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毒不妃:妖孽皇叔輕點疼 - 第10章
千苒君笑
林青薇拖着傷痛的身體站在嬤嬤的面前,她伸手拿過那鞭子,嬤嬤驚恐道:「我告訴你,我可是太后身邊的紅人,要是我有個三長兩短,你們的下場也只有死!只有死!」
林青薇看了看手中的鞭子,道:「你以為我會以牙還牙地對你,拿這鞭子狠狠抽你嗎?」說着她就將鞭子丟棄在了邊上,搖了搖頭,「不,我不喜歡以牙還牙,但更不喜歡以德報怨。」
她翻掌間,又是兩枚銀針刺入嬤嬤的雙膝,她不用精心去掌握銀針刺入的深淺和力道,手指用力地往嬤嬤膝蓋骨頭筋肉裡面深入地捻,最後竟是將兩枚銀針從嬤嬤的後膝蓋窩裡抽了出來。
嬤嬤痛得渾身抽搐、倒地不起。
「姐姐……」心如在旁喚她,她置若罔聞。
緊接着林青薇封了嬤嬤上半身的穴位,再一針插入嬤嬤的脖子中,嬤嬤當即翻了翻眼皮、雙眼泛白,林青薇臉色清寒,雙眸森然,手指輕輕捻着,讓銀針刺入得更深,觸及她的神經,控制着她張了張口,舌頭緩緩堵上了自己的喉嚨,胸口急劇起伏,呼吸困難而急促。
「求……饒……饒……」嬤嬤渾身顫抖,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林青薇幽幽道:「明日等人發現你死了,那也是明日的事情。既然是明日的事情,現在誰又能知道接下去會怎麼樣呢。」
她本不想用這些救人的東西殺人,可是這裡是一個視人命為草芥的時代,她不殺別人,別人便會殺了她。
殺人,救人,都在一念之間。
她殺了別人,救了自己,還有心如。
最終,林青薇眼眸平靜無波地看着嬤嬤呼吸越來越困難,她想抬手阻止自己,可是她根本抬不起來。她自己的舌頭堵住自己的喉嚨,然後一點點窒息而死。
等到嬤嬤斷氣之時,林青薇把銀針從她的脖子裡抽了出來,她的死狀猙獰恐怖,林青薇趁着嬤嬤的大腦還沒有徹底死亡,用她神經的最後一點反應,以銀針鬆弛她面部的肌肉,直至平復她猙獰的面色,看起來安靜而祥和,非專業研習微表情的專家,看不出絲毫的端倪。
小黑屋裡,安靜得可怕。燭火輕輕一搖曳,打映在牆上,都像是可怖的鬼影。
第044章
害怕了嗎?
第044章
害怕了嗎?
心如屏着自己的呼吸,她極力睜大着眼眶,靜靜地看着地上躺着的嬤嬤,直到自己也快要窒息了才猛地吸了一口氣,整個小黑屋裡最響亮的便是心如的呼吸聲。
心如大口大口地呼吸,然後大顆大顆地掉眼淚。
林青薇將自己的銀針收了起來,嬤嬤渾身上下看不見分毫傷口。這便是她不肯用鞭子,也不肯讓青斕咬她的原因。
林青薇的衣襟已經全被脖子上的血跡給染紅了,她緩緩抬起頭來,側頭安靜地看向心如。仿佛像個屠戶,剛宰殺了手中的獵物,渾身還帶着獵物的血。但是她身上的血不是獵物的,而是她自己的。
心如抽了一口涼氣,努力往牆角縮了又縮。顯然是陷入了極度的害怕當中。約摸是林青薇的眼神還是生冷僵硬、寒氣陰森的,把心如徹底地嚇到了,林青薇回了回神,眼神變得溫柔起來,看着心如道:「你害怕了?」
心如咬了咬唇,哆哆嗦嗦地道:「她……她、她……」
林青薇說:「她死了。」
怎麼會,前一刻還活生生的一個人,這一刻就死了,安安靜靜地躺在地板上。心如手也在顫抖,她想極力掩藏起那股顫抖和對林青薇的恐懼,小嘴死死咬住自己的手指,支支吾吾道:「你殺了她……」
林青薇道:「我不殺了她,她就會殺了你,然後殺了我。」
「可是……可是……」
「你以前沒見過死人麼,在冷宮裡的時候。」林青薇閒話家常一般地緩緩說,「後宮裡的那群女人是瘋女人,她們圍起來打死弱小的,是家常便飯吧。你一定見過。但是這外面又不一樣,這外面的女人都是清醒而聰明的女人,她們不會蠻橫瘋狂地圍毆別人,但會私底下把人折磨得生不如死。你說哪種更可怕一些?今天晚上,如果她不死,等明天早上太陽一升起來,便會有兩具屍體從這屋子裡被抬出去,不被外人所知地隨意丟在某個角落裡,又或者拿去餵了野狗,死無葬身之地。」
心如害怕着害怕着,聽到林青薇的尾音時,身體驀地一緊,然後平靜了下來。
林青薇拂着裙子起身,到心如身邊的角落裡一起坐下。心如失神地緩緩歪了歪頭,枕在了林青薇的懷裡。
兩個人皆是血跡斑斑的,相互依偎着,取暖。
這初春的夜裡,可真涼啊。
整整一夜,心如都睜大着眼,她不敢閉上眼睛,更不敢輕易睡去。她害怕去看地上的那具屍首,可是又不得不強迫自己去目不轉睛地看。她害怕那屍首再也醒不過來,同時也害怕那屍首會突然醒過來。
直到天亮時,那嬤嬤的屍首已經徹底冷透、僵硬。皮膚變得雪白,白到發青。
外面響起了腳步聲,匆匆忙忙的。到了小黑屋門前,見門沒有上鎖,發出了納悶的聲音。可以外面的人怎麼用力都推不開小黑屋的門。
後來坤和宮裡找來了侍衛,用力地幾腳,把小黑屋的門給衝垮了。一名嬤嬤率先進來,才發現原來門是被從裡面閂死了。
原來昨夜蕭瑾醒來了,從蕭晏那裡得知,救治他的是棄妃林青薇。太后對此也表現得異常震驚。
為了繼續給皇上治病,林青薇需得留着。太后原想關她一夜,權當是給她一點教訓,等到今早再把她放出來。
至於是生是死都聽天由命了。
那前來提人的嬤嬤,一掀眼皮,看見林青薇和心如正靠坐在角落裡,一動不動像雕塑似的。初晨第一縷金色春光從外面照射了進來,落在林青薇的臉上,聖潔無暇,卻冰冷異常。她的雙眼,在陽光的反射下,像金色的琉璃。
嬤嬤一句話都來不及說,轉而就看見了地上躺着的人,然後迸發出「啊——」地一聲叫喚。
約摸這位嬤嬤是甚少見過死人,又或者是有誇大其詞的成分,嚇得很是厲害,面無血色。很快就有坤和宮的宮人前來,有太監大膽上前,蹲在地上的屍首前,光是看其臉色便曉得多半是沒戲了,但還是伸出手去探了探她的呼吸。
結果嚇得往後一癱坐,大驚道:「容嬤嬤死了!」
這個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坤和宮。大家都感到十分震驚。
這容嬤嬤還是當年陪同太后嫁進宮來的貼身丫鬟,相當於太后的左右手。如今一去,太后是勃然大怒。
但宮裡那些當奴才的,卻想法各異。
無非是以前容嬤嬤在宮裡仗勢欺人、橫行霸道,不少宮人在她手裡栽過。
林青薇出了一身的冷汗,再加上身上血跡斑斑,她感覺黏黏糊糊的。很快就有人來,把她和心如毫不留情地大力拖了出去。
殿中,太后端坐於上,殿堂上是用白布掩蓋着的容嬤嬤的屍體。林青薇和心如被拖去了殿上,膝蓋一痛就跪了下去。
太后一拍桌子,喝道:「林氏,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殺害本宮的嬤嬤!」
林青薇昂着頭,直視着太后,道:「太后有什麼證據證明容嬤嬤是我殺害的?」
太后根本問也不問,當即令道:「如此賤人還敢嘴硬,來人,給本宮打!本宮倒要看看,你死到臨頭是不是還嘴硬!」
當即便有宮人木然着一張臉上前來,將林青薇和心如死死壓制在地面上。昨晚好不容易凝結的傷口又被撕扯開,沁出了新鮮的血液。林青薇被摁着臉貼着冰冷的地面,還用一雙眸子死死看着座上太后,道:「現在傷痕累累的是我們,容嬤嬤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傷,太后憑什麼認為她就是我殺的?!」
「打!」
「太后難道就是這麼不問青紅皂白、是非不分的人嗎?!」
棍子落了下來,一棍仿佛就要敲掉林青薇的背脊骨。她見心如死死咬着牙,唇上都是帶血的牙印,便也不再有所顧忌,這仇想必今日是結定了。林青薇高昂着頭顱,聲嘶力竭道:「太后!想必太后昨夜去看望皇上,已經知曉了皇上的病是由我幫他治的,現如今皇上大病未愈,皇上還需得我的幫助,可今日不等皇上定奪,太后卻要急不可耐地將我處死,居心叵測!」
那字字珠璣,話音兒圓潤而落,落得個滿堂寂靜。
第045章
皇上駕到
第045章
皇上駕到
太后怒氣衝天,看向林青薇的眼神,恨不能往她身上剜去數刀,道:「你說什麼?你膽敢再說一遍?」
林青薇咧了咧嘴,笑意陰森,還道:「昨天晚上皇上便醒了,太后身為皇上的娘,不可能不事先派人打聽清楚。可太后在昨晚聽到皇上甦醒的消息以後,沒有欣喜,也沒有詫異,不是第一時間趕去看望皇上,卻要先處置了我們。太后是皇上的親娘嗎?」
太后美眸一瞠。
林青薇勾了勾嘴角,道:「果然不是。太后明曉得皇上的病還要繼續由我來治,眼下卻急着將我處死,是為什麼?」
「你……」太后反應了過來,顫手指着她,「你……你敢以下犯上,不可饒恕!」
林青薇又擲地有聲道:「難不成太后想皇上病不能愈,或者早早駕崩,好自己掌權嗎?!今日你就算殺了我我也要說,你若不怕皇上有事,儘管殺了我,但只要你殺了我,就足以證明了你的野心!」
太后面色一陣白一陣青,胸口起伏卻是久久都說不出話來。她恨不能將林青薇給凌遲處死,但是她偏偏又不能那麼做。
不管是後宮還是前朝,都是人言可畏的地方。
她今日當真要是打死了林青薇的話,隔日怕是就要受到前朝官員們的彈劾了。
於是良久,太后都沒出聲,沒下令是放了林青薇還是繼續動刑。
林青薇道:「太后要是懷疑是我殺了容嬤嬤,不妨請人來查驗一番,看看到底是不是。昨夜揮着鞭子往我們身上打的人是容嬤嬤,而不是我往她的身上打。」
還不等太后下令,這時有宮人匆匆來稟:「啟稟太后,皇上……皇上正宣林氏過去問診……」
不等太后說話,林青薇便嗤道:「麻煩你去回了皇上,我現在自身都難保,沒有辦法去給皇上診治。」
「這……」那太監看了看林青薇,踟躕着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太后便惱怒地咬牙切齒道:「你先退下,一會兒本宮會親自將林氏送過去。去宣太醫來!」
林青薇和心如尚且還跪在地上不得動彈。
後來,太醫匆匆忙忙到了坤和宮。可是他剛到不久,外面竟高聲宣和了起來:「皇上駕到——攝政王駕到——」
太后面色一變,對殿上宮人使了一個眼色,宮人當即那了方才打林青薇和心如的棍杖麻利地退下。
心如眼神又痛又軟地看向林青薇。林青薇心裡有些歉疚,對她溫柔一笑。
好像心如跟了自己,也沒有什麼好日子過。這接二連三的都是災難。
隨後太后方才起身相迎,她雙手交疊於腰腹間,端莊而優雅地從座上走下來,走過林青薇身邊時頓了頓,那垂下來的眼神屬於女人陰柔毒辣的眼神,仿佛在告訴林青薇——這梁子結大了。
太后冷哼了一聲,才從林青薇身邊走過,去了殿門口。
外頭,蕭瑾和蕭晏正穿過坤和宮的大門,緩緩走來。只是蕭瑾不能行走,而是坐在輪椅上,由蕭晏推着進來。他面如冠玉,十分清秀俊雅,臉色雖然還掩蓋不住蒼白,但精神頭看起來卻好了許多。
太后親自走過來,從蕭晏的手裡接過了蕭瑾的輪椅,將蕭瑾推着在院子裡緩慢行走,道:「皇上才剛醒來,不好生在宮裡歇息,怎的這麼早到本宮這裡來了?」
蕭瑾道:「朕昏睡數日,都沒來向母后請安。這一路醒來,也好呼吸一些新鮮空氣,總歸是對身體沒有壞處的。」
太后僵僵地笑了兩聲,勉強敷衍而過。
蕭瑾又道:「朕聽說,昨日替朕治療的林妃在母后這裡?」
太后面色又有些難看,道:「她確實在本宮這裡。」
「那怎的不見她出來?」
太后聲音有些發涼,道:「早前林氏就已被打入了冷宮,昨日剛一出來,便推趙貴人下水,本宮昨晚便將林氏帶回坤和宮讓她反省反省,怎料她非但不知悔改,反而變本加厲,殺害了本宮身邊的嬤嬤!」
蕭瑾眉頭一蹙,顯然有些吃驚,道:「竟還有這回事?那母后叫太醫來,又是作何?」
太后眯眼道:「林氏抵死狡辯,本宮便讓太醫來給容嬤嬤做番檢查,看她還有什麼話可說。」她隨之語態又溫和了下來,「瑾兒,你的病才剛剛有所好轉,不宜進去見到那些污穢,不如就在外面等着吧,本宮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縱容一個壞人。」
蕭瑾卻道:「母后無虞擔心,生老病死稀疏平常,朕病中已久,有所領悟。朕和母后一起進去。」
太后看了看旁邊站着的蕭晏,蕭晏一句話沒說,一個表情也沒露。太后無奈,只好推着蕭瑾一起進去,蕭晏跟在後面,入了大殿。
林青薇和心如跪在一旁。門口光線忽地變暗,林青薇知道有人進來了,但是卻沒有抬頭,更沒有去張望一眼。
她半垂着頭和雙眼,神色平靜。身上的傷赫然明顯,麻布裙子到處都是血跡,那猙獰的傷痕都蔓延到了她纖細的脖子上。
蕭晏眼神暗了暗,並沒有做什麼表示。
他和蕭瑾在位上落座。
蕭瑾看了看林青薇,他對林青薇並不熟悉,是個陌生的女人,只知道她是自己娶進宮來沖喜的妃子,是林家的長女,卻沒幾天就因為與男子苟合而被打入了冷宮。
他不喜歡她,也並不厭惡她。看她雖然是跪在地上,但也挺直了脊樑,並不卑微。
昨天林青薇給蕭瑾治療的時候,蕭瑾雖然是昏迷着,但隱隱約約還是有感覺。他能感受到,那銀針刺入皮膚的酸脹感覺,微涼的指尖溫柔而細膩地在他身上掠過,以及耳邊那把清麗而冷靜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