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三國當軍閥 - 第18章

寂寞劍客

  何進點了點頭,臉上的憂色越發濃重,答非所問道:「大漢國運多桀、禍不單行啊,穎川、南陽黃巾之亂剛剛平息,這又是一場百年罕見的大雪,不知道要凍死多少人口莊稼,剛剛平息下去的匪患,只恐又要復起哪。」

  何苗不解道:「大哥,匪患死灰復燃,自有朝廷官軍和各地義勇兵鎮壓,這些賤民生死與你我兄弟何干?大哥今天叫小弟來,就是為了說這事嗎?」

  何進搖了搖頭,說道:「這不過是大哥一時感慨罷了,二弟,父親回南陽胡里居住也已經有一段時日了,大哥心裡終是放心不下,再加上穎川、南陽兩地黃巾皆已剿滅,道路已經暢通無阻,不如你親自走一趟,將父親接回洛陽?」

  何進至孝,何苗知道大哥脾氣,當下答應道:「大哥,小弟回府稍作準備,就即刻啟程。」

  何進道:「唔,我讓袁術帶500北軍隨行護衛,二弟一路小心、早去早回。」

  「小弟理會得。」

  何苗向何進拱了拱手,告辭而去。

  

  第030章

運籌帷幄

  

  夜色如幕,黑暗籠罩整個天宇。

  在肅清了復陽城中所有抵抗力量之後,八百流寇已經「放假」,除了負責守城和警戒的少數流寇,其餘的絕大多數人像蝗蟲一樣在復陽城裡肆虐,貧民百姓秋毫無犯,可那些躲在深宅大院裡的富戶大族卻遭了老殃,在馬躍的刻意縱容和誘導下,這些原本醇樸善良的農夫正在經歷一場前所未有的蛻變,眼角的純樸正在消腿,嘴角的獠牙則日漸鋒利。

  管亥、裴元紹還有兩名大頭目罕見地失去了「享受假期」的興趣,屁顛屁顛地跑來向馬躍報喜。這次還真是發了,何府的糧食堆的跟山一樣,庫房積存的麻布足夠八百流寇每人做一身冬衣,更讓管亥他們驚喜莫名的是,何府居然蓄養了300匹駿馬,對於一支流寇來說,這可是極其寶貴的戰略資源哪。

  縣衙內堂,馬躍神色深沉,正望着面前的帛書地圖發呆,管亥、裴元紹還有兩名大頭目剛進門就看見馬躍這副樣子,頓時像霜打的茄子蔫了,一個個肅立左右,噤若寒蟬。書房裡寂靜得令人窒息,只有燈捻子燃燒發出嗞嗞的聲音。

  望着地圖,馬躍的眉頭漸漸皺緊。

  秦頡的南陽兵現在何處?最令馬躍不安的是,朱雋的精銳官軍今又在哪裡?如果對上秦頡的南陽兵,或許還有再次突圍的可能,可如果被朱雋的官軍纏上,只怕就是凶多吉少了。尤其是西涼魔鬼董卓的鐵騎,一旦纏上就如附骨之蛆,不死不休。

  從精山一路往東到比陽,再從比陽折道南下奔襲復陽,八百流寇四日間流竄了整整三百餘里,無論是秦頡的南陽兵,還是朱雋的官軍,都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追上來,至少在明天天黑之前,八百流寇在復陽都還是安全的。

  復陽已失的消息,現在肯定已經傳到秦頡和朱雋的耳朵里了,朱雋能征善戰,秦頡老奸巨滑,他們不可能坐視八百流寇四處流竄而不顧,一定會想辦法消滅自己,官軍會怎麼做?是張網以待,還是繼續圍追堵截?馬躍不得而知。

  復陽雖已拿下,馬躍卻從未考慮過要據城而守,只憑八百流寇就想和整個大漢帝國對撼,無疑於螳臂當車、自取滅亡。

  繼續流竄不是問題,問題是下一步該往何處流竄?

  往北是絕路,南陽北部諸縣遭受黃巾茶毒最為慘烈,再北方的穎川情形更甚,百姓流離失所、十室九空,富戶大族逃的逃,殺的殺,已然絕跡,往這方向流竄,還能劫掠誰?不靠劫掠,八百流寇又吃什麼?喝什麼?

  而且,更令馬躍擔心的是,往這個方向流竄,極可能迎頭撞上朱雋的精銳官軍,那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往西是育陽數縣,秦頡丟失宛城之後,以育陽數縣為依託,愣是頂住了南陽數十萬黃巾的猛攻,秦頡在這裡經營時久,底蘊深厚,南陽兵雖然不比精銳北軍,卻仍然要強過八百流寇許多。現在還遠未到和官軍正面硬撼的時候,所以西去的道路也不通。

  往東雖然沒聽說有什麼厲害的官軍,可汝南也深受黃巾茶毒,百姓清苦,油水有限。

  馬躍的目光越過復陽,往南是隨縣,再從隨縣往南便是江夏郡了,江夏未遭黃巾肆虐,士族殷富,是最理想不過的流竄去處,然而,秦頡和朱雋畢竟不是易與之輩,會否在南下路上設置陷阱?

  ……

  平氏,秦頡軍大營。

  「咳咳咳……」

  燭光搖曳的營帳里驟然響起刺耳的咳嗽聲,仿佛要將嗓子生生撕裂似的,鄒靖面有憂色走進營賬,只見秦頡臉色蒼白,正從軟榻上欠身坐起,以手捂住嘴,弓着腰,一副行將斷氣的樣子。

  看到秦頡這副樣子,鄒靖黯然搖頭,秦頡聞聽復陽失陷之後急火攻心,再加上征途勞累,居然受了風寒一病不起。

  「咳咳……」

  秦頡又是聲嘶力竭地咳嗽兩聲,終於止住了嗆人的咳嗽,緩緩將捂緊嘴巴的絹帕移開,搖曳燭光下,只見潔白的絹帕上殷紅一滴,秦頡的目光頃刻間黯淡下來,悄然收起絹帕,向鄒靖招了招手,有氣無力地說道:「子瑜哪,你來的正好,我正要找您。」

  鄒靖目露關切之色,勸道:「大人,你應該多多休息,實不宜再操勞軍事。」

  秦頡擺了擺手,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肅然,將一幅絲帛地圖在膝蓋上攤開,鄒靖輕輕嘆息一聲,走到軟榻前屈膝跪坐下來。

  秦頡憂慮的目光落在地圖上的復陽縣,輕聲說道:「復陽已然是失陷了,子瑜,依以看,八百流寇接下來會如何?是繼續像以前那樣一日百里,四處流竄,還是賊心思定,想在復陽落腳、據城而守?」

  鄒靖嘆道:「大人,如若馬躍是那鼠目寸光之輩,或許會據城而守,可你我都知道,馬躍此人狡詐如狐,斷不會自取死路,是以,十有八九可能棄城而去,繼續流竄。」

  秦頡嘆息一聲,微微點頭,說道:「我也是這樣想的,如若馬躍據城而守事情倒反而好辦了,可八百流寇如若真的棄城而去,四處流竄,依你看,他們會往何處流竄?」

  鄒靖神色一動,凝聲道:「大人是想改追擊為堵截?」

  秦頡輕輕點頭,嘆息道:「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呀,自古剿匪,追擊方為上策,奈何八百流寇不類古之賊寇,彼等輕裝疾進,劫掠為生,不需給養,沒有輜重,蜂擁而來,呼嘯而去,一日間可長驅百里,如若仍按常法剿之,則三軍將士疲於奔命且顧此失彼,實在苦不堪言。」

  鄒靖點頭道:「大人英明,下官深以為然。」

  秦頡搖頭道:「本官乃將死之人,這些虛言客套就不必了。子瑜,本官素來敬重你的才學,你倒是說說,棄復陽之後,八百流竄將往何處去?」

  鄒靖凝眉沉思片刻,凝聲道:「下官以為,八百流寇十之八九,會南下隨縣,直奔江夏而去。」

  秦頡輕咳兩聲,問道:「這是何道理?」

  鄒靖道:「往北是絕路,馬躍不知朱雋將軍已經北上冀州,以為大軍尚在宛城,是以斷然不敢北上自取滅亡,往西是育陽諸縣,大人在這裡經營多時,更兼馬躍不知道大人已經統兵遠在平氏,以他八百人眾,是斷然不敢輕犯的。舍此,唯有往東和往南兩途,往東是汝南,汝南亦遭黃巾禍亂,百姓清苦,八百流寇以劫掠為生,去了汝南那是自投絕境。以上種種,下官敢斷言,八百流寇十有八九會南下隨縣,奔赴江夏。」

  秦頡目露激賞之色,原本混亂的思緒經鄒靖這麼一分析也驟然清晰起來。

  「子瑜,扶我起來。」

  鄒靖上前輕輕扶起秦頡。

  「拿筆墨來。」秦頡又道,「本官修書一封,你連夜譴人送往江夏,上逞江夏太守王敏,請王大人出兵協力破賊。」

  ……

  復陽縣衙後堂,馬躍漸漸下定決心,南下江夏已經然是板上釘釘了,這是唯一的活路,舍此再無他途。可怎麼個南下法,卻值得推敲。遙想後世某位偉人,也是這般在絕境中以兩萬疲憊之師玩了一出四渡赤水的好戲,愣是將某人的數十萬大軍玩弄於股掌之間。

  馬躍絕不敢自比偉人,可是把兩千年浩瀚歷史上無數的經典戰例略作修改,然後移花接木運用漢末亂世卻不是什麼難事。

  

  第031章

酒後亂性

  

  朔風呼號,又是個滴水成冰的早晨。

  鵝毛大雪下得正緊,一夜的功夫,整個復陽城已經銀妝素裹,千里漂白。馬躍帶着管亥和裴元紹登上東門,只見兩名守夜的流寇標槍般肅立在城樓上,身上落滿了厚厚的積雪,整個被凍得就跟冰棍似的,不過精神頭挺盛。

  「大頭領!」

  看到馬躍出現,兩名流寇目露恭敬之色,腰杆挺得更直了。

  馬躍眸子裡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滿意,事情正朝着他所期待的方向發展,這些流寇正變得越來越像狼了。

  輕輕點了點頭,馬躍沉聲問道:「嗯,有什麼情況沒有?」

  「有。」一名流寇伸手一指城外,說道,「天剛亮,我就發現有個形跡可疑的傢伙一直在城外轉悠,既不像是附近村子的農夫,又不像是山裡的獵人,喏,就是那個傢伙。」

  馬躍順着流寇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皚皚的雪面上,有個傢伙正探頭探腦地向着城樓方向張望,這會可能是留意到已被城樓上的人發現,居然轉身就溜,雖然陷在沒膝深的雪地里,卻也溜的飛快。

  馬躍眉頭一皺,厲聲道:「管亥!」

  管亥神色一振,昂首踏前一步,厲聲道:「在。」

  「把那傢伙給我逮回來,要活的。」

  「遵命!」

  管亥領命,也不走樓梯下城牆,縱身一躍就順着吊橋的吊索滑到了城牆下,然後甩開大步向那形跡可疑的傢伙飛身追去,管亥身高及丈,兩條長腿遠超常人一大截,一步就頂別人兩步,只片刻功夫,管亥就追上了那傢伙,像拎小雞一樣擒了回來。

  城樓上,裴元紹和兩名流寇忍不住一聲喝彩。

  稍頃,管亥就去而復返,將那廝隨手扔在馬躍面前。

  「軍爺,小……小的只是山中獵戶,想……想進城找……找個親戚。」

  那廝裹着又破又爛的棉衣,雙手縮在衣袖裡,看起來像個莊稼人,可他的那雙眸子卻出賣了他的身份,一個老實巴交的莊稼人是不可能擁有那樣骨碌碌亂團的眸子的,顯然,這是官軍的細作無疑。

  馬躍嘴角綻起一絲猙獰的笑意,沉聲道:「軍中缺糧,正好把這廝剝皮下鍋,多放粗鹽,煮熟了曬成乾糧。」

  管亥一愣,心忖昨晚上剛從何府劫得糧食無算,軍中不缺糧啊?可既然是馬躍的命令,他管亥當然要毫不猶豫地執行,當即就厲聲喝道:「好勒,毛三,牛四,把這個傢伙拖下去,燒鍋滾水洗淨了,再開膛破肚掏空內臟……」

  那細作已經嚇得屁流尿流,向着馬躍叩頭如搗蒜,連聲哀求道:「不要啊,軍爺饒命啊。」

  馬躍森然一笑,沉聲問道:「你是山中獵戶嗎?」

  「是……不是。」細作原本還想狡辯,可一迎上馬躍那對冰冷的眸子,就趕緊打消了這個念頭,連聲道,「小的什麼都說,什麼都說。」

  「你是什麼人?」

  「小的是南陽太守秦頡帳下一名哨探。」

  馬躍心頭一跳,沉聲又問:「秦頡大軍今在何處?」

  「平氏。」

  「平氏?」馬躍皺眉道,「秦頡大軍已到平氏?」

  「是的。」

  「有多少人眾?」

  「南陽兵3000,江夏兵1000,合計4000餘人。」

  「那朱雋的官軍呢,今在何處?」

  「朱雋大軍早已經在四日前北上冀州,清剿冀州黃巾去了。」

  「朱雋大軍已經北上?這麼說,現在留守宛城的是韓忠那狗賊了?」

  「呃……軍爺有所不知,逆賊韓忠及以下賊眾兩萬餘人,五日前已然盡皆伏誅。」

  「韓忠所部已經伏誅!?」馬躍心頭一跳,厲聲喝道,「你竟敢撒謊?」

  細作失色道:「小的沒有撒謊,句句屬實。」

  「還敢狡辯!」馬躍作色道,「管亥,將這廝梟首。」

  「遵命。」

  管亥悶哼一聲,上前拎起細作,可憐那細作早已嚇得臉色煞白,一邊拼命踢騰雙腿,一邊還一個勁地喊:「小的說的句句屬實,絕無虛言哪!軍爺饒命,饒命哪……」

  「呃~啊!」

  「哧。」

  半聲慘叫,城樓上旋即寂然,管亥手起刀落,細作的一顆頭顱已經滾落在地,一腔碧血激濺出十步之遠,濡紅了潔白的雪面。

  馬躍表面無情道:「看來這廝說的是真的,韓忠所部已經盡皆伏誅,朱雋官軍的確已經北上,而秦頡的官軍的確也已經到了平氏!」

  管亥凜然道:「伯齊,要不要把弟兄們集結起來?」

  「南陽兵來的還挺快,居然已經到了平氏,而且還來了4000餘人,秦頡還真是看得起我們八百流寇啊。」馬躍眸子裡掠過一絲令人心悸的狡詐,沉聲道:「先不急集結,我自有道理。老裴,你去找壇酒來,老管,你去弄幾個小菜,還有你、你,一會都來縣衙陪我喝酒。」

  「是,大頭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