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血大明 - 第8章

寂寞劍客

  數十騎鑲藍旗親兵轟然回應。

  濟爾哈朗又向哲哲道:「皇后,奴才這就翻牆進去接應莊妃。」

  ……

  清寧宮。

  一百多枝火把將宮前的空地照得亮如白晝,四百多柄明晃晃的鋼刀在火光的照耀下反射出耀人的寒輝,直晃得人眼暈,尤其是那些明軍惡狼般的眼神特別磣人,要換了別的女人只怕早就嚇得癱軟在地上了,布木布泰雖然粉臉煞白卻還能勉強保持鎮定。

  「將軍,她是奴酋皇太極的莊妃。」

  跟在王朴身後的甄有才獻寶似的叫了起來。

  「你說什麼?」王朴心頭一跳,問道,「莊妃?」

  「對。」甄有才肯定地回答道,「就是莊妃,皇太極到南郊祭天時小人躲在圍觀的人群里見過。」

  王朴忍不住多看了布木布泰兩眼,這才發現這個史上留名的女人果然長得很標緻,粗看一眼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可仔細看就能發現她的與眾不同了,而且越看越是耐看。這時候的布木布泰剛剛28歲,三年前剛生下福臨,身體已經完全發育成熟,那種豐腴成熟的少婦風情是相當具有殺傷力的。

  也許是王朴火辣辣的眼神讓布木布泰感到了害怕,她本能地退下了一步並緊了緊抱在懷裡的包裹。

  這一來卻反而讓王朴留意到了布木布泰抱在懷裡的那個黃綾包裹,便攤開右手說道:「你懷裡抱的什麼東西?拿來。」

  布木布泰的神情頓時緊張起來,抱着黃綾包裹又退了一步。

  王朴使了個眼色,早有兩名家丁虎狼般撲上來從布木布泰懷裡搶過了那個黃綾包裹,布木布泰再想奪回卻被兩名家丁架住動彈不得。

  王朴從家丁手中接過黃綾包裹,入手沉甸甸的。

  解開黃綾,竟是一枚玉璽,玉璽方圓五寸,上紐五交龍,翻過正面,上面以篆書刻着「受命於天,即壽永昌」八個字。王朴見了頓時欣喜若狂,竟然是傳國玉璽!這可真是應了那句老話,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王朴萬萬沒想到這麼容易就得到了傳國玉璽。

  王朴正捧着傳國玉璽欣賞時,那邊刀疤臉已經帶着幾十名家丁過來了,大聲稟道:「將軍,小人抓了個建奴王爺。」

  「哦?」

  王朴回頭望去,只見一群家丁已經押着一名建奴漢子走了過來,那建奴漢子身上披着天藍色的滾龍袍,脖子上掛着好大一串念珠,身份肯定尊貴無比,那建奴漢子見了布木布泰頓時神色一黯,垂頭自責道:「莊妃娘娘,奴才無能,沒能把您從這些南明蠻子的手裡救出去。」

  布木布泰幽幽嘆息了一聲,默然不語。

  甄有才湊到王朴身邊,壓低聲音說道:「將軍,那傢伙是建奴的鄭親王濟爾哈朗。」

  「濟爾哈朗?」王朴大喜道,「好,這下子滿清的兩個留守大臣算是到齊了,來人,把這傢伙押下去,把他和代善關押在一起,告訴小七一定要把這兩個傢伙看緊了,絕不能讓他們跑了。」

  「將軍,我們在那邊發現一個建奴女人,長的可真標緻,看上去應該是個貴妃。」這邊剛剛押走濟爾哈朗,那邊又有家丁來報,「不過好像只剩下一口氣了。」

  「走,看看去。」王朴一回頭看見布木布泰,便道,「把她也帶上。」

  等王朴帶着人趕到關雎宮時,海蘭珠已經奄奄一息。

  甄有才小聲說道:「將軍,她就是皇太極最寵愛的宸妃。」

  宸妃?海蘭珠?

  王朴歪着頭仔細打量這個臉色蒼白的女人,果然是國色天香,尤其是眉目間流露出來的那股子嫵媚的風情,更是撩人,難怪能把皇太極都迷得神魂顛倒,想起野史上傳說此女擅長道家房中之術,尤其擅長九淺一深之術,王朴也不禁怦然心動。

  王朴回頭向刀疤臉道:「大鬍子,有沒有活捉幾個太醫?」

  「太醫?」刀疤臉叫苦道,「小人看這些個建奴個個都留根小辮子,長得都差不多,誰認識誰是太醫呀,沒說的,只要是能喘氣的都讓弟兄們給砍了。」

  王朴皺了皺眉,說道:「那就派人去長勇堡把李老先生祖孫請來,這個女人是奴酋皇太極的寵妃,可不能讓她輕易死了,告訴李老先生要不惜一切代價救活這個女人,現在建奴的整個皇宮已經是我們的了,這宮裡的人參補藥什麼的,讓他儘管用。」

  刀疤臉道:「好,小人這就派人去長勇堡。」

  王朴又問道:「大鬍子呢?」

  刀疤臉道:「大鬍子帶着弟兄去外面屠城了。」

  ……

第十三章

兩千萬兩白銀

  血腥的一夜終於過去。

  盛京城裡原本住着三萬多建奴的老幼婦孺,其中兩萬多人逃出城外,剩下的一萬多人則全部慘死在了明軍的屠刀之下,其中還有至少兩千名建奴少年,他們已經永遠沒有機會成長為驍勇善戰的戰士了,當太陽再次升起的時候,整個盛京城已經成了一片修羅血獄。

  大街上橫七豎八地躺滿了建奴的屍體,有老人,有女人,也有小孩。

  除了北邊的皇宮和兩側的親王貝勒府以外,其餘的大半個城區已經陷入火海,濃烈的黑煙扶搖直上,好幾十里以外都能清晰地看到。

  王朴的家丁已經完全控制了盛京城。

  玉璽已經到手了,建奴的禮親王代善、鄭親王濟爾哈朗以及奴酋皇太極的兩個寵妃海蘭珠、布木布泰都成了王朴的俘虜,可以想象得到,如果王朴能帶着玉璽和這四個俘虜回到大明,整個大明帝國都會為他王朴而歡呼,松山之敗也就能一筆勾消了。

  按照原定的計劃,讓弟兄們飽餐一頓,再好好睡一覺,今天晚上就該向朝鮮轉進了,等皇太極接到盛京淪陷的消息派大軍回援時,王朴和他的家丁只怕早就已經過了鴨綠江了。

  「將軍,好消息!」

  王朴正想找人把小七、刀疤臉和大鬍子找來商議時,大鬍子卻自己來了,大聲道:「將軍,天大的好消息,哈哈哈……」

  因為行動順利,王朴這時候的心情也相當不錯,笑問道:「大鬍子,什麼事情把你高興成這樣?」

  大鬍子激動地說道:「將軍你猜,弟兄們在建奴的皇宮和親王、貝勒府上發現了什麼?」

  王朴問道:「發現了什麼?」

  「人參!上好的老山參,堆得像山一樣,少說也有好幾萬斤!」大鬍子手舞足蹈地說道,「還有鵝蛋大的東珠,足有幾十大箱,還有滿屋子的黃金、白銀,貂皮、虎皮、熊皮、古玩、字畫什麼的,小人長這麼大還從未見過這麼多的金銀珠寶,將軍,這次可真是發了老鼻子財了。」

  遼東本來就是塊寶地,物產豐富,長白山中出產的人參、貂皮、包拉草,還有黑龍江流域的特產東珠都稱得上是稀世珍寶,再加上清兵前後四次入關從中原擄來的大量金銀財寶,完全可以想象得到皇太極的皇宮和各位親王、貝勒府上財富的豐盛。

  大鬍子喜孜孜地說道:「將軍,要是把這些稀世奇珍、金銀珠寶統統運回中原,小人估摸着少說也能值兩千萬兩銀子。」

  王朴聽了心頭一沉。

  兩千萬,這可不是個小數目,當時大明帝國一年的歲入也僅僅只有五百萬兩白銀哪!

  黃金白銀都是好東西,人見人愛,王朴也喜歡,可現在不是貪財的時候,真要帶上了這些沉重的黃金白銀,只怕沒到鴨綠江滿清的八旗鐵騎就該追上來了。

  「告訴弟兄們,每人只准攜帶兩顆人參,三顆東珠和十兩黃金,其餘的統統燒掉,不能燒掉的統統扔掉!」王朴冷然道,「誰要是敢不遵軍令私自攜帶金銀珠寶,一旦被查出來就別怪本將軍翻臉不認人。」

  「啊?燒掉!?」大鬍子猛然瞪大了牛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將軍,那可是長白山的老山參啊,還有那些東珠,那可是稀世珍寶啊,中原的高官財主們就是有錢也買不到一顆啊,要是把這些珍寶運回中原去,我們就發大財了。」

  「發財發財,你腦子裡就想着發財嗎?」王朴皺眉道,「你也不用腦子想想,這些東西有多重,有多占地方?要把這些珍寶和金銀古玩統統運回中原,你知道要多少匹馬多少輛車嗎?又要多少弟兄押運?你知不知道帶上這些累贅之後我們的行軍速度將會大大減慢,萬一滿清的八旗鐵騎追上來,我們就一個也別想活着回到大明。」

  「那就把這麼多財寶白白還給建奴?將軍,小人不甘心哪。」

  「如果連性命都沒有了,帶上這些稀世珍寶又有什麼用?好好想想吧!」

  大鬍子被王朴罵得啞口無言,不過從他的眼神看得出來,他還是不甘心放棄這些財富。

  「將軍。」跟在王朴身後的甄有才忽然說道,「小人倒是有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既不用擔心這些財寶成為累贅,又不會讓這些財寶再次落入建奴手中。」

  「什麼辦法?」不等王朴發問,大鬍子已經急聲問道,「快說快說。」

  甄有才摸了摸唇上的兩撇狗纓胡,說道:「人參、東珠、獸皮、字畫這些東西重量輕又容易攜帶,可以全部帶走,至於黃金、白銀和稀世古玩,重量太沉,要把它們全部運走少說也要上千輛大車,就算盛京城內能找足大車,趕着這麼多大車也走不快啊,就像剛才將軍說的,萬一建奴的鐵騎追上來,這些財寶就會再次回到建奴手裡了……」

  大鬍子不耐煩道:「哎呀,你就直說怎麼辦吧。」

  甄有才道:「小人的意思是把這些金銀珠寶裝箱,統統沉到城外的渾河裡!等將來有機會再來這裡取回藏寶,兩位將軍以為怎樣?」

  大鬍子點頭道:「這倒也是個辦法。」

  要照王朴的意思,是直接扔掉這些黃金白銀,可他也明白要想讓大鬍子和手下的弟兄們做到這一點太難,而且通過對盛京的奸淫擄掠,這些家丁的獸性已經完全被調動起來,要是過度刺激的話搞不好會釀成兵變,那就大事不妙了。

  「好吧,那就這麼辦。」無奈之下,王朴只能妥協,「大鬍子你帶人把搜出來的黃金、白銀和古玩裝箱,天黑之前統統沉入渾河,剩下的人參、東珠和獸皮平均分配,人人有份,誰要是敢藏私或者持強明搶,一律就地處決,絕不姑息!」

  「是。」

  大鬍子轟然應諾,興沖沖地去了。

  ……

  再說皇太極掛念宸妃,只帶着鰲拜、圖賴、遏必隆、塔瞻等親信以及兩百大內侍衛馬不停蹄向盛京急趕,一晝夜間竟急進了三百餘里,到了第二天下午就已經過了遼河。然而剛過遼河就遇上了哲哲派往松山告急的太監,一問之下皇太極才知道有一股明軍偷襲了盛京,現在盛京已經失陷。

  驟然間聽到這個噩耗,皇太極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說什麼?」皇太極死死揪住太監的衣襟,厲聲喝問道,「明軍偷襲了盛京?盛京已經失陷?」

  太監神情惶恐,使勁點頭。

  「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皇太極大吼道,「遼西走廊有我大清十幾萬騎步大軍重重阻截,朝鮮已經是我大清的屬國,蒙古各部也已經臣屬於我大清,也絕不可能放明軍過境,那這支明軍究竟是從哪裡過來的?難道還能從地底下鑽出來不成?」

  太監神色蒼白,無言以對。

  「就算明軍是從地底下鑽出來的,城內不是還有兩千子弟兵嗎?」皇太極越說火氣越大,連鼻孔里再次淌下血來都毫無知覺,大吼道,「代善和濟爾哈朗是幹什麼吃的?擺在城頭上的十六門紅夷大炮難道只是擺設嗎?朕要殺了他們,殺了這兩個廢物!」

  皇太極怒火中燒,鰲拜等人也不敢相勸。

  直到皇太極因為失血過多癱回軟榻上,隨行的御醫才敢上來替他止血,皇太極在軟榻上躺了一會之後漸漸開始冷靜下來,把太監再次召到面前問道:「攻陷盛京的軍隊真的是明軍?」

  太監肯定地答道:「就是明軍。」

  「不是蒙古人或者朝鮮人冒充的?」

  「這伙明軍互相之間說的都是山西話,蒙古人和朝鮮人冒充不了。」

  「有多少人?」

  「這個不清楚。」

  「禮親王和鄭親王現在哪裡?」

  「不太清楚,奴才只知道宸妃娘娘和莊妃娘娘已經陷在城裡,皇后娘娘已經帶着幾位格格、阿哥去了科爾沁草原避難了。」

  聽到宸妃已經陷在明軍手中,皇太極頓時一陣鑽心的疼痛,可他忍住了,向太監揮了揮手道:「好了,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皇太極又把正黃旗參領圖賴、塔瞻以及鑲黃旗參領鰲拜、遏必隆召到了跟前。

  圖賴道:「皇上,南明蠻子既然已經攻陷了盛京,那留守盛京的前鋒營和驍騎營多半已經全軍覆滅了,現在大清國的所有軍隊全都集結在松山前線,遼東已經沒什麼軍隊可調了,不如先回松山,從松山大營調回大軍再反攻盛京也不遲。」

  「不忙。」皇太極輕輕地說道,「得先搞清楚,這支明軍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鰲拜道:「多半是從海上過來的吧?」

  「不對。」皇太極搖頭道,「朕在海岸線上布設了一百多處眼線,如果明軍是從海上來,朕一定會事先知道消息。」

  圖賴道:「那就是從朝鮮過來的,反正不可能是從蒙古或者遼西過來的。」

  「不。」皇太極搖了搖頭,說道,「恰恰相反,這支明軍正是從遼西過來的。」

  「從遼西過來?」圖賴大惑不解道,「遼西走廊集結了大清國十幾萬精兵,任何一支明軍的調動都無法瞞過我軍的探馬,如果這支明軍真是從遼西過來的,我軍的探馬怎麼會不知道?」

  皇太極道:「如果是萬人以上的軍隊調動,當然無法瞞過我軍的探馬,可如果是千人以下的小股明軍趁着天黑偷偷行動,我軍的探馬就很難發現了,你們還記不記得回盛京路上,有好幾處驛站已經被毀,當時我們以為是關外的馬賊所為,現在看來就是這伙明軍乾的,對,一定就是這樣!」

  說着說着,皇太極的語氣就變得堅決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