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叫黑/篡改 - 第1章

王稼駿

-------------------------------------------------------------

☆本文由早安電子書網友分享,版權歸原作者或出版社所有☆

☆僅供預覽,如果喜歡請購買正版☆

☆請勿用於商業行為,否則一切後果自負☆

☆早安電子書☆

☆http://www.zadzs.com☆

-------------------------------------------------------------

《我的名字叫黑(出書版)》作者:王稼駿【完結】

出版社:

湖南人民出版社

出版年:

2013-12

編輯推薦

★史上最變態最殘忍最不可思議的犯罪小說

  ★中國版《神探夏洛克》,人氣爆棚《最推理》雜誌

  ★第二屆島田庄司推理小說獎入圍作品,同名電影正在熱拍中

  1)史上最變態最殘忍最不可思議的犯罪小說

  他墜樓慘死,內臟破裂,卻是從一樓的窗口……他在高檔寫字樓的魚缸里,腐爛成了一具浮屍……這是切切實實的謀殺,然而嫌疑人卻在密閉的審訊室里自燃為灰燼!遠遠不止這些……一起起驚悚離奇的殺人事件,所有謎面指向同一個人,可「他」竟然是一本推理小說中的虛構人物!

  2)中國版《神探夏洛克》,人氣爆棚《最推理》雜誌

  「黑」一名思維敏銳的偵探,他擁有一種奇特的能力能從死者眼睛裡看到他臨時之前最後所見情景,並藉此瞬間重現犯罪現場,從而屢破奇案!《我的名字叫黑》2011年8月開始連載於《最推理》雜誌,完結於2012年年底,在連載的這一年半中,人氣爆棚,好評如潮,被稱為中國版的《神探夏洛克》!

  3)第二屆島田庄司推理小說獎入圍作品,同名電影正在熱拍中

  本書因情節奇特詭譎而入圍2011年第二屆島田庄司推理小說獎,後被影視公司購買電影版權,同名電影正在熱拍中。

內容推薦

推理小說家寧夜在小說中創作了一位思維敏銳的偵探「黑」,他具有一種特殊的能力,能夠窺視每個人內心最陰暗的部分,藉此屢破奇案。然而痴迷於創作的寧夜忽略了家庭,心灰意冷的妻子離家出走了。為了挽回心愛的妻子,寧夜決定為筆下主角「黑」安排一場死亡的命運,完結自己的寫作生涯。可就在此時,他的文稿開始離奇地演變成現實生活中接連不斷的殺人事件,寧夜的生活也隨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隨着進一步調查,寧夜發現這一切居然都是由自己創造出來的偵探人物「黑」所為,他試圖改變自己在書中被殺的命運,正策劃着一起瘋狂的殺人計劃,他要將僅有幾位看過原稿的人逐一殺害,從而篡改無人知曉的小說結局。而寧夜本人,很有可能是「他」的最後一名死者……

第一章

我的名字叫黑

  引子

  命運是一個喬裝打扮的人物,沒有比這張臉更會欺騙人的了。

  ——維克多?雨果

  日出時的第一縷陽光,就像個遠方的親人,穿過厚厚的雲層,不遠萬里來到地平線另一頭的這座城市。似乎沒人會刻意去在乎它的到來,理所當然地享用着屬於大地的這份暖意。

  一個男人站在窗邊,迎着陽光眯眼眺望。一頭金燦燦的鬈髮下,整張臉像被鍍了層銅,加之其沒有任何表情的生硬面容,仿佛一尊栩栩如生的雕塑。

  身後仍在熟睡中的妻子,鼻腔里發出難聽的鼾聲,沒頭沒尾地說了幾句夢話,具體內容並未聽清。

  男人佝僂着身軀走到床邊,他默默地注視着妻子,生怕將她吵醒。

  男人輕輕拿起床頭柜上的鬧鐘,把原先設置在七點三十分的鬧鐘,往後撥了一小時。他扶起一個正面扣下的相框,仔細端詳了一番,臉上浮現出慈父般的笑容。

  忽然,他劇烈地咳嗽起來,男人邊捂住嘴巴,邊朝窗邊挪了幾步,將動靜控制在了最小範圍內。

  他將相框放在窗台上,自己像個調皮的小孩兒,兩隻手撐起身子,不過男人似乎身體有點兒問題,一個簡單的動作,卻耗費了不少體力才坐上窗台。

  他背着光,痛苦地大口呼吸着,他機械地轉動着腦袋,掃視着房間裡的每一個角落,那些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東西散落了一地,兒童的衣服、玩具車、奶嘴、小帽子,似乎有個孩子正在屋子裡歡快地嬉戲着。

  他閉起眼睛,嘴唇微微顫動着,像是在對自己被拉長的影子說着什麼:「思思,你不會孤獨的,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待着,是爸爸對不起你,爸爸這就來陪你。」

  他雙手騰空,把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了弓起的背上,任由身體向後倒去。

  他的房子、他的妻子,如晃眼的陽光般在眼前一閃而過,下墜的身影如匆匆過客,房間瞬間變得明亮起來。

  窗台上,被他腳趾掛到的相框,滑出窗台一大半,勉強支撐了幾下後,「哐啷」一聲跌碎在地板上,三口之家幸福的表情上布滿了裂縫,折射之下形成扭曲的表情,甚是詭異。

  被吵到的妻子只是不耐煩地「哼」了一聲,連眼睛都沒睜開,卷着被子翻了個身,繼續睡去。

  當然,她更不可能注意到,幾秒前,那記沉悶的墜地聲。

  血色風箏

  昏昏晨霧中,鱗次櫛比的路燈如多米諾骨牌般,沿着街角一路熄滅。

  早班的清潔工沈阿姨推着垃圾車,哼唱着昨晚從電台聽到的小曲,踩着一圈一圈逐漸消失的光暈,橙色工作服如一盞燭火,主宰着整條街道的明暗。

  今天的工作看起來會輕鬆不少,地面幾乎沒有可掃的雜物。

  突然不遠處,一片污穢讓沈阿姨覺得不快,她提着掃把快步走向它,結果走近一看,才發現並不是什麼髒東西,而是一個黑色的影子。

  沈阿姨退後一步,意識到了什麼,她抬頭望向身邊那盞高高的路燈,漸漸地,她按住帽子的那隻手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一如尋常的靜謐中,一抹火紅懸於半空,在昏黃的光線下發出奇異的光芒。定睛看去,那竟是個弱小的女孩兒,手臂從紅衣寬大的袖管中穿出,裙子下面是極其纖細的小腿。她的腦袋乖巧地耷拉在胸前,似乎在想着什麼心事。脖子則像是被巨大的手硬生生扯成了不可思議的角度,一條毒蛇般的黑繩將她柔弱的身軀定格在細長的燈杆上。

  早晨的微風不時掠過,她的身形輕輕搖擺。如同這座尚未甦醒的城市,在陰影中固化着安然入睡的表情。沒有鮮血,沒有痛苦,長發遮蓋了半邊臉頰,那是略帶滿足的安逸笑顏。隨着風越來越大,小女孩似乎從睡眠中醒過來了,如一隻追求自由的風箏,擺動幅度越來越大,想要掙脫束縛,隨風而去。

  「她死了嗎?」

  等到沈阿姨終於想到這個問題時,她喉嚨里不由得發出低低的哀號。她睜大眼睛,滿是淚水地癱軟在地,接着用力捂住了自己的嘴。

  這是寧夜最新創作的小說的開場,算起來已經是他「暗黑」系列推理小說的第十本了。作為一名專職的作家,寧夜算不上高產,城市裡高額的生活成本,讓他的稿酬看起來更顯微薄。

  在拮据的時候,家裡就靠妻子蔣曉清的工資了。女兒很聽話乖巧,但寧夜對她的照顧卻少之又少,可能是職業的關係,結婚以後的寧夜,仍像一個人生活一樣。

  每天寫到夜裡三四點才會上床睡覺,然後睡到第二天下午起床,這時妻子已經將女兒送去幼兒園裡,自己上班去了。微波爐里總會有妻子留給他的飯菜,足不出戶的寧夜又開始了一天的生活。

  一家三口只有在晚飯的時候才有機會聚在一起吃飯聊天,可寧夜每次總掃興地沉思着自己小說的情節,一語不發地投入自己的創作中。

  他的工作讓他的情緒也長期處於不穩定的兩個極端,有時他想起書中的某一個死者,創作的愉悅感就會在內心裡轉化為極度的痛苦,這種痛苦像癌細胞一樣揮之不去。

  寧夜還會時常自夢中驚醒,口中大喊着自己小說里某個人物的名字。對他如此痴迷於小說,妻子默默含着淚說:

  「你別真的哪天分不清自己的生活和小說了。」

  愛情不能只是單方面的付出,再深的愛也會有累的那一天。

  結婚紀念日臨近,妻子先後暗示了好幾次都不見成效,便當面和寧夜撒起嬌來,寧夜雖不情願,但也答應下來了。

  沒想到,那一天的晚餐,成了他和妻子一起吃的最後一頓晚餐。

  在妻子預訂的酒樓里,寧夜吃得心不在焉,他滿腦子都是自己的小說,連對面妻子漸漸陰沉的臉色也絲毫沒有察覺。

  突然,他失聲痛哭起來,鄰桌的顧客和服務員都被嚇得不輕,妻子以為是飯菜出了問題,忙不迭問道:「怎麼了?」

  誰知號啕大哭的寧夜來了句:「兇手殺錯人了,他不該死呀!不該死啊!」

  耳邊傳來其他人輕聲的咒罵——

  「神經病!」

  「這人肯定腦子有問題!」

  「這麼高檔的飯店裡怎麼會放這樣的人進來?」

  妻子忍住眼淚,起身結賬後,獨自回家了。

  妻子發現寧夜已不是新婚時的那個男人了,寧夜為了他的小說,將痴狂陶醉的情緒帶入現實,像是換了個人似的,成天浸淫在他小說的思維空間中,與外界的溝通越來越少,包括自己的家人。

  妻子能夠接受丈夫的任何改變,但無法忍受被丈夫忽視的待遇。

  寧夜回家後,看見妻子早早睡下,也就沒把自己晚上的失態放在心上,一頭扎進了書房裡。

  翌日,妻子消失了。

  她並沒有一如往常地準備早餐,送女兒去幼兒園,洗衣機里的衣服也沒有洗,她只是收拾了自己的隨身衣物,決絕地離開了寧夜,離開了原本屬於他們的家。

  我寫小說也是為了讓這個家更富裕,究竟哪裡做錯了呢?寧夜對着空蕩蕩的床,茫然無措。

  給妻子的公司打去電話,前台說她今天請假沒有來上班,寧夜轉而詢問妻子的幾個好朋友,但一無所獲,不僅如此,幾個好友反問他發生了什麼事,寧夜含含糊糊地混了過去。

  最後,寧夜硬着頭皮給妻子的父母打去電話,他想不出妻子還有別的去處。得到的回答依然是沒有看見她,過了一個晚上,熟悉無比的妻子仿佛從人間蒸發了一般,就像從來沒有這個人一樣。

  寧夜想起妻子曾對他說過:「我不需要一個天才作家,我只要一個和正常人無異的老公,過平平凡凡的日子,難道不好嗎?現在的你,就算能寫出扣人心弦的小說,也沒有辦法打動我的心。」

  寧夜以為這只是妻子在耍性子,並未太在意,仍執着地創作每一部小說,在現實和幻想的世界中交錯穿行。想起妻子的時候,寧夜有時候會覺得妻子也是自己小說里杜撰出來的人物,只是在女兒拉住自己的手,問媽媽去了哪裡的時候,才回過神來,知道自己又在神遊了。

  直到某一天,他發現已經整整一年沒有見過妻子了。

  更奇怪的是,這些日子裡除了女兒寧小櫻,再無別人在寧夜面前提起過妻子。

  客廳書架已經擺了十幾本「暗黑」系列推理作品,寧夜取下一本,隨手翻了幾頁,獨自品味着文字中蘊含的心境。只是那本新寫的書,卻遲遲沒有落筆寫下去。

  記得這個系列的原始構思,還是妻子提出的,而今妻子出走,自己的小說也被擱置了。

  「我該結束這個系列了,或許,我該結束寫作生涯了。」寧夜重重合上了書頁。

  寧夜重新回到書桌前,翻出開場的文字,凝視良久。

  他安靜地思考着這個重大決定。

  一旦做出改變,他不在乎失去任何擁有的東西。特有的專一和固執,是寧夜性格上最大的缺陷,但也是成功者必不可少的強大精神來源。

  憶起與妻子共同生活的零星片段,妻子那清澈明眸半彎時的笑容,每晚為正在創作的寧夜送上暖暖的煲湯,他忽然發覺離開妻子的自己,就好像被這個世界拋棄的孤兒,禁錮在虛幻無邊的幻想中,孤獨終老,無人問津。

  他在文稿標題旁,快速寫下了三個字:完結篇。

  生活不只有小說,寧夜想要尋回妻子的念頭變得迫不及待起來。

  他不再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