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嫁良緣之後宮疑雲 - 第5章

淺綠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偌大的宮殿裡,文武百官,侍衛宮奴三呼萬歲,叫聲響徹大殿。手上一疼,青楓被老嬤嬤拽倒在地上,這時,燕弘添身着明黃精絲禮服,腰配白玉環帶,頭戴烏金玉冠,昂首大步行來。今日的他比她初見時氣勢更勝,那雙霸氣凜然的眼掃過大殿,別說與之對視,連頭都沒人敢抬一下!

身側的老嬤嬤居然還沒用地抖了起來,青楓冷哼,剛才她不是無比囂張嗎,此時竟怕成這樣,這種媚上欺下的刁奴,一輩子也只配做個奴婢!

「眾卿家平身。」燕弘添在龍椅上落座,他身側還坐着一名女子,暗紅牡丹華服,翡翠步搖,美玉華衣把她妝點得尊貴華麗,卻也讓她看起來少了一絲生機與活力,此時坐在燕弘添身邊的女人,必是皇后無疑。

青楓斂下眸光,思索着如何才能再次接近燕弘添,她現在手上沒有武器,就算有,和他拼力氣都是愚蠢的行為,她到底要怎麼樣才能置於死地?

「北齊使節覲見。」隨着禮官的通報,殿外走進三人,兩男一女,清瘦的男人走在最前面,較為健壯的男人站在他身後,傳說中的北齊公主站在清瘦男子的身邊,精緻的臉龐美麗自是不必多說了,那雙艷若秋水的雙眸顧盼之間熠熠生輝。

「穹帝萬福。」三人行半跪之禮。

燕弘添朗聲回道:「平身,賜坐。」

「謝穹帝。」

燕弘添洪亮的聲音再次響起,「幾位遠道而來,先來嘗一嘗穹岳特有的沉香佳釀,賜酒。」

「謝穹帝賞賜。」

「快去。」吳嬤嬤推了青楓一下,她才回過神來,端着酒壺走到北齊公主身邊,青楓半蹲下身子,為她倒酒。聽到北齊公主小聲的倒吸了一口涼氣,青楓冷笑,她已經習慣了別人看到她的時候的驚嘆,只不過以前是因為美,如今是因為丑而已。

倒好酒青楓默然地立在一旁,忽然感覺一道炙熱的眼光正在注視着她,青楓微低着頭,不去理會,但是對方似乎並不放棄,死死地盯着她不放。青楓微惱,抬眼看去,與那道窺探的視線撞在了一起,看清那道視線的主人,青楓倏地瞪大了眼睛,呼吸為之一凜,手中的酒壺差點拿不穩。

那是......姐姐!!

她穿着一件寬鬆的湛藍長衫,站在一名高大男子身旁,不仔細看不會發現她,兩人目光對視,她顯得很冷靜,只是直直地盯着自己,眼神不復以往的溫柔,卻格外的專注。

再見到青靈,青楓的身子因為激動與狂喜不受控制地顫抖着,北齊公主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青楓驚覺到自己的失態,趕緊低下了頭。

一口飲盡杯中之酒,北齊三皇子旭尋斯恭敬笑道:「果然是好酒!香濃醇厚,入口綿滑。此次代表北齊前來朝拜,得以見識穹岳的強大和泱泱大國風範,我等心悅誠服,希望能藉此機會,表達我國對穹岳的成服之心。」

燕弘添緩緩點頭,一副瞭然的樣子,嘴上也熱情的回道:「北齊乃穹岳鄰國,兩國互通使節,多加往來確是一件好事,三皇子既然到了穹岳,不妨遊歷一番,穹岳還是有些美景的。」

燕弘添根本不接他的話茬,旭尋斯心裡已然明了,他對結盟表現得並不熱衷,順着他的話,旭尋斯笑道:「多謝穹帝美意,穹岳幅員遼闊,山歌秀美,自然是美不勝收,這次前來,七妹也特意準備了一支水袖舞,祝穹岳昌盛,願兩國結為萬世友邦。」

「哦?」這麼快就用美人計了?燕弘添寒眸輕揚,大笑道:「一直聽聞七公主舞技卓絕,朕今日倒要好好欣賞欣賞。」

「嫣雲獻醜了。」

大姐沒死!太好了!她在這個世上還有親人!青楓的心被無邊的喜悅與希望占據,大殿之上,燕弘添和北齊皇子說了什麼,她根本沒在聽。直到耳邊響起一道清亮的笑聲,青楓才趕緊斂下嘴角的笑容,好在她一直低着頭也沒人注意她臉上的笑。

北齊公主落落大方,優雅起身走向中間的金絲長毯,迎視着燕弘添,北齊公主緩緩脫下腰帶,隨着她的動作,華麗的外衣悄然滑落,露出裡邊艷紅色的半透明絲裙,輕薄的布料不僅飄逸妖嬈,更是將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展現在眾人眼前。

向着燕弘添行了一個禮,女子從袖間取出一抹艷紅絲帶抓在手中,展開大約有5米長,隨着樂師鼓點,女子一個輕躍,手中的綢帶仿佛有生命一般,倏地飛舞而起,迎合着節拍,明媚靈動如貓一般的媚眼不時飄向燕弘添,扭動着曼妙的腰肢,如蛇一般嬌軟,手中的長絲帶隨着鼓點輕盈舞動。

四周驚慕的嘆息聲此起彼伏,北齊公主的舞技確實讓人驚艷,不過青楓的心思卻沒在這上面,要說舞技,小妹的舞與這位公主不相上下,只不過小妹生性羞赧,不喜在外人面前起舞,故此世人只知小妹棋藝超群,卻不知她舞技不俗。

青楓看了一眼龍椅上的燕弘添,只見他暗眸微揚,手中握着酒杯,嘴角似笑非笑,看來他對這位北齊公主很滿意,這種送上門的「禮物」已經夠多了,他卻仍強要大姐入宮,燕弘添根本就是一個只會巧取豪奪的男人,對江山如此,對美人更是如此吧!

大姐為什麼會在這裡?她剛才看她的眼神為何如此怪異?那日分開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青楓想不明白,趁着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北齊公主的身上,青楓抬起頭,看向對面的大姐,可惜大姐的目光再也沒再和她有所交集,她似乎對這支舞也很感興趣,青楓也不敢一直盯着大姐看,要是被人發現就糟了。

青楓悵然地收回視線,最後一個鼓點也剛好落下,只聽見「砰」的一聲,北齊公主直直到趴到在地,大殿上,眾人皆是屏住呼吸,盯着地上那抹麗影。

青楓皺眉,她怎麼了?以她的舞技,最後一躍不應如此有失水準?

過了很久,北齊公主都沒有起身,大臣中,傳來細細碎碎的議論聲。

旭嫣雲久久不動,旭尋斯終於忍不住起身上前,在她身邊低喚道:「七妹?」

旭嫣雲沒能回應他,眼睛倏地圓睜,臉色也由潮紅轉為淡淡的青紫色,接着是明顯的呼吸困難,原來靈動的眼眸中失了嬌媚,滿是血絲充滿着恐懼且明顯外突,僵硬的手死死地抓住自己的咽喉,雙腳無意識地掙扎着......

「七妹!」

終於,旭嫣雲不動了,雙目圓睜地瞪着前方。一切發生的太快,大殿上的眾人無從反應。

「御醫,給七公主診治。」燕弘添微冷的聲音沉沉的響起,臉上看不出他此時的情緒。

「是。」兩個御醫趕緊跑過去,撫上旭嫣雲的脈搏,原來平靜的臉忽然變得凝重起來,仔細的診脈了很久,終於鬆開手,對着身後的另一名御醫低喃了幾句,那御醫立刻診脈,許久之後,兩人對看一眼,皆不敢言。

看他們的表情,旭尋斯已經感覺到不對勁,急道:「她怎麼了?!」

「七公主她......」兩人咽了咽口水,冷汗直流。

「說!」燕弘添低吼一聲,兩名御醫立刻撲到在地,戰戰兢兢的回道:「已經氣絕身亡了。」

大殿之上一片譁然。「混賬!」燕弘添怒得將手中的酒杯被摔在地上,殿內頓時鴉雀無聲。

緊緊的抱着懷中的女子,旭尋斯似乎還未能冷靜下來,盯着御醫,逼問道:「這不可能,七妹自小習舞,身體一向很好,怎麼會忽然就氣絕身亡了呢?」

御醫頭也不敢抬,久久才顫~抖着回道:「七公主是......身中劇毒而亡。」

中毒而亡?抽氣聲再次響起,只是誰也不敢說話,畢竟一國公主在大殿之上中毒而死,這實在是......

旭尋斯抬眼看了一眼燕弘添,掩上眸光,沉聲回道:「這應該......更加不可能了。」

眼中閃過一絲微怒,燕弘添冷聲問道:「七公主所中何毒?」

「這......」

不耐的冷視着地上蜷縮成一團的人影,燕弘添寒聲低呵道:「吞吞吐吐做什麼,說。」真是一群廢物。

兩人對看一眼,更深地趴在地上,頭上的汗珠一滴滴直往下冒,這毒他們是萬萬不敢說啊!!此時,一名男子忽然走向公主屍體,半蹲下身子,仔細地檢查着。

御醫嚇得不能言語,群臣緘默,燕弘添正要發怒,一道清朗而平穩的聲音適時響起,「公主死前四肢抽搐,牙關緊咬,氣閉緊窒,臉色呈暗青紫色,死後雙目凸出,四肢僵冷,應該是中了蛇毒而死。而能在這麼短時間內毒發的蛇毒,只有赤寰絲蟲而已。」男子說出「赤寰絲蟲」幾個字的時候,文武百官中傳來陣陣騷動。

赤寰絲蟲?青楓思索了一會,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赤寰絲蟲應該是穹岳西北特有的一種毒蛇,生活在暗溝石縫,極濕極寒之地,通體赤紅,毒性極強。

青楓冷眸微眯,心中冷笑,北齊公主居然是中了穹岳特有的奇毒而死在穹岳大殿之上,這回北齊與穹岳的結,只怕是難解了!

「單提刑,北齊公主在我穹岳大殿身亡,茲事體大不容輕議!此案交由你全力徹查,一定要找出公主真正的死因和兇手。」燕弘添的聲音依舊保持着一國之君的威儀,臉色卻也是瞬間一暗。

半跪在地,單御嵐大聲回道:「臣領旨。」

青楓在皓月時就曾聽聞穹岳提刑司單御嵐公正不阿,斷案入神,這人便是嗎?青楓再次抬眼看去,他長得倒未見得多麼俊朗不凡,不過那敢於在大殿之上承認北齊公主中赤寰絲蟲毒而死的氣魄與擔當,頗讓人欽佩。

一直將屍身緊緊抱着懷中的旭尋斯似乎也回復了一些理智,年輕的臉上,是身為一國王子應該有的氣概與尊嚴,抬頭直視高高在上的燕弘添,冷聲說道:「若沒有記錯,赤寰絲蟲乃穹岳特有之毒物,七妹如今慘死在穹岳大殿之上,北齊斗膽,請穹帝給我們一個說法。單提刑親自審理此案,旭尋斯沒有任何異議,但是,希望單提刑能當着我們的面審理。」

「准!」事已至此,這個要求也不算過分,畢竟再什麼樣,公主死在殿上,已是事實。

青楓靜靜地站在一旁靜觀其變,此時一名壯漢忽然衝到她身邊,青楓微驚,仔細一看,此人是北齊的另一名使節,剛才他好像自稱北齊大將軍之子胡熙昂,只見他拿起公主飲用過的酒壺,大聲叫道:「大殿之上,何來毒蛇?!公主剛才還好好的,就只喝過一杯酒,莫不是這酒有毒!」粗獷的聲音在這樣空曠的大殿裡響起,居然也能震得人耳朵疼,可見這聲音之大。

單御嵐向他走去,拿下他手中的酒壺,對着身邊的侍從低語耳語幾句,侍從匆匆跑開。侍從拿來一個白色的瓷碟,還有一支大約有十多厘米長的銀針。只見他將壺中的酒倒在碟子上,本來應該是純淨的就泛着淡淡的紅色,將手中的銀針放在碟子上,被酒淹沒的銀針立刻變成了烏黑色,單御嵐拿出銀針,用白布擦拭之後,銀針依舊烏黑。

胡熙昂急道:「酒中是否有毒?!」

收起銀針,單御嵐不做任何辯解,如實說道:「銀針烏黑,酒色微紅,味帶咸腥,酒中的確含有赤寰絲蟲之毒。」

一聽單御嵐肯定了酒中有毒,胡熙昂暴怒的低吼再次響起,「那一定是有人在酒里下毒!你們把人交出來!」

胡熙昂如此放肆,燕弘添大可以將他關押,但是這時候這麼做,豈不更加有辱國風,欺凌小國,傳揚出去,他還如何面對其他六國?!燕弘添的臉色越來越暗,猶如暴風雨的前奏,大殿之在一次陷入的寂靜。

一道清亮柔和的女聲柔然響起,化解了一絲絲凝重得讓人窒息的氣氛,「宮宴之上,酒水居然被人下毒,是本宮的失職,吳總管,把碰過公主那壺酒的奴才都給本宮押上來。」

這樣的場合,本來皇后是不應該說話的,但是作為一國之母,又是發生在宮闈里的事情,她說幾句話也沒什麼,她的出現也正好緩和了一下氣氛。

「是。」看了一眼皇上的表情,他沒有阻止,吳榮立刻轉身離開。

青楓心一沉,她正是為公主斟酒的人!

幾個侍衛聽令上前,押着她和三個奴才到殿前,三人早就嚇得不成樣子,趴在地上不住的喊着,「皇后娘娘繞命啊,奴才們只是負責分酒入壺,並不知道哪一壺酒是給公主的,就算給奴才一百個膽子,奴才也不敢下毒啊!!」

相較於三個奴才狗腿的求饒樣,青楓直直地跪着,一句話也不說,臉上儘是冷然。

皇后微眯着眼,看向青楓,冷聲說道:「青靈,你是皓月送入宮中的女人,現在被貶為宮女,是不是心生怨恨,毒害北齊公主,或者是皓月國主指使你下毒謀害北齊公主,挑撥穹岳與北齊的關係?!」

她想陷害她!把這個罪名推到她身上既可將她置於死地,又可化解穹岳危機。還是說,今日安排她為服侍北齊公主,根本就是想一次解決兩個女人?如果真是這樣,皇后果然夠歹毒!青楓思索着如何脫罪,嘴裡冷冷的吐出三個字,「我沒有。」

「昨夜你就試圖行刺皇上,還敢說沒有歹意?!本宮給你一次機會,你做了什麼,如實招認,本宮免你受皮肉之苦!」

青楓一直以為姐妹們已死,她一個人留在這世上,根本沒什麼意思,死對於她來說,是一種解脫,但是今天她見到了大姐,她決不能讓皇后把罪名推到她身上,不然一定會害了她們,也害了皓月無辜的百姓!

久久,青楓終於緩緩抬起頭,看向高高在上,故作憐憫實則虛假得讓人噁心的女人,帶着一絲冷笑,青楓大聲的回道:「昨夜我只是不小心打碎了一個花瓶,割傷了皇上,沒有盡到服侍之責,皇上大怒,將我貶為宮女。而今日我會站在這裡給北齊公主斟酒,完全是皇后娘娘的旨意,事前我並不知情,如果說毒是我下的,那也是皇后娘娘安排的。」

「放肆!」

第十一章

生疑(上)

「放肆!」皇后臉色大變:「牙尖嘴利滿口胡言,看來不用刑你是不會說實話了!!」

皇后話音才落,站在身側的侍衛已經沖了上去,將青楓死死的按在地上。細長的胳膊幾乎要給折斷,青楓緊咬牙關,瘦弱的身子縮成很小的一圈,卻不肯求饒一聲,帶着一絲沙啞的聲音冷冷的叫道:「我沒有下毒。」

她不能、也不會承認,就算把她的胳膊扭斷,她也不會承認!!

燕弘添冷眼看向地上的女人,疼痛讓她本就白皙的臉更加蒼白,菱唇被她緊咬得充血,眼中的桀驁卻依舊不改。不小心打算了花瓶?虧她說得出口。她除了夠倔強之外,睜着眼睛說瞎話的本事也不弱,燕弘添收回視線,黑眸中划過一抹淡淡的冷笑,卻沒有一絲憐憫。

明明就是卑賤的婢子,還一副清高剛烈的樣子,辛玥凝低哼一聲,喝道:「本宮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麼時候!來人!」

三個太監模樣的男人立刻上前聽命,青楓心一凜,咬緊牙關打定主意,死也不會開口哼一聲!

就在青楓被太監拎起來的那一刻,一道低吟般的清音不急不慢的響起:「皇后娘娘息怒,不要為了一個宮女動氣。不如把人一併交給單提刑,讓他來審理,也免得您再動氣傷身。」

青楓看不見這道聲音的主人,卻能看見皇后的臉色明顯的一暗,即使如此,她的語氣卻與剛才大相徑庭,揚起一抹淡得幾乎化去的笑容,優雅的點頭回道:「還是樓相想的周到,那這些人就交給單提刑吧。」

青楓和幾個太監一起被推到大殿旁,她終於有機會看清楚那個聲音的主人長什麼樣子,那是一名丰神俊朗的男子,身着淺藍滾邊長袍,頭帶紫金髮冠,優雅的姿態,寧和的氣質讓他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混跡官場之人。剛才聽皇后叫他樓相,對他的態度也很禮讓,他應該就是樓夕顏了。果然儒雅清高,溫潤清冽。青楓欣慰的一笑,姐姐跟着他,應該不會受苦的吧!

「你要幹什麼?」大殿之上,旭尋斯忽然大喝一聲。青楓轉頭看去,只見單御嵐半蹲在七公主屍身旁,伸向七公主衣襟的手被旭尋斯死死的抓着。

單御嵐僵在哪裡,解釋道:「七公主中毒而亡,應該儘早檢驗屍身,以便保留早期證據。」

眉頭再一次蹙起來,一向斯文的旭尋斯似乎也怒了起來:「是你說七妹是中毒而亡,酒中也證實有毒,你還想要如何檢驗。」

「三王子放心,單某做的只是普通的屍身檢查,對屍身表現的狀態,屍身是否還有其他傷口等等做一個記載,以備察案之用,不會傷及到公主的屍身。若是三王子不放心,可以旁觀。」

旭尋斯臉色黑的嚇人:「這麼說你要脫衣檢查?」

單御嵐一派正氣,好不扭捏造作的回道:「是的。」

「不行!」旭尋斯低吼!輕輕放下七公主的屍身,旭尋斯接下自己的外袍,蓋在衣着單薄的屍身上,起身都到大殿正中,越過單御嵐,對着燕弘添朗聲說道:「我北齊雖然是小國,但是七妹怎麼說也是我國最尊貴的公主,我絕對不能允許一個男人對她的屍身上下其手,她若死後有知,也會覺得屈辱!」

燕弘添臉色一直晦暗,陰晴不定,並不表態,單御嵐再次上前,誠懇解釋道:「三王子,公主的屍身必須查驗,為了能早日找到毒殺公主的兇手,請三王子見諒。」

「誰敢碰公主?!」一個飛身上前,胡熙昂擋在七公主屍身前,他本來就是武將,極怒之下,管不得那麼許多,直接吼道:「公主明明就是在大殿之上被人蓄意毒害,酒中也查出毒物,你們不去查兇手,反倒想來侮辱公主屍身,你們穹岳不要欺人太甚!!」

「那麼三王子想如何處理?」

旭尋斯終於回過身,正對着他,正色回道:「單提刑可以和衣查驗,可以就這樣看看,看完之後,我要就七妹送回國,無論如何,你一個大男人,決不能為七妹裸身檢驗!」

大殿上的氣氛,極其濃重,如果胡熙昂身上配有兵器,估計他也已經亮了出來。

總不能強行驗屍吧?但是不驗屍,如何能斷案?!單御嵐陷入了深思,忽然他眼中一抹異彩忽的一閃而已,再次抬起頭來時,單御嵐滿目清朗,問道:「男子不行,女子總可以碰了吧?」

「女子?」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誰聽過女子驗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