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野史之西門慶 - 第13章

寂寞劍客

  李綱似乎猜透了我心中所思,老臉上忽然浮起了一絲奇怪的甚至是曖昧的笑意:「慶兒,你當真一點也不遺憾不能習練烈陽神功?那烈陽神功可是天底下每一個男兒都夢寐以求之絕藝!對於男女房子之術亦大有裨益。」

  「什麼?」我陡聽此言,勃然心動,急聲道:「恩師,你是說真的?」

  激動之下,向來未曾啊出口的恩師亦被我隨口就喚了出來。

  李綱呵呵點頭道:「當然,凡是習練了烈陽神功之人,夜卸十女而金槍不倒,若你大師兄林沖,已然娶了八房嬌妻美妾,尚且應付自如,真可謂神仙中人呀。」

  「啊?」我大跌眼鏡,在水滸傳里,林沖可是天下頭一號情聖,跟夫人兩情相悅、恩愛無比,並且最終因為娘子的慘死憤而上了梁山!我卻怎也沒想到林沖居然娶了八房嬌妻美妾!這真是——哪跟哪嘛!不過我心下卻是一點也不奇怪,反而有一種驚喜,像林沖這樣的大英雄、大豪傑,本就該有許多美人愛他才是。

  被李綱老頭吊足胃口,我只能巴巴地求他道:「恩師,可有何法子,補救弟子的體質,也習練習練這烈陽神功?」

  我知道李老頭的意思,他既然今天將我喚來將這烈陽神功,自然不可能是為了告訴我,我此生再無法習練烈陽神功了!他必定是有辦法補救的,只是肯定是要交換條件的,最可能的就是,要大哥西門青再出一筆白花花的銀子。

  果然不出我所料,李綱面有難色道:「若說補救之法,倒也還有,只是這代價未免也太大!」

  「怎講?」老實說,若真能習得金槍不倒之烈陽神功,再大的代價我也在所不惜,當然那得我支付得了才算數。

  李綱點了點頭,凝聲道:「為師幼時曾聽師尊提及,在南海之濱長有一種大蛇,身長百丈,蓄有百足,素以猛禽怪獸為食,劇毒無比!遇生人靠近,可噴射毒液,生生將人化作濃水!十分厲害可怕。不過此蛇有專一喜好,喜歡在一種植物邊上築巢而居,眷戀終生亦不肯遠離。」

  我心裡一動,哦聲道:「想來那植物必然十分尊貴!」

  李綱嗯了一聲道:「此植物百年方開花一次,結果一枚,名曰烈陽神果,功可奪天造地!極大地改善人的先天體質。」

  我終於明白了李綱的言下之意,便失望地嘆息一聲道:「這烈陽神果如此難取,縱有天大神通也是難以得到,罷了,弟子也習這烈陽神功了,還是做我的普通人罷。」

  李綱撫髯哈哈笑道:「若要蛇吻奪食,倒也不是全無可能!慶兒可返家與令兄相商,若能出重金相約,必有勇不畏死之人深入蠻荒,取得烈陽神果而來!屆時為師亦將同往,必不至空手而返。」

  我呼了口氣,果然又是如此!說來說去,還是銀子!

  不過烈陽神果的誘惑顯然遠遠超出了我對銀子的不舍,一想起在烈陽神果的幫助之下,我將可以習成烈陽神功,從此夜卸十女而金槍不倒,便是身上的每一個汗毛孔都感到麻酥酥的舒服不已。

  再沒有遲疑,多立即打馬返回清河縣城,打大哥西門青商量此事。

  我前腳跟才走,李惜柔已經進了李綱的書房。

  「爹,你真的要帶人深入蠻荒,替西門慶那壞坯截取烈陽神果?」

  李綱意味空長地望了李惜柔一眼,點了點頭。

  「爹!」李惜柔扭着嬌軀不依道,「你好糊塗呀,那不正好助長了那壞蛋的氣焰麼?從此他越發有了欺負良家婦女的本錢,那還不是更加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李綱搖頭,笑道:「柔兒你想錯了!其實為父看慶兒本質也不壞,只是自幼嬌生慣養,是以多做了些任性之事,才有現在這等惡評!若慶兒真如你所想般不堪,那他豈非早就招惹與你?」

  「他敢!」李惜柔哼了一聲道,「他若敢在本小姐面前胡作非為,看我不扭斷了他的狗爪子。」

  李綱呵呵一笑,神色間逐漸凝重起來,沉聲道:「無論如何,國難當頭,我們都需要西門家的大筆銀子相助!為了心安理得地取用人家的銀子,我們總得付出相應的報酬,不是嗎?再則,替大宋朝培養多一個堪用之材,總是有益無害之事。」

  「我看不然。」李惜柔嬌哼道,「頂多培養一條危害婦人的害蟲罷了。」

~第二十七章武松逞威~

 

  我急急返回家中,與大哥西門青說起烈陽果一事,聲稱李綱為了招攬敢死之士,需要紋銀三千兩云云!西門青果然滿口答應,只是神色凝重似有滿腹心事。

  老實說,西門青對我真的夠意思,雖然西門家家境殷實,但三千兩白花花的銀子可也不是小數目,為了替我購買這一枚或許子烏虛有的烈陽果,他便不惜如此痛下血本,我心裡委實感激不盡。

  「大哥,可是有什麼難處嗎?」我發自內心地問了一句。

  西門青勉強一笑,顧左右而言他道:「不過一些生意上的煩人事情,二弟你現在的緊事之事就是專心做好學業,家中之事無須你多加心。去吧,別忘了讓春梅替你燉上一碗參湯,將補將補身子。」

  我心裡一熱,越發肯定西門青有心事。

  「大哥,是不是家裡有困難?那就算了,烈陽果這種也僅屬傳聞,是真是假也不知曉,我看不要也罷。」

  「閉嘴!」西門青神色轉冷,瞪了我一眼道,「錢的事不用你心!大哥會想辦法籌齊的。」

  我呼了口氣,終於確知西門家的財政出了困難!

  心裡委實想幫助大哥,忽然間想起了剛剛死了丈夫的李瓶兒,她可不好守着大筆銀子在守寡麼?若是連她都娶了,那花家的萬貫家財自然也就一併娶了!想到這裡我不由心裡狂喜,欣然道:「大哥,小弟有個辦法,可以讓咱們家短時間裡獲得大筆的銀錢。」

  西門青神色越發不善,悶哼道:「我再說一遍,錢的事無需你來心。」

  我笑笑,不理會西門青的不豫神色,自說自話道:「眼下花子虛已然身死,李瓶兒已是自由之身!小弟與她兩情相悅,娶她過門真可謂天經地義,一旦小弟娶了李瓶兒,那花家的萬貫家財豈非一併歸了咱們家所有了?」

  西門青默然,我知道我擊中了他的要害。

  「大哥,我看事情就這麼定了吧,你隨便找個媒人,替我去說親吧,小弟我還須返回飛馬山莊,向恩師回報。」

  西門青默然點頭,臨行又吩咐道:「二弟,你先走一步,我命人馬上備齊三千兩紋銀,這就打點着送過山莊去。」

  我滿心歡喜地打馬疾返南山,真可謂人蓬喜事精神爽,此番連番收穫烈神果和美人李瓶兒,憧憬着今後的美好生活,不覺仰天長笑三聲,便是胯下駿馬亦感染了我的歡快,越發跑得輕快迅捷起來。

  只是接近山莊的時候,我便立時發現事情似乎有些不對。

  竟然大老遠便聽到了隱隱的殺伐之音!

  雖然平時,師姐李惜柔素喜大張旗鼓上南山狩獵,莊裡的莊丁閒暇時候也會齊聚一塊,集體練,陣列行走宛如兩軍陣前,殺聲震天,但今天的氣氛,隱隱透些與往日的不同,至於具體在哪裡不同,一時間我卻也捉摸不出來。

  懷着狐疑的心情快馬馳至山莊門前,我才發現剛才的異樣之處,原來竟是莊門前那四名平日風雨無阻的守門莊丁,竟然也蹤影皆無。

  而院子裡傳來的殺伐之音卻是越發清晰而又響亮。

  「哎唷。」我翻身落馬,正欲疾步而進之際,一陣呻吟聲從旁邊傳來,我遁身一看,卻是一位守門莊丁倒在台階之下,正好被台階遮住了身影剛才不曾被我看見,我驟然吃了一驚,急忙上前扶起莊丁,心裡卻如打鼓般敲個不停。

  這李綱可是朝中退隱名將,且武藝高強,加之莊中又收留了諸多草莽豪強,何人竟有如此膽量?擅闖飛馬山莊,居然還將守門莊丁打傷?

  「哎唷。」守門莊丁再次呻吟一聲,睜開眼看到是我,不由急道,「二爺,你切莫進去!進去不得。」

  我不由皺緊眉頭,心裡有些惱怒莊丁的話,說得我倒像個草包似的。

  「怎麼回事?你怎麼會被人打成這樣?」

  莊丁面有羞色,呻吟道:「這老爺跟大爺前腳跟剛走,後腳跟就來了位都頭還帶着一幫捕快,揚言要在山莊搜捕兇犯,小的們與他們一言不合便打了起來,不想那都頭厲害之極,三拳兩腳便將小的們打翻在地,現在怕是已經殺到內院去了。」

  「什麼?都頭!」我霍然失色,若是都頭,那豈非便是武松無疑?這武松雖只跟我一面之緣,並無多少交情,但心中對他委實敬仰已久,又豈能眼睜睜看着他被別院裡那群兇惡的草莽之徒殺死?

  這個武松,真太也膽大!

  也不想想,憑他一人之力,又豈會是那群凶神惡煞般的兇徒之對手?

  我拔腿便走,衝進了山莊大門,身後傳來受傷莊丁的連聲急喚,仍然試圖勸我不要以身試險。

  我一步衝進大門,一眼看去不由驚愕欲死。

  但見偌大一片演武場上,東倒西歪地倒着一地的人,而且無一例外地躺在地下痛苦呻吟,再無力翻身爬起,其中除了絕大多數屬於莊中久經訓練的莊丁外,竟然還有為數不少的別院莽漢?我粗略估計一下,倒在演武場上的人數絕不會少於百人之數。

  耳聽着遍地哀嚎,我不由得目瞪口呆,難道這就是武松的崢嶸麼?

  一陣喝叱打鬥聲再度吸引我的注意力,我不由將目光投向演武場通往後院的圓拱門,打鬥喝叱聲正是自圓拱門後傳來,想來此時武松已經殺之內院了,躺在這裡的百餘人便是試圖阻止武松的闖入,結果不幸失敗。

  我吸了口氣,強抑住心裡的震驚,以最快的速度衝進圓拱門。

  打鬥的現場一目了然!

  十餘名捕快荷刀警戒,牢牢地護住圓拱門的入口路段,對於我的突然出現露出警惕的神色,不過並未採取過激的行動!在捕快的身後,三道人影正走馬燈般殺得難分難解,喝叱悶哼聲不絕於耳。

  果然便是武松!

  武鬆手持精鋼戒刀,大江大河般的凌厲攻勢將對手兩人牢牢罩住,凌厲的殺氣便是遠在十米開外的我都感到肌膚生痛!

  與武松對敵的我卻只認得其中一人,可不真是我的小師姐——李惜柔?

  只是此時的李惜柔髮髻散亂,嬌靨鐵青早已經失卻了平時的靚麗,杏眼圓睜將手裡的龍經紋寶劍舞得雪地銀花般令人目不暇接,與另一人合力才堪堪擋住武松強悍凌厲的攻勢,雙方勉強維持了不勝不敗之局。

  我長吸一口氣,竭力憋足氣,然後猛然吐氣開聲吼道:「都與我住手!」

  當!一聲清越的金鐵交鳴聲過後,武松反手一刀狠狠地砍在李惜柔龍紋劍最脆弱的劍脖處,硬生生逼退了李惜柔,同時武松的連環腿已經帶着雷霆萬鈞之勢盤旋側踹另一人,另一人躲閃不及,慘哼一聲被武松一腳踹開十步之遙。

  場面忽然間寂靜下來,所有人,包括武松,都齊刷刷地將目光向我投來,忽然間我覺得有些莫名的心悸。尤其是武松,剛才長時間慘烈的廝殺顯然已經激起了他兇悍的殺意,那狼一般的眼神當真令人驚顫欲死!已經殺紅了眼的武松似乎隨時都可能衝上來,給我致命的一刀。

  我再度長吸一口冷氣,竭力將心中的恐懼排諸腦外,在臉上堆起冷冽之色來,將方才的喝聲重複了一遍:「都與我住手!」

~第二十八章初露崢嶸~

 

  「是你!?」李惜柔跟武松同時驚異地認出了我,表情卻是各異。

  李惜柔是失望里夾雜着不屑,這嬌小姐顯然將我當成了什麼忙也幫不上的紈絝子弟。也不想想,若不是我及時出現阻住武松,她只怕一樣已經倒在武松的腳下了。

  武松的神色里卻是冷漠透里透着絲絲的疑惑,似乎在問我與這飛馬山莊究竟有何瓜葛?

  我鎮定下來,不理會二人各異的神色,首先望着武松抱拳道:「武都頭幸會了!」

  武松濃眉蹙緊,一時間搞不清楚我的意圖,只得勉強也向我抱了抱拳道:「西門公子幸會!」

  我不由啞然失笑,正想開口說話,武松已經冷冷地接着說道:「西門公子若想敘舊還請一邊稍待,免得刀劍無眼誤傷了公子。」

  我吸了口氣,武松明顯在警告我莫要多管閒事,否則刀劍無眼!

  我心下一急,踏上一步再欲開口,陡聽耳邊傳來一陣悶喝,然後白花花一片刀光耀眼,待我的眼睛恢復視力,三把冷森森的戒刀已經成品字形架在我脖子上,我甚至能感受到戒刀鋒利的刀刃上傳來的森冷寒意!

  三名凶神惡煞般的捕快已經將我圍住,大有我再有異動便會下手絕不容情之勢!

  我倒吸一口冷氣,心裡如鼓戰慄,但仍然勉強在臉上裝出一副全不在意之態,仰頭笑道:「幾位捕快大哥,這是為何?刀刃鋒利,莫要傷及無辜!」

  一抹異色自武松的眸子裡掠過,武松示意三名捕快移開戒刀,再望向我的神色里已經多了絲與方才不同的意味,凝聲道:「西門公子好膽色!利刃加身而不色變。也罷,看在西門公子面子上,今日就此作罷,我們走!」

  「想走!?」李惜柔極不識趣地嬌喝道,「難道飛馬山莊竟是任人來去的隨便之地?」

  「便走又怎樣?」武松冷喝一聲,回頭瞪着李惜柔,迫人的冷意自他的眸子裡冷冷地閃射出來,有如實質地籠罩向李惜柔,李惜柔頓時噤若寒蟬,退下一步,再不敢多吐出半個字來!武松一怒之威,竟至如斯境地!

  我心裡大罵李惜柔不識好歹,若說林沖或者李綱在,自然不會懼了武松,但眼下兩人偏偏都不在,如何惹得武松這號凶人!?思忖間急忙上前打圓場道:「武都頭莫要誤會,敝師姐並無別的意思,只是希望配合武都頭公幹罷了。」

  「是嗎?」武鬆掉頭,目光如炬向我望來,我頓感頭皮如炸,不過仍能強顏鎮定。

  李惜柔亦將殺人般的目光向我投來,我裝作不曾看見根本不予理睬。

  「正是!還請武都頭告之,此番前來飛馬山莊,竟究有何公幹?」

  武松凝視我片刻,忽然說道:「既然西門公子如此誠懇,武松也不再隱瞞!實不相瞞,武松因追捕一兇犯至此,兇犯逃入飛馬山莊,武松欲進莊搜捕,不想守門莊丁竟百般刁難有意放縱兇犯,是以武松才一怒之下,強行闖莊,才有現今這等不快之場景。」

  「竟有這等事情!?」我裝作大吃一驚的模樣,慨然道,「既然武都頭發現兇犯已逃入飛馬山莊,山莊理當接受武都頭的搜查!非但要接受搜查,還應配合協助搜查才是正理!這樣,恰逢恩師外出不在,這飛馬山莊就由在下做主,武都頭儘量搜查便是。」

  李惜柔悶哼了一聲,顯然極度不滿我自作主張,但攝於武松的聲威又不敢聲張。

  武松卻是神色冷漠地瞪了李惜柔一眼,沉聲道:「由於有人從中惡意阻撓,兇犯此時已然在逃,搜之無益!在下就此告辭。」

  「等等!」我再次提高聲調,向武松的背影喝了一聲,惹來眾人驚異的目光。

  武松嗯了一聲轉過身來,神色越發冰冷,強壯的臂膀上已經浮起了淺淺的青筋,一股殺氣凝重地向着我罩了過來,卻是一語不發。

  我勉力承受着武松強盛的殺氣,誠懇地凝視着武松的虎目,說道:「若是武都頭信得過在下,請將兇犯的長相形貌具實相告,在下定然細心留意,但有線索便立即向都頭報告如何?」

  武松明顯一愣,旋即恢復如初。

  「如此甚好,西門公子記清楚了,兇犯身高約六尺五寸,絡腮鬍,眼如銅鈴,形貌凶厲,其膚漆黑如墨!背插雙板斧,聲如洪鐘,長相十分罕見好辨!西門公子若有發現,還請立即告之在下,在下好早日將此獠緝拿歸案。」

  我心下猛吃一驚,武松如此形容,這廝可不真是那日在別院初見之人?便是今日酒席之上,這廝還曾向林沖挑戰來着,卻被李惜柔追得滿場跑!莫不成武松要緝拿的便是黑旋風李逵!?李逵這廝竟是兇犯?想想也是,李逵這廝若不是身負命案的兇犯,那才是怪事了。

  「怎麼?」我略一驚懼已經然盡入武松眼底,沉聲問道,「西門公子可是識得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