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三國當軍閥 - 第15章
寂寞劍客
張莊。
村口空地上,八百流寇已經集結完畢,馬躍命人連夜趕製的旌旗已經擎在管亥手裡,正迎風獵獵招展,素白的布幔上繡有「八百流寇」四個血紅大字,煞是醒目。
馬躍走到一名流寇身邊站定,冰冷的目光落在那流寇身上,令他如坐針舌氈,感到渾身不自在。那流寇懷裡挾着一個大包裕,鼓鼓騰騰的,裡面不知道裝了些什麼。
「裡面裝的什麼?」
馬躍的語氣很冷,就像呼嘯的朔風,凍人骨髓。
「一些衣……衣服,俺覺的漂亮,想……想留着將來給俺媳婦穿,穿……」
馬躍目光一厲,流寇凜然噤聲。
這樣的流寇不在少數,許多流寇都或抱或背,身上挾帶了不少東西,最離譜的有個傢伙居然還背了張雕花的八仙桌,這會兒八百流寇看起來已經不像是支軍隊了,更像是一群逃難的難民。如果帶着這些傢伙什兒上路,不用官軍來追,光是累就足以把八百流寇給累垮了。
馬躍表情似刀,轉身走到隊列前面。
有獵獵寒風自村口空地上刮過,盪起馬躍那頭狂亂的黑髮,蕭肅的殺機從他烏黑的眸子裡流露出來,像鋒利的鋼刀刮過八百流寇的心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息。
「把這些沒用的東西都扔了!每個人手裡只准拿武器,身上只准背糧食,誰要是敢不聽號令,鋼刀侍候!你們是兵,不是難民!」
「扔了!」
管亥和裴元紹嗔目大吼,流寇們紛紛將包裕和沒用的傢伙什兒扔到地上。
馬躍悶哼一聲,眸子裡殺機大盛,手一招,四名凶神惡煞的流寇已經押着兩名垂頭喪氣的流寇來到了隊列跟前,仆地跪倒在泥濘不堪的雪地里。
馬躍冰冷鏗鏘的聲音像堅硬的石頭滾過每一名流寇的心坎。
「昨天進莊之前,我曾明令,絕不准禍害貧苦百姓,否則殺無赦!可是昨晚上,仍然有人不聽號令,私自潛入村莊,殺人放火、姦淫婦女!老子說話算數,誰要是觸犯了禁令,天王老子也照砍,斬!」
「不,大頭領,我們知錯了,饒了我們吧,我們再不敢了!」
兩名流寇原以為訓斥一頓也就罷了,沒想到馬躍真要殺他們,頓時慌了,連聲求饒,八百流寇也紛紛目露不忍之色,連管亥也忍不住出面求情道:「伯齊,我看算了吧,他們已經知道錯了。」
馬躍目光一厲,鏘然抽出鋼刀遞到管亥跟前,厲聲喝道:「管亥,你來行刑!」
管亥凜然噤聲,他從未見過馬躍如此猙獰的表情,一狠心接過鋼刀,把旌旗交給身邊的裴元紹,然後轉向那兩名流寇道:「兄弟,把眼睛閉上,一會就好。」
兩名流寇絕望地看了管亥一眼,咬緊牙關閉上了眼睛。
管亥漆黑的臉龐上掠過一絲猙獰,手起刀落,鋒利的鋼刀在空中划過一道森冷的弧線,熱血激濺,兩顆頭顱已經滾落雪地。
八百流寇盡皆目露凜然之色,劉妍不忍地別開眼去,緊挨她而站的鄒玉娘則目露異色,心忖這個朝廷緝拿的兇徒,似乎和別的賊寇不太一樣呢?甚至連紀律嚴明的官軍都不可能為了無辜的百姓而斬殺自己的部屬呀。
為了生存,馬躍不惜把這伙農夫訓練成野狼,可他也知道,絕不能讓這伙野狼失去控制,他必須在這群惡狼中間樹立絕對的無上權威,否則的話,八百流寇終將成為一場災難、一場浩劫。
長吸一口冷氣,馬躍朗聲喝道:「裴元紹!」
裴元紹昂然踏前一步,厲聲道:「在!」
……
再說張莊管家張球,逃得性命之後以不遜於馬拉松的恐怖速度逃回復陽縣,向縣令陳震報告了張莊遭遇賊寇襲擊,合莊百餘口僅他一人生還的消息。
縣令陳震聞訊大為震驚,急召縣丞、縣尉及各部小吏議事。
許多官吏認為應當關閉城門,實行戒嚴,然後派人火速通知南陽太守秦頡大人,請太守大人派兵清剿。只有賊曹掾李嚴不以為然,認為區區百餘流寇,不足為懼,根本無需太守調兵前來,僅憑復陽縣中500郡國兵,就足以擊破之。
李嚴,字正方,南陽人,當時還只有20歲,時任復陽縣賊曹掾,屬於主管緝拿盜賊的一個小官,因為頗有才幹,甚得縣令陳震賞識。
有人質疑道:「李嚴,你憑何斷定流寇止百餘人?」
李嚴哈哈一笑,伸手指着張球道:「張管家雖然肥胖,一身肥肉也不過百十來斤,夠多少人飽餐一頓?是以在下敢斷言,流寇不過百餘人爾。」
眾皆啞然,縣令陳震更是深以為然。
李嚴一拂袍袖,洒然道:「大人,南陽黃陽已被朱將軍與秦大人聯兵擊破,黃巾賊寇覆滅者十之八九,只余少數奔走四散。此不過是潰敗至此的殘兵敗卒爾,在下只需200軍士,當可擊而破之,斬賊首級來獻。」
陳震心神大定,伸手一捋頷下柳須,欣然道:「本官與你300軍士,明日三更造飯,五更出征。」
「在下遵命!」
李嚴抱拳一揖,年輕英俊的臉上掠過一絲得意,愈發顯的意氣風發,丈夫處世當建功立業,此正是天賜良機呀。
……
宛城,太守府。
文聘興沖沖地闖了進來,向坐立不安的秦頡道:「姐夫,有消息了。」
秦頡霍然站起身來,一邊侍立的黃忠諸將也齊刷刷轉過臉來,目露振奮之色,像鬼魅一樣消失了一天一夜的黃巾餘孽終於有消息了嗎?
秦頡急問道:「黃巾餘孽今在何處?」
文聘吸了口氣,答道:「快馬往東奔走80里,終於探得消息,有逃難的百姓躲在荒草叢中,曾見一群黃巾賊寇向東南方向去了,料想就是馬躍所部賊寇。」
秦頡臉色一變,問道:「在何處遇見,什麼時辰?」
文聘道:「在比陽縣西南石頭山一帶,昨日未時。」
「比陽縣石頭山!昨日未時?」秦頡駭然道,「如此說來,賊寇現在豈非已到復陽地界?」
熟知南陽地理的鄒靖聞言大驚道:「復陽是大將軍故里,如若遭到流寇襲騷,恐大將軍震怒啊。」
秦頡頓足道:「如若這也還罷了,然則大將軍老父親尚在復陽城內,一旦……後果將不堪設想啊。」
眾皆失色,都不敢想一旦大將軍老父親遭遇意外,會有什麼樣的後果?恐怕這裡的人都得人頭落地了。半晌,江夏蔡瑁才回過神來,不以為然道:「馬躍流寇止千餘人,復陽縣駐有500郡國兵,出兵清剿或許力有不逮,固守當綽綽有餘吧?」
黃忠凝聲道:「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大人,當速速發兵追擊!」
秦頡聞言一震,厲聲道:「諸將聽令。」
第026章
火燒水煮
牧馬坡。
日頭西斜,裴元紹氣喘吁吁地趕來與馬躍和管亥匯合,裴元紹身後,五十名軍士每人背負一隻大布袋,裡面沉甸甸的,裝的卻是生石灰。馬躍在張莊後院發現生石灰煅燒窯的時候,簡直如獲至寶,這玩意雖不起眼,可如果運用得當卻具有難以想象的殺傷力。
讓馬躍有些沒有想到的是,三國時候就已經出現生石灰了,事實上,早在春秋戰國時期,中國人就已經掌握了生石灰的煅燒法了。
管亥精赤上身,露出一身鼓鼓的健子肉,將一大捆乾草擲到路邊的蒿草叢裡,頗有些不高興地向馬躍嘟嚷道:「伯齊,弟兄們忙乎半天,淨在這裡割草了,我們又不餵豬,割這麼多草幹嗎?還打不打仗殺不殺官軍了?」
馬躍眸子裡掠過一絲凜然,八百流寇雖然幾經生死,卻還沒有經歷過真正的大仗惡仗,所以對戰爭的殘酷性和死亡的承受力有限,這個時候,要儘量避免和官軍硬拼,所以馬躍就必須想方設法使用奇計來對付官軍。
只有經歷的勝仗多了,才能培養出流寇們的信心,在他們心中建立對官軍的心理優勢,到了那時候,八百流寇才是一支值得信賴的軍隊,也就有了和官軍正面一戰的實力。但是,絕不是現在。
馬躍冷然一哂,問道:「老管,你以為割草和打仗無關嗎?」
「呃,這個……」管亥撓了撓頭,不解地反問道,「有關係嗎?」
「當然。」馬躍冷然一哂,決定給管亥和裴元紹這兩個莽漢上一堂戰術課,指着面前的緩坡說道,「牧馬坡是復陽縣通往張莊的必經之路,如果官軍來襲,將肯定經過這裡。」
管亥和裴元紹同時點頭,這個容易理解。
馬躍臉上掠過一絲猙獰,沉聲道:「這裡地勢平緩,蒿草叢生,三面皆是緩坡,唯有南面是一片沼澤地。現在正是初春時節,天乾物枯、草木枯黃,極易燃燒,如果我軍從東、西、北三面同時縱火,大火從四周向中間漫延,官軍就只有往南退卻一途。」
管亥和裴元紹似懂非懂地點頭。
馬躍回頭看了看堆放整齊的五十隻布袋,臉上掠過殘忍的殺機,冷然道:「只要官軍退入面沼澤地,他們就將陷入死地,神仙也救不了他們了。」
「呃……」
管亥和裴元紹同時打了個冷戰,馬躍此時的眼神令他們背後直冒寒氣。
馬躍悶哼一聲,沉聲道:「老管,老裴,照我原先的吩咐,抓緊時間準備!」
「是,大頭領。」
兩人答應一聲,一溜煙去了。
……
「快,快點,後邊跟上,別掉隊。」
「前軍繼續疾進,不要停下。」
李嚴騎在馬上,不住地催促士卒加快行軍速度。
張莊管家張球以衣袖拭了拭臉頰上淌下的汗水,羨慕地看了看李嚴胯下的坐騎,叫苦道:「李大人,竭息片刻吧,小人實在是沒力氣,呼,真走不動了。」
「不行,不能竭!」李嚴斷然拒絕道,「張莊流寇隨時都有遁走的可能,必須搶在流寇逃走之前趕到,將之一鼓作氣擊滅。」
張球苦着臉道:「李大人,似這等急行軍,就算能搶在流寇遁走之前趕到,軍爺們怕也沒力氣廝殺了,如此一來,反而不利。不如暫且休息,待養足了精神再徐徐而進。」
李嚴不屑地瞥了張球一眼,哂道:「村野匹夫,安敢妄論軍事?豈不聞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乎?全軍將士聽令,切切不可忪懈,一鼓作氣殺往張莊,待消滅了流寇,陳大人重重有賞。」
張球小眼睛地掠過一絲憤怒,只好拖着疲憊的雙腿繼續趕路。
再往前行進不及三里,全軍開進一片蒿草叢生的緩坡,李嚴眉頭一皺正欲喝止行軍,眼角忽然掃見南面有片沼澤濕地,加之這片緩坡地勢平緩,視野開闊,不利於埋設伏兵,這才釋然,表情輕鬆地問張球道:「張管家,此是何地?」
張球道:「回大人,此處名牧馬坡,再往前5里就是張莊了。」
李嚴神情一振,揮舞馬鞭朗聲道:「三軍聽令,前方五里就是張莊,加快行軍!」
……
北邊不遠處的小山頂上,馬躍輕輕一揮手,身後兩名流寇手一松,堪堪扶住的一顆孤松就轟然倒下,一名臂力強勁的小頭目張弓搭箭,在一陣咯吱咯吱的聲響中,強弓已被拉成了滿月狀。
看到北側小山頂上的孤松倒下,東側的管亥和西側的裴元紹同時挽弓搭箭,早有流寇將插在灰燼中的帶火柴禾拔出,湊到塗有燈油的箭矢上一撩,箭矢就騰地燃燒起來,然後手一松,弓統嗡的一聲,帶火的箭矢已經凌空射出。
……
「咻!」
「咻!」
「咻!」
李嚴話音方落,只聽三聲悽厲的破空聲響,三支火箭從東、西、北三個方向同時射出,李嚴和300官軍眼睜睜地看着那三支火箭在空中划過彎彎的弧線,一頭扎落在枯黃的荒草叢中,還沒回過神來,三處火頭已經騰地燒了起來。
李嚴最先反應過來,臉色大變,厲聲吼道:「全軍加快腳步,馬上通過牧馬坡!」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更多的火箭凌空射來,不斷地攢落在官軍周圍,八百流寇精心準備了整整一個上午的乾草這會終於發揮了應有的威力,火頭迅速擴散,風助火勢,很快就燒成了一片,從北、東、西三個方向氣勢洶洶地逼了過來,將李嚴和三百官軍死死困在中間,只剩下南面那一片沼澤地沒有起火。
李嚴大驚失色,還沒等他下令,慌了手腳的三百官軍早已經不等他下令,亂鬨鬨地逃了過去。
「卟嗵卟嗵……」
官軍像下餃子一樣跳進冰冷的沼澤里,厚厚的淤泥立刻沒到了他們的膝蓋,令他們舉步唯艱,有幾個倒霉的更是迅速下沉,眨眼間消失在泥潭裡,令後面沒有落水的官兵看得心驚肉跳,跳也不是,不跳也不是。
熊熊的火勢很快就漫延過來,站在岸上已經抵擋不住那灼人的勢力了,走投無路的官軍把眼睛一閉,縱身往沼澤里跳去,留在岸上將定得被燒殺,跳進沼澤里雖然也可能喪命,但至少還有很大的活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