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的右手 - 第2章

王稼駿



  "其實……"燕子有些扭捏地從口袋中掏出一本軟皮本遞給了王傑,"其實我加入推理社團的原因,是為了找到殺害我阿姨的兇手。"

  王傑伸手接過了本子,三名推理社團的成員將視線全都集中在了那本軟皮本上,頓時大驚失色。

  朱虹用力咽了咽口水,說:"你的阿姨是受害者中的一個?"

  燕子點了點頭,但她不明白其他人眼中的驚恐是怎麼回事。雖然她知道他們將要尋找的是一個兇手,可這個可愛的小姑娘似乎還沒有徹底明白自己想做的是多麼兇險和具有難度的一件事,甚至是一次以生命為代價的冒險。

  王傑手中的那本軟皮本,封面上白紙黑字赫然寫着一個令人心驚膽戰的名字--"死神的右手"。

  這個名字代表着死亡,誇張地說,本子上的這五個字就是這座城市的生死簿,任何人都不希望自己和它一起被人們提起。

  死亡並不可怕,只有真正了解它的時候,你才會產生發自內心的恐懼。

  4.現代維納斯

  清晨五點,懶洋洋的太陽遲遲不願露面,勤勞的人們卻已經開始了一天的忙碌。身着橙色工作服的環衛工人清掃着馬路的每個角落,在夜色中清理着浮華喧囂後污穢的嘔吐物。她們為宿醉一夜的城市換上了乾淨的新裝。

  在如此寒冷的天氣里,仍能看到她們臉上滴下的汗水。微薄的薪水讓她們總是在工作時不苟言笑。她們在賺錢和花錢時表現的如出一轍,總無法激起她們對生活的愉悅之情。

  掃帚末梢的枝條打磨着被雨水澆了一夜的柏油路面,星星泥點爬上了環衛女工的褲管,可她們毫不在意。

  突然,一名環衛女工發現不遠處的人行道上似乎有個人趴在地上,周身上下裹着濃濃的晨霧,隱隱約約地看不清楚。

  環衛工人心想,一定又是流浪漢拾荒者之類的人睡在馬路上了。這樣的情況很常見,可以說屢見不鮮。日益泛濫的街頭乞丐,總改不了倒頭就睡及隨地大小便的陋習。

  當她懷着鄙夷的心情走近兩步之後,發覺躺在地上的似乎是個女人,而且她趴在地上的姿勢和神情十分彆扭。從考究的衣着來看,她和流浪漢相去甚遠。

  膽小的環衛工人意識到可能發生了事情,於是便喚來了街對面正埋頭苦幹的同伴,打算一起靠近地上的那個人。兩個女人互相攙扶着向前走,動作緩慢而又有點滑稽。

  還有幾步之遙時,她們從烏黑的長髮上進一步判斷出了地上那個人是個女的。環衛工人大聲呼喚了幾句,試圖喚醒地上的女人,可她毫無反應。

  發現女人的那名環衛女工想用戴着橡膠手套的手去拍醒地上的人時,她的腳無意間踩到了一個軟乎乎的東西,她低頭一看,卻幾乎嚇得昏了過去。

  原來她踩在腳下的是一截女人的手掌,但這截手掌並沒有連接在屍體的手腕上,白森森的骨頭從皮肉中穿出,令人毛骨悚然!

  身材修長的斷掌女屍,在濃霧中看去宛如現代派的維納斯雕塑,以黃金分割詮釋着死亡之美。

  兩個環衛女工驚恐地尖叫着,慌亂地奔跑着。地上那個女人空空如也的袖口,脖子上血紅色的勒痕,喻示着兇案已經發生。

  5.私人偵探登場

  春節前夕,位於上海太平街的私人調查事務所生意蕭條,破損的事務所招牌在風中搖搖欲墜。事務所的經營者左庶一向清閒,如今他坐在明亮的玻璃窗前的辦公桌旁,靜下心來細細整理過去處理的案件中還未解決的疑問。他對案件真相的執著如同數學家對待一道複雜的數學題一樣。

  他面前的那杯速溶咖啡有益於他剛吃完早餐的消化系統,只是這咖啡的味道實在令左庶不敢恭維。每當他淺淺地啜上一口,速溶咖啡的苦澀口感就從左庶的嘴角和眉目間滲透出來。

  他專注地端詳着黑色筆記本上的記錄。當桌子上的電話響起來時,他在看完一整頁的記錄後,才篤定地探出身子,將手伸向叫個不停的電話機。

  這熟悉的鈴聲聽來又有些陌生,許久沒有接到過電話委託的案件了,這可能是左庶年前的最後一筆業務。

  他拿起電話,禮貌地說着那句常年不變的問候語:"你好,這裡是左庶的私人調查事務所。"

  "左庶啊!"電話里的男人聲音渾厚有力,卻略帶幾分焦慮,"你現在有時間來我這裡一趟嗎?"

  左庶聽出了是老朋友諸葛警官的聲音,看來他又被什麼麻煩的事情纏上身了。左庶撓了撓蓬鬆的枯發,問:"是什麼事情啊?"

  "總之你過來就知道了!現在我正忙得不可開交,沒時間和你聊了。"諸葛警官急忙掛斷電話,不給左庶拒絕的機會,掛斷前不忘再次提醒,"你就去我的辦公室吧,我馬上也會回到那裡的。"

  左庶舉起了杯子,咖啡已經微涼,濃香不在。閒來無聊時慢酌這種液體,向來是左庶用以解悶的小小享受。不過當諸葛警官需要左庶義務幫忙時,他更情願讓他的腿腳和大腦一起動起來,而不是只在桌子前動着他的嘴唇。

  披上黑色的大衣,出門前不忘將黑色筆記本塞進大衣的口袋裡,那是他工作上必備的工具之一。最後給已經鋥亮的皮鞋再上一遍鞋油後,這慢性子的偵探才算完成了準備工作。他對着鏡子稍稍整理了一下髮型,關上房門,走出了二樓的事務所。

  大街上寒風凜冽,隨處可見將脖子縮在厚厚圍巾里的路人。

  左庶挺了挺胸,豎起大衣領子,長呼出一口白色的熱氣,慢悠悠地走向了東區警局。

  第二章 猜忌

  1.猜忌

  2.研討

  3.遊戲

  "看來我們這次遇到的''死神的右手''比七個月前更加兇殘。"左庶撓了撓頭皮,轉頭又問道,"死者的身份有沒有確認?"

  1.猜忌

  雨越下越大,施戈明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從車庫跑回家裡,可是哪怕在最有安全感的家裡,他心中的恐懼和疑惑仍難以平復。剛才那突如其來的一幕是如此可怕,卻又如此真實,施戈明清楚自己剛才看到的不是希區柯克的電影,而是實實在在的慘案。

  妻子還沒有回來,施戈明懷着矛盾的心情等着她回來,真不知道要如何開口去討論這起可怕的事件。

  可是直到凌晨兩點,妻子仍舊沒有回來。按照她跑出那具死屍所在的公寓的時間推算,她就算步行也早該到家了。

  此時此刻,施戈明突然想到結婚二十年以來妻子的種種怪異行為,或許與今天發生的事件有着一定的關聯。他們的相識,是緣於一家名叫"津津"的咖啡館,當年施戈明常常看到妻子一個人在那裡喝着咖啡。她就像一尊威尼斯街頭的女神雕像,純淨而又神聖。施戈明不止一次注意她,可他僅僅停留在注意上,因為他知道這樣一個美人胚子對自己這樣一個平凡男人是不會有興趣的。

  突然有一天,美夢卻在不經意的時候成真了。那天,妻子居然主動和施戈明搭上了話茬,之後他們就陷入了熱戀,短短一個月的時間,他們就結為了夫妻。在那之前,妻子除了要求婚禮從簡之外,再也沒有向自己提出過任何要求。在施戈明的眼中,她幾乎是個完美的女人。當時參加他們婚禮的人除了施戈明的父母以及他的幾個朋友之外,就沒有其他人了,而妻子的父母雙亡,她那邊也沒有什麼親屬來。婚禮確實做到了從簡,不過這婚禮令施戈明感覺就像是地下組織的秘密儀式,幾乎沒什麼熟人知道施戈明做了丈夫。

  成婚後,施戈明從家中搬出,同妻子一起買了目前居住的這套兩房一廳的住宅。大部分的房款是妻子支付的,對於這點,施戈明十分過意不去,但妻子滿不在乎地對他說:"我們彼此用得着分得那麼清楚嗎?"所以施戈明對婚禮和住房的事情也就不再耿耿於懷了,他相信他們的結合超出了一切世俗物質的層面。

  但施戈明美滿的婚姻從妻子懷孕開始,就似乎出了一點小小的問題,妻子漸漸開始冷落施戈明,轉而將精力放在腹中的孩子上。可能是妻子體質的原因,孩子早產了,所幸生下的仍舊是個活潑健康的女孩。不知為何,當孩子降臨這個家庭以後,妻子就對施戈明有所抗拒,她為了照顧寶寶與施戈明分床睡。有時候妻子會推開施戈明對她的愛撫,她似乎對此感到十分不舒服,而當施戈明不再溫順地讓她推開時,妻子也就放棄了。

  對施戈明來說,妻子在床上幾乎沒有生理反應。當初那炙熱的愛情,隨着孩子一天天長大而逐漸消退,直至消失。或許和許多家庭一樣,父母之間的愛逐步轉化為對孩子的愛,就算他們之間已經無話可說,也會為了孩子而將"家庭"--這個由三個人組成的詞語保持下去,真不知道是該說他們偉大還是不幸。施戈明的晚歸甚至夜不歸宿,從來無法引起妻子的關注,即使他第二天回家後,妻子也像沒事一樣,連他昨晚的去處都不會問上一句。

  直至今日,對於相處了二十年的結髮妻子,施戈明對她的了解也不比結婚時的多。而日積月累的相處,使施戈明發現即便是他對妻子的了解,也充滿了謊言。例如妻子聲稱自己沒有做過一天的工作,可這位全職的母親對家務卻有着非凡的管理才能。有時施戈明和妻子一同外出添置家具或電器時,妻子的口才和溝通能力簡直堪比外交官。也許她是一個天生的領導者,可施戈明覺得,這樣的才能是不可能與生俱來的。

  妻子每年的一月總有固定一天要外出,施戈明幾次詢問她的去向,每次她都回答說是去一個老朋友家,甚至有一年的大年三十她都堅持要去,不過她在晚飯前就回到家中。這讓施戈明搞不明白,看樣子她朋友住在離他們家不遠的地方,既然有如此重要的一個朋友,為什麼每年只有這天能去?妻子天天在家,難道不能經常去探望嗎?另外,妻子雖然沒有工作,可她總有錢為自己購買一些化妝品,據施戈明了解,她的化妝品都是市面上最昂貴的新款貨。有時候妻子還會為施戈明和孩子買一些禮物。施戈明每月給家中的錢儘管不少,但也不足以負擔這麼大的支出,可妻子在金錢上面從來不計較,這是她和大部分家庭婦女最大的不同。

  電影《大河戀》的原著作者諾曼·麥克林說過:總是那些我們相處、相愛、本該相知的人在蒙蔽着我們。

  施戈明胡思亂想到天亮,依然沒有聽到門鎖轉動的聲音。此時施戈明對妻子的惱怒和猜疑全化作了對愛妻的擔憂和思念,妻子從來沒有在外過夜的情況,至少施戈明沒發覺過。施戈明這段二十年的婚姻能維繫至今,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他對妻子還保有二十年前的那份愛。

  2.研討

  金燦燦的陽光灑在寬闊的操場上,大學校園裡充滿着蓬勃的生機,而在地下室幽暗的雜物間中,四個年輕人正展開激烈的討論。

  "你的這些資料是從哪裡來的?"王傑用食指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目不轉睛地閱讀着燕子那本軟皮本。

  "是我自己整理的,但大多數信息是我一個朋友給我的。"燕子回答道。

  "那你應該知道,你要我們幫你尋找的是一個在七年內接連殺害幾名女性的魔頭!"王傑面色凝重,作為一社之長,他的確有着超乎常人的冷靜。

  社團成員朱虹倒是對"死神的右手"興趣盎然:"不如我們自己先研究研究,如果有進一步的發現,再去通知警察也不遲啊。"

  "連警察都束手無策,我們憑什麼去追查?"石磊持反對意見。

  燕子白了石磊一眼,說:"我手裡的資料可不比警察局裡的少。"

  "你放心,我會幫你的!"朱虹像大姐一樣拍了拍燕子的肩膀,她那清秀漂亮的臉蛋看起來是那麼的和藹可親。

  王傑知道朱虹一旦作出了決定,是很難讓她回頭的,便說道:"在沒有危險的前提下,我們推理社團可以幫助你做一番調查。現在我們先歡迎燕子的加入!"王傑拍了幾下手,以示慶祝。

  "只要我們掌握好尺度,相信是不會有危險的,再說,我們還有高大的石磊在呢!"朱虹開起了玩笑。

  "我替我的女兒謝謝你,是你沒有讓她爸爸英年早逝!"石磊嚴肅地鞠了一躬。

  "你這么小,哪裡來的女兒?"朱虹不解地問。

  "我將來結婚總會有的。"

  石磊憨憨的樣子令燕子忍俊不禁。僅有四個成員的大學推理社團在短暫的寂靜之後,爆發出一陣大笑聲。

  "那我們就開始對''死神的右手''進行初步研究吧!"王傑中斷了歡笑,他對軟皮本中的內容已經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看到王傑的表情一下子變得肅然,燕子有些茫然。

  "只要一說到推理,他就是這個樣子。別擔心,我們的社長是個好人,就是有時候不太會體貼人。"朱虹寬慰着新加入社團的小學妹。

  燕子露齒一笑,拉過一張凳子在王傑身邊坐了下來,投入到推理社團即將開始的研討中。

  "''死神的右手'',這個名字我想大家都不陌生吧?"王傑明知故問,然後就看着軟皮本自顧自說了起來,"從七年前開始,警方陸續發現了幾名自殺上吊的女性。從現場的情況及一些細節上看,死者都有遭謀殺的嫌疑,但警方一直無法找到強有力的證據來證實。而第一次確認是''死神的右手''作案的案件,是其中的一起離奇的''自殺案''。注意!''自殺案''三個字是打引號的。該案死者是名女性,她在結婚一個月後,突然到前男友的家中上吊自殺,她死時穿着一雙紅色的高跟皮鞋。而她的前男友腦袋似乎也有些問題,回到家後居然坐在那裡把屍體給畫了下來。"

  石磊倒吸了口冷氣,發出"哧"的一聲,說道:"八成人是他殺的!"

  "別瞎說!沒聽剛才老大說嗎?這個女的是''死神的右手''的第一個受害者。"朱虹白了石磊一眼,轉向王傑問,"那麼是死者這個怪異的前男友報的警嗎?"

  "不是!"王傑搖着頭說,"有一通匿名電話打到警局,告知了屍體所在的地址。幸好死者的前男友有確鑿的不在場證明,否則他就要為''死神的右手''背黑鍋了。據說這匿名電話聲音很奇怪,讓人無法分清對方是男是女。警方斷定,這個報案者就是''死神的右手''本人,死者正是他殺的!"

  "奇怪,那為什麼警方斷定這個案件就是''死神的右手''乾的呢?顯然這個案件和''死神的右手''極具個人特點的殺人手法有很大的區別呀。"朱虹犀利地指出了一個連王傑都沒有發現的問題。

  王傑迷惑地看看燕子,想從燕子那裡得到些啟示,但燕子茫然的眼神顯示出她對那本軟皮本的理解也只限於表面。

  "此事,我們先放一邊,繼續往下吧。"王傑翻過一頁,繼續說,"前面幾起案件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但是,之後''死神的右手''的作案手法才更趨於個性化,可以說他是故意讓警方知道他在殺人,而人們對於他的殺人特點的認識,也是後來才逐漸形成的。他的案件都呈現出明顯的特徵:死者都是晚上獨自外出的單身女子,穿着紅色的高跟鞋;兇器都是一條絲質斜條紋領帶,在死者的脖子上打了一個精緻的死結;疑犯會剪下一縷死者的長髮留作紀念品;沒有搶劫,沒有性侵犯,有的只是對警方的挑釁和蔑視。另外,還有一個男人曾被當做是''死神的右手'',但他為自己擺脫了嫌疑。據說這個人是個私家偵探,協助警方破過不少的大案要案。軟皮本上也說,''死神的右手''把這個男人當做了自己殺人遊戲的對手,甚至還寫過一封信,托人送給他。"①

  "看來我們要逮住的是一個上海版的''開膛手''。"石磊右手擺了個"八"字的手勢托着下巴說道。

  "這些女死者之間存在什麼聯繫嗎?"朱虹腦袋中的問題似乎不少,她嘟着嘴又問道,"我的意思是,這個殺人狂難道沒有章法,就愛殺穿紅色高跟鞋的年輕女子嗎?這顯然不符合犯罪心理學的分析結果。"

  "殺人狂的心理我們怎麼可能徹底明白?"石磊認為自己的推理能力僅限於揭開密室案等高難度的謎底,他對其他問題的解答大多數是靠強壯的身體來取得,他的推理能力在來到推理社團之後,可以說基本沒有被開發使用過。

  "這點我倒知道,給我這些資料的那個朋友曾對我說過,在''死神的右手''的眼中,那些死者都是有罪的女人。"燕子終於開了口,她總算融入了這場研討會。

  "這些女人都有犯罪前科嗎?"石磊的問題和他的人一樣直愣。

  燕子搖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

  "看來,我們需要知道的東西遠不止這一本軟皮本。"王傑的眉頭皺成了一團麻花,他梳理整齊的頭髮也有一縷耷拉到了額前。

  朱虹走到王傑的面前,合上他手上的軟皮本:"既然資料還不周全,不如我們分頭收集,最好不要讓這本軟皮本的內容帶給我們先入為主的看法。"

  王傑點頭應允,隨即為大伙兒分了工:"我負責了解受害人的資料,分析''死神的右手''的犯罪軌跡。朱虹,你靠你的人際關係,看看能否得到一些警方關於''死神的右手''的資料。石磊,你去了解一下那位被當成過''死神的右手''的私家偵探,詢問一下關於當年案件的細節。至於燕子,你就回家繼續從你的朋友那裡收集一些情報,想辦法知道他的資料信息的來源。"

  "明白了,老大。"大伙兒異口同聲地答應道。

  看似鬆散的推理社團在有了行動目標和指示後,他們的行動力和智力都是過人的,王傑對自己社團成員的能力沒有絲毫的懷疑,包括新人燕子在內。

  社長的這種信任來源於他的魄力,以及他對燕子敏銳觀察之後得出的結論。

  3.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