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鏢之水晶棺 - 第15章
尾魚
采玉掩口笑道:「你莫誇我,郭旭豈不是也想出了麼?」
就見郭旭雙眼圓睜,作出一副不甚瞭然之色,道:「我哪曾想出什麼,都是女諸葛一人傾力,采玉,長風鏢局當為你浮一大功。」
采玉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待要瞪郭旭,卻見郭旭又是瞠目又是鼓腮,一臉的無辜之色,正沒主意時,又聽封平咦了一聲道:「采玉,你方才說你又想到一件事,不會就是指這棋局類比吧。」
采玉「啊」了一聲,歉然道:「繞來繞去,險些忘記要說些什麼。」說着伸手指向棋局,卻向郭旭問道,「郭旭,你且看看,若用這圖來套當下態勢,你可覺得有什麼不甚明朗?」
這一下可把郭旭問住,笑道:「這可把我考倒了,采玉,你方才說的那般清楚,還有甚麼不明朗的?」
采玉頓足道:「你這個人,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你卻不發覺,入局的各方均已或多或少與鏢局打過交道,緣何獨缺那廢園少主?」
郭旭心中一震,張口欲言,就聽封平低呼道:「你是說那紫衣女子就是廢園少主?是了,楊岳他們總稱她作少主,我居然未曾想到此節。」
郭旭亦贊道:「我也漏了此節,采玉,你當真是滴水不漏。」
采玉笑道:「說起來,廢園少主與長風鏢局一般被動,只是郭旭,我總覺得她可能知道和掌控的還更多些,你下次見到她,不妨向她討教討教。」
郭旭嘆道:「說的輕鬆,人都找不到了,如何去討教?」
采玉道:「比彼於強秦兮,比我於六國,六國之策,郭旭,你是合縱還是連橫?」說着噗嗤輕笑,自向外去了。
郭旭一愣,急道:「你作什麼去?」
采玉頭也不回,道:「我們對翁泰北的懷疑是否成立,只要央小彭王爺再去查查那段萬里的來歷便可,郭旭,這一下,小彭王爺送你的信鴿可是又派上用場了?」
郭旭笑而不答,封平意味深長道:「采玉將那幕後之人比作強秦,將你和廢園少主比作六國,郭旭,你是要聯同廢園少主合縱以共同禦敵麼?」
郭旭不答,良久才道:「史家曾言,滅六國者,六國也,非秦也。當初若能舉六國之力合而敵秦,焉有秦滅六國之理?」
第31章
飛來之宴
依着先前計劃,第二日起鏢上路,眾人在長樂鎮悶了這許多日子,終於能夠再踏鏢途,心中俱都歡喜,尚未離鎮就有趟子手大聲喊出長風威武的號子,一人喊畢幾十人應聲,似乎要將這些日子的的不快與怨悶統統吐將出來,郭旭與鐵衣在鏢隊最前處策馬先行,聽到喊號聲響徹周遭,不禁相視而笑。
說來也怪,自出長樂鎮開始,鏢局的鏢途分外順暢,堪堪行了五六日,竟未曾遇到一夥攔路的毛匪,郭旭並封平、鐵衣等不時亦會猜測那幕後主使所為何來,惜乎皆是不得要領,又言及那廢園少主既與水晶棺有關,翁泰北必會找她麻煩,因猜測她與堯親王是何干係,堯親王竟會將偌大藏寶交與她手中,倒是有一次采玉點醒道:「堯親王那般多疑,當日密謀起事,他連邢姬都隱瞞不提,怎麼可能巴巴將寶藏拱手讓人?依我看,多半是廢園少主後續設法取得的。」
這一日行至巢湖,郭旭便催着商六另保紅貨前往宣城,商六爭他不過,也只得應了,郭旭從鏢師中挑了十來個身手拔尖的,剩下的並跟着六爺去宣城。
待行至銅陵地界,地勢高起,一路山脈低綿不絕,距離黃山和九華山都是一日夜的行程,封平之前遊歷時到過此地,談及黃山奇景讚不絕口,說得采玉段綾羅等心嚮往之,鐵衣笑道:「當真如此想去,回程之時我們大可繞去黃山觀景。」郭旭亦笑道:「黃山集眾名山之長,我們自不能學那大禹過門庭而不入。」一席話說的眾人大笑,只段綾羅念及鏢程結束之後自己便要和一干人廝別,難免有些鬱鬱寡歡。
再行兩日,便入了皖南山區腹地,一行人皆自加強戒備,當晚便在郊外夜宿,其實此地離鎮子倒不很遠,只是若去鎮上投宿,難免重複腳程,因此上幾人商議就在郊外湊活一晚。
卻說紮營之時,天色倒不還很晚,因着段綾羅身子終究羸弱,便讓她先自歇息,其他人掘地起爐準備晚膳,正忙得熱活時,就聽得來路叮噹聲響,抬眼看時,卻是來了幾乘騾車,那騾子頸上俱系了響鈴。
郭旭等先以為是趕路的騾隊,倒也不以為意,誰知那騾車卻下了行道,往林中宿地而來,打頭的那人大聲招呼道:「對面可是長風鏢局的郭大少?」
郭旭長身站起,雙手抱拳道:「正是郭某,不知來的是哪一路朋友?」
兩人對答之間,鏢隊諸人皆手按刀柄,以防有變。
那人喜道:「甚好甚好,等了十餘日,總算是等到了。」說着招呼騾隊上前,郭旭仔細看時,見那人肥頭大耳,穿一身布袍,面上帶着生意人慣常神色,不似江湖中人,倒像是酒家的大掌柜。
果然,那人又道:「小的是不遠處鎮上酒家的掌柜,數十天前便有人在敝處為貴鏢局定下這些酒菜,說是郭大少等即刻就到,誰知小人每日差人到鎮外來瞧,行來過往總不像是鏢局人物,今兒個小二回話說是有一隊走鏢的經過,小的便猜定是郭大少一行,馬上便套了騾車將酒菜送到。」說着四下瞅了瞅,咦了一聲道,「說是有幾十號人,怎麼只這麼些……」
郭旭心中稱奇,面上卻不露聲色道:「適才你說有人在酒家為鏢局定下這些酒菜,不知是什麼樣的人物?」
那掌柜賠笑道:「自然是落鳳坡的好漢了,小的只管將酒菜送來,其他的小的委實不知。」
封平上前一步,沉聲道:「可是落鳳坡江龍寨的山匪?」
那掌柜的嚇了一跳,連連擺手道:「這位大俠,話可不能混說的。」
封平冷笑道:「如此便是了。」說着轉向郭旭,「落鳳坡是行經皖南的必由之地,此地山勢險要易守難攻,江龍寨中聚了不少山寇巨匪,過往客商於此地折損無數,前歲我遊歷皖南時,不想惹上麻煩,還曾特意避開江龍寨。」
郭旭「哦」了一聲,上前兩步,單手擎起頭車上的酒罈,於手中顛了一顛,笑道:「江龍寨的山匪也要向長風鏢局為難麼?」
采玉笑道:「這一來叫人好生不解,既要為難,何苦興師動眾送什麼酒菜?若是有心結交,為甚麼不讓當家的前來以顯禮數,卻要拉上這麼些不相干的生意人?」
程鐵衣坐於當地,自去撥弄篝火,聽采玉如此說,抬頭道:「既要為難,我們便與他打個痛快,若有心結交,我們便坐侯大駕,古話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采玉,你要操那麼多心作甚?」
話音未落,郭旭哈哈大笑道:「鐵衣這話說得好,你要來,你便來,采玉,有酒有菜,難得痛快。」
那掌柜的先時眼巴巴聽幾人對話,如陷雲里霧中,於郭旭最後一句話卻聽得明白,忙點頭道:「郭大少所的是,有酒有菜吃的痛快,小的這便讓人將酒菜呈上。」說着便吩咐後面車上的夥計將酒菜卸下。
采玉走到郭旭身邊,低聲道:「還是戒備些好,你忘了鏢隊曾被唐駘落毒?若又是唐門的詭計……」
郭旭點頭道:「我心中自有計較,你且帶人去驗驗那酒菜,若酒菜無礙,飽食一頓倒也無妨……橫豎,也是不花錢的。」
采玉啼笑皆非,自招呼幾人去了,那掌柜的見貨已送到,寒暄兩句便去了,郭旭聽那騾鈴叮咚作響,正覺有趣,就聽采玉「咦」了一聲道:「東坡肉,水晶餚肘,瑤柱八脯,倒都是郭旭愛吃的。」
郭旭一楞,就聽鐵衣道:「采玉,你只記着郭旭,怎麼不說這蓮蓬豆腐,宋嫂魚羹,都是我愛吃的呢?」
采玉不意鐵衣竟有如此一問,雙頰一紅,道:「我哪裡只記着……你愛吃的我自然也記得,只是總得一個一個說吧?」
程鐵衣故意拉長聲音,「哦」了一聲,封平心中好笑,自去看那酒罈子,忽的擎起一壇,拍開封泥,深吸一口,喜道:「這樣小門小戶地方,竟有上好的竹葉青,百杯之後始顛狂,一顛一狂多意氣。郭旭鐵衣,如此好酒,你們今夜可得陪我喝個痛快。」
郭旭近前看了看,亦笑道:「這紫薯紅棗飯、枸杞羹可都是采玉的最愛,采玉,我說的沒錯罷?」
鐵衣詫異道:「這江龍寨的當家,當真是下了不少心思,連我們幾個喜好吃什么喝什麼,都知道的這麼詳盡。」
采玉笑道:「意欲投其所好,自然要先打聽一番,我原以為江龍寨中俱是江湖匪類,想不到竟有這麼有意思之人。」
郭旭故作詫異地咦了一聲,伸手指着采玉向眾人道:「果真是吃人家的嘴軟,采玉,你還沒吃上呢,先誇起別人來了。」語畢哈哈大笑。
封平笑道:「管他嘴軟不嘴軟,有的吃喝我們還白白放過不成?采玉,你快些驗驗這些酒菜有無落毒,封爺尚可等得,肚裡的饞蟲可受不了啦。」
第32章
重遇皖南
這頓飯吃的諸人直呼暢快,飯畢,封平自擎了一壇竹葉青倚樹自飲,柳尚柳老爺子和趙馮志些許吃了些便避開眾人自去林中練功——兩人雖應了鏢局之請與鏢隊同行,然平日與眾人接觸甚少,得空便避開旁人修習武功,郭旭知兩人念念不忘復仇,又忌憚仇家武功駭人,因此上日夜勤習,只是臨陣磨槍,不知有無效用。念及此節,心中大有喟嘆之意。鐵衣知郭旭所想,嘆道:「他們只求盡心盡力罷了。」
第二日起鏢,行不到半日漸入崎嶇山道,那山道先還可數人並行,到得後來只容二人並駕一車獨驅,兩邊山石嶙峋,並非壁立,而是自窄漸漸寬將上去,外圍觀之,恰似一個倒立的梯體,眾人皆知愈行前一分距離江龍寨便近了一分,心中俱都惴惴,封平更是憂心忡忡,忽得勒住馬轡頭,向郭旭道:「郭旭,此地地勢於鏢局大是不利,若江龍寨山匪在山頭伏下人手,於兩側壁上滾下落石,鏢隊斷無生路可覓。」
程鐵衣心中一凜,急道:「郭旭,封平此言有理,不可再行,折返為要。」
郭旭略一沉吟,搖頭笑道:「我倒不信,昨晚巴巴打發人送了酒菜來,只是要今日送我們作飽死鬼?況且對方果有埋伏,此刻折返已是不及,倒不如一路行去,且看對方玩什麼把戲。」
話音剛落,就見采玉掀開車簾笑道:「郭旭說的沒錯,哥,如果江龍寨的山匪真有所圖,他們投鼠忌器,不會出此拙劣之招。」
程鐵衣思忖片刻,覺得郭旭與采玉所言也在情理之中,看封平時,封平只默不作聲,忽得兩腿一夾馬腹,大聲道:「罷了,龍潭虎穴,封爺也闖他一闖,腰懸美酒知己在側,就算此去閻王殿,殊不寂寞!」
話音落處,那馬兒早已竄了數十丈遠處,郭旭聽封平如此話,只覺豪氣充斥肺腑,大笑道:「封平,一人先走,未免不講義氣。」說着大力在馬股處重擊,那馬兒吃痛,長嘶一聲奔將出去,封平倒坐了馬背,正擎那酒葫蘆喝酒,見郭旭趕來,哈哈一笑,便將酒葫蘆大力擲過來,郭旭覷那酒葫蘆來勢,低喝一聲,提氣上躍,於半空之中接住便飲,那馬兒背上得輕,去勢更快,郭旭不慌不忙,借力山壁,幾個起縱,便又穩穩落於馬鞍之上,順勢將酒葫蘆推於封平,就聽後面鏢師轟然叫好,高聲道:「少局主好俊的功夫!」
郭旭和封平相視長笑,縱馬拐過山道去了。
鐵衣嘆道:「正說着兇險之處,這兩人反耍起功夫來了。」采玉掩口笑道:「郭旭的性子,你還不知麼。」
程鐵衣不住搖頭,卻也忍不住露出笑意來,倒是段綾羅見郭旭與封平俱已拐進彎道,忙道:「他們趕到前頭去了,我們也快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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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衣等剛拐入彎道,便見郭旭與封平策馬停於前側,心道:還好走的不遠。待定睛細看時,心中不禁打了個突,前方不遠處,分明有人攔道!
鐵衣不及細看,急喝道:「保護大小姐並段姑娘!」
後面的鏢師才剛說笑着過來,一聽此言,反應端的迅速,刷刷刷抽刀在手,護於采玉和段綾羅車周。
就聽封平道:「尊駕端的異於常人,若不是扛着這塊『劫鏢』的旗子,封平當真以為閣下是串江湖賣狗皮膏藥的。」
程鐵衣聽的心中好奇,策馬上前,越過郭旭的肩膀望將過去,險些笑出聲來。
但見道中那人,懶洋洋攏袖立於道中,一頭亂蓬蓬的花白頭髮,將面目遮去大半,臂彎中擁着根江湖游醫喜用的旗布幌子,幌上大書「劫鏢」二字,端的是莫名其妙二五三道。
程鐵衣保鏢無數,從未見過這般劫鏢的,呆了半晌,想笑又覺不妥,只憋得肚腹生疼,倒是采玉掀簾張望,噯呦一聲笑出聲來,段綾羅不明就裡,惶急道:「采玉姐姐,有歹人劫鏢,你怎生還笑的出來?」采玉笑而不答。
卻說那人也聽到采玉笑聲,很是不屑的聳聳肩,鼻端重重哼了一聲。郭旭先頭看時便覺得此人好生熟悉,似是在哪裡見過,待聽到聲音,驀地眼睛一亮,鐵衣只覺眼前一閃,郭旭的身形,已在那人之側。
那人似是並不驚訝,翻眼瞅了瞅郭旭,郭旭也不說話,只是忽而湊近那人臉側細瞅,俄而退後兩步,以手撫頜,不住點頭,間或轉至那人身後,恩啊有聲,似是打量什麼頗為有趣的物事。
鐵衣見郭旭如此,更是茫然不解,看封平時,封平先時倒有愕然之色,俄頃面色漸霽,面上露出笑意來,這下鐵衣更是如墜雲里霧中,回頭看時,那干鏢師似是知曉並非歹人來犯,面有鬆動之色,采玉卻是抿口而笑,鐵衣心道:好啊,你們俱都心下瞭然,只是瞞我一人。
正着惱間,忽聽得封平大笑不止,急回頭看時,卻是郭旭從那人頭上抓下一蓬花白的假髮來,再細看時,哪是什麼劫道老者,分明便是快劍辛力!
程鐵衣這一下喜出望外,疾步趕至辛力身畔,結舌道:「辛力……你……你這又是唱的哪一出?」
辛力哼一聲,索性抱臂倚於山壁之上,朝郭旭嘴巴一努,道:「若問唱的哪一出,不妨去問郭旭,郭旭,我當真好生納悶,長風鏢局此趟保鏢,難不成騎的是烏龜?辛爺我是早也等晚也等,直等的頭髮都白了……再遲來幾天,都不知辛爺有沒有命見到你們了。」
郭旭又好氣又好笑,伸指點向辛力,待要說什麼又說不出,只是不住搖頭而笑,封平笑聲漸止,長身躍起,落於幾人面前,伸拳重重捶於辛力肩側,道:「此事說來話長,辛力,先謝過你昨日的酒菜了。只是六爺他們另保鏢貨去宣城,未能有此口福。」
鐵衣這才想到昨日那掌柜送酒菜之時曾言說:「說是有幾十號人,怎麼只這麼些……」現在想來,應是辛力不知近日鏢隊行程,這才多備了酒菜。又想到那掌柜說:「等了十數日……」想來依着辛力的性子,要他等十數日委實煎熬,難怪他要在頭上頂一蓬白髮來,愈想愈覺好笑,捧住肚腹,忍俊不禁。
辛力哼一聲,忽的想起什麼,抬頭向采玉打招呼道:「采玉,你方才發笑,你可是早就發覺了?」
采玉笑着過來,道:「我只是覺得此情此景好生熟悉,記得保翡翠娃娃之時,你也曾支使鄧忍黑氅裹身,嚷嚷着要劫鏢局的鏢,辛力,你當真是樂此不疲。」
一番話引得幾人憶起前情,郭旭大笑道:「哪是樂此不疲,依我看是一招鮮吃遍天罷。」
辛力咦了一聲道:「甚麼一招鮮吃遍天,辛爺的好戲還沒登場呢。」說着打了個唿哨,郭旭等還未及反應過來,就聽得呼聲震天,周遭的山頭之上,影影憧憧立起數百人來。
程鐵衣心中一震,本待下意識去摸蟠龍棍,誰知聽到那些人的呼喝,竟呆於當地手足無措起來,看封平郭旭並采玉時,也是一臉的啼笑皆非。
就聽那些人攪嚷有聲,呼喝甚麼的都有,有些人道:「長風鏢局一路披荊斬棘無有不克!郭大少智謀過人,程二局主棍法無雙!」又有人道:「霹靂飛刀例無虛發威震九州,郭大少劍法精妙橫掃天下。」還有人高呼:「程大小姐美麗無匹,艷絕武林!」後來許是邊上有人提醒他程采玉並無武功,那人又改口道:「程大小姐並非武林中人,但還是艷絕武林!」說得采玉哭笑不得。又有人高聲道:「六爺的金算盤算法一絕,絕無錯賬!」一聽便知此人並不知商六的金算盤是用來防身而非算賬的,只是聽了「金算盤」的名號牽強附會而已。
郭旭看辛力道:「辛力,這便是你口中的好戲?」
辛力瞪大眼睛道:「如此盛大排場,你還不滿意麼?郭旭,此番辛爺可是勞心勞力,你若不出我一錢銀子,我必跟你沒完。」
第33章
江龍寨
郭旭、封平並辛力等老友得聚,俱都歡欣異常,幾人立於山道中央細述前情,不時開懷暢笑,後來郭旭與辛力不知為了什麼爭鬧起來,兩人繞着鐵衣一躲一攻,竟都帶上了功夫,封平只是搖頭而笑,程鐵衣跺腳道:「越發鬧的不像話了,郭旭,鏢隊還在後頭等你示下呢。」
郭旭這才恍然,回頭見采玉面有嗔怪之色,一吐舌頭道:「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程家兄妹既拿出顏色來,我遵命便是。不過辛力,我有言在先,江龍寨中若是沒擺洗塵酒,我是斷斷不會去的。」
辛力哼了一聲,道:「郭旭,你愈發拿腔拿調了,酒我是半盅都未擺,不過那日行路時,半天上一隻鷹聒噪的厲害,辛爺一氣,就把它給打了下來,尋思着送你回去燒了吃,你若是要便隨辛爺入寨,若是不要,辛爺也沒辦法。」
說着雙眉一挑,現出一幅漫不經心的神氣來,將那「劫鏢」的幡旗往肩上一扛,向周遭山頭揮手道:「小的們,回寨。」
那一干人在山頭早已等的不耐,一聽辛力示下,俱都嚷鬧有聲,四下鼓譟而走,郭旭含笑搖頭,心道:我卻要一隻鷹做甚用……
正待說些什麼,虧得采玉搶上來,推了郭旭一把,道:「還不跟上去,他說的是點蒼白鷹郝成義。」
郭旭驀地恍然,幾步追上辛力,辛力此時反賣起關子來,嘴巴如同被生膠粘住一般只不張口,實在逼得急了,只道:「跟着辛爺走便是,辛爺還誆你不成。」
郭旭素知辛力脾氣,果然不再追問,悠悠閒背了手,一邊走一邊四下打量起落鳳坡的地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