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系歷險記 - 第6章
儒勒·凡爾納
「不是火燒得快,」塞爾瓦達克上尉想了想,說道,「是水開得快!」
沸水的溫度只有66度
說着,上尉取下牆上的溫度計,放入了沸水中,他發現水的溫度只有66度。
「簡直是不可思議!」他說道,「現在,水沸騰的溫度已經不是100度,而是66度。」
「哦,怎麼辦,上尉?」
「本·佐夫,你應該讓雞蛋在鍋里煮上十五分鐘,不過那樣也只不過是剛剛煮熟而已!」
「如果煮得過了火候怎麼辦?」
「不會的,本·佐夫。那樣仍然會很嫩,正好可以蘸着麵包吃。」
塞爾瓦達克上尉這樣說不是沒有道理的。大家都明白,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顯然是因為氣壓下降了,這同空氣密度減小的原理相同。為什麼水會在66度的時候沸騰起來呢?這說明地球表面的氣壓已經下降了大約三分之一。這和人們在海拔1100米的高原上發生的現象完全相同。這時,如果上尉手中有一支氣壓計,他就可以準確地測定氣壓到底下降了多少。正是因為這樣,他們說話的聲音才會變得很低,呼吸才會變得急促起來,而血管里的血液流速也變得很慢。不過,幸運的是他們已經逐漸適應了這種變化。
「這種情況好像是在1100多米的高山上,可是,呼嘯的海水就在我們面前。」塞爾瓦達克上尉自言自語着。
赫克托·塞爾瓦達克的判斷儘管完全正確,不過他此刻仍沒有找出問題發生的根本原因。
雞蛋多煮了一會兒,終於可以吃了,「康思克薩」也已經準備好了。本·佐夫心想,以後給上尉做飯的時候,看來提前一個小時便要動手準備。
參謀官狼吞虎咽地吃着,可是他的腦子裡仍然縈繞着一大堆解不開的問題。
「我們該怎麼辦,上尉?」本·佐夫問道。這是他的習慣用語,每次在同上尉談論問題時候,他總以這句話開頭。
「什麼事,本·佐夫?」上尉答道。當然,這也是他對勤務兵的習慣回答。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我們要等待。」
「等待?」
「等到有人來接我們。」
「他們會走海路嗎?」
「他們必須走海路,因為我們現在是在一座孤島上。」
「那麼,上尉,你認為你的同事們……」
「我認為,或者說這至少是我的希望,我希望這次災難只是使阿爾及利亞的少數地區遭受到危難,我的同事們都安然無恙。」
「是的,上尉,我們只有等他們來援救我們了。」
「總督看到這場災難,是不會無動於衷的。他一定會從阿爾及利亞派船到這裡來尋找我們。我敢肯定,他是不會忘記我們的。所以,你要注意觀察海面的情況,本·佐夫,如果有船開過來,就向它發信號。」
「如果沒有船開過來呢?」
「那我們就自己來造一隻船,去那裡尋找他們。在這種時候,我們只能依靠我們自己了。」
「好吧,上尉,可是你會划船嗎?」
「到了必要的時候,一定可以學會。」上尉冷靜地回答。
在以後的幾天裡,本·佐夫一直舉着望遠鏡,站在海邊眺望着四周的海面,可是他連一條船的影子也沒有看到。
「可惡,」他終於失去了耐心,氣憤地大叫起來,「這位總督大人一定忘了我們的處境!」
一直到1月6日,他們都沒有發現任何新的變化。當然,這裡所說的1月6日指的是舊曆,是按照一晝夜二十四小時來計算的。此刻,塞爾瓦達克上尉仍然沿用舊曆計算日期,他這樣做不是沒有道理的,因為他不希望自己在思想上變得與世隔絕,所以儘管太陽在這個孤島的上空已經往復了十二次,但是他依然按照原來的曆法來計算時間,那就是認為自從那天晚上發生重大變故以來,只過去了六天。他的表一直沒有受到任何影響,這為他繼續沿用舊曆計算時間提供了很大方便。當然,如果是時鐘,那麼在這種情況下,鐘擺的走動就會因重力作用的減弱而出現紊亂,計時當然也就不準確了。可是,塞爾瓦達克上尉的表是由發條帶動的懷表,質地非常優良,因此地心引力不會對它的運動規律造成影響。
事實正是如此。
「哼,上尉,」本·佐夫的想象力總是非常豐富,他突然說道,「我覺得以我們現在的處境,你就像是那個魯濱遜·克魯索,而我就像是那個星期五!我已經變成那個黑人了嗎?」
「不,本·佐夫,」上尉答道,「你仍是一個相貌英俊的白人,只不過是膚色有點兒發黑。」
「一個白膚色的星期五!」本·佐夫說,「這真是有些滑稽,不過我覺得這樣也很有趣。」
現在,已經是1月6日了,還是沒有人來營救他們,參謀官認為,他們應該像魯濱遜那樣,對這個孤島上的動植物進行一番考察。
古爾比島——這是他們給這個孤島取的名字——大約有三千平方公里,也就是大約三萬公頃。在這個孤島上,牛羊成群,而且還有各種各樣的動物。關於食物的問題是用不着擔心的,這裡的田野生長了各種農作物,有小麥、玉米和稻米,三個月後,這些農作物就可以收割了,因此供應他們的糧食以及兩匹馬的飼料是足夠的,甚至即便再來一批新居民,這裡的糧食供應仍綽綽有餘。
從1月6日到13日,雨一直在下個不停,烏雲覆蓋着整個天空,不但絲毫看不出放晴的跡象,而且還下了幾場暴雨。這在1月實在是罕見的現象。
此外,塞爾瓦達克上尉還發現,氣溫在明顯升高。按理說,這個季節還屬於冬季,可是這時的氣溫倒像是到了炎熱的盛夏。更令人驚奇的是,氣溫不但一直在持續升高,而且似乎地球也在逐漸向太陽靠近。與此同時,炙熱的陽光變得更為強烈,在這個孤島的上空,如果不是一直覆蓋着一層厚厚的烏雲,島上的景物一定會另有一番新面貌。
太陽因核聚變而發射巨大的能量,並將繼續發射幾十億年
赫克托·塞爾瓦達克感到苦惱的是,他無法看見太陽、月亮以及其他那些天體到底變成了什麼樣子,否則他或許還能從中尋到一些蛛絲馬跡,或許能夠為這些令人困惑的問題找到一個答案。然而,天空一直是烏雲密布,因此他整天愁容滿面,心中煩悶不堪。本·佐夫曾經試着安慰他,叫他不要自討苦吃,像他一樣順其自然就好了,但是他的安慰卻被上尉毫不留情地拒絕了。
從此,本·佐夫一直一聲不響地守衛在山岩上,觀察着海面上的情況。每天,除了幾小時的睡眠時間,無論是颳風還是下雨,勤務兵晝夜守護在那裡,可是幾天的觀望一無所獲。當然,天氣如此惡劣,這麼糟糕的雨天,怎麼會有輪船開過來呢?在暴風雨中,海面上波濤洶湧,那些巨浪達到的高度實在是令人難以想象。在地球形成之初,當地表上的積水最初由於地熱而蒸發到空中,然後再凝聚成雨水降落到地面上的時候,那時的狂風暴雨或許與現在相差無幾。
直到1月18日,暴風雨終於平息了,天空的烏雲也被當天晚上的大風吹散了。這六天來,塞爾瓦達克上尉在小石屋中感到異常煩悶。當風雨一停,他立刻走出小石屋,來到了山岩上。這時,天空將以怎樣的面貌出現在他的眼前呢?12月31日晚間,那個只是在瞬間出現的巨大星球是否會再次出現在地平線上呢?這些天來,他們所見過的種種難以解釋的神秘現象,其中隱藏的全部奧秘會不會在這一刻展現在他的眼前呢?
這時,天氣晴朗無雲。夜空懸掛着無數星辰,仿佛一張巨大的天象圖,一覽無餘地展現在人的眼前。過去,天文學家不藉助望遠鏡便無法看清的一些星雲,此刻也露出了它們的真面目。
首先,參謀官想到的是要看一看北極星是否還在原來的位置,因為他對此還比較清楚。
北極星仍在那裡,但是它的位置已經向地平線方向下降了很多。看來,它已經不再是各個天體的軸心了,也就是說如果把地軸無限延長,那麼這條延長線已經再也不能穿過北極星通常在天空所占的固定位置。事實上,一個小時之後,北極星明顯地向地平線方向移動了很多,它此刻似乎只是黃道星座的某個天體。
究竟是哪一顆星星取代了它的位置呢,這是目前最需要弄清楚的事情。換句話說,也就是地軸的延長線穿過天空的哪一顆星星呢?
塞爾瓦達克上尉目不轉睛地觀察了很長時間。這顆星星應該是紋絲不動,像原來的北極星一樣,其他星星則圍着它晝夜不停地運轉。
後來,上尉終於發現,在北部的天際有一顆星一動不動,所有的星星看起來都在圍繞着它運轉。這顆星是天琴星座的α星(2)。由於時差的關係,這顆星本來應該在一千二百年後才能到達北極星原來的位置,可是自從那天晚上的大變動發生之後,到今天才剛剛過去十四天啊!因此,完全可以認定地軸的傾斜度已經發生了改變。
「如此說來,」塞爾瓦達克心想,「不僅地球的傾斜度已經發生改變,而且由於地軸的延長線如今是指向距離地平線不遠的地方,那麼地中海大概已經移到了赤道附近。」
參謀官陷入了沉思之中,可是他的眼睛卻仍然注視着夜空,而且視線逐漸由大熊星座——這時,大熊星座已經轉移到黃道區域,只有它的尾部出現在雲水蒼茫的地平線上——轉移到南部地區新出現的一些星星。自從有生以來,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些星星。
本·佐夫突然發出了一聲驚叫:「上尉,月亮!」
「月亮?」
「是的,月亮!」因為又能見到詩歌中所讚美的這個「黑夜的伴侶」,本·佐夫感到無比快樂。他指着掛在夜空的那個銀盤,它所占據的位置同月亮在這個時刻本應占據的位置正好相反。
這個圓盤,究竟是由於距離縮短而突然顯得很大的小星球呢,還是真正的月亮呢?塞爾瓦達克上尉無法判斷:他舉起一個平時用以地面測量的大望遠鏡,觀察着這顆著名的恆星。
「如果這真是月亮,」上尉說道,「那麼它現在與我們相距已經是非常遠了,已經不再是幾十萬公里,而是千萬公里。」
經過反覆觀察,上尉認為這絕對不是月亮,因為它的光線沒有一絲明媚、柔和的樣子。在這個星球的表面,不僅見不到平原和大海的影子,而且連雄偉的大山所造成的明暗相見的線條也全都消失不見了。
「不,這不可能是月亮!」他說。
「為什麼不是月亮?」本·佐夫問道,他顯然毫不懷疑自己的發現。
「因為這個星球的周圍有一顆很小的衛星在圍繞它旋轉。」
事實正是如此,一個明亮的光點仿佛圍繞着木星旋轉的幾顆衛星,在望遠鏡中明晰可見。
「如果不是月亮,它又是什麼星呢?」塞爾瓦達克叫道,「它不可能是金星或者水星,因為這兩顆星星都沒有衛星!可是它的軌道又位於地球軌道的內側,並且在圍繞太陽運轉。我的上帝!既然不是金星或者水星,那就只能是月亮了,但是這顆衛星是從哪兒來的呢?」
————————————————————
(1)
康思克薩,北非一種用麵粉加各種佐料製作的雜燴。
(2)
天琴星座的α星,即織女星。
第八章 金星和水星可能會發生碰撞
很快,太陽又從地平線上升起來了,天空中的星星在燦爛的陽光下開始陸續消失。這時,塞爾瓦達克上尉對星空的觀察不得不告一段落,如果晚上沒有烏雲,他仍可以繼續觀測夜空。
至於那個所謂的「月亮」,由於一片烏雲攔住了它的光線,塞爾瓦達克上尉尋找了很久也沒有找到。如此看來,它或許已經轉走了,或者是漫遊到了其他地方,再也看不見了。
天空一片湛藍。在一陣西風吹過後,一切都平靜下來,太陽依舊西生東落,晝夜間的差距仍是六個小時,沒有任何變化。這說明太陽並沒有離開最新形成的赤道地區,而他們所居住的這座古爾比島正位於赤道上。
另外,氣溫仍在持續升高。每天,塞爾瓦達克上尉都要走到掛在房間裡的氣溫計前觀察好幾次氣溫的變化。1月15日,上尉發現即使在太陽照不到的地方,氣溫都已經升到了50度。
由於倒塌的茅屋沒有修好,赫克托·塞爾瓦達克和本·佐夫清理了一下石屋中的一個大房間,在那裡安頓了下來。這間石屋,不但為他們遮擋了狂風暴雨,還抵禦了烈日的侵襲。這時,天氣已經熱得叫人無法忍受。天空一直是晴空萬里,沒有一絲雲彩遮蔽暴曬的太陽,恐怕塞內加爾等非洲赤道地區也沒有遇到過這樣如火的熱浪。如果這種高溫持續下去,島上的植物恐怕將面臨枯死的危險。
本·佐夫依舊堅持着自己的原則,對於炎熱的天氣,他是決不會低頭的。他雖然每天汗如雨下,卻不管上尉的勸阻,依然頭頂烈日站在山岩上觀察着海面上的變化。地中海海面沒有一絲風浪,也不見一艘船隻的蹤跡,但是他仍然毫不動搖地堅守在那裡。他的身體真是鐵打的一般,任憑烈日炎炎,他卻安如磐石,耐心地守望在山岩上。
塞爾瓦達克上尉打量着他,用開玩笑的口氣說道:
「你怎麼就不怕熱呢?看來你是在加蓬出生的。」
「不,上尉,是蒙馬特,這兩個地方的氣候是一樣的。」
本性淳樸的本·佐夫既然認為他的家鄉同熱帶地區一樣炎熱,那麼再和他爭執下去,那簡直就是白費力氣。
這樣的高溫肯定會影響到古爾比島上的植物,而且很快便顯示出了結果。僅僅幾天的時間,果樹便綻開了葉芽,然後開花、結果。那些農作物也是如此,小麥和穀子的生長速度幾乎一眼就可以分辨出來,草原上的牧草也綠油油的。無論是農作物、水果還是牧草,很快就到了收穫的季節。如今,夏天和秋天已經重合在一起。
為什麼不能說塞爾瓦達克上尉對天文學還是掌握了一些呢?他對造成上述這些變化的原因還是有自己的說法的:
「地軸的傾斜度已經發生改變。正如所有這些奇怪現象表現出來的那樣,而今地軸同黃道已經形成了一個直角,因此地球上的情況便和木星上一模一樣了,不再有季節之分,終年是相同的氣候,春夏秋冬已經沒有任何區別。」
然而,他還是不能不加一句:
「可是,究竟是什麼原因導致了這種巨大的變化呢?」
農作物的早熟令他們感到十分為難。需要同時做那麼多事情,使他們頓時感到人手不足。僅靠他們兩個人,要收割這許多農作物,無論如何都是很困難的。此外,如此炎熱的天氣,長期在野外勞動並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相比之下,石屋裡的條件卻要優越得多。何況,石屋裡還儲存着不少的糧食,而地中海目前既然沒有一絲風浪,說不定不久海面上就會出現一艘船隻呢!在這個地區,海上運輸本來就很發達,不止是政府的船隻往來於沿海各個港口之間,一些其他國家駛往阿爾及利亞沿海的各種船隻也常常經過這裡。當然,這種想法是合情合理的,可是不知為什麼,海面上卻見不到一艘船隻的蹤影。本·佐夫整天站在山岩上眺望着大海,如果不是製作了一把遮陽傘遮擋炙熱的太陽,他恐怕早已經被烤焦了。
這時,塞爾瓦達克上尉一直在儘可能地回憶他在中學和軍校學過的知識,這些努力收效甚微,因為他能夠回憶起的知識很少。他夜以繼日地進行各種運算,似乎已經忘記了疲倦,他希望能夠計算出造成這些古怪現象的根本原因,但是最終卻沒有計算出任何結果。不過,他認為既然地球的自轉已經發生了改變,那麼它圍繞太陽所進行的公轉肯定也已經隨之改變,因此可以說,一年的天數一定也會發生改變,結果不是增加就是縮短了。
地球的軌道已經發生了改變。顯然,它正在向太陽的方向靠近。這麼說的原因不僅是因為氣溫在日漸增高,即使通過其他觀察也可以證明這個現象。
比如眼前的這個太陽,它比上尉在地球發生災變前所見到的太陽增大了整整有一倍。本來,人們只有在金星上才能見到如此巨大的太陽,即與太陽相距1億公里的地方才能見到它,因此我們只能認為,地球與太陽的距離如今是1億公里,而不是15000萬公里了。問題的關鍵是,這段距離有沒有可能會繼續縮小呢?如果回答是肯定的,那麼地球上的一切都將失衡,直至被巨大的引力吸引到太陽的表面,全部被太陽熔化。
這時的夜空卻非常美麗,這為塞爾瓦達克上尉繼續仔細觀察星空提供了有利條件。無數恆星和行星在夜空中閃爍着耀眼的光芒,它們的形狀如同一張巨大的字母表上的字母,但是他不認識這些字母,因此不能將它們讀出來。此外,恆星的大小以及它們之間間隔的距離,他不能看出其中的變化。我們知道,太陽每年向武仙星座移動6000萬公里,但是我們卻無法察覺其位置的變化,因為這些天體間的距離實在太遙遠了。與上述情況相同,牧夫星座的a星以每秒鐘48公里的速度在太空運行,這個速度是地球的三倍。
上尉夜以繼日地進行各種運算
不過,恆星的變化雖然很難分辨,行星卻不是這樣,尤其是那些運行在地球軌道內側的行星
武仙座星系
其中,金星和水星就處於這種情況。金星在距太陽平均10800萬公里的軌道上運行,而水星則是在距太陽6000萬公里的軌道上運行,因此水星是金星的內行星,這兩者又都是地球的內行星。經過長時間的觀察和思考,塞爾瓦達克上尉得出了一個結論:如今地球從太陽那裡接收到的光和熱幾乎與金星相等,這種熱量比災變前地球所接受到的熱量高出了一倍。
地球與太陽這顆閃閃發光的恆星的距離已經大大接近,得出這種結論的原因還不止這些,當他每天清晨或者傍晚看到這顆燦爛的行星時,對這一推論就更加堅信不疑了。
金星或者說是曉星、晚星、黃昏星,或者像是古人稱呼的那樣,也叫啟明星、牧羊星,甚至還有很多美麗的名字——除了月亮之外,或許還沒有任何一個星有這麼多名稱。金星,這顆星在塞爾瓦達克上尉看來,已經變得相當大了,幾乎等同於一個小月亮,甚至用肉眼都可以很清晰地看出它的圓缺變化。它有時圓圓的,有時呈月牙狀,全部輪廓看得十分真切。當它呈新月形的時候,大氣層折射的陽光,一直可以到達那些無法看到它的地區。金星表面之所以能夠折射太陽光,自然是因為那裡有大氣存在。至於它呈新月形時所顯示的一些明亮的光斑,施羅特爾曾經非常正確地認定那是一些火山,這些火山達到高度相當於勃朗峰的十倍,也就是相當於金星半徑的一百四十四分之一。
地球上的高山的高度卻只相當於地球半徑的七百四十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