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術殺人事件簿(原名:魔幻人生) - 第2章
王稼駿
人窒息的交通管制區。
圍觀的人群堵塞着街道,他們的興趣已從煙火轉移到了血案上。人類的愚昧在於他們渴求未知,卻不了解自己的無知。
4
在醫院的等候大廳里,醫生護士行色匆匆,行動遲緩的病人與之形成強烈的反差。駿秀靠着冰涼的牆壁,窺聽着幾名同僚談論晚
上發生的事件。
「偏偏在今天出來作案,真是該死!害得我和女朋友的燭光晚餐都泡湯了,讓我抓住她非痛扁一頓不可。」一名皮膚黝黑,身材
魁梧的警員抱怨道。
「連東區警局的諸葛警官和西區警局的林琦警官聯手都無法抓住她,就憑你一塊黑炭也想抓住她?你以為你是包拯呀!」另一位
理着小平頭的警員搖着頭打趣道。
「聽說那個名偵探左庶最後也失去了她的線索,案件在去年春節沒了下文。」三個人中年紀最大的一位警員對兩位晚輩說道。
剛進入警界不到一年的駿秀,對他們的話題充滿了好奇和疑問,他見縫插針的在他們談話間隙問道:」三位,我是護送那位受襲
小姐來醫院的警員駿秀。請問,你們剛才說的『她』是指何人?難道犯人已經抓住了?」
「你還不知道?」小平頭反問道。
「嗯。」駿秀如實承認道。
「『死神的右手』這個名字你應該聽到過吧!」年紀最大的老警員說。
「『死神的右手』?」駿秀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居然是這個名字,」她不是已經死了嗎?」
「她如果死了,那麼今天是誰破壞了我的約會呢?」「黑炭」的怒氣還未消退。
「怎麼知道就是『死神的右手』乾的呢?」駿秀的口氣象個八卦小報的記者。
好在同僚們閒來無事,正好拿分析案情來解悶:」晚上九點,在遠江大廈的停車場裡發生了一起命案,一個三口之家遭到了不明
原因的襲擊,行兇者在作案後為女死者穿上了一雙紅色的高跟鞋,熟視無睹那位丈夫口袋中大量的現金和女死者手上的珠寶,什麼也
沒有帶走就悄然離開了現場。」
「小平頭」做了個八的手勢,指向正說話的老警員:」典型的『死神的右手』作案風格,對不對?利落、冷血,殺人就象殺螞蟻
一樣。」
「可你們怎麼能確定不是有人刻意偽造成『死神的右手』殺人,造成錯覺後將偵察方向引到死胡同里。」駿秀雖然是個新手,可
思維邏輯卻很老道。
「因為我們或許會有一位人證,」老警員朝手術室的方向瞥了一眼,」三口之家中的母親和孩子當場死亡,丈夫身受重傷,在我
們趕到現場的時候,他一息尚存,虛弱的重複着兇手的名字——『死神的右手』。」
被害者的留言不會是空穴來風,看來可怕的連環殺手真的復活了,駿秀聽過她的故事,七年十一名被害者,在犯罪界被傳為神話
,她具備了殺手的所有完美氣質,直到偵探左庶破解出她的性別,才阻止了她瘋狂的屠殺。那個時候,駿秀也一度誤以為兇手會是個
落腮鬍子、滿嘴髒話的中年男人。
「砰」的一聲,駿秀的思路被打斷,是醫生從手術室的白色彈簧門裡出來了。
「你是卓凌的親屬吧!」醫生摘下口罩,露出長滿青春痘的臉頰,他走到駿秀身邊說道,」她的傷口很長,不過好在沒有傷及肝
髒,現在我已經為她縫合了傷口,除了會留下疤痕,將來不會有什麼大礙。只是流了不少血,現在身體比較虛弱。」
駿秀長噓一口氣,以犧牲約會為代價的這次救援工作,看來是值得的,他為自己的職業感到自豪。
「醫生,那個男的傷勢如何?」另外三位等待手術結果的警員,圍攏過來七嘴八舌的問着醫生。
醫生側身從他們中間穿過,目不斜視的說了一句:」對不起,我們盡力了。對了,經過我初步的化驗分析,你們送來的兩位傷者
是受到了同一把匕首的襲擊。」一說完,就丟下了一個冷酷的背影給他們。
報喜不報憂是大部分醫生的通病,內心深處不敢正視自己的失敗。無法知道這些失敗該歸咎何人,但醫生的失敗是致命的,抗拒
和否認它,是很好的自我心理暗示和調節,否則醫生這個職業會成為繼戰爭之後,最容易引發心理精神疾病的職業。
不過醫生最後的那句話,對案件的偵破卻有着非同尋常的意義。沒想到兩起案件竟然會是同一名歹徒所為,從兩起案件發生的地
點來看,遠江大廈地下停車場的案件發生在九點,而那位女傷者的遇襲地點距離遠江大廈步行至多十分鐘,女傷者的受襲時間差不多
就在九點零五分左右。從時間上來推算,歹徒可能是在完成第一宗命案離開時,碰巧遇到了女傷者,出於某種原因試圖殺害她。但五
分鐘內,要從遠江大廈到發現女傷者的地方,對歹徒來說,要做到這點非常不容易,況且這還不包括襲擊的時間在內。看起來,沒準
是遇上了不可能的犯罪。
手術室的門再度打開,女傷者安詳的睡在病床上,一個點滴瓶掛在床頭上搖搖欲墜,在兩名護士的簇擁下被推出了手術室,看樣
子麻醉劑的功效還沒有消退。駿秀不由自主走上前去,握住了病床的扶手,他想記住自己救助的第一個市民的樣子。於是跟着病床,
在醫院的過道上旁若無人的端詳起病床上的女人。
她的名字已經從醫生的口中知道了,卓凌,她的姓音同上海方言中的」作」字,是非常會鬧騰的意思,想必是個很讓人疼愛的女
人吧!駿秀傻笑着繼續自己的臆想,她約莫二十七、八歲的光景,年輕的臉十分清秀,光滑的皮膚竟然沒有一絲瑕疵,只是在額頭接
近髮際部位有個小小的淺色傷疤。眉毛描出兩條活潑的線條,誘人的嘴唇因為失血略微有些發白,栗色的頭髮燙成了一個個小波浪,
包裹起她小巧精緻的臉蛋,耳釘透過空隙閃着光芒,如天鵝般修長雪白的脖子,為她增添了一份女性優雅的特質。
這是駿秀喜歡的類型,多年未曾有過怦然心動的感覺又回來了,好似有千層巨浪拍打着心岸。但駿秀還保持着警察應有的冷靜,
努力克制內心的情感。第一,對方是」死神的右手」一案的受害者,身為警察在工作中不應該帶有任何感情色彩。第二,那輛黃色雪
弗萊就足以顯出自己和卓凌的貧富差距,殘酷的現實總是扼殺這樣的感情。
卓凌被轉移到了一間乾淨的單人病房,一個混亂的夜晚總算是停歇下來了。駿秀這才想到要向指揮中心匯報手頭掌握的情況,兩
起可能存在關聯的案件,也需要核實一下它們的情況。他悄悄退出病房,摸出對講機呼叫起來。
卓凌睜開沉重的眼皮,竭力對抗着殘存體內的普魯卡因,身體仍處於休眠狀態,可頭腦卻已經清醒過來。她掙扎着從病床上坐起
來,腹部傳來一陣刺痛,傷口令她記起了進醫院的原因。
這時,一位清秀的男青年走了進來,他見狀連忙把枕頭豎起來墊在了卓凌的背後,關切的問道:」你醒啦!感覺好點了嗎?」
卓凌看到他西裝的下擺沾着些許血跡,問道:」是你把我送到醫院的嗎?」
「是的。」
這個男青年給人一種純純的感覺,他的形象同他見義勇為的行為很相稱。卓凌看了眼他手中握着的對講機,好奇地問:」你是保
安嗎?」
「不是,我是警察。」駿秀在說自己的職業時,不知為何顯得很靦腆,不過他很快收起了孩子般的青澀表情,語調嚴肅起來,」
如果你的身體允許,我想詢問一些有關你受襲事件的問題。」
卓凌的玉手輕拂着劉海,記憶中那段灰色的遭遇開始浮現在腦海里:」大約九點,我剛結束同一個老朋友的會面,正沿着江邊走
向我的汽車,誰知道衝過來一個女人,對着我腹部猛刺了一刀,然後她就將那把兇器丟進了旁邊的黃浦江里,朝我背後的方向逃走了
。」
「你確定行兇者是個女人?是你看清行兇者的臉了嗎?」駿秀追問道。
「因為事發太突然,我腦子裡一片空白,沒有去注意看她的臉,只是從身體上判斷出的。」在這樣的情況下,即使被害人看見了
兇手的臉,潛意識裡也希望自己能夠忘卻它,因為這實在不是什麼美好的記憶。
「按照你所說,你遭到襲擊的地點離開你的汽車還有幾十米的距離,為什麼你一定要走到汽車那裡去呢?」駿秀對此有些搞不明
白。
「因為雖然當時有許多人在場,可誰也沒有注意到我,而我的手機又忘記在車裡,我是想回到車上拿手機。」
駿秀不由一怔,這個女孩的性格竟然是如此的堅毅,她為什麼不肯向路人求助呢?當自己趕到現場的時候,不也是沒人出手相助
嗎?或許就算她求助了也不會起什麼作用,路人的幫助至多也就是為你撥打一通救護電話,當然,前提是救護電話是免費的。
駿秀站在原地拍打幾下腦袋,他從不曾對大眾有過這樣的印象,這樣的想法太陰暗太偏激了,也許她只是想拿自己的手機打電話
求助,是自己將簡單的事情想複雜了吧!
「你可以送我回家嗎?」卓凌明亮的雙眸注視着駿秀,語氣很堅定。
駿秀感到很意外,反問道:」現在嗎?」
「我的姐姐在家等着我,我必須回去。」卓凌不等駿秀結束猶豫,果斷拔除了手背上的針頭,起身準備下床,只是傷口的疼痛又
讓她在床沿邊停了下來。
看着她柔弱的背影,駿秀打定主意幫助這個倔強的女孩,好人做到底,況且目前這個情況來看,對她進行案情的詢問也不是時候
。
「你先坐一下,我幫你辦理一下醫院的手續,然後送你回家吧!」駿秀兩隻手做着向下壓的動作,示意她稍安毋躁。
凌晨的醫院病房區清淨不少,過道里偶有陪夜的親屬在走動,他們的臉色比醫院的牆壁還要蒼白。玻璃窗外,那場眾人期待的煙
花表演,早已煙消雲散,可不夜城依舊生機勃發,只是在黑暗中蘊藏了無盡的空虛和寂寞。
獨自一人的駿秀何嘗不是孤獨的守夜人呢?在浩瀚的人群中尋找罪犯的同時,是否也該為自己尋找一個歸宿呢?會不會就是病房
里那個中意的她呢?
和這起不可能實施的連環襲擊案一樣,年輕人無從知曉答案。
5
正如本章節開場的那段魔術,兩起接連發生的襲擊案,同樣充滿着難以洞察的玄妙。擁擠的人潮完全否定了歹徒藉助交通工具的
假設,步行不是沒有可能在五分鐘內趕到第二處的襲擊地點,但是要在茫茫人海里找到襲擊目標並實施襲擊,時間是遠遠不夠的。
莫非歹徒藉助了魔術師的一點點神力,還是在這紛擾的世界中,確實存在着隱秘的超能力者?在不可能的時間和空間下完成了瞬
間轉移,各位讀者,您對章首的魔術秀和本起案件是否已有所覺悟了呢?
「死神的右手」十八個月後的死而復生,製造了讓頭腦遲鈍的警員無法明白離奇之處的命案,選擇國慶節舉行回歸儀式,是狂妄
的挑釁。如同和平年代的戰爭一樣,和諧社會下的罪惡才更加意味深長。
一個奇幻色彩的人生舞台徐徐升起,投影機中的膠片」吱吱」滾動着,死神悄然舉起微溫的刀,肆虐屠炭着每個人荒蕪的內心,
只有接受洗禮才能變得堅強,在自虐中獲得快感,人正因如此才會被稱為最具挑戰性的獵物。
第二章
1
一幅嶄新的撲克牌在魔術師靈巧的手中翻轉,仿佛有了生命一樣。魔術師在黑天鵝絨的桌面上平鋪着六張牌,六張牌中有一張為
黑桃A,但除了魔術師沒有其他人知道到底哪一張才是。
現在有請六位觀眾登場,事先申請,他們對魔術毫不知情,是如假包換的觀眾,並非大衛?科波菲爾那些所謂的觀眾們一樣,一
臉無知的在舞台上欺騙着真正的觀眾,在這個魔術中沒有任何的舞弊行為。
魔術師先將規則公諸於眾:魔術師會事先告訴眾人,六名觀眾中誰會拿到那張黑桃A。六張撲克牌任由六名觀眾自行挑選,魔術
師在一旁輕鬆的同參與者調侃着,參與者慎重的選擇着各自的撲克,矛盾複雜的心情困擾着他們,既希望親手破解這個小小的騙術,
又期望自己迷失在這無解的魔法之中。
最後,六名觀眾將親手挑選的撲克牌展示在眾人面前,黑桃A正如魔術師預言的那樣,落在了事先指定的那名觀眾手上。
魔術師是超凡的預言家還是僥倖的投機者呢?相信試驗一百次的結果將如出一轍,奧秘究竟在哪裡呢?
抱歉,這關乎破案的關鍵,我無可奉告。
2
黃色雪弗萊的收音機定格在交通頻率,一個深夜聽來倍感溫馨的女聲,播報着這個城市正發生的各起事件。
「兩輛本田汽車正超速行駛在南北高架上,交警正在幾處匝道口設置攔截路障……」
「上海城隍廟珠寶行,在入夜打烊後,巡視的保安發現他們戒備森嚴的展示廳遭到了盜竊,無價之寶的白玉工藝品『花好月圓』
被竊,警方正在進一步……」
「外灘觀賞煙火的人群中,兩名外國遊客在擠推中受了輕傷,被送往……」
駿秀關上了收音機,他也不曾想過,在他守護的這片土地上,人們無時無刻不面臨着危險,警察的使命感令他自責起來。
駿秀的喜怒哀樂總是淺顯的表露在那張稚氣未脫的臉上,躺在后座上的卓凌穿着醫院的病服,她自己的衣服沾滿了血,沒辦法穿
出來了。她翻身拉了拉壓在身下的病服,偷偷看了一眼駕駛員的後影,感覺到了他的情緒。
有着一頭柔順頭髮的他,會不時抬手撩一撩額頭上的劉海,稍顯瘦弱的身軀和那身名牌西裝有些不搭調,他對西裝上的血跡滿不
在乎,倒是不停緊張的回頭張望一下后座的乘客。每當他轉過頭時,卓凌故意與之四目相對,年輕的警察總會不好意思的笑着移開目
光。從醫院到家的這條路並不算平坦,也許上海根本就找不到平坦的路,體貼的警察把汽車開得很慢,儘量不讓傷者遭受顛簸之苦,
每一次震盪,傷口都會傳來撕心裂肺的痛感。
「你叫什麼名字?」卓凌這才意識到連救命恩人叫什麼都不知道。
「噢,我叫駿秀,駿馬的駿,秀麗的秀。」說自己名字的時候,駿秀有些結巴。
「你父母一定想生個女兒吧!」卓凌笑道。
「為什麼這麼說。」
「名字聽起來太女性化了。」看得出卓凌不是個含蓄的女人,表達方式很直接。
駿秀撓了撓後腦勺,傻傻的跟着笑起來。
凌晨兩點,和一個男人獨處在車裡,對卓凌來說還是第一次,她希望這段時間能停滯,她喜歡沉靜,對駕駛汽車的沉靜男人也有
那麼點好感,在這駕駛座和后座之間或許還瀰漫着些許的浪漫。
可惜,這一點點的小情調,被一名陌生路人給破壞了。
看見路邊有人做着搭便車的手勢,駿秀放慢了車速接近那個男人。三更半夜獨自一人徘徊街頭,很容易讓人聯想到美國高速公路
上的連環殺手,他們先誘騙被害者停車,被害者一旦被說服,生命的倒計時也隨之開啟。
男人興奮的跑到車邊,他的腿腳似乎有些不方便,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
駿秀打開副駕駛座一側的車窗,斜着身子問道:」出什麼事了?」
「我的腳扭傷了,實在是走不動了,希望能搭一段路的便車。」男人懇求道,只穿着單薄運動衫的他,在夜風中瑟瑟發抖。
「你要去哪裡?」
「『塞汶山莊』。」男人指向馬路的盡頭。
駿秀聽罷不由一怔,身後這位卓凌小姐告訴他的目的地也是」塞汶山莊」。此時,這位山莊的主人正目不轉睛的看着自己的客人
,看來他們彼此並不認識。
「好吧!讓他上車。」最終卓凌決定幫助這位深夜訪客。
坐進車後,男人不住的表示感謝,他剛才被車門擋住的腳現在能夠看清了,在腳踝處確實有明顯的腫塊,就象襪子裡塞了個雞蛋
似的,看來傷得不輕。
「我叫施磊,謝謝兩位。」男人自我介紹起來,他的臉很瘦,形狀看起來就象一根胡蘿蔔,約莫二十八歲的光景,硬邦邦的頭髮
衝出窄窄的額頭,額頭上的青春痘一覽無餘。他的性格多少有點開朗過頭了,不但話多,兩隻因為戴了隱形眼鏡而閃着紫色光芒的眼
睛,不安分地從後視鏡里偷瞄着卓凌。
駿秀並未放鬆警惕,他用餘光細細觀察着陌生人的那套運動衫,直到確認沒有可以藏匿兇器的地方,他才鬆了口氣,隨口問道:
」你這麼晚去山莊做什麼?」
「我是受到了山莊主人的邀請,才特意趕來的。」
施磊按着腫起的腳踝,齜牙咧嘴的繼續說着話,」你們方便的話,離『塞汶
山莊』最近的地方把我放下來就好了,餘下的路我自己走吧!」
看他的神態不像是在撒謊,而他卻又毫不知曉后座上的正是」塞汶山莊」的主人。
「你和山莊主人很熟嗎?」駿秀再次試探着身旁的男人。
「那當然,我們經常一起吃飯,上個月他還來我家住了幾天呢!」施磊無不驕傲的說着。
卓凌一臉茫然,躺在後面什麼話也不說。
這次怪異的拜訪,主人和訪客相視居然不相識,會不會因為襲擊事件使得卓凌的記憶受到了損傷,而忘記了某些事情呢?
駿秀覺得事有蹊蹺,可一時又想不出該說什麼,他努力保持鎮定,一字一頓的對又開始整理髮型的施磊說道,」巧了,我們要去
的也是『塞汶山莊』。」
施磊像被點了穴位一樣,立刻在座位上安靜了下來,他只是咳了幾聲,就再也不吭聲了。
這一自相矛盾的表象下,蘊涵着事件怎樣的本質呢?或許等抵達了傳說中的「塞汶山莊」,問題就會迎刃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