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術殺人事件簿(原名:魔幻人生) - 第8章
王稼駿
「煩勞左庶先生照顧一下卓小姐了。」
左庶欣然答應後,駿秀這才放心地快步趕上走在前面的兩位,並肩走向娛樂室。
沉穩的王敏薇看着娛樂室的門關上後,才說話:「我們這些人是不是也該找點樂子?反正我是不敢一個人回房間睡覺了。」
留在客廳里的幾個人商議再三,覺得沒有比卜卦師為自己算一算前程更能打發時間的事可做了。
王敏薇讓大家把椅子圍成一個圈,身着花哨波西米亞服的她坐在圈的中心,開始了一場別開生面的五人占卜會。
此時此刻,同一屋檐下的娛樂室里,無聲無息地上演着另外一場審判會,主審官——「死神的右手」。
4「斯諾克」具有悠久的歷史。在比賽的過程中,選手必須專注於瞬息萬變的台面情況,絞盡腦汁考慮該如何為對手製造艱難的
局面。繃緊的神經反而在這樣要求高度精準的運動中得到了放鬆。
唐一明從牆角取過兩根白槭木製作而成的球杆,掂了掂分量,把其中一根遞給了薛庵仁。
駿秀檢查六顆彩球的位置時,驚奇地發現這張桌球檯安裝了先進的電子儀器,每當有球進袋時,安裝在桌子底部的揚聲器會就發
出真人的聲音提示,儀器可以根據探測到的球的不同顏色,發出不同分值的提示音。
面對這張也許是上海獨一無二的球桌,駿秀在球桌旁的7個休憩用的靠椅里,挑選了一個離門最近的坐了下來,一手支着下巴,
饒有興致地期待着比賽的開始。
球桌上方的矩形燈罩里7隻燈泡,有着刺眼的光線令駿秀不得不將眼睛移到牆上的金屬記分器上。
突然駿秀冒出了一個荒誕的聯想,「斯諾克」打滿分的話總共是147分,球桌上除了15顆紅球之外,共有彩球7枚,除去沒有分值
的白色主球外,其餘六枚的分值總和為27分。
全部都是「7」,這難道也是設計師的精心安排嗎?駿秀再一次滿懷敬畏感嘆這座智慧堆砌而成的驚人建築物。
薛庵仁鷹隼般的眼神從球杆後放射出來,三點一線,右手微微一震,白色的主球應聲而出,熱火朝天的球局開始了。
而「熱火朝天」四個字同樣適用於王敏薇舉辦的占卜會。
「天秤座的左庶,魔羯座的葉曉可和萬戈,」王敏薇指指自己,表示自己的星座也是魔羯,接着問起卓凌,「卓小姐,您是什麼
星座的?」
憂心忡忡的卓凌漫不經心地答道:「獅子。」
「看來我們這裡接連不斷的分歧是有來由的。」王敏薇頷首思量片刻,從一位平易近人的鄰座朋友,化身為了不苟言笑的卜卦師
,她板起臉,「身為職業的私人偵探,左庶先生你是個天生的外交家,當你身邊有人難以了解一些事情,你就會竭盡所能去把事情弄
得平順流暢。你完全無法忍受噁心、醜陋和髒亂,但你對朋友卻是包容的、迷人的,非常親切和善。你樂衷於與人分享你的想法,辯
論人生大議題,你在談論任何事情時都可以獲得快樂,只要不是過於私人或不愉快的問題。天秤座非常合襯你的職業,生活中注重推
理分析,每天按部就班地執行着計劃好的生活,對自己的執行能力把握十足,萬事考慮周全後才願意坦白成熟已久的想法。你本周的
運勢甚凶,小心為好。」
王敏薇最後說了一句廢話一現在的處境怎麼也不是好運勢的徵兆。
看到左庶聽完後頻頻點頭,葉曉可要求王敏薇給自己也算上一卦:「那麼我本周的運勢究竟如何?」
「魔羯座的女人,因為對宮土星與本命中凱龍的影響,你的憂慮常常大於實際層面的困難,對自己的所作所為也常常持有質疑的
態度。對於人性你抱有失望的情緒,這令你受到宿命論的影響,深入感情的糾葛無法自拔。本周魔羯座的運勢忐忑不平,若能渡過這
一關,該到沙灘走一趟。蔚藍海水、無垠晴空,重思接下來的人生要用怎樣的態度去度過。」
王敏薇一口氣流暢地說完上面這段話,而意味深長的最後一句,好像又是她對同為魔羯座女人的自己說的。
「這一關……」萬戈重複着王敏薇的話,試圖從中解析自己的運勢。但占卜從來都不會告訴你將會發生什麼,而是指引你如何面
對既成的事實。
萬戈一如既往地玩着自閉,拒絕王敏薇公開談論他的星座運勢:「你還是給山莊的女主人好好算算吧!讓她避開更多的血光之災
。」
卓凌美麗的臉如女神維納斯般光滑而又毫無生機,無從得知的憂鬱正深深包圍着她。
王敏薇連呼她兩聲後,嬌柔的大小姐才從輪椅上緩過神來:「有什麼事嗎?」
「你是獅子座沒錯吧!」王敏薇一一道來,「因為木星的移位,你身邊的環境不斷地變化和流動,問題解決之後又會有新的問題
冒出來,你需要一顆安靜的心,從動盪不安的生活中穩定下來,本周你將……」
「我不太相信占卜,如果大家不介意,我還是彈奏一曲助興吧!」卓凌從占卜會一開始,就表現得很不積極,她一直低着頭,偶
爾抬頭看向娛樂室,旋即又迅速把目光移到自己的膝蓋上。
沒有人提出異議,只有掃興的萬戈提出要獨自回房間。
「請不要單獨行動。」王敏薇給予了忠告。
「我不在『死神的右手』獵殺範圍之內,還記得我的分析嗎?況且一個女人何足為懼。」萬戈彎起臂膀,驕傲地捏了捏鐵塊般的
肱二頭肌。
了解萬戈的孤傲,也就沒有人再挽留這位總會帶來不愉快的男子了。
正當卓凌轉動輪椅接近鋼琴時,輪椅發生了傾斜,「砰」的一聲,卓凌猝不及防跌倒下來,人和車都重重地摔在堅硬的大理石地
面上。她下意識伸手掛到了鋼琴低音部分的琴鍵,一陣嘈亂低音響徹整個客廳。
左庶慌忙起身上前攙扶,萬戈也停下了回房間的腳步,駐足觀望。娛樂室里聽到動靜的駿秀不出所料地跑了出來,健步如飛地奔
至卓凌身邊,動作甚至比左庶更快,搞得原本想施與援手的左庶只得去扶那把歪在一旁的金屬輪椅。
薛庵仁拖着桌球的球杆,一路跟出娛樂室,見跌倒的女主人並無大礙,他對正處於下風,專心致志打球的唐一明玩笑道:「沒什
麼大事,只不過是山莊女主人看見我超群的技術,吃驚地跌在了地上。」
「啊——」
薛庵仁背後的娛樂室里一聲大叫。
「認輸也不用叫那麼大聲嘛!真是的。」薛庵仁得意地用右手撐着球杆,在原地轉了個180度的圈,裝出君臨城下的高傲,打算接
受一番對手的讚美。
而唐一明回應他的還是沙啞的叫聲,以及球杆敲擊粗實桌腳的響聲。
薛庵仁回身卻不見唐一明的身影,可他短促的喊叫仍在耳邊遊蕩。薛庵仁一手扶着球檯的邊緣循聲向球桌的里側走去,聲音越來
越清晰,卻越來越虛弱起來,轉過桌腳,一雙腳赫然躍入眼帘,唐一明正捂着他那張帥氣逼人的臉痛苦地掙扎着,爬行在指縫間的是
血色液體,粘稠的紅色似乎粘合住了他的手掌與面孔,他的雙腿胡亂地踩蹬着,
「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會這樣?」薛庵仁一時如無頭蒼蠅不知所措,放開喉嚨大叫道,「左蔗,左蔗,快來啊!出大事了!」
客廳里除了行動不便的卓凌和她的隨身「護理」,其他人聞聲趕來。葉曉可一臉鄙夷地望着血淋淋的唐一明,連連往後退,生怕
一不小心濺到一滴鮮血。麻木不仁的萬戈,不伸出援手,也不獨自離開,就像一把靜止不動的靠椅,安靜地目睹發生的事件。
而虎着臉的偵探,面對血腥的場面有着常人難以企及的克制力和洞察力,左庶將右手的兩根手指搭在已經沒有動靜了的唐一明的
頸動脈上。
眾人屏息停氣等待左庶給出答案之時,薛庵仁才發覺唐一明有一會兒沒有掙扎喊叫了,那雙掩面的手保持着極度痛苦的曲線緊緊
依附臉上。
葉曉可挨着萬戈粗壯的胳膊,刻意用身體緊靠着他,無聲地尋求着一個安全的避風港。
「他沒有呼吸了。」左庶冷靜地闡述着對唐一明的調查結果,他同時還發現了這第二名死者的死亡原因,「他手指縫裡還夾着什
麼東西。」
定睛一看,正如左庶所說,差不多在眼睛部位的指縫間有細長的物體閃爍着銀色光芒。
「是銀針。」
可怕的字眼宣告着又一起謀殺,而唐一明的死,最受打擊的人莫過於薛庵仁,轉身扭頭間,「死神的右手」就剝奪了一個人生存
的權利,沒有審判,沒有辯護,薛庵仁的玩伴在短短几分鐘內變成了兇手私刑下的犧牲品。在這個無情的審判中,薛庵仁提着球杆被
設定成了呆頭呆腦的目擊者。
「現在,」左庶直起身板,大家能看見他鐵青的面色,「我要求大家都退出娛樂室,並且呆在一起,別再耍要命的個性,因為誰
也不知道『死神的右手』什麼時候出現在你的背後。」
左庶並非危言聳聽,這次的唐一明被殺事件較施磊失蹤事件,密室手法更顯突兀。沒有窗戶的娛樂室,唯一的出口站着薛庵仁,
兇手在不到30秒的時間內,準確無誤地將兩根銀針扎進了唐一明的眼睛裡。
「這是一個危險的信號,在我還未了解兇手的動機和手法之前,請大家不要擅自做出危害自身和他人安全的舉動。另外,」左庶
豎着一根食指,告誡着卜卦師的徒弟,「請別再喊錯我的名字了。」
第六章
1
有一個古老的魔術,欺騙了數以萬計的人之後,這套古羅馬盔甲變幻為競技場中角鬥士的把戲仍屢試不爽。
一個僅夠站立一名成年人的木箱子被推到了聚焦處,魔術師從容打開木箱前方和後方的門,以展示木箱中除了那套威武的盔甲外
,別無他物。
魔術師舞動靈巧的手,取出那套還未拼裝的盔甲。鳶尾花的徽章閃動着銀光,奇蹟就快出現了。
護腿、腰帶、護胸、護肘、護肩、頭盔,盔甲能夠嚴嚴實實包裹住戰士的每一寸皮膚。這樣的裝束看似是為了在戰場上讓鋒利的
刀劍無處下手,實則是今次魔術表演的必備條件。
盔甲終於成形了,魔術師最後調整一下頭盔,讓盔甲耀武揚威的站立在木箱中,儘管知道它沒有生命,依然感覺得到昂揚的鬥志
。
魔術師關上木箱的前門,然後是後門。等等,魔術師忘記了最重要的一樣東西,開始施展無窮的法術。一分鐘的時間,再次打開
木箱的門,盔甲沒有移動或消失,它還保持着原先的姿勢,殺氣重重而又紋絲不動。
魔術失敗了嗎?
並非如此,好戲才剛剛開場。魔術師在盔甲前比劃着長劍,帶有幾分挑釁,刻意要激怒無法移動的盔甲。
盔甲似乎隨着利劍的擺動抽搐了一下,觀眾還來不及擦眼鏡,盔甲又動了第二下,關節開始彎轉,鐵片發出清脆的摩擦聲。
盔甲模仿着魔術師舞劍的動作,最後魔術師將象徵它生命的利劍交到了那隻鐵皮手中。魔術師賦予了盔甲珍貴的生命,現在,盔
甲和人一樣能夠決定自己的生與死了。
2
接連的失蹤和命案,讓女主人卓凌處在了精神崩潰的邊緣,一群陌生人一個接一個死在自己的山莊裡,根本無力阻止事件繼續惡
化下去,趕不走的不速之客,揮不去的死亡陰霾,只有身邊的年輕幹警才能讓她暫時忘卻苦惱。
她什麼都不想對客人們說,期待國慶長假能立刻結束,恢復兩天之前和姐姐的平靜生活。作為女人,不關心「死神的右手」是不
是用了密室殺人手法,不關心失蹤的施磊身在何處,而是擔憂自己該如何還贖陳媽的過世。
了解卓凌心境的駿秀,不忍再讓她坐在屠殺場的最前排,遂提出送她回房間,並甘願充當門神的角色。
出人意料的是,這引起了萬戈強烈的反對:「大家應該呆在一起,特別是三位女性,誰都知道,『死神的右手』是個女人。」
駿秀當然無法接受對卓凌的懷疑,反駁道:「從一開始,你就忽視了已經存在的證據,陳媽的屍體被丟棄在高過普通人身高的噴
泉,在室內沒有機械幫助的條件下,女人怎麼有力氣能把100斤的東西放到那個上面呢?我們遭遇的殺手根本不是什麼『死神的右手
』,只是藏身我們之中的兇手故布的疑陣。」
話脫口而出後,駿秀突然閃過一個念頭,足以推翻先前種種沒來由的猜測。
「在我們這些人當中,足夠強壯做到這點的人……」口快的薛庵仁意識到說下去可能招致的麻煩,裝作若無其事地安慰自己的師
傅去了。
萬戈也聽出了他話中的弦外之音,拉了拉衣襟,心虛地隱藏起自己結實的胸肌,可他刻薄的目光堅定不移地游離在駿秀和卓凌的
身上。
而左庶也不能夠解釋所發生的事情,他只是靜靜地把玩着自己修長的手指,不時抿上幾下自己薄薄的嘴唇,表情如大理石般冰冷
嚴峻。
年長的王敏薇懷有另一種擔心:「現在我們還不知道那位瘸腿的年輕人去了哪?他要是離開了『塞汶山莊』,為什麼不為我們從
外面打開感應控制的玻璃大門?如果他沒有離開,那為什麼要躲起來呢?」
「這有兩種可能,一、他已經遇害,二、他才是真兇。」薛庵仁思維敏捷,代勞總結了師傅的發言。
而此時深思中的駿秀這才開始說話:「我現在才意識到,我們犯了一個非常低級的錯誤,『塞汶山莊』中發生的命案,絕對不會
是『死神的右手』乾的。」
「何出此言?」左庶詫異地問道。
「我之所以會來到這個山莊,是因為卓凌遭受了可能是『死神的右手』的襲擊,我奉命送她去了醫院。在醫院裡得知,幾乎與卓
凌遇襲的相同時間,距離卓凌所在地不遠的遠江大廈,發生了一起『死神的右手』製造的血案,手法同18個月前如出一轍。就算『死
神的右手』作案後,即刻從事發現場趕到『塞汶山莊』,從時間上推算,都會比你們所有人到達山莊的時間晚。所以,是我們之中有
人假冒臭名昭著的殺手,製造恐慌企圖摧垮我們。」
王敏薇已經意識到了開誠布公的重要性,第一個開口:「在這裡我要鄭重地向我的徒弟薛庵仁道聲歉,真正受到神秘邀請的人是
他而不是我。對於投身占星術20多年的我來說,客戶對我的視而不見就是羞辱,於是我決定隱瞞着徒弟前往『塞汶山莊』赴約,為的
是一睹邀請者的尊容,想知道發信人為什麼做出這樣的選擇。一個從未有過獨立卜卦經驗的年輕人,學藝連一年都沒到就開始搶起師
傅的飯碗了。」
「做師傅的不該看低自己的徒弟,青出於藍更勝於藍。就算一張衛生紙,一塊廢鐵,都會有它的價值。」葉曉可用她獨特的詞語
表達了她對師徒倆的看法。
「謝謝你的比喻。」
薛庵仁悶悶不樂的虎着臉,原本照射在他頭上的燦爛陽光,被無情地剝奪。在接近一年的學藝生涯中,薛庵仁把王敏薇當作長輩
尊重,作為親人照顧,雖然學習占卜術是最終目的,但他從來沒有想過為了占卜背叛師傅,殷實的感情比虛無的占卜更讓人印象深刻
。可是在名和利面前,在魔鬼瑪蒙蠱惑之下,很少有人能做到自我犧牲,貪婪會被金燦燦的錢幣啟動,侵蝕起每個人遮蓋欲望的面具
。
「小可小姐,輪到你了。」左庶將注意力重新移到了案件上。
「我?我有什麼好說的?」一說到自己受邀的原因,葉曉可顯得很抗拒。
「我們都知道你是做什麼的。一個靠身體維生的女人,山莊的主人是女性一定讓你感到失望了吧!」薛庵仁毫不留情向葉曉可剛
才的那個比喻回禮。
第一次搜查山莊時,大家都看到了葉曉可的房間,她的一些私人物品不是鄰家女孩應該有的。奢侈品、暴露的內衣、以及她與男
人們老成的談吐。自從左庶解開房間門牌之謎後,人們都不再懷疑她的職業和她門牌上寫的一樣下賤了,只是都不願拆穿她妓女的身
份了。
「我靠本事吃飯,你這個吃裡爬外的寄生蟲憑什麼教訓我?我看你長得就像殺人犯。」葉曉可竭力拉着臉上就要剝落的假面具。
「女人總是說她們靠自己,從來不懂得感謝那些幫助着她們的人。」
伶牙俐齒的薛庵仁一語雙鵰,尖酸刻薄起來絲毫不亞於《
威尼斯商人》里的猶太商人。
「我們該停止這樣無謂的爭吵,彼此了解有助於互相保護。」左庶攤出雙手作着安撫的手勢,他惺忪的雙眼在深夜反倒變得炯炯
有神起來,掃一圈四張滿臉不服氣的面孔,為了團結他們,偵探決定讓他們明白槍口一致對準共同的敵人才是當務之急,他透露了一
個關於唐一明的秘密,」剛才我在檢查唐一明屍體的時候,在他的手臂上發現了可疑的傷口,根據我的判斷,那是吸毒者注射留下的
針眼,這意味着我們一小時前失去的朋友是一位癮君子。」
「好了,現在你們意識到什麼了嗎?別去管什麼『死神的右手』了,我們身邊有一個更殘忍更危險的無名兇手,兇手不會是其它
人,他混跡在我們之中,並制定出了遊戲規則,一旦所有人被殺光,兇手就贏得了這場以生命為代價的遊戲。」
「可我們平生素不相識,為什麼有人想把我們聚集到這個山莊加以殺害呢?」王敏薇不解地問。
偵探很快回答道:「通過簡單的邏輯分析,就可以得知我們之間的聯繫了。被害的唐一明是吸毒犯,萬戈和葉小姐的職業也是非
法的,加之你這位法律上稱為宣揚迷信的卜卦師,而我可能是一位鑽着法律空子的私家偵探吧!我們都藏身在介於黑白之間的灰色地
帶,受光面道貌岸然,背光面見不得人。這個,就是我們被騙至此處圈殺的原因。」
「看來除了兇手,其他事情你都知道了,那我們還在這裡呆坐着幹嗎?讓我回房間先睡一覺,明天睜開眼後,一定會看見兇手已
經被綁在了鋼琴的支腳上。」薛庵仁自動退出了討論,微笑着回到了他和師傅的房間。
萬戈效仿薛庵仁離開了座位,做了一個震驚左庶和王敏薇的舉動。他來到葉曉可的身旁,彎下腰從後面對着她的耳朵竊竊私語幾
句。
葉曉可聽罷,仰頭看着萬戈認真的臉,向剩下的兩位道晚安後,跟着萬戈去了灰色的「Berial」房間。
感應燈一一熄滅,左庶才對王敏薇說道:「暫且讓你的徒弟冷靜一下,你可以去那位駿秀警官和失蹤的施磊的房間休息,那裡今
晚不會有人。」
駿秀早在那番推理後,送卓凌回她的地下臥室去了。
王敏薇點點頭,在今天最後一次道別前,她問了偵探一個問題:「在陳媽嘴裡找到的那張紙條上,所謂的背叛同類的人,難道就
是指我們這些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