶戶都需要。這個幾根，那個幾根的，很快就賣出去了十幾包針，線，頂針，剪刀那些亂七八糟的小東西出去。
等到趕集的人散去，文飛的東西早已經賣的七七八八了，心中真是樂開了花。莫看這些東西不起眼，可這利潤卻當真不小。
這時候的煉鐵技術十分落後，鋼的產量極少，根本都不夠用。更別說拿來做這些針等小物件了。都是用鐵做出來的，而且粗細不一，用不了多久就會生鏽。哪裡能和現代的工藝的針相比？
第十六章
賄賂
文飛也不多說，弄點水把自家的針給泡起來，讓別人看，依舊光滑如新，閃亮入銀。讓那些沒見識過世面的鄉農們個個目瞪口呆。這時候的針可都說鐵製的，黑沉沉的，賣相也都無法相比。
因此雖然不知道這時候的針的價錢，但是一文錢一根，還是極有吸引力的，把他身上帶來的幾十包針都給賣了個精光。再加上一些其他小玩意兒，收穫比上次賣桶盆還要多。
文飛嬉皮笑臉的往這陳泥丸的房子處湊，今天又有很多人過來詢問水桶的，都說他家前幾天賣的塑料水桶相當好用，又結實又輕便。不知道氣到陳泥丸沒有？
陳泥丸正在他那破棚子門口修水桶，他這行不僅做新的木桶去賣，還會幫人舊木桶修好，把朽爛的木片換掉之類的。見到文飛過來，連眼皮子都沒有抬一下。
倒是葛二郎閒不住，乘機偷懶，笑道：「道士，你行啊。每次都能搞來這麼多的好東西……在哪裡買的？帶契着我也發下財怎麼樣？」
文飛只有苦笑，這種事情還真不知道怎麼說。好在聽到葛二郎這般話，陳泥丸的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呵斥道：「好好幹活，不要整天就想着歪門邪道的……」
文飛趕緊掏出了一瓶茅台：「陳大叔，我請你喝酒！」
陳泥丸剛想拒絕，文飛已經快手快腳的把瓶子給打開了，一股酒香就飄散四方。陳泥丸的鼻子抽動了兩下，喉嚨之中咕咚一聲，就把拒絕的話給咽了回去。
「好香！」葛二郎讚嘆道：「這是什麼酒，怎麼會這般香？」
文飛嘿嘿直笑，他專門去買了一個黑陶的酒壺，把茅台酒給灌了進去，瓶子給扔掉了。要不然讓別人認出上面寫着的東西，那可就不怎麼好了。
「長庚，去買點小菜！」陳泥丸吩咐道。
葛二郎一聽，臉色就哭下來。幸好文飛有眼色，趕緊的抓了一把銅錢過去，足有好幾十文。那葛二郎毫不客氣的接了，這次興高采烈的出門去了。
「坐！」大概真的是吃人嘴軟的關係，陳泥丸終於開口請文飛坐下，感動的文飛差點就熱淚盈眶了。尼瑪，我這為了這個字我容易嗎？
「長庚那孩子心底良善，只是我這個做師父的好酒貪杯，賺一文錢卻就要喝兩文錢的酒。讓這日子難過了點，長庚這孩子管着錢，才養成了這麼一點貪小便宜的性格。你也莫要見怪！」
文飛頓時受寵若驚：「哪兒能呢？哪兒能呢？」心道白玉蟾占我的便宜，這是多大的光榮啊……
「您是他師父，難道就教他箍桶？」文飛故意問道。
陳泥丸大有深意的看了文飛一眼：「你難道不知道麼？」
文飛頓時有些訕訕然了：「本來不知道的，不過上次看你出手救人我就知道了！」
看文飛說的真誠，反倒讓陳泥丸稍微有些訝異：「你不是王知明派你來的麼？」
文飛大大搖頭，疑惑道：「王知明是誰？我不認識！我就是看你這般用符水捏泥丸給人治病，才想起你是誰來。所以……嘿嘿……」文飛有些不好意思。
恰在這時候，葛二郎把東西買了回來，都是滷肉之類的熟食，香噴噴的味道飄了進來：「嘿嘿，今個買兩斤牛肉吃吃，解解嘴饞！」
文飛頓時大驚失色：「牛肉吃不得啊！」
這卻不是文飛怕有什麼瘋牛病之類的了，卻是和張裕那胖子喝酒聊天的時候，張裕那胖子順着蘇東坡侃起過一些北宋的事情。從蘇東坡吃豬肉，一直說到北宋這時候想吃牛肉，就好像現代禽流感的時候想吃雞肉差不多，都是相當困難的事情。牛在這時候是最重要的生產工具，耕地拉車全都要用，最是寶貴不過。根本不允許殺牛，頂多也就是病死老死之類的牛，才可以殺了賣肉。所以想和水滸傳里一般，跑到酒店裡大聲嚷嚷：「小二，給我切兩斤上好的牛肉……」那肯定是吃不到的！
上次文飛買了一隻雞，一條羊腿，轉了半天也沒有看到賣牛肉的，後來打聽了下，這才知道。
這年頭沒有化學添加劑，因此這些滷肉熟食卻不用擔心裏面有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吃起來放心的很。
那葛二郎看起不知道是來無肉不歡，還是文飛的錢花起來不心疼，買的儘是肉食。滷牛肉，醬雞腳，羊肝兒，搞了三四個菜，個個分量十足，全用着荷葉包裹起來，真正的綠色食品。
文飛看的眼饞，不過看到葛二郎那般的吃相，也不敢去搶。倒是陳泥丸只是喝酒，很少動筷子，不時讚嘆：「好酒，好酒。除了酒勁大了些，其他都是再好不過。不過酒勁大了也好，倒是省了不少酒！」
葛二郎就在一邊插了一句：「我師父喝酒是論罈子的！」
文飛隨着他眼光看去，就見牆角堆着一溜兒的陶土酒罈子，看起來就十分粗糙，想來裡面也不會是什麼好酒。
文飛頓時想起來了，今天看着有人挑着挑子賣酒，都是用大木桶裝起來的。看起來是散裝，那酒色渾濁，半黃不黑。一碗就要賣上五文錢！
當時，文飛抱着考察市場的心思買了一碗喝了，差點一口給噴出來。尼瑪，這哪裡是酒，分明就是醋！
而且那酒裡面還有很多酒糟渣滓混在酒里，所以酒水就特別濃，像粥一樣。難怪古代喝酒不叫喝酒，叫吃酒。像是傅說隨便弄一點低檔白酒過來，放在這時候看到這般純淨透明的酒液，已經完全可以叫做玉液瓊漿了！
「您老要是喜歡，我以後經常給你送酒過來！」文飛點頭哈腰，很有在太君面前的翻譯風範。
陳泥丸斜着眼睛看了文飛一眼，開口道：「不用了，你的忙我幫不上！」
文飛一聽，心中大喜。他好歹也算是做過營銷的業務員了，臉皮厚的時候完全可以防禦子彈。一聽陳泥丸的話，就聽出他的拒絕已經沒有第一次那般的斬釘截鐵了，語氣之中有了鬆動。
第十七章
夜遊受驚嚇
業務員的本事是在沒有門的時候，也要在牆上挖一個洞進去，何況現在的門已經有些鬆了。他已經打定主意，下次再帶一瓶好酒過來，上次賣了六瓶好酒。他和胖子張裕還有他女朋友小雨三個人分了一瓶，現在又帶了一瓶過來，還有四瓶在家中放着。一定要攻克了陳泥丸不可！
話說文飛當初跑業務的時候，有着這種百折不饒的堅定意志，說不定早已經成了新一代的陳安之了。哪裡還需要跑到古代來賣小百貨？
「也罷，也罷……這個方子你就拿去吧，多少有些用處！」陳泥丸似乎被文飛誠心感動，揉了一張皺皺巴巴的紙過去。
文飛心中頓時激動起來，假傳萬卷書，真傳一句話啊。莫非這上面就是丹道派之中最至關緊要的火候秘訣？
他顫抖着手，打開一看，卻見上面寫着：「熟地五兩，須真真大支，九制之材。第一磨製，成末。蓯蓉二兩，酥灸法。第二磨製，共末……巴戟二兩，以黃酒浸泡一宿，曬乾用之。第三磨製，入末……」
尼瑪，這明明就是藥方啊。文飛頓時傻了眼！
※※※
現代。
又是夜間，雖然已經十二點了，可是依舊達不到萬籟俱寂的效果。遠處依舊有霓虹燈再閃爍，只是這片住宅區算是安靜了下來。
如果注意看的話，就能在這一片老式小區的綠化帶附近，看到一點淡淡的霧氣組成的影子。甚至還有一點檀香的味道，只是這裡沒有行人出沒，更沒有人注意這個詭異的影子。
最近些日子，文飛修煉的更加勤快起來。幾乎每晚都要出竅，戶外活動活動。沒有了肉身的束縛，只有那沒有重量的陰魂，就好像脫下了身上長久帶着的巨大枷鎖，變得十分輕鬆自在。
最近文飛似乎還有着進步，已經不是很害怕外面的風了。話說這種城市小區，一般也不會有什麼大風。真要是什麼惡劣天氣，文飛也不會出竅去找死。
文飛慢慢的出了小區，這還是第一次，帶着十分的興奮。剛剛走到馬路上，剛好遇上一陣穿堂風，身邊的淡淡薄霧幾乎都要散去。嚇的文飛一個激靈，好在這風來的快，去的也快！
沒有肉身的束縛雖然自在，可是沒有了肉身的保護，只是陰魂暴露在這塵世間還是十分的危險。如果沒有檀香的話，只憑着陰魂本身，可不敢隨便在外面亂晃。
「咦……」文飛心中猛然一跳，有着一種可止不住的驚懼。在他眼中，路邊居然有着一個人渾身是血的走來走去。
「鬼？」第一次親眼見到這東西，文飛的汗毛都要豎起來，如果有的話。可惜他現在是陰魂。
前天這條路上出了交通事故，被車軋死了一個人。文飛沒有看到，只是聽小區裡面的雜貨鋪的老闆娘說過。眼前這個，應該就是了。
他的腿明顯的斷了，異樣的扭曲着，身上到處都是血。可是他卻無知無覺，面容呆滯的在原地走來走去。所以才這般容易被文飛認出是鬼來！
「道爺我不怕，道爺我現在陰魂出竅，也算是鬼，誰怕誰來？」文飛的聲音顫抖着，這是給自己打氣，不過那聲音怎麼樣也不像是有自信的樣子。
文飛遠遠的繞開了這隻軋死鬼，卻見那鬼似乎都沒有看到文飛半點，只是機械的走來走去。文飛這才想起，似乎傳說之中，人死七天，魂魄才會恢復意識。
不過文飛估計，這個軋死鬼根本撐不了七天！鬼其實和文飛現在的陰魂狀態極像，暴露在這露天之中，風吹日曬，行人經過。這些對於陰魂都是極大的消耗。
比如文飛現在出竅，一般都是躲着人走。不是怕嚇着別人，而是正常人陽氣旺盛，頭頂兩肩的三把火燃燒極旺，離的近了，比如貼近站着，都有被火燒灼的感覺。這軋死鬼在這路上，怕是用不了七天，還沒有回覆意識，進入陰司地府，就要魂飛魄散了。可惜，文飛幫不了他。他可沒有能耐替人超渡！
若是古代，莫說是這種橫死鬼，就算是壽終正寢，也要請人來超渡了，安心送走。只是經過那些幾十年前的那些變故之後，這些傳統就丟光了，很少人再去遵守。就可憐了這些鬼魂！
前面不遠就是銀行了，夜間銀行早已經停止營業。所有的現金都被運鈔車給運到金庫之中安放，不用說也是為了安全。
半夜三更的，文飛並不是想要跑到空蕩蕩的銀行里去偷錢，只是想感受一下那種氣氛而已。尼瑪啊，這銀行對我文大仙來說，都是不設防的，道爺我想出就出，想進就進！
抱着這種心理，文飛稍稍帶着激動的情緒，剛剛走到銀行門口。忽然聽到兩聲咆哮，嚇的差點沒有把魂兒給嚇散。
只見銀行門口的兩個石獅子居然活了過來，眼中發出森森的光，盯住了文飛。似乎在掙扎着，要掙脫底座的束縛，撲上來，把文飛給撕成碎片！
驚悸之下，文飛的魂兒頓時崩散。接着他就回到了自己的身體之中，渾身忍不住發着顫抖。
過了許久，文飛才終於慢慢的平靜下來。心中猶自砰砰跳着，幸好沒有跑遠，陰魂散開了直接回到體內。這要是嚇丟了一魂一魄什麼的，那可真沒有地方哭去。
他倒了一杯水喝了下去，慢慢的平復了心跳。想不到銀行門口那種石獅子居然還有這種作用。文飛一直以為那就是個裝飾！
第二天，文飛一直睡覺睡到被胖子張裕敲門，才把他叫醒。
「不是吧，現在都中午了。你怎麼還在睡覺？」張裕誇張的叫道。
文飛起來頭還暈沉沉的，嚇了張裕一跳：「你是不是病了，怎麼臉色這麼難看！」
文飛摸摸自己額頭，既不發燒也不發熱，不由罵道：「你才病了，道爺我金剛不壞，百病不侵！」
胖子笑道：「沒病就好。喏，這是小雨讓我給你帶來的原漿酒，這可是有錢都買不到的好東西啊。正好可以讓你去討好你的那位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