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秘密(又名:窺) - 第23章
王稼駿
可驗屍官給出的答案卻截然相反,在女屍陰道內發現的體液,與陸波的DNA並不匹配。
換句話說,奸屍的另有他人。
那麼陸波究竟是否真的有夜遊症呢?如果沒有,他為什麼要裝出夢遊的樣子,還承認自己奸屍呢?奸屍的到底是誰呢?
諸葛警官和陳駿同時想到了陸波撒謊的理由。
諸葛警官立馬撥打着護送陸波回家的警員電話,陳駿疾步跑向車庫。
警笛嘶鳴,一輛警車卷着怒氣衝出東區警局。
後視鏡上的平安符左右跌宕,恰似陳駿此時的心情。即便暴躁,他還是忍不住去扶了把平安符,將它擺正。
3.
當鄔燦說出還有另一件信物時,我的第一反應就是從現有的這件信物入手,去找另一個信物的線索。
我問程震,他的信物是從哪裡得到的?
他說,是大漢在殺人時遺落在現場的,被他撿到的。
既然是從大漢那裡撿到的,我覺得另一個信物也在大漢身上的可能性很大,況且現在他就在我們所在的大廈裡面。
要近身大漢拿到信物,必須要找一個信得過的人,所以人選只能在我們四個人之中產生。
我此話一出,其他三人的目光都往空中的麻雀身上聚焦。
我擔心再這樣僵持下去,大漢早就離開了。
對於誰去探取信物,我表達了自己的觀點,我認為我和程震肯定都不能去,因為我們都和大漢照過面,我們都是被他誣陷栽贓嫁禍殺人過的,我怕會忍不住會用板磚拍死他,到時候不用嫁禍,我也成殺人犯了。
汪克聽出我是想讓他去的意圖,他忙插話道:「那麼就讓我和夏夕一起去吧!也好偽裝成小情侶之類的。男女搭配,幹活不累。」
我在內心裡,狠狠地「呸」了一口。
但對汪克真面目知之甚少的夏夕決意同去,任憑我把三寸不爛之舌說爛,也阻擋不了為姐姐雪恨奮不顧身的夏夕。
我捶胸頓足,世界上有三樣東西是絕對不能相信的。
一是魔術師的手銬;
二是大商場的促銷;
三是汪克的嘴。
既然我們選舉實行的是民主制,也就是說要聽從民眾的意見,我們實行透明投票來決定。
結果二票對一票,程震棄權。
汪克忘形地朝我擠眉弄眼,就好像夏夕已經成為他的女人一樣。
他得意的和夏夕一起走向大漢所在的滙豐銀行大廈門廳,汪克情難自已地唱起了歌:
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
求得一生樂逍遙
人生本來就是一齣戲
恩恩怨怨又何必太在意
名和利啊什麼東西
生不帶來死不帶去
世間難料人間的悲喜
愛與恨哪什麼玩意
……
這是挑釁,赤裸裸的挑釁。毛主席他老人家曾告訴過我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於是,我就把汪克在學校的糗事,整理歸納,添油加醋,一五一十地敘述給了程震。
其中爆料無數,最具份量的猛料是汪克的眼睛高度近視。因為嫌棄戴眼鏡形象外型,所以他在剛進大學的體檢之後,就去做了激光手術,矯正了視力。
那次體檢時,輪到汪克檢驗視力。當時他能夠考進我們的大學,自身條件與招生條件相去甚遠,尤其是他的高度近視。
但這時,我們可敬的校長發揮了一名父親應盡的職責,利用職務之便,為汪克開了一扇其他家長擠破腦袋都想開的後門。
所以體檢時汪克信心滿滿,脫了眼鏡站在視力表前面,用把調羹遮上了一隻眼睛,等着醫生指點上面的「E」形符號。
反正他只要胡亂說一通,視力就算2.0了。
醫生用教棒連指了幾處,不見汪克有反應,大家都很奇怪。
誰知等了半天,汪克突然冒出一句:醫生,你的棒子在哪?
自那以後,汪克近視的秘密不脛而走,成為全校皆知的秘密。
我正打算接着說汪克悲慘的感情史時,那個面如月球的保安鄔燦,又折了回來。
他告誡道:「我已經觀察過了,裡面那位形跡可疑的大塊頭,身上沒有你們想要的信物,快讓你的兩位朋友回來,雖然我不知道他們想幹嗎,但就憑他們倆鬼鬼祟祟的樣子,很容易被大街上的反扒便衣當作小偷,直接壓在地上。」
反扒大隊沒空管我們,這點我不擔心,但我怕汪克和夏夕讓大漢起疑心,沒被反扒隊員抓住,反被大漢壓在底下。
大漢繃得緊緊的黑色套裝,確實沒地方再往口袋裡塞進東西了。
我連追帶跑,想把他們倆拉回來,將將趕上汪克,讓他趕緊住手。可夏夕早就迫不及待地沖了上去,迎面撞上了正走出滙豐銀行大廈的大漢。
這一撞,雙方都愣在原地,夏夕用看仇人的目光注視着對方。
被嚇了一跳的大漢,逐漸逐漸露出一種白天睜眼見鬼的表情,他的嘴角微微抽搐。
眼見不妙,大漢兩隻鐵鉗般的大手伸向夏夕,我把汪克往夏夕的身邊一推,自己一個箭步竄到了一根羅馬柱後,我忽然感覺自己有點領導的作風了。
汪克上前一把扶住夏夕,連連跟大漢道着歉,也不等對方回應,摟着夏夕掉頭就往回走。
大漢扭扭脖子,滿心懷疑地走開了。
我這才走了出來,跟着汪克和夏夕拐進滙豐銀行大廈旁的小路。
這時,大家匯合在了星巴克的門口,正等着我。
「剛才好險啊!」汪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像是在埋怨我剛才的一推,重重地白了我一眼。
我側過臉,對着夏夕問:「你沒事吧?」
夏夕垂下眼瞼,無力地說:「沒事。可剛才你們為什麼不配合我呢?等我和他吵起來,你們就有機會……」
「信物不在那人的身上。」程震用一句話就遏制了夏夕的怒氣,不過這樣對女孩子,他在我們三人的競賽中落下一截。
我和汪克抓住時機,忙不迭安撫起夏夕受傷的心靈。
不苟言笑的程震和同樣不苟言笑的鄔燦站一塊兒,一個像大哥,一個像酷哥,特有「雙苟大曲」的味道。
他們在談論着另一件信物的事情,程震向鄔燦請教着另一件信物到底是什麼東西?
鄔燦描述起了另一件信物的模樣,他說完這句,我看見一塊玻璃之隔的星巴克里,幾位剛才還在用英語交談的女顧客,突然紅起了臉。
程震扶了扶頭上的帽子,說:「可我實在不知道上哪裡能找到你說的那個啊?」
「你自己的這個是從哪來的?」
「應該算從我的一個女朋友那裡吧!可她被剛才那個大漢殺了。」程震額頭掠過一片黯然。
「舒珍?」鄔燦突然說了個名字。
程震木訥地看着他。
汪克拍拍程震的肩膀,用老大一樣的口氣向他解釋道:「他說的是衛生護墊的牌子。」
我看見星巴克里的女顧客,停止了交談,不動聲色地往玻璃上靠了靠。
鄔燦見自己說的沒人能聽懂,就繼續問道:「你的女朋友有沒有什麼好朋友呢?」
程震眉梢一翹,目光和我來了個碰撞。
他臉上的肌肉變得僵硬起來,我一看就知道他打算跟其他人撒謊了。
這傢伙的臉就跟FBI的測謊儀一樣准,他哪句真話,哪句假話,全都寫在臉上了。
程震曾經跟我說完他被捲入這場風波的前因後果,她那位女朋友名叫Jane,而Jane的好朋友其實就是夏美,否則Jane怎麼可能為夏美和程震牽線搭橋拉皮條呢?
既然會把寶藏的秘密紋在程震背上,就說明程震女友Jane與夏美的關係絕非一般。
想清楚了這個要點,我終於領悟到夏美這位高材生在密碼上的真正意圖了。
夏美留下的密碼主要有:冰箱上的磁鐵薄片、浴場保險箱裡的兒童書《1+1=0》、程震背上的紋身。
實際上,夏美把「外灘12號的銅獅子」這句話一拆為二,分別給了兩個男人。
要不是這兩個有了密碼的人窮追不捨的話,可能就只有夏美和Jane知道這個秘密了。但她們倆的接連被害,證明了夏美的謹慎小心是明智的選擇。
接下去的問題就更容易了,WC先生鄔燦告訴我們信物總共有兩件,一件是程震在Jane死後才拿到的。按照她們的性格,另一件信物應該就藏在夏美那裡。
兩個女人各自保管一件信物,又找了兩個男人來藏密碼,要找到並且開啟寶藏,就要集齊四個人,這不失為一種非常保險的措施。
就當我悟出越來越多的答案時,一個問題出現了。
媽的!我的世界就好像永遠在周而復始地尋找答案和創造問題,科學家也就不過爾爾。
還記得我搜查過夏美的房間,但沒有見過鄔燦說的那種樣子的信物。
我問夏夕:「你見過你姐姐有那種樣子的信物嗎?」
夏夕說從來沒見過。
房子裡沒有,再有一個保險箱的可能性也很小,那就有可能被夏美帶在了身上。
如果大漢在殺害夏美時搶奪了信物,為什麼今天沒有帶來呢?
可以肯定,大漢和我們一樣,並不知道存在着兩件信物。原因很簡單,如果他知道有兩件信物的話,現在一定是急着在找程震,不該在沒信物的情況下就來找寶藏。
既然如此,夏美保管的信物現在可能就在警察那裡了。
我腦子裡浮現出一個景象,夏美蒼白的裸體躺在一張不鏽鋼的解剖台上,法醫正把她開膛破肚,在血轆轆的腸子裡翻尋着什麼。
我覺得有點噁心,連忙收起了想象力。
程震和鄔燦仍在喋喋不休地繼續着信物的話題。
當鄔燦說完乍聽起來類似某些隱語後,估計整個星巴克的顧客都快噴了。
程震是了解了信物的所有情況,可星巴克里的所有人也誤以為他和鄔燦是一對同性戀了。
第十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