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野史之西門慶 - 第22章

寂寞劍客

  「咦,老大你的臉色很差也。」伯爵見我不答,繞前靠了上來,忽然驚咦道,「不是我說你,老大你也太那個不顧自己性命了吧?嘿嘿,不過也難怪,面對着潘金蓮那樣的騷貨,換誰都忍耐不住的。」

  我沒好氣地哼了一聲,瞪了伯爵一眼:「你少說一句沒人當你是啞巴。」

  伯爵吐了吐舌頭,閉嘴不語。

  兩人一路無話,徑直返回捕快營,來到自己宿營我往自己的鋪上倒頭便睡,想不通的事索性就不去想,反正事情總有一天會落到頭上,這幾天不如得過且過,混一天是他娘的一天!滿心煩躁加上白天確實又「勞」過度,不一會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一陣吵鬧聲將我從睡夢中驚醒,原來是王捕頭帶着兄弟們出差返回了。

  我的回歸受到這些熱血漢子的熱情歡迎,王捕頭更是拍胸脯保證,等武都頭歸來後,定要捉拿李逵歸案,替我解恨!我卻是聽得苦笑搖頭,若是武松真的回來,莫說替我捉拿李逵解恨,我怕是立時便有性命之憂了。

  現在我倒希望,武松永也不要回來了!但馬上便被自己這自私的想法感到臉紅,怎麼說武松算得上是我的恩人,還教了自己刀法武道!這可真是一筆糊塗賬啊。

  這些傢伙又吵着要去喝酒,被我身體未好全為由推委了,伯爵義不容辭替我陪他們去了。

  營房裡霎時冷清下來,我再度倒回鋪上,卻已經了無睡意。

  翻手摸到一樣盒子,拿到眼前一看卻是那日李綱命人送來的錦盒,還沒來得及打開呢,莫非裡面藏的便是那烈陽果?

  打開錦盒的火漆,撲鼻的幽香送入鼻翼,盒子裡果然躺着一枚怪模怪樣的果實,與其說是果實倒不如說像一條肥碩的百足之蟲!模樣醜陋可怖,只是那幽香確實誘人。

  心忖這可是大哥花了三千兩紋銀買來的東西,自然不能浪費了,便張口將這怪異的果實放進了嘴裡,果實入口即化,化作一汪清液淌進咽喉深處,還沒來得及品出什麼味道便已經被我吞進了肚子裡去。

  吃了烈陽果之後,全身好像也沒什麼異樣,唯一的不同就是全身微微有些發熱,精神也較剛才略好一些。我不覺興致大起,從床頭抓了林沖所贈的烈火槍,朝營房後演武場而去。

  胡亂一通烈火槍耍下來,只覺渾身痛快,暢意莫名。

  又趁興從兵器架上搶了一柄精鋼戒刀,照着武松所授的烈殺刀劈殺起來。

  剛剛將戒刀抓在手裡,一股奇異的感覺忽然從鋼刀上通過手臂傳入我的神經,忽然間我心裡泛起一種幻覺,仿佛鋼刀竟然融入了我的手臂般,渾然一體!驚覺異常的我不覺一怔,這股奇異的感覺便馬上潮水般退去,鋼刀又恢復了冰冷的鋼刀,靜靜地捏在我的掌心。

  我搖搖頭,揮刀隨意前劈,在劈出的瞬間,幕然間有股意念自然而然地從我的腦海深處掠過,霎時間莫名的力量自我全身凝集,海納百川般匯集在我手裡的鋼刀上,這一刀,竟是帶着隱隱的風雷之聲,疾如閃電般朝前劈出。

  我大喜過望,不想竟然在無意之中達到烈殺刀法中記載的刀由心生境界!

  一旦進入這層境界,那就意味着我已經初窺刀道的真諦,日後的進境就將一日千里——

  「好刀法!」伯爵的喝彩聲自演武場外傳來,我收刀轉身,伯爵正醉熏熏地坐在門口的石板上,一面執着酒壺一面向我道,「老大你的刀法又精進了!嘿嘿,照這個速度進步下去,我看三五年後,便是武松也未必是你敵手。」

  我心下一陣凜然,將刀插回兵器架,拾了烈火槍走到伯爵身邊道:「你胡說什麼,武都頭武藝高深莫測,我等如何得望其項背?」

  「嘿嘿,未必!」伯爵嘿嘿一笑道,「別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老大你定是做夢都想着贏過武松的,嘿嘿,既幹了人家的嫂子,又不想死在人家刀下,唯一的辦法就只有在武藝上超過對方了,我說的對不對?」

  我心裡還真沒想過要在武藝上超越武松,在我看來,武松的武藝根本就已經登峰造極,是絕無可能超越的!但和金蓮的關係,確實是我和武松之間的一個死節,一個難以解開的死結!我開始相信,最後的結果一定是武松殺了我,就像小說《金瓶梅》里寫的一樣。

  「其實,我覺得事情沒那麼壞。」伯爵見我臉色難堪,便推了我一把勸道,「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武大郎是個窩囊廢,與其守着潘金蓮戴綠帽,那還不如痛痛快快地讓出來!占着茅坑不拉屎,最是大煞風景!」

  「閉嘴。」我冷冷地瞪了伯爵一眼,心裡其實怪他將金蓮比成茅坑,喝道,「怎麼說武松都是我們的都頭大哥,武大郎又是他的大哥,我們怎能如此背後損他?」

  「損他又怎麼樣?」伯爵不屑地揮了揮手,扁嘴道,「我說的都是事實!休說是老大你,便是武松,又何嘗不是想着武大郎早死?他就可以像繼承遺產一樣繼承他嫂嫂了,嘿嘿。」

  我心裡一沉,頓時被伯爵擊中要害再說不出半句話來。其實一直以來,我都覺得武松未必會因為武大而殺了我,但致命的是武松他亦暗戀着金戀,一旦得知我上了他喜歡的女人,以他的性格一旦發起怒來定是相當可怕。

  「被我說中心事了吧?」伯爵嘿嘿一笑,湊到我耳朵邊說道,「我知道老大你最擔心便是這個,我說老大你呀,就是缺個心眼!被人利用了不自知。別看武松這廝表面上豪俠仗義光明磊落,其實他的心呀沉着呢!從他引狼入室將你時時帶回家裡盤恆便知他是心計深沉之人。」

  請繼續期待《帝王野史之西門慶》續集

~第十六章將信將疑~

 

  「不可能!」我冷然搖頭,「武松絕不是這樣的人。」

  「我知道你不信,呃。」伯爵打了個酒呃,這廝今天喝了酒,話變得特別多,不過說出來的話卻頗令我心驚膽戰,雖然不怎麼願意相信,但心裡無疑是埋下了陰影的。

  「武松確實做得相當高明,幾乎就是無跡可循。不過,他武松再白痴都應該知道你西門慶是個什麼樣的人?專一拈花惹草的主,全清河誰人不知呀!這樣的你,他還一個勁兒往家裡帶,不是唯恐你不泡他那個嬌美可人的嫂嫂還是怎麼着?嘿嘿,別的我就不再多說了,老大你自己慢慢想吧。」

  我感到背脊一陣陣發涼,細細地回味着伯爵的話心沉如水。

  伯爵走到遠處又蹩了回來,指着我道:「我知道老大你不信,其實有個很簡單的辦法可以確定武松是否我說的那種人,等他返回時你大可以找他喝酒,借着酒醉吐露你對潘金蓮的愛慕之情,如果武松是心計深沉之人,自然裝作沒聽見,如果他是你想的那種人,那只怕便要拍案而起大發雷霆嘍,嘿嘿——」

  伯爵走了,留下我失魂落魄地站在演武場上,清月將我的影子拉得老長老長。

  這個初春的凌晨,當真好冷好冷,不過我的心卻更冷。

  伯爵雖然沒有將最後一句話說出來,但我不是豬腦,自然聽得出他的弦外之音。他在跟我說,武松之所以屢次帶我上武大家中喝酒熱鬧,並非純粹照顧我是孤苦之人這麼簡單,而是別有用心,武松這麼做的唯一目的便是讓我不可避免地與潘金蓮發生關係。

  如果伯爵說的是真的,那武松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呢?

  一個念頭突然掠過我的腦海,令我驚悚欲死。

  莫非武松是想借我之手除掉武大,然後再將我繩之以法?如此一來,他便可自然而然地得到潘金蓮了。

  但我馬上狠狠地扇了自己一耳光,心裡極不願相信武松是這樣的人。

  無論是在我認識的小說里的武松,還是我現在接觸的有血有肉的武松,都不應該是這樣陰險狡詐之人!武松,只可能是個頂天立地,堂堂正正的男子漢!我會像敬大哥一樣敬着他。

  帶着無盡的困擾,我返回營房休息,伯爵早已經睡成了一頭死豬。

  接下來的日子裡,白日裡我偷偷摸到武大家,與金蓮纏綿床弟,黑夜裡則沒完沒了地練習烈殺刀法還有烈火槍法,直到最終筋疲力盡,再沒有閒心思多想別的東西!

  日子在這樣既刺激又享受又單調又困擾中一天天過去。

  我的烈殺刀法也在以驚人的速度進步,連我自己都能感受到自己的進展,以前伯爵還能堪堪擋住我數刀,現在他根本就再接不住我一刀!便是捕頭王亮,居然也被我三刀擊敗!

  不過,這卻不是最令我興奮的,最令我高興的是,每次和金蓮纏綿的時候,她的歡叫聲越來越響,現在我甚至只能以嘴巴封住她的小嘴,以免她竭斯底里的呻吟聲傳入隔壁的王婆茶館!儘管這只是掩耳盜鈴,左鄰右舍幾乎都已經知曉了我和金蓮的姦情,但我已是欲罷不能了——

  每次銷魂過後,金蓮開始以那種令人骨酥筋軟的眼神看我,令我心下大是受用。

  那種眼神,只有當一個女人從身心上被徹底征服後才會浮現的,毫無疑問,我已經從身體上也從心理上征服了金蓮,從現在起,金蓮已經徹底拜倒在我的胯下。

  「二郎,你越來越威猛了哩?」金蓮的小手輕輕地撫摸着我胸前的黑毛,帶給我異樣的享受,同時我的手指亦不停地揉捏着金蓮挺翹豐滿的玉臀,細膩柔軟的觸感異樣地刺激着我的神經,我不覺再度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感受到我生理變化的金蓮雪雪地呻吟了一聲,終於開始討饒。

  「二郎,你饒了奴家了,奴家再承受不起你的憐愛了。」

  我嘿嘿一笑,心知金蓮所說並非虛言,今天我已經要了她整整九次了,到現在她都沒有恢復過來,癱在我懷裡柔軟如棉。我也驚異這段日子自己體質翻天覆地的變化,唯一的解釋就是李綱贈予我的那枚烈陽果,大概果然像李綱說的那樣,開始發揮它應有的功效了罷。

  「嫂嫂!嫂嫂開門!」

  「嘭嘭」的敲門聲突然毫無徵兆地在樓下響起,我幾乎驚得魂膽俱裂,那聲音,竟是武松返回了!我一個翻身從床上躍下,心驚膽戰之下踩到了樓板上的一灘液體差點一跤摔倒,雖然勉強站住了身形,情狀卻是狼狽不堪。

  軟綿綿起身的金蓮忍不住掩嘴輕輕一笑,向我投來異常嫵媚的一瞥,然後示意我莫要慌亂。

  整了整上身凌亂的繡衣,金蓮吃力地開始穿下身的小衣,一面已經向着樓下喊道:「二叔稍等,奴家馬上便來。」

  武松的敲門聲停了下來,這讓我心理上好受了些,急忙上前主動替金蓮穿裙子。金蓮倒沉着,一面享受我替她穿裙服務一面還不忘與我調情,可憐我哪裡還有半點心思與她親熱,只能勉強應付了事。

  穿着既罷,金蓮將我輕輕地推倒在她的臥床上,又放下羅帳,這才轉身下樓去了。

  我縮緊耳朵,用心聽着樓下發生的任何細微的動靜。

  我極恐武松突然沖了上樓來,然後將明晃晃的鋼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甚至開始亂想武松橫眉豎眼的冷酷模樣。

  樓下的大門吱啞一聲開了,然後我聽到金蓮柔柔地說了一句:「二叔一路辛苦了,奴家給你倒杯茶去。」

  武松的聲音還是那樣凝重恭敬。

  「嫂嫂不消了,我這便要去衙門應卯,這是我替大哥嫂嫂捎的一些東京特產,放這兒了。」

  「二叔且喝口茶。」金蓮輕柔地出言挽留。

  武松果然是謙謙君子,與金蓮獨處的時候非常注意禮數,堅決地告辭去了,這不禁令我汗顏無地,與武松比起來,我簡直就是人渣一個!

  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金蓮的倩影俏生生地出現在床邊,我撩開羅帳,金蓮向我投來嫵媚的一瞥,抿嘴笑道:「武松走了,你要怎麼謝我?」

  我心情全無,勉強在金蓮誘人犯罪的櫻唇上吻了吻,笑道:「娘子,武都頭返回了,我也須早些返回衙門,今日不能再陪你了。」

  一絲悵然的臉色浮現在金蓮的粉臉上,這玲瓏心的蕩婦居然猜中了我的心思,有些落寞地問我道:「便是以後,你也再不會來了,是麼?」

  我默然,不想承認也不想否認,其實是我此時的心裡亂如麻團,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金蓮她。但我相信,以後我很可能真的不會再來武家了,現在我都已經覺得很對不起武鬆了,如果再和金蓮糾纏下去,便是武松不殺我,我都要羞愧死了。

  「你覺得愧對武松?對嗎?」金蓮輕輕地靠近我,玉臂輕舒,柔荑已經輕輕地撫住了我的臉龐,強迫我的眼神正對她的美目,「望着我,我要你告訴我,你是真心愛我的,對嗎?」

  我心亂如麻,但不想欺騙自己的感情,我或者花心但絕不負心!毫無疑問,我是深深地愛着金蓮的,深情地凝視着金蓮我認真地點了點頭。

  「二郎。」金蓮感情地呼喚一聲,用力地擠入我的懷裡,柔聲道,「我愛你,真的好愛你!你去吧,我會想你的,無論怎樣,只要二郎你是愛我的,我便再無怨無悔,再多的苦,再大的委屈,我也無怨無尤。」

  我顫然,摟着金蓮如痴如醉。

~第十七章試探~

 

  是夜,捕快營的兄弟設宴替武松接風洗塵,待眾人陸續散去之後,我和武松又來到街邊的酒攤,接着喝酒。

  一直到現在我都在猶豫,是否要照着伯爵所說的話試探武松。

  因為在我看來,武松絕對是個光明磊落的大丈夫,不會是那種算計人的陰險狡詐之徒。

  但伯爵的話同樣令人深思,伯爵是我的好兄弟,我非常堅信這一點,他更不可能對我不利。

  「來,喝酒。」武松向我舉杯,他看起來心情不是很好,眉毛深深地蹙緊在一起,臉上的神情也很凝重,「喝!」

  我嘆息一聲,將臉上的醉態加重數分,一仰脖子滋溜一聲幹了,假裝不勝酒力趴在桌上隨口問道:「都——都頭,你——你怎麼看起來有些不高興呀?」

  武松掠了我一眼,低嘆一聲道:「沒什麼,只是這天寒地凍的,令人心情不暢,來,喝些酒便心情好了。」

  我便假意嗚嗚大哭起來,拍着桌子道:「我也心情不好,嗚嗚——愛上了不該愛的女人,心裡好苦哇——」

  我一直以眼角的餘光注意着武松,果然武松的臉色漸漸的有些變了,我的心裡便莫名一沉。

  武松替自己滿上一杯,捋起袖子的小臂上已經凸起了一根根的青筋,凝聲問我:「西門你愛上誰了?」

  我拍桌大哭,只是不說,如此廝鬧一會,又假裝酒醉入睡,胡亂地開始囈語:「嫂——嫂,金——蓮嫂嫂——」

  我心裡已經緊張得要死,也矛盾得要死!

  一方面我很希望武松會拍案而起,將我暴揍一頓甚至動刀殺了我,那樣他仍是頂天立地的磊落漢子!

  可另一方面我又希望武松裝作什麼事也不曾發生,如果那樣他就是別有用心,既然他不仁我便可以不義,自然亦可設計反制於他!既然武松是個陰謀家,我心裡也便再沒有愧疚之情。

  我焦急地等待着武松的反應。

  時間正在一點點地流逝,我的心便開始一點點地沉了下來。

  武松他並沒有拍案而起!只是臉上的肌肉清晰地抽搐了幾下,小臂上的青筋越發多了起來,狠狠地喝乾了杯里的酒液,他長身而起像捉小雞一樣將我架了起來,沉聲道:「西門,你喝醉了,走,大哥送你回營地。」

  我失望之極也痛苦之極,都頭啊都頭,難道你真是伯爵所說的那般陰險狡詐麼?這是為什麼?你為什麼竟然會是這樣的人?

  那一夜我失眠了。

  當我發現我一直深信的武松居然擁有另一副截然相反的嘴臉時,我的心再難平靜下來,太意外太叫人吃驚了。

  武松居然成了個陰險的小人!?這叫什麼世道啊!

  伯爵的腦袋幽靈一樣從我的床沿探了上來,這廝睡在我的下鋪,居然也沒有睡着。

  「怎麼樣?讓我猜中了吧!」黑暗裡,這廝的笑容看起來有些冷厲更有些猙獰,我忽然有些無端地恨起伯爵來,仿佛沒有這廝的話,武松便不會成為陰險小人一般。

  我翻了個身,懶得理睬這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