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野史之西門慶 - 第10章

寂寞劍客

  「有這等事?」我的第一反應就是,這是大哥西門青的計謀,那個花二必是他搬出來陷害花子虛的,只是這個管用麼?

  「可不是麼!」應伯爵拍了下手道,「說起來,我記得以前花太監剛搬來清河縣的時候,好像花子虛是不在府里,確實另有一個人被老太監收養着!只是那時候年紀小,不記得叫什麼名字了,哦問問你大哥他准知道的。只是後來不知怎麼着,那個人便變成了花子虛,再後來花太監老死,花子虛繼承了萬貫家財,日子過得那真是逍遙自在啊,嘿嘿,現在看來,花子虛的好日子也該到頭了。」

  「這事你怎麼知道?」我將信將疑地望着應伯爵。

  「就你還不知道。」應伯爵搖了搖頭道,「現在整個清河縣都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老大,不是我說你,你個大老爺們,整日裡守着春梅那小娘皮,心思都花在風花雪月上面,反冷落了咱這些兄弟,可不是個正事,啊?」

  我笑着推了應伯爵一把。

  不說其它,單說這廝的脾氣便十分對我的胃口,雖然成為西門慶時日不久,但和他卻是老相識了般熟絡,大概就是所謂的臭味相投吧。

  「哦,對了!」應伯爵拍了拍自己的腦門道,「差點忘了正事兒。這花二狀告花子虛謀財害命一案,馬上就要開審了,我這是專門來叫你去衙門旁聽的呢,走走走,晚了可就占不到好位子了。」

  我心裡巴不得花子虛早些完蛋,好早些將李瓶兒摟在懷裡,自然更加想看個究竟。

  急匆匆和應伯爵策馬來到縣衙門口,打虎英難武松帶着一幫衙役帶兵持棍,將縣衙護衛得森嚴肅穆,尤其是武松那冷森森的厲眼,讓每個經過他身邊的人都膽戰心驚,平日裡那些地痞無賴竟礙於武松的威勢不敢靠近,更別提在縣衙里喧囂吵鬧了。

  我和應伯爵翻身下馬,令家人牽了馬在一邊等候,然後直奔正大光明廳。

  經過門口的時候,武松冷森森的厲目向我掠來,我點頭向他微笑笑,武松看來也還記得我,臉上難得地露出一絲輕微的笑意,也向我點了點頭,放我們進了大院。

  院子裡已經聚集了很多人,不過一個個都冷着臉不太敢說話,偌大一個正大光明廳里居然鴉雀無聲!

  一些人聽到我和應伯爵的腳步聲回頭來看,也不知是什麼原因,原本水泄不通的場子居然硬生生從中間分開了一條縫,正好供我和應伯爵穿行。我有些惑然地望望應伯爵,那廝卻像沒事人一樣昂首挺胸從人縫裡擠了進去。

  我搖搖頭,也跟了上去。

  擠到人群的最前面,我一眼便看見了端坐在公堂上的唐知縣,正好他手裡的驚堂木重重地拍擊在公案上,發出一聲「啪」的脆響,在寂靜的大堂上顯得格外醒目,那一聲突如其來的脆響,驚得堂下的兩人渾身一戰,我這才看清,左側軟綿綿跪着的便是花子虛,而右側跪着的卻是個獐頭鼠目的傢伙,兩個眼珠子骨碌碌亂轉一看便知不是什麼好人,想來便是那個什麼花二了。

  「花二!你狀告花子虛謀財害命,掠奪了本該屬於你的萬貫家財,究竟有何憑據,與本縣細細道來。」

~第二十章大宋提刑~

 

  「回知縣大老爺,草民花二,世居歷城縣,與前朝花太監系遠房叔表親。二十年前,花太監因膝下無子,收養草民以為義子,自此父子相依為命,平安度日,不想一年之後來了花子虛這賊坯,這賊坯本是山西流民,因家鄉遭災流落到了清河縣,義爺見他可憐將他收養在府里充了一小廝,不想這賊坯竟然包藏禍心——」

  「你放屁!」一邊的花子虛再也忍耐不住,掉頭疾言厲色道,「好你個花二,簡直就是顛倒是非,無中生有,我——我被你氣死了。」

  唐知縣猛地一拍驚堂木,厲聲道:「花子虛,本縣先在正問原告緣由,你不得當堂恐嚇原告,花二,你接着講。」

  「是,知縣大老爺。」花二應了一聲,接着訴說道,「花子虛這賊坯頗有心計,先是花言巧語哄騙義父開心,日漸騙取了他老人家的信任,自此非花子虛服侍,義父便不能入睡!草民雖對花子虛的禍心略有察覺,但奈義父已受花子虛矇騙,草民屢次相勸,不想竟激起義父誤解,將草民趕出家門,嗚嗚——」

  唐知縣嘆息一聲道:「花二,本縣對你經歷頗感同情,那後來呢?」

  「後來,後來草民顧念義父安全,暗中細細查訪,終於在花子虛的相好處得知了他罪惡的陰謀,正欲趁夜向義父揭發之際,不想花子虛竟然搶先一步下手,謀害了義父,並重金收買殺手,連夜追殺草民,這二十年來,草民是風聲鶴戾、四海為家過着豬狗不如的生活,之所以忍辱偷生為的就是這一天,替義父昭雪,討回公道!請知縣大老爺明察!」

  我不得不佩服這花二,如果他所說屬實倒也罷了。

  可我知道,十有八九這是大哥西門青的手段,這花二能將這故事編得如此完美無缺、訴說得又是如此潸然淚下,其演技確實已屬一流了!若在二十一世紀,必然是一頭牌當紅影星,讓他去演那反角,效果肯定塞過黃崗甚至程佩思十倍。

  不少公堂上的旁聽民眾便被花二訴說得神色戚然,再望着花子虛時的眼神里便多了絲憎恨,即便有些小娘子對花二的長相不敢恭維,可聽了他這番聲淚俱下的傾訴之後,居然開始默默垂起淚來。

  「花子虛!」唐知縣收起臉上的戚然之色,將眼神轉向花子虛,臉色便立時冷了下來,「你又有可話講?」

  花子虛的臉色已經煞白,白里還隱隱透着些青色,看來上次在花府被我氣得不輕,到現在身體都沒有完全復原。

  「唐知縣!」花子虛吸了口氣,終於鎮定了下來,他怎麼說也是清河縣的首富,在地方上也頗有些勢力,便是這唐知縣,平時也沒少收他的錢物!眼下鬧出這等案件,說真的,花子虛除了心裡有氣,倒還真的沒怎麼在意。至不濟,賠些錢財了事罷了。

  「這花二根本就是無中生有、胡亂栽贓。」

  「你倒說說看。」唐知縣凝目望着花子虛,神色里陰晴不定。

  「在下祖籍山西臨汾,這是事實!因家鄉遭災流落至山東濟州府清河縣被花太監收養也不假!但後來花二所說,簡直就是胡說八道!花太監收養花二為義子在先,之後三年才認在下為第二個義子。只是這花二氣量狹小、竟從此將在下視如眼中釘肉中刺,加之平日裡又在外眠花宿柳、胡作非為,還欠着賭莊一大筆銀子。義父對他早就心存不滿,這才有了後來忍無可忍,準備將他趕出家門。其實義父老人家還是心存慈善,希望通過這件事能讓他梅過自新,他老人家也就既往不綹,不想這花二卻變本加厲,竟然夥同暗娼設計陷害義父。幸好我發覺及時,救了義父一命,不過老人家病根已經落下,不半年便一病不起,說起來,這花二才是真正的兇手,只是義父臨終之前再三叮囑,讓我不再追究,我才隱下此事。」

  「這——」唐知縣聽後不由蹙緊眉頭,斜眼望着公堂左側端坐的紅色官服的官員道,「宋大人,以你之見,他們所說誰人是真誰人是假?」

  我順着唐知縣的目光移到大堂的左側,看了不由得一愣,這人病懨懨的臉色,可不正是那天我家大廳里所見之人嗎?大哥西門青還叫他「明兄」來着。真沒想到,此人居然還是個大官,看唐知縣的臉色,此人的官品定在六品之上罷。

  宋大人明亮的神色逐一從花二和花子虛兩人臉上掃過,仿佛要看穿他們的心思般,判斷兩人所說究竟熟真熟假?

  忽然間宋大人調轉目光,凝視着唐知縣道:「唐大人,細細分析兩人述說,事實基本相符!唯一的分岐便是花太監的死!對於花太監的死,兩人的說法大不相同。」

  宋大人突然猝不及防地轉向花二,厲聲道:「花二,我來問你!花太監究竟是何死的?」

  「啊,這?」花二驟然吃了一驚,急忙定下神來,凝聲道,「回大人,義父是被花子虛所謀殺,正時花子虛的相好李翠花正好在旁目睹,花子虛是以碗口粗的木棍生生敲碎了義父的腦袋,嗚嗚,義父他老人家死得好慘哪——」

  「你胡說!」花子虛怒不可遏,指着花二厲聲道,「義父分明是被你所害,李翠花根本和我沒有任何關係,他是受你指使,在義父的飯菜里下了慢性毒藥,這導致義父最終一病不起身亡的!」

  「唐大人。」宋大人神色灼灼地望着唐知縣,沉聲道,「既然雙方各執一辭互不相讓,那隻好請花太監來替他們辯別正假了。」

  宋大人此言一出,大堂里立時起了竊竊取私語之聲,便是唐知縣亦張口結舌道:「宋——宋大人,這花太監已經故去多年,命喪黃泉,如何還能來此替二人作證?」

  宋大人神色不變,蠟黃的臉上依然陌無表情沉聲道:「來人!本官要驗骷,花太監雖已身死近二十年,但骨骸仍在,他究竟是死於毒藥還是死於鈍器擊腦,將骸骨起出一驗便知!」

  「這——」花子虛大驚失色道,「大人!義父已經故去經年,如何還能打擾他老人家的千年清夢,使不得!使不得呀。」

  「哼!」花二在一邊冷笑道,「花子虛,你可是做賊心虛,不敢讓大人驗髏了吧?」

  「你——誰說的!驗就驗,我怕什麼。」

  唐知縣和宋大人在一眾衙役的前呼後擁下出了大堂去了,圍觀的民眾也紛紛跟去看熱鬧。

  應伯爵吐了吐舌頭道:「乖乖,驗髏,真是聞所未聞呀!和那些白花花的死人爛骨頭打交道,也真難為了那官老爺了。得,我是不去湊這個熱鬧了,免得晚上做噩夢。」

  我腦子裡卻忽然浮起在二十一世紀所看一部電視劇《大宋提刑官》,裡面的提點刑獄宋慈可不也是個驗屍高手麼?這大人也姓宋,弄不好他還是宋慈的祖宗呢。心裡極想跟去看看熱鬧,看看電視劇所拍攝的是否屬實,便竄掇應伯爵道:「伯爵,你平素不是自吹天不怕地不怕嗎?怎麼今天反倒害怕起一副死人骸骨來了?」

  應伯爵不高興了,分辨道:「我這當然不是怕,只是不願湊這個熱鬧而已。」

  「行了。」我點到為止,顧自跟着人群出了大堂,一邊繼續激將道,「我知道你膽子小,就不要跟來了。」

  「我靠,這麼說來,這驗髓大爺我還真非看不可了!走,看看熱鬧去。」

~第二十一章驗骷~

 

  一行人直至花家墓地,武松早命人揮動鋤鎬掘墓。

  病懨懨的宋大人冷靜地在一邊指揮若定,一會指揮三五衙役在旁邊挖掘一地穴,一邊指揮文史準備一應器具。

  不一會,墓掘開,四名粗壯大漢扛起一口上好的紅木棺材,雖經二十年深埋,棺材依然完好如初,足見其質地極佳。

  宋大人目光冷峻地從紅棺木上掠過,沉聲道:「開棺!」

  強壯衙役開始將鐵釺敲進棺蓋縫,復以鐵釺後端套上鋼官,用力起撬,沉重的棺蓋終於在嘎吱嘎吱聲中緩緩啟開,花子虛唉呀一聲,乾淨別開了視線不敢多看,便是那花二也看得膽戰心驚,目光游移不定。

  宋大人套上文史替他準備的一件厚麻布外褂,朗聲道:「驗骨,須是晴明。先以水淨洗骨,用麻穿定形骸次第,以簟子盛定。卻鋤開地窖一穴,長五尺、闊三尺、深二尺,多以柴炭燒煅,以地紅為度。除去火,卻以好酒二升、酸醋五升潑地窖內,乘熱氣扛骨入穴內,以藁薦遮定,烝骨一兩時,候地冷取去薦,扛出骨殖向平明處,將紅油傘遮屍骨驗。○若骨上有被打處,即有紅色路微蔭,骨斷處其接續兩頭各有血暈色。再以有痕骨照日看,紅活乃是生前被打分明。若骨或經三兩次洗罨,其色白與無損同,何以辨之?濃磨好墨塗骨上,候干,即洗去墨。若有損處則墨必浸入,不損則墨不浸。」

  宋大人邊說邊將花太監的白骨從紅棺里起出,在簟子上按順序擺放好。一邊的衙役已經按他吩咐在地穴里升起了炭火燒煅,後如一一如法炮製,等日頭西斜的時候,時辰已至,宋大人才命人取去掩蓋地穴的薦席。

  圍觀的人立時睜大了雙目,想看過究竟。

  花二更是全神貫注,這即將出來驗骨結果將直接關係到他的命運!

  便是先前無所畏懼的花子虛看起來也在心裡打鼓,不知道這名堂最終能鼓搗出什麼結果來?對他究竟是福還是禍?

  在眾人心驚肉跳的等待下,宋大人緩緩將花太監的頭骨洗淨,復以上好的濃墨塗上,再用清水洗淨,默默觀察了一陣,自言自語又似向他的文史在教授驗骨技巧道:「子細看骨上,有青暈或紫黑暈,長是他物,圓是拳,大是頭撞,小是腳尖。」

  花子虛和花二忍不住伸長了脖子,想要看個究竟。

  宋大人卻只向唐知縣招了招手道:「唐知縣,你且來看。」

  唐知縣眉頭一皺,有心不想靠近那死人頭骨,但上司有命只得順從勉強靠近看了一眼,神色旋即一變,退開數步厲聲喝道:「來人,將花二和花子虛帶回公堂,接着再審。」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連我都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那宋大人果然在花太監的腦門上驗出了損傷之處,分明有一道長長的印痕橫貫在頭骨的左太陽穴上,墨跡清晰可見、屢洗不淨。

  花子虛的臉色立時變得煞白,嘶聲道:「這——這不可能!這絕不是真的。」

  唐知縣猛地一拍驚堂木,厲聲喝道:「有宋大人親自動手驗骨,罪證確鑿,你還有何話說?難道斷案如神的宋提刑宋大人還會冤枉了你不成?」

  「我——我冤枉呀!」花子虛再顧不得臉面,轉身托的一聲跪在了宋大人腳下,嘶聲道,「宋大人,你一定要替我做主啊,我真的沒有謀害義父呀,真的沒有呀!蒼天呀——這究竟是怎麼了呀?」

  「大膽兇徒,竟然還敢擾亂公堂!」唐知縣兇悍嘴臉畢露無遺,再度一拍驚堂木,喝道,「來呀,與我打入死牢,待本官上報刑部備案,即秋後問斬!」

  「唐大人,請稍等。」宋大人忽然阻止了衙役的舉動,凝聲道,「花太監確係死於鈍器無疑,花子虛慌報案情,絕脫不了干係,只是此案疑點頗多,還有許多地方不甚明了,如此草草節案,與大宋律例不符。以宋江看來,還是再多加調查為好,唐大人以為如何?」

  我聽到這宋大人居然自稱宋江,忍不住驟然吃了一驚,再後面的話便一句也沒再聽進耳朵里,真是沒有想到啊,這廝居然便是宋江,那個害死了梁山一百單八條好漢的罪魁禍首啊!若非這宋江死要投降朝庭,以水滸一百零八將的厲害,大宋朝說不定早就光復遼疆,擊敗女真人,又哪裡還會有後來的金夏欺凌和被成吉思汗的蒙古滅國?

  「他就是宋江?」我吃吃地低嘶了一聲,心裡的震驚可想而知。

  身邊的應伯爵點了點頭道:「不錯,他就是人稱斷案如神、急公好義的及時雨宋江宋公明呀,可是民間傳頌的頭一號清官,在當今朝庭那也是名聲顯赫呀!咦,不對呀,老大,宋江跟你大哥可是好朋友,他從小還教過你詩書五經呢,你——你——」

  我吃了一驚,急忙打圓場道:「那是以前的宋江,可像今天的宋江,居然能與死人骨頭打交道而面不改色,委實陌生得很,嘿嘿,陌生得很呀。」

  「這個——」應伯爵將信將疑地望着我道,「說得倒也是,我也沒想到宋江居然如此傳神,以前沒見過他斷案,還真不太相信他有那麼牛逼,現在看看,這宋江確實不簡單呀。」

  我和應伯爵正竊竊私語間,不曾留意到圍觀的民眾已經因為好戲散場而紛紛散去。

  直到宋江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二少,聽說你已經拜在李綱李帥的門下?李帥身為我產大宋柱石,武藝兵法皆雄冠當代,二官人能師從於他,真是可喜可賀呀。」

  我吸了口氣,心裡估不准怎麼稱呼這宋江,只得硬着頭皮道:「宋大人說笑了,在下資質魯鈍,怕是難成大器,徒惹家人傷心罷了。」

  宋江微微一笑,說道:「二少太客氣了,雖說這是在公堂之上,但本官與大少是要好朋友,還是老樣子,叫我作大哥罷,哈哈。」

  我呼了口氣,如釋重負順勢叫道:「宋大哥,你的斷案真是神了,小弟算是見了眼界了。」

  一邊的應伯爵也隨聲附和道:「是呀,宋大人,你的驗骷方法是從哪裡學來的呀?什麼時候能夠教教在下,嘿嘿,在下自幼便對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十分好奇。」

  「是嗎?」宋江灼灼有神的雙目一亮,凝視着應伯爵道,「不想應二少兄還有這等愛好?也罷,本官在這清河還會逗留一陣,二少有空可來驛館,本官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便是。」

  「真的!那太好了。」應伯爵幾乎喜得手舞足蹈,倒讓我對他多了分認識,看來這應伯爵也並非徹頭徹尾的紈絝子弟,還是有他的愛好和抱負的,他既有如此愛好,豈非與大宋提刑官里的宋慈極其神似?弄不好,這廝將來也是一斷獄神手也說不定。

  這時候,唐知縣處理好了方案前來相請宋江進後衙飲酒,我和應伯爵便趁機告辭。

  出了縣衙,應伯爵仍然興奮莫名,頻繁擊掌道:「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能拜宋大人為師,定能學到許多新奇古怪的玩意,尤其是這斷人懸疑,最是我應伯爵所素喜,真可謂是有意栽花花不發,無心插柳柳成蔭呀,哈哈哈——」

  我搖了搖頭道:「瞧你高興的,有那麼值得高興的麼?」

  「你是知道的啊老大。」應伯爵笑道,「我和謝希大那廝可不一樣,那廝是弄刀弄棒心裡只想着將來從軍殺敵,做他的大將軍,老大你麼,從小又生得風流倜儻,漂亮娘兒們見了你都一個勁往你身上貼,而我呢,嘿嘿,專一的愛好就是解盡天下所有疑難之事,作古往今來頭一號天機鬼才!」

~第二十二章一命嗚呼~

 

  且說花子虛一案,宋江一句案情不明將他跟花二兩人一齊投進了大牢,這案情也由於過去已經許多年,那唯一的涉案人員李翠花也早已經下落不明,自此案情走入死胡同,一拖便是半月再無任何進展。

  這案子雖然審來證據確鑿,宋江也不像是在冤枉花子虛,可我總是隱隱覺得事情有些蹊蹺,聯想起大哥西門青剛剛答應替我娶回李瓶兒,轉眼間便發生了這案子,加之宋江跟西門青又是好友同窗便越發讓人生疑。

  當然我絕不會蠢到將這疑慮告訴別人,更不可能去當面質問西門青,對我來說,得到李瓶兒才是最重要的,至於花家的財產究竟屬誰?花太監究竟是誰殺的,我是一點也不關心。

  雖然花子虛被投進了大牢,但我為了避嫌,也就再不敢越牆去和李瓶兒幽會,只能老老實實地呆在書房裡研習那本「烈火槍法」。

  那「烈火槍法」上虛浮的人影似乎只有我一人才能看到,我拿春梅和嫂子月娘試過,她們都沒有發現書頁上空跳躍的人影,也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不過,那人影雖然氣勢攝人,舞弄玄黑大槍的槍法也似乎極厲害,但我研習了三天,愣是沒看出個子丑寅卯來,心裡不由得十分泄氣,縱然它是一部稀世槍法,但我若學不會那又何屁用?

  忽然間,我想起了李綱。

  這槍法是他給我的,想必對這槍法了如指掌,或許他也知道這其中的玄機,能教我這玄虛的槍法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