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野史之西門慶 - 第20章
寂寞劍客
伯爵想是受到我如此狂猛刀勢的激盪,信心暴漲,躍落場中,揮刀搦戰。
劉唐終於將一口逆血強行咽回,在手下的扶持下勉強站起身來,悶哼一聲道:「我們走!」
一夥地痞無賴灰溜溜地落荒而逃。
「老大,我們贏了!」伯爵欣喜地轉過身來,作勢欲擁抱我,下一刻他的嘴巴愕然張大,再也合不擾。
「噹啷!」
我的鋼刀失手掉落青石板地面,力量如潮水般從我身上退去,我這才用力捏緊雙拳,悶哼一聲哼出憋了很久的一句話:「媽的好痛!」
~第十一章黑旋風李逵~
返回的路上,伯爵滿臉的難以置信。
「哇靠,老大你什麼時候變得這般厲害了?赤發鬼劉唐居然接不下你一刀!我看希大也未必能接住你一刀呢。」
我微微一笑,想起方才情景,便道:「贏得僥倖!若是我與劉唐各憑武藝拼力廝殺,他未必便輸了與我。」
伯爵嘿了一聲道:「但無論如何老大你還是贏了,娘的,剛剛你的樣子可真是威武瀟灑,絕對迷殺所有曠女怨婦。」
伯爵的話頓時令我想起了金蓮,神色立時冷了下來。
嘿嘿一笑,伯爵忽然靠了上來,壓低聲音道:「待回武大郎回家將你的英雄事跡一說,只怕金蓮嫂立時便要春心蕩漾,老大你的機會可要來了喔。」
我突感心煩意亂,便怒喝道:「閉嘴!」
伯爵顯然不料我突然翻臉,神色明顯一怔大感無趣。
我嘆息一聲,神色稍稍緩和下來,嘆道:「唉,伯爵,金蓮嫂的事以後再也休提,行嗎?」
伯爵會意地瞥了我一眼,拍拍我肩膀,反過來寬慰我道:「老大你的難處,小弟我懂!」
我心下一暖,用力握緊了伯爵的手掌,欣然道:「好兄弟!」
伯爵亦用力反握我的雙手,凝聲道:「跨馬騎,一起去嫖妓!」
然後我倆相顧大笑,惹來街上行人一陣側目,紛紛懷疑我倆是否神經出了問題。
最後平靜的一天就這樣過去,返回捕快營我卻再無心研習烈火槍法,便抱着鋼刀到演武場上練習武松教授的烈火刀法!上午和劉唐的廝殺,讓我對刀法有了更深入的了解,許多以前深奧隱晦的細節,現在看來竟是豁然貫通,一路刀法使將下來,竟然隱帶風雷之聲!
我大喜過望,看來經過與劉唐的博殺,我的刀法又精進了一大步。
看來武松的話說得一點也沒錯,真正的武藝精進,必須要在以命博命的博殺中以血換得!
我正在細細品味刀法心得的時候,捕頭王亮忽然出現在我面前。
「西門,正好你在,去辦件差事。」
「什麼事?」我欣然應允,自從加入捕快營以來,這些熱血漢子對我和伯爵都相當照應,也就最近我倆武藝大有長進之後才放心讓我倆外出執行任務,況且身為捕快,辦差是份內之事,我自無推委之理。
「西效的張大戶家最近接連丟失了好幾頭牛,今天報了官,唐知縣讓派人去實地探查一下,正好今天大夥休假,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就麻煩你跑一趟吧。」
我欣然領命。
張大戶是個瘦瘦的老頭,眼神昏濁似乎只有在看着那些俏丫環的臀部時才會偶爾露出一點精芒。老頭非常傲慢,頤指氣使限令我三天之內找到盜牛賊,仿佛我只是他的家丁一般。我也不與他一般見識,在管家的陪同下細心察看了牛棚。
這根本就是一起很明顯的盜竊案,不過盜竊犯可就有些不簡單了。
我察看了靠近牛棚的圍牆,那圍牆足有兩人高,牆上有明顯的踩踏痕跡,且痕跡極沉極重,顯系遭受重壓,估計是盜牛賊居然提着重數百斤的牛一躍縱上了圍牆,然後又從圍牆躍下溜走!如果是這樣,那麼這盜牛賊的力氣委實大得驚人!
聽管家說,丟牛從三天前開始,已經接連發生了三次,昨日管家命家丁看守牛棚,仍然被人盜去。
我心裡已有了計較,這盜牛賊真是膽大包天,仗着力大無窮竟然如此胡作非為,定要將他捉拿歸案!以他一貫的膽大,今晚定然亦會前來盜牛,正是我擒拿此賊的好時機。
是夜,我靜靜地埋伏在張大戶莊外的小樹林裡,一瞬不霎地盯着造近牛棚的圍牆,任何細微的風吹草動我都不會輕易放過。
大約天剛黑不到兩小時,一道黑影便大搖大擺地出現在了我的眼皮底下,我呼了口氣,這廝如此膽大,豈止是偷簡直就是搶了!擺明了不將張大戶家的莊丁放在眼裡,要強搶莊裡牛羊了。
「唆。」
那黑影只輕輕一躍便上了兩人高的圍牆,卻踩碎了一片瓦礫發出老大一聲響,看來這廝的輕身功夫倒不怎麼樣!圍牆裡寂無聲首,管家早已經按着我的吩咐將莊丁遣離了牛棚,以便盜賊順利盜得牛,教我捉賊捉贓。
一切都與我猜想的一樣,那盜牛賊果然是生生將一頭牛抱上了圍牆,然後扔了下來,再驅趕着向我這邊而來,我埋伏的小樹林是盜牛賊遁走的必經之路。
隨着人影的接近,我卻目瞪口呆,盜牛賊居然便是赤發鬼劉唐!真可謂冤家路窄啊!
「劉唐!」我暴喝一聲,從暗處躍了出來,攔住劉唐去路。
劉唐大吃一驚,見是我擋路越發慌急,撇下牛掉頭便逃。
我如何肯放過,拔腿便追。
這廝步伐明顯沒我敏捷,但仗着熟悉地形竟是數次逃脫我的截殺,有一次我幾乎都摸到了他的屁股,最終仍然讓他逃之夭夭。
轉過一道山樑,劉唐如喪家之犬向遠處一處山洞狂奔而去,嘴裡亦同時高聲疾呼:「大哥快來救我!大哥救我!」
山洞裡如炸雷般響起一聲斷喝:「何人敢傷俺兄弟性命!?」
隨着炸雷般的喝聲,一條人影已經閃電般縱了出來,借着明亮的月光,我定睛一看霎時倒吸一口冷氣,早不自禁地收住腳步。
那人影身上臉部其黑如墨,五官全無可辯,但他背後那對明晃晃的精鋼板斧,我卻無論如何也不會忘記!他媽的竟然是黑旋風李逵!這回真是栽到家了,竟讓劉唐誘至絕境了。
「黑旋風李逵!?」我凝神靜氣,全神戒備,凝聲道,「竟敢指使劉唐盜牛,還不束手就擒!」
事到如今,也唯有硬着頭皮撐了,逃,我知道定是逃不過李逵的手掌心的,這黑旋風的輕功可高明得緊,跑起來就像一陣風,連李惜柔那小娘們也追不上他,我又如何逃過他的手掌心?想到這裡,我頓時頭皮發麻。
逃,自然是不行的,但硬拼麼?只怕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李逵可是梁山一百單八漢中有名的悍將!絕非劉唐這樣的小嘍羅可以比擬的。
「俺道是誰?原來竟是前日打傷俺劉唐兄弟的西門慶!」李逵踏着沉重的腳步一步步向我逼近,頭上黑髮如鋼針根根豎起,形容慘厲可怖,厲聲道,「正要去尋你,不想你竟然自己送上門來,嘿嘿,小子今夜便是你的死期了!」
「是嗎?」我吸了口冷氣,面臨如此絕境,波動的心緒反而出奇地鎮定下來,整個人開始進入一種奇異的境界,一瞬不瞬地盯着黑旋風李逵,沉聲道,「就讓在下來領教你的高招!」
李逵霎時已經迫到我眼前十步之遙,我已經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眸子裡森然的厲芒!精鋼板斧已經來到了他的手裡,森冷的殺機從他的身上崩涌過來,潮水般向我襲來,好一個李逵,竟然想在氣勢上先聲奪上,令我未戰先輸!
「殺了他!」
不知何時,從山洞裡又跳出了數名大漢,與劉唐聚在李逵身後高聲囂叫,替李逵吶喊助威。
「殺!」李逵斷喝一聲,精鋼板斧划起兩道銀亮的痕跡,帶着森然殺意,交錯向我飛斬而至。
我退無可退,橫過鋼刀平舉胸前,硬架李逵的飛斬。
~第十二章遭受重創~
一聲清越的交擊聲里,我手裡的鋼刀猛地彈了回來,刀背重重地敲在我的胸口,我只感覺胸口一麻後便失去了觸覺!同一時刻,我的整個身軀已經被撞得倒飛起來,眼前的景物開始飛速倒退,唯有意識還保持着清醒。
我胸悶欲死,煩惡的感覺讓我再透不過一口氣來。
這一刻,我懷疑我已經被李逵硬生生砸碎了五臟六腑?只怕是大羅金仙再世也難以救活了。
在空中我感到自己的身形陡然一頓,然後滑落下來,我知道自己撞上什麼物事,也許是樹木也許是岩石,但我已經沒有任何疼痛的感覺,有的只是煩悶與窒息!
寒光一閃,李逵已經緊跟而至,冷焰閃爍的精鋼板斧已經照着我的頂門重重劈落,這一刻,李逵眸子裡透出的森然殺機,竟是如此清晰!
就這樣結束了嗎?
生死一線之間,我卻出奇地沒有感到恐懼!只是稍微有點遺憾,真是沒想到,和李逵的差距竟然會如此巨大!如果,我在力量上再強悍一點,或者今天就不會輸得如此之慘——瓶兒、金蓮還有春梅的倩影閃電般從我的腦海里掠過,我嘆息一聲,靜待那冰寒徹骨的一刻到來。
「住手!」
一聲嬌喝突兀地響起,竟如利劍般斬斷了李逵的攻勢,他幾乎已經劈至我鼻尖的利斧竟然硬生生地頓在半空!刺骨的寒意從鋒利的斧刃侵襲着我的鼻翼,那一刻我距離死神只有咫尺之遙!
「惜柔小姐!?糟了,快跑。」
李逵扯呼一聲,胡亂地收了精鋼板斧,與劉唐一夥作鳥獸散,霎時隱入暗中消失無影。
「李逵你給我站住!」李惜柔的倩影從暗中閃了出來,向着李逵等人消失的方向跺足氣道,「死鐵牛,又偷牛,回頭定然告訴爹爹去!」
危險既去,我頓時心頭一松,疼痛便如潮水般襲來,我呻吟一聲軟軟地癱坐在地,嘴一張,咸澀的液體已經從喉嚨里大口噴出,灑了自己一胸衣,雖然黑夜裡看不清楚,但我知道這分明就熱血。
「還有你!」李惜柔忽然回頭瞪着我,嬌叱道,「以你那點微末武藝,也想捉拿李逵?那不是白白送死麼?這回是碰巧遇上,再有下回就沒那麼好的運氣了,哼!」
我疼痛徹骨,便是意識也開始模糊起來,哪有什麼心思與李惜柔鬥嘴?
迷糊間,只覺遠處忽然響起一片人聲鼎沸,然後熊熊的火光映亮了周圍的世界,我似乎隱隱聽到伯爵痛苦地喚了一聲老大,然後便感到眼前一黑,再記不得任何事情!
夢裡不知雲和月,也不知過了多久,我才幽幽醒轉。
剛想起身,劇烈的疼痛便從胸骨上襲遍全身,直疼得我冷汗交流、軟棉如泥!忍不住張嘴輕輕呻吟了一聲——
「你醒了?」耳邊傳來一把熟悉的鸝音,興奮里透着些焦急,「啊呀你別動,大夫說你傷了筋骨,需要靜養,最好不要亂動。」
我感到胸悶,如有千斤巨石壓在身。
我感到眼皮發沉,再怎麼努力都難以睜開雙眼!
灼熱的火焰在我胸腔里翻騰滾沸,似欲將我活生生燒死,便是呼出來的氣息,亦是灼熱無比!我張嘴欲大聲嘶喊,但發出的聲音卻輕如蚊鳴,輕得連我自己都難以聽清。我從來沒有這樣難受過,真堪稱生不如死——
忽然間,我感到臉頰上一陣清涼,似有輕涼的液體滴落我臉上,神我神智霎時一清,眼皮也不再那麼沉重,奮力睜開眼來,眼前的人影逐漸有模糊化為清晰,卻是一位艷麗狐媚的美人,美目紅腫似乎還剛剛哭過,卻不是金蓮還有誰來?
「金蓮——」我張嘴輕輕地呻吟了一聲,心裡忍不住一陣感動。美人情重,我如何不心存感激?
但突然間,我的眼前又浮起了武松凝重的表情,肅然警告我:她是我的長嫂,你豈可存有非份之想?
我用力閉上雙眼,再不敢面對金蓮此時柔媚的媚態。
「伯爵!」我無助地伸出手,想憑空抓住什麼東西,就如病中的任何人一樣,我也需要屬於我的救命稻草。
一隻溫軟的柔荑輕輕地握住了我的手掌,金蓮柔軟的嬌音再次在我耳際媚媚響起:「應兄弟替你抓藥去了,這裡是我家,再不會有人來傷害你了,你放寬心養傷便是。」
我用力握緊金蓮溫暖的小手,緊緊地貼在自己臉上,然後沉沉地進入夢鄉,這一睡不知又是多久——
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感覺身體已經好了很多,雖然胸口疼痛依舊,但神智已經明顯清醒許多,再不似第一次醒來時那般昏沉迷糊。
但有一點卻不是很好,我分明感到腹內鼓漲,竟然是尿急了!
但眼下我渾身如散架根本無法自理,便是動一動腿都不能夠,便別提起身撒尿了!
金蓮仍然陪在我床邊,美目的紅腫已散,只是裡面的憔悴之色卻是越發明顯,想來她為了照料我,已有數日未曾好好睡過了吧?想到這裡,心裡便不由得一陣矛盾痛苦,金蓮如此情誼,叫我將來如何面對她的款款深情?
拒絕?怎得對得起美人恩深!
答應?又怎對得起武松的恩義援手!
「你感覺好了些麼?」金蓮輕柔地以濕毛巾擦拭着我的額頭,令我感到絲涼意,在消炎藥缺乏的古代,濕毛巾幾乎便是唯一的有效退燒妙方了!我竟然看到了金蓮白晰的手背上,居然浮起幾根青筋,心裡便不由得有些憐惜。
尿意越來越重,我終於再難忍耐住,只得閉眼紅着臉道:「金蓮嫂,我——我尿急,讓伯爵來一下好嗎?」
金蓮輕輕地偷笑了一聲,並沒有起身,只是輕聲道:「應兄弟剛走,再來怕是要好幾個時辰以後,兄弟你如何捱得?此事由嫂嫂來吧。」
我陡感臉上一陣躁熱,急忙睜開眼,連連搖頭道:「這怎麼行?這怎麼行?」
金蓮嫵媚地白了我一眼,嗔道:「我一個婦道人家尚且不害羞,難不成你一個大男人倒還害羞不成?再說你心裡將我當成你的親嫂子,那便心安理得了。」
說罷不由分說,伸手來解我的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