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眼 - 第12章

藍晶(血珊瑚)

  「看樣子,我是誤會了,回來回來,我們繼續聊聊,我馬上就要死了,也沒有什麼機會找別人聊天了,如果你願意稍微陪陪我,我把我的表給你,這是我在百達翡麗訂作的。」

  朱博文說着,從左手手腕上小心翼翼地褪下了一隻,樣子看上去並不是非常花哨的手錶。又是幾乎同時有所反應,言末和羅莉奔跑到欄杆旁邊,將那隻手錶拿了過來。對於言末來說,他印象中,絕對沒有百達翡麗這個牌子存在,他所知道的頂級名表就是勞力士,不過剛剛受到過嘲諷的他,自然不會再向那個小女孩詢問,整天被當作土包子看待,總是會感到有些丟臉。

  緊緊地攥着那隻表,言末開始猜測着這隻表的價格,他真正知道價值的,就只有小女孩的父親手裡戴着的那隻勞力士,三百多萬的價格,曾經令他咋舌不已。

  和言末不一樣,羅莉是個看着時尚雜誌長大的富家女,更何況,此刻她的戶頭裡面已經擁有了三億多的金額,一隻名表倒也沒太放在心上——雖然這塊名表的價格確實貴了一些。

  正因為如此,她真正的注意力,反倒完全放在了那個想要自殺的人身上。朱博文的手一松,人差一點翻落下去,就在剛才那一瞬間,他感到毛骨悚然,此刻兩條腿仍舊不由自主地在顫抖着,而將他這個見多識廣的人嚇成這樣的,只不過是眼前小女孩淡淡的一瞥。

  如果是在往日,朱博文絕對會以為自己眼花了,就在剛才那一剎那間,他看到那個女孩一隻眼睛緊緊地盯着手錶,另外一隻眼睛轉過來看着他,嘴角邊更是掛着一絲詭異的笑容。

  極度的驚駭過後,朱博文的心頭一陣劇烈的跳動。

  他突然間想到,這個女孩出現在這裡,原本就顯得極為詭異,不過更重要的是他想起了,讓他到這裡來自殺的是袁公老。朱博文篤信命算之術,自然知道什麼叫天機不可泄漏,同樣也知道那些已經窺探天機卻又不敢輕易泄漏的神算,有的時候會用一些暗示的方法給予指點。

  毫無疑問,眼前這個小女孩,絕對不是普通人物,雖然不知道是神、是鬼、是仙、是妖,但是自己的轉機,十有八九着落在她的身上。想到這裡,朱博文慌不迭地想要站起身來,但是身體的搖晃,讓他的兩腳猛然踩空。「救命啊——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雙手緊緊地抱住欄杆,朱博文拼命地呼喊起來。

  

  第五章

天才神棍

  

  「一筆六億美金的損失,就可以讓上百億美金的資產全部消失?」

  羅莉驚詫地問道,雖然她很聰明,或者更確切的說是精明過人,但是說到見識,自然完全不能夠和真正的成年人相比。當然所謂成年人之中,並不包括言末,此時此刻的他心中,擁有着和羅莉同樣的驚詫,畢竟身處於可州這樣一座小城市裡面的他,對於經濟並沒有多少認知,而且自認為只是個小市民的他,也對這些東西並不感興趣。朱博文絲毫不敢顯露出任何輕視的樣子,他連忙滿臉堆笑解釋道:「六億美金的損失對於誰來說都受不了,不過有的人可以挺過來,有的人挺不過來而已,我就是那種挺不過來的人。

  「六億美金雖然對於我,以及我的公司所擁有的全部資產比起來,看上去算不得什麼,不過這筆損失是絕對隱瞞不住的。

  「一旦曝光,股東和銀行就會對我失去信心,只要有人開始撤資,只要銀行收回貸款,用不着三天,我擁有的那些公司就得清算倒閉,到了那個時候,我就真是沒活路了。」

  看着朱博文愁眉苦臉的樣子,羅莉忍不住又問道:「你做這行生意,難道就從來沒有想過要防備這一手?」

  「我怎麼會沒有防備?我風風雨雨也走過了三十多年,以前也遭到過同樣的黑手,甚至曾經被好幾路人馬圍打,不過從來就沒有像現在這樣無路可走,以往我最多四處托托關係,拜拜各路山頭,破費一些放點血,事情也就給擺平了,可是這一次我實在沒有路可走。

  「最近這幾年因為運氣實在太順,接二連三標到好幾筆大生意,或許是太過招搖惹來了鬼神,唉,以前對我下手的,雖然也算是大人物,不過和這一次在幕後操縱一切的老大比起來,根本就連台面都上不了!

  「以往我總是請託一些關係多、面子大的大佬出面調停,這些大佬的面子,那些人不得不賣,但是這一次,我認識的那些大佬,顯然早就知道那位老大在背後算計我,但是他們連給我傳遞一個消息都不敢,更別說替我出面調停。」朱博文長吁短嘆地說道。

  「你看,幫不幫這個傢伙?」羅莉暗自問道。

  「對方是黑道老大啊!剛才幾個小混混就差一點讓我們送命,弄得不好你全家都得死光。」言末不以為然地說道。

  「呸,呸,呸,爛掉烏鴉嘴!」羅莉憤怒地說道。

  「我絕對不想摻合到這件事情裡面去,我可不想和黑社會有任何聯繫。」言末說道。

  「想想一旦成功的話,可以給你我帶來多大的好處,這個焦頭爛額的人絕對是一頭肥羊,你現在擁有的那幾個億在他的眼裡,根本就算不得什麼,干吧,只要成功,我們的戶頭上面就不再是台幣,而是美金。」羅莉千方百計引誘道,此刻的她,十足像是一個引誘別人墮入地獄的魔女。言末雖然貪財,不過膽子一向不大,再加上他之所以成為鬼魂,就是因為意外遭遇搶劫的原因,所以對於黑道和犯罪,天生就存在着敬而遠之的念頭。

  「萬一失敗怎麼辦?黑道人物聽說全都是沒有人性的,就算不殺了你,也很有可能把你賣到泰國去做雛妓。」言末警告道。

  「呸,呸,呸!」羅莉怒道:「你是不是男人?看你整天玩槍倒是玩得非常起勁,遇到一點事情卻如此退縮不前。我很懷疑,如果有一把真槍放在你眼前,你會不會連摸一下的膽量都沒有!

  「對了,我一直在猜想,你活着的時候,底下的那把槍是否曾經派過用場?或許直到死,你還是一個什麼都沒有經歷過的小男人。」羅莉針鋒相對,寸步不讓。

  「我不在乎。」言末不以為然地說道,他並不是那種容易動怒的人:「我完全是為了你我着想,在我看來,這件事情勝算不大,無論擁有多麼巨大的利益,都不值得用性命去賭博。」

  「那是我的性命,我願意拿來賭博,你又有什麼資格站出來反對?我現在明白地告訴你,就算沒有你的幫助,我也會自己單獨干。」羅莉斬釘截鐵地說道。

  說完這番話,她賭氣閉上了嘴巴。

  不過實際上,羅莉是在等待言末改變主意,她非常清楚沒有這個惡靈的幫忙,以她的力量根本就別想影響到任何人,即便她的父母,都未必會將她放在心上。

  但是一旦能夠成功驅使那個惡靈,擁有着超越自然力量的她,再稍微加上一些頭腦,絕對可以做到許多別人連想像都無法想像得到的事情。

  這個固執的決定確實令言末感到為難,他無從得知那個小丫頭到底打着什麼樣的主意,但是有一件事情,他卻非常清楚。那便是如果沒有他的幫忙,羅莉僅僅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或許她比同齡的女孩更為成熟也更為精明,不過這絕對不足以讓她在面對黑道大佬的交鋒之中,占據上風。

  同樣另外一件事情,言末也非常清楚。

  雖然此刻的他,已找到了附身在別人身上的辦法,但是他卻仍舊沒有辦法像附着在羅莉身上那樣,和別人的意識主體和平相處。此時此刻,言末開始有些後悔,早知道這樣,應該乘着那個有錢的傢伙想要自殺的時候,在他的精神意識中留下一個臨時住所。不過言末轉念一想,這樣一來,他仍舊不得不面對他最為痛恨和厭惡的黑幫勢力。僵持始終在繼續着,無論是羅莉還是言末,互相之間都不曾再說過一句話。羅莉從朱博文那裡拿了一張名片,並將手機號碼給他之後,便打算去老爸的公司。當然這一次她用不着再搭乘捷運公車,那位將她當作是救星的大老闆,派了一輛加長的林肯,把她送到了她想要去的地方。一座四周全貼滿了綠色玻璃幕牆的四十層大廈,聳立在起伏跌宕的樓群當中,仍舊顯得有些鶴立雞群的感覺。馬路上車來車往,兩旁的人行道上人頭擁擠,朝着四周望去,滿眼都是各式各樣的招牌,這一切或許能夠看得出繁榮,不過同樣也給人雜亂的感覺。

  大廈的背後就是西門町,這裡是最為繁華的所在之一,她爸爸的公司占據了這幢大樓二十五層到二十九層之間的整整五層平面。羅莉非常清楚,這曾經是她爸爸最感到自豪的所在,她同樣也非常清楚,在沒有失去父母的寵愛之前,所有這一切原本都應該在將來的某一個時刻,全部為她所擁有。

  不過,此刻羅莉已然有些看不上這座大廈了,就在片刻之前,她突然間有了一種奇特的感覺,她感到擁有眼前的這一切,絲毫不能夠令她感到興奮,她的天地應該遠比這要高遠得多。

  掏出手機和爸爸打了個電話,顯然自己的到來令老爸感到有些驚訝。

  電梯停在了二十八樓,從電梯裡面出來,和正對面的接待小姐打了聲招呼,接待小姐看上去像是新來的,居然湊上來問:「您是羅小姐?」

  「嗯哼——我爸有空嗎?」羅莉問道。

  「老闆正在開會,他讓您稍微等一會兒。」那位接待小姐無比殷勤地說道。

  「時間會很長嗎?」

  羅莉當然絕對不會真的認為稍微等一會兒,和很快、短時間之類的辭擁有着同樣的涵義。在她的記憶之中,最長的一次「稍微等一會兒」,讓她足足等了六個小時。

  「這很難確定,羅先生正有一筆很大的生意要談。」那位接待小姐連忙解釋道。正說着的時候,突然旁邊的通話機,發出了「嘟」的一聲響,「麗達,你送幾杯咖啡來,可以嗎?我的女兒已經到了嗎?」

  「中場休息?」羅莉問道。

  那位接待小姐一邊手腳利落地沖泡着咖啡,一邊連連點頭。

  咖啡是即溶的,被裝在了一個很大的玻璃細嘴咖啡壺裡面,那位接待小姐信手從底下的抽屜里取出了兩盒方糖,和那一疊紙杯放在一起。所有這一切,都被擱在一輛不鏽鋼的手推車上,做完這一切,那位接待小姐問道:「羅小姐,您打算和我一起進去嗎?」靠西北角的會議室,是這層樓面最大的一間房間,西和北兩面全都是通透的玻璃幕牆,從那裡可以看到西門町繁華喧鬧的景象。會議室正中央是一張大理石台面的長桌,此刻桌面上顯得頗為凌亂,每一個位置前面都散放着一些檔案。南面掛壁上的白板,更是塗滿了亂七八糟的、羅莉根本看不懂的東西。

  米蒂和接待小姐兩個人在那裡分發着咖啡,而羅莉的爸爸,正在和旁邊座位上的陌生人,側着身子低聲交談着。看到老爸朝着這裡揮了揮手,羅莉抽了抽臉頰,擠出了一絲笑容。

  「散心的效果怎麼樣?」

  做完事情的米蒂,手裡拿着一杯咖啡走過來問道。

  「不錯,半路上還遇到了一個老朋友,他送給了我一隻手錶,不過我戴着不合適,想問問爸爸要不要。」羅莉聳了聳肩膀,用異常輕鬆的語氣說道。

  羅莉故意說得很響,會議室裡面的每一個人,都清清楚楚地聽在了耳朵裡面,所以四周立刻傳來了一陣輕笑聲。羅莉的父親也微微笑了笑,在那一剎那他甚至感覺到,自己那個天真可愛的女兒又回到了他的身邊。

  「讓我看看可以嗎?那隻表。」

  米蒂問道,會議桌旁那些人也紛紛轉過臉來朝着這裡,很顯然有興趣的並非只有米蒂一個人而已。羅莉很悠然地,從口袋裡面將那隻表掏了出來。

  米蒂笑吟吟地接了過去,但是在下一瞬間,從她的嗓子裡面發出了高八度的異常尖銳的聲音。那突如其來的尖叫聲,毫無疑問將會議室裡面的每一個人都嚇了一跳。

  「我知道了,這肯定是仿冒的。」米蒂連忙肯定地說道。

  「是嗎?應該不會,他有求於我,想必不會送我一隻假貨。」羅莉輕描淡寫地說道。

  「你知道真正的一隻這樣品牌的表,要多少錢嗎?」米蒂說道,她仍舊難以置信。

  「知道啊,也就一億左右。」羅莉用很平淡的口氣說道。

  下一瞬間,隨着一連串的噴發聲,飛射而出的咖啡在半空之中飄舞,緊接着便是一片劇烈咳嗽的聲音。羅曾銘的衣服和褲子上沾滿了咖啡斑點,這些全都是剛才和他面對面交談的那位客戶噴在他身上的痕跡。不過他絕對不會因此而感到憤怒,他那位尊貴的客戶此刻顯然比他更加難受,羅曾銘注意到,那些咖啡其中的一部分,好像是從鼻子裡面噴出來的,作出這種高難度動作的後果,肯定非常痛苦,而所有的一切,根本就是他女兒惹出來的禍端。羅曾銘自己並沒有喝那些咖啡,早晨的經歷令他確信,他的那位寶貝女兒正在交談的時候,把任何食物或者飲料塞進嘴裡,都是一件不明智而且危險的舉動。會議室裡面的每一個人,都正在非常狼狽地收拾着自己面前的檔案,他們之中沒有一個人有絲毫的抱怨。而此刻,羅曾銘和那位好不容易從窒息的邊緣恢復過來的客戶,正目瞪口呆地盯着眼前那隻手錶。

  「這,這,這,這是怎麼回事?」

  羅曾銘結結巴巴地問道,他的感覺告訴他,眼前這隻表毫無疑問是真貨,而那個客戶則愛不釋手地拿着那隻表,翻來覆去地看着,即便以他的富有,對於這樣的頂級奢侈品也仍舊不敢存有太多奢望。

  「爸——我除了打算送給你這隻表之外,原本還想問一下,你對於朱博文這個人有多少了解?」羅莉問道。

  「朱博文?地產大鱷豬頭鯊?你認識他,難道這隻百達翡麗就是他送給你的?」羅曾銘一連串地問道。

  「你不要問這麼多嘛,先回答我的問題,當然你不願意說也行,我相信只要上網稍微查一查,有關這個人的大致的情況總可以弄清楚。」羅莉問道。

  聽到女兒這樣一說,羅曾銘立刻知道,想要從女兒嘴裡得到進一步的消息,幾乎沒有可能。此刻的女兒,並非是他剛才那一瞬間以為的那個天真可愛的小女孩,而是一個充滿了神秘、不是他所能夠理解的陌生人。

  「好吧。」羅曾銘不得不妥協,他輕輕嘆了口氣說道:「朱博文外號叫豬頭鯊,他在地產界非常有名,除了地產,他還經營很多方面的生意,可以說只要能夠賺錢的買賣,他幾乎都有所涉及。

  「在他的名下有好幾個大型集團,但是卻沒有人能夠說得清楚,他到底擁有多少財產,正因為如此,雖然十大首富的排行榜裡面,從來就沒有他的名字,但是很多人卻相信,他比排行榜上的幾個人更加富有。

  「這個人的背景非常複雜,除了富有之外,他在各個方面的影響力都很大,聽說他的手裡攥着一把高官政客,正是因為這些關係,近十年裡,只要有大型專案,他幾乎全都可以標到其中油水最為豐厚的一、兩項。

  「除此之外,傳說他在黑道之中也非常吃得開。

  「不過朱博文的名聲,無論是在地產業,還是在其他地方,都不是很好,他之所以擁有豬頭鯊的綽號,就是因為他做生意的手段異常狠辣,無論是上家還是下家,全都會被他吃盡食光,這個綽號最初就是地產業界的同行給他取的。

  「私下大家都知道,朱博文做工程,大多數情況下都是空手套白狼,他的路子相當廣闊,而且信用一直不錯,所以總是可以從銀行輕易貸到款,除此之外,他還讓下家墊付工程款項,所以在大多數工程裡面,他真正需要從口袋裡面掏出來的錢並不是很多。

  「據我所知,也有其他人像他這樣干,不過幾乎全都悽慘收場,但是他居然這樣整整幹了將近十年。」羅曾銘說道,他的語氣之中充滿了羨慕的味道。

  聽到這裡,羅莉大致已經知道,那個傢伙支支吾吾不肯明說的原因,原來這個傢伙十年以來,始終踮起腳尖在鋼絲繩上跳芭蕾。按照老爸嘴裡聽到的消息,這個豬頭鯊顯然也不是什麼善類。

  這個傢伙絕對沒有他自稱的那樣可憐,能夠用這樣高風險的方式經營十年之久,恐怕他在黑道的影響力絕對不僅僅只是有點面子,能夠請到幾個路道很寬的大佬而已。

  這樣算來,那個令他吃癟以至於想要自殺的鬼神般的人物,恐怕來頭更大。羅莉對於黑道並沒有多少了解,不過周圍的人談論多了,她多多少少有一點印象。這裡的黑道,並非是終日躲藏在陰暗角落裡面、見不得光的人物,也不能夠看作只是成天在大街上面打打殺殺的小流氓們的組合。這裡的黑道反倒常常和普通商人一樣,開公司辦企業,甚至棲身於各界名流或者官員政客之間。和普通商人不同的是,這些黑道人物除了手裡緊緊抓着大把的鈔票,牽着許多政客和官員之外,他們還擁有一隻隱藏在背後的手,那隻手裡面握着用來殺人的砍刀、手槍和用來打人的棍棒。

  羅莉確信,那個看上去走投無路的豬頭鯊,絕對不可能沒有想到過如何對付那位威脅到他的敵人,能夠採用的方式只不過兩種。一種便是妥協。

  羅莉猜想,那個豬頭鯊既然能夠如此成功,他應該是個非常懂得輕重緩急的人物,想必不會因為面子之類毫無意義的原因,而強硬到底。再說他在黑道並非沒有一點門路,肯定曾經通過各種門路,向那個幕後的敵人許過無數好處,這傢伙可以將一隻價值一億多的手錶送人,對於這種性命攸關的事情想必不會太過吝嗇。

  但他的敵人卻根本沒有將他的許願放在心上,除了將他擠垮能夠得到更大的好處,便是兩者之間存在着深仇大恨。至於第二種方式,便是憑藉自己的力量強行壓服。

  方式有許多,從讓掌握的官員出面到收買一個殺手,栽贓陷害、背水一戰、借刀殺人、圖窮匕見,國人從來不缺乏消滅敵人的謀略。豬頭鯊說過自己是個孤家寡人,只有情婦沒有老婆,更沒有子女牽掛,這樣的人最容易狗急跳牆,但是他卻選擇自殺,很顯然這個傢伙非常清楚,他根本就沒有辦法對他的敵人進行強行壓制,無論是官路還是黑道,對方全都死死的壓住他一頭。既然是這樣,自己想要幫那個豬頭鯊的忙,又能夠有什麼樣的辦法?

  很顯然光靠壓服是做不到的,沒有這個實力不說,就算是成功做掉了那個傢伙,對方的報復也絕對不是她所能夠阻擋。那麼唯一正確的選擇就只有收買,羅莉隱隱約約記得曾經聽到過這樣一句話:「這個世界上絕對沒有一個人不能夠收買,不同的是,花費多大的代價可以收買而已。」

  一個近乎於神通廣大、無所不能的人物,自己有什麼東西能夠打動他的心?

  「很簡單啊。」突然間從意識深處的言末,跳了出來說道。

  不過他根本就沒有說明,立刻又鑽了回去。

  「想通了?願意幫助我了?那就開個價吧。」羅莉並不顯得多麼着急的說道。

  「把大部分時間的身體控制權給我,並且儘快幫我再找尋一個可以附身的軀體。」言末說道。

  「現在大部分時間,不是你在用我的身體嗎?」羅莉問道。

  「是啊只是在家裡,反正你在家裡也無事可做,你也對電視很少上網,更不曾有看書的習慣。但是一旦出門,你就會剝奪我對於身體的控制,除非遇到危險,需要我來應對的時候,你才會換我出來。」言末忿忿不平地說道。

  「你還好意思說,坐着的時候兩腿大開,打算邀請別人欣賞嗎?當着別人的面挖鼻孔,還時刻不忘表現土包子的一面,你讓我怎麼能放心,將身體的控制權力交給你?」

  羅莉同樣憤怒地說道:「更何況,我有哪裡約束你了?每一次想要出去,不都是因為你的需要?你以為我會喜歡那些顏色噁心的油漆?會喜歡那些重得要死的銅管和彈簧?會喜歡一不小心就有可能留下很深疤痕的手術刀片?

  「再說,我真的像你所說的那樣無所事事?我有我喜歡的娃娃,你倒是說說,你用我的娃娃都幹了些什麼?它們額頭上的窟窿都是哪兒來的?」

  聽到這一連串的控訴,言末只能夠沉默不語,一直等到羅莉停頓下來,他才插嘴說道:「好好好,不提這個,那麼換一個要求,如果我幫你,你得放寬以往對我的約束。」言末說道。

  「約束?我不讓你製造真槍就叫約束?不讓你嘗試製造炸藥讓你感到受不了?現在我真有些懷疑當初你對我所說的你死掉的原因,是不是完全在撒謊!

  「或許你並不姓言,而是叫拉登什麼的。」羅莉憤怒地說道。

  「這個——大家各退一步,更何況一旦和黑道有所牽連,或許這些本領將來都用得到也說不定。」言末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好吧,按照你所說的那樣,不過你在這裡幹這些危險的事情,我相信用不了多久,爸爸就會讓我前往英國,我記得英國允許私人擁有槍支。」羅莉說道。

  「是嗎?為什麼我記得的和你完全不同?要不然你讓你的爸爸送你去美國,那裡隨便擁有幾把槍都沒有問題。」言末連忙說道。

  「你弄一把誰都沒有見過的槍不就可以了?一旦被查到,就說你在發明一把全新的槍械,我看你挺喜歡動手的,這想必很對你的胃口吧。」羅莉說道。

  「那倒也是,如果這樣的話,我非常期待你的父母能儘快做出決定。」言末說道。